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吃饭喝水。”
【身躯透明化且轻飘飘】,这是林久第一次主动使用这个被动技能,所以她可以轻若无物地盘腿坐在驴车车顶上,而不使刘邦感到不对劲。
因为此时刘邦既看不到她的身影,也感觉不到她的重量。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林久的解释是,“刘彻刚发了关于我的诏书,现在肯定对我牵肠挂肚的,刘邦回去告诉他我还要一天才能回去,刘彻必然失魂落魄。”
“这时,我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肯定很高兴。”林久满怀憧憬地说,仿佛已经看见了刘彻高兴的笑脸。
系统:“……人贵有自知之明。”
林久说,“当然,我还要穿着刘彻最爱的【大红薯套装】,这就是我给他的惊喜。”
系统说,“我看你是想让我和刘彻一起死给你看。”
远在上林苑的刘彻对此一无所知,他此时正在凉风台上吹风。
今夜月色黯淡,星星也隐去了踪迹。风从水面上生起,到岸边时,只剩下一缕幽冷的余韵。
凉风台依水营造,北依灵沼。刘彻凭栏远望,绣有山河纹章的大袖漫漫垂落,遮住了他搭在栏杆上的手。
这一年他十九岁,是明亮张扬的少年。
生为天潢贵胄,少为汉室太子,十六岁登基,握玺成龙,这样的人生没有不明亮张扬的理由。
天下皆知,天子好行猎,常往上林苑,左右随从千余人,扬尘如云,华盖成荫,旌旗蔽日,鼓乐喧天。
此时汉室,刘彻就是这样鲜衣怒马的少年。
但此刻,在远离未央宫的上林苑,在白昼光芒照不进的深夜里,少年天子遣散了随从,独自一人站在水边的楼台上,视线远眺水尽头天尽头不可知之处,身影寂寞得像是要融化在夜色里。
大袖遮掩下,他手中握着一枚有尖锐棱角的小石子,一笔一划地在栏杆上写一个名字。
韩嫣。韩、嫣。
今天是韩嫣的生日。
他曾和韩嫣约定,在他生日时为他猎一头熊。
可是,韩嫣没有活到今天,他死了,死在王太后的雷霆震怒之下。
刘彻求情了,为了平息王太后的怒火,他以天子之尊下跪,可王太后不为所动,韩嫣还是死了。
这种事情其实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凉风台的石栏杆上也已经刻下了许多个名字。
可是刘彻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习惯。怎么可能习惯啊,再过一百年也不行。
他是天子是皇帝,无论是窦太皇太后还是王太后,那些人怎么敢,怎么敢!
刘彻抿紧了嘴唇。
灵沼之上波光纵横,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神女。
想起那一日宣室殿上,神女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神女眉心的太阳图腾降临在他眼睛里。
在他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照破浓云万朵。
那一天真是美好得如同梦幻泡影,万众瞩目,宣室殿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帝国未来的命运,只从他口中吐出。
但那都是假的!
刘彻又想起今天,被放到他面前的那份天子诏书。
说是天子诏书,可是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跟他没有关系,每一个字都不是出自他的手笔。
那些人把诏书放在他面前,要他往上加盖天子的印玺。
抓起天子印玺时,刘彻的指节都用力到发白,他感到愤怒,感到羞辱,但他没办法。
说到底没人在意他这个皇帝,天子诏书和印玺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幌子,天子真正的意志分文不值。
刘彻咬紧了嘴唇。
这时,忽然来了一阵风,风里挟着一股水莲花的香气,吹动了刘彻的衣角和发丝。
刘彻警觉地转动眼珠。
黯淡的月亮忽然消失了,漆黑的水面上不知何时飘满了苍白的水莲花,每一朵花心都放出莹莹光色,仿佛天上的月亮碎成千万片,坠落到人间。
就在那些花和光色中间,神女赤足而立,如同凭虚御风,黑红两色的裙裾在风中飘出很远很远。
光线太暗了,刘彻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见她说话,声如珠玉,“人皇在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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