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柱的反应引起了围观住户的好奇,他们纷纷追问道。
“一大爷,屋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种事情哪好意思对外说啊,刘铁柱摆摆手:“别问那么多。”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当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的时候,眼睛顿时亮了。
“海天家的女人,你进去帮帮那些保卫干事们。”
“好勒。”
海天家的女人看没有多问,走到了屋子里。
这一幕让周道科长看得有点目瞪口呆。
像那些住户们,现在都在七嘴八舌的谈论屋里发生的事情。
这个中年妇女竟然不问为什么,就进到了里面。
刘铁柱见周道科长神情疑惑,附在他耳朵上小声说:“那个翠花名家刘翠花,是马展的二婶,家住在隔壁大杂院里,她平日里跟海天家的女人关系很不错。她也是大杂院里的二大爷。”
原来是二大爷,那倒是说得通了。
大杂院里的管事大爷,都是一些思想积极分子,经常协助街道办和派出所处理各种事务。
遇到这种事情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这次多谢了!”周道科长点点头。
两人闲聊着,保卫干事们押着马展跟刘翠花出来了。
两人虽然都穿上了衣服,但是还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尤其是刘翠花,头发凌乱不堪,脸色有些潮红。
围观的住户们看到两人这幅样子,顿时明白两人刚才在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嘶....”
一阵倒吸气声响彻整个大院。
“天啊,刘翠花是马展的邻居啊,这个禽兽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哎,马展父母去世的早,他邻居平日里没少帮助他,他怎能这样呢!”
“马展就是个禽兽!”
“打他!”
马展的二叔是个老实人,平日里谁家遇到困难,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帮忙。..
马展的所作所为,彻底激起了住户们的愤怒。
也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住户们一拥而上,挥舞着拳头向马展砸去。
保卫干事们虽然尽力阻止,但是人数毕竟太少了,面对愤怒的住户们,有些有心无力。
只是眨眼的功夫,马展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衣服也被撕破了,头发被薅掉了几缕,样子好不狼狈。
此时的刘翠花看到马展挨打,也没有刚才情意深深的样子了,抱着头蹲在地上不起身。
见住户们的情绪稍稍稳定,刘铁柱大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轧钢厂的保卫干事在执行任务,你们这样做,是想犯错误嘛!”
一句犯错误镇住了所有的住户,几位挽起袖子准备抓挠马展的大娘收回了手,几个攥起拳头的大哥收回了拳头,那几个拎着砖头块的小伙子讪讪的放下了砖头。
见住户们都收了手,刘铁柱扭过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周科长,真是对不起....”
“没事儿,别说是他们了,我要不是身负任务的话,这会也忍不住了。”
周道科长冲保卫干事们挥挥手:“走,把他们都押走。”
由于这次没有动用吉普车,保卫干事们只能把两人用绳子捆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远远看去,就像是载着两头猪似的。
......
有了收获,保卫干事们都精神了起来,大半夜的,也没有一点困意。
周道科长见同志们都精神抖擞,为了避免马展被抓的消息传扬出去惊动幕后黑手,决定连夜审讯马展。
审讯室内的昏黄灯光下,马展耷拉着脑袋,瘫软在椅子上。
他脸上被抓的几个血道子渗出点滴鲜血。
见几个保卫干事没有上前帮他处理的意思,马展也没干开口,只能强忍着疼痛。
“姓名?”
“马展。”
“职位?”
“宣传科干事。”
.....
“马展,我问你,昨天上午你在哪里?”周道科长冷声问,
马展眼皮上挑,佯装回忆:“我好像在办公室里,没错,就是在办公室里,你们是再追查播音室的事情吧,那你们可是误会了莪,当时你们冲进播音室的时候,还是我给你们指的路呢!”
“呵,马展,你还是不老实啊!”周道科长神情严肃:“你觉得我们没有掌握证据的话,会把你抓进来吗?”
马展闻言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他虽然挨了处分,但还是轧钢厂干部,组织关系也在部委,一般情况下,保卫科是不会轻易对他动手的。
难道是于海棠.....
这个傻女人,还真是傻!她难道不怕我把她牵连进来吗?
见马展脸上各种神情变幻,周道科长冷声说道:“马展,你也是咱们轧钢厂的干部,应该了解我们保卫科的规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利用广播恶意污蔑李主任,情节十分严重,要是你自己扛的话,至少得再笆篱子蹲十年以上。如果你能交代出是谁在幕后指示你,我们可以根据你的立功情节从轻处理。”
审讯罪犯,应该趁热打铁,特别是像马展这种老油条,如果按部就班的审问的话,肯定会让他产生侥幸心理。
周道科长跳过审讯马展是如何犯事的环节,把问题放在追查幕后黑手上,这可以让马展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已经承认犯罪了。
一般情况下,这种手段很难奏效,毕竟承认了犯罪,就得接受惩罚。
只是今天马展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他正跟相好的在床上欢快,一群彪然大汉闯了进来,把两人押到了大院里。
在那里,他受到了这辈子从来没有过侮辱。
此时马展的脑子已经有些混乱了,听到周道科长的问话,竟然迟疑着说了一声:“周,周科长,你们真的能对我从轻发落?”
话刚出口,马展就意识到不对劲,连忙闭上了嘴巴。
周道科长走到他跟前嘿嘿笑笑:“马展,你刚才说的话,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现在把一切都交待出来吧,你也知道,跟我们轧钢厂保卫科作对是什么下场。”
马展抬头看着屋顶那盏昏黄的白炽灯,长叹了一口气:“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好,我可以交待,但是你得向我保证,到时候一定要为我求情。”
“啪!”
坐在审讯桌前的小刘猛地拍了拍桌子:“马展,我们科长这是在给你机会,你竟然还敢讨价还价!”
“我.....”马展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点点头:“我交待,我都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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