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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篮球少年
果然,下午五点四十分,那个男生又出现在草坪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篮球架下那群少年逐球厮杀。池峋想起小爷爷曾经说过,当一个人专注于某件事物时,会生出一种迷人的气质。池峋感觉自己正见到这句话的具体呈现。那男生个子很高,却瘦弱俊朗,不说话和没有表情的时候清冷矜贵,像一朵应该侍奉在温室里的花朵。池峋实在无法将这张脸与篮球这种对抗型的运动联系在一起,直到其中一个打野球的少年被家长揪回家补作业。
比赛顿时少了一个人。
从来沉默的他走上前,语气大方:
“让我也玩会儿呗?反正你们缺个人。”
领头的野球少年盯着来人的脸,舔着唇上下打量,发出不屑的嗤笑:
“你?行吗?怕不是花架子?”
“废话这么多?试试不就知道了?”
“口气不小。得!”
篮球被向上抛起,他稳稳接住,在胯下运球奔向篮球架。
短袖子被高高挽起,露出漂亮而紧实的肌肉,这副看似瘦弱的皮囊比上次在球鞋店见面时要健壮些许。
还有,这次他没有戴耳钉。
他躬着身,直视着曲臂防守的对方,双手却自如地交替运球。忽然他的身体闪电般向左一摆,引诱着对方也偏移脚步,他却倏然后退,原来是虚晃一枪。他一掌拍着球迅速翻转身体,借势绕过对方身侧,火箭般向前奔跑,最后三步飞身上篮。对方握紧拳头,发出一声叹息。
秦岭不知,自己也变成一个认真的人。
认真看球赛,准确地说,认真看他——一个连姓名都不知晓的陌生人。
又是一个极具迷惑性的交替运球,对方将手臂张开成一条直线,完全挡住他的去路。原本很有节奏的脚步一个急停,双手把球举过头顶,用力仰跳,篮球沿着严谨的抛物线落入篮筐,一个完美的中距离投篮被完成。
他又像风一样,全场跑起来。大抵是领教了他的厉害,三个对方都集中围绕强攻他,让他无处可逃,堵死进篮的机会。他的目光转向人群之外的队友,向下扔球,身体猛地沉落,回转右侧抛举过头,这个假动作传球短暂将对方的注意力调离到队友身上。他瞄准时机,突破屏障,抢断篮板。
突然,他身体后倾,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粗糙的地面在他左额擦下一道鲜红的划痕。刺耳的哨声被吹响,而后有人大喊:
“打手推人,犯规了!”
按照规则,他可以罚一个球,他抱着球站定喘气,毫无疑问,一招击中。
比赛结束后,领头的少年主动走向他,一扬下巴,恣意笑道:
“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李鹤然。”他左手抓住T恤下摆,向上掀起擦了把脸上的汗,白皙的腹肌隐约露出来。
池峋不自觉地将目光挪移到别处,舌尖生出津液。
少年拍了一下他的肩。
“以后就跟我们打。”
他舌头顶腮笑了下,池峋莫名觉得这个笑容很纯情。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他提起草坪上的书包单肩挎着走向一片夕照。
他的背影很冷酷,像一块吸铁石,吸引着池峋亦步亦趋。
没多久,他停下来,右脚架在马路牙子上系鞋带。他脸颊的另一端是大片盛夏的树叶,在金灿灿的阳光里翻动发出悦耳的响声。树叶投落的阴影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勾画得愈发好看,鬓角垂落的汗珠发着亮光。
池峋看得出神,明明两人隔了十米远,他却觉得那人近在眼前。李鹤然系好鞋带继续向前去了。
一粒亮闪闪的东西隔在他们之间。待走近,才发现是一枚耳钉,正是那天球鞋店里他戴的那副,池峋拾起来。
“你跟着我干嘛?”清亮又冷淡的声音。
池峋立起身,与他近在咫尺。
“你的耳钉掉了。”池峋摊开掌心,上头黏着细汗。
指尖轻触,几乎要波动他的掌纹,那枚耳钉被拿回。
“你戴耳钉很好看。”池峋的语言冲在了思考前面。
李鹤然歪了下头,盯着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良久,笑容温润,开口道:
“谢谢。”
池峋泄了一口气,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
看样子,李鹤然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他又凭什么希冀李鹤然记得自己。
池峋又摸出一枚创口贴,上面印着粉色的卡通猪猪,显得颇为幼稚。他有些羞赧地想将创口贴重新塞回口袋,却又担心眼前人的伤,于是创口贴被尴尬地顿在半空中。
“这个蛮可爱的。”李鹤然眼睛亮亮的像渡了一层清水。
池峋这才松了一口气,指了指他额头的伤口。
李鹤然接下创口贴,撕开,贴在伤口上。而后,敏锐的目光停在池峋青红的手臂上。
一般人是不会随身携带创口贴的。
池峋感受到了他探寻而炽热的目光,将手臂隐在背后,向后退了一步,转身跑了。这无异于从一片氧气中抽离,投向窒息的深渊。
池峋走入一片孤独的白玫瑰花园,那里有一座房子——继父官季霖的房子。
他站在大门口,拿着钥匙的手有些颤抖。
屋里头有动静。
这个时候屋里头不应该有人。
继父官季霖白天都在外工作,继兄官锦这时应该在上补习班。
他早就听说近期发生好几起持刀入室盗窃案。他不认为自己的命能硬过冰冷的凶器,但是想到万一丢失重要物品,等待他的必然是一场来自官锦的无妄之灾,而继父官季霖只会冷眼旁观。
官锦,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高中复读生,有一张帅气逼人的脸和浑身使不完的力气。
他轻轻转动钥匙,手握紧门把手,一鼓作气猛地推开门。
官锦那光滑的背脊冲击着他的瞳孔。
他只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头发湿的,一只手抵住墙,另一只手捏住身下男生的下巴,野蛮地渡过去一个吻,几近野兽的撕咬。
男生一把推开官锦,看了眼呆立在门口穿着A市三中校服的池峋,舔了口唇上的血沫子,嘲讽道:
“想不到你还找初中生?够花啊……”
男生拿起地上的外套,径直走掉,经过池峋时,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
官锦走上前,俯瞰着这个年仅十五岁的继弟,露出熟悉的笑容,贴心地给出危险信号。
池峋下意识地转身想逃,却被官锦一把揪住,拖拽着撞上茶几,碰碎一盘茶杯,有温热的液体沿着脸侧滑落。他抬起头,刺眼的阳光钻过大厅唯一的窗帘缝隙抵达他眩晕的眼底。
他忽然想起李鹤然,只要看到光,他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那个人。一副硕长的躯壳挡住光亮,官锦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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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着自己。
“今天看到的事,就烂在肚子里。如果被我发现传了出去,你知道我的手段。”
官锦直接跪坐在池峋身上,看清了身下人立体的五官。
池峋脸色一僵。
“你也是吧!”官锦捏住他的下巴,“既然你坏了我的好事,那就好好补偿我。”
“不!不!”池峋嘴唇发颤,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官锦一脚踢翻在地。
官锦坐在他大腿上。
客厅的摆钟敲了六下。
阳光落进他流泪的眼睛。
窗外有一树粉色的花,麻木地开着……
官锦把池峋的半边脸摁在地板上,腾出一只手握住池峋的腰。
身下人猛的一颤。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响起。
官锦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了下随着敲门声而震动的铁门,瞬间了无兴致,身体蔫下去。
“谁?”他不耐烦地大喊。
“李鹤然。”
池峋迟钝地抬起头,绝望的眼睛里长出波荡的星光。
窗外那树粉色的花还在开着,只是看起来不再那么无情。
官锦起身,快速套上沙发上折叠整齐的干净衣物,又扔给池峋一条白毛巾。
池峋擦掉脸上的血迹,正了正衣冠,把毛巾丢在垃圾桶里。
官锦率先走过去开门,一张精致而无暇的脸照耀着他的双瞳。
他唇上起一抹温和的笑,与开门前判若两人,一只手搭在李鹤然肩上,伴随着轻柔又挑逗的揉捏,问道:
“找谁?”
“他。”李鹤然伸手指向池峋。
池峋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走向李鹤然。
李鹤然,他的存在,也许本身就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黑洞,一经靠近,便无法逃脱。
“不是约好去青空篮球场打球吗?你不会忘了吧?”李鹤然眉眼弯弯,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
“噢……对。”池峋木讷道,觉得脑子转不过来。
“我们走吧!”
李鹤然先向花园外走了,池峋跟在后边。
走到分岔路口时,池峋往青空篮球场的方向走,被李鹤然一把拉住手臂。
体温传导的瞬间,池峋感觉有一股电流经过心脏引发高频的震颤。
“你还真以为我约你打球啊?天都快黑了。”李鹤然看向反方向,“那边有个台阶,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两人在一家“汽水味夏天”的奶茶店门口的石阶上并肩坐下。但是李鹤然刚坐下又站了起来,进去奶茶店点单,不一会儿他一手提着两杯莓莓奶香一手握着杯桂圆蜂蜜茶出来。
池峋正看着店门口的暑期临时工招聘的广告发呆。
“给你。”李鹤然递给他温热的桂圆蜂蜜茶,“你没发现你在发抖吗?这么热的天,身上却很冷。”
经李鹤然提醒,池峋才感受到满脸的冷汗,低头所见,胳膊上正汗毛倒立。他心悸起来,一片无边无际的后怕笼罩着他。他不敢想,假如李鹤然没有在那一刻出现把他带走,他将会遭受怎样的厄运,余生又将如何在黑暗的深渊里凿光自愈。
第2章 第二章、避雨屋檐
“谢谢。”他接过茶,声音微颤,暖意却沁入掌心。接茶时,他才看清李鹤然的手。李鹤然人虽长得高,手却纤细小巧,指甲修得很干净。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见池峋依旧一脸惊惧之色,李鹤然想逗他轻松一点。
“有一天呢,小明在河边钓到一条鱼。小明说,我要吃了你!”李鹤然故意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说话之间露出洁白整齐的小牙。
好像珍珠。
池峋盯着他的牙,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
“鱼说,不要啊可以放了我吗?”李鹤然又转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给鱼配了专有的黏糊糊的小奶音。
“小明说,那我考你一个问题,答对我就放了你。”李鹤然说这些时两颗不太明显的虎牙小小的尖尖的。
他真的很像小猫,池峋想。一只小猫在讲一只鱼的故事。
“鱼说,你考我吧考我吧。然后!”李鹤然顿了一下,脸上渐渐化出一个一触即发的笑容,“它变成了烤鱼。”
池峋一遍又一遍想着李鹤然讲话时的小动作、小表情、小口音、小虎牙……
“怎么不笑啊?给点面子啊。”李鹤然有些着急。
池峋后知后觉,胸腔里逸出发自肺腑的笑声,手掩在额头上,笑弯了腰。他并不觉得这个笑话好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李鹤然讲出来就很好笑。
“你也爱篮球吗?”等池峋笑够了,李鹤然才问道。
池峋知道李鹤然是指他也去看别人打野球的事。
“嗯。”池峋点点头,而后双目迷离看向远方,一些泣血的回忆牵动着他的神经,“不过这辈子都不会再打了。”
“为什么?”李鹤然想不通。
池峋脸色苍白,嘴角翕动了下,终究宴山亭无法坦然讲出那段过往。
“喜欢一件事,却不能做,想想就好痛苦。”李鹤然怜恤道,察觉到池峋不愿提及放弃篮球的原因,便找别的话掩过去。
“很痛苦吗?还好吧。”池峋声音淡如薄酒。
“如果是我的话,会非常痛苦。就像贝多芬,那么热爱音乐,却失聪了。”
池峋觉得他比喻得很形象,听得出神。
李鹤然却以为池峋没能理解他想表达的那种痛苦,于是继续说道:
“说得再残忍一点,这种痛苦就像你爱上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永远也不会爱上你。就是……爱而不得的感觉。”
池峋心底一颤,对这种痛苦有了具象的理解。
他突然领悟到在球鞋店第一眼看到李鹤然时,为什么会被强烈吸引。那种无法言说的引力物质,不是他清俊的相貌,而是他的热烈、蓬勃的生命力、对自己内心高度的忠诚。李鹤然,是靠热爱活着的人。
李鹤然单手握着一杯莓莓奶香吸,另一杯搁在脚边。
“这杯奶茶给你家里人带的?”他紧张到手心冒汗,没话找话。
“我家人不喝奶茶。”李鹤然咕噜咕噜吸个不停,腮帮子鼓鼓的像一条金鱼,“我五行缺水,喝奶茶都两杯打底的。”
手机屏幕亮起来,闪烁着“我哥杨期尘”五个字。
“哥,我就在‘汽水味夏天’奶茶店前面的台阶上。”李鹤然挂断电话,投篮一般将喝完的奶茶杯子投进远处的垃圾桶。
“你跟你哥不同一个姓?”
“是我继父带的小孩,所以不同姓。”李鹤然语气平淡。
池峋预感向来很准,联想到李鹤然在球鞋店打寒假工,他心底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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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李鹤然笑似清风,“我哥很喜欢我,我爸对我也特别好。我爸还是插画师,帮我在课本上画了很多海绵宝宝呢!”
池峋看着李鹤然“炫耀”的小孩样,心里暖暖的。他想,李鹤然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很多很多的爱包围。
汽车的喇叭声响起。
“不跟你聊了。我哥来了。”
李鹤然向前跑去,淋着半肩橘黄的夕照。
“李鹤然,要一直做幸福的小孩啊!”
池峋看着他的背影许愿道。
十五岁的池峋还不知道,这个被他许愿“要一直幸福”的小孩将来会面对怎样残酷的命运,会令他心疼到半夜哭到呕吐,几近抑郁。
四年后,A市大学。
池峋考入A市大学一月有余,却从未在校园偶遇李鹤然,倒是在校园表白墙上多次看到李鹤然的名字。他从那一条条的表白里拼凑出关于李鹤然的信息——
就读于二年级运动训练专业,是A市大学篮球校队的一员。
池峋捏着篮球联赛替补招录的报名表走出学校大门,朝A市体育馆走去。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接近李鹤然的方式。
行至中途,晴空上忽然起来大片乌云,一阵电闪雷鸣后,急降暴雨。池峋顶着雨砸在脸上的痛楚,向前狂奔,终于寻到一处建筑物,他急忙躲到屋檐下。上衣吸收大半雨水,愈发沉坠。
对面的独栋高楼在雨幕中疏离,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所有楼层的窗口都紧闭着,唯独二楼的小窗开着。池峋想象着那窗口里面会是一个怎样温馨的家,一日三餐,承膝父母,总之,是他永远也无法拥有的事物。
“嘿!”
这声音山泉叮咚般清亮,分明是李鹤然的声音。他环顾周遭,却没有一个人影。
已经思念到幻听的程度了吗?
池峋自嘲。
心底的渴望的确很强烈,他感觉自己像一株干涸的植物,只有李鹤然才能浇灌他。
“往上看,我在二楼!”
不是幻听!
池峋抬头,只见李鹤然从二楼的窗口探出头来,向他用力挥手。
“你在原地等我!”说完这句李鹤然就消失在窗口。
不一会儿,李鹤然打着一把黑色雨伞出现在楼下,他左右观望路况后,迅速穿过马路。
直到李鹤然撑着伞走到他面前,他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一切像绮丽的梦境。
“你衣服全湿了。”李鹤然从上往下打量他,“外面怪凉的,先去我出租房里坐会儿吧。”
他跟在李鹤然身边上了楼。
房门被推开。
李鹤然给他拿了双崭新的拖鞋,原本是备着给杨期尘用的。
“你是猪猪创口贴?”李鹤然不太自信地问道。
“嗯。”池峋点点头。那一刻,他才觉得猪猪创口贴确实蛮可爱的,至少让李鹤然记住了自己。
“真巧。我是在青空篮球场打篮球的,我们还一起喝过奶茶,你有印象吗?”
池峋又点了点头。
岂止是有印象?跟李鹤然待在一起的每一刻时光,他都细心珍藏,难以忘怀。
高中三年,他都把李鹤然当做自己的榜样和向标,追随着他考入A市大学。
走过玄关,池峋才开始观察这个出租屋。空间很狭小,床和书桌差不多占满整个房间,木地板光亮得一尘不染。洞开的小窗下靠着一把吉他。
李鹤然背对着他,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琴弦,一声动听的颤音,窗外嘈杂的雨声忽然便消弭了。
这个画面,莫名的孤寂又炽烈,矛盾又合理。
“朋友寄放在这的。我不会弹,但是总想碰一碰。”李鹤然回头笑着说。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别感冒了。”
李鹤然拿了换洗衣物给他。
“都是新买的,还没穿过。”
“谢谢。”池峋接过衣物,触碰到李鹤然滚烫的指尖。
他将被雨水打皱的报名表放在书桌上,然后进了洗浴间。
洗浴间充满茉莉的清香,是李鹤然的味道。
洗漱台上直身玻璃洗漱杯、牙刷、牙膏、伸缩绳上挂着的一条格子毛巾,都是一些寻常物件,池峋却看得细致,那些颜色、花纹烙进他脑海。与李鹤然有关的一切,就像在他记忆里生根的花,拥有无限的花期。
池峋沐浴好出来后,发现李鹤然正拿着吹风机吹他的报名表。
吹风机发出负离子中和着的辐射电磁蓝光,照着李鹤然的侧脸,鼻尖像点了一抹流萤。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真像被星河照映着的璞玉,简洁,细腻。
池峋走过去,直接拔下插头,蓝光熄灭。
“不用了。”他说。
这样长期倾身的姿势一定很累。
“差不多干了。”李鹤然起身,放下手中的吹风机,“你要报联赛的替补吗?”
“嗯。”
“报名开始时间延后到下周一了,你没看到校队官博中午最新发的通知吗?”
“啊?”池峋不好意思地笑笑,“下午还没看过手机。”
“叮咚——”
悠长的门铃声打破安静。
李鹤然去开门。
门口的男生长相成熟而儒雅,双手提着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哥!”
李鹤然跳起来,双手环住那人的脖颈拥上去。
“小屁孩。好了好了,我汤要洒了。”杨期尘无奈笑道。
池峋见状,走上前帮忙提袋子,杨期尘见屋里还有别人,先是一愣,旋即道声“谢谢”。
“这是我朋友,过来避会儿雨。”李鹤然向杨期尘介绍道。
“不会是你跟我提过的那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给你创口贴的小孩吧?”杨期尘瞥过池峋太阳穴处隐约的疤痕。
“我叫池峋。池水的池,嶙峋的峋。”
他这才意识到,与李鹤然的每次偶遇,他都未曾自报家门。
“妈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李鹤然迫不及待地上手扒拉袋子,“体育馆的盒饭清汤寡水一点辣椒都没有,吃得我难受死了。”
“快二十岁的人了,别还跟个猴崽子似的。”杨期尘把李鹤然的手打下来。
等把饭食都转移到书桌上,杨期尘才允许李鹤然拆袋子。
“得亏学校离家近,不然你这娇贵的胃,妈还没法养。”
“我哪娇贵了?”李鹤然嘟嘟囔囔不服气。
第3章 第三章、引诱告白
“好啦,你和池峋趁热吃。”杨期尘进洗手间净过手后,便要回去。
“哥,你就回去啊?”李鹤然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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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也知道最近家里搞装修,我得回去帮忙。”
“哥,我暑假的时候在家做了个素风筝,就放在我房间的衣柜上。你跟爸说一声,帮我画画呗。”李鹤然先给池峋夹了块牛肉。
“这个月都是雨季,你这脑袋瓜还想着放风筝呢?”
“先让爸帮我画嘛。”李鹤然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杨期尘。
这眼神……很难不让人败下阵来。
“好吧。你要画什么?”
“画个海绵宝宝吧。”
“行。”杨期尘不由得在心底摇了摇头,又是海绵宝宝。
房门被轻轻关上,杨期尘的背影消失了。
“池峋,你吃辣吗?”
池峋点点头。
“那你尝尝这个黄辣椒炒面,我妈的独门手艺,特别好吃,在外面吃不到这个味道。”李鹤然递给他一双筷子。
池峋手持竹筷,刚夹起炒面吃了第一口,豆大的泪就滚下来。
“是不是太辣了?”李鹤然取出一盒纯牛奶插好吸管推到池峋跟前。
池峋摇了摇头,眼眶微红,沉吟许久,才从嗓子眼吐出那句带着哭腔的话:
“从来没有谁对我这么好过。你们一家人都好好……”
“你也很好啊!”李鹤然看着他的眼睛,说得坚定、诚恳,“你还会给受伤的陌生人创口贴。”
那不一样……
你不是陌生人,你是那个在球鞋店保护我尊严的少年,你是那个让我一眼怦然、比太阳耀眼比月色温柔的我的心上人。
即便春色满地姹紫嫣红,我也丝毫爱不上这人间万物,不关心一只淋雨的流浪狗,也不同情任何人的苦难。
就这样毫无知觉地活着。
池峋只能将这些话封存于心底。
“我曾经看到过一首诗,觉得说得特别好。”李鹤然略微回味,“人心至简都是一颗善心,像含苞的花朵,只要触碰春风,一座花园便会被点燃。”
李鹤然说这话的语气稀松平常,池峋听了却幡然醒悟一般。
用完餐后,池峋主动申请收拾碗筷。李鹤然见他手脚麻利,好奇地问道:
“你经常做家务吗?”
“嗯。”
“那你……会做饭吗?”
“家常菜没问题。你呢?”池峋甩了甩手指上沾的水珠,饶有兴趣地看着李鹤然。
“不算会。我爸以前教过我炸小鱼仔,结果一半的小鱼仔都被热油弹到天上,跟喷彩带似的,搞得我对厨房都有阴影了。”李鹤然腼腆地笑笑。
池峋侧耳倾听,忍俊不禁,他很喜欢听李鹤然讲话。
“刚刚听你提到体育馆,你最近都去那边吗?”
“嗯。我们篮球队至少要在那训练半个月,联赛马上就到了,大家都想取得一个好成绩,为学校争光。我租这个房子也是为了离体育馆更近,方便练球。”李鹤然解释道,“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职业篮球运动员,以后为国争光!”
李鹤然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发光的星星,整个人似被点亮了一般。这个场景让池峋联想到春天里破土而出的嫩芽,黎明时喷薄而出的太阳,鲜活、有力,令人遐想。
“你一定会成功的!”池峋祝福道。
“谢谢。”李鹤然目光中有无限憧憬,“你呢,毕业后想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池峋从没想过梦想这回事。
“那你就没有很热爱的事物吗?”李鹤然追问道。
“没有。”池峋感觉自己没有梦想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小下去。
“没关系啦。”李鹤然拍拍他的肩,“你年纪还小,等你慢慢长大,接触的世界越来越广阔,你就会清楚自己热爱什么了。有热爱有梦想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但是,如果依旧找不到自己热爱的东西也没关系,就快乐地活着。”
以后,我也会有自己的梦想吗?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
池峋觉得,李鹤然说的话总有一种让自己畅想未来的魔力。
或许,我也可以拥有幸福的、灿烂的、张扬的人生。
那天傍晚,他们齐膝坐在床尾,聊了很多,关于篮球,关于电影、音乐、诗歌。
池峋沉默寡言,大部分时候是李鹤然在说。
讲到篮球大师科比。布莱恩特时,李鹤然评价他对待篮球有一种孩童般的偏执。
“只要他想掌握新的篮球技能,就会马上去做,非常投入地去练习。这种进取心和行动力真的很鼓舞人!”
李鹤然只要一说到篮球,整个人就会变得神采奕奕。
一直聊到口干舌燥,李鹤然才起身灌下一瓶矿泉水。
天色不早,池峋不好意思再做叨扰,准备提出离开时,他听到李鹤然说:
“外面雨好大,你今晚就住我这吧。”
池峋一愣,脖颈渐渐有些燥热。
“这不太好吧?”
“你是不是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
“不,不会。”
他想,没人会拒绝李鹤然的邀约。
“那就这么说好了。你自己玩会儿,抽屉里有书和魔方,我先去洗漱。”
“好。”
李鹤然拿上睡衣进洗浴间,拉上毛玻璃门。
池峋随手拿了本书看,是哈珀。李的《杀死一只知更鸟》。
他刚打开封面,耳边就传来淅淅沥沥的花洒淋浴声,与窗外缠绵不息的雨声混杂着,有一种难言的性感。
他用局促的手指翻开第二页,薄薄的纸张发出寂静的声音。
眼睛看着密密麻麻的黑色铅字,脑海中却浮现映在毛玻璃上的潋滟的人影,这罪恶的想象令他深屏呼吸。
他干脆合上书,走到窗边,放空大脑。
“池峋,我好了,你可以去刷牙洗脸了。给你拿了新的毛巾和牙刷,在三脚架上。”
毛玻璃门被推开。
池峋转过身,只见李鹤然穿着白色短袖短裤睡衣套装,看起来很清爽,双手拿着一条干发巾用力揉搓圆圆的脑袋,然后任由干发巾搭在头上,从两颊侧垂落,将脸庞衬托得愈发小了。
等池峋洗漱好出来,李鹤然已经坐在床头。
“你一般几点睡?”
“我跟你的时间。”池峋越过协调睡觉时间的桥段。
“我准备现在就睡,明天还要早起做体能训练。”
“好。”
池峋坐在床的另一边,将自己埋进被子,只露着一双眼睛。
突然,李鹤然俯下身体越过他。那副窄腰就悬在他眼睛上方,沐浴露的茉莉香气在暗夜浮动。池峋身体僵直,不敢动弹。
李鹤然掖好被子,才回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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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
“池峋,你压紧被子,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怕把你的被子抢了去。”
“啪!”
灯被按灭。
房间漆黑一片。
李鹤然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并没有“不老实”。
不知睡了多久,池峋一个翻身便醒了,眼睛正好对上也侧身睡着的李鹤然的脸。
窗外雨停了,一弯皎月高悬于天。
洁白的月光从窗口透进来,停驻在李鹤然的脸上。
池峋伸出手掌,靠向李鹤然的脸,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手掌的阴影包裹着李鹤然的脸颊。
幸福的颗粒在心脏散落,危险又怦然。
李鹤然,我握住你的脸了。
李鹤然的睫毛很长,眉毛也浓,鼻翼上有一颗淡淡的小痣。如果观察得仔细,还能发现他左眼下方还挨着颗痣。
用小爷爷的话说,是“泪痣”。
传说中,有泪痣的人上一世是死在爱人怀里的,爱人抱着他哭泣时,泪水滴在他眼下,便化作今生的泪痣,以作三生之后与前世爱人相遇的印记。有泪痣的人,一旦遇上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便会一辈子不分离。
小时候池峋只把泪痣的传说当神话听,如今若放在李鹤然身上,这个传说好像是可信的。
这样想着想着,他又沉入梦乡,直到鱼肚白的天光照在他脸上。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的手昨晚有多不安分。他轻轻掀开被子,往里面觑着,看到自己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正轻轻捏着李鹤然右手的小拇指肚。
李鹤然的手指很细,很温暖。
池峋觉得自己应该将手放开,却又贪恋这种触感。正当他挣扎犹疑时,睡着的李鹤然忽然睁开双眼。
毫无预兆。
目光相撞。
池峋手指一颤,将手缩了回去。
“你醒了啊。”李鹤然问候了一声,便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进洗浴间换衣服和洗漱。
李鹤然准备出门的时候,池峋也收拾好了。
他跟在李鹤然身边,捏着手指,踯躅着。
李鹤然察觉到异常,主动问道:
“什么事?”
“我可以去体育馆看你们训练吗?今天没课,我也不太想回学校。”
“当然可以啊!我当什么事呢。”李鹤然笑道,塞给他一把伞,“走吧。”
才走出门口,池峋便壮着胆子道:
“李鹤然,我请你吃早餐吧。”
这是他第一次叫李鹤然的名字,那三个字在他的舌尖生涩、柔软,延绵成诗。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小店,你肯定没去吃过。”池峋继续说道。
听到这句话,李鹤然来了兴趣。自己也算觅食高手,这片还有他没去吃过的店吗?
“好啊。”他答应下来。
池峋雀跃,脚步轻快领着李鹤然进入一条深巷,两侧分明是住宅。天是阴的,树木很绿很深,一些老人在门口摆了竹桌下棋,间或有啾啾鸟鸣与落子声重叠。
池峋最终在一间瓦屋前停驻。木门大开,屋内陈放两张木桌。
“阿奶。”他朝里面唤一声。
一位梳着齐肩银发的老奶奶从里间走出来,笑吟吟道:
“峋儿,今天这么早啊?”
看到李鹤然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似一朵静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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