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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7 章 血色嘉年华(三)(第1页/共2页)

    “展厅三楼没有充电型载具展览,我正在控制其他展厅的载具赶过来,厅内停电所有电子锁锁死,我操控载具撞玻璃走底下长廊走过来!马上就到了!!!!”

    系统在时寸瑾脑中焦急尖叫,“15秒!14!”

    时寸瑾此刻疼得没办法思考。

    他右边的肩胛骨和右手臂被一只冰冷的畸形手紧紧抓住。

    那手像一只铁制的核桃夹,钳住时寸瑾的肩骨与皮肉,用力地钳下,磨压,均匀地控制地力道,不弄折时寸瑾的手和肩骨,却钳碾得时寸瑾的骨头内裂,皮肉瘀青脓血。

    时寸瑾被抓住前,正冲向展览滑梯,整个身体已经探出去悬空,只差半秒就能从三楼滑向二楼!

    可他在悬空状态被抓住了肩膀,全身重量此刻都挂在那只手上!

    那只手提着他的肩膀,将他悬空着转过来。

    黑暗中,一阵潮湿冷气轻柔地喷洒到时寸瑾的脸上,有谁正面对面地靠过来。

    那阵湿冷的腥气是呼吸

    时寸瑾猛地伸手去抵住那张脸,阻止那张脸贴到自己脸上。

    “救…呜呃呃。”系统在时寸瑾脑中抽泣一声,自动消音。厅内漆黑不见五指,时寸瑾看不清任何东西,反倒没有系统那么惊惧。

    “嘘shhh……”黑暗中,戈贝利尔发出沙哑的,柔和的抚慰音。

    时寸瑾寒毛炸起。

    黑暗中,一只利爪扣着他的肩膀,一只湿黏的手紧紧抓着时寸瑾挣扎的左手,同时,存在第三只鳞手在抚摸他的脸。

    时寸瑾脸上再次传来轻微刺痛感,那只抚摸他眼角的鳞片手五指张开,握住他的过滤面具,尖长的指甲在时寸瑾的面具边缘剐蹭,指尖像爬墙的长脚蜘蛛,又轻又快速地扣弄面具边,发出‘梭梭’细响。

    那冰冷的蜘蛛手指正试探着,能不能钻出缝隙,爬进时寸瑾的面具内。

    面具绝不能掉。时寸瑾扭动右手手腕,袖口里藏着的电熔笔滑出一截,他快狠准地将电熔笔怼到戈贝利尔捉他的手上,摁住开关,电熔笔在黑暗中燃起一苗白火,短暂照亮笔身周围几厘米,照出捉着时寸瑾手的那只手。

    时寸瑾霎时被一阵剧烈的反胃感袭击。

    那只手没有皮肤,那甚至都不像一只手。

    手指、手腕、手肘全由肌肉组织和血管组成,猩红、深红、粉红的肌肉纹理扭曲缠绕,犹如一截拧在一起生长出来的藤蔓。

    在时寸瑾看清的每一秒,那只手都在“长大”,从扭曲的藤蔓姿态快速生长出更多的皮层和血管,最后生出一层苍白的皮肤。

    电熔笔烧出喷气火烧伤了那只手的新皮。

    黑暗中,戈贝利尔轻悄悄,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地说:“有点疼。”他松开手,抓灭电熔笔的白火,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消失。

    黑暗中传来烧焦的烤肉味。

    “不喜欢被碰脸吗?”戈贝利尔轻声问道。

    “…嗬嗬

    …”时寸瑾闭紧嘴,但颤抖的呼吸还是透露了几分痛楚。戈贝利尔捏碎了他的右肩骨头,力道极佳,骨头碎在肉里,半点血都没流。

    “你把我搞糊涂了,银色的头发,异常的白肤,像我的孩子,却有着成年亚雌的体态。”戈贝利尔的手从时寸瑾的面具上离开,宽容又温柔地说,“没关系,我马上就能发现真相。真相会让我决定,你到底是一个该罚的坏孩子,还是愚钝的,被送来献祭的羔羊。”

    黑暗中,带着焦煳味的血手在时寸瑾的胸口停住一秒,随后蛇游至他的腋下,伸进黑风衣中,很快摸到时寸瑾的蝴蝶骨位置。

    时寸瑾立刻反应,戈贝利尔是要摸他的后脊柱骨头来确认性别特征!

    雌虫种的体外第一性征是头顶的种族触须,雄虫种的体外第一性征,则是背后微微外凸出几厘米的脊椎骨。

    时寸瑾强迫自己在痛苦中思考。

    不能被发现性别身份!他的体形已经是成年状态,如果确凿身份是雄虫,一,无法交代成年期到底怎么在外熬过去,二,“主播菲特”身份将会因此失去苦心经营的优势!

    四百年来,猫眼正是因掌握特殊的药液科技而立于三大势力。

    如果,主播菲特同时有巨大社会影响力,又掌握雄虫安全跨过成年期的法子,即使主播菲特对猫眼再友善!猫眼一派都会立刻翻脸!因为他已经严重威胁到猫眼的立身根本!

    “系统!”

    “到了!”系统用力回应时寸瑾。

    “咻—!”黑暗中炸起绳索喷射的声音!

    系统操控他厅赶来的陆地载具赶到现场!

    变形载具从外部爬进三楼,一进入厅内,立刻启动陆地兵特有的破墙钩锁模式,一发尖钩绳索瞄准了黑暗中的戈贝利尔。

    钩锁尖锐且高速,3道锁链瞬间洞穿戈贝利尔的双手与鳞翅!

    “起开啊啊啊啊!!”系统操控载具铁链,用力拽拉那道黑影,试图把戈贝利尔扯离时老师身边。

    但,黑暗中再次传来“咯吱、咯吱”、“撕拉”,类似拗动手指骨节的清脆关节声和死皮被剥下的诡异声音。

    仅几秒,系统控制的3道锁链,有2道锁链抓空,锁链拖在地上被载具回收,发出清脆、沉闷、还伴随湿溜水声的怪异拖地响声。

    “…呃呃。”系统在时寸瑾脑中发出一声响亮的啜泣,“时时时时老师…我把他的手臂和一对翅膀抓下来了呜呜呜,他怎么没反应啊!!身体怎么一动不动的啊!”

    黑暗里,戈贝利尔轻笑一声,“菲特来救你了?”他猛地抓紧怀中的虫族,展翅而起,向前滑行。

    同时,厅外又是一阵烟花白昼闪过,照亮整个混乱厅内。

    时寸瑾瞳孔紧缩,心率瞬间超过最高数。

    三楼的墙上,室内立柱,室内展厅台,天花板等等的表面,到处喷溅着极其夸张的放射状腥黑血液。

    厅内有的展示载具侧翻,有的展示载具位移,有的展示载具的车顶凹下去

    一大块,还有极个别载具车顶挂着肉碎末,这些血液溅射蜿蜒形成一条蛇形,一路拖曳停到戈贝利尔曾站过的位置。

    提着他飞行的戈贝利尔不再是初见时优雅端庄的样子。

    这个特权种的骨骼拉长了,物理意义上长高半米,超过二米五还多,浑身腥气森森,背后是四翅偏黑色的透明蜂翅。

    他的半边身体被黑血浸透,黑淋淋的血肉之躯正蠕冒出新的修复肉芽,而戈贝利尔的腹肋两侧,还垂着第二双没有皮,正在滴黑血的血手。

    戈贝利尔第二双血淋淋的手正要伸过来,去抓时寸瑾的脚踝。

    白昼一闪而过,厅内重新陷入不见五指的黑暗。

    会死,会死,会死!人类对异种的恐惧此时此刻甚至压过了痛苦!时寸瑾的理智拨正归位,他命令系统持续进攻:“把所有载具绳枪定位瞄准戈贝利尔,包括□□!不要顾虑我了!先控住他的行动!”

    “咻—!”“咻!”黑暗中,超过十多架变形载具瞄准飞行的黑影射击,数十条绳枪打空,但也有中的!就在戈贝利尔快要飞出三楼展示厅之际,系统发射的绳枪网捕到了这只黑蜂!

    “嘭!”黑暗中,飞行的黑影重重砸在厅内的展示空车里!

    空车被砸毁车头,瞬间触发基础安全装置,弹出驾驶座保护气垫!但时寸瑾并没有摔在气垫上,而是摔在一片柔软的血肉里,戈贝利尔在他身下发出一闪即逝的闷哼声。

    系统一扫到戈贝利尔坠落,立刻精准定位戈贝利尔的坠落位置,清空一排电击子弹。

    它高兴地在时老师耳边叫道:“差点给他飞出去!幸好鬼牌不是军雌!”

    时寸瑾强撑着精神,抓着载具车头的雨刷,费尽力气想要从昏迷的戈贝利尔身上爬开。

    但只爬了两秒钟,一双手从时寸瑾背后袭来,用力扣住时寸瑾的腰,将他往后拖。

    时寸瑾再次跌倒回冰冷腥气的柔软怀抱中。

    戈贝利尔用力将时寸瑾压在保护气垫上,所剩的四翅在背后怒张开,张开畸形的鳞爪指刀,刀锋对准时寸瑾的腰部。

    “卧槽!!这可是600节电流一发的电击子弹!!!贝林家系的蜂种可没有抗电的设定啊!!”系统尖叫,“他怎么醒的那么快!?时老师您再等等!我操控这批展示机储备武器打完了!下一批载具马上到了!该死的声波密钥!”

    是意志力。时寸瑾的精力和身体抗压耐力在短短20分钟内耗空,他心跳过速,现在基本是半窒息的状态在行动。

    但他仍然能快速地从手套腕带里拉出一截钢丝,转身撞进戈贝利尔怀里,用钢丝去勒这头虫族的脖子。

    时寸瑾不想死,即使身体沉疴发木,即使双眼冒着窒息白光,即使大脑已经因为缺氧没办法好好运转,他依旧想要活下去。惊人的意志力令时寸瑾的神经泵出更多肾上腺素,过去旅居各地的求生捕猎经验令时寸瑾的双手毫不颤抖!

    戈贝利尔也是一样的。

    执念是最好的兴奋

    剂,可以令任何濒临死亡的生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时寸瑾用钢丝狠狠勒住戈贝利尔的脖子,贝林家系的蜂种骨骼脆弱,就算时寸瑾现在的雄虫身体力道比不过雌虫,但用钢丝勒碎一截脆弱的颈软骨,拼拼系统的锁血保底命还是能做得到。

    此刻!厅外又闪过一次烟花白昼。

    “血…嗬嗬…血…呵呵,呵呵呵…()”戈贝利尔却仿佛不惧死亡,反而裂开唇角,露出尖牙,扭曲地嘶嘶笑着。他双瞳眼白完全消失,一对眼球染黑,犹如一对深深的窟窿。

    戈贝利尔猛地伸手扣住脖子上的钢丝,但他不是扯开,而是铮着指刀,顺着钢丝切开的伤口用力一划!

    时寸瑾瞪大眼睛,瞬间,他被大量鲜活的,温热的黑血泼了一脸。

    戈贝利尔猛地伸手去掐时寸瑾的下颚,迫使时寸瑾张嘴。

    黑血流进时寸瑾的鼻子,又流进时寸瑾被迫张开的嘴。

    “不,不不不不不!!!!!您这个时候不能碰特权种的血液!!!荷尔蒙素会毒死您的!!!!啊啊啊啊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系统在时寸瑾脑域里崩溃大哭,彻底慌神。

    时寸瑾瞬间丧失所有力气,双手垂落。

    “嘘,嘘…”戈贝利尔扯下颈部的钢丝,沙哑道:“贝林血有轻微麻醉毒素,你要…咳咳,…乖一点,安静一点。”

    时寸瑾努力呼吸,大量的黑血呛进喉咙,使得他不停仰头弓颈,雪颈弯出一轮脆弱的弧月线,靛紫、靛蓝、靛青色的细细血管暴起,在颈侧密密麻麻爬了一片。犹如霜打冻烂的白玫瑰,花脉泛着凋零的紫。

    系统在时寸瑾脑中请求剧情点使用授权:“时老师!时老师同意!!您快点同意!呜呜呜啊啊您的荷尔蒙素失衡了,心跳已经跌到最低呜嗝嗝嗝…”

    但时寸瑾被麻醉席卷,他慢慢的不挣扎了,身体软下去。

    时寸瑾感觉不到痛,也听不到声音,仿佛飘在一泊无人之境的湖水上,什么都感受不到,自然也回应不了系统。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气垫上,不再动弹。

    戈贝利尔伏低身体,伸手去摸这个虫族的后背脊椎,半晌,他顿住了。

    随即,戈贝利尔皱眉摸了一遍对方的肩骨,一部分碎在肉里,一部分完整;又摸了摸肋骨和胸口,戈贝利尔摸到这个虫族的心跳变弱,接近跌停,但他并不在意,而是继续摸这个虫族的后颈骨和腺体,的确是成年骨骼的雄…突然!戈贝利尔的手僵住。

    他把手从这个虫族的后颈衣领里抽出来,手心里躺着一片雪白的蜕皮。

    如果不是这片蜕皮上面还沾黏着一点点血丝,戈贝利尔会将这片皮认成白玫瑰的花瓣。

    …蜕皮?戈贝利尔的大脑罕见地锈住。

    “呜呜,时老师,呜呜呜呜呜,求您醒来凶我呜呜呜…”系统在失去反应的时寸瑾脑海里哭,时寸瑾第一次心跳消失,3秒后,因为系统寄生锁血,再次微弱跳动。

    可是,很快,过多的黑血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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