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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1章 鸮人乱

    陵川渡是被酥酥麻麻的异样扰醒的。

    他垂眸看向掌心, 是指尖和手掌上的碎屑没有被清理,已经快要跟皮肉长到一起去了,但是被褥却又稳妥平整地盖在他身上。

    陵川渡下了一个判断,是一个不会照顾人的仆役做的。

    但是会有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仆役吗?

    “嘶——”陵川渡眉宇不自觉压低,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面自顾自地搅了一遍, 又扬长而去。

    旁边的侍女条件反射般, 马上就要冲出去喊世子醒了。

    陵川渡拦住她问道:“陆渊呢?”

    侍女脚步急停,“世子妃说去寂照寺给你祈福去了。”

    “什么时候去的?”陵川渡扶着额角, 乌发如墨,遮住了他的神情。

    侍女回忆一番, 答道:“昨天大概酉时之前吧,当时王府太乱了,我只匆匆看见世子妃一眼,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陵川渡的手慢慢放下,他侧过脸,俊美无俦的脸上神色复杂, “昨天?”

    “是的, 这么说来……哎呀,世子妃昨晚没有回来!”侍女惊叹一声,他们昨天一群人鸡飞狗跳, 还有不少人去陆府处理后续事情,竟无一人发现世子妃不见了。

    她着急忙慌地准备跑出去差人去寂照寺找人,但一看见陵川渡的动作, 吓得五官乱飞,“世子!世子你别乱动!你……”

    陵川渡干脆利落地趁侍女不注意捏晕了她, 将她搬到床上,放下床帘。

    昨天酉时之前……现在已晡时, 过去一天了。

    陵川渡脸色奇差无比,他当然知道陆渊肯定不是去做什么祈福之事了。

    ……怕是在那被什么东西绊住脚了。

    肩膀的痛楚已经微不可查,他动作粗暴地扯开绷带,陆明珠当时狠厉下手的地方,只余下淡淡的红痕。

    不该好得如此之快。

    昨天离开陆府之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陆渊……他默念一遍对方的名字,长发下的面容宛若寒霜,陵川渡纵身跃起,掠过屋顶琉璃瓦。

    远处黑云压城,西重山已被卷入一片黑瘴。山中群鸟惊起,朝城中急扑而来。

    陵川渡见状,眉心落下一道深深的刻痕——筑基期的陆渊究竟在寂照寺干了什么!

    他心里陡然变得惴惴不安。

    陵川渡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感到害怕,他几乎不敢停下。

    寂照寺里一片山雨欲来,陵川渡迈入山门那一刻,便觉此处有着跟陆府一样的气味。

    只是更为细小谨慎,像在一片平静湖面下隐藏着巨大的暗流。

    不详的感觉一瞬间达到顶峰,陵川渡心口一闷,他抬手茫然地按住胸口。

    恐惧变成一根藤蔓缠绕在他缓慢跳动的心脏上,勒得他喘不过来气。

    为什么他会那么害怕……

    陆渊是死是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安慰着自己,无措地在寂照寺孤零零地走着,黯淡的影子落在他的身后,像一只尾随的幽魂。

    一座座偏殿,一间间僧舍,没有一个人影。

    暮钟疾响,不似之前的平静悠荡,却如军前擂鼓,敲得人头晕目眩,心头激荡。

    钟楼处有人!

    陵川渡苍白的脸上泛上血色,迫不及待地朝钟楼急掠而去。

    一座歇山顶三层建构钟楼映入眼前,青瓦覆顶,顶楼悬钟一口,正有人急速挥舞手臂,摆动钟杵撞向那口铜钟。

    重击之下,浑厚沉重的声音振聋发聩。

    待陵川渡走至近前,一颗心猛然坠落。

    不是陆渊,是一个小沙弥。只见他面色张惶,黄色的僧衣上明晃晃的是血迹。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小沙弥听到人声,顿觉诧异,“施主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通知你们去传经阁吗!”他说着话,并未停下手中动作,“抱歉,我现在没法带你去,你知道路吗?”

    陵川渡放缓声音,指尖上莫名又传来钝钝的幻痛,“你有没有……”

    你有没有见过陆渊。

    他咽下这句话,这个小和尚在那么多香客的存在下,见过陆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鸮鸣声从不远处响起,小沙弥脸色刷得一下变得褪去血色,他喃喃道:“糟了!陆施主那边出事了。”

    陵川渡捕捉到小和尚说的话,他不抱希望地问:“你说的是陆渊么?”

    小沙弥吃惊地看着他,“正是,你是陆施主什么人?”

    “我是……”陵川渡几近失语。

    那张跟陆灵越相差无几的面容,满满当当地塞进了他的脑海,遽然心脏处的藤曼缩紧,他鬼使神差地回答,“我是他夫君。”

    小沙弥不赞同地看着他,“下次不要让你夫人一个人来了,她身体看起来不好,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接着他又老成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寂照寺现在人人自身难保,你快去寻她吧。”

    “她就在我院主持了无大师所住的偏殿!”小沙弥急急说完,为他指了方向,“快去,晚了路上就不好走了!”

    陵川渡在前往偏殿的路上疾行,才知小沙弥说的路上不好走是为何意。

    古朴僧房悬山式的瓦楞上停驻着数个身影,形状似鸟非鸟,有着灰白鸟羽,侧脸鸟喙突出,但是它的个头绝不是一只鸮该有的。

    它似乎是察觉到了陵川渡的存在,猛地将脸转向他。

    那是一张人的脸,却有着禽类的喙和反转的关节,在鸮类褐色放射状羽毛下,它的面盘还依稀能辨认出身为人类时的长相。

    在昏暗的光线下,它露出冰冷如铁的羽翼。

    一人一鸮人对视了片刻,陵川渡被它的模样恶心到了,露出嫌恶的表情。

    鸮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来人的嫌弃,它立即发出凄厉的鸣叫声朝陵川渡俯冲而来。

    正在此时,小沙弥方向又一次传来连绵不绝的钟声。

    鸮人被惊扰一般,纷纷乱作一团,脱口而出的叫啸也被它们压在嗓子里,扑棱着翅膀试图捂住耳朵。

    陵川渡无心在看这群乱了阵脚的怪物,他之前听到鸮鸣声的时候,小沙弥说陆渊所在的偏殿出事了,应当就是被这群怪物围歼。

    根据小沙弥指的路线,陵川渡避开了大部分怪物蛰伏的地方,来到偏殿。

    偏殿内已是一片猩红,地上密密麻麻躺着数十只半人半鸮的怪物,此处像极了一个屠宰场。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令人几欲作呕。

    陆渊正站在窗边佛龛旁,细密的血渍溅落在他脸上,连同属于他自己的热血衬得他诡谲有如恶鬼。

    但他偏偏五官舒展,心无旁骛,虽然满身狼狈,眼睛却亮如炬火。

    陆渊正扶着一座佛龛,他手指脱力无助得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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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留下一道滑腻浓稠的血痕。

    见到陵川渡,陆渊也只是轻轻说道:“你来了。”

    陵川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他只是僵硬地扶助陆渊,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峻,局促地逡巡一圈,最后才说道:“你没事吧。”

    陆渊艰难地睁大眼睛,血痂黏住了眼睑,令他想看一看陵川渡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无奈道:“你的表情倒是很希望我有事。”

    陵川渡看着对方还有心情打趣的样子,不由地心底一松。

    但他轻轻一撇,便看到陆渊脖颈处,刚卸去的紧张又重新窜了上来。

    他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一道醒目的黑线,像粗糙丑陋的刺青,从陆渊的衣领下看不见的地方延至下颌。

    陵川渡捕捉着陆渊躯壳下近乎干涸的灵力,知道对方能站着纯靠一口气撑着。

    待那口气散了,他会变成一具像是陆明珠一般没有血肉的黑色空腔么?

    陵川渡扶着陆渊的手不痛不痒地虚托着,另一只手却青筋暴起,他忍了一会还是问道:“你是不是要死了?”

    陆渊被陵川渡的话猝不及防地怼了一下。

    他师弟过了那么多年,不仅嘴硬,说话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心梗。

    撞钟的声音突然断绝,外面瞬间传来无数翅羽扑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飘来。

    像是蝗虫过境,带着禽类的味道铺天盖地而来。

    “暂时还死不了。”陆渊皱起眉,他知道小沙弥怕已是脱力,毕竟是撞一座法器,对方能坚持到此已是不易。

    陆渊指着前方佛像下的僧人,“看到没?”

    背对着他们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一直没有声音,身影又淹没在鸮人的尸首中。老者法相庄严,对满屋子的血腥气熟视无睹。

    “这就是了无大师么?”陵川渡脸色愈发难看,在这间屋子里面,活人倒是比死物恐怖多了。

    陆渊愣了一下,“你没见过他?”

    他上辈子来寂照寺的时候,陵川渡确实好像从未进来过。

    陵川渡奇怪地反问道:“你难道见过?”

    陆渊果断闭上嘴。

    身为皓天首座的陆灵越当然曾见过了无大师,但是作为凤池宗外门弟子的陆渊,是万万没有机会接触到了这位佛修大能的。

    陵川渡怀疑的目光在陆渊脸上游离,他突然问道:“出了陆府之后,你做了什么?”

    陆渊不理他,只是执意地让陵川渡来到了无大师的正面。

    陵川渡迈过鸮人尸体撞翻的灯油,衣摆还是不慎擦过那些支棱的坚硬羽毛,他厌烦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待走到了无大师面前时。

    “这是……”陵川渡愣住。

    了无大师俨然已变得半人半木,他的下半身如同藤蔓一般,扎入身下地板,不知深入地下几丈。

    怪不得他一直沉默地像块石头,一动不动。

    第022章 菩提身

    “我只是在典籍里见过。”陆渊幽幽地说, 眼里抿着一丝惋惜,“身若菩提,心似琉璃。”

    上辈子的了无大师在陆渊脑海中形象无非就是个老神在在,偶尔含笑不语, 喜欢说着一些空理的老者。

    最后一次同了无大师见面的时候, 并非于寂照寺。

    他正斩除完一头海妖巨兽, 返程九苍城时路遇一茶肆,正巧遇到在此落脚的了无大师。

    了无大师在对前世的他颔首笑道:“陆施主, 许久未见了。”

    陆渊露出个苦笑,有些迟钝地落座, 开玩笑道:“大师,要不给我算算命,看我什么时候才能告老还乡。”

    “陆首座这是受伤了?”了无大师低声诵了一句佛号,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脸色变了。“思虑过重,身虚气乏。应当好生休息, 不宜再做奔走。”

    陆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可惜当官的尚有休沐,年纪到了还能致仕。我么,倒是可以称得上乞骸骨。”

    他百无聊赖地拨动着盏盖, 指节与白釉质地的盏盖一样惨白。

    了无大师道:“晧天并非陆施主一人的仙盟,还有其他修士。”

    陆渊扯动嘴角,极淡地笑了一下, “你想说的是霜简书局的主管么?不临阵倒戈我都算他有骨气。还是凤池宗的那个走路都打跌的老头?喘气都跟风箱似的。至于风从阁的阁主,天天醉生梦死, 早晚有一天死在床上。”

    他知道了无大师对这些弯弯绕绕不甚清楚也不感兴趣,也不怕眼前这位守口如瓶老和尚出去乱说。

    毕竟也没人敢真的蹬鼻子上脸地跟他正面交锋。

    了无大师只是敛容道:“陆施主才是真正心软之人。但若把一件事情看得太重也并非是件好事。”

    陆渊握住茶杯的手一顿, “你是指什么?”

    “责任。”了无大师双手合一,“施主在我寂照寺品茗论道之时,虽形容惬意悠然,但是眉间仍有忧虑未散。”

    了无大师声音虽小,却如钟鸣,“必要时,也当使雷霆手段。我知道施主并非是喜欢动口舌之人,如何将一群各异的人心聚在一起,也许是施主所行的另一出路。”

    陆渊眼里闪过冷冽的杀意,杯中热茶瞬间变成冰渣,他低声道:“尸位素餐,敷衍塞责。本以为只是一两个蝗虫,可当蝗虫身居高位,你也奈他不得。”

    了无大师目似静水,他笑容淡泊,看久了像极了家里慈爱的长辈,“腐肉不割,极易生疮。施主当有所取舍。”

    陆渊摇摇头,“西胡有牛名为日支牛,今日割其肉,明日肉复生。”他缓慢敲了敲桌子,一声一声,像在思考的计时,“也许晧天该重新洗牌了。”

    了无面前的茶盏已经见底,他只含笑道:“日后有空再来寂照寺相叙,老衲再为陆施主接风洗尘。”

    日后……

    不久之后,他大概就死于陵川渡之手。

    陆渊沉默地想着。

    而了无大师眼下也是不知生死的状态。

    大师的腰部以下俨然变成了倒扣着的巨大的树冠,他自身则是隐藏在寂照寺下通天巨树的树干。

    “菩提身……”陵川渡被旁边倾倒的蜡油烫了一下,才有些恍然说道:“了无大师既然做到这种地步。”

    这是一种佛修秘法,唯有心境澄澈,宛若琉璃之人才能施展。

    使用之后,施法者将逐渐化身菩提,笼罩他修为所至范围内的人不受邪祟侵袭,不受妖魔蛊惑。

    灵力耗尽之后,施法者就会变成寻常的一颗菩提树,狂风来雨水过,不管生前如何,终究化身为一颗没有思维的树罢了。

    了无大师只能永远被禁锢在寂照寺这一方天地。

    若有人记得他,为这葱茏繁密的枝干挂上祈福带。也许轻风来过的时候,还能有红布条飞舞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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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尚能说话。”陆渊随手从鸮人的尸体上,拔出一把纤长的黑色物件。

    他听到屋外禽类的嘶吼声,那些怪物正急停在这座偏殿的屋顶上,窸窸窣窣带动着青瓦的窜动,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陵川渡细看才发现陆渊拿的是一只长柄青铜灯座。

    只是被鸮人脏污的黑血覆盖,才变了颜色。

    陆渊掂了掂手上的灯座,“看来是到这些怪物的晚膳时间了。”

    被当成膳食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陵川渡问道:“了无大师有没有跟你交代了什么?”

    陆渊点了点头,煞有介事道:“他万事皆空地在念《地藏经》。”

    陵川渡:“……”

    这和没交代有什么区别!

    陆渊提着青铜灯座,走到屋顶正下方,他仰头望向松木作的椽子,正在微微地抖动,落下积蓄许久的灰尘,“我昨夜寻到此处时,他已快不能说话,但是了无大师还是拜托了我一件事。”

    昨夜子时。

    陆渊与小沙弥在了无大师的偏殿前相遇。

    在诵经声断之后,屋内传来苍老的声音,“是陆小友么?”

    陆渊并未回答,只是辨认着小沙弥的神色,发现他自若又茫然地望望自己,又看看偏殿紧闭的大门,整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施主……这是在等什么呢?”小沙弥被陆渊默然不语地举动给震住了。

    大半夜在无人的偏殿门口遇到举止诡异的人,像极了话本里的女魅妖精。

    他脑海里一时间闪过师父师兄同他讲的罗刹鬼,男即极丑,女即甚姝美。

    眼前的女施主容颜虽不能称之为姣好,但是气质却如月下清霜,破碎的月光在她的脸上徐徐洒下。

    如神妃仙子。

    陆渊朝小沙弥莞尔一笑。

    小沙弥被他笑容恍了一下,就见陆渊转身推开了这座没人居住的偏殿。

    “哎!施主你!”小沙弥还没来得及阻止,陆渊已经迈入殿门,“这里面无人居住很久了,怕是灰尘很大的!”

    他跟着陆渊跑了进去,里面黑洞洞的,虽然是夏末,但他还是打了个哆嗦。

    陆渊低沉地问:“你看不见么?”

    小沙弥心里一跳,他什么都没看见,除了在阴影里的陆渊,只有许久没有来过人的尘埃味道。

    坏了坏了坏了!这个陆施主一定是什么妖怪!

    把他骗进来是要吃掉他!

    小沙弥欲哭无泪,师父说得对,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是会吃人的!

    他带着哭腔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也没看见,啥也没看见。小沙弥捂着嘴望着他 。

    陆渊眼皮一跳,他这是把一个小孩吓哭了?

    但是他至少确定了,鹧鸪梦里的人是当时现实的折射,当年寂照寺的确实没人看见这做偏殿,它就像是被人从这里刻意抹去了。

    “所以我施了清心咒。”陆渊捏紧手上唯一可以称作武器的东西,“准确说是很多次清心咒,那个小和尚先是看见了殿内的烛火,最后才看见已做木化的了无大师。说来好笑,这孩子入门时间极短,还未真正的见过住持。”

    “了无见到我之后,他认出了本我。”陆渊嘴角微微抬起,却带着苦意,“这个老神棍还是有点能力的。”

    “只是他确实已经不能算做一个活人了,所以鹧鸪梦还未完全撕裂。”

    头顶的瓦片发出一身脆响,鸮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陆渊擦了擦武器上滑腻的血液,望向陵川渡,无奈道:“我们不如先想办法出去,再慢慢说?”

    末了,陆渊叹了一口,“我又不会骗你。”

    他的眼睛,熠熠生辉,坦然中带着陵川渡熟悉的退让。

    像极了某个人。

    陵川渡觉得胸口被重重碾过,那跟若有若无的藤蔓又一次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呼吸困难。

    他忽然喉咙很痒,不敢再看陆渊。他语气很淡,像在威胁又像是自言自语,“若你拖了后腿,我就……”

    ……留你做邪祟的口粮。

    陆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对方在发呆,便随手跟旧时一样,拍了拍陵川渡的肩膀,擦身而过时凑近轻声道:“回神了。”

    温热的气息几乎是瞬间抚过陵川渡的耳边,血液顿时在他皮肤下集聚,更可恶的是陆渊见到他的神情,还迟疑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指腹上的温度简直要把他灼伤了。

    陵川渡被刺激地想发抖,但还是忍住了。

    他暴躁地说:“你干什么!”

    陵川渡剑眉紧拧,但他眼角薄红,嗓音沙哑,这就显得很没什么威慑力。

    陆渊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看你不太舒服的样子,想看看是不是陆明珠在你身上留下的死气未清。”

    陵川渡怒道:“那你在这动手动脚做什么!凤池宗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他几乎是慌乱地拍开陆渊的手,像是嫌弃极了,退了好几步,跟陆渊拉开距离。

    这又是再发什么疯。

    陆渊有些无语,他脾气其实也算不得好。在鹧鸪梦里面被陵川渡莫名其妙怼了好几次后,再加上看过生死之境之后,他的忍耐简直达到了极限。

    他冷笑道:“凤池宗怎么教得我不知道,听闻陵尊主年少时,曾在九苍城求学,想必你的师尊曾告诉你如何探得灵核。”

    陆渊逼近几步,血腥气带着奇异的木香气息,把陵川渡牢牢圈在他的领地里。

    陵川渡已经能看见他鼻侧旁边一颗若有若有的小痣,他心里乱做一团。

    ……他为什么跟陆灵越一样,那颗痣生得一模一样的的位置。

    “一是进灵台。”陆渊冰凉的眼神掠过陵川渡的脸庞,随即伸出手贴在他的胸膛,慢条斯理地下滑。

    陵川渡猛地拽住陆渊的手,他喉头攒动,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陆渊神色清明,看着陵川渡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嘲弄道:“二是……入内府。”

    第023章 双面佛

    陵川渡怔在原地。

    他看见陆渊怒意横生眼里隐含着的失望。

    那张所差无几的脸上冷得如雾冻凌霜, 手掌稍显亲昵却不含任何感情的贴在他的身躯上。

    “还是你说想让我入内府探你的灵核?”陆渊带着陵川渡的手继续往下,眉目间暴戾的邪气陡生。

    他低哑的声音带着嘲讽,“难道九苍城就是那么教你的?”

    跟他师兄一样嗓音的话语落在陵川渡耳里,让他一阵手足无措, 无法喘气。

    他想说什么, 但是嗓子仿佛被死死堵住。

    心口有滚热的沸水一遍遍浇过, 只要一开口,那炙热的气息就要将他烫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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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自己见不得光的感情被师兄知道了。

    陵川渡胡乱地眨了眨眼睛, 目光飘忽又迷茫。

    明明在幽森可怖的寂照寺,却让他觉得回到了悬世飘雪的九苍城。

    他贪恋那一点点相似的温度, 又怕一动梦就醒了。

    屋顶的鸮人没让殿内古怪黏着的气氛持续太久。

    密密麻麻的抓挠声瞬间达到顶峰,工人忙了许久苫背的房顶立刻开了几处大洞。

    陵川渡没有焦距的瞳孔望向了声源,碎裂的瓦片伴着灰尘纷纷扬扬地撒了下来。

    发出一阵噼啪咔嚓的声音。

    这里是……

    这里不是九苍城。

    陵川渡的眼神终于落到实处,他气得脸色发青,恼羞成怒地一掌推开陆渊。

    自己竟然被这个小子给唬住了!

    他下手没留余力,陆渊直接被推出几尺开外。

    两人瞬间分开, 刚刚诡异缠绵的氛围立刻消散殆尽。

    陆渊起手起势, 一个灵力保护罩方方正正地将了无大师护在正中,鸮人利爪撞过灵力罩,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门口!”陆渊大喝一声, 陵川渡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已守在门口,几个鸮人直冲而来,朝着陵川渡张开鸟喙, 发出带着血腥味道的嚎叫。

    陵川渡抬手虚空一抓,几只怪物顿时脑袋化为一坨血泥, 四散而落。

    鹧鸪梦若水幕一般,两人四周竟发出波折的光面, 然后陆渊头疼地又一次听到了那熟悉的挣裂之声。

    “陵尊主,收敛一点……不会么?”陆渊挽剑一转,一根手腕粗细的灯座暗金流光回转,他为这根脆弱的青铜器渡上自己的灵力。

    陵川渡哑然片刻,眼神扫过陆渊刚从鸮人心口拔出的武器,面无表情道:“你明明也用了灵力。”

    滚烫腥臭的血液从青铜座表面滑下,陆渊不冷不淡道:“但是我只有筑基期。”

    陵川渡现已渡劫后期,离登天入道也只有半步之遥,哪怕他极为控制自己的灵力,但鹧鸪梦依旧察觉到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存在。

    “那你现在最好祈祷自己基础法术学得不错。”陵川渡面无表情,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在生气。

    他脚步轻点后退了几丈,如无骨的纸鸢一般轻飘。

    陆渊一开始没明白陵川渡的意思,直到看见他一把扯下佛台布。

    明黄色布条如蛟龙出水,分裂成数个布条将一群鸮人拉扯,他差点伸手一拽,数个鸮人因速度未减,被他硬生生调整了俯冲的方向,互相地撞在一起。

    一时间,房间内脑壳互相撞击的声音绕梁三日,顺道还咣咣得撞击上陆渊布置的防护罩。

    陆渊:……

    他这会知道陵川渡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一群“陀螺”在狭小的室内乱飞,确实很容易祸殃池鱼。

    最后这群晕头转向的怪物被捆扎结实,聚在屋中央。

    “长那么多羽毛,烧起来应当很容易吧。”陵川渡心里正窝着火,随意挥手地打翻供奉的长明灯。

    灯盏内的煤油蜿蜒到怪物的脚下,见到陵川渡真打算烧了这群怪物,陆渊做了一个且慢的手势。

    “等等。”

    陵川渡皱眉看着陆渊靠近那堆鸮人,亲自伸出手,拔下其中一只的羽毛。

    羽毛下是一个浑圆的孔洞,边缘是狰狞外翻的血肉。

    陆渊停顿了片刻,手指轻抬,一只怪物脸色的羽毛被尽数除去。

    它除了正脸少许部位还有皮肤外,脸颊,颧骨,下颌处全是血孔,还在泅泅而出污血。

    却又跟当年瘟疫时,死去患者所得的面疮如出一辙。

    “这就是瘟疫……的源头么?”陆渊的手抓紧复又松开,“天都城的居民得了这种怪病,怕被人误以为邪祟,只能忍痛拔出这些鸟羽,被人看见又只好以患病为借口。”

    陵川渡对这种血呼刺啦的东西只有厌恶,他蹙眉道:“了无大师究竟让你做什么?”

    “他说。”陆渊看着面皮已如老树般沟壑粗糙的了无大师,他脖颈处的青筋血管变成细枝,面容却一如既往的和蔼慈爱。

    他说:没想到一别竟是今日才见,听闻你死于陵施主之手,没想到是谬传。

    陆渊伸出手,想为老和尚输送点灵力,他苦笑道:大师,我确实是死了,刚刚回魂呢。

    了无眼睛已经不能转了,只能定定地看着陆渊,他说:“陆施主善开玩笑的习惯倒是一点没变。”

    陆渊已经急得额头出了细汗,他这具身体本就修为拉胯,输入给了无的灵力更是石牛入海。

    了无道谢道:“劳烦施主费心了,但菩提身无法逆转,就不必大费周章了。老衲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帮忙。”

    陆渊垂眸看向了无木化的下半身,点了点头。

    “当年我与陆首座在茶肆见面的时候,曾说过你放不下责任,没想到眼下,老衲也是靠此‘胁迫’陆首座了。”了无发出枯哑的笑声,“我已灵力将要散尽,然寺内已被邪佛侵占,他能化作世间万般形容。”

    “他伪装成我的样子为行便利,同时把我封在这座偏殿。传经阁有历任主持的舍利守护,邪祟不敢轻举妄动。除此处之外,他如入无人之境。”

    “陆首座。”树纹已长至了无的下唇,他嘴角艰难地开开合合,“我别无他法,只能暂缓一日是一日了。”

    了无就像一个老朽的物件,发出最后一道木头摩擦的声音,“找到双面佛,除掉他。”

    被施了静音咒的小沙弥,什么都没听见,只看见陆渊席地而坐良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陆施主,我得去告诉我师父,这是什么情况啊?”

    他扭过头打量着了无大师,小声嘀咕着:“这又是谁?”

    陆渊盯着小沙弥,忽然觉得很累,他抹了把脸说道:“这是了无大师。”

    小沙弥觉得陆渊是疯了,“怎么可能,我虽然没见过主持本人,但是我师父天天早课会去听了无大师讲佛经的。”

    外面鸮鸣声突然不绝于耳,像是庆祝某人的死期将至。

    小沙弥瑟缩了一下脑袋,“怎么最近土枭那么多。”

    陆渊面目阴沉地起身就要走,小沙弥抱着胳膊追上,“施主你要去哪?”

    “去把传经阁烧了。”陆渊冷冷道。

    小沙弥:!

    “万万不可!”

    他迈开小短腿就追了上去。

    “所以你把人都引到传经阁了?”陵川渡神情了然。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会去火烧传经阁。”

    陆渊只是打算假意点燃传经阁,吸引寄宿在此的普通人前去救火罢了。

    陵川渡不耐烦道:“我又不是神志有缺,你也没有失心疯。想想便知道了。”

    “我担心晚上他们睡得太死,特意等到白天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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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渊淡淡道,“人倒是差不多都来了,那尊邪佛有点迟钝,但是也意识到了不对。看见他豢养的人都跑出来也急了,然后你就看见了。”

    寂照寺除了传经阁以外的地方,屋檐上,窗棂前,瓦片上停满了这些已经被转换的怪物。

    “你怎么说服那个小和尚的?”陵川渡犹豫了一下问道。

    陆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没‘口头’说服他。”

    言下之意,他使用什么障眼法或者一类的东西,哄骗了小和尚替他撞钟。

    “那口铜钟也是现在唯二安全的地方了。”陆渊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要是在晧天仙盟,他这种对普通人施法的行为,又要被其他人一纸上书。

    “那个邪佛本尊呢?”偏殿屋顶早就被刚刚的鸮人掏出数个大洞,陵川渡望向夜空,总觉得有何处不对,“你在这闹腾一天了,他就放些小玩意?”

    陆渊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小玩意”,要不是小沙弥替他敲响法器,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白天。

    “闪开!”陆渊心中一动,厉声喝道。

    他终于知道夜空哪里不对了。

    漆黑一片毫无星辰,那根本不是天空!

    一座掀天揭地的铜制佛像从天而降。

    佛生两面,一面敦厚温和,一面修罗鬼面。

    陆渊体内气息像感受到了危险,反射般地冲上他的掌心。

    倏尔风动,陆渊一身黑红的衣服翻飞。

    暴虐的气场以他为中心,竟像是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绞杀,卷碎迸裂的佛像铜片变成了杀人暗器,它们数以千计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周围的所有物体。

    寂照寺上空悬坐着一个巨大的法相虚影,他正发出嗡鸣般的笑声。

    每一声如金玉相击,又如暴雷闪电。

    “吾欲带诸位脱离三恶道苦楚。”

    虚影俯身,空气瞬间凝滞 ,他笑道:“前来超度二位。”

    第024章 渊雪

    系统刚在后台交涉未果, 从同事那求爷爷告奶奶拿了点道具,一回来就看见让它两眼一黑的场面,【我虽然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

    陆渊几乎按捺不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灵力, 他手中的青铜灯座终于支撑不住这股蛮横力量裂成碎片, 与佛像的残骸卷做一团, 在空中狂舞。

    “你以为是我想那么干的么?”陆渊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

    系统心碎地听到陆渊身上传来的咔嚓一声又一声,它十分不舍地递给他一瓶液体, 【我从我同事那贷款买的东西,你记得要还啊!】

    【来自未来的超科技产品, 强力粘合液。无论是小到盔甲还是大到星船,一黏即合!后顾无忧!】

    陆渊:“……”

    他虽然有几个字没听懂,但这不妨碍他猜出来,傻子系统给他送来了个什么东西。

    陵川渡一挥手,将不分敌我的碎片隔开,他眉头蹙起, “你果然不是筑基期。”

    怀疑, 不确定,杀意,犹豫, 各种情绪从陵川渡眼底闪过。

    “林绛雪让你来是做什么的?”

    双面佛不用动手,陵川渡就要让陆渊第二次脚踏黄泉。

    陆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隐藏修为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么?”

    他有的时候觉得陵川渡疑神疑鬼的样子, 跟他在九苍城养的一只猫儿如出一辙。

    胆子小,脾气却烈。被吓到了, 它不会乱跑,只是会边喵喵叫边给人几爪子。

    “那暴露灵力是什么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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