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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温柔
顶着?冷风回到宿舍, 书燃快速冲了个?热水澡,包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觉得有?点鼻塞, 就着?温水吞了两片感冒药。也不知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心情变好, 吹干头发躺进被子?里,书燃很快睡着?。
一直到第二天?醒来,手机上都没有收到周砚浔的回复。
外面又在下雪,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些许天?光,书燃握着?手机,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心里空空荡荡
不理她呢, 还在生气吗?
这种状况,到底该怎么哄啊……
辅导班还剩最后两节课,上完就要放年假了, 课程开始前员工群里弹出一条消息,今晚有?年终聚餐,各班的代课老师都要参加。
底下陆续有?人回复“收到”之类,书燃切换界面, 看了看从弈川到赫安的动车票,又打开导航软件,查询从聚餐的餐厅到衡古公馆,该乘坐哪条线路的公交车。
聚餐结束要直接过去吗?
会不会有?点冒失,万一他不在呢……
有?人叫了声她的名字,书燃抬头, 表情茫然?地“啊”了一声。
苗缈往她嘴里塞了颗话梅,笑着?说:“发什么呆, 问你打算和?男朋友去哪玩?”
书燃嚼着?话梅,脸颊鼓出一块,没做声。
刘京为在这时似笑非笑地插了一嘴:“这几天?都没看到书老师的男朋友来接人,该不是闹矛盾了吧?”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静了瞬。
苗缈扯开话题,说家里的供暖不太好,要买双厚实些的羊毛袜子?。
刘京为一脸惋惜的表情,看着?书燃:“难道是分手了?年轻人啊,就是容易把感情当?儿戏,这才几天?,路虎的副驾就换人了。”
书燃不想听他幸灾乐祸,推门出去,进了教室。
一节课上完,休息时,书燃路过茶水间,透过没合拢的门板,听见刘京为和?人说话——
“说‘分手’是给?她面子?,和?金主闹掰算什么分手,人家认她这个?女朋友吗?上赶着?被有?钱人玩儿!跟站街有?什么区别?”
“我?看过她身份证,老家是赫安的,就一村姑,没背景没靠山,不卖还能怎么办?名校学历又不当?饭吃。”刘京为喝一口?茶,“长得还行,但是没品味,身上的衣服我?都叫不出牌子?,穿那一身行头去攀金主,不够寒碜的。”
对面的人不晓得说了什么。
刘京为嗤笑一声,音调高了点:“我?怎么可能看上她?别瞎说!我?就是闲着?无聊逗她两句,谁知道她不识趣儿,一逗就翻脸,这种脾气,哪能伺候好金主……”
书燃没去开茶水间的门,转身进卫生间,用冷水冲了冲脸。
这个?辅导班是分校区,职员人数不多,负责组织年终聚餐的人挑了个?口?碑不错的餐厅,定了个?能容纳二十?多人的大包厢。
有?刘京为在,书燃对聚餐毫无兴趣,被苗缈硬拽了过去。
“你是去吃饭的,吃饱喝足是正经事儿,”苗缈嚼着?糖,“别管野狗怎么叫!”
吃饭的时候书燃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
刘京为瞥了瞥她,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敲。
其他人寻声看过来。
刘京为勾着?抹笑,说:“小书老师虽然?是做兼职的,但也算分校区的新?员工,是不是应该给?各位领导敬上一杯?这么简单的规矩都不懂?”
书燃搁下筷子?,抬眸与他对视着?,眼神很静,说:“实在抱歉,我?不会喝酒。”
“喝酒就像吃饭,有?什么会不会的?”刘京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难道你吃饭也要人教?再说了,酒桌文化也是一种礼仪,连礼貌都不懂,还怎么给?学生上课?”
辅导班的员工都知道刘京为跟老板沾亲带故,自?然?有?人上赶着?捧他。
立即有?人接下刘京为的话茬,瞅着?书燃,说:“年轻人初入社会,哪有?不喝酒的。刘经理这是教你呢,还不积极一点,跟刘经理喝一杯?”
有?人带头,就有?人起哄,七嘴八舌的,包厢里热闹起来。
苗缈悄悄塞给?她一瓶纯净水,低声说:“实在躲不过,你就以水代酒吧。”
书燃没接那瓶水,而?是拿过旁边的天?之蓝,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众人都没想到小姑娘看着?柔柔软软的,一端杯,居然?端了个?白酒杯,顿时,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说笑和?起哄。
书燃不理其他人,离开座位,径自?走到刘京为面前。
包厢内光线细腻,落下来,罩在书燃周身。
她穿了件白毛衣,质感很软,领口?稍稍有?些大,露出垂在锁骨处的银色链子?。半身裙的颜色很衬她,也很显腰线,细窄柔韧的一截儿,再往下,是骨肉匀称的小腿……
小姑娘不单是漂亮,还漂亮得很有?味道,温婉灵秀。
看着?她,刘京为心里一阵阵发痒,喉结颤动着?,忍不住吞咽了下。
小姑娘有?男朋友的时候,刘京为不敢招惹,怕沾上麻烦。现在,她跟男朋友闹掰了,简直是天?赐的好机会……
书燃浅浅笑着?:“我?的确应该敬刘经理一杯,感谢刘经理在背后说我?‘攀金主’,给?了我?一个?无与伦比的好名声。”
说完,端杯的那只手举高,到刘京为发顶。
杯口?一斜,白酒带着?辛辣醇郁的气味儿泼洒下来,瀑布似的,淋了刘京为一头一脸。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让一桌子?人始料未及,全部傻愣住,悄无声息。
苗缈一双丹凤眼生生瞪成了杏眼,嘴里还咬着?半块炼乳南瓜饼。
在这阵尴尬的沉默里,书燃扔掉酒杯,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包厢,郁结在胸口?的闷气似乎散了一些,但那股冲动的劲儿还留在身体里,让书燃心跳加速,血液逆流。
什么顾虑什么颜面,她统统不想管了,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切换导航和?叫车软件,准备直奔衡古。就算要在小区门口?等?上一整夜,她也要等?到周砚浔,把这个?缠了好几天?的结彻底解开。
餐厅的玻璃门外风急雪冷,书燃确定好路线,裹了裹外套的衣襟,正要推门。
下一秒,她手臂被人抓住,一股大力传来,扯得她重?重?踉跄。
紧接着?,耳边传来刘京为气急败坏的声音,“婊子?妈生的臭烂货,今天?我?……”
怒骂声嚷到一半,旁边的楼梯上忽然?响起几声脚步,以及一道略显清越的男音——
“你们在干什么?”
书燃和?刘京为同时一怔,扭头看过去。
台阶上,沈伽霖逆光站着?,身后还有?几个?朋友,都是高瘦挺拔的年轻男人,各个?衣着?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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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掩不住的倨傲与贵气。
沈伽霖也是鲜花着?锦里养出来的小公子?,在外人面前气势并不差,他眸子?半眯着?,看向刘京为,声线沉冷:“公共场合,你要打女人吗?”
刘京为不认识沈伽霖,但他本能地意识到这几个?年轻人不好惹,讪讪地松了手。
书燃立即后退,揉了揉被握疼的手臂。
沈伽霖目光移过来,看着?她,皱眉道:“嫂子?,这人在找你麻烦吗?”
这声“嫂子?”一出口?,不止刘京为,沈伽霖身后的几个?朋友也愣了,迟疑着?:“阿霖,这位是……”
“书燃——我?嫂子?,”沈伽霖同身后的朋友介绍,“周砚浔的女朋友。”
辅导班的其他人在这时追了出来,苗缈脚步最快,走在前头,听到周砚浔三个?字明显一愣,脱口?而?出:“周砚浔?上过热搜的那个?盛原少爷吗?”
沈伽霖寻声朝苗缈看去一眼,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形如默认。
一群人再次愣住。
长居在弈川的,谁不知道盛原。
刘京为顶着?一脑袋未干的酒水,脸色难看至极。
众人面面相?觑着?,是惊讶,也是无措,都有?点不知该怎么收场。
与此同时,数道目光落在书燃身上,观察着?,也打量着?,目光里的含义?经不得细品,尤为丰富。
书燃不理那些,转头对沈伽霖说:“你是吃过饭要走了吗?能不能载我?一程?”
“没问题,你想去哪,”沈伽霖笑一下,“我?送你。”
说完,他又往刘京为那边撂一眼,“你刚刚要干什么来着??想打人?”
刘京为噎了下,神色透出几分慌张。
他身后的同事里有?人反应比较快,立即说:“怎么可能打人呢,都是误会!我?们跟书燃是同事,年终聚餐,心情好,多喝了几杯,闹了点误会,是误会!”
这人一边说话一边拿胳膊抵了抵刘京为。
刘京为硬挤出一丝讪笑,对书燃说:“不好意思啊,小书老师,我?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刚刚吓到你了吧?”
沈伽霖也朝书燃看过去:“真的是误会吗?”
一堆人堵在楼梯口?这儿,招摇且醒目,服务生都戒备起来,频频张望着?。
书燃不想多纠缠,摇头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司机将沈伽霖的车开过来,停在路边。当?着?众人的面,沈伽霖拉开车厢后排的门,照顾书燃上车,之后,他绕到另一边,也坐进了进去。
灯光映亮风雪,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
书燃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她看了眼前排的司机,低声问坐在她身边的沈伽霖:“周砚浔没跟你在一块儿吗?我?想去衡古找他。”
沈伽霖舌尖抵了抵腮,不太自?然?地说:“浔哥出差了,你们吵完架的第二天?,他就去了深市,那边有?几个?重?要的人,必须亲自?见一见。”
书燃没想到周砚浔居然?不在弈川,“啊”了声,躁动的血液瞬间凉透,变成森森冷意。
她抿了抿唇,很失望地说:“那麻烦你送我?回学校吧。”
车窗外风雪弥漫,衬得车内十?分安静。
沈伽霖想了想:“你和?浔哥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有?个?细节,我?想我?可以替浔哥解释一下。”
书燃怔了怔,侧头看他。
沈伽霖手指在腿上敲了敲:“你跟浔哥吵架那晚,白天?的时候,浔哥好像心情不太好,手机一直关着?,不跟任何人联络。我?有?事儿找他,就直接去了衡古,我?进门的时候,看见他打开手机,好像要打给?什么人,就在那时候,宁宁的电话传进来。宁宁好像有?点意识不清,不停地说让人放开她,我?跟浔哥觉得不对劲儿,马上往夜店赶。”
书燃眨了下眼睛,身子?有?些僵。
“我?不知道这么解释,你能不能懂,”沈伽霖抓一下头发,“浔哥不是故意只接宁宁的电话,而?是凑巧了。”
空气里似乎压抑着?某些情绪,让人心口?发闷。
按时间线推算,谈斯宁那通电话,应该是在刚被徐墨谦拽进包厢里时拨出去的,那时候书燃还在包厢外的走廊里找人。
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沈伽霖朝窗外看了眼,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他关机一整天?,谁也不理,打开手机的第一通电话,是要打给?谁的呢?”
书燃心跳颤了下。
沈伽霖一直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会儿却表情严肃,很认真地说:“浔哥的家庭环境,你应该了解一点吧?周阿姨偏疼絮言,几乎不管浔哥,周叔叔心思都在事业上,常常一整年不回家。浔哥几乎是在至亲的漠视中长大的,他一直很孤独,没什么安全感,也不太会处理感情的问题,没人教他这个?。”
“还有?周絮言,”沈伽霖叹了口?气,“他就是个?疯子?,又偏执又自?私,自?己身体不好,活得不快乐,就希望浔哥跟他一样不快乐。小时候浔哥对他特别好,很疼他,他却几次三番想要浔哥的命。”
书燃听得一抖,眼睛都睁大了。
“很惊讶吧?这种事儿,其实并不稀奇。”沈伽霖对她笑一下,“圈子?里烂人遍地,但浔哥是个?好人,他一直很好。”
话题聊到这儿,弈大到了。
书燃拿起包,准备下车,手指碰到车门,却又缩了回来。
沈伽霖静静地看着?她。
书燃咬了咬唇,“周砚浔去深市出差,应该要住酒店吧?你能把酒店地址和?房间号码给?我?吗?”
沈伽霖明知故问:“要去找他吗?”
书燃垂着?眸,顿了顿,又抬起眼睛,声音里透出坚定的味道,点头说:“要去找他,不想再跟他冷战了。”
街灯的光芒自?车窗透进来,沈伽霖的表情陷在里头,有?一瞬的模糊。
沉默了会儿,他才说:“浔哥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瞒着?你没什么意义?——周砚浔碰到点意外,抵达深市的当?天?就进了医院。这些天?,他一直不联系你,就是因为状态不好,怕你觉察,更?怕你会担心。”
这个?消息毫无预兆地闯进书燃的耳朵,她有?点反应不过来,整个?人僵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脑袋嗡嗡作响。
“什么?”
“浔哥的车在高速上被一辆货车蹭了一下,司机疲劳驾驶。”沈伽霖解释,“他有?些擦伤和?磕碰,需要静养,不严重?的。”
书燃的眼睛慢慢变红,像是要哭出来,她说不出话,握紧手机查询什么。
弈川到深市,今晚已经没有?航班了,动车倒是有?一趟,只不过,时间比较久,书燃立即下单订购车票。
之后,她抬眸,泛红的眼睛和?眼尾,看上去有?些可怜,对沈伽霖说:“能再麻烦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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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送我?去火车站。”
第52章 温柔
之前书燃准备要?回赫安, 宿舍的行李大部分已经收拾好,她简单检查了一遍,锁好门, 跟宿管阿姨打了声招呼,拎着箱子上了沈伽霖的车。
坐动车到深市, 需要?将近六个小时,到站时,天光已经大亮。书燃几乎一夜没睡,也不觉得累,下?车后,她越过长廊进入出租车候车区,打车直奔医院。
一路上马不停蹄, 面?色难免憔悴,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她。
“这么早就去医院,小姑娘身体不太好啊?”
书燃靠着车窗, 脑袋有些空,看着外头陌生的街景,“我是去探病的。”
司机挺热络,又说:“亲人住院了?不要?太?难过啊, 否极泰来。”
否极泰来——
书燃默默念了遍,很喜欢这个词,浅笑着:“谢谢师傅了。”
到了医院,书燃才知道周砚浔住的是VIP楼层,不能随意出入。护士将她拦住,书燃提着挺大一个行李箱, 有些窘迫地报出周砚浔的名字和病房号。
小护士翻了翻记录,对书燃说:“这个病人已?经出院了, 昨天傍晚办的手续。”
书燃“啊”了声,愣在原地,神色有些茫然。
护士又说:“你有他联系方式吗?要?不要?打通电话给他?”
书燃伸手进口袋,拿出手机,却怎么也唤不亮屏幕——
忘记充电,自动关机了。
不顺心的事儿,一桩接一桩,情绪堵在那?儿,书燃咬着唇,鼻尖隐隐泛酸。
小护士态度很好,递了个充电宝给她,还有数据线,“用这个吧。”
充电开机,书燃怕耽误别人工作,往角落里移了移。她还来不及去翻通讯录,一记来电先冲进来,沈伽霖的名字跳在屏幕上。
接通后,沈伽霖咋咋呼呼地说:“对不起啊,书燃,我就是个猪脑子!小时候浔哥经常陪周絮言住院,他都?烦死消毒水的味道了,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在住院部待着,我应该给你酒店的地址,而不是……”
听筒里话没说完,腰上蓦地一紧,有人自身后将她抱住。
动作发?生得突然,书燃吓了一跳,指腹一松,手机落下?去。
抱着她的人反应很快,伸臂接住,同时,挂断了那?通来电。
沈伽霖的声音消失,世?界恢复安静,可又不够安静,心跳声在耳边怦怦作响,那?么凌乱,那?么雀跃。
熟悉的气?息占据书燃的呼吸,只凭这味道,她就能将他认出来,不会错。
她转过身,仰头,视线寸寸上移,不等她看清周砚浔此刻的状态与神色,周砚浔已?经低头靠过来,有些凶地将她吻住。
唇被重重地摩挲,书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睛睁大,却什么都?看不清楚,世?界跌宕着,也昏暗着,仿佛有海浪汹涌的声音,在她耳边疯狂回响。
呼吸完全不够用,脑袋一阵一阵地晕沉,书燃身体?发?软,她呢喃着吐出些许字音,嘴唇翕动的刹那?,却被身前的人捉住机会,吻进来。
很深地进来。
书燃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睫毛弱弱地垂落。
闭上眼睛。
不再去看,只剩感受,感受他全部的气?息与力道。
周砚浔喉结滚动着,心底有压不住的情绪。明明只是几天没见,却像隔了几个年头,想她想得太?厉害,疯了似的。
感情累积,动作濒临失控,他指腹很热,绕过书燃的头发?,贴在她后颈处的皮肤上,扣着她,让她抬头,吻又深又重地落。
吻进去,到她唇齿间,很深很深地进,不给她一丝空隙。
VIP楼层病人很少,这处角落又相对僻静,鲜少有人路过。即便?不会被人看见,书燃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手指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身前的人。
周砚浔觉察她的抗拒,手臂收拢,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冬日的早晨,阳光清而淡,薄薄地落下?来,灿如流金。
书燃被周砚浔困在怀里,他抱着她,也亲吻她,动作很重,唇被他摩得作痛,却舍不得放开,只想与他亲密一些,更亲密一些。
想贴着他,毫无间隔地贴过去,感受他的一切,热与冷,她都?想要?。
旁边似乎传来脚步,书燃清醒了一瞬,余光瞥过去,看到小护士,借她充电宝的那?个。两人视线轻轻一碰,小护士脸色红透,快步走开了。
书燃的脸颊也红了,手指无力地抓着周砚浔的衣摆。
时间似乎静了一会儿,他终于放开她,额头慢慢滑到她颈窝那?儿,贴着她,也靠着她,皮肤暖暖地触碰到,呼吸一颤一颤地乱。
“太?想你了,”他声音很轻,自言自语似的,“快疯了。”
书燃想说我也是,话音到嘴边却哽住,她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带一点哭腔:“都?住进医院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伤在哪里啊?重不重?”
她唇上还带着被深吻过的红,颜色极艳,却用又软又糯的语调,说着关心他的话。
周砚浔心跳沉溺,侧头在她脸颊和耳朵上亲了亲,低声说:“别怕,一点小意外,两辆车发?生了碰撞,我磕到车窗玻璃,留下?些擦伤。”
“撞你的人,”书燃眨一下?眼睛,眼尾有薄薄的湿,小声说,“真的很坏。”
周砚浔笑了下?。
他不会告诉书燃,像他和梁陆东这种家庭,是没有“意外”的,所有危险背后,都?是处心积虑,都?是不死不休。
周砚浔收拾了窦信尧,算是给了周絮言一个警告,那?个疯子必然会反击。这次车祸,只是一个信号,在提醒周砚浔,他是捡回来的孩子,并不值钱,随时随地都?可能性命不保。
路过的人逐渐变多,书燃实在不好意思?,想从他怀里退开。
抱着她的感觉太?舒服,周砚浔舍不得松手,扣着书燃的后脑,把她往怀里藏了藏,不让路人看到她的脸,同时,对她说:“别躲,让我抱着。”
他说这话时,声音格外好听。
书燃耳朵烫了下?,呼吸细细的,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大早沈伽霖打不通你的号码,就打到我这儿,”周砚浔说,“问我有没有见到你,我才知道你来了深市。”
唇上被咬过的触感还在,书燃抿了抿,小声说:“我也想你。这几天,无论做什么,我都?能想到你,想你是不是还生气?,想跟你道歉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周砚浔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些。
“不用道歉,”他抱紧她,声音压在喉咙里,有些含混,低低地说,“在我这儿,你永远都?不需要?道歉。”
他给的包容,太?多也太?好,书燃眼圈有些热,她想起什么,“出院了,你住哪里呀?”
“在酒店开了间套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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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燃睫毛颤了下?,看着两人紧贴在一处的影子,小声说:“可以带我去吗?”
周砚浔一顿。
书燃咬着唇,手指握着他的衣摆,仰头看他,水盈盈的眸光——
“想去你住的地方,想让你再亲我。”
离开医院去酒店的路上,刻意避着什么似的,两人都?没说话。
到了酒店,进电梯,里面?不止他们两个人,周砚浔一手提着书燃的行李箱,一手抱着她,将她往怀里揽了揽,紧紧护着。
有个女孩子靠在扶手那?儿玩手机,先看到周砚浔的动作,又看到他的脸,眉梢抬了下?。
透过电梯内的镜面?墙,书燃的视线刚好和女孩子的撞上。
她有些羞,目光闪烁着,拽了拽周砚浔的衣袖。
周砚浔低下?来,朝她靠近,“怎么了?”
“有人在看你,”她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她再多看几眼,我就要?吃醋了。”
周砚浔眼睛里有笑意滑过,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出了电梯走进房间,行李箱都?来不及放好,书燃重新被周砚浔扣进怀里,他低下?头,不容拒绝地再度吻她。
房间的楼层高,从落地窗望出去,能俯瞰整个城市的中轴线,风景盛大。
书燃却无暇顾及那?些,她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被脱掉,落在地毯上,周砚浔指腹滚烫,移开她毛衣的下?摆,碰到她的腰。
腰身被他握住,她整个人离他更近,胸前的毛衣布料蹭到他衬衫的纽扣。
硬的、软的,滚烫的,她明明喘得厉害,却总觉得不能呼吸,仿佛置身高原。
暖气?打得足,日光透过玻璃窗暖融融地落进来,明媚如春日。
他们在春天做着灼热如夏天的事。
脱掉外套,书燃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她站不稳似的后退,脊背抵到墙壁,退无可退。周砚浔贴过来,在她身前,手臂似牢笼,将她困在方寸之间,不许她逃。
她被吻得太?厉害,脑袋仰微微扬起,露出修长细白的脖颈,周砚浔移过去,或吻或咬,在上头留下?殷红的印记。
她许他这样做,也只许他一个人这样做。
周砚浔额头浮着汗,情绪累积,力道控制得不好,有一处弄得格外重。
书燃发?出细小的呜咽声,眸子被水汽盖住,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周砚浔的定力在这样的眼神面?前,几乎不堪一击。他吞咽了下?,喉结颤动,手指不受控制地移过去,揉着书燃脖颈上的印子,他弄出来的印子。
“疼吗?”他问。
书燃反应有些慢,缓缓摇头。
过了会儿,她想起什么,“喜欢你亲我,咬我也行,只要?是你,做什么都?可以。”
周砚浔垂眸看她,指腹从脖颈移到她唇上,轻轻蹭着。
书燃睫毛颤了颤,与他对视着,小声说:“我不该说你刻薄,你是最?好最?温柔的人,从来没有刻薄过,那?样说你,是我不对。”
她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那?样握住,又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哄你,感觉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对。”
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只能扬起洁白而精致的脸,看着他,认真又温柔地说:“别生气?。”
玄关这里,光线有些暗,周砚浔神色是模糊的。他托住书燃的背,再次将她搂进怀里,掌心护在她后脑那?儿,将这个拥抱变得更紧,也更亲密。
好像永远不会分开。
“不生气?,”他说,“你肯主动来找我,已?经是莫大的惊喜。”
他叫她的名字,语气?低沉而轻柔,“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吵架那?天,从书燃居住的酒店离开后,周砚浔接到梁陆东的电话,让他赶去深市,见几个人。证监会要?换届了,变动不小,他们涉及一些私人股权投资的生意,须得早做准备。
周砚浔仓促登机,在巨大的轰鸣声里,看着陆地和城市逐渐远去,他突然觉得焦躁,情绪按耐不住,想留下?来,想对她说我们不要?吵架。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对这座城市如此留恋,只因有一个人,她生活在这里。
而他正在离开她——这个认知,让周砚浔的情绪变得极差。
空乘注意到周砚浔的异样,走过来,问他是否需要?帮助。周砚浔要?了杯清水,吞下?半片安眠药,强迫自己休息。
药效作用下?的睡眠并不舒服,脑袋晕沉得厉害,离开机场乘车前往市区,周砚浔靠在椅背的头枕上闭目养神。
车祸就是在那?时发?生的。
行驶在另一侧小型箱货突然并道靠过来,擦撞产生巨大的作用力,目之所及,一切都?在晃动。这次出行周砚浔没带保镖,车内,除了司机,只有一个助理。助理很年轻,经验太?少,自顾不暇。
光线斑驳而混乱,周砚浔不自觉地握紧手指,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
不能死,要?回去,要?和她有未来。
和她有未来。
这个念头像极了穿过云层的一束光,顷刻之间,照亮半个世?界。
司机和助理都?在惊慌,甚至尖叫,周砚浔却神色坦然,黑色的眼睛沉稳如夜空。
她是他情绪上的安抚,是能救他走出深渊的唯一良药。
听他那?样说,书燃觉得心口有些酸。她踮着脚,去碰周砚浔的唇,小猫似的一下?一下?地轻轻吻他。
周砚浔脑袋低下?来,用额头抵着她。
书燃眼圈泛红,情绪湿淋淋的,她努力忍着,用一种要?哭不哭的语调,同他说:“我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受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给你安全感,也不知道该怎样保护你,才能让你不受伤。”
光线昏暗,世?界温热。
书燃整个人都?在他怀里,紧紧贴着。
她嘴唇很软,有点红,残留些许齿音,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吻在他喉结那?儿。
“周砚浔,你教教我,”她声音好小,叫着他,语气?软软的,“该怎么爱你……”
“教我吧,教我做一些,能让你快乐的事。”
第53章 温柔
书燃那句话说完, 周砚浔的眸光变深,他看着她,眼睛里只有她, 好像整个世界再也找不出比她更重要的事或人。
小姑娘有点受不住那样的眼神,牙齿咬着唇, 眼睛垂下来,手?指攥着他腰侧的衣服,无意识地揉了揉。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周砚浔捏住。
周砚浔低头靠过来,气息拂在书燃脸上,声音很哑,叫她:“燃燃。”
他指腹的温度很热, 一下一下,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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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我一直不想太快, 怕你紧张,也怕吓到你。”
“但是,你真的太好了,”周砚浔将唇贴在书燃颈侧, 在吻她,吻那个有脉搏跳动的地方,也在很轻很轻地咬着她,“好到我没办法等?太久。”
“燃燃,”他低声叫她,嗓音愈发沙哑, 颗粒般的质感,“你害怕吗?”
书燃说不出话, 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能更用力一点,搂紧他。
隐约间?,她感觉到周砚浔的手?指从她背上移开,到腰腹那儿,碰到半身裙的拉链。
空气好像变得有些潮湿,濡濡的,手?心?冒着汗。
书燃身形颤了下,眼睛闭着,手?指却靠过?去,搭在周砚浔的手?背上,帮着他,也默许他,将拉链慢慢划开。
细碎的微弱的声响,好像粉色的樱花在盛开,遍野烂漫。
裙摆飘摇着坠落,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书燃怕冷似的往周砚浔怀里藏,贴在他耳边,小声说:“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酒店的浴缸是不规则的椭圆形,白瓷精致,一旁全透明的玻璃架上摆着精油、香薰灯,还有简单小巧的花草绿植。
灯光是暖暖的温黄色,将皮肤照得格外?细腻。
周砚浔抱她进来,洗漱台很宽敞,他让她坐在上面,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新浴巾。
“要不要泡个澡?”他嗓音里仿佛沁了水汽,低低沉沉,“我帮你调水温。”
书燃看着他,脸颊和眼睛都有点红,仰头在他喉结那儿亲了亲,小声说:“不要泡澡,太久了,等?不及。”
周砚浔笑了,眉目清隽温柔,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故意说:“这么急啊?”
他笑起来的样?子太好看,书燃舍不得移开目光,看着他,点点头,又乖又坦荡,“有一点。”
有一点着急,想快一点和他在一起。
周砚浔神色微变,勾起书燃的下巴,低头吻下来。
书燃任由他动作,或轻或重,她都喜欢,长长的睫毛在光雾重,显得尤为浓密。
浴室里热气蒸腾,周砚浔上瘾似的吻着她,迟迟舍不得放开。
书燃觉得身体?好热,后仰的脖颈也有些酸,她摸索着,碰到周砚浔的衬衫衣扣,胆子很大地解开一颗,之后,是第二?颗。
她手?指有些颤,没什么力气,动作却不停,一路下来,碰到他裤子上的皮带,仍不退缩,试图将它扯开。
那一瞬,她身上透着股娇蛮又霸道的劲儿,漂亮得不像话。
周砚浔只想为她着迷。
腰带上的金属带卡沾了水汽,湿漉漉的,有些沉,书燃指腹贴着它,轻轻磨了磨。周砚浔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断裂,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燎原一般。
更热了。
温度与呼吸,都在发热。
犹如患上重病。
“解不开,”书燃皱了皱眉,小声说,“这种皮带好难解。”
周砚浔把一切主动权都交给她,由着她动作,贴在她耳边笑了声:“小姑娘,学坏了。”
书燃不太明白地瞅着他。
“敢脱男人的衣服,”周砚浔抱着她,一下一下地吻她的唇,“瞧瞧,我都让你弄成什么样?儿了。”
这种情况下,一切都乱,一切也都鲜明,书燃不知该把目光往哪儿落,只能去看他的眼睛,看见里头夜空般的深与黑。
“你也可以来解我的,”她小声说,“这样?比较公平。”
小姑娘毛衣下还有一件内衬的吊带,料子柔软,颜色干净,周砚浔隔着细细的肩带吻她的肩膀,在莹白的皮肤上留下胭脂似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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