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纸书屋

正文 90-100(第2页/共2页)

nbsp;   凤明:我的挂续费了。?

    ? 94、横刀立马

    阵阵雨声中, 婉仪的声音无比清亮:“自本宫病后,景沉越发肆无忌惮,甚至买通本宫身边婢女毒害本宫, 他若问心无愧为何急于下手?景沉欺负景室皇族无人。”

    暴雨狂风之中,婉仪言辞凿凿, 落地有声:“本宫虽是女子,却也知什么是君臣大义、知什么是万民社稷。只要本宫活着一日, 就绝不容许大齐的江山落入乱臣贼子之手。”

    早早被怀王收买的人愤然道:“牝鸡司晨, 巧言善辩!怀王仁善守礼,为大齐除阉党怎么是乱臣贼子?”

    婉仪驱马行至那人身前,那人非但不避,反而仰首看着婉仪,一个老女人, 完全不值得他任何的警惕。

    这样嚣张的态度婉仪不怒反笑:“你要做怀王的鹰犬, 也要看看自己的爪子够不够硬。”

    言罢猛然抽出马刀,一刀砍向那人脖颈。

    守备军全身铠甲, 只有脖颈与头盔之间的缝隙隐约露出些皮肉。

    婉仪盯准的就是他露出的那节脖子。

    一刀毙命。

    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捂着脖颈养身倒在泥雨之中。

    雨水冲去刀身上的鲜血, 闪电之下, 那把马刀银光闪闪,令人不敢直视。

    婉仪横刀立马, 嫌脏似的轻轻吹去刀尖上悬而未落的一滴残血,垂眸看着那人尸身:“本宫是个女人家, 你娘难道没教过你不要同女人吵架吗?”

    她反手收刀入鞘,微笑着看向雨中的守备军们:“诸君可还有异议?”

    诸守备军:“”

    李屏率先单膝跪地:“谨遵先帝遗诏, 谨遵长公主懿旨!”

    诸守备军在心中暗骂一声, 这李屏啊, 膝盖可太软了,要不人家是做驸马的。

    这驸马可真不是人做的。

    即便心里再骂,东城门的守备军仍接连跪地,在泼天大雨中宣誓:“谨遵先帝遗诏,谨遵长公主懿旨!”

    紧接着,渡护城河的吊索在吱吱呀呀声中轰然落地。

    雷声轰鸣,一道紫光在东城门正上方炸开,在闪电的余亮中,凤明的眉目无比清晰,他一夹马腹,踏雨而来。

    尘雨飞溅,守备军们齐声呼和,几乎同时推开三座高大威赫的城门。

    凤明神色淡然。

    守备军无不侧目,纷纷看向这位一再被仁宗、圣宗、长公主等诸位皇族正统信任选择的男人。

    冯绪心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一幕他可太熟了。

    更为奇异是,此时冯绪心中居然没有什么惊诧不解、难以置信,更多的是‘理应如此’、‘这样都行’。

    好似一切都是一场轮回,无论是对阵时那飞来的一箭、还是此时为凤明而开的城门。

    若真的有天命,那也不得不承认,这天命也厚此薄彼,专门向着那好看的人。

    八位公主骑在战马之上,在雨中迎接凤明。

    凤明微微颔首:“公主辛苦,凤明无用,这样大的雨天还劳烦公主殿下为凤明奔走。”

    凤明容颜绝世、姣如明月,在美人如云的皇宫中都难掩光辉。荣月与他年岁相当,少女怀春时也曾偷偷喜欢过这位美貌的宦官。

    还好换了身红色衣裳,凤明应当会瞧见我吧,荣月悄悄想。

    皇宫中。

    景俞白抿着唇,在多福的掩护下从不起眼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的九千岁[重生]》 90-100(第6/14页)

    的狗洞中钻出来,他沾了满身泥浆,脸上也蹭脏了,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景俞白穿着宦官的衣裳,多福却穿着他的龙袍。

    明黄色龙袍被雨水打湿,沾在多福略显瘦弱的身上。

    “圣上,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东走,看见个小门。您从那出去,就出了皇宫了。”多福俊秀的眼被雨打得张不开:“往下的路奴才不能陪您了,您千万珍重。”

    景俞白眼眶微热,他抱了一下多福:“你也要小心,你是朕最好的朋友。”

    多福冲景俞白笑了笑。

    景俞白有种诡异直觉,此刻一别,他永远也不会在见到多福了。

    雷声越来越近,景俞白心跳愈发快:“十六皇叔说,人与人生来是平等的,我不能让你替我去死。”

    景俞白咽了口唾沫,他伸手扒掉多福身上的龙袍,露出里面和他一模一样的灰色内侍长衫,他紧紧握着多福的手:“我们一起走。”

    多福隔着雨幕望向景俞白:“皇帝不见了,他们会发现的。”

    景俞白拉着多福跑进漫天大雨之中,在雨声、风声、雷声中大喊:“所以我们要跑快一点。”

    跑快一点。

    就像他们曾经在御花园玩追逐游戏一样快。

    不对,还要更快。

    “我从来没被抓到过。”景俞白得意地说。

    多福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我从来不敢追上你。”多福反手拉住景俞白,换为他拉着景俞白跑。

    说实话,他跑得比景俞白快多了,他虽是内侍,也学了些粗浅的轻功。

    景俞白的自信仿佛在这一刻被全然摧毁:“多福!我追你的时候,你从来没跑过这么快!”

    “被你抓到又不会死。”多福吼道:“我愿意被你抓到,因为你玩够了就会回去读书了!”

    如果抓不到就会一直玩。

    又菜又爱玩。

    有人作伴,逃亡之路都变得有趣起来,景俞白看着身前拉着他狂奔逃命的柔弱少年,忽然对这个从小就像影子一样陪在他身边的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多福,你入宫以前叫什么名字啊?”

    多福说:“早忘了。”

    “我叫景俞白。”

    “我知道!”

    景俞白天马行空:“你我是生死之交,俞有安定、安然之意,我想把俞字送给你。”

    多福:“那以后我叫什么,多俞吗?”

    小皇帝想一出是一出,确实多余。

    *

    当淮安军撞门的巨木破开宣武门后,京城城破的消息后知后觉传向内阁。

    “和谈!必须和谈!”

    文臣们人人自危。

    淮安军围城之时文臣们便想过和谈,只是这头一开始就议和姿态显得太低。京城墙高门厚,任由淮安军围上几天,待久攻不下之时,才是和谈的好时机。

    史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可谁能想到,这京城的城门破了,外宫的宫门也破了。别说是凤明,就是换任何一个人要杀进内阁也都是近在眼前的事了。

    凤明要勤王,原本也不是和内阁、和文臣作对不是?

    只要他们拿出态度来,推出几个人给凤明杀了泄气,那凤明的屠刀就落不到自己脖子上。

    只要死的不是自己,管他谁后日出殡呢?

    首当其冲的就是怀王。

    而此时,怀王仍做着手刃凤明的千秋大梦,皇宫太大,大到厮杀兵戈之音传不进内宫。

    大殿中,怀王景沉靠坐在龙椅之上:“怎么会下雨呢?”

    他把弄着手中的青龙玉盏,由衷感叹:“你说奇不奇怪,无论什么物件,只要刻上龙就尊贵。”

    “奇怪吗?”一身雪白纱衣的女子轻柔地说:“巫族信奉巴蛇,在巫族的神话中,巴蛇取代了龙的位置。”

    “本王现在倒有几分相命了。”景沉撑着手,露出些许疲态:“这一场大雨,埋在两万净军脚下的火药化为泥土,不能在凤明眼前炸死那两万人,西燕的怒火拿什么平息?”

    他的一切筹谋都坏在这场雨上,还未到三月,北方不该有这样大的雨,去岁楚地干旱,今年的雨水理应更晚才是。

    景沉叹息道:“这金石丹也燃不起来,没有金石丹,禁军中哪里有凤明的对手。巫女,你不是说蛊母抑制了凤明的内力吗。”

    巫女面纱下的脸看不清楚神色,她轻声说:“您可以将金石丹喂食给禁军。”

    一道闪电透过窗纱映进室内,巫女的眼中有些许疯狂。

    景沉将青龙盏放着一旁:“禁军不是楚乐侯在大街上随便抓来的平民百姓,若逼急了”

    那不是逼着禁军倒戈吗?

    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一心只想着为巫族复仇,

    景沉一只觉得这女人疯疯癫癫,做事前后矛盾,令人摸不着头脑,要不是她手中的金石丹好用,景沉断不会同她合作。

    果然,只听巫女又提出个奇怪要求:“怀王殿下,你我的目的有一处相同,都是要凤明死。但我不仅要凤明死,还要他死在淮安王世子面前。”

    当年为了那一条‘景衡死于巫毒’的预言,高祖下令诛灭巫族全族,巫女亲眼看着族人死去。在高祖与仁宗相继死去后,巫女的报复对象就变做了继位的圣宗,凭什么景衡的命就比巫族人的命高贵?

    她将石虫蜜之毒送到李纪仁手上,期盼着能够杀死齐圣宗景衡。

    齐圣宗也确实死了。

    可齐圣宗死的那一刻,巫女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与轻松。

    后来玄一找上巫女,告诉巫女‘七星续命灯’的谋划。巫族有一种能唤醒人前世记忆的巫术,玄一希望巫女能用此术辨别出谁是齐圣宗的转世。

    巫女答应了,既然死亡不能消解她心中的仇恨,那让齐圣宗亲眼瞧着凤明的死,也许是对齐圣宗最好的报复。

    让齐圣宗亲眼看着所守护的、所爱的全部,灰飞烟灭。

    密集地脚步声包围了奉天殿,禁军统领姚闻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的脸色比天色更加阴沉。

    他率先推开奉天殿殿门,与坐在龙椅上的景沉遥遥相望。

    “怀王,你僭越了!”

    作者有话说:

    不要惹女人啊,兄弟们。?

    ? 95、得胜

    在永元六年的第一次暴雨中, 姚闻向宣武门方向狂奔,大步跃上城楼。

    皇城下一团混战尽收于眼底,淮安军与禁军兵戎相向。守备军分做几股势力, 有打禁军的,有打淮安军的, 有东大营打西大营的,更甚者还有东大营内战, 真是乱成一团, 同在京城当差,这新仇旧怨的,可算有机会发泄了。

    刀光剑影之下,禁军没什么士气。

    皇城已破,剩下的就是景室皇族自家的对峙, 可关禁军的兄弟们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的九千岁[重生]》 90-100(第7/14页)

    什么事?

    高祖在时, 因皇位而起的纷争不休,那逼宫造反的皇子都有直接打上奉天殿的。

    这二十年间, 皇城就没太平过,京城的城门与皇宫的大门就跟纸糊的一般, 大大小小的打了多少次, 他们景家自家争天下,倒要禁军的命反复填, 没这个道理。

    姚闻站在城楼上,暴呵道:“都住手!甄岐大人请凤明大人入奉天殿和谈!”

    凤明仰首看见姚闻, 跃上城楼:“皇帝呢?”

    姚闻:“”

    凤明冷冷问:“死了,还是丢了?”

    姚闻:“圣上不见了, 凤明!怀王心怀叵测, 你一定要打进奉天殿吗?禁军就不是你的部下了?”

    凤明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皇城的禁军多番临阵倒戈, 早已没了血性,也该换一换了。”

    “换也不是这般换法,怀王在你身上泼了许多污水,你这样打进去杀了怀王容易,可那些事就再也洗刷不清。你做是忠臣的,难道愿意一辈子背上反贼的名号?”

    “姚闻,我问心无愧,不必和任何人谈,和那些文臣更不会。他们几番欲置我于死地,甚至误杀了圣宗,这事信不信由你。”

    这时,景恒翻上城楼站在凤明身边:“这皇宫可真好打,我怎么觉着每一个禁军都在摸鱼,你看。”

    景恒指着下面一个身穿甲胄的禁军:“你看那个人比比划划半天了,任由着咱们的人从他面前过去,也不挥刀拦一下,净在那边和空气单打独斗。”

    凤明:“”

    姚闻探身看,一看之下勃然大怒:“赵程赟,你干嘛呢?”

    赵程赟抬起头一望:“姚统领!”

    他单手持到扶了扶头盔:“您自个儿都在城楼上和贼首和凤明大人叙话,怎么还起骂卑职。”

    可没再比这更动摇军心的话了。

    姚闻与凤明居高临下,禁军们只要一抬头都能瞧见,这回更没人拼命了,呜呜咋咋地自乱阵脚,不知该不该接着打。

    不打吧,好像他们守卫不尽心,可要是打,守住也难,倒显得他们负隅顽抗,不肯投降似的。

    他们很想投降啊,这么大的雨,他们早就想回家了。

    战场如同停滞,以城楼为圆心,斗争逐渐停止,慢慢扩散至全皇宫。

    后面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前面不打了,那就停下来等会,看看热闹。

    一时间喧嚣嘈杂,沸反盈天的京城安静下来,只余雷雨轰鸣。

    景恒头一回打仗,见众人都停手望向城楼,纵有社交牛逼症的景恒也有些受不住。他僵着脸,一动不动,被点了穴似的,面皮一动不动悄悄问凤明:“是不是该说的什么?”

    凤明:

    就这般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凤明终究率先破冰道:“景沉篡权,尔等受俱其蒙蔽。今日我与淮安王世子奉命勤王,顺我者既往不咎。”

    禁军中爆发出一阵剧烈欢呼。

    凤明:

    就等这句呢是吧?

    赵程赟举起刀,长喝一声:“凤明大人威武!”

    重禁军齐声呼和:“凤明大人威武!”

    拍上司马屁的机会不多,别人都拍你没拍的时候,等同于你得罪了上司。

    这道理大家都懂吧。

    于是下一次呼和时,淮安军与守备军也加入进来,禁军、淮安军、备军的声音混在一处,越传越远:“凤明大人威武!”

    西城门外的淮安军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大喊;“凤明大人威武!”

    “凤明大人威武!”

    到最后,三万禁军、三万淮安军与五万守备军的齐声一喝,声震九霄,整个京城到处都是‘凤明大人威武’的口号声。

    那声音已经不是震耳欲聋能够形容,令惊雷闪电都退避三舍,景恒在那呼和的空隙中对凤明说:“你好威风啊!”

    下一次呼和的缝隙,凤明的声音冷冷传来:“这威风给你你要不要?”

    凤明战无不胜是不争的事实,然经此一役,纵是景恒也不禁怀疑,凤明是真的用兵如神,还是单纯的被这个世界格外偏爱。

    这一仗赢得就他妈的匪夷所思。

    山呼海啸的拜贺声震彻天地,凤明的兵马无需杀入奉天殿与内阁,就已经声势浩大地宣告了胜利。

    天色渐暗,凤明微微抬手,呼和声止。

    待万人声息的那一刻,连雷鸣都显得柔和悦耳,凤明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谁看见小皇帝了?”

    一言既出,下面七嘴八舌,一群大老爷们各个嗓门粗大,凑在一处叽叽喳喳,宛如一群哀秋老鸹、又像夏夜蛙鸣。

    “谁见着圣上了?”

    “没见着啊,咱们都是守外宫的,哪儿见小皇帝去?”

    “什么?九千岁问什么?”

    “九千岁问圣上呢?”

    “圣上呢?”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急什么?”

    凤明本就是个急性子,寻不到景俞白够让他烦躁了,那些不详的往事总在他脑海中浮现,仁宗、仁宗皇后、景朔

    几万人在他眼前交头接耳,说的全是废话。

    凤明握紧手中的定山河,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他冰冷指尖,握紧了。

    景恒对他说:“别着急。”

    凤明无端地生出一种委屈的情绪,不知为何,他忽然说:“那次我如果能早点找到皇后,她就不会死了。”

    人声嘈杂中,凤明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和盘托出。

    “我做错了两件事,一是急于为仁宗复仇与刺客缠斗,浪费了好些时间;二是皇后娘娘跳下微雨台的时候,我没有接住她。”

    凤明的指尖微微颤抖,这是他从不敢回想也不敢提及的往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凤明垂下眼睫:“我可以接住的”

    景恒心绪翻涌,这一时一刻他也分不出自己到底是谁,属于齐圣宗的记忆与情绪与他共通共感。

    碎裂的魂魄终于融合在一起。

    他就是齐圣宗。

    万人阵前,这位一向克己沉稳的帝王拥抱住凤明:“这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你、母后也没有怪你。”

    凤明藏进这高大的怀抱里,二人衣衫尽湿,景恒身上的铠甲冰凉,可凤明还是觉得暖。

    这个怀抱能为他挡住所有凄风冷雨。

    “母后知道我心悦你,她从没反对过,还送了你凤钗,你难道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凤明倚在景恒怀中,轻声说:“要快点找到小皇帝。”

    人群不知何时安静下来,都仰着头看忽然拥在一处的两个人。

    凤明微不可查的后退半步,景恒站在他身后,伸手抵在凤明腰间:“你来传令,就说‘请圣上来宣武门城楼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的九千岁[重生]》 90-100(第8/14页)

    一叙’。”

    比景俞白更先到的是景沉。

    禁军捉了景沉及一种党羽来邀功,怀王府早叫淮安军围了,女眷圈在府内等待发落。

    凤明甚至不用打入奉天殿。

    他在哪儿站着,哪儿就说奉天殿。

    雨越下越大,景恒道:“请朝臣入宫,戌时麟德殿行朝会,只要还喘气儿的就都请来。”

    众人领命而下。

    “还有一个时辰,”景恒抬手擦去凤明脸上的雨珠:“我在这儿等着景俞白。你回东厂换身衣服好不好?”

    凤明没说话。

    也不知为何,景恒这一刻的智商达到巅峰,他又说:“或者咱们一起回东厂,留汪钺和谢停在这儿等圣上?”

    凤明这才嗯了一声。

    下了城墙,二人也不骑马,就慢慢从官道上走过,身上全然都湿透了,景恒偏要取了把油纸伞撑在头顶,就这么悠悠荡荡往东厂走去,与行色匆匆的兵将们对比鲜明。

    “景恒。”凤明出声道:“他还在吗?”

    景恒沉默一瞬:“我就是他。”

    凤明眼中酸涩,他没眨眼:“我有点难过。”

    景恒说:“对不起,凤明,我分魂时没想过这么多,那时我太自私了。既想活过来,还想要你。”

    凤明静静地往前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过,这种难过没有由来,他知道齐圣宗不是消失了,只是与景恒彻彻底底的融为一体,可还是有些难过。

    “是什么感觉?”凤明问。

    景恒撑着伞,斟酌着说:“之前我只有转世以来的记忆,就算偶而忆起在圣宗的旧事,也更像旁观,现在不会了。”

    凤明想了想:“这样也好,这阵子总是分两次折腾我,我许久都没睡好了。”

    前半夜景恒要缠着凤明闹,子时齐圣宗醒过来又把才睡着没一会儿的凤明折腾醒。凤明把齐圣宗当主子当习惯了,不大对圣宗发脾气,只能生闷气。

    好在景恒不是那子时醒过来的,否则定会日日挨揍。

    想到此节,景恒笑了笑:“这回你没办法偏心了。”

    凤明冷着脸:“我没有偏心。”

    景恒又说:“现在我是你的陛下了,你以后都得听我的。”

    凤明冷冷地看了景恒一眼,这么漂亮的眼也能凶狠异常,仿佛写满了‘找死’二字。

    按道理讲,这时候景恒应当秒怂了,可许是齐圣宗的那半灵魂的帝王之气给了景恒力量,景恒竟硬梗着脖子和凤明对视。

    喉咙一动不动,都没有紧张地咽口水。

    凤明施施然移开了视线的瞬间,景恒才把口腔中积蓄的口水咽了下去。

    好在雨声够大,替景恒遮掩了三分。

    凤明轻声问:“听你的?那你有什么意见,说来听听。”

    景恒一脚踏进水坑里,泥水飞溅。

    他的意见可太多了,多到本文再添三十万字也写不下,而且要往花市去写的那种,这些东西不好呈现,景恒只能暂且压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说:“给朕叫声老公听。”

    一个‘朕’字令凤明不可置信地看向景恒,景恒是从没自称过朕的。

    难道就算融合了圣宗的灵魂,他的景恒依旧会这样不着调吗?

    甚至带着齐圣宗都跟着轻狂起来。

    凤明重重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底线。

    一道闪电过后,雷声接连而至。

    在滚滚雷声的余韵中,冷冷清清的声音传进景恒耳中。

    “老公。”

    作者有话说:

    景恒:你是真能打还是买挂了?

    凤明歪头:有意见??

    ? 96、再踏麟德殿

    一个时辰后, 雨已停了。

    景俞白身穿明黄色九龙皇袍,头戴十二毓垂珠帝王冕冠,端坐正堂, 手里捧着一碗浓浓的枣红色姜汤。

    凤明着赤蟒,景恒着玄蛟。

    只有他穿龙袍。

    景俞白长出一口气, 十六皇叔都带着人马从淮安打到内宫了,还得他当皇帝吗?

    真的不考虑学着景沉, 做一做乱臣贼子吗?

    景俞白愤懑地闷下一碗姜汤。

    这皇帝, 他是当够了。

    景恒和凤明完全没考虑景俞白的感受,不仅没显出一点想谋朝篡位的意思,凤明在玄一带回景俞白时还严肃地和景俞白说:“待此间事了,我便会和景恒回淮安去,我与景恒都不会有后嗣, 若能容得我二人一世, 也算不负我与你一段君臣情谊。”

    景俞白把碗搁在桌上,难道权力真会让人忌惮至此吗?还是因他现在只有十二岁, 不知权力的滋味,才没有对权势滔天的凤明与景恒生出戒心。

    秦史记载:前247年, 秦王嬴政继位, 时年十三岁,因年少, 尊吕不韦为仲父,国政皆由吕不韦把持。前238年, 除权臣吕不韦,独揽大政。

    难道等他二十二岁, 三十二岁时, 也会像始皇帝杀掉吕不韦一样, 最终除掉权臣凤明与景恒吗?

    凤明也疑心他有朝一日亲政,会因政权而杀权臣,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希望他能‘容得我二人一世’。

    景俞白扣着手指,在心中对自己发誓:永远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胡思乱想间,多福躬身敲了敲殿门,在殿外道:“圣上,大臣们都到齐了,请您移驾麟德殿。”

    闻言,凤明走到景俞白身边,见姜汤都乖乖喝下了,又伸手摸了摸景俞白的手,小孩子火力壮,那手倒比他的手热多了。

    凤明收回手,却听景俞白一惊一乍:“小叔叔,你手好凉。”

    景恒看了一眼,吩咐道:“取件氅衣来。”

    凤明阻拦道:“在大殿上穿着氅衣像什么样子?”

    景恒沉吟片刻,倒了姜茶端给凤明:“你有件孔雀羽做得雀金裘,和赤金蟒袍正当配。”

    凤明哑然道:“你怎么知道?”

    景恒勾起唇角,英朗的眉眼含笑,温和极了:“一呢,这雀金裘是我下令给你做的。”

    这个‘我’指的自然不是景恒,而是齐圣宗。

    他贴在凤明耳边,接着小声说:“二呢,孔雀开屏是求偶之意,我做孔雀时,一见着你就忍不住开屏。”

    凤明微微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景恒。

    说话间,那流光溢彩的雀金裘捧了上来,景恒结过裘衣:“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优秀的人呢,就算做孔雀,也要做最出类拔萃、鲜艳美丽的那只,你看这色泽。”

    他抖开雀金裘披在凤明肩上:“绝不哄你,回来给你细讲,好不好?”

    凤明有些呆,任由那轻暖璀璨的裘衣披在肩头,将信将疑地跟着景俞白后头,缓步踏向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的九千岁[重生]》 90-100(第9/14页)

    麟德殿。

    去岁中秋,怀王景沉便是在麟德殿向凤明发难,那一夜禁军与满朝的大臣选择了怀王,他们驱逐了凤明。

    短短半载,凤明卷土重来,从淮安一路打进皇宫,宣武门前禁军再次向凤明投诚,甚至捉来景沉做投名状。

    兵力与武力之下,朝臣们也没什么立场。淮安王与怀王斗,说到底是皇室内部权力更迭,只要淮安王不去碰龙椅上的那个人,那就不到御史清官们谏言殉国的时候。

    麟德殿上,婉仪大长公主换了蹙金绣云霞翟文朝服,头戴九翚四凤冠,九树花钗簪于冠侧,是齐朝女子仅次于国母皇后的尊贵装扮。

    戌时,鼓声庄严肃穆响过三遍。

    “圣上驾到”

    随着一声长长的通传,门后的景俞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凤明。

    凤明与景恒并立在他身后五步之处。

    景恒轻声问:“怎么了?”

    景俞白摇摇头,示意两侧锦衣卫推开殿门,沉重的殿门同时推开,景俞白踏上麟德殿,满殿朝臣齐齐跪地参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迈上高台前,景俞白再一次回首。

    一片俯首跪拜的身影中,凤明和景恒停在玉阶之下,没有再上前一步的意思,没人肯陪着,景俞白便只能自己走向那高台龙位,他心中忽然生出无限的孤寂与委屈。

    他站在第三阶玉阶上,固执地转身看向凤明。

    凤明不明所以,以为景俞白是因他与景恒没有跪拜而不满,于是一撩袍角,端正地弯下膝盖。

    景俞白眼圈猛地红了,大喝一声:“凤明!”

    这是景俞白第一次直呼其名。

    满堂寂静无声,垂首地朝臣暗自揣测,却也没谁敢抬头瞧上一瞧。

    婉仪公主跪在最前面,她抬起头看见的就是景俞白与凤明僵持在原地,凤明手里还握着袍角站在原地,一时也拿不定景俞白究竟什么心思。

    婉仪是做娘亲的,她儿子比小皇帝大不了几岁,也是从十二三岁的年纪过来的,她打眼一瞧就知道小皇帝在别扭什么。

    去年中秋,就是在麟德殿的高台上,小皇帝对凤明起了疑心,凤明要带小皇帝走时,他没有跟着凤明走。

    今日今日,再度踏上麟德殿,凤明便不与小皇帝同立于高台之上了。

    凤明此举或是向众人表面他没有不臣之心,可落在小皇帝眼中那就是凤明还在生他的气,他转身看凤明,虽然一言不发,却是认错示好之意,希望凤明能摒弃前嫌,和他一起踏上高台。

    小孩子总是这样别扭,要什么不直说,偏要大人来猜。

    凤明不知何意,撩袍欲拜,这一幕落在小皇帝眼里,何异于剜心,那重量不轻于孩子之间的‘再也不和你玩了’。

    是非常非常重的拒绝和好之意。

    婉仪掩唇轻咳:“凤明,圣上还小,你陪他上去。”

    景俞白委屈巴巴地看向几位公主:“几位姑母都先起来吧。”

    婉仪又轻咳一声,才压住喉咙间的笑意。

    凤明侧首看了看景恒,景恒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凤明反手扣住景恒手腕,拉着景恒一同跟着景俞白身后踏上玉阶。

    龙椅十分高大,景俞白坐在其中,看了眼景恒,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景恒:“”

    他悄悄传音给凤明:“这孩子过于淡泊名利,看着不大适合做皇帝。”

    做皇帝是个苦差事,景俞白今日提心吊胆,还在雨中跑了许久,此时最信任的人在他身边,他放松下来后不免有些困倦,却还得提起精神,朗声道:“众爱卿平身。”

    众卿谢恩起身后,一片寂静。

    若搁在往常,景恒总会站出来说些什么,他满腹歪理,来一出舌战群儒也手到擒来,可此时此刻,隔了七世轮回的他在站到这高台之上,倏忽将许多迷障勘破了。

    齐圣宗是嫡长子、嫡长孙,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所听所学都是如何做一个好皇帝。认真回想,‘齐圣宗’的那半灵魂似乎从未有过叛逆,一向守礼尊仪,生下来就是皇子中的典范。

    ‘万事以大齐江山为重’如同一道刻在骨血中的信念,齐圣宗做出许多选择都以此为基础反复考量,思虑周全。

    最周全的决定不一定是最想做出的那个。

    他因此错过了凤明。

    重活一世,江山、百官他都已放下,从前的齐圣宗已经死了,如今他只想和凤明做一双无拘无束的野鸳鸯。

    “草民邹伯渠求见圣上!”

    通传声打断景恒发散的思维。

    邹伯渠,老师怎么来了?

    景恒下意识看向凤明,凤明也在看他。

    一位计谋深远的帝王,一位战无不胜的将军,二人对视的瞬间,俱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些许慌乱。

    景俞白年纪轻轻,不知天高地厚,天真地问:“谁?”

    甄岐与邹伯渠同朝为臣,听闻邹伯渠归朝,他如卸重负,出列答道:“邹太傅乃先帝之师。”

    曾经的帝师,那也就是凤明的老师了,景俞白了然地点点头:“宣。”

    殿门再次推开,邹伯渠一身粗粝布衣缓步踏来,他目不斜视,发须微白,缓步而行,身姿如松如柏。

    行至堂前,他展袖拱手:“草民邹伯渠参见圣上。”

    “爱卿免礼。”景俞白微微仰首。

    邹伯渠直起身,飒飒然立于百官之前,语不惊人死不休:“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社稷之重,属之于谁乎?”

    此言一处,四下哗然。

    主少国疑,景俞白这皇位本就不稳当,众人心中虽有疑惑,可谁敢提出来?景沉敢摄政参政不就是拿捏住了景俞白并非先帝亲子,皇位不正吗?

    若要论景室皇朝的正统,除了远在淮安的淮安王,就是现下站在景俞白身后的淮安世子景恒,那是真正的仁宗嫡亲血脉。

    那血脉比景朔儿子还要正。

    邹伯渠这话问得虽突兀,表面在问社稷属谁,实际却在敲打景恒,说出了所有朝臣们不敢对景恒说的话。

    意思是告诉景恒,你要是有问鼎天下之心,就别在乎名声趁机上位,江山社稷经不住你们来回折腾,小皇帝一日比一日长大,来日争权夺利,再起纷争,就是重蹈今日覆辙。

    凤明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衣袍下的手紧张地握紧。

    景恒更深沉些,只是悄悄屏住了呼吸。

    景俞白初生牛犊不怕虎,何止不怕虎,他简直有点虎,竟真把这话接了下去:“朕属意十六皇叔摄政。”

    景恒撩袍,单膝归于龙椅之前:“臣景恒,愿大齐山河永固、万载昌荣。”

    一个臣字,景恒明晃晃地告诉所有朝臣,他没那个心思。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凤明看都不看景恒,暗自松了口气,心中默念与我无关,与我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