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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表姑娘她不想高攀》90-100

    第91章

    昏暗的光线中,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陵墓里的空气幽冷浑浊,卢辰钊给她?擦掉溢出?的泪, 看她不肯松手的可怜模样,愈发心?疼,也更加自责。

    “还怕吗?”

    李幼白摇头:“我躺在这儿叫天天不应时,心?里想的是?你,我想你一定会找到我, 于是?那股恐惧便减轻许多,可我等了好久, 等的快失去信心了”

    “是?我不好。”

    卢辰钊抓起李幼白的手, 朝着自己的脸狠狠抽了过去,响亮的一记耳光,李幼白缩回手指,泪珠啪嗒啪嗒掉下来。

    “你来了, 在我觉得无望时, 像天神一样?。”

    她?眼泪止不住, 仿佛只有抱紧他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气息, 她?在棺木底下躺了数日,睁开眼便是?腐败和熏香的浓烈气味, 她?拍打隔板, 试图呼叫, 但沉重的楠木棺料纹丝不动, 而越挣扎, 空气便越稀薄。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 带着恐惧的心?慢慢平复,开始思忖刘识的所作所为, 他若要置自己于死地,断不会如此迂回,他完全可以用那杯毒酒彻底了结她?的性命,除非从开始他便没有这?个打算。

    李幼白生出?希冀,于绝境中想要努力存活的意?志。她?试着摸索内壁,因?身?材瘦削故而可以微微蜷曲触碰四?下的角落,她?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线索,但结果令她?失望,没有任何机括的痕迹。

    于是?她?变得?安静,即便内心?惊慌畏惧,还是?躺在棺椁中,她?要等待救援。

    而思绪强行镇定的同时,她?脑中浮现出?一个人来,没有他选,只有他。

    卢辰钊。

    她?揪着衣裳,揣着他必来的希望乖乖等候,每一次想要放弃时,她?都会回忆两人在一起时,卢辰钊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如此便又燃起斗志,屡丧屡燃。

    他搬开棺椁的时候,光从外面照进,使那幽黑的密闭空间?瞬间?充斥着温暖和明亮,尽管这?是?深夜摇曳的暗淡烛火,却胜过日间?任何灼烈。

    这?是?她?最难忘的“复明”,就像盲人重见天日,她?看着他,忘却的哭意?跟着涌来,在他面前,她?终于不用再强装镇定。只要在他面前,信任和依靠成了一种本能。

    李幼白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处,心?脏跳得?强健而又稳重,她?的情绪很快得?到安抚。

    泪珠从她?眼尾一直淌到他衣领处,湿了大片,他却只是?不断轻拍她?后背,为她?整理黏腻的头发,抚摸她?发红的眼睛。看她?哭到失控的模样?,听她?不断重复的话,他的后怕一阵阵浮荡。

    大掌箍住她?,轻易不舍得?松开。

    失而复得?的感觉,很好,但他再也不想感受了。

    他亲吻她?的发丝,嗓音变得?低沉温柔:“李幼白,我想娶你。”

    “一刻都不想等了。”

    纵然雪虐风饕,寒彻入骨,李幼白却觉得?这?是?冬日最温暖的一夜。

    半青开门看到李幼白,话都不会说了,只反应过来后一把?抱住,像个孩子一样?呜咽着哭泣,白毫站在一边安慰,少顷便赶忙去往柴房烧水。

    卢辰钊没有离开,起初在外间?等着,后来她?沐浴完换上中衣,从屏风后绕出?来。

    他从没见过她?如此袅娜的模样?,青丝湿漉漉地垂在胸前,雪白的小脸楚楚娇媚,眸若漆点,唇若樱瓣,宽大的中衣勾出?清爽的身?形,她?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他便过去了。

    被勾了魂儿一样?。

    呆呆望着她?的眼睛,脑中空了,但小腹却是?异常饱满。

    李幼白拢着发丝,柔声道:“今晚可以不走吗?”

    卢辰钊睁大眼睛,话变得?断断续续:“不走我在这?儿?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其实我们可以”

    李幼白:“我不敢自己一个人睡,方才沐浴闭上眼,便觉得?自己还在那棺椁之?中。卢开霁,我有点害怕。”

    声音柔柔的,像卷卷的爪子挠到卢辰钊的胸口,他想这?一刻若李幼白张嘴要他的性命,他怕是?连眉头都不会皱。

    “那我,留下?”

    他脸红了,耳朵也红的似烧起来一样?,他甚至不敢抬头,让李幼白看到自己眸中的荡漾,他的心?思,着实污脏。

    他背过身?,听到一阵动静,待脸皮不那么绷紧了,便转过头来,却是?一愣。

    “此为何意??”

    李幼白拖来了圈椅和圆凳,在床沿边缘摆好,又将一床厚被子抱过去,搭在上面,这?时正要去拿枕头,听他发问,便郑重其事问道:“你睡这?儿可以吗?”

    看着铺好的简易“床榻”,卢辰钊浮荡的心?思瞬时归位,他一本正经摊开手:“当?然可以。”

    李幼白朝他笑笑,月牙般的眼眸清亮极了。

    夜里,隔着一道秋香色帷帐,两人皆没有睡着。

    卢辰钊翻了个身?,侧躺在圈椅上,因?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他手脚又长,故而弄出?不小动静,他顿住,抬眼看向帐中,那人似乎也动了下,撑着身?子往外看。

    “没事,睡吧,我在。”

    李幼白复又躺回去,少顷忍不住开口:“是?不是?不舒服?”

    卢辰钊本想说还好,但犹豫了下,变成闷哼。

    李幼白挑开帷帐,看着他可怜兮兮蜷在那儿,像是?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不禁蹙了蹙眉。

    卢辰钊道:“你睡吧,我躺的很舒服。”

    然后圈椅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李幼白坐起来,往里挪动身?体,随即拍了拍床外,“你上来睡吧。”

    卢辰钊心?中一跳,面上却是?不显:“不用,我在这?儿便好,不妨事。”

    李幼白更自责了:“你,还是?过来吧,那椅子仿佛快塌了。”

    卢辰钊为难地起身?,双手握住圈椅摇了摇,似要确认一般,然后那圈椅便在两人的注视下,哗啦散架了。

    李幼白:

    卢辰钊:

    “改日我赔你一把?新的。”

    “不用。”

    “那我就躺上来了?”

    李幼白脸颊微红,默默点了点头,便见他小心?翼翼坐到床上,余光扫了眼李幼白,又并?拢双腿像是?僵硬的木头,直直躺在床边。

    李幼白不比他好到哪里,左臂贴着墙,连呼吸都刻意?收敛起来。

    帐内的温度慢慢爬升,这?样?冷的天,炭火欲熄不熄,他们却热的浑身?出?汗。

    卢辰钊实在被憋坏了,深吸了口气扭过头,看到她?不断颤抖的睫毛,桃子一样?熟透的腮颊,禁不住喉咙发涩,腹部?的热意?跟着肆无忌惮的冲动起来。

    “你热不热?”

    李幼白:“有一点。”

    “那我把?帐子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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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细长的手指挑起帘帷,热气散出?去,凉意?透进来,但身?子仍绷的很紧,就像一张新做的弓,拉到极致后一直扥着,卢辰钊偷偷哈了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丢人现眼。

    他抱起手臂,重新躺回床沿。

    李幼白侧过身?来,他只瞥了一眼,好容易压下的激动倏地膨胀起来。

    “你怎么了?”李幼白不解,看他面色很是?紧张,便略微抬头,指了指他的脸。

    卢辰钊咬了下舌尖,稳住呼吸道:“快睡吧,别看我。”

    尤其是?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是?君子,是?好人,但他更是?个男人,还是?个年轻气盛,欲.望强烈的男人。

    李幼白觉得?他不对劲儿,抬手往他额头上一落,柔软的掌心?像是?暖玉。

    “你有点发烫。”李幼白神色关心?,“要不要起来喝点水?”

    卢辰钊打了个哆嗦,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眸眼若春水涟涟,就这?么干净单纯地望着自己,他闭了闭眼,随即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起身?,如猛虎一般将她?摁在床上。

    李幼白惊呆了:“你干嘛?”

    卢辰钊亲她?眼睛,她?脸红了一层,他又亲她?鼻子,她?歪过头去,最后便是?唇,先是?轻咬,咬的柔软恬静后,最后才缓慢地,坚决地悉数纳入喉中。

    李幼白没了力气,凭他为所欲为。

    半青便在此时推门,李幼白下意?识睁大眼睛,推他,他头也没回,反手挥落帐子。

    半青走了进来,看了一圈问:“姑娘,卢世子呢?”

    她?转到窗前,试着推了推,回头:“也没从窗户跳走啊,人呢?”

    李幼白咬着唇,瞪了眼上方那人,挤出?几个字:“他出?去了。”

    “去哪了?”半青看到碎裂的圈椅,走上前,刚要扶起来,听到李幼白急急开口:“半青,我有点饿,你帮我拿点吃的过来。”

    半青纳闷:“姑娘,天都快亮了,若不然等着一起用早膳吧。”

    忽然,她?瞥到帷帐外的一抹衣服,登时,眼睛睁的滚圆。

    她?背过身?,忙拍着胸脯改口:“我这?这?就去,我走了。”

    一出?门,她?便急急跑到廊下,白毫见她?脸蛋红彤彤的,不由问她?怎么了,半青却说话也不说,拉着他便往小厨房快走。

    “别问了,总之?”她?咽了咽唾沫,小声道,“总之?你别管。”

    她?心?里却想,是?该着手准备东西了,姑娘要嫁人,各种绣件都得?提前做好,姑娘那个绣

    功,实在太差,她?得?赶紧想想法子。如是?便异常激动紧张,像是?明日李幼白便要嫁给卢辰钊,半青觉得?有忙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

    两人清早收拾好自己,便去了宫中。

    刘识在仙居殿,对他们的到来毫不意?外,倒是?崔慕珠,拉着李幼白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回头狠狠瞪了眼刘识。

    “三郎,这?便是?你说的无妨!人都瘦了!”

    刘识笑:“母妃可是?冤枉三郎了,才几日而已,怎么就瘦了。”目光缓缓抬起,望向殿中人。

    李幼白顺势跪下,行了大礼后,崔慕珠便示意?她?赶紧起来。

    她?跪直身?体,“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刘识捏着杯盏,淡声道:“只是?不杀?”

    “再谢陛下妙手搭救。”

    刘识这?才爽朗摆手:“起来吧,知道就好。”

    崔慕珠又扫他一眼,还未开口,便见卢辰钊也跟着跪下去,两人并?肩跪向崔慕珠,倒叫她?吃了一惊。

    “娘娘,今日卢辰钊有一请求,万望娘娘能够成全。”

    崔慕珠登时明白过来,遂坐直了身?体,目光变得?慎重端肃起来。

    “吾爱慕幼白已久,盼娶其为妻,若能如愿,吾定会一生一世珍重她?,爱护她?,不叫她?受半分委屈。吾之?所有,尽是?她?有,吾恳请娘娘,体念吾的诚心?,将幼白许给吾做挚爱之?妻。”

    他深深跪拜,面庞紧张而又坚定。

    崔慕珠没有点头,只是?看着他,审视他脸上每一丝表情,少顷说道:“你知道她?的身?份。”

    “吾知道。”

    “虽如此,但她?只能是?李家长女,你可明白你们两家的门第差距?”

    刘识便开口:“我可”

    崔慕珠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噤声。

    卢辰钊道:“吾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与她?的身?世,门第没有任何关系。”

    “据我所知,你不是?不介意?身?份的人,从前幼白在卢家家学读书,听闻你对她?百般刁难,苛责回避。怎么,如今反倒变了?”

    崔慕珠自然着人去调查过他,不只是?卢辰钊,就连卢家族中上下长辈郎君,也全都了解的差不多。

    卢辰钊讪讪低头。

    李幼白看出?他的窘迫,“娘娘,他只是?看起来桀骜,实则心?肠很好。我在公府时,他对我照顾颇多,并?不像您说的那般,他没有刁难我。”

    崔慕珠笑:“你年纪小,阅历少,不知道男人心?里那些弯弯绕绕。”

    李幼白:“娘娘”

    刘识咳了声:“李幼白,你还没嫁过去呢,矜持点行吗?”

    他却是?在此刻有些抱不平,想当?初她?跟闵裕文?有婚约,也不见她?为着闵裕文?出?头说话,平素里见着也冷冷淡淡,如今却像是?变了个人。

    他曲指叩了叩桌案,招手道:“你起身?,到这?来。”

    崔慕珠微微颔首:“幼白,听你哥哥的话,先过来。”

    第92章

    殿中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李幼白?走到崔慕珠身边, 崔慕珠拉过她的手,盈盈一笑,随即用审视的眼神看向卢辰钊。

    这架势, 有种三堂会审的意味。

    卢辰钊捏紧拳头,心下却很慌,毕竟方?才贵妃说的那些话,的确是之前的他与李幼白讲过的。现在回首,再看彼时的自己, 委实过于自负清高,自以为是, 单是这么听着便觉得羞愧懊恼, 恨不能面前有?条地缝钻进去。

    明明只过去不久,却好像他?的前世。

    贵妃的这番话,无疑在提醒他?的倨傲骄矜,目中?无人?, 提示他?曾经?如此对不住她女?儿, 他?无话可说。

    “吾任凭娘娘责骂, 没?有?半点怨言。”

    “那就是承认了?”崔慕珠凛了笑意, 白?净的手指点在桌上?,敲了敲, “这样看来, 若幼白?嫁给你, 仿佛是高攀了?”

    卢辰钊脸色涨红, 此刻的难堪皆是当年种下的苦果。

    “吾没?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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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慕珠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他?:“那你是怎么想的?”

    “吾”他?出了一身汗, “没?想那么多?, 只是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一辈子?那可是很长的日子, 现下她容颜如花朵一般娇嫩,日后呢,若她年老色衰,你又当如何?”

    “她变老,我?也变老,我?比她还大上?两岁,若说老也是我?老的更快,我?何况吾对幼白?的喜欢不是浮于表面,而是喜欢其所有?。她学识才情不弱于任何小郎君,她聪颖果断,独立淡然?,她不会依附任何人?去存在,她不需要为着容颜老去而焦虑,因为比起外在的美貌,她有?更多?值得?旁人?去关注和喜欢的点。

    她独一无二,值得?我?用所有?去喜欢,我?”

    他?急于表明心迹,说话便有?些颠来倒去。

    “好了,你的诚意本宫知道了。”崔慕珠抬手,语气变得?柔和许多?。

    李幼白?默默替他?擦了把汗,但听他?如此坦白?真?诚,又觉得?很是高兴。他?回答的每个问题,她都满意,但她只在心里满意,怕叫贵妃看出端倪,连笑都压下来。

    “但有?件事你得?知道,你能接受幼白?是李家女?,你家人?未必愿意接受。毕竟镇国公府门第高,即便是你母亲萧子宁,当初也是高嫁,但李家无论从哪个方?面来比,都与萧家差了几截。

    且本宫听说,你母亲已经?开始为你物?色成婚对象,也与几个官眷来往密切。若你的家人?对于你和幼白?百般阻挠,不允许你娶她,你又当如何?”

    卢辰钊目光坚定,闻言回道:“总之,我?只娶李幼白?。”

    “如果”

    “母亲!”李幼白?晃了晃崔慕珠的手,带着两靥绯红,看了眼卢辰钊又垂下眼睫,难得?娇憨,“今日我?跟他?一起来见您,便是因为我?愿意嫁给他?做妻子。”

    刘识忍不住:“你的意思,此事不需要征得?母妃同意?”

    “不是,我?希望得?到母亲的认可,那样我?会非常欢喜。但倘若母亲不喜欢他?,我?却也是要嫁给他?的,这是我?的决定。”

    刘识气笑:“横竖是不需要母妃认可。”

    李幼白?:“不一样,稍微不一样,我?虽有?自己的决定,但终是希望能有?亲人?的祝福。”

    崔慕珠不怒反笑,拍着她的手连连点头:“真?是我?崔慕珠的好女?儿,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你说的对,自己喜欢谁,旁人?无法干涉,自己的决定,结果不管苦与乐,也要自己来承担。

    但是——”

    她一顿,卢辰钊和李幼白?齐齐看过去。

    “我?是你母亲,有?责任在有?能力的前提下使你幸福。我?不是要干预,而是想让你们二人?慢下来,你们可以在一起,但婚事,从长计议。”

    “娘娘的意思,是让吾解决家中?矛盾,不是要阻止我?们成婚。”卢辰钊抓住重点,谨慎开口。

    崔慕珠颔首:“若卢家人?能以尚公主的姿态对待幼白?,本宫才会答应你们成婚。”“母亲,我?不”

    介意二字尚未说出,崔慕珠和刘识便冷下脸来,李幼白?知道这是他?们的底线,也知他?们是为自己好,毕竟日后嫁到公府,身份地位决定了相处关系。如若卢家人?不能待她以尊重,那便是无穷无尽的对抗和摩擦。时间会消耗掉激情,不管当初多?么喜欢,一旦浪费在磋磨里,那些喜欢便如蒙尘的珠子,谁又愿意一次一次拿出来擦拭保养。

    她看了眼卢辰钊,卢辰钊却是没?有?低头,依旧坚决。

    心慢慢安稳袭来。

    “好,我?会做到。”

    两人?走出仙居殿,刘识便扶额轻笑:“母妃,她可真?是您的女?儿,先是考中?状元,而后跑去大理寺兢兢业业,舅舅可说了,她做事勤勉谨慎,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就算后来的提拔过于凌厉,但她没?有?辜负众望,处理案件的速度比先前卢辰钊在时更快了些。

    刑部钱杨舟还来禀报,道今年积弊案牍稍有?改善,言外之意,跟大理寺的配合不无联系。

    卢辰钊说的对,她不比任何一个小郎君差,甚至更好。比起她的婚事,我?倒更期待她在朝务上?有?所作?为,您方?才的话,究竟是同意她嫁给卢辰钊,还是不同意?”

    崔慕珠抚着茶盏,忽而抬眼笑着反问:“若是她要给生父翻案,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刘识一愣,崔慕珠静静看着他?。

    “三郎,难道你没?有?早早想好吗?”

    今年的除夕全城没?有?太过热闹,因刘长湛崩逝,原先准备好的红绸灯笼彩花爆竹也都被收起来,百姓间来往串门,门前也用白?布裹了喜庆。

    卢辰钊将王琰请到府上?,与李幼白?一道儿,三人?一起过了年。

    翌日清晨,王琰便去温泉汤浴了。

    朝堂上?,各部有?条不紊,朝拜的使臣离开时,已经?是上?元节后,派往各地的文臣武将在一派安宁中?完成更替。

    刘识登基称帝,改年号为玄文。

    待大事既定,诸事安稳后,卢辰钊便着手在京内购置住宅,他?现在的宅院虽说宽敞,但终归不是长远之计。他?筹划着成婚后的事,便决定暂且在此置办好两人?的别院,毕竟都在京中?经?营,便是婚后恐也不会回齐州常住。

    崔贵妃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他?想尽快娶到李幼白?,但家长里短又不可避免。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一大家子的事,身为公府世子,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责任和心情。

    二月时,大理寺清闲起来。

    这日李幼白?休沐在家,便叫半青熄了炭火,将半边楹窗打开,端坐在书?案前看书?,前些日子太忙,以至于松懈不少,总觉得?不自在,便决定这些天找补回来。

    她搓着手,看的专注,就连卢辰钊进来也没?察觉。

    卢辰钊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青丝挽起的人?,只穿着一件对襟小袄,坐的笔直清静,时而翻动?书?页,目光随之移动?,全神贯注到头也不抬。

    他?靠着门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很想变成她手中?的书?本,任她反复揉捻。

    终是没?等到她抬眼,卢辰钊咳了声?,走上?前去。

    “在看什么?”

    “你来了!”李幼白?语气轻快,看到他?往后一靠,将书?页翻给他?看,“万年县的县志,过几日可能要出趟远门。”

    “查案?”

    “一桩旧案,关于万年县圈地的事。”

    卢辰钊想起来:“我?知道这件案子,钱杨舟转到大理寺了?”

    李幼白?叹:“然?后崔钧把它交给我?了。”

    “果然?”

    “果然?什么?”李幼白?不解。

    卢辰钊挨着她坐下,笑道:“若是能办好这件案子,你的官程会更加顺利坦荡,你们那位大理寺少卿要外调,消息还没?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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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露,如此看来,崔钧是有?意历练你,等你去接任。”

    李幼白?不以为然?:“不会这么快。”

    转头:“你今日不上?值?有?事找我??”

    “嗯,有?事。”他?握住她的手,拇指慢慢捻在她手背,说道:“咱们去趟牙行,看宅子去吧。”

    “啊?”

    “啊什么?”他?戳她鼻尖,戳完又忍不住去亲她嘴巴,一下还不够,亲完又抱进怀里一通厮磨,复又开口,“咱们以后住的地方?,肯定要你去选的。”

    李幼白?脸一红:“还没?成婚呢。”

    照那日崔贵妃一说,她总觉得?一时半会两人?成不了婚,公府那边需要周旋,萧氏和卢诗宁此时有?心仪的儿媳和嫂嫂。

    “未雨绸缪,何况其实也不会很久了。”

    牙行根据两人?的需求,找出两处宅院,都在东城。

    一处地处繁华,是富商买来自己住的,故而里头布局收拾地很是注重风水,精妙华美,可惜后来家败,产业凋零,他?也不得?不落到卖房维持生意的地步。

    另一处是官员旧宅,修的四方?端正,后来因贪墨被革职流放,家中?女?眷充奴,这院子实则是官方?代卖,所得?俱要充公。

    两处宅子看完,两人?像是有?了答案。

    “你喜欢哪个?”

    李幼白?伸手指了指富商那处:“地方?好,修的也精致,有?山有?水,我?很喜欢。他?把房间做的宽敞明亮,住起来一定心情舒畅,而且厨房很大,做饭一定方?便。”

    “你却是与我?想的一样。”卢辰钊笑,随即与那牙婆初步敲定下来,至于价格也都事先查问好,此时叫了定银,拿上?收据后跟李幼白?在宅院里闲逛。

    “这间院子是咱们的,”他?抬手,李幼白?笑了笑,“这两间院子留给孩子。”

    “怎么还要两间院子,一间便够了。”

    “不够,多?点热闹。”

    李幼白?听了,先是一愣,旋即加快脚步,也不理他?,他?追上?去,握住她的手,“那我?听你的,可好?”

    两日又继续往前,初步盘算了书?房和客舍,因有?一小片湖水,冬日里的光景荒凉,便又计划着日后栽种什么树。李幼白?喜欢芙蓉,他?便说要把蜀地的芙蓉移过来,等到时开满湖畔。

    之后便又去家具行,玉器摆玩,正逛得?舒适,听到有?人?唤卢辰钊的名字。

    李幼白?跟着看过去,便见一个头戴帷帽的姑娘,施施然?挑起了帽帷。

    “三哥哥,竟真?的是你。”

    明眸似水,雪肤玉肌,莞尔一笑间,恍若仙女?一般。

    卢辰钊本伏在柜上?,跟李幼白?挑选摆件,此刻手里拿着白?玉芙蓉纹花瓶,抬起身子,很是诧异地蹙起眉心。

    女?子福了福礼,见他?不大有?印象,便上?前一步。

    她仰起小脸,面庞如皎洁明月,端庄俊俏:“是我?呀,我?是云莘莘,小时候你常带我?玩的。”

    卢辰钊恍然?大悟,接着便直起身子,冲她回了一礼:“原来是云妹妹。”

    云莘莘腮颊泛红,看着他?时眼睛像含了一枉春水:“三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卢辰钊低头,却见李幼白?的脸色霎时变得?冷淡起来。

    第93章

    云莘莘的父亲云平年底官员考核得到提拔, 如今在户部当差,因是流油的部门,故而拖家带口全都?搬到京里, 前些日子才安顿好。

    云莘莘生的俊俏柔美,涟涟眸光又总若有似无落在卢辰钊身上,说话间小?脸泛红,便是李幼白不想多想,也不得不多想。

    从两人的言谈举止间, 她看出云家和卢家关系密切,若不然云莘莘也不会张口叫他三哥哥, 更关?键的是, 卢辰钊对此称呼没有排斥,反而回应了云妹妹。

    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当真有些亲昵。

    “这?位姑娘是?”云莘莘眨了眨眼, 靠近卢辰钊露出好奇的表情?。

    卢辰钊往后一站, 顺势握住李幼白的手笑道:“大理寺正李幼白。”

    云莘莘看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但?转瞬即逝,李幼白看得出, 她相信卢辰钊也明白, 若不然也不会捏了捏她的手指, 似乎在证明什么?。

    “原来是李大人, 莘莘见过李大人。”

    李幼白还了一礼:“云娘子不必多礼。”

    “我听说过李大人的名头, 你考中状元那会儿?, 我还跟母亲去了齐州公府,干娘说你读书勤勉, 在家学时便很出众。好些人夸赞卢家家学厉害,但?干娘说这?是你自己?的功劳,要不然怎么?大家伙儿?都?在家学读书,只出了你一个进士。”

    她语气轻快柔和,眉眼间透着小?女娘的娇俏可爱。

    李幼白道:“是夫人谦虚了。”

    “干娘说三哥哥过年没回家,让我进京后来问问三哥哥,事情?忙完了没,若是忙完了,回头家去一趟,省的上下担心?。”她很是自然地靠近,背着手歪着脑袋笑着,“我却瞧着

    ,三哥哥不回家是有要紧的大事儿?,你跟李大人是不是?”

    她挑了挑眉,帽纱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

    卢辰钊没有避讳,且将李幼白的手紧紧握住,举起来给她看了看:“这?是你未来三嫂嫂。”

    “干娘知?道吗?”

    云莘莘踮了踮脚,依旧是天真的语气。

    卢辰钊道:“我准备下次回家告诉她,在那之前,希望云妹妹不要泄露消息。”

    云莘莘哦了声?,道:“那等你们?大婚,要请我喝喜酒。”

    “自然。”

    云莘莘上了马车,坐定后将帽纱撩起,脸上的笑尽然不见,取而代之的郁沉和凝重,她揪着手帕,车帷浮荡,她看到店肆里的两人站在一块儿?,偶尔举起物件观摩,偶尔相视一笑,他们?越是默契,她便觉得越发难受。

    李幼白情?绪不高,卢辰钊瞧出来,弯腰凑上去脑袋:“怎么?,生气了?”

    李幼白抬起眼睫:“我不该生气?”

    “为了云妹妹?”

    “你可真是个好哥哥。”李幼白一把推开他,往门外走?去,冷风迎面扑来,将她的兜帽倏地扯下,青丝立时凌乱,发间的珠钗也被吹得泠泠摇曳。

    卢辰钊追上去,给她扶好兜帽,笑着解释:“云家和卢家交好,我们?二人的母亲互为彼此孩子的干娘,我小?时候没有现在这?般强壮,时常生病,且一生病便是半个月都?不见好转。云夫人正巧到公府做客,便开玩笑说她命硬,做我干娘可以替我挡挡煞气。

    本就是不当真的话,她们?也就随口定了下来,说也奇怪,自打?云夫人做我干娘后,我便真的鲜少生病,又加上父亲为我请的先生教习功夫,我的身体一日日的好转,这?才有现在的紧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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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攥了攥拳,给李幼白展示自己?的力量一般。

    李幼白被他逗笑:“好了,我也不会多想什么?,只不过”

    她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只不过我对这?位云娘子的感觉很奇怪,她明明说话做事很有分寸,可我不喜欢她。”

    李幼白说的直接,卢辰钊反倒高兴起来,拉着她的手试探着问:“你吃醋了?是不是见我跟她说话,心?里不舒服?”

    当初闵裕文跟李幼白有婚约时,便是两人见了面什么?都?不说,卢辰钊都?觉得醋意横生,更别说闵裕文那样的好相貌,好口才,好秉性,一旦跟李幼白走?近了,低头私语,卢辰钊便恨不能立时将两人掰开。

    他吃味了那么?久,却不见她如何反应,就像单方?面的喜欢,这?厢急的快冒火,对方?却还优哉游哉闲晃。

    “你若是不舒服,只管告诉我,我不介意。”

    他快笑出声?来。

    李幼白抽出手,很是认真的回道:“没有,不是,别乱想。”

    她心?里也不知?怎么?回事,对云莘莘的不喜欢,应当不是卢辰钊说的吃醋,她只是不喜欢云莘莘,在看见她的一刹,自然而然的排斥。

    卢辰钊甚是失望,拉着她好是一通纠缠,但?见李幼白还是那副神情?,便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觉得自己?愈发黏人,姿态也越发卑微。

    这?两日李幼白都?在家中,晌午用了饭,半青去外头开门,不多时进来,朝她小?声?道:“姑娘,外面来个小?娘子,说是姓云,想来拜访。”

    “姓云?”

    李幼白皱眉,旋即想起云莘莘,“她有没有说为了何事?”

    “没有,但?我看她丫鬟手里提着食盒,能闻出来粟裕斋点心?的味道。”半青好奇,“她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呢?”

    “让她进来吧,之后再同你细说。”

    云莘莘进门时,跟在半青身后四处打?量,她比半青矮一头,又生的娇软柔弱,手里捧着暖炉,鹅黄色的氅衣轻轻拂动,待走?到廊下,又恬淡地谢了半青,随即进门。

    李幼白从书案前起身,云莘莘福礼:“李大人,我来打?扰你了。”

    “云娘子有事找我?”

    云莘莘笑:“没有事,只是初入京城对各地不了解,也没有朋友。我本想去找三哥哥的,可他太忙,我便想着过来叨扰李大人了。

    李大人是在忙公务,我是不是贸然了?”

    李幼白将案录收起来,略一沉思答她:“的确是有些贸然。”

    云莘莘不妨她这?样回答,一时间愣住,少顷后红着脸道:“还好我买了粟裕斋的点心?,要不然可不知?多惹人烦。”

    她招手,像是没事人一样。丫鬟提来匣子摆在案上,云莘莘打?开,抬起头来,冲她眉眼含笑地说道:“我问过三哥哥,他说京城粟裕斋的点心?好吃,李大人也爱吃,所以我特意去了一趟。李大人便看在这?些点心?的份上,别怪我的唐突打?扰了,好不好?”

    李幼白:

    她捏着点心?,做出楚楚可怜的姿态,若平心?而论,她的姿态很可爱,且不惹人心?烦。

    但?李幼白却总想着初次见面的奇怪感觉,对她的示好没有太多回应,只是接过来,道谢,却没有吃,只放在身边的小?碟子里。

    她很喜欢说话,自言自语絮叨了好些陈年往事,包括幼时跟卢辰钊在公府时候,卢辰钊带她爬墙上树,与她荡秋千打?捶丸,偶尔春暖花开还帮她扑蝴蝶捉虫子,说这?些话时,她就像回到小?时候,眼里全是欢喜。『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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