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扭过头, 不看邢夫人唇边的笑容,她此时只是觉得心中憋屈,然而却无计可施。
然而纵然是心中再不忿, 却也不得不告诉自己,如今形势逼人强。
这些东西太过重要,重要到如若是不注意, 恐怕贾家三族都有危险。
想到这里, 贾母此时恨不得, 将贾赦那个蠢货掐死。甚至有一瞬间,痛恨自己当年将其生了下来。
她缓闭上双眸, 再次睁开之时, 冷静下来。
既然已经事不可为,她便不可再有半分的退缩, 不然恐怕回头事情会更加麻烦。
贾母深深地看着邢夫人,她心中清楚, 自己不是败在邢夫人手上。而是败给了,站在邢夫人身后的羲和长公主, 也就是那位沧海遗珠——康眠雪。
这一刻,贾母那原本有些热的头脑终于冷却下来, 她不禁深深有些懊悔。自己这是怎么了,要知道天地君亲师, 君可在之前。
贾母苦笑一声,还未等说话,便听到外边传来,急促而沉闷的脚步声。
贾赦小跑着走进房间,看着鸳鸯怀中的贾母。他先是一愣,随即双眸闪烁, 片刻之后变成惊慌。
“老太太,老太太您没事儿吧?邢氏,你是何时回到府中的?怎么没有说上一声,而且你怎么照顾的老太太,竟然让老太太不舒服?你简直是不孝。”贾赦仿佛化身雷霆暴雨,不停地言语向邢夫人砸来,而邢夫人这只是懒懒地看了对方一眼,理都没有理对方。
邢夫人此时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跟眼前却一个蠢的多言呢。
贾赦看着邢夫人颇有几分认不出来,然而对方熟悉的容貌,似乎也在说明这一切。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不肯看邢夫人,然而口中却仍旧是不停地埋怨。
邢夫人本来已然说服自己,不要跟贾赦这个人生气不值得。然而对方真模样,邢夫人忍不住一股无名火,便窜向额头。
“大老爷来得正是时候,老太太说是还是不是。”邢夫人转头看着贾母,双眸之中直直的冒火。
贾母这会子连想装晕都不行,她看着贾赦忍不住想要,掐死自己的这个长子。
往日里,纵然这孩子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自己也对其有几分不待见,然而到底是一碗水可以端平,偏偏未曾想到,对方如今竟闹出这个来。
看着对方如今这幅理直气壮,不明所以的模样,贾母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如今这种状态,哪里是他胡闹得了的。
但凡换个人,也不至于这么一般,搞不明白状况。贾母想到这里眼神更加的复杂,她看着邢夫人,只觉得此时竟有些,自己儿子配不上对方的念头。
也是在这一瞬间贾母心头有一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应该在拦这些。
然而转瞬之间,贾母便将这个想法放到一旁,她心中清楚,邢夫人能够拿出那些东西,便证明事情再无回转的余地。
眼前之人,若说往日里是那落魄的山鸡,如今虽非凤凰,却也算得上是玄鸟之数,然而贾家却是留不住了。
既然如此,不如壮士断腕在求其他。贾母心中思索,看着邢夫人,随即又看向贾赦,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埋怨:
“孽障,你平素里怎么闹怎么做,我都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却是越发地上脸起来,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
我听说你还弄了个什么狐媚子,咱们这等人家,竟弄些个娼妇粉头之流的,也不觉得卑贱。
如今你那丑事已然被看得清楚,我也老了,管不得你们这些孽障的事情,如今也不说别的,赶紧写那和离书吧。”
家母一口气说完,看着一人有些愣怔的贾赦,心头气更大。忍不住拔下头上的一朵花钗,就砸在贾赦的肩头。
鸳鸯不敢多言,只是轻轻地抚着贾母的肩膀安抚想让对方冷静下来,贾母略微沉默一下,长出了几口气,这才又伸出手指着贾赦骂道。
“你这个孽障,平素里只顾着在屋里,跟那些不要脸的东西鬼混,如今报应来了,媳妇都要离你而去。
我如今也老了,管不得你们的事情,你且去赶紧将和离书写了,然后让琏儿和迎春,陪在媳妇儿身边。”
贾母看着贾赦这呆呆傻傻,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心头越发的生气,如果说开始之时还有些心疼儿子,如今竟只觉得邢夫人也没错。
而跪在地上的贾赦,则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会如此发展,甚至会这样一个结果。
他满脸不可思议,几乎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抬起头盯着贾母说道:“老太太您是在开玩笑对吧。”
贾母将脸直接扭过去看,都不肯看贾赦一眼,开玩笑,可是谁敢拿会诛族的事情,开玩笑?
到最后贾母竟是直接闭上眼睛看,都不肯看贾赦一眼。
贾赦抬起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邢夫人往日里,他一直觉得邢夫人是个粗俗丑陋的女子。
然而此时抬头看向对方,才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的看过邢夫人的长相。
然而如今却不是,如此这般的样子,贾赦有些失神地看着邢夫人。
难不成对方是给自己的母亲,吃了什么迷魂药吗?
想到这里,贾赦眼前似乎出现,原本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
想到自己马上就会,变成那些人口中的,夫纲不正的下场。贾赦班级上前扑住,贾母的手臂摇晃。
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几乎让贾母背过气去,她此时只是恼怒地想要将贾赦踹出去,到了这一回子事情。
“放手。”贾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贾赦下意识地颤抖一下。看着母亲,手悄悄放开。
如今眼前的这些闹剧,邢夫人只当在看戏,就差吩咐人再送点瓜子、酸梅汤之类的。
眼前贾赦那也是真情实感,贾母却是不过在做戏。
自始至终,贾家母子都是一副只为自己考虑的模样,似乎从未考虑过邢夫人所想。
邢夫人看着眼前,勾勾唇角,她从此以后,不会再为了对方生气。
“老太太还请您,赶紧吩咐道老爷写东西。”邢夫人转头看看外面,仍旧高高在上的艳阳天,她如今只想得到自己该得到的东西,以期转身离去。
贾赦听到邢夫人的话,眼神中划过怒气,然而不知为何他这会儿,竟没有勇气去跟邢夫人辩驳。
只能够看着贾母,希望对方能够为自己出头,难道自己真的要写一下和离书,变成全京城的笑料吗?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将会成为整个京中的笑谈,没有一丝翻身的机会。
毕竟这和离的不是一家,然而合离之时,让妻子带着记在名下的女儿,和儿子离开府邸的,恐怕这个世界上,唯独他贾赦一份。
他心中清楚,自己定然会成为千古第一人,反面教材的那一种。
贾母也很明白,自己的儿子惧怕的是怎样的情况,而这种情况也定然会发生。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势之下,贾母已然说不出其他的话。
在她看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时的胜负毫无疑义,将贾府经营下去才是重点。
想到这里,贾母刚有些变化的态度,再一次坚定起来。
邢夫人此时看着二人的这一番做派,忽然只觉得可笑,更是一种疲惫上心头,她不想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感觉,她只觉得如今这一切太过可笑。
这会子邢夫人忽然有一种归心似箭之感,她看着贾赦一句一顿地说道:
“妾身还请大老爷,速速写完合离书,好让妾身能够离去。”邢夫人带着几分郁气地说道,她此时也是强自撑着声控,贾母在她的面上发现任何端倪。
如今不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孩子们。
贾赦听的邢夫人的话,停顿了一下,这才将目光转到对方的身上。
他此时眼神满是复杂,甚至带着几分的晦涩不明。
眼前的邢夫人是他从未见过的活泛,没有错是活泛,是他这么多年来,几乎未曾见过的那般。
甚至此时言语之间,流露着一丝咄咄逼人,可是却是有一种独特的美。
贾赦忍不住有些恍惚,仿佛往日里也曾有一个,这般明艳大方的女子,曾经与他相伴,可惜她们之间没有一丝相似。
如果说刚刚他对邢夫人,还可以百般挑剔,那么此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张开嘴想要解释些什么,然而无奈之下想,只能又将双唇紧闭。
邢夫人虽说看着,突然没了底气的贾赦有些惊讶,一时之间也摸不清对方在想些什么,只是她如今早已经不想,管对方的想法。
她只等拿到和离书,自己便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孽障,马上写吧。”贾母沉重地说出,显然她也觉得有几分纠结,然而到底还是将此言说出。
贾母这会儿,仿佛是满身疲惫的蓑翁。刚刚对方还在咄咄逼人,想要努力抓住一切,那么现在这会儿想,贾母似乎只想将此事快快完结。
眼瞧着贾母的巨大变化,邢夫人尚且不说,一直在跟前的鸳鸯,却是心中古怪。
她忍不住开始好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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