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抢人是不切实际的,而且后患无穷。他在心里斟酌一番便有了一个主意。
却说沐秋水当日和顾长溪分开后,确实心中郁结难消,在酒馆喝了三杯便歪歪斜斜往外走。可还没多远,只觉得眼前一黑便知着了套。
等头上的麻袋被扯开后,她才发现自己被丢在一个凹陷下去的四方深坑内。深坑坑占地不大,大概也就能容纳三人,坑深有两人高,四周青石垒砌的墙面上还长着青苔。
她看出这是一个水牢。
这时有个男人站在坑边朝下看着她说:“嚯,长这样,果然是姓米的喜欢玩的那种。”
沐秋水听他说的话,似乎是要替米老板报仇的意思,心里知道必不好糊弄。
那男人问她道:“万宝赌坊的米老板认不认识?”沐秋水没有抬头,那男人又问:“是不是你杀的?”
沐秋水抬起头反问:“你是什么人?”
男人拧巴地笑着说:“老/子是万宝赌坊未来的掌柜,姓孙,这事也算托了你的洪福。”
“你怕是弄错了,我一介女流之辈,如何杀得了他。”
“你可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辈,你当我不晓得?那夜你假借借款的名义去见他,又把他绑得跟个麻花似的逃走了。”
沐秋水知道自己此刻深陷水牢之中,若是承认自己就是凶手,必然一命呜呼,于是说:“是我绑了他,但是后来我就走了,并没有杀他。你找错人了。”
孙二掌柜冷笑道:“是,我清楚的很,当时你是没有杀他,可是后来有一天,你又折返回去。姓米的仇人不多,连和他最近起过龃龉的宋掌柜都死了,我想不出还能有谁。我知道,当时姓米的正得了新玩/物在尽兴中,料想是你救走了那丫头。”
“我没有。”
孙二当家并没有理会她的狡辩,而是从手下捧着的木盘中拿过一张写着字的纸道:“我这有一份供词,你把它签了,我就放你走。”
沐秋水猜测那必然是承认行凶的供词,因此低头不语。
孙二当家见状又说:“你若此刻不签,恐怕就要让你吃点苦头了。”
沐秋水仍不回答,这时只听一句“放水”,从头上的坑洞口便哗啦啦灌下凉水来。
那水疯狂地涌进坑洞之中,直到没到胸口处,在渐渐令人感到窒息时终于停了下来。沐秋水整个人浸泡在水中,重心不稳,只能竭尽全力站稳脚跟。
孙二当家说道:“是不是你都不要紧,你好好想一想,若是答应签字画押时,我就捞你上来。”他说完,便留下一个看守接应,自己则走开寻欢作乐去。
饶是天气已经开始转暖,然而灌下的井水冰凉,沐秋水在水中仍旧禁不住冻得发起抖来。何况人在水牢之内无法坐下休息,也无法睡觉,更是一种漫长的折磨。如此下去,不出几天,身体一旦支撑不住,就会倒入水中溺毙。
太窝囊了,她还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可是头晕脑胀,浑身冷得发僵,如果再不出去,恐怕就真要客死异乡了。
等过了整整一夜,孙二当家才又出现,此时沐秋水眼眶发红,精神疲惫不堪,身上更是打着摆子。只听得姓孙的慢条斯理地问:“如何?想清楚了吗?”
“我签。”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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