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品茶闲聊。
两人从吃食谈到茶饮,从衣饰说到胭脂水粉,说到京城吃食,沈云簌有些期待,对京城这里的事了解的少,听魏惜讲述,似乎又好吃又好玩的样子。
“你来这么久,都未曾出过门,等寻个机会,我偷偷带你出去玩儿。”
来之前,父亲特意叮嘱沈云簌,要谨言慎行,不可做出违背长辈意愿之事,出门上街这等事情自是先要请示才行,“这样行吗?”
“没事,只要这府里的冷面阎王不在呀,什么事我都能化险为夷。”
“冷面阎王是谁?”
魏惜刻意压低声响:“我四哥呀。”
“你不怕舅舅和舅母他们,为何独独怕世子?”
“我四哥他呀,喜怒不形于色,瞧见他那张脸就我害怕,总之,见了他能躲就躲。”
沈云簌端起泡好的清茶啜了一小口:“那他长的很凶吗?”
“那是自然,凶恶至极,不过你也不要担心,除了逢年过节,他甚少回来,回来时也是和祖母说几句话就走,来去匆匆,你们八成见不到。”
一个说要引荐,一个说见不到,沈云簌不禁对这个未见面的世子有些疑惑。
回落湘院时,沈云簌选了一条不常走的路,这里的布置显得庄严肃穆,种下的花草整整齐齐,宛如排列的士兵,与错落有致的别院截然不同。
行至一座门前,正巧瞧见几个家丁抬着一个巨大的木箱从门里出来。
领头的年轻小厮瞧见沈云簌和春罗,一个失神,被脚下的门槛拌了一下,只听咣当几声响,木箱子一头摔落,接着里面的物件滚落出来,又是叮叮咣咣几声响。
沈云簌好奇巷子里是什么物件,往前凑了近了些,只见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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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各种的兵器,长枪,大刀,棍棒斧叉,还有两个圆滚滚的大铁锤。
管事的忙撩起袍子过来,对着小厮一阵痛斥:“方才千叮咛万嘱咐,唯恐你们出了差池,这是世子收藏已久的兵刃,哪个要是毁坏了,要了你们脑袋……”
瞧见行至门前沈云簌,管事的忙换了一副笑脸:“表姑娘,没惊着你吧?”
沈云簌摇了摇头,欲要离开,看了散落的兵器,好奇的问了一句:“挪动这些兵刃做甚?”
管事的道:“表姑娘有所不知,这是世子收藏的兵器,搁置太久,正要送往匠人哪里修补养护一下,再过两日,世子就来了,怕是会用到。”
沈云簌又往了那些兵器上看了一眼,发现一把刀上有一飞鸟形状的图案,看到它,心口不禁一颤。
意识到周围几个小厮和管事等着干活,沈云簌带着丫鬟即刻离开了。
待到离开一段距离,春罗发现自家姑娘神色不对:“姑娘,您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惊着了”
沈云簌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一些兵刃倒也不至于吓到她,主要是刀上的图案,这图案不禁让她想起来京都时的一场遭遇,她不敢往下想,只带着春罗往落湘院去。
入夜,沈云簌倚在榻上看书,秋蕊进了内室,先把开了一条缝隙的窗子合上,沈云簌喜欢窗外飘进的桂花香气,可天气越发凉,需得注意。
她又把沈云簌手里的书夺过:“姑娘,长久看书累眼睛,您早些歇息吧。”
喝了秋蕊递过来到安神茶,沈云簌躺回床上,脑袋里就想起白日的一幕,这飞鸟似的图案一遍遍的在脑海里闪现。
来京都的路上,她曾遇到一狂徒,长剑上的图案和那把刀上一模一样,她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又被压下去了,镇北侯府的世子怎会与那种狂徒有关系,巧合而已。
娘亲去了以后,她的心思变得格外敏感,或许,又是她想的太多了。
见沈云簌睡着,秋蕊挑灭了屋里烛台,只留床头的一盏亮着。
这晚,沈云簌睡的很不安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一艘大船上挂满花灯,这是一艘巨大帆船改造的客栈,船上的竖起长长的桅杆,桅杆的船帆上写着寻阳食堂四个字。
她挑着一盏花灯,徜徉在人群中,秋蕊和春罗则在糕点铺子排队,她撇下了两人独自上了船,最后停留在旧船的甲板上,这里可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忽然,船身晃动,船上几个莽汉手持刀剑,你追我砍,吓的无辜的百姓慌忙逃下船去,平日里尚可,眼下情况紧急,岸上和船上连接的木板委实小了些,一群人蜂拥挤上,那连接的木板忽然断裂了,有的甚至跳河逃命,可她不会水,跳下去也会被淹死。
惨叫声和哭喊声混在一起,火光之下看着那些人互相厮杀,她吓的连连后退,藏身与一个木箱子后,可转眼就被人劈成了两半。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沈云簌只瞧那人手起刀落,修长的背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醒目,他周身经过的人一一倒下,难道今日这祸事真的躲不过了?
火焰顺着桅杆爬上去,沈云簌想从甲板上逃入船舱内暂避一下,忽然几根断指落在脚下,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喊出生,抬眼间,只见一手持长剑的男子立于眼前,他背后火光冲天,如炼狱中走来,长剑上的鲜血顺着剑刃落在甲板上,而后那把剑朝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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