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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46(第2页/共2页)

nbsp;  “我害怕冷冰冰的过道,害怕消毒水的味道,害怕尖锐的针头,害怕时不时就会发出声音的机器,害怕医生,害怕护士,害怕那种绝望的感觉,就像在被命运毫不留情地戏耍,哪怕拼尽全力,也还是得接受死亡的结局。”

    “所以我一点也不想再去那里,我害怕像姐姐一样坚持了这么久,可是依旧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害怕躺在那里,看见各种导管扎进我的身体。”

    “我真的很害怕。”

    “为什么呢?”景辞楹越说越控制不住,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我明明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明明这么努力了,可是老天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放过我呢?”

    “我没有做过任何错事,我就是很难过,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景辞楹刚一说完就感觉到一只手揽住了自己,紧接着,他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么多年,在他孤立无援时终于有人抱住了他。

    “都会过去的,还有我在呢。”裴松霁在他耳边说道。

    大概是面前的怀抱太过温暖,景辞楹没舍得推开,头抵在裴松霁的胸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对不起。”景辞楹努力想要克制,可是根本克制不住。

    裴松霁的胸前很快便湿一块。

    “我昨天不是故意不住院的,我只是有点难过,有点找不到坚持下去的意义。”

    “我知道。”裴松霁一边说着一边安抚地拍着他的背,“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起来吗?”

    景辞楹哭得有些没力气,连声音都有些绵软无力,他想要去相信,可是却没有力气。

    好在下一秒,裴松霁抱紧了他,然后很坚定地回了一句,“会。”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39章 一起吃

    姑姑刚一走裴松霁就给景辞楹办理了住院手续,又陪着他请了假,然后一起住了院。

    季抒怀很快便知道了这件事,来医院看了他。

    医院这个地方实在太过特殊,因此看到季抒怀的那一刻景辞楹瞬间想起了他们从前在医院一起陪护的场景,只是现在需要陪护的人换成了他自己。

    季抒怀似乎也是一样,因此望着他的眼神格外复杂。

    “是我不好,给你安排了太多的工作……”

    “和您没有关系。”景辞楹立刻说道,“是这些年积累下来的毛病,也是我自己不够爱惜身体。”

    事到如今,争论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此季抒怀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道:“若有任何需要一定要告诉我,我都会帮你。”

    景辞楹很是感激,回道:“谢谢季总。”

    季抒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门口正和医生说着什么的裴松霁,“你们这是在一起了吗?”

    景辞楹听到这儿连忙矢口否认,“没有。”

    季抒怀闻言抱歉道:“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

    说到这儿季抒怀顿了一下,“裴总对你很上心,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好好治病要紧。”

    “嗯。”景辞楹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门外的裴松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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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在和医生说着什么,面色有些凝重,但还是注意到了景辞楹的目光,立刻挤出一个笑容来。

    景辞楹看着他的笑,不知怎么竟恍惚了一瞬,下意识抓住身下的被子,这才回过神来。

    季抒怀并没有待太久,裴松霁替自己送了他。

    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一打开,一股排骨汤的香味立刻弥漫开来。

    “饿了吧,吃点东西。”裴松霁说着替他盛了一碗排骨汤。

    景辞楹闻言伸手接过,却并没有急着喝,而是问道:“我的病医生怎么说?”

    裴松霁似有犹豫,想要转移话题,“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说这些。”

    景辞楹一听问道:“很严重吗?”

    “不是。”裴松霁立刻回道,只是这话似乎自己也不相信,说完便低下头去,像是茫然不知所措一般替景辞楹整理起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别想这么多,我请了最好的专家会诊,会没事的。”

    景辞楹见状没再问下去,而是放下了手中的排骨汤。

    “怎么了?不想喝排骨汤吗?”裴松霁立刻问道。

    然后就见景辞楹又倒了一碗汤递给他,望着他道:“很香,一起吃。”

    裴松霁见状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一般伸手接过,然后冲景辞楹露出一个笑,和他一起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景辞楹便有些困了,于是躺下睡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裴松霁在,住院的日子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恐怖。

    反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不用再考虑任何人任何事,饿了就有饭吃,困了就可以睡。

    因为最近过得实在舒服,连脸色都红润了起来,也没有再吐过,看起来甚至有些不像是一个病人。

    景辞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病房里同样漆黑一片,只有几缕光线从门口的窗户上透了进来。

    景辞楹下意识查找着裴松霁。

    然而陪护床空空荡荡,裴松霁并不在病房里。

    景辞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十二点,难道回去了吗?

    应该不是。

    毕竟自从他住院后,裴松霁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医院,从来没有离开过,想到这儿,景辞楹起身向外走去。

    此时夜深人静,因此走廊上格外安静,没有一点人声,只有惨白的灯光照着地面。

    景辞楹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裴松霁,只觉更加奇怪,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打个电话时,正好经过了楼梯间。

    看着楼梯间的大门,景辞楹不禁想到了从前姐姐生病的时候,自己也总喜欢躲在这里。

    明明只是小小的一隅,却像是一方暂时的避难所,可以让人获得片刻的喘息。

    因此景辞楹莫名生出一丝直觉,裴松霁应该在这里。

    想到这儿景辞楹伸手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果不其然,一进去就见裴松霁正站在窗前向外看去。

    听见动静,裴松霁立刻转过身来,看见是他,立刻挤出一个笑来。

    “怎么这个点醒了?渴不渴?想不想喝水?”

    景辞楹摇了摇头,向他走过去,一靠近就闻到了淡淡的烟味。

    “你抽菸了?”

    “没……”裴松霁似想抵赖,但低头闻了一下便知瞒不过,因此还是承认,“就一支。”

    “抽菸不好,好好爱惜身体,不然就会像我一样……”

    景辞楹本想劝他一下,可说到这儿却又觉得有些不合适,于是立刻截住了话头。

    果然,裴松霁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景辞楹想要补救,然而还没开口就听裴松霁道:“我宁愿生病的是我。”

    景辞楹一听立刻转过来道:“不许胡说!”

    裴松霁见他生气了,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挤出一个笑。

    然而景辞楹看着他脸上的笑却更加难过,“不想笑就别笑了,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是吗?”裴松霁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景辞楹道,“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就要命不久……”

    景辞楹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人捂住。

    很快裴松霁就意识到了不妥,立刻松开了手。

    但两人相触的地方仍有余温,浅浅淡淡却经久不息,因此景辞楹愣了片刻才终于有了反应。

    一转过头就见裴松霁死死盯着他,似乎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

    景辞楹看着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什么?”裴松霁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由问道。

    然后就见景辞楹揉了揉眼角,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好玩。”

    “好玩?”

    “嗯,就是觉得世事无常,以前的我哪里* 敢想自己生病的时候你竟然会来照顾我。”

    “你也照顾过我,扯平了。”裴松霁立刻回道。

    “这倒是。”景辞楹点头附和。

    虽然还没入秋,但夜晚的温度总是有些低的,裴松霁担心他着凉,道:“外面冷,我们先回去吧。”

    “好。”景辞楹嘴上答应,脚下却没有动,而是抬头望着窗外的月亮,许久,突然问道,“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没有。”裴松霁立刻回道。

    然而话音刚落,就见景辞楹悠悠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望着他道:“裴总,您真的很不擅长说谎。”

    “是吗?”

    “嗯,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不会看别人的眼睛。”

    裴松霁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神确实落在一旁的白墙上,于是连忙收回视线向景辞楹看去。

    但果然去他所言,一对上景辞楹的眼睛裴松霁就想逃离。

    裴松霁见状知道瞒不过,不由叹了口气,只能说了实情。

    “是中期,但医生说了,癌细胞还没有发生转移和扩散,只要进行手术就会治好,这个我没有骗你,你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做手术,我一定会治好你。”

    大概是一开始的预期太低,因此景辞楹听到这儿的时候,竟然觉得这个结果确实不算太差,甚至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好一点,因此接受得非常迅速,“原来是这样……”

    虽然景辞楹并没有说什么,但裴松霁还是有些不放心似得又补充了一句,“别怕。”

    景辞楹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没怕,你不必这样把我当成易碎的瓷器,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裴松霁听到这个词,似乎想要回忆,可一时间竟什么都想不出来,于是对着景辞楹问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说到这个,景辞楹可有话要说,反正他已经不是自己的老板了,因此吐槽起来不再有任何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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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就是个把我当牛马用的黑心老板,恨不得我一年365天都要24小时待命,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要记住你所有的喜好,时时揣摩你的心意,保证你的面前不能出现任何你讨厌的东西,还要精通十八般武艺,不能有任何怨言,甚至除夕还让我去给你送钢笔,所以从前我给你的备注都是裴扒皮。”

    “裴扒皮?”裴松霁听到这个称呼,面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不悦,而是沉思了起来。

    景辞楹见他沉默,这才止住了话头,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裴松霁回道,“我只是在想我以前原来对你这么差劲。”

    “是啊。”景辞楹见他没生气,这才继续说道,“差劲极了。”

    裴松霁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神情沮丧了下来。

    景辞楹怕刺激到他,还是找补了几句,“但你也有比一般老板好的地方。”

    “哪里?”裴松霁问道。

    “大方,虽然你有点事儿精,但你开的工资高,因为那些钱,我才有钱给姐姐治病,所以总而言之,我还是很感谢你。”

    景辞楹本以为裴松霁听了他的话会开心,然而并没有,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眼中盛满了景辞楹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了?”

    “没什么。”裴松霁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了目光。

    然而景辞楹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了下去,“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裴松霁依旧说道,“只是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景辞楹有些好奇道。

    然后就听裴松霁说道:“后悔从前没有对你好一点。”

    “如果从前对你好一点,或许你就不会生病,现在的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是的,现在的一切根本不会发生,你明明身体一直都不好,还有低血糖,可我竟然没有关注过这些,我要是,我为什么……”

    裴松霁说到最后越说越乱,几乎已经句不成句。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因此停了下来,许久,才整理好一般继续说道:“总之,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怎么没有早点意识到我喜欢你。”

    第40章 不甘心

    虽然这已经不是裴松霁第一次和他表白,但景辞楹却第一次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反应。

    景辞楹很难说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用针轻轻扎了一下,生出半酥麻的痛意。

    这陌生的情绪让他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

    裴松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转移了话题,“太晚了,快回去睡吧。”

    景辞楹闻言转头看向裴松霁,然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又迅速移开目光,逃避一般回了句,“好。”

    然后就和裴松霁一起向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裴松霁照顾他重新睡下,这才躺在了一旁的陪护床上。

    病房里的灯没开,因此屋内又暗又静。

    白天睡得太久,所以景辞楹这会儿有些睡不着,于是悄悄转头看向一旁的裴松霁。

    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他只能看到隐隐的轮廓,但不知为何却还是感觉到裴松霁应该也没有睡着。

    但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出声,都假装自己已经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倦意一点点来袭。

    景辞楹最后也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只是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景辞楹醒过来时旁边的陪护床已经空了,裴松霁并不在病房。

    景辞楹也没在意,正准备下床去洗手间洗漱,就听门口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景辞楹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见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裴松霁走了进来。

    他脸上的神色并不好,但在看到景辞楹的那一刻,还是立刻挤出一抹笑来。

    “醒了。”

    “嗯,你在和谁说话?”景辞楹问道。

    然而裴松霁闻言却立刻反驳道:“没有。”

    说着便催促他去洗漱,自己则打电话让人送早饭过来。

    裴松霁的态度让景辞楹觉得有些奇怪,他明明听见门口有说话的声音,为什么不肯承认?

    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因此景辞楹并没有寻根究底,洗漱完便出来坐在桌前等饭吃。

    裴松霁也没有再提刚才的事,而是和他说起别的事来。

    “等你手术完出院差不多就是冬天了,我们一起去科罗拉多滑雪好不好?”

    景辞楹闻言立刻想起了今年冬天的事,明明也没有过去多久,却已经有了几分恍如隔世之感。

    那个时候他还想著有机会一定要带姐姐一起去滑雪,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永远没有机会了,想到这儿景辞楹不免有些怅然。

    但他不愿意扫裴松霁的兴,因此还是回道:“好。”

    正说着,早饭已经送了过来。

    因为严格遵循医生的要求,所以都很清淡,但裴家的厨师依旧做得色香味俱全。

    “快吃饭吧。”裴松霁说着把筷子递给他。

    景辞楹听话地夹起一筷子饭菜,味道依旧很好,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有些反胃,明明很饿,但却又感觉到有什么堵在嗓子眼,嘴里的饭菜怎么也咽不下去,于是只能不断地延长咀嚼的时间。

    裴松霁似乎也发现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景辞楹一抬眼正好对上他关心的目光,怕他看出什么异样,于是硬逼着自己把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没什么。”

    然而刚一咽下去,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但景辞楹硬生生忍住,继续吃起饭来。

    一顿早饭下来,几乎要累出一身的汗来。

    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吃饭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情。

    吃完饭后裴松霁去和医生讨论他的治疗方案,景辞楹则冲到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吐完后眼前阵阵发黑,要扶着洗手池才能站起来。

    浑身绵软无力,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了些力气。

    景辞楹漱完口后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消瘦得已经有些陌生,纸一般苍白无力。

    这让他不由想起姐姐。

    从前姐姐也是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最终离开了自己。

    想到这儿,景辞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然后景辞楹摸到了硬邦邦的骨头和松垮的皮肉。

    “真丑。”景辞楹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伤心。

    他突然有些怀疑裴松霁到底有没有和他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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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还能抗得过去吗?

    这个问题让景辞楹有些烦躁,气血微微上涌,激得他更加头晕。

    于是景辞楹回到了病床上躺下。

    他试图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可是心烦气躁,根本无法平静。

    于是只能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天花板。

    头顶的天花板空空荡荡,像极了他前二十九苍白无力的人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得知患了肝癌的那一刻都好好的,甚至还有一种终于可以解脱的平静。

    怎么现在却会如此烦躁,烦躁到像是一种不甘心。

    他在不甘心什么?

    景辞楹不敢再想下去,然而有些念头起就再也止不住。

    他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牵挂的人都不在了,虽然还有姑姑,但姑姑有姑父和若若。

    开心裴松霁也一定会管。

    所以其实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不甘心呢?

    还没等景辞楹想出答案,护士便进来带他去做检查。

    景辞楹像是一尊木偶一般任人摆弄,按照医生的指令躺在各种各样的机器上,看着护士从在他身体里抽走一管管的血。

    看着鲜红的血液从身体里流走,像是直观地看到生命正在流逝。

    景辞楹心中突然升出一丝恐慌,想要把胳膊收回来,但最终还是理智控制住了自己。

    做完检查回到病房时已经快中午,裴松霁还没有回来。

    护士扶景辞楹坐到病床上,满是担忧地对他说道:“景先生,您也太瘦了。”

    景辞楹闻言跟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空空荡荡,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是有点太瘦了。”景辞楹摸着自己的手腕说道。

    正说着,病房门被人打开,裴松霁走了进来。

    护士看见他来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很快便退了出去。

    “检查都做完了吗?”裴松霁说着走到他面前坐下,对着他问道。

    “做完了。”景辞楹怕他看出什么异样,勾了勾唇角,努力挤出一个笑来。

    然而不知为何,裴松霁看见他笑,眼里的神情却突然悲伤了起来。

    似乎怕他看出什么,裴松霁连忙转过了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对了,给你看一样东西。”

    裴松霁说着把手机递了过来。

    景辞楹就着他的手低头看去,然后就见显示屏里是一段监控画面。

    监控对准的方向是家里的沙发,沙发上卧着的是……开心。

    平时开心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睡觉,但今天却没有,它趴在景辞楹的睡衣上,安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房门,而不远处的房门,是景辞楹的卧室。

    所以它是在想自己?

    想到这儿,景辞楹的鼻子瞬间一酸。

    “我让人去给开心铲屎的时候顺便装了个监控,今后只要你想它,随时都可以看。”

    “去铲屎的人说每次去都见开心朝着你卧室门口的方向看,它应该很想你。”

    景辞楹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手机显示屏,像是隔空摸到了它。

    裴松霁怕他难过,并没有让他看太久,只看了一会儿便让人送来午餐准备吃饭。

    吃午饭的时候景辞楹一反常态,努力往嘴里塞着东西,拚命想要多吃一点。

    可却还是抵抗不过身体的反应,吃到一半便实在受不住,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中午吐的比早上还要离开,刚吃下的东西很快便吐了个干净,但胃里依旧翻江倒海,到最后似乎都快把胆汁吐了出来。

    裴松霁见状连忙端着水跟了过来,帮他拍背,扶着他起来漱口。

    景辞楹吐得难受,靠在洗手池前缓了许久才终于缓了过来,然后一抬头就对上了裴松霁满是担忧的眼睛。

    那股烦躁再次油然而生,景辞楹移开目光,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没事,不想吃就不吃了,是他们的饭做得不好,我让他们重新做点别的送过来。”

    裴松霁说着就要去打电话联系家里的厨师,然而刚一动作就被景辞楹伸手拦了下来。

    “别去,是我的问题。”不知是不是心绪不宁,景辞楹的手一直在抖,于是他连忙收回手背到背后,生怕裴松霁看出什么端倪。

    “他们做得很好吃,是我想多吃点,吃不下了还在硬吃。”

    “为什么这么逼自己?因为我给你看的开心的视频吗?”裴松霁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不是。”景辞楹摇了摇头,“因为……”

    他抬头看向裴松霁,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啊,该怎么说呢?

    他该怎么告诉裴松霁,他只是突然不想死了,他想好好活下去。

    他突然很恐惧。

    害怕和这个世界再也没了联系,害怕再也看不见姑姑和开心。

    更害怕……再也看不见裴松霁。

    他其实并没有自己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心如止水。

    相反,他的心早就乱了。

    所以或许并非只有裴松霁一个人动了心。

    他也并不清白。

    他问心有愧。

    更不甘心。

    第41章 我等你

    因为裴松霁动用了最好的医疗资源,所以景辞楹的治疗方案和手术日期很快便确定了下来。

    裴松霁和医生都和他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景辞楹看着他们的脸色便知道一切肯定没有他们说的那么顺利,应该只是在安自己的心。

    但景辞楹还是装作相信了一切,每天配合地吃药做检查,努力吃饭,让自己多一些力气。

    裴松霁看到他一天天变好也很高兴,照顾他照顾得更卖力,甚至还和家里的厨师学着炖汤给他喝。

    只是味道实在一言难尽。

    不过景辞楹并没有表现出来,很配合地喝了一整碗。

    裴松霁见他喝了这么多,这才终于有了点底气,问道:“味道是不是还不错?”

    “……好喝。”景辞楹违心夸赞道。

    裴松霁一听这才松了口气,想给自己也来一碗。

    景辞楹见状连忙把他拦住,“别。”

    “怎么了?”裴松霁问道。

    “嗯……”景辞楹被问住,许久才憋出了一个理由,“太好喝了,我想都喝完。”

    “这么好喝吗?”裴松霁被他夸的有点飘飘然,“那我明天接着给你做。”

    “不用了。”景辞楹连忙拒绝。

    “为什么?”裴松霁有些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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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麻烦了,我怕你累着。”

    “不累,很快的。”裴松霁立刻回道。

    景辞楹闻言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拒绝理由,只能由他了。

    果然,之后的几天裴松霁天天都炖了汤送过来。

    景辞楹一开始还能勉强喝下去,但后来有一次因为实在太难喝,喝完直接吐了。

    裴松霁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喝了一口自己炖的汤,沉默了。

    随即是满头的疑惑,“我明明是按照师傅说的做的,怎么会这样?”

    景辞楹见他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安慰道:“术业有专攻,你只是不擅长做饭罢了。”

    裴松霁再次沉默。

    许久,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做的这么难喝,你为什么还喝了这多?”

    景辞楹闻言不由一愣,也是,他对于裴松霁的忍耐度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答案,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以玩笑的方式轻松地略过这个话题,“裴总亲自下厨,我自然得捧场。”

    说完怕他继续纠缠下去,连忙转移了话题,“外面的太阳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裴松霁乐于看到景辞楹一切好的变化,立刻应道。

    然后和他一起向外走去。

    住院部的后面有一片花园,花草繁盛,加上今日阳光很好,因此很多病人都在这里。

    景辞楹和裴松霁并肩走着,阳光洒在身上,可以感受到浅淡的暖意。

    一切太过舒适,因此景辞楹并不想回病房,走累了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要了裴松霁的手机,在监控里面看开心。

    开心卧在他的卧室门口,明明门开着却没有进去。

    “开心在想你。”裴松霁道。

    景辞楹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手机显示屏。

    裴松霁自然知道他有多想开心,于是说道:“明天就手术了,等手术完就能回家了。”

    景辞楹听到这儿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头看向裴松霁,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其实还是害怕。

    害怕自己撑不过去,也害怕自己再也看不到裴松霁。

    因此难得望着他有些失神,似乎是想要把他刻进脑子里。

    “怎么了?”裴松霁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异常,开口问道。

    景辞楹这才回过神来,移开了目光,“没什么。”

    “别怕,医生说了一定没问题。”

    景辞楹心中并不怎么信,但还是回了一句,“嗯。”

    第二天就是手术,因此晚上景辞楹一直有些睡不着。

    裴松霁自然明白,于是一直陪他聊天来转移注意力。

    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公司的事,景辞楹这才想起裴松霁这些日子一直在医院照顾,公司那边怎么办?

    裴松霁则回道:“没事,爷爷在看顾。”

    提到老董事长,景辞楹就想起了他出柜的事,于是侧头向陪护床看去,“老董事长还生你气吗?”

    裴松霁闻言也转头看向他,看他满眼担忧的样子,笑了一下,“已经不生了。”

    “真的?”景辞楹还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

    然而没想到裴松霁却回道:“嗯,之前爷爷来过一次医院,回去之后就同意了。”

    “什么?老董事长来过?”景辞楹听到这儿差点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前些日子。”

    裴松霁见他这么激动,连忙解释道:“放心,没什么,他就是想骂我两句,骂完就走了。”

    “骂你什么?”景辞楹有些好奇。

    “骂我……鬼迷心窍,死性不改。”

    景辞楹自然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听到这儿耳朵不由一红,重新躺了下去。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他说得对。”

    景辞楹听到这儿有些忍俊不禁,“老爷子年纪大了,你也不怕气着他。”

    “我知道分寸。”裴松霁道,“而且我也知道爷爷既然过来,就说明他其实已经妥协了。”

    “妥协?”

    “是,放心,爷爷会同意我们的事。”裴松霁说着笑吟吟地望着他。

    景辞楹听到那个我们,只觉得有一股热意自心口起,但这两个字实在太过暧昧,因此还是连忙反驳道:“我和你可没关系。”

    “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裴松霁习以为常道。

    景辞楹没有说话,许久才继续说道:“你爷爷真的同意了吗?”

    “嗯,因为我跟他说我离不开你,没有你我也会活不下去。”

    “你……”景辞楹没想到他这么直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爷爷怎么说?”

    “他说我和我爸一个样,随便我吧。”

    景辞楹成为裴松霁秘书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去世,这些年裴松霁一直对这些讳莫如深,因此景辞楹听到这儿突然有些好奇。

    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父母很相爱吗?”

    大概是骤然提起这个话题引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裴松霁有些不适应地沉默了下去,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闭上了眼睛。

    许久才道:“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家很多都是联姻,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我父亲原本也是,他都要订婚了,但却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我母亲,他一见钟情,但母亲门第较低,爷爷不同意,但他还是坚持退了婚,然后力排众议娶了我母亲,他们很恩爱,但后来……”

    裴松霁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景辞楹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内容。

    那是一场车祸,虽有老爷子坐镇,但裴家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当时的裴松霁也不过二十多岁,便已经接过了裴家的重担。

    这是裴松霁的伤心事,因此景辞楹自不便再继续讨论。

    因此本想转移话题,然而裴松霁却继续说了下去。

    他说:“所以你要好好的,哪怕你永远都不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也愿意。”

    -

    这晚景辞楹一直没有睡好,临近天明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还没睡多久便醒了过来。

    他醒过来时裴松霁也已经醒了,正在外面和医生说着什么。

    见他醒了,和医生一起走了进来。

    医生看了一下他的情况,道:“状态不错,放轻松,手术做完就好了。”

    景辞楹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回了一句,“嗯。”

    裴松霁见他状态不太好,关切道:“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景辞楹摇了摇头,“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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