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用餐时咀嚼无声,甚至餐盘里的顶级美味也不会表现出特殊的偏好。
因为都是生活中经常出现的,所以才会淡然面对。
一块不知名动物的肉块送到嘴边,伊尔迷将叉子又送过来少许,直到酱汁的味道沾上嘴唇:“要吃吗?”
“因为看你一直在看它。”
“嗯?”她回神,含住那块肉,含糊的回应,“嗯。”
黑胡椒的酱汁中有薄荷的甜香,她咀嚼着肉块,还没咽下,又一块雪白的鱼肉递到了嘴边。
投喂开始了。
就像打开了什么奇特的游戏开关,直到胃部因填满食物传来抗议,男人才颇为遗憾的收手。
自己这边吃饱了,对方却没怎么吃。
迪妮莎扫过一眼浴袍下纤细的腰肢,突然明白对方瘦的原因了。
用餐后,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他们各自去浴室清理,出来时,迪妮莎的手机屏幕亮起,点开后发现是戴安娜的简讯。
自上次摩托车大赛获得冠军后,她们便踏上了各自的旅途。只不过这次,她的身边有伊尔迷,对方的身边多了一个220层楼主。
而现在,这条简讯的内容算是戴安娜结婚的电子请柬。
戴安娜的风流史终于要为一个男人画上句号了吗?
她注视请柬中身穿婚纱依偎在男人怀里的戴安娜,想了想,私信对方,告知自己会去婚礼现场。
戴安娜之于她来说,亦师亦友。不仅是教导骑摩托车的老师,也算是半个幸启蒙的导师。是对方让她打破了心理障碍,认识到即便有了关系也无需对未来负责。
反正就是享受当下吧,至于两个人能不能走到最后,那就等未来再说。
用完餐后,迪妮莎穿上衣服,又去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没办法,床已经不能看了。等到体力恢复的差不多,胃也不那么撑了,两人去楼下办理了退房。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伊尔迷想了下:“去友客鑫,有两个任务。”
迪妮莎点点头:“我要去萨巴市参加婚礼。”
摆摆手:“回见吧。”
“啊。”
两人在酒店门前分开,各自搭乘飞艇朝不同方向飞去其他城市。
直到新的任务促使他们再次相遇。
这次依旧是任务对立。
“迪妮莎这次的任务内容是什么?”
他们在地下车库极速穿梭,攻击对方的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是保护塞那斯家主。”
左右错头躲过两枚念针,砍刀毫不犹豫砍向伊尔迷细颈。
“伤脑筋。”男人同样避过凌厉的刀锋,“我这次的任务是杀了他呢。”
核对过任务内容,他们同时加大了力度,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直到半个地下的车子都起了火,伊尔迷的电话在废墟中响起。
“嗯。嗯。我知道了。”
她给他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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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时间。等到他挂断电话,主动告知了自己的雇主猜到买凶杀人者的身份,已经在刚刚掏枪解决了身边的司机。
“所以任务算是失败了。”
语调轻快的感慨了一句,伊尔迷并没有发表太多感想。他收起手机,偏头看向迪妮莎。
“我的车停在那边,刚刚大概率没被波及。”
他向她摊开手。
“呐,要一起走吗?”
漆黑柔顺的发丝随着男人的动作轻轻晃动,如水下摆动的鱼尾。
“一个月没见了,我知道一个不被打扰的好去处。”
男人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迪妮莎也觉得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将手放在对方的掌心。
一个小时后,驾驶位的座椅被粗暴放倒,在山清水秀渺无人烟的地方,他们忘情亲吻,互相解开衣库的扣子。
车子带着韵律晃动着。
【作者有话说】
这本原来预计只写20万字,没想到超出这么多,捂脸。
其实写到与揍敌客全家打过之后,女主同意和伊尔迷交往就该完结了。但是感觉那样的氛围太生硬,就硬着头皮写转变过程,这也是我这段时间卡文的原因。现在这样差不多可以完结了,我估计我还能再写个一两章,这本就会画上圆满的句号了。
感谢小伙伴一直以来的留言与陪伴,评论真是我更新的动力了,虽然三次元工作比较忙,可能回复你们不够细致,但每一条评论我都有认真看。
最后,给你们比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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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扯开的衣服凌乱的叠错在脚下, 夹杂扯掉的扣子。成排的金属铆钉以不同角度折射出两条堆叠的绚丽风景,每一个角度都旖旎到了极致。
窗外山风呼啸,苍林绿意盎然, 飞鸟停落在高耸笔直的电线,遥望潺潺河面。
那辆黑色的Y牌汽车在树林中轻轻摇曳, 伴随金属零件承受不住发出的异响,以及人类最原始的牙牙之音。
从碧空万里到星光熠熠, 炙热弹奏到尾曲慢慢变作一室未消的温热暖流, 一路自隐秘烫到心房最深处。
令人颤栗的余韵还未散尽,腿一直在不受控的抖着。
眼前这个看似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如无人察觉的影子, 又像水生巨物携带无孔不入压迫感的男友,细细品尝内里, 其实是披着俊秀人皮, 漆黑黏稠到滴墨的疯子。
在意乱情迷时, 他坦诚露出自己扭曲的恶意, 不介意展示腥冷的獠牙, 无时无刻不想把她吞吃殆尽,致使每一次难分难解, 她都有种濒临死亡的隐晦悸动。
现在,她好累了。
躺在男人的怀里, 阖上眼。狭窄逼仄的车厢虽躺得不是很舒适,却带来巨大的隐秘感、安全感以及随时被发现的刺激的背德感。
她不知道伊尔迷是否感同身受,但他既然敢带自己来户外做这些,大概率也是想从她身上掠夺更多鲜为人知、更纯粹味美的那一面。
她都给他了。
难为情的、放纵的、失神的、哭泣的、求饶的、失控到理智崩溃的——
伴着对方平时从未闻尝, 此刻却过分浓烈的气息, 她再一次陷入深眠。
梦里有一些光怪陆离的景象。
像碎裂的拼图, 像疾驰而过的火车。
有时她站在十字路口等车,有时是夜幕下死寂的陵园,天上悬浮如静止的风筝,街上跑过的孩童,滴着水的桥洞——那潺潺流水的声音一直在梦里连绵不绝、挥之不去。
她睁开眼,吸进来的气体干燥滚烫。
曜日的温度透过窗帘在室内宛如凝成实质,夏日的气息在皮肤上凝成汗膜,就算怎么甩也无法挣脱。
转头,矮柜上的闹钟映出一张稚嫩的浅影。
那是她小学、或者快上中学时的样子。
木头材质的老房自带灯光都映不暖的沉郁,只有晨光能让它恢复片刻的温顺,那是她生命中最深刻最漫长的记忆。
“莎莎,起床了。”
妈妈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仿佛穿透灵魂最深处,穿透时间的拱廊,模糊而清晰的在耳畔唤了一声。
“嗯——来了!”
床上的迪妮莎浅浅的应了一声,丢开盖肚子的薄毯,对着满屋子的相片,她疑惑的敲敲脑袋。
她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好像是某些漫长忧伤充满奔波且一去不返的东西,欢愉很少,大部分都是空落落的。这种陌生的情绪装载在小小的身躯里,让突醒的她无所适从了一下,直到母亲的再一声叫喊,她才抛去那些可怕的讨厌东西,踩着拖鞋跑下楼。
一路奔到厕所,解决一夜的库存,随后踩着独属于她的小凳子刷牙洗脸,又在妈妈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催促下跑去餐桌,拿起妈妈做好的三明治。
“嗯,比平时早了不少。”
妈妈的声音是近一年来最温暖的,温暖的好似流淌着哀伤、怀念以及更坚定的某种东西。
那时的她看不懂这些情绪的意义,咬着三明治里的香肠,小心环顾四周。
“爸爸还没回来吗?”
妈妈的脸色登时冷了下来,春风冻成凛冬的寒:“提他做什么?赶紧吃你的。”
她忍着鼻酸闷头吃了三明治,背着书包出门前,看着独自一人坐在厨房阴影中的妈妈,鬼使神差的跑了回去,搂住女人纤细的腰肢。
“妈妈我爱你。”
她跑了出去,错过了女人回抱的手,也错过望过来的目光中从不舍到决绝。
回来取本子的小小身影,望见了厨房中的瘦弱背影,留有长指甲的手,将一滴带有紫色液体的药水,滴进了丈夫的水杯里。
“结束这一切吧。”
“我也该……【回家】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某种解脱。
那一天后,她失去了妈妈,也失去了爸爸。
再次瞧地上那具尸体,感官依旧觉得不真实。
那张过分熟悉却不会表现喜怒哀乐的脸,仿佛披着一层名为妈妈的面具,像商场里的人偶,像一具空壳,像缺少了内核的一滩僵硬的冻肉。
小小的迪妮莎不理解,但注视那张染血脸孔的某些奇妙的另一道思绪,更能形容并洞悉这一场景的本质。
但这并不能改变即成孤儿的事实。
三天后,父亲绑在疗养院的床上被迫注射了镇定剂,而她被推搡着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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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孤儿院的巴士,姥姥一家不允许自己这个杀人犯的女儿看妈妈最后一面,火化和下葬都不允许靠近。
巴士车一路来到盘山道,出了城。
随行的护工望了眼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的她,眼神饱含恶意。
“像你这种杀人犯的女儿,本来是没资格进我们孤儿院的。感谢你慈祥的姥姥吧,她用三倍的价钱把你【卖】给我们了。”
她骤然转头看向那个女护工,如狼崽般凶恶的眼神令对方出现片刻的惧意,但很快又变做讥讽。
“呦呵?还是个硬骨头?你不会以为孤儿院里就没有惩罚室和禁闭室了吧?”讥讽变成纯粹的恶,“对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些男护工专门喜欢驯服你们这些狼崽子呢。”
她没有再说话,眼神转为了平静。那位女护工只以为她被吓到,转而与司机开始聊天。
而内容多围绕她不幸的家庭。
“她爸是个酒鬼,不仅喝酒还偷光了家里的东西拿去赌博。要我说,这种人才该死。”
“她妈眼睛也是瞎,嫁了个这么没出息的男人,还生了一个拖油瓶。要是换成我,我就先砍死那个男人,再用枕头闷死那个孽种。”
刮骨刀一遍一遍剃去脊梁上残存的碎肉,一遍一遍的剃,用力的刮。
极致的痛是没有眼泪的,干涸的眼眶中,瞳仁凝视着前方的女人,她突然跳下座位,走到对方面前。
说的起劲的女人后知后觉感受到她的存在,露出夸张的惊讶及嫌恶。
“离我远点,小疯子。”
她在她眼中也成了精神不稳定的疯人一员。
那便让对方得偿所愿。
她凶戾的抓上对方的面孔,将那精心保养的五官抓出抹布的恶臭褶皱,将对方的头狠狠往靠背扶手上抡,直到对方头破血流,直到司机踩停车子,她不顾他们的抓捕阻拦,毫不犹豫从车窗跳了出去。
那时的天空也是碧空万里,夜晚时星辰熠熠。
走破了鞋子,在十字路口混上巴士车。
夜晚的陵园沉郁死寂,崭新的墓碑雕刻着熟悉的名讳。
相片上妈妈的容貌一如往昔,却和那日的尸体一样,不能变换喜怒哀乐,是空有外表的【躯壳】。
她将路边采来的花放在石台上,亲吻了那张躯壳,带着钻心的脚痛一瘸一拐离开。
流浪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但饿肚子是常有的。
天空悬浮如同静止的风筝,她会把它想象成一只火鸡。只有特殊的节日,爸爸会把它买来,妈妈会把它烹调成美味的料理。
每天早上街边跑过的小孩都带着她的影子,那是她对过往的深刻怀念,以及对同龄人当下无忧无虑生活的艳羡。
桥洞底下虽不是适宜居住的场所,但那里能避雨,没有人会驱赶。当夏日里的暑气卷入桥下,会被河流化为清凉的拂风。只是那不知疲惫的流水声,总是让人难以入睡,又在梦里挥之不去。好几次她的梦境都在描绘河流的形状,它们的起伏,它们的远方。
关于流浪的记忆,她记得的不多,只是觉得有些漫长。
直到一个自称系统的存在突然打破她的生活。
绑定时,它好像对自己说过什么。
只是那时的她在发烧,为了活而绑定,细节全都不记得了。
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斩断了细节,压缩了画面。想要遗忘的过去,在不经意间展露最真实最血淋淋的真相。
关于父母,关于那场血腥的混乱真相。
河水潺潺流淌。
河水在记忆中流淌。
河水在梦境中孜孜不倦的流淌。
在幽黑深沉的梦境中,她在窒息感中醒来。
竹节般的玉指抬起来,蹭掉她眼角的泪珠,两人在黑暗中视觉不受限制,但男人还是打开车灯,在灯光底下凝视那滴泪。
伊尔迷无波的双眸似夏夜里涌动的暗流,就像找到破开带刺玫瑰内里最柔软的花蕊,伊尔迷用带有安抚的饱满情感询问她。
“怎么了?迪妮莎。”
“我很好奇,什么梦能让你哭成这样。”
车厢里的麝香已经散得差不多。此时男人白皙布满紧实肌肉线条的身躯已经坠满她的泪珠,覆盖在横七竖八的抓痕上,显得暧昧又让人窘迫。
她用温热的躯体盖住那堆眼泪上,销毁胸膛上的证据,搂着男人的头,将脸深埋在对方的长发里。
“没什么。”
声音闷闷的。
“做了点小时候的梦。”
她合上眼,像是获得救赎的人夹紧身上的浮木。
“伊尔迷调查过我家的情况吗?”
男人抚摸后背的手顿了一下,他表情未变,坦诚道:“啊,确实让糜稽查过你的详细信息。”
他发表言论:“我并未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这言论让人觉得不讲道理,但她此时却并未生出反感的情绪。
“那……你所知道的资料……”她翕动着唇,“……是什么?”
“一个关于妻子毒疯丈夫刻意赴死的故事。”
他中肯做出评价,未提及她后续的流浪,只是说了资料上的疑点。
“其实有些细节令人费解。既然对丈夫感到失望,为什么不选择离婚,而选了这样极端的方式了结自己?”
“迪妮莎的母亲好像是一位极其强大的念能力者呢,为什么会和普通人结婚?”
他说:“另外,你7岁开念,与她也有关吧。”
【作者有话说】
迪妮莎,大哥比你想象中还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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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孩童时期, 她母亲一直喜欢以游戏的方式对她制定训练计划。
因为可以发泄无穷无尽的精力,每次回家睡得都很香,所以她一直欣然接受并乐此不疲。
有时候妈妈也会过分严厉甚至不近人情。
比如对一种叫【念】的东西的执着。
“没有念的话, 在这个世界会容易死掉的哦,莎莎。”
如果不愿意下水, 会被妈妈亲自踢下河坝。
“长大之后,你的年龄正好是三美的时期。如果我不能护着你, 你必须有自保的能力。”
一遍一遍在冷水中体验窒息, 妈妈在岸上所说的叮嘱断断续续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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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彻底沉入水底之前, 恍惚的思维中, 妈妈的手突破了水面,宛如伸向另一世界般将她险险捞了回来。
那天之后, 她终于学会了【念】.
“所以, 迪妮莎的念是继承制的。”
脑子里的系统是这样告诉她的, 但如果她出于个人意愿并不愿意传给下一代, 系统也会在她死后彻底消失。
她疑惑的是伊尔迷此时的反应。
预料之外的, 开车中的伊尔迷表现得很平静。
“怎么了?你的表情很奇怪。”
可能是她眼中透出的狐疑毫不掩饰,竟还遭到伊尔迷的反问。
犹豫着斟酌了一下说辞, 她道:“这种时候你的嘴不应该爽到耳根底下了吗?”
开车的黝黑目光似乎出现片刻的移目,他奇怪的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她调出手机照片。屏幕中。伊尔迷正站在天台发丝乱飞, 念力狂舞,大笑的嘴角露出牙龈。
“得知我们在一起后,西索给我发的。”
平时善于诡辩情绪内敛的人此刻清晰的散发出语塞的情绪,没多久, 伊尔迷用他惯用的语速告诉她:“没想到你和西索还有联系。”
“无关紧要的角色, 还是删掉为妙。”
她忍着笑, 道了句“好”。
画风奇特的小插曲过后,话题归于原处。
“之所以对迪妮莎继承制念能力没有太大反应,原因大概在于……”他偏着头,点着下唇,遵从心意,“不管是你还是我们未来的孩子,都会在我的掌控之下了吧。”
“好大的自信。你就这么确定我们能一辈子在一起?”
她将臂肘撑在一侧的扶手上,懒洋洋的啐了他一嘴。
“因为能向我坦白这一信息,就充分证明迪妮莎已经完完全全的信任我了哦。”
伊尔迷在这一刻才勾起唇,浑似装饰品的黑曜石眼眸刻意弯起名为微笑的弧度。
“这世上不会有哪个男人像我一样有耐心剥开你坚硬的外壳的。另外,迪妮莎已经不会再对其他人动心第二次了呢。”
他的话一针见血。
车子驶离荒郊野岭的道路,进入城市。
“呐,伊尔迷。”
“啊。”
“为什么喜欢我呢?是因为能力吗?”
蜷起双腿,她环抱住膝盖,看风挡玻璃上那张重新恢复寡淡情绪的脸孔。
他思索着说:“唔,那只算加分项吧。”
“毕竟在破解人偶师的身份之前,我就认定你是我的了。”
“那如果我不是人偶师呢?”
这话刚落,她敏感的望向一侧。
有一些饱含恶意的、不加掩饰的念从他体内缓缓流淌,像困在水里的车渗进黑水,手握方向盘的男人,此刻看上去就像覆了诅咒的瓷偶。
“那她就是一具没有思维的趁手工具。”
这无血无泪、人皮下充斥罪恶欲念的怪物,没想到也有亲自为自己绑上缰绳的一天。
“那你爱我到愿意为我去死吗?”
他望了她一眼。
“可以哦。”
没有犹豫,绮丽如丝绸般的嗓音轻飘飘的说。
“但我的死亡不管带给你什么情绪,你都将一辈子记得我。”
他语气中潜藏着能自我愉悦的东西。
【我将永远活在你的心中】
她读懂了他扭曲的爱情观,就和他扭曲的控制欲一样难以理解也让人难以忘怀.
不管在哪座城市,窗外的风景好像都莫名的相似。
当毛披肩换成了短衫,闷热的夏天开始席卷整个城。
她的又一次角色扮演任务开始了。
这次的任务是给人做检查的医生角色,不过与普通医生的区别在于,念医治疗时一般只要召唤辅助治疗的修复器械就可以了。
营业时间是24:00-7: 00
迪妮莎端着高脚杯,站在17楼向下望,摇晃的香槟随着酒液的摇曳折射着灯红酒绿与车水马龙的光影。
“你就不能走门吗?”
她将杯中的香槟饮尽,冷风突然吹进屋里,发丝在空中浮动,男人利落的从23层顺利翻进室内。
“既然选择这个时间营业,那什么奇怪的客人都有可能出现吧。”
男人丝毫没有被奚落的愧疚,抬手开始拔.出脸上的金属圆头长针,随着脸孔扭曲变形,瀑布般的秀发散落,一张昳丽的瓷白面容出现在眼前。
伊尔迷呼出“舒服多了”的感慨,偏头看向一旁靠坐桌上的迪妮莎。猫瞳微动,他轻“诶”了一声。
医生的白袍松散的披在身上,内里的修身旗袍只堪堪包住囤,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生,这身装扮看起来可异常的不庄重。
“你是打算穿着这一身来救治病人吗?”
他的语气没有波动,靠近的步伐亦如往日般平稳,却在贴近的那一刻不给双方留下丝毫的缝隙。
就像在惩罚,他将她一条腿分向办公桌,却暴露出不一般的裂谷风景。高耸的石壁,层层向内递进的深渊,谷底似乎有未知的清泉。
“怎么可能。”
她晃着空高脚杯,在底部倒上一杯香槟。
“你不是说马上到么?”
“这一身是特地为你准备的。”
她挑起眼尾,灯晕在脸颊打上不一般的风情。递出去的杯子还没送到男人手中,便被她不小心全数倾倒在裂谷中心。
“哎呀,不好意思。”
她状似天真的挑衅。
“手滑了。”
“所以要帮我擦干净吗?”
材质再好的办公桌遇到成吨的力量撞击也会半路夭折,这迫使这神秘的献祭仪式不得不中断换做别处。
第二日上午,工人们搬来了新的办公桌安装,电钻的吱嘎声吵的人头疼,迪妮莎打了个哈欠,独自一人拎包出了门。
听说隔壁街开了家味道不错的料理店。
她这一走就是一天,晚上提着香水口红回来,一进门就看到桌上留了晚餐。
“看来又去执行任务了。”
她挑了挑眉,没什么反应,将东西送到隔壁卧室。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今晚的第一位客人光顾了这家私人诊所。
被库洛洛揍到鼻青脸肿的西索扭着腰出现在室内。
“嗯~看起来还不错~”
西索甚至兴致勃勃的打量起房间内的装饰。
看那胸腔的撕裂痕迹,不知道那场闻名天空塔的比赛到底打成了什么样子。
“伊尔迷推荐你来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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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被狠宰了一笔呢~”擦掉额角的血迹,“你是不是把那张照片给他看了~”
疑问句被他用肯定的语气满不在意的说出。
第107章
由念形成的仪器有条不紊的运作, 白色半密封舱悬浮在室内,而西索正躺在上面接受治疗与缝合。
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每一丝针脚勾起皮肉都会引起他的笑, 低声的轻笑,愉悦的哼笑, 享受般的浑似断了气的癫狂的笑。
“你能不能不要笑得快设了一样?”
她从机器同步数据的平板上抬起头,一脸被吵得脑壳疼的不耐。
金色的眼珠滔天战意还未止息, 他仿似撒娇般的语气从磁性嗓音中响起:“可是~真的很痒呢~”
缠绵悱恻的声线, 染着火焰的金瞳细细勾勒白大褂下的姣好身材,被注视时, 宛如黏稠的蛇信分泌着丝丝液体在皮肤上游走, 令人不寒而栗。
“伊尔迷的尺寸,舒服吗?”
他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挑衅般在机器中不安分的鼎动身体。
“哦——~小毒蝎~要亲身衡量一下我们俩的尺寸吗?我保证我的技巧会让你得到更满足的照顾哦~”
望着对方受了重伤依旧显得不太老实且不甘寂寞的样子, 迪妮莎突然撑起一抹笑。
“如果你经常被那种事情困扰的话, 为了防止有更多无辜少女被害, 我不介意帮你【彻底】解决一下那方面的问题。”
她露出鼓励般的神情, 对着西索比了个切的手势。
“……”
充斥雄性荷尔蒙的房间及散发这气息的主人定格了一秒,石化后的男人露出郁闷的包子脸, 小脚脚还抽筋般蹬动两下。
“嘛算了。那会少了很多作为男人的乐趣的。”
最后还是他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房间终于清净了几秒。躺在治疗机上的红发男人放空了思绪,没什么情绪的望着天花板。
“我记得旅团之中, 你和侠客的关系最好吧?”
放空思绪的男人突然以正常的语气与人说话。
她不适应了一下,随后警惕的眯起眼。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索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转过头,平静的疯感突然令灵魂深处都产生一丝恐惧。
“现在去滨海公园, 你大概还能看到没收走的尸体吧。”.
她正在公路上全速奔跑。
赶超了汽车, 夜色下疾驰的摩托, 草坪中自动淋水的花洒在水花还未溅上身的那刻,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路的尽头了。
至于被丢在公寓中接受治疗的西索?
治疗机在跑出百米范围后就会自动消失,那个半死不活的欠揍男人就算缝合针掉在体.内也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夏天的夜带着闷热,就算靠近海边,腥咸的风中依然带着躲都无法躲避的湿热。
在找到第三幢写着厕所标识的建筑物后,她终于看到秋千上一动不动垂着头的熟悉身影。
夜色为那道身影披上落寞,金发缺失营养般黯淡无光。他背对着自己静坐,被风推动着秋千,就像独自感受生命走到最后的安逸。
“侠客……”
她不知自己用怎样的声音叫出这个名字。
“嘎吱……嘎吱……”
秋千轻轻晃动,寂寥的身影并没有回应。”侠客……侠客!”
那道身影从秋千上栽倒下去,因双手被束,未能彻底掉落。她在那双膝盖落地前,抱住了金发的大男孩。
他无声无息的落在自己怀里。
“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替身人偶?”
干涩的嗓音艰难的问。侠客没有回应,但她已替他说出了答案。
“是给……库洛洛了吗?”
肩上垂落的头颅仿佛在轻轻认可。
她暴力的拆掉了秋千上的铁索,拆掉他手腕上的束缚,将他平放在地。
唤出的治疗机将金发的身影包裹其中,用器械手一遍一遍的做着心肺复苏,修复着破损的躯体组织。
“滴——————”
但心电图平直的鸣音早已染上死亡的阴影,死神的镰刀仿佛在勾着魂越走越远。
随着一遍遍的心肺复苏,一遍遍的电击刺激,那具肌肉紧实却不宽广的身躯开始出现烧焦的痕迹,模糊缥缈的感觉中,那道金色的背影正离她越来越远。
“侠客!回来!”
他插着兜向远处迈步,听不到她的喊声。
“侠客!”
现实中回应自己的是心电图的无情长鸣。
海鸟的身影在天空翱翔,平静的海面,游轮的身影仿若静止。
金发的娃娃脸大男孩随着电击落回舱床,一缕发丝柔软的垂下耳畔。
他依然闭着眼。
“侠客!你给我回来!”
就算机器同步而来的反馈是救治无效,她依然会再次启动机器。
“侠客!”
那张脸孔平静的好似睡了,就连发丝上的血迹都被机器清理的干干净净。
模糊的视线中,金色的背影走过庄严晦暗的沙滩,走过沉默无言的滑梯,在视野的尽头快要捕捉不到了。
“你的命是我救的!”
她突然声嘶力竭。
“所以你没有资格决定自己什么时候死!!”
“侠客!!!!”
不厌其烦的再次启动机器,让太空舱包裹住沉睡的人。
那道被她反反复复折腾的身影,不知何时染上了宽和的笑,带上一些无奈,仿佛无声的控诉:都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不放过我?
可她就是不放过他。
一次次机器的长鸣。
一次次救治无效的红色报告结果。
她尝试到无力尝试,终于在再次提示的平直声线中,颓废的卸力,接受现实般坐在了地上。
“侠客……”
声音带上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哭腔。
“我还没和你处够呢……”
她注视着沙滩,思绪一会儿无力,一会儿又想用力到把整个沙子都掀开泄愤。
“侠客……”
在她最穷的时候,这个家伙即便在参加旅团活动,依然会在不同城市邮寄当地的特产,美名其曰投喂。
“以前只有你帮我……”
真实身份就连库洛洛都没告诉。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意识到什么最珍贵。
“那时候不舍得吃不舍得穿……”
“但每次你要多少情报费,哪怕是欠着,我也会一戒尼一戒尼攒给你,但你每次都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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