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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一觉醒来后我怀了条龙》26-30

    第二十六章

    周灵深陷一个醒不来的梦, 黄沙满天?,和着炽热的空气一起堵住了她的喉咙,她尝试着呼吸, 却?发现她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她像是被沙淹没了,她绝望的伸出手, 不带希望的朝着天空直直地伸手。

    或许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周灵心想,死?在梦中?真?的很?奇怪。

    她在渐渐地失去意识。

    可她的手被一双手握住了,那双手将她从淹没过她头顶的流沙中?救了出来, 一张少女的脸填满了她的整个视线,少女张着嘴向她说着什么,周灵怔忪不言, 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脸。

    她耳中?的沙终于流淌干净了,这世界终于又重新清晰起来,周灵终于听到?了少女的声音,像是银铃一般清脆的声音在问?她:“喂,你从哪里?来的,你穿的好?奇怪!”

    她本该听不懂少女的语言,但周灵听到?自己说:“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了,这是哪儿?”

    少女吃惊于周灵的话语,她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周灵, 好?像在确认这个人是不是疯子, 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了答案, 少女有些高傲的扬起了下巴, 笑?道:“这里?是驻龙城,是整个异域最繁华的城市。”哪怕周灵没有问?她, 她也迫不及待的向周灵宣布,“我是城主的小女儿,你可以叫我铃!”

    城主的小女儿,铃,周灵捂住心口,缓缓地蹲了下去,她周围的天?地旋转,铃的笑?靥在时空流转中?渐渐模糊,再停下来时,她出现在一间狭小昏暗的地下室中?。

    铃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在这逼仄的石头房子里?,她们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怎么样,你们看到?了吗?那个东西是什么?”

    铃吓了一跳,回头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那长着与铃几?乎一样脸的男子,周灵忽然记了起来,他是勇,是铃的双胞胎哥哥,她看着自己压低声音兴奋地对勇说道:“只看到?发着光,你们阿爸把它锁在箱子里?了,周围还画了很?多花纹,很?奇怪!”

    勇越听越兴奋,从妹妹和周灵之间探出自己的脑袋,想要看清楚这被阿爸深深锁在地下,扬言会带来灾厄,所以不让他们看的宝物?。

    那其实就是一个不起眼灰扑扑的小箱子,周灵麻木的穿过兴致勃勃的三?人看着箱子,那里?头有什么东西在呼吸,随着它的呼吸,箱子周围的光彩忽明忽暗,有种摄人心弦的美。

    三?人在这间地下室,看入了神,直到?身后传来驻龙城城主暴怒的声音:“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铃吓得扯着周灵便想跑,两个人又都?被勇绊倒在地,摔得疼痛不已。

    画面?再次转变。

    她跟铃远远地躲在一处隐秘的角落里?,看着城主迎着以如一为首的一行人殷勤地进了城中?。

    铃气闷地咬着嘴唇道:“阿爸说他们都?是仙人,我们异域人是斗不过仙人的,要把宝物?乖乖交出去,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难看的,如果以后我当了城主,我才不会跟他一样,我把宝物?自己留着。”

    周灵小声嘲笑?她:“你恐怕不但不会自己留着,你还会连自己一起送给那个领头的仙人。”

    铃的脸瞬间便红了起来,嬉笑?道:“我才不把自己送过去,我要那个仙人来我们驻龙城当城主夫君。”

    在少女大言不惭之时,如一若有所感,抬头看向她们俩躲藏的地方?,铃吓得扯着周灵往地下一趴,磕破了周灵的下巴。

    周灵一声闷哼,把声音都?咽了下去。

    周围的声音再次变化,似乎有什么在熊熊燃烧着,滚烫的空气灼烧着她的鼻腔,周灵不敢再抬头,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驻龙城中?到?处都?燃着火光,她抱着铃,缩在一处暗室中?,外头是已经魔化的勇,他的半边脸已经融化,口中?留着涎水,不住地啃咬着一切他能啃咬到?的东西。

    城主已经带着部?族里?所有勇士一起殉了城,他无力阻挡满天?的魔气,这是勇士无法用刀砍破,用铠甲抵抗的东西,城主只来得及把最心爱的一双儿女和客人一起赶入暗室。

    周灵抱着浑身颤抖的铃,紧紧捂着她的嘴,铃双目通红,无声无息地软坐在地。

    她们两个并未一起在这小小暗室中?待上许久,一个身着玄色长袍,拥有一双琥珀色眼眸的俊美男子便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像是信步在自家花园中?一般自在,衣袍下卷起黑色的雾气,直直地朝着躲藏在暗室中?的二人走来,待走到?入口处,药郎君俯下身,轻轻敲了敲门,温柔道:“我要找的人在里?面?,我可以进来吗?”

    周灵与铃都?惊恐地看着他,死?死?地咬着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这不是能阻挡魔物?的方?法,药郎君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门,二人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排着队从暗室中?自行出来了。

    药郎君看看铃,又看看周灵,饶有趣味地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下巴,声音喑哑,却?又十分清晰:“让我猜猜,谁才是哪个突然出现在沙漠中?的女孩?”

    周灵张嘴想说是自己,但,拥有蛮力的铃伸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少女的眼睛燃着两团火焰,她强撑着看着药郎君的眼睛,颤抖道:“是我。”

    药郎君失笑?:“真?是个勇敢的孩子,你想保护她吗?”他像只在引诱无知人类的邪神,口中?吐出暧昧的言语,“你想,永远保护她吗?”

    铃眼见被识破,伸手将周灵护在怀中?,勇敢的少女无畏地踏入了邪神的陷阱,她大声道:“她是我的朋友,我当然愿意永远保护她!”

    药郎君闻言高声尖笑?起来,他的喉中?发出数十种不同的笑?声,他从虚空中?取出一把伞,微笑?着指向铃,低语道:“那就永远守护你的朋友吧,孩子。”

    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永远明亮无畏的双眼渐渐黯淡了下去,她的灵魂被药郎君收入镇魂伞中?,紧紧箍

    丽嘉

    着周灵的双手也失去了力气,软软地垂在身边。

    周灵看见自己双眼赤红,哆嗦着摇晃铃的身体,但她知道这具躯体再也不会给自己回复了。

    药郎君像是被感动了,温柔地看着周灵,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随着一呼一吸而不断变动着光线的生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卵。

    他伸手将卵递到?周灵身前,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药郎君的身体因为过于兴奋而颤抖着,他朝着周灵哄劝道:“来,这是你的宿命,成为最伟大的生物?诞生的温床,成为我的新娘,夫人。”

    周灵缓缓放下了怀中?的铃,随着药郎君的话语失控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药郎君将卵放在了她的手中?,只在一瞬间,卵便融入了周灵的身体。

    她的身躯随着卵的呼吸透出点点光源,药郎君乐不可支,琥珀色的眼眸渐渐变做虚空,他乐道:“修仙的臭虫只要它不要孕器,既然不愿意用他们那少的可怜的灵气供奉它,那便让我用魔气供奉它吧,我会把它当成我的最心爱的孩子来宠爱,听到?了吗,夫人?”

    周灵没办法回应他的话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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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不断疯狂地喃喃自语道:“但哪怕是再愚蠢的臭虫里?,也有人想要看到?龙的诞生,所以它才能这样轻易的到?了我的手中?。”

    “既然到?了我的手中?,就没那么容易再被夺回去。”他的身体在虚实之间不断转化着,驻龙城之上,魔气源源不断的朝他涌来,药郎君的头发随着魔气涌动而被吹动,他微笑?着朝着天?空伸出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与那个灵物?,也是知己啊。”

    巨大的力量从他手中?倾泻而出,强光、巨响、地动山摇。

    周灵痛苦的梦境也终于随之结束,她骤然睁开眼,大口的喘着气,头发被冷汗浸湿,废了好?大劲才成功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看上去没什么特色的古朴屋顶。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黄沙、少女和魔气满天?的城池了,周灵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柄破旧的伞,最终还是遗失在她的手中?。

    她感到?痛苦难以抑制,颤抖着伸手捂住了脸,在所有的记忆都?回来后,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记忆中?的种种已经只能存在记忆中?,所有的与这段回忆有关的旧人都?永远留在了黄沙里?,离开的人只有她一个。

    周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她费力的起身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干净整洁的房中?,身下是一个繁复紧密的法阵,而她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平坦了下来。

    折让她连忙找寻阿离的存在,她用运用灵气,检视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其实她与阿离的羁绊并非是□□,阿离正稳稳地存在于自己的意识深处,更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自法阵中?传入阿离体内。

    周灵这才放了一点心下来,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如果没有阿离,她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下去,阿离是一切的起源,又是一切的终点。

    她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尝试四处走动,那法阵覆盖了整个房间,周灵隐约觉得自己像只住在精美笼子中?的鸟。

    果不其然,她无法推开窗户或者门,只能在这件屋子里?走动。

    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周灵自嘲的笑?了笑?。

    这时屋外传来了动静,一个男子推门而入,见周灵站在屋中?,也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是端方?君子的长相,着一身白衣,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教人一见之下便心生好?感。

    但周灵心生戒备,她认出了此人,如一仙长,将她带来此地的领头者,将卵从驻龙城带走的主持者,将卵遗失给药郎君的始作俑者。

    周灵静静地看着如一,仿佛想要透过这张画皮,看到?底下的真?容。

    第二十七章

    如一并不是个对衣食住行很有要求的仙人, 他居住在东阳峰之上,除了偶尔会有小弟子上来帮他略作?整理,平日里, 这四周望去只有茫茫云海的山峰顶端,只有他一人。

    曾经除却师父传唤, 他也?不?是?经常离开此处, 玄清门中其他大大小小的事务,通常由婉莹代为处理。

    他只负责修行。

    但这种如一颇为满意?的状况,在他二百岁那年又在仙门一众弟子大比中斩获头筹时, 逐渐被打破了。

    凌云开始交给他更多的庶务,他需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有时候为着?突然出现一处远古密藏, 如一一去便是?数年,去收集最为难收集的异域雪莲蜜,去最凶恶的异兽巢穴捕猎它们的幼崽。

    他在修行上花的时间变少了,在仙道众宗门之中的威望越来越高。

    但如一并没有觉得现在的日子和之前有何?不?同,如果?这样都?是?凌云希望他做的,那么他便去做,修行也?好,处理庶务也?好,他都?可以?做的很好,这些都?不?过是?打发漫漫长生的手段而已。

    他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感到无聊, 如一的生命中, 并没有出现过什么有难度、有意?思的事情。

    直到那一天, 凌云再次将?他传唤至大殿, 递给他一本古籍,告诉他天象异变, 有神异之物出现在异域,让他回去仔细看?看?古籍,然后将?卵带回来。

    如一记得师父当时的表情,他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许许多多的感情充斥其中,他看?了自己许久,然后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玄清门掌门。

    凌云对他说:“记住,只把卵带回来。”

    他应了是?。

    但是?他后来反悔了,他留了一个小小的破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结果?此刻就在他手中。

    如一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孕器,她看?上去气色并不?是?很好,身上披着?并不?合身的属于自己的月白色长袍,因为衣服过于宽大而衬托着?她愈发清瘦,长长的黑发随意?披散着?,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眼中有许许多多他不?了解的情绪,看?起来很独、很狼狈,像一只被大雨淋湿的苍白的鹤。

    很符合如一对凡人的印象,他们总是?这样,因为弱小,所?以?不?能掌握自己的性命,总是?不?明不?白被一阵风吹过就死去,因而总是?露出这种过于晦涩难懂的情绪。

    可是?她身体中的另一个生物却是?那样的生机勃勃,它的呼吸有力,源源不?断注入它体内的灵气更是?教它愉悦不?已。

    如一觉得非常有趣,太有趣了,孕器的孱弱和卵的强壮更映衬了这有趣,他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彩,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查探一番卵的情况了。

    他伸手在空中画出一个蕴藏着?某种规律的图案,骤然之间,周灵便感觉到一股令人不?适的力量迅速的进入她的体内,直达她意?识的最深处,一点一点的仔细描绘着?阿离的呈现在她识海中的状态。

    这力量的目标并不?是?自己,但周灵仍然感觉到自己全部的灵体暴露在这力量之下,这远比身体的暴露更让人感到羞耻,她始终保护着?的本我被这样轻率的窥见了,令她本能的疯狂反抗起来。

    她的意?识中正?在进行一场战斗。

    很快,当阿离意?识到宿主的在做什么后,也?加入了这场战斗,处于生命蒙昧时期的卵无法识别外部复杂的变化,但这是?它寄居的世界,在这世界中,它显得更加的游刃有余。

    如一的意?识被扔出了周灵的身体里。

    但并不?意?味着?这是?周灵的胜利,她此时面上更加苍白,而如一只是?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外的表情。

    周灵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刚刚的对抗已经消耗了她本来就不?多的精力,而如一的修为深厚,周灵的微小的反抗仿佛蚍蜉撼树,她知道这不?但不?能对如一造成什么伤害,恐怕还会激怒此人,让自己陷入更为不?利的境地。

    但周灵无法说服自己洗颈就戮,铃的笑靥此时仍印在她的瞳孔中。

    她环视了一圈自己身处的这个小屋,比她曾经的小公寓还要小,空空荡荡,连一张床一把椅子都?没有,只有脚下明灭不?定的巨大法阵。

    周灵不?知道自己一个凡人在这里该怎么生存,特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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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一看?上去并不?知道,像她这样的凡胎□□,每日是?不?能像仙人一样辟谷。

    她深吸了一口气,谨慎地开口道:“这位仙人,我只是?一个凡人,现在仍是?凡胎□□,需要吃饭睡觉,还需要偶尔见一见太阳,如果?你要囚禁我,恐怕必须要给我提供这些基本的东西?。”她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几画,“你现在提供的东西?,太少了。”

    如一静静地听她把话说完,没有给予回复,他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周灵一番,仿佛现在才看?到她的存在,猝不?及防间,如一再次动用灵气,侵入周灵体内!

    这一次并不?只是?观光客一般轻轻略过周灵的灵体,如一的精神力像是?一记重拳,径直砸向周灵的整个识海,她被一击击倒,勉强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被阿离护住,这才避免了沦为空壳的下场。

    周灵在强烈的震荡下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她无力再控制自己的双眼,而在合上眼眸之前,她依稀听到那背着?光,整张脸陷在阴影中的如一缓缓说道:“凡人,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在失去意?识之前,周灵心想,凡人的身份,便不?能反抗你们这些高贵的仙人了吗,如果?没有凡人做到过,她就要试试做这第一个,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会怎么样,周灵还没有想清楚,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这间小屋再次恢复了宁静,如一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仔仔细细的将?卵细看?了许多遍,终于是?暂时得到了满足,打算离开此地。

    他转身迈出两步,又倏地了停了下来。

    凡人应该怎样在东阳峰生存下来,如一并没有经验,但他认为刚刚孕器说的并非毫无道理。

    而且,如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精神力在入侵时遭遇本体抵抗而弹出,让他受了一点小伤,虽然对他来说这并不?严重。

    但……

    周灵那双眼睛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他的脑中。

    他莫名产生了一点失控感。

    简直可笑,如一摇摇头,不?再犹豫的踏出了这间小屋。

    如果?说玄清门内门弟子中有谁最为了解凡人的需求,如一只能想起他的师妹,后天灵物,凡人出身的婉莹。

    虽说是?师妹,但婉莹的年岁比如一大了不?少,在如一出生之前,婉莹便已经入了玄清门,很多事情如一也?是?辗转从别人口中得知。

    比如婉莹曾是?玄清门麾下遍布此界的道观——玄清观中一位道长豢养的外室。

    那位道长一生中都?没有引气入体过,他于仙道之上没有任何?天分,但因为终究每日都?与仙门打交道,道长活了远远超过此界普通凡人寿命的时间。

    在他一百岁生日那年,道长的徒子徒孙赠给他一份礼物,庆贺他鹤发童颜,已经年逾百岁,却仍旧雄风不?改。

    婉莹便是?那份礼物,那时候的婉莹只有十三岁,因生的美貌,自小就被卖给蓄养女儿?的妈妈家中,待长到十三岁,便被买下当做一份礼物送给一位百岁老?人,以?证明老?人的身体与年轻时没有差别。

    如果?说婉莹只是?在普通不?过的小姑娘,那她本该就这样默默死在那道长的后宅中,死于过早的亵玩和可能的生育,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强行将?她救起。

    她在道长身边展现出了她那对灵气的掌控。

    道长惊喜于她竟然是?灵物,是?凌驾于凡人的存在,不?再把她当做普通的玩物,但那时婉莹终归太过弱小,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为了表示对玄清门的衷心,道长携着?婉莹日夜兼程,从一座边陲小镇赶到青池山下。

    婉莹在十五岁那年,被第二次当做礼物,送给了玄清门。

    婉莹刚出生时随生父姓李,卖给妈妈后随妈妈姓顾,到了道长身边随道长姓曾,再踏入玄清门的那一刻,她永远被拿走了姓氏,只留下她的名字。

    她成为了玄清门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终日闻鸡而起,操劳整个玄清门中最辛苦,最没有人愿意?去做的杂务。

    无父无母,凡人出身,后天灵物,每一条都?能让婉莹在这茫茫看?不?到山顶的青池山中过的十分痛苦。

    外门弟子们住在青池山的山脚,离终日云雾蔼蔼的山顶有着?非常远的距离,就像他们离真正?呼风唤雨的仙子的距离那般远。

    那些正?儿?八经的仙门天之骄子,由两个先天灵物一起孕育而生,甫一落地,便能引气入体,拥有漫长的生命,从来便在云端之上长大,便是?曾低头窥见山脚那些忙忙碌碌的外门弟子,恐怕也?会混淆他们与蝼蚁之间的区别。

    不?知婉莹是?否曾在山脚用灵气清扫落叶时,窥见了云层之后的华光,也?不?知她在繁重的劳务中是?如何?挤出时间来修行。

    婉莹在当了八十年外门弟子后,于五十年一次的外门弟子大考中拨得头筹,踏入了真正?的青池山,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内门弟子。

    又花了二百五十年时间,她每日随着?一众内门弟子在长老?们的大课上修行,再完成内门弟子的任务后继续挤出时间修行,连续十次在内门弟子大比中拿下第一,沉默的、不?言不?语的,让玄清门掌门投了来审视的一撇。

    从前从未有后天觉醒的灵物修行到婉莹这等境界,在仙门众宗派中,都?默认了凡人出身,后天觉醒的灵物,心思繁杂,每日被凡间旧事缠身,无法一心求大道、求长生,生来便是?低一等的存在。

    直到婉莹的出现。

    不?仅是?玄清门中,此界中自上之下,大大小小各路仙门宗派,纷纷把视线投向了玄清门,想要看?一看?,这个自诩为仙界第一宗门的宗派,会如何?对待这个超出所?有人想象的后天灵物。

    又过了十年,再一次内门弟子大比,婉莹仍是?第一。

    每一次内门弟子大比,其中翘楚都?会被玄清门众长老?挑选一番,若是?对了某位大能的口味,被收为入室弟子,便能真正?一飞冲天,成为玄清门最为核心的成员。

    整整一百一十年,在拿了十一次第一之后,仍旧没有哪位大能看?上婉莹。

    玄清门上下都?沉浸在一种微妙的气氛当中,而在这种氛围当中,婉莹仍是?在沉默的修行。

    终于,凌云出面,在婉莹的第十二次内门弟子大比之前,将?她收为入室弟子。

    她成为了玄清门掌门的弟子,千年难遇修行天才如一的师妹,婉莹终究于越过了她的龙门。

    自婉莹成为凌云的弟子之后,又是?百年过去了,如一却还是?看?不?太透他的师妹。

    他本为着?孕器之时,想要寻婉莹探究一番,可一路问来,却发现婉莹并不?在自己的洞府,而在青池山腹中,内门小弟子们居所?处。

    如一远远地看?着?婉莹,婉莹像是?没有察觉一般,静静地站定在门外,沉默的看?着?里头。

    他大概能够猜想到婉莹站在这里做什么,上回一同去寻回孕器,婉莹捡回了一个后天灵物,用她掌门弟子的身份,将?其安排进了内门,如今恐怕是?担忧那后天灵物无法通过考核,前来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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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还私下里悄悄传授了些功法。

    如一着?实不?能理解他这师妹的做法与想法,教他看?来,这便是?后天灵物的局限之处,过度沾染凡尘,无法真正?的抛却凡人的身份,总以?为自己仍与凡人是?同类。

    婉莹又站了一会儿?,便转身朝着?如一走来,向如一点点头,面上一派泰然,柔声道:“师兄是?有事找我?“

    如一嗯了一声,示意?婉莹边走边说。

    他们师兄妹二人便一前一后,慢慢地在山腹之中走着?,迎面遇上许多认出了二人的激动小弟子们,两人也?不?过朝着?行大礼的晚辈们点头致意?。

    见二人并没有驱赶他们的意?思,这些小弟子们便大着?胆子,期期艾艾地跟在他们身后,更有那胆大包天的,还凑上来问如一功课。

    这种体验如一很少有,他自己从坠地之日起,便由他的生母教授功法,待长到可以?自己独立生存的年纪,生母便将?他托付给玄清门,自此再未相见过。

    他这样天纵奇才的先天灵物,自然是?由凌云亲自教导,如一自修行以?来,从没有遇上过不?会的功课,一时到有些新奇,出言点拨了几句,更激起周围小弟子们的一片欢呼。

    这二人闹出的动静,很快便传入了管事的耳中,一位面上已经有了细细纹路的中年女管事匆匆赶来,连忙将?这群大胆的小弟子们呵斥开,这才战战兢兢地朝师兄妹二人请罪道:“如一仙长、婉莹仙长,这些都?是?今天新入门的孩子,未免不?知分寸了些,请二位恕罪。”

    如一看?了看?面前这位女管事的面容,她已显出了中年的样貌,显然修为不?深,仙人们越是?修为深厚,越是?有漫长的生命,除非超过千岁以?上,否则并不?能从面上看?出一位仙人的年龄。

    但凭着?这女管事已经看?出年龄,仍只能在山腹之中看?管刚刚入内门的年轻弟子,想来再不?过一百年,便会走到生命的尽头,魂归大地。

    如一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婉莹的脸色,见师妹仍是?自如,这才回道:“无妨,我与师妹并无大事。”

    那女管事这才送了一口气,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婉莹的脸色,轻声道:“婉莹仙长,怜怜愚笨,在修行上已许久没有长进,实在是?有亏于仙长教导,这些年都?没有机会再去拜访仙长,不?知仙长近来可好?”

    这叫怜怜的中年女管事,说着?说着?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惊觉自己在仙长面前失仪,赶忙伸手快快地在面上抹了一把,讨好地朝着?婉莹笑了笑。

    婉莹并无半分不?悦,反倒温和地宽慰了她:“我过得很好,我知道,你这些年我都?知道,你有如今已是?尽力了,不?必放在心上。”

    怜怜闻言更是?泪如泉涌,说不?出话来,不?敢再抬头,只得低着?头长揖到地,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送二人离开。

    二人沉默的离开了山腹之中,仍是?没有用法术漫步走着?,如一倒是?率先开了口,问道:“这便是?百年前你拜入师父门下,第一次自行做主,带回来的那个后天灵物吗?”

    婉莹低低应了是?。

    如一不?解道:“不?过百年,她便已经这番模样,你早已知晓你乃此界唯一能修行至此的后天灵物,又何?必执念去寻下一个?这些年你带回来那些后天灵物,此女竟是?其中翘楚了。”

    婉莹仍是?低着?头,教人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她的声音很低,好像一开口便要散在这山间:“师兄,我不?甘心,我总要试试,我不?把怜怜带回来,我不?把二银带回来,我又怎么能肯定,这世上只有我。”

    又是?这种繁复恼人的情绪,凡人的情绪,如一漫不?经心的想着?,越是?羸弱微小的存在,反而有着?复杂难以?理解的心思。

    那孕器也?是?,如一的太阳穴隐隐地疼了一下,他又回想起了自己的神识被孕器从体内弹出的感觉。

    师兄妹二人并没有在刚刚那个话题上多做纠结,在婉莹将?师兄送至东阳峰时,如一终于开口道:“那孕器也?是?凡人女子,她们是?如何?生存的,我并不?了解,你便帮我看?顾她。”

    婉莹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师兄,像是?有些惊讶为何?他会让自己插手龙卵的事宜,但最终她什么也?没问,只点头应了是?。

    第二十八章

    三更半夜, 王二银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此时同屋的弟子们都在熟睡中,她不敢大声喘气吵醒旁人, 只能全?力压抑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慢慢地在床上蜷缩起来?。

    梦中仍是那日的景象, 小?院到处挂着?的白?布, 院中停着?祖母的棺椁,她的脸依旧肿胀,隐隐作?痛, 是与祖母一同在小?巷中被找到后,气恼不已的叔父打的。

    王大金披麻戴孝,跪在王二银的身旁, 板着?脸,闭着?眼,不愿与她多说一句话。

    叔父、婶婶,母亲,都垂着泪将纸钱一张张叠好,伸进燃烧的火盆中。

    火盆中不断升起火舌,来?者不拒,贪婪地吞噬着?。

    王二银流不出泪来?,麻木的跪着?,额头触碰着?地面, 掩饰自己无法悲伤的面孔。

    祖母死去了, 王二银只觉得放下了重重的包袱, 她还记得因为?听到祖母惊叫而冲进小?巷的自己看?到了什么——毫发无伤的祖母、面色阴沉的男子们, 他们一齐看?向自己,露出毫不遮掩的笑来?。

    祖母并不是被恶人所?害, 祖母就是恶人,这个话,王二银无人可以诉说,连唯一可以倾诉之人,也一同消失在了那个小?巷中。

    她有罪,但不是因为?祖母!

    王二银几乎伏在地上,她头上缠着?白?布,那白?布遮住了大半她的脑袋。

    婶婶看?见了,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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