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纸书屋

正文 40-60(第2页/共2页)

到两个少年嬉笑打闹着向他奔来,一层薄薄的月季清香漫上鼻翼……

    “阿然,珍重。等我。”

    池峋转回身去,脚步声应和着逐渐微弱的蝉鸣,背影消失于一片绿影中……

    杨期尘一路狂奔到家门口,一边肩膀夹着手机通话连说“快了,快了”,一边伸手去包里探钥匙却发现钥匙没带。

    “小然!小然!”杨期尘拍着门大喊,“给哥开下门,钥匙忘带了。”

    杨期尘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一点回应。

    “这小屁孩不会这个点都还没起吧?”杨期尘跑出房檐外,对着楼上李鹤然的房间继续大喊,“小然!小然!快起床给哥开门!”

    依旧无人回应。

    出去了?

    杨期尘只好打电话给周绮寒。周绮寒出门前有在家门口藏备用钥匙的习惯,只不过每天藏的位置都不一样,家里其他人也都懒得去记。

    “妈,备用钥匙放哪了?”

    “门口花盆里。”

    “噢……”杨期尘一低头就看见了。

    他捡出钥匙开门,冲进书房拿上策划案塞包里,又急匆匆往外跑。经过鞋柜时,杨期尘发现李鹤然的球鞋还摆在那,拖鞋不在。

    “小然没出门啊?”杨期尘纳闷,“那怎么叫这么大声没人应。”

    不会出什么事吧?

    杨期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把包随手丢在沙发上,顺着楼梯跑上去。

    “小然!小然!”杨期尘敲了敲李鹤然的房门,没听到里面有动静,“哥进来了啊?”

    他慢慢推开门,看到李鹤然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面睡,只露出左脚的半个脚丫。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咫尺天涯

    “小然,快起床,待会还要赶高铁去见表演老师呢!”杨期尘掀开盖在李鹤然脸上的被子角,却看到李鹤然额头沁着一层薄汗,满脸潮红,唇色发白。

    “小然!小然!”他轻轻拍李鹤然的脸颊,也没能把李鹤然叫醒。

    杨期尘返身去家庭药箱拿了电子体温计,用酒精棉消毒后放入李鹤然的口腔“嘀”了一下。

    “发烧了。”杨期尘皱起眉头,把体温计收好,去拿毛巾浸上酒精敷在李鹤然额头做临时降温处理。

    换着敷了三次,李鹤然才渐渐有点意识,半睁开了眼。

    “哥,我渴……”

    “来,先把退烧药吃了。”杨期尘扶着李鹤然坐起身,剥了两粒胶囊,“张嘴。”

    李鹤然慢吞吞地张开两片唇瓣,杨期尘把药塞进他嘴里,喂下半杯热水。

    “像邮递员顺着缝把信塞邮箱里。”李鹤然比喻道。

    杨期尘被他逗得轻笑一声。

    “烧成这样还有力气讲笑话呢?要不要去医院?”

    李鹤然摇了摇头。

    “哥,我刚刚做了好长一个梦。梦到有人拍我们家的门,还喊我的名字,可我就是醒不过来。”

    “小傻子,不是梦,是真的。”杨期尘向他摊出手掌,笑道,“你哥拍门手都要拍肿了。”

    “哥,我要手机。”

    杨期尘从书桌拿了手机给李鹤然。李鹤然吸着红红的鼻子按了开启键,手机却没亮。

    “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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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说什么都像在示弱撒娇。

    李鹤然长按开机,手机刚亮屏却又自动关机了。

    “哥,充电线。”

    杨期尘把充电线牵过来插在李鹤然手机接口上。

    “哥,你出去……”

    “小屁孩真行啊!用完你哥就扔了。真不用去医院?”

    “哥,你出去工作。不用……医院。”

    “行,那我先走了。有事就电话。”

    “嗯。”

    杨期尘刚走,李鹤然就打了个喷嚏。

    “头好晕,喉咙好痛,身上好冷,我好惨……”李鹤然一边碎碎念一边用被子裹紧自己,只露出一只手给手机开了机。

    他点开池峋的微信,打字。

    池峋,你什么时候去挪威?

    想了一会儿,他把“池峋”两个字删除,才点击发送。

    发出去的消息旁边却闪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用户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

    “把我删了?”李鹤然觉得这件事很不真实,但是的的确确发生了。

    “我还可以打电话……”李鹤然头晕得厉害,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拨了池峋的电话。

    回应他的,只有机器人声。

    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十分钟后,李鹤然打了第二次。等他再次听到机器人声时,他开始有点慌了。

    “电话也把我拉黑了吗?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鹤然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下床、换衣服,戴上口罩就出门去池峋家了。快走到池峋家时,李鹤然才想起来这时候池峋应该在学校。正当他准备往学校方向去时,他远远看到一辆搬家货车停在池峋家门口,两个工人搬着一个沙发通过院门。

    李鹤然急忙跑过去,抓住其中一个工人问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呢?”

    “不知道啊,我们就是干活的。”工人继续向前走了。

    一个穿着新式旗袍的中年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对李鹤然微笑了一下。

    “这房子现在是我的。你是来找前房主的吗?”

    “对!您知道之前这家人去哪了吗?”不安像涟漪一样在李鹤然心中扩散。

    “前房主好像说过他们一家今天上午要飞挪威吧。”

    什么?!

    今天上午!

    飞挪威!

    怎么这么突然……

    中年女子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轰炸着李鹤然混乱的神经。他瞬间全身发麻,有点站不住。残存的理智让他打开了手机搜索上午飞往挪威的航班,只有一个航班,显示上午十点起飞。

    时间所剩无几,但是李鹤然还是想要抓住这百分之一能够见到池峋的希望赶去机场。他招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机场!麻烦快点!”

    “再快咱也得遵守交通规则是吧?这路限速,红绿灯也得等。您赶哪趟飞机啊?”

    “十点那趟。”

    “哟,那肯定来不及。再过十分钟就起飞了,我飙车去也得半小时。”

    “这个您就不用管了,负责把我送那就好了。”

    万一呢?万一飞机晚点或者出现别的特殊情况,池峋还没走呢?

    李鹤然抱着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花了四十分钟的车程抵达机场。

    他一路狂奔到售票厅,整个人因为重感冒和剧烈运动而变得晕乎乎。

    “请问……”李鹤然喉咙刺痛,顿了片刻,才完整报出航班号,“请问这趟航班起飞了吗?”

    “稍等,我查查。”工作人员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移动,“这不是十点去挪威那趟吗?早半个小时前就起飞了。要给您订明天的班次吗?”

    “……不用……”虽然在来的路上他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但是亲自到机场确认了这个结果时他还是一地心碎。

    他脚步沉重地走出售票厅,拨了电话给池峋。

    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第二次拨。

    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无数次拨。

    无数次机器人的声音。

    外头太阳很毒,晒得李鹤然的脸颊发烫,他的心却快要冻僵了,无法呼吸。

    抬头,是无垠的湛蓝色的天空,干净到只剩一条洁白的飞机线,很寂寞,也很干脆。

    汗水顺着李鹤然的睫毛坠落,他的视线渐渐模糊。

    池峋,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不要我了?

    一片黑色渐渐侵袭了他的视线。他彻底丧失意识,倒了下去……

    没有光。

    他什么也看不到。

    只能听见声音。

    匆匆来往的脚步声清晰地通过地板,经过他紧贴着地面的耳骨传进耳朵。

    还有池峋的声音。

    “阿然,阿然……”

    李鹤然睁开眼,看到池峋正看着他,向他递来一枚粉色猪猪创口贴。

    “池峋,你还没走啊……”李鹤然笑着伸手去拿创口贴,眼前的一切却又消失了。

    光源渐渐缩小,直到满世界都是黑暗……

    “小然,你收拾好没,搬家公司的人快到了。”杨期尘走进李鹤然的房间催促道。

    “快好了,哥。”李鹤然加快了分拣东西的动作。

    杨期尘看到书桌上摆着个收纳盒,盒盖上面贴着个标签,手写了两个字“丢弃”。

    “这些都是准备扔掉的吗?”杨期尘拿开盖子,看到里面有之前一直摆在李鹤然书桌上逐球少年侧影的照片、一枚比拳头还大点的蓝贝壳、一瓶纸星星、一张曾经被李鹤然拿来做书签的快印照、一本封面有镂空人形小纸卡的相册、一副精致的茉莉花耳钉。

    “嗯。”这些都是李鹤然太过喜欢、太过留恋的东西。但他向来是个干脆的人,不管过程多么热烈,该结局的时候他就不会回头。正因为他对这些东西有太多的念想、情绪拉扯,所以他要丢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池峋从他的心里彻底清除。

    喜欢的人就像长在心脏的根,被连根拔起,心脏也会疼。

    他拿起那个渐变蓝贝壳笔筒正要放进“丢弃”盒里,却被杨期尘截住。

    “这些东西都很漂亮啊,也没坏,还不占地方,干嘛扔掉?”杨期尘觉得可惜。

    李鹤然把笔筒放回桌上,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哥,对不起。之前还用了你给颜胭姐攒的彩礼钱。”

    “说什么呢?”杨期尘拍拍他的肩,“现在这块搞拆迁有拆迁款了,培训费的钱有了,你呀就安安心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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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取考个好成绩,才对得起自己和爸妈。”

    “嗯。”李鹤然苦笑了一下。

    “妈的花店拆了,明天就下Z市找工作了,你陪她多说会儿话。这里我来收拾吧。”杨期尘把李鹤然往房门外推。

    周绮寒正站在客厅和杨诀聊天。

    “爸,妈。”李鹤然走过去,一手抱住一个,然后看着周绮寒,“妈,你一定要去吗?”

    “妈想趁着还没老出去闯一闯。”

    李鹤然明白眼前这位年近五十的女子放弃安稳的县城生活外出务工,是为了有能力给孩子更好的教育。

    “可这样,你和爸爸要异地了……”

    房内“嘭”的一声碎响打断了李鹤然的话。他跑回房间,看到杨期尘手里捧着摔成两半的贝壳笔筒,心抽痛了一下。

    “小然,真对不起。”杨期尘一脸歉意,“看哥这毛手毛脚的。放心,待会哥给粘好来,保证和原来一样。”

    “不用。”李鹤然把残破的贝壳笔筒放进“丢弃”盒,狠心道,“反正要扔了。”

    “噢……”杨期尘一手提起地上的垃圾袋,一手抱上那个“丢弃”盒,“那我先把这些扔出去。”

    “等一下!”杨期尘走到门口时,李鹤然叫住他,抱回那个“丢弃”盒,“这个……先留着吧。”

    李鹤然拿出签字笔,在标签前面加了两个字。

    等待。

    等待丢弃。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追到你了

    “李鹤然,你起来做一下这个台词独白练习。”授课的谢凡老师用教鞭敲了敲李鹤然的桌面,“雷抒雁的《悬肠草》。”

    李鹤然站起身,拿起课本,调整气息朗读道:

    “那一定是在苦雨的季节发芽,在暴晒的时刻开花,在风寒的早晨落叶。我想那花,一定如同柳絮,一定如同蒲公英,随风飞扬着;寻找离别的人,落在他们抽泣的,颤抖的肩头。那落叶会是红的,如同相思子,如同枫叶,点染它的尽是离人眼中血。我想一定会有一种草,叫做离别草的……”

    “停。”谢凡打断他,“南方人?”

    “嗯。”

    “话都说不好怎么想着来干这行的?”谢凡示意他坐下。

    其他学生都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李鹤然倒是一点也没被打击到,面不改色继续上课。

    课间休息时,坐在李鹤然后面的小胖拍了下他肩膀。

    “你才来第一天,就给你这么个下马威,谢凡那老头子是不是嫉妒你比他帅啊!”

    一番玩笑话把众人逗得捧腹大笑。

    “我觉得你刚才读得挺好的,是我们班感情最充沛的。别灰心。”

    “是啊,我也觉得很好。”与小胖同桌的女生附和道。

    “谢谢。我真的没事。谢老师指出我的不足,我挺开心的。”李鹤然面对厚重的关心有点受宠若惊。

    “你心态很稳啊!上一个被谢凡这样说的人已经哭着回家找爸爸后面再也没来过了。”

    教室里又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笑声。

    “反正被说几句我又不会少块肉。”李鹤然对这件事毫不在意。

    “你嫌肉少我分你一半。”小胖打趣道。

    “小胖,你瘦了可就走不了喜剧路线了。”同桌的女生笑着搡了他一把。

    课程结束后,所有学生都回家了。李鹤然去到教室后面的池塘边,对着课本练发音。

    练了半小时后,一个年轻的声音叫停他。

    “我看你练这么久了,呼吸方法还是错的。”一个青年男人向他走过来,拿起他的手放在他胸口,“你再练一句看看。”

    “让她们在欢欣愉快里活下去吧,让她们的道路上撒满蔷薇和百合花吧。”李鹤然又练了一句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无辜的罪人》。

    他感受到自己起伏的胸顶着掌心。

    “看到没?你是用胸腔呼吸的。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腹式呼吸。你吸气的时候尽量让气息往肺底沉,把两肋打开。你试试看。”男孩指导道。

    “让她们在欢欣愉快里活下去吧,让她们的道路上撒满蔷薇和百合花吧。”李鹤然按照男孩说的方法重练了一遍词,音感明显辽阔很多。

    “声音好像更好听更开阔了。谢谢……”李鹤然笑着向青年道谢,“请问您怎么称呼?”

    “你也是谢凡老师的学生吧?你可以叫我师哥,算起来我要比你大六届。”

    “谢谢师哥!”李鹤然鞠了一躬。

    男孩看着他认真有礼的模样忍俊不禁。

    “我先去探望谢凡老师了。你也别练太晚,要赶不上地铁了。”男孩拍了拍李鹤然的肩膀。

    “嗯。谢谢师哥!”李鹤然笑着向青年挥手,然后继续练发音了。

    青年走进谢凡家,与谢凡在二楼阳台上品茗。他端起茶盏,看向还在楼下练习发音的李鹤然。

    “老师,这就是您昨天电话里提到的李鹤然吧?”

    “嗯。”谢凡微笑着抿了一口茶,“怎么样?”

    “外形条件确实很优越。现在最缺这种正统小生脸。”

    “可惜啊,我看他没什么表演天分,恐怕这么好的外形条件也要浪费了。艺术这种东西,不是光努力就能取得成就的。”

    “我看未必。”男孩意味深长地笑着,“这孩子悟性高,共情能力强,等他开窍了,您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谢凡笑而不语。

    “老师,我算是看出来了。您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嘴上说着人家没表演天赋,心里偷着乐捞了个好苗子吧!净拿我开玩笑了。”

    “哈哈哈……”被猜中心思的谢凡开怀大笑,显露慈祥憨态,“你是越发没大没小了。”

    李鹤然每天奔波于去上文化课和艺术课的路上,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他害怕一停下来,就陷入池峋从自己的生活抽离的痛苦中。

    夜深人静时,李鹤然总是会想,会不会当初那朵玫瑰没有为池峋开放就好了,也不必再经历一遍凋零的痛苦。

    他向来如此。

    向来是一朵弱懦的因为害怕凋零而选择从未开放过的玫瑰。

    可向来如此便会一直如此么?

    李鹤然扪心自问,如果时光重来,如果在故事的开头他就看到了残破的结局,他的这朵玫瑰还是会为池峋开放。

    他现在是一朵勇敢的玫瑰。

    大二的第一个国庆长假,李鹤然孑然一身挤上下Z市的绿皮火车去看周绮寒。周绮寒从火车站接他到住处。

    “小然,妈妈晚上在附近给你定个酒店,你就在酒店住一晚。”

    “嗯。”

    周绮寒苍老许多,鬓前一缕白发如霜。

    李鹤然心下一阵心酸。

    如果不是为了支持自己学艺术,周绮寒现在应该坐在县城小院里过着琴棋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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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闲散生活。

    作为儿子,他好像从来没让周绮寒省心过。

    “旅行包放床上吧。”周绮寒打开房门,领着李鹤然进去。

    一股潮湿的异味扑面而来。

    这里是一楼,空气中浮满附近工厂飘来的粉尘和水汽,混合着湿湿黏黏贴在皮肤很难受。李鹤然只待了一秒便受不了。

    幽闭狭窄的空间也压得令人喘不过气。

    窗子很小一个在矮墙上洞开。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三面几乎都抵着墙,可以下脚的地方甚至不足一平米。

    “妈,你就住这种地方吗?”

    “这只是暂时的,等卖出这批货,妈就换大房间住了。”

    “绮姐姐。”一个二十岁出头剪着齐耳短发的女孩站在门外喊周绮寒,递过去一张单子,上面密密麻麻打印着人名、电话、地址等,“这是下午的配货任务。”

    “好。”周绮寒笑着接过单子,“最近这款珍珠发卡卖爆了啊!”

    “是啊!”女孩脸上也荡漾着深深的笑容,“这下我们终于苦尽甘来可以大赚一笔了。”

    “妈,我陪你一起去配货吧。反正我一个人待着也无聊。”李鹤然想替周绮寒分担一些。

    “也好。”

    下午,周绮寒开三轮电动车带着李鹤然走街串巷,李鹤然就负责搬货。有李鹤然做帮手,不到一小时,就送出去三车。

    “这么多货还怕今天送不完呢,现在看进度感觉能提前收工呢。”

    “妈,收完工今天你就好好休息。”

    “嗯。”周绮寒欣慰地笑笑。

    “待会去不去吃桂花凉粉,你不是最爱吃那种透明的吗?就当妈犒劳你。”

    桂花凉粉……

    还有那天的吻……

    “不了。”李鹤然坐在一包包的珍珠发卡堆里,突然很想哭,“现在不爱吃了。”

    他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却觉得孤单。

    忽然,一个高于人群的少年背影闯进他视线,李鹤然呼吸一悬。他只有一个想法,要不顾一切地奔向他爱的人,不管结果如何。

    “妈,停车!”李鹤然大喊,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少年背影。

    “怎么了?”周绮寒靠路边停下车,回头问李鹤然。

    李鹤然用力拨开眼前的珍珠发卡,跳下车,向着那背影奔跑。

    “池峋!”

    “池峋!”

    他一边疾呼一边穿过拥挤的人流。那个背影一会儿被人群遮挡消失不见一会儿又出现在他面前,绝望与希望交替支配着他前行。

    “池峋!”他哭着笑,手终于够上那个肩膀,“追上你了。”

    少年转过身。

    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那人对他微笑了一下,投去询问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他的手无力垂下来。压抑了好几个月的委屈、不解和遗憾终于在此刻爆发,他立在人群中放声大哭。

    他以为这些情绪被处理得很好,殊不知只是被隐藏了。

    看山是你,看水是你,看异乡的背影也是你。想你的时候,世界万物都与你相关。

    “小然,发生什么事了?”周绮寒追上来不明所以,有些束手无策。

    李鹤然红着眼。

    “妈,我想回去了。”

    返程后,李鹤然把自己淹没在堆积如山的试卷与无尽的声形台表练习里。他像一台没有知觉的机器,高强度运转着直到高考结束那天。

    成绩公布那日,李鹤然紧张到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哥,查好没?”他手指微缩,“告诉我结果吧。我不怕打击。”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这网站卡爆了。要不你出来一起等?”

    “不要。”

    “啊!”杨期尘突然大叫一声,“爸,妈,小然考上了!”

    “真的吗?哥,给我看看!”李鹤然破门而出,扑上去抓手机。这是他八个月以来,唯一开心的一天。

    杨诀和周绮寒也从厨房跑出来。

    亲自确认成绩后,李鹤然振奋到原地起跳,搂住杨期尘的脖子。

    “弟,你好拽,全国第五!”杨期尘激动得抱起李鹤然转圈。

    “哥,我要晕了……”李鹤然大笑着。

    为了庆祝李鹤然考上C市表演学院,杨诀带着他去手工鞋店定制了一双新鞋。走出手工鞋店时,迎面走过来两个说说笑笑的中年男人。

    看到那个高个男人的脸时,李鹤然的脚步僵到快要迈不开。他低下头,跟在杨诀身后。

    “哟,杨哥,这么巧!”李鹤然本来想快点离开,谁知李雁回身边那个朋友认识杨诀,主动跟杨诀打了招呼。

    “二狗蛋子!”杨诀热情拥抱了那位老熟人,“都多少年没见了?”

    “得七八年了吧!”那人看向李鹤然,“这位是……”

    “这是我儿子,刚考上C市表演学院,带他来做双新鞋。”杨诀非常骄傲地介绍道。

    “叔叔好。”李鹤然问候了长辈。

    “重点大学啊!恭喜恭喜!”那人赞赏地看了李鹤然一眼,又很快陷入思索,“我怎么记得你儿子没这么小吧?”

    一句问话顿时让杨诀很尴尬。

    “我是他小儿子。叔叔,这是我们第一次见。”李鹤然走上前说道。

    “难怪……”那人笑了笑。

    “你小儿子跟你长得不是很像。”一直沉默的李雁回突然开口。

    杨诀不认识李雁回,老熟人也不清楚李雁回是李鹤然的生父。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很窘。

    老熟人拉了拉李雁回的胳膊,暗示他注意言辞。李雁回看着杨诀的窘态,心中却升起一丝快感。

    正当杨诀要跟李雁回解释李鹤然是他继子时,李鹤然一把抱住了杨诀的胳膊,大声道:

    “我跟我爸长得最像了,都很帅!”

    “是啦是啦!”老熟人忙打圆场,“想当年我们杨哥读书那会儿也是班草级人物。”

    “是吗?”李雁回脸色一黑,走掉了。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异国错遇

    这个挪威北部小镇非常美。金色日光下的海水呈现好看的渐变蓝绿色,像一块温静的蓝田玉。几艘白色帆船点缀在海天交接处,像天空坠落的云。

    李鹤然跟随着在海滩捡拾遗留垃圾的毕业研学队伍一路走着,一个名叫芙蕾雅的挪威本地女学生紧跟在他身边。

    “李鹤然,你们的研学队伍明天就要离开挪威了吗?”芙蕾雅有些伤心地问道。

    “嗯。回去就要论文答辩了。”

    “其实……”芙蕾雅低下头,脸颊泛红,“第一天看到你表演的话剧后我就深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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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吸引了,你很有才华。这半个月相处下来,也觉得你人很温柔。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对不起……”

    “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跟着你去中国。”芙蕾雅打断李鹤然的话。

    “芙蕾雅,谢谢你对我的欣赏和喜欢。”李鹤然对她微笑了一下,“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没办法再喜欢别人了。”

    “好吧。”芙蕾雅满脸遗憾,又好奇地问道,“她是中国人吗?”

    “嗯。”李鹤然点点头,“但是他就在挪威。”

    “所以,这次你来挪威是为了找她?”

    “我找不到他了。”李鹤然表情苦涩,“我们失散四年了。”

    “啊……那这么多年了,你不怕她已经喜欢上别人了吗?”

    李鹤然的心刺痛了一下,洇出血。

    “也许吧。”

    下午研学队伍没有安排活动,李鹤然住的酒店对面有一所大学,风景很优美,李鹤然便去那边逛了逛。

    阳光很好,在厚厚的云层、高耸的绿杉下形成好看的丁达尔效应,到处都是透明的、梦幻的光彩。李鹤然被一家爬满浪漫的淡紫色藤萝花的小店吸引,小店的名字很有意思,叫“纸上咖啡”。李鹤然走进去,发现里面只销售咖啡,书是免费提供阅读的。这间店不大,但是很受欢迎,里面坐满了人。李鹤然点了杯常温拿铁咖啡,拿了本书准备在店外的桌子边坐坐休闲一下。刚出店门,他就被一群人围住了,听着她们七嘴八舌地对自己说着什么,李鹤然有点无措地笑笑。

    “不好意思,我不太能听懂你们的语言。”

    “你好!”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隔着人群向他挥手问好,说的是中文,看起来是华裔。

    “您是在叫我吗?”李鹤然挣脱了那群人的包围,向那男孩走去。

    那群人见李鹤然走向男孩攀谈,便没有再上前。

    “对的。”男孩露出友善的微笑,“我是这所学校电影摄影专业的学生。我能为您拍张照片吗?”

    “可以,那多谢您了。”李鹤然答应下来。

    “应该是我谢谢您。”男孩指着咖啡店那扇墨绿色的木门说道,“您可以站在那吗?”

    “好的。”李鹤然照做了,笑得很自然。

    “拍好了。”男孩放下拍立得,把掉落的照片递给李鹤然,“先生,您笑起来真好看。”

    “谢谢。”李鹤然想起一个人。

    阿然,你以后要多笑。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这个底片我可以保留吗?”男孩请求道。

    “可以。”李鹤然点点头。

    “先生,您身上的电影氛围太强了。我有个摄影很厉害的朋友,每天下午我们都会到处逛逛采风。可惜他下午去取修好的照相机了,不然让他给您拍,肯定拍得更好看。”

    “我有个朋友,拍照也很好看。”李鹤然微微一笑。

    “我还要赶回去上课,就不打扰您了。”男孩笑着向李鹤然告别,“祝您拥有愉快的一天!”

    “嗯,您也是。”目送男孩跑进前面那幢尖顶红房子后,李鹤然找了个空桌喝咖啡、看书。

    男孩刚进教室,就看到已经取相机回来的池峋。

    “我说你这相机都老成这样了,光修的钱都够你加起来买一台新的了,还不换呐?”男孩吐槽道。

    “人不如故,这照相机也一样。”池峋爱惜地摸了摸怀中的照相机,“我舍不得。就算有一天修不好了,我也要供起来。”

    “别说我了。刚看你进来一副喜庆样,得了什么好事?”池峋把话题转移到男孩身上。

    “刚邂逅了一个超级大帅哥,他还同意我拍照了呢!”男孩说得欢天喜地,“真的超帅,好多美女都围上去跟他要number。他应该还在,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池峋不感兴趣,“我的目光只会看向那一个人。”

    “是了,谁都比不上您家那位白月光。”男孩作罢,“你上次回国找到他了吗?”

    池峋摇了摇头。

    “他搬家了。电话号码好像也换了。连我们之前的学校都被拆了,改造成博物馆。”

    “那你真的决定好毕业后回国发展了吗?《Follow Hert》的主编很器重你,如果你留在挪威,毕业后就可以直接去那边工作了,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啊!”

    “嗯。我想永远陪在他身边,这是他的愿望。”池峋望向窗外一只高飞的风筝愣了下神,缓缓道,“而且,我很想他。”

    真的,要疯了……

    “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万一他已经跟别人谈恋爱了呢?”

    “那就等他分手。”

    “那如果……是跟别人结婚了呢?”

    池峋怒剜了男孩一眼。

    “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都说了如果,如果嘛。”男孩努力为自己开脱。

    “那就等他离婚。反正他只能跟我在一起。”

    “你是一点也不盼着你前男友好啊,又是分手又是离婚的。”

    “现男友现男友!”池峋急了,“当时他是生我气了,但也没说……分手。”

    “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男孩回到座位,拿出课本上课。

    一整堂课,池峋都有些心不在焉,想着男孩刚刚做的那些假设,他真的害怕了。

    下课后,他打开手机搜索李鹤然的名字,网上有好几个“李鹤然”的词条,但点进去都不是他的那个“李鹤然”。

    算算时间,李鹤然也快毕业了,毕业后出道有了作品是不是就能搜到他了。

    池峋这样想着,安慰了许多。而且再过一年,自己就能回国找他了。

    李鹤然跟随研学队伍回国后,转眼就到了毕业典礼那天。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的李鹤然上台领到自己的毕业证书后就走进观礼席寻找家人的身影。算着时间,这会儿他们应该都到齐了。

    他远远看到周绮寒站在人群中,手中摇着一束向日葵向他挥动。

    “妈!”李鹤然笑着跑过去,接住花,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杨诀和杨期尘,“妈,我爸和我哥呢?还没到吗?”

    “噢……”周绮寒笑了笑,“你爸和你哥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他们托我把祝福带给你。祝你毕业快乐,前程似锦!”

    “谢谢妈。”李鹤然把花凑到鼻根下闻了闻,“好清淡的香气。”

    “妈,我有个惊喜要告诉你。”

    “什么惊喜?”周绮寒万分期待。

    “你的儿子接到戏了,还是男主角。我的

    第一部男主戏欸,好激动!”

    “真好!”周绮寒眼睛快要湿润,“我的小然终于长大成人了,都要参加工作了。”

    “妈,从小我就让您操心。小时候好动,总让自己受伤让您担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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