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霍念生好像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陈文港昨晚就回答了一件,偏偏是他给不了的。
陈文港默然,霍念生趁势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
花言巧语无数,这一句倒是真得不能再真。露水情缘,对霍念生是无所谓。但昨天他说不清是哪一刻决定退缩的,事到临头没下去手,总觉得有些事一旦做了,确实就没得回头了。
松开猎物的时候他心里是复杂的,说不清是怜惜还是挫败更多。
像有人看到一朵枝头盛放的花,想摘回家,剪到茎上又觉不忍,怕它枯萎。
霍念生还在继续: "你想要的是关心和爱护,只是正好找到了我头上。"
陈文港又一次抓回他的手:“好了,不要说了,我想得很清楚了。”
霍念生乜他,陈文港穿了件灰色条纹衬衫,袖子本来松松挽着,斯文又淡然。他一动袖子便掉了下来,盖到了手腕。但陈文港也没在意,他当着霍念生面,一颗颗把自己纽扣解开。
衬衣已经半褪,他扯起霍念生的手,放到胸口。
霍念生垂眼看他,眸色已沉,喉结上下滚了滚,摸到他一下紧跟一下的心跳。
陈文港看起来淡定,手指头还是有点抖的,但未必是怕,也是激动导致的痉挛。他深吸—口气,似乎胸腔也跟着震颤。他们离得那么近,霍念生的气息压迫着他却也安慰着他。
陈文潜觉得疲惫,突然不再明白他计较不休的到底是什么。
担心有朝一日被厌弃,担心满腔心意被辜负,活了两辈子,依然没有一点长进。
他打起精神: "这个问题我也可以问你,你想要什么,要个床伴?可以的。"
霍念生的侧脸有一种刀锋般的冰冷,漫不经心中混合着一点阴鸷。
他的目光锐利地锁着陈文港。
陈文港搭着他的胸口索吻:"跟我要的也不算冲突。我想要的是你这个人。"
霍念生没想过自己这辈子的出尔反尔也都用在了一个人身上。
他把陈文港两手反剪在身后,终于不管不顾把人压在沙发上。
地毯上扔着撕开的包装纸。
然而实
话实说,第一次磨合不那么尽人意。
霍念生简直不知道该后悔的是谁。至少陈文清自己肯定高估了他自己,打不开也放不开的,比起鱼水之欢,瑟缩得几度让霍念生觉得自己在实施犯罪。
身体亲密无间的时候,他似乎有一瞬间触碰到他心底深藏的空洞。
然而那灵悟转瞬即逝,很快在欲海中成为难以辨识的微光。
陈文港细细喘息,霍念生看不透他说得是真是假。
他甚至不想探究陈文港是不是急于用自己取代谁。
最后一切还是结束了。
霍念生苦笑,他想不到自己在这里会遭到一出令人挫败的滑铁卢。
做了简单的清理,他把陈文港抱进怀里,哄了哄,手下是一片温热,肌肤紧致光滑。陈文滢把头拱在他的颈窝,呼出的热气像是烫的。霍念生试了试他的额头,倒也不是发烧。
天色也渐渐暗了,繁星闪烁,不知不觉相拥而眠。
然而等霍念生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长
他起身追出卧室,原本属于陈文渚的行李也不见踪影,仿佛一切是他的荒唐一梦。
好在很快看到桌上留了便条,说家里有点急事,需要回去一趟,方才不告而别。
霍念生给他打个电话,听到陈文港的声音才放下心来,证明的确事发突然,郑宝秋也被一起叫了回去。其实他们两个才刚走了一个小时,郑宝秋开着车,还堵在回程路上。
听筒那端,陈文港的声音很平常也很平静。
果真是当成了床伴的态度,床上缠绵,床下醒觉。
霍念生无奈地捏捏额角,觉得自己这个人都快被他逼成一场笑话。
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收线,他从沙发上捡起陈文潜倒扣的那本书。
翻到正面,是《渡口》的篇章。
霍念生随手把陈文港留的便签夹在书里,书签一样留在这两页之间,把书扔回沙发上。
刚坐下来,突然又想看看他读的是什么,他重新翻开了,看到正文————
“有人在我手中悄悄地放下一朵爱的鲜花。
“有人偷去了我的心,将它抛掷在天涯。
“我
不知道,我是找到了他,
“还是仍在到处寻找他;
“也不知道这是极大的欢乐,
“还是剧烈的痛苦。”
霍念生嘴角不自觉勾起来,眼前浮现陈文港靠在沙发上读书的画面。
然而那画面影影绰,跟一些其他东西重叠起来,突然迷障似的涌上来。
他眼前的陈文潜不再像是年轻漂亮的样子,到底是什么,霍念生却看不清。
挂电话之后,陈文港正要锁屏,手机突然又一震,是一封邮件闯进来。
没有显示发件人,他迅速滑动,看清附件里的照片,立刻按熄屏幕。
耳中听到郑宝秋抱怨:“假期还没过完呢,路上哪来那么多车可堵?”
陈文港扭头安慰:“别急,安全第一,你妈妈没事的。要不要换我开?”
“算了,正在马路中间呢,也不方便。”
“你有没有通知牧清?”
“哦,没必要。你还不知道吧,听说他手机坏了,昨天自己就回去了。”
他们连郑家都没回,直接打道去私立医院。郑宝秋一路小跑进病房,郑太太住的套间比酒店客房也不遑多让。霍美洁人坐在床上,脸倒是笑眯眯的,被女儿抱个满怀:"妈!"
她早上洗澡突然晕眩,被扶出来躺下,又发现有些出血,于是送到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
郑太太又怀孕了。
郑秉义也陪在病房里,鱼尾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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