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着自己吡过牙,四十来岁,长的跟个法斗似的妇人打情骂俏的。
长的不好也就算了,性格还烂,人都当不好,这样的妇女别说聊了,想想都恶心人啊。
“我坐回去了”辜四维笑着指了一下刘福林旁边。
妇人这时真是心花怒放,心情好的跟嗅了蜜似的,恨不得扑到辜四维的身上,来一句小情郎。
“好,小伙,等一会儿,我去看看汤好了没有”。
妇女这时候想着,等会儿盛汤的时候一定给这小伙儿盛碗稠的,不说别的,就这长相这一张甜死人的嘴,就值一碗浓汤。
要不是怕同事这帮烂嘴子瞎传,妇人都能送一碗,要三两全国粮票的肉丝面给辜四维。
从这一方面来看,谁特么的说光靠张脸换不来吃喝的?
妇人眼中: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错大发了,弄串了。
目送着辜四维回了桌,刚想去看看面汤好了没有,便听到一声怒骂。
“哪个狗屮的把东西给偷光了,屮你八辈祖宗的一点眼色没有……”。
厨房里的男人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
作为饭店的经理,也叫负责人,虽然不管多少人,但大小是个头,群众们偷偷往家拿点东西,多大点事儿。
往常,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过去了,再说了吃的东西肯定有坏的,大差不差的报一报糊弄一下也就完了。
但今天这事有点离了大谱了。
昨儿刚烧好的半锅子大肉,好几斤啊,没了!
大半锅子的雪菜肉丝,没了!
就连昨晚,下班的时候他还看到的,摆在墙角的四颗大白菜也没了。
你说你偷这些都还能理解,柜子里刷好的一溜大瓷碗你们特么的也往家里拿?!
这还是个人么!
更别说还有一帘子昨儿剩下的发面饼子,带着竹帘子都没了。
“怎么啦?”
妇人望着如同失心疯一样的领导问了一句:“干嘛跟疯了似的”。
这时候的工人还真不怕什么领导,因为此刻真只是社会分工不同。
你一个厂长书记要开除一个工人?
一般情况下,还真没这权力,工人是国家的主人翁,你说开除就开除了?
说小了你这是脱离群众,往大了说你就是有资本家思想的反动派。
对滴,随意想开除就开除人那是旧社会反动派才能干的事。
“你们都过来!”
男人回过神来,把手下招集起来,想问是谁拿了这些东西,偷东西没个谱!
当他看到门口坐的辜四维和刘福林,眉头一皱:“你们出去,今天上午我们不开门了。去!去!都出去”。
这时候刘福林有点不甘心了。
他委屈求全是为了喝口热面汤,现在面汤喝不上了,刘福林这山民的暴脾气就要上来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刘福林准备吵架,有必要还能过过招。
此刻。
得了好处的辜四维这下却拉着要发飙的刘福林走出了饭店。
刚走出门呢,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咆哮声。
“这是怎么了?”
刘福林觉得这动静似乎有点不平常。
他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道呢”。
辜四维说着拉着刘福林远离了饭店。
找个人少的地方,辜四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饼子。
饼子是白面饼,正儿八经的白面饼子,比几十年后街边肉夹馍的饼子略大一些,同样是烙出来的,但比较厚,差不多得有三四公分厚。
“这……哪里来的?”
看到这饼子,刘福林愣住了。
辜四维自己又拿了一个,往嘴里放,想帅气的咬上一口,不过他发现自己耍帅的计划失败了,这玩意可真硬啊。
刘福林看到辜四维的模样笑道:“这饼子哪里能死咬,得放到火上烤软了才咬的动”。
说着刘福林接过了饼子,很小心的从背后的篓子里掏出了一个布包子。
展开来,里面是钱,花花绿绿的几张,最大一张是两毛的,印着长江大桥的那个,最小的自然就是卡车图案的一分。
满打满算,也不知道有没有三毛钱,这就是刘福林带来的所有钱财了。
小心的包了起来,放回到了篓子里。
辜四维见了,把手中的饼子也给了刘福林。
刘福林推了回去:“你留着吧,下次别这么干了,被人逮到可就完蛋了”。
辜四维也不想多解释,只是把饼子强给了刘福林,这才道:“这饼子算顶了他们怼我的账,我无缘无故骂我,我也不拿他们东西”。
刘福林没什么反应,老头以为辜四维就偷了两个饼子,他可没有想到,辜四维等于把小饭店差不多三天带肉的材料给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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