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气。
“哐~~”大智库一下重击打在恩克脑袋上,打得技术军士脑瓜子嗡嗡的。
“快点干活,我要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都给我装上!”大智库临时安装的机械臂在一大堆缴获的武器中指指点点。
“大智库,破解基因锁是很麻烦的事情,我得思考一下怎么把它和你的灵能绑定。”
“哐~”快点。
大智库也没闲着,无畏中带来的无尽痛苦逼迫着他,正常的无畏会在这种痛苦驱使下疯狂地屠戮敌人,但是莫罗瑞斯有自己的方法。
他揍机魂。
他着急让恩克安装新机器,揍新机魂,也不管他选中的看着很waaaagh的武器到底有没有机魂这种东西,反正揍不了机魂就揍恩克。
绎枫感觉此刻他的潜行技术达到了新的巅峰,绝对不弱于阿尔法刺客或者午夜领主老兵。
高大的精金身躯无声无息的退出了技术军士的小屋,轻轻掩上房门,然后.....撒腿狂奔。
保命要紧。
大智库是真打啊。
......
晓岚和威廉在病床上排排躺着,威廉的伤势要更重一些,但是他提前起来了。
“凡人的伤亡也很严重,尽快空出床位和医疗力量,能救一个是一个。”他的原话是这样的,但事实上,凡人基本都没有受伤的。
真正被黑暗灵族那些可怖武器击中的凡人,多半选择了自我了结。
威廉破碎的手臂并没有选择生物臂膀植入,而是使用了机械手臂。
晓岚的伤势也处理的有些草率,导致他脸上正中间的那一条伤痕无比的显眼,一道红线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
“药剂师,不同治疗我了,去改造我们的新兄弟们吧。”这是晓岚的原话。
基利曼“实诚”啊,虽然送来的原铸战士没有战甲,但是有基因种子啊。战死沙场的战士很快就能重新变成战斗力。
自家的老兵其实伤亡还算可以接受,新兵的损失了不到半数,但也得到了足够的血火历练,关键是基利曼派过来的补员战士,他们没有经过足够的力量训练,导致受伤的时候无法支撑精金战甲,伤亡非常惨痛。
最惨重的一个新团,原一千位帝皇天使的到来,现在只有接近二百位能讲话的在进行战后总结。
这一刻,他们理解了为何出发前,那几位老兵对他们感到悲哀,明明多训练些时日就能活下来,但是时间跑得永远比他们更快。
十战团收敛的残余兵力,组成舰队集群,和连雷洛部一起行动,开往朦胧星域的边缘。
同行的还有阿特里斯星界军、斯卡瑞亚行星防御部队、狼居胥自卫队.....
凡人们没有辜负赤色洪流,是赤色洪流辜负了他们。
伤亡计数不断跳动,时时刻刻都有人从友军归队,有人确认死亡,失踪只是聊以安慰人心的语术,死亡从不会有怜悯。
“我们该怎么办,师长?”
在这场旷世大战之后,所有人都卸下了一口心气,然后茫然无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仿佛人生都失去了目标。
“履行你们原有的职责,每一个人回归原来的岗位,立刻培养职位缺口的新人,做好自己的事情。我从不苛责你们什么。”
“可是,师长,我们希望做得更多。”
相当一部分军人拒绝坐上回家的舰船,尽管他们知道,拒绝这次机会就意味着死在异国他乡。
一部分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另一部分则无处可去。
“我的父亲死在了那里,我的兄弟也死在了那里,我们拒绝离开,我们希望在自己坚守的地方度过自己的余生。”
这部分士兵被纳入到了工厂缺失的人口中,但战后应激反应始终困扰着他们。
他们希望绎枫的回答更加振奋人心,比如“我们为帝皇取得了巨大的胜利,战争丰碑上将会永远镌刻着我们的名字。”
但是绎枫不会那么说。
“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将会面对满目疮痍的世界和死亡的家园,提起精神,将敌人彻底赶尽杀绝。”
很快,人们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了。
索罗克世界是人民之光号的第一战,那里被屠杀了。
世界人口降低到了九千万,黑暗灵族控制了城市的水源,在数百个水库中投下毒素,整个世界变成了嚎叫的地狱。
阿斯塔特冲下去,干掉了敌人,前往下一个世界。
另一个遭受苦难的世界。
四散的黑暗灵族无家可归,他们在现实世界加深了劫掠,将在未来漫长的千年内逐渐消亡。
没了血伶人的复活,黑暗灵族将会消亡到极低的数量,但不是现在。
现在,数以百万的黑暗灵族在银河间游荡,肆意杀戮没有保护的世界。
不仅仅是人类世界,一颗钛星殖民地也遭到了清洗,钛族底层对于以太族的不作为和“上上善道”中负责征战的人类表达严重不满。
我们也只能宣布报复行动已经成功,我们同样屠杀了他们的一个世界,随后放出科摩罗毁灭的视频。
用敌人的毁灭和我们武器巨大威力震慑那些在钛族底层思潮中蔓延的反抗主义者。
人民之光号和庞大的舰队驶过一个又一个世界,没有久待的时间,部队和阿斯塔特投放下去之后,扔下一艘舰船支援就离开了。
攻击科摩罗加上来回时间的几年内,大千世界这个围绕银河外围圈的条形区域中,有六十七个星球遭到袭击,放在全人类的比例上来说,这是高的吓人的。
直到战团历296年,大千世界才基本恢复了往日的稳定,大量人口消失带来的深远影响仍未彻底消散。
对于阿斯塔特的怨念正在酝酿,帝国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将阿斯塔特打造成了任何人都应该害怕的恐怖存在,我们拒绝了这个做法,就需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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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子中,胡子邋遢的男人拖着行李,明明只有一个人,行李堆塞满了一个又一个板条箱,一起堆在了小板车上。
他缓缓地停在小巷子中间。巷道狭窄阴暗,破旧的管道还在漏水无人修缮。
“滴答~滴答~”
水珠一颗颗滴落,无法击散男人内心深处的悲伤。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放声大吼。
“妈,我回来了!”
带着哭音的喊声穿透阴暗潮湿的狭巷,两侧的六层小楼中探出了无数个脑袋。
男子呆呆的,一个花盆就从侧面不到一米出落下,飞起的花盆碎片割伤了他的脸,那是顶楼的住户过于着急开窗而打翻了悬挂在窗口的植物盆栽。
衣架和衣服缓缓飘落,远处是嘈杂的声音,有小孩子的喊叫和急促的脚步声。
一位位母亲探出头来,眼神从急切到疑惑,再到失望。
她们使劲地探出身子,几乎将半个身体都探到了外面,小巷中的男人带着军帽,大胡子邋里邋遢,远处的母亲根本看不清那究竟是谁。
在听到喊声的那一刻,她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们不愿意相信。
“小伙子你乱喊什么?扰民懂不懂,扰民!”
最近的妇户重重地关上了窗户,以掩饰她的失望。
随着时间的流逝,楼道内急促的脚步在母亲们走出楼梯口的一瞬间戛然而止,然后就是越来越多的谩骂。
仅仅过了几秒中,男子的祖上十八代就遭到了问候。这几秒钟也是他收拢眼泪和哭腔的最后机会。
“狗东西,造谣是犯法的,我要送你去警察局!滚去牢里吧......”
咒骂声连续不断从上方传来,更多的是渐渐升起的哭声,天上飞来了更多的杂物,瓷盘子、饭碗碎了一地。
无数的碎片飞溅,但是男子一动不动,站得笔直,重新用最洪亮的声音,重复了那句话。
“哈利德斯第九十六层,第三陆军团第一营二连,全体阵亡,我是第二营代理营长,现交付二连全体战士遗物。”
这一次吼声过后,整个巷子中只剩下了哭声。
站在楼道口的一位妇人突然跑出来,同样冒着无数从天而降的杂物的冲击。
她被一个铜制茶壶绊倒在地上,膝盖上扎满了瓷碎片。但动作毫无停歇地爬起来,手因为用力撑地,手掌上也嵌入了瓷片,鲜血之流。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的骨灰是不是在这里......”
“不,只有遗物,很遗憾,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其他人意识到了什么,更多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
侧面,就在男子边上紧闭的窗户打开了,老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了窗前。
“我是哈德森·赫利克斯,穆拉赫尔的母亲,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儿子,他在战场上....会不会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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