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厌抿唇,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
娄危雪毫不客气地瞪回去,真是的,就你有眼?睛啊。
玲溪看看花厌,又看看娄危雪,出声打破这僵局。
“少门主,你能不能放了少主。”
“不能,”娄危雪收回实现,她拒绝得干脆,但也给了玲溪转圜的余地,“除非你的少主把我要的东西?交给我。”
“少门主你想要什么?说不定我可以给你。”
“合欢散的解药,你有吗?”
“没有,”玲溪眉毛顿时?拧成了一个?结,看上去很是苦恼,“合欢散的解药发放有着严格的控制,每次解药下发两个?时?辰内必须用掉,所?以大家身上有合欢散,但是并不一定会有解药,哪怕是用合欢散的那个?人。”
娄危雪眼?睫低垂,若有所?思。
看来花厌没有骗她,合欢散的解药确实不好获取。
该怎么办才能让花厌答应她的要求呢。
娄危雪沉思中,玲溪主动提议:“少门主,可以让我和少主单独待一会吗?我会尽量劝说她把解药的药方给你的。”
“那你可要好好劝劝你的少主,只有给了我要的东西?,我才能放她走,不是吗?”
留下这句话后,娄危雪转身离开。
花厌身上的锁灵绳有她单独加的咒术口诀,除了她没人能打开,所?以她并不担心?玲溪把娄危雪放走。
娄危雪走后,不等玲溪劝说,花厌直言:“我不会把解药药方给娄危雪。”
“可是少主,如果你不把药方给少门主,少门主就不会放你离开。”
“一天两天也便罢了,如果某天有其他人发现你在这里该怎么办?那些人可不一定像少门主这么好说话。”
玲溪目露忧色,一想到花厌的身份可能被其她人发现,身体就止不住地颤栗,她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少主,求你了,你就交出药方吧。”
“胡闹!”
“尽管合欢散的解药获取不易,可一但把合欢散的解药药方给娄危雪,那等于合欢散对云霄门直接没用了!情况严重点?,天下所?有人都会知道合欢散的解药,到时?候谁中了合欢散都能自己?去解!”
玲溪眸中闪着泪光,依旧坚持,“对我来说,这些都没有少主的安全重要。”
“我看你是在云霄门待得太久了,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竟然?相信娄危雪这个?云霄门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交出药方,她就会放我离开?你忘记她之前是怎么欺骗你,怎么欺负你的了吗?”
玲溪忍不住辩解,“少门主现在比以前好很多,她答应的事,肯定不会反悔的。”
花厌的脸色变得越发冷漠,她大声训斥:“少门主少门主!你是合欢宗的人,现在娄危雪不在,你还叫她少门主,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少主了?”
“吃里爬外的东西?!也不知道娄危雪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帮她说话!”
玲溪委屈不已,她只是想救少主,可是为什么少主那样说她。
少主的心里真的有意她吗?
与此同时?,沈清鸿和李寻真以商量婚事办理事由,拜访了娄青涯。
屋里除了娄青涯之外,再也没有其她人。
李寻真状似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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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地询问:“怎么没有见到云夫人?”
“夫人……”娄青涯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夫人她正闭关,不能出来见客,还请见谅。”
李寻真故作不解,“可危雪毕竟是云夫人的女儿,她成婚这样的人生大事,云夫人也不能出来操办吗?”
娄青涯摇头,似是无?奈,“我曾去过?夫人闭关的醉月居,醉月居大门紧闭,不让任何人进去,就连我去了也只不过?是能在门口和夫人说几句话而已。”
“我与她说过?九寒的婚事,只是夫人说她在修炼一种心?法,正在紧要关头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至于婚事就由我做主。”
沈清鸿闻言和李寻真相互对视一眼?,两人面上不露声色,心?底却觉云文君闭关的行为十分?怪异。
“如此真是太遗憾了。”
娄青涯闻言,宽慰道:“李宗主请放心?,虽然?夫人不在,但是我会好好替九寒和清鸿操办的。”
李寻真摸了摸长长的胡须,笑道:“有娄宗主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之后三人又说了一些关于婚事采买布置的问题,然?后沈清鸿和李寻真才离开。
等离娄青涯居住的地方远了,李寻真将?神识放出,时?刻留意周围动向,防备有人会听到他接下来和沈清鸿的对话。
“娄危雪成婚这般重要的事情,云文君作为她的母亲竟然?宁愿选择修炼心?法,都不愿意出来,实在是太过?蹊跷。”
沈清鸿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亮光,“师尊曾说过?,天书九卷是上古传下来的至高心?法,被人杀害后遗失八卷,如果偷走天书的人是云文君,她手中应只有八卷,心?法不全于修炼无?益,这很有可能是她常年?闭关不出的原因。”
李寻真微微摇头,“清鸿,切莫着急下定论?。”
“你说的那些不过?是你的猜测,如今我们尚且没有寻到证据证明师兄的死与云文君有关,更?无?法确认云文君是因为修炼天书所?以才闭门不出的。”
“眼?下还是要尽量探寻,找到更?多关于云文君的线索才是。”
“可是云文君现在闭关不出,娄青涯尚且不能够见到她,我们又如何能够接触她?”
沈清鸿眉凝纠结,语气里透露了一丝烦躁,“不如今夜我找个?机会,去她闭关的地方打探一番,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寻真连忙出声制止,“不可鲁莽,这里是云霄门,云文君闭关的地方必然?有人把守,更?何况万一云文君就是杀你师傅夺走天书八卷的人,你恐怕不会是她的对手。”
“我知你想为你师傅报仇,但是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不要急于这一时?。”
沈清鸿面色紧绷,握着拳头的手缓缓松开,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发热的大脑慢慢冷静下来。
“师叔教训的是,我知道了。”
“嗯,只要在云霄门待着,我们或多或少可以打听到一些事情,时?间久了,她如果真有不对劲的地方,不会不露一点?马脚。”
说到这里,李寻真微皱双眉,“不过?我还要处理天一宗的事情,恐怕不能再次多做停留。”
沈清鸿的师傅原本是天一宗的宗主,但是因为天书九卷丧命。
宗门不可一日?无?主,沈清鸿虽然?是被当作未来宗主继承人培养的,但终究威望不足,于是在长老?们的商量下,由李寻真暂代?天一宗宗主,等沈清鸿为师尊报仇后,威望得以服众,再正式接任天一宗宗主之位。
往日?她与李寻真,必定有一个?会留在宗门,也就这次情况特殊,两人才一起过?来。
知道李寻真不能久留,沈清鸿面沉如水,她提议:“师叔,你可以先回天一宗,我与娄危雪有亲事,留在这里合情合理。”
李寻真神色闪过?一抹犹豫,似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清鸿,你与那娄危雪……”
“师叔放心?,我与娄危雪只是朋友,绝不会因个?人恩情影响到为师尊复仇的大事。”
“唉,师叔信你。”李寻真长叹一声,“你修的是无?情道,切记,绝不可动情。”
沈清鸿面色一变,垂眸道:“是,清鸿谨记师叔教诲。”
第25章
两人?商议完事情,李寻真正准备把放出的神识收回,忽然感知有人?朝他们这里走来。
“嗯?”
沈清鸿发现李寻真面色有异,还?以?为是发什么什么事情了?,神色陡然一紧。
“师叔你怎么了??可是感知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见沈清鸿这般,李寻真微微一笑?。
“别这么紧张,”他说着,伸手指向远处,“你看?,谁来了??”
沈清鸿顺着李寻真手指的方向望去,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娄危雪双手背在脑后,嘴巴里叼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野草,悠悠闲闲地踩着步子,正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是她。”
沈清鸿颔首,原本紧绷着的身体放松许多,嘴角溢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李寻真将沈清鸿的反应看?在眼里,脸上不由浮现出深深的担忧。
沈清鸿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平日里做事认真的紧,不苟言笑?的,身边连个能?说话的同龄人?都没?有,尤其是自?她转修无情道后,就变得更?加沉默了?,只知埋头修炼,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为师傅报仇。
寒来暑往,不分昼夜,一日都未曾落下修炼,境界稳步提升,是年?轻一代里修为最高的。
为了?打探关于天书的下落,她时常下山,因此处理了?不少路上遇到的妖邪,解决不少祸事,宗门?里的弟子们都很尊敬她。
可,高处不胜寒,孤独最难捱。
他们修真界流传下来的传说里,尽管修无情道的人?不多,却并不是没?有,有的修行圆满成功飞升,更?多的却是迟迟不能?勘破,困于情愫身死道消。
但人?非顽石,孰能?无情。
情之一字是无情道上最大的阻碍,却也是无情道上必须跨过去的槛。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勘破的道,李寻真不知道沈清鸿最后能?不能?闯过情关,但是真心希望从小看?着长大的沈清鸿能?平安无虞。
李寻真拍拍沈清鸿的肩膀,“清鸿,去吧。”
“好。”
沈清鸿朝着娄危雪所在的道路走去,两人?相对而行,距离越来越短,差不多还?剩几百步。
危雪很快注意到了?正朝她走来的人?。
她原本是为了?把空间腾给玲溪和花厌,所以?才出来的,只是云霄门?这么大,她没?想到她只是随便?走走,都能?遇到沈清鸿。
娄危雪暗道不妙,她吐掉嘴巴里叼着的野草,趁着沈清鸿没?有叫她之前,面不改色地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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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鸿已经?准备和娄危雪打招呼了?,却没?想到那人?转身就走。
原本就面无表情的俏脸,更?加冰冷。
“娄危雪!”
她语气寒冷,如同冬日的井水,冻得人?彻骨生寒。
娄危雪打了?个寒颤,可脚下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加快许多,她装作没?听见般,闷头往前走。
沈清鸿冷哼一声,抬手并起双指,寒芒闪过,均鸿剑出鞘笔直朝娄危雪飞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娄危雪运转心法,脚步腾转,身姿灵动,只一个眨眼便?前进了?一大截。
她使的正是云霄门?的轻功,乘风流云步。
沈清鸿眼睛微眯,白衣缥缈在原地留下残影。
均鸿剑的速度在她的操控下陡然上升,瞬间从娄危雪的身侧穿过,横剑拦在娄危雪身前,挡住娄危雪的路。
剑刃锋利,闪耀着银芒。
这下就算娄危雪想当作没?看?见都不行了?,她认命转身,沈清鸿此时已经?追到了?她身前。
“你跑什么?”
沈清鸿冷着脸,眼中盛满寒冰。
娄危雪不答反问?,“清鸿仙尊,你有什么事情吗?”
沈清鸿沉默不语,她只是听师叔的话,过来打招呼而已。
见对面那人?半天不说话,娄危雪抬手,“再见。”
“等等。”沈清鸿忍不住叫住娄危雪,眉毛拧成了?一个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娄危雪抬眸,“你要和我退婚吗?”
“不退。”
沈清鸿答得斩钉截铁。
“那我们之间就没?有可聊的了?。告辞。”
娄危雪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沈清鸿被?留在原地,周身散发着能?够冻死人?的冷气。
望着娄危雪逐渐远去的背影,沈清鸿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似乎自?从身份被?娄危雪得知后,娄危雪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吗?
而另一边,娄危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回到自?己居住的院中。
花厌还?是那副样子,玲溪睫毛湿润,鼻尖红彤彤的,脸上还?有泪痕,就那么站在边上,显然是大哭一场。
娄危雪眉心微跳,踹了?花厌一脚。
“狗东西。”
花厌:
“就知道欺负玲溪。”
玲溪赶忙抹了下脸颊,“少主没?有欺负我。”
娄危雪瞪了?玲溪一眼,“跟我出来。”
玲溪咬唇犹豫一瞬,还?是跟着娄危雪离开?耳房。
“坐。”
娄危雪扬扬下巴,示意玲溪坐她对面。
“看?你这样子,你和她交流得不顺利吧。”
玲溪惭愧地低下头,“对不起,少主她不愿意交出药方。”
“不过少门?主你放心,我会继续努力劝说少主的!”
凭借她在书中看?到的事情,娄危雪并不觉得,玲溪真的能?说动花厌。
娄危雪拒绝,“不用了?,你之后不用去了?。”
花厌那狗东西就知道欺负玲溪,她可不想天天面对玲溪一张哭脸。
玲溪听后却急了?,“少门?主,你不要不让我看?少主,我会努力劝说少主的,求求少门?主了?。”
“玲溪。”
娄危雪无奈叫了?一声。
玲溪闭上嘴,但是眼中满是哀求,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娄危雪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罢了?罢了?,我还?要找你少主问?药方呢,总不能?让她饿死。”
“以?后你少主的一日三餐就交给你了?。”
玲溪眼睛瞬间就亮了?,露出甜笑?。
“谢谢少门?主!”
娄危雪摇摇头,拿玲溪没?有办法。
确认以?后都可以?和花厌见面后,玲溪向娄危雪告退,离开?房间。
屋中空荡荡的,娄危雪撑起下巴,望着窗外,思绪开?始飘远。
花厌这边交给了?玲溪,她暂时不用操心,那剩下的就是沈清鸿那边了?。
到底怎样才能?让沈清鸿取消亲事啊!
明明之前在小屋中的时候,沈清鸿都不怎么搭理她的。
而且之前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和沈清鸿说过自?己的想法了?。
当时她说的话,她自?己都觉得欠揍,更?别提沈清鸿了?。
可是那样沈清鸿都没?有退婚,实?在是让人?费解。
她记得她那个便?宜爹说过,仙门?大比之后会为她举办婚事,她得赶紧想想办法,在仙门?大比之前让沈清鸿退婚才行。
到底要怎么做呢。
娄危雪烦躁地揪着头发,苦苦思索。
等晚上玲溪来给娄危雪送饭的时候,就见到娄危雪一副纠结的模样,早上梳得整齐的发髻,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
“少门?主,你怎么了??”
“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讨厌我。”
“啊?”
玲溪疑惑,这是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让人?讨厌?”
“因为我不想死。”
两人?一问?一答,玲溪虽然不明白这中间有什么关联,但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如果想让那个人?讨厌,那就做让那个人?讨厌的事情不就好了?。”
“可是我不知道她讨厌什么。”
这正是叫娄危雪如此为难的部分原因。
她泄气般地瘫在椅子上,玲溪的身影在娄危雪眼前晃来晃去的,娄危雪原本飘散的眼神逐渐聚焦。
有了?!
娄危雪脑中灵光一闪,她坐起身体。
“玲溪,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少门?主你说。”
“我想请你在沈清鸿面前配合我演戏,让她误会我和你的关系。”
玲溪睁大眼睛,满脸不解,“可是少门?主,清鸿仙尊与你有婚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娄危雪毫无隐瞒,解释道:“因为我不想和她成婚,但是我爹不会让我退婚,所以?我只能?想办法让沈清鸿主动提出退婚。”
“玲溪,帮帮我吧。”
玲溪唯唯诺诺地点头,“好吧。”
少门?主对她很好,她也想回报少门?主一些。
之后的几日,玲溪每天除了?给花厌送饭,便?是跟着娄危雪,被?娄危雪带着在宗门?里到处逛。
两人?举止亲密,娄危雪时不时给玲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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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些笑?话,逗得人?欢笑?连连。
没?多久,宗门?上下许多弟子差不多都看?到过娄危雪和玲溪在一起的样子。
两人?本就生得好看?,娄危雪又是云霄门?的少门?主,可以?说是话题的中心人?物。
弟子们修习结束,做完手中的事情后,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少门?主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啊?她不是和清鸿仙尊有婚约吗?怎么还?和玲溪拉拉扯扯地搞不清楚?”
“少门?主之前被?宗主关禁闭,一日三餐都是玲溪送的,而且听说先?前有人?欺负玲溪,还?被?少门?主给教训了?,你们说少门?主是不是喜欢玲溪啊。”
一个圆脸女弟子闻言,满脸不屑。
“要我说,还?是清鸿仙尊好,年?纪轻轻就有那般修为,生得也好看?,简直比玲溪好百倍千倍!”
另一个高束头发的男弟子闻言,不赞同地反驳。
“你忘啦,清鸿仙尊修的是无情道,传说里那些修无情道的前辈,还?有人?杀妻证道,我要是少门?主,我也不选清鸿仙尊。”
“就是就是,清鸿仙尊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情味,虽然可敬,但是也可怕啊!”
一个刚入门?的男弟子,不解询问?:“那这样,少门?主为什么还?不和清鸿仙尊退婚啊?”
“谁叫宗主不让呢。”
“清鸿仙尊一直高高在上的,现在少门?主和玲溪搞这么一出,我真想知道清鸿仙尊是什么表情,天一宗又是怎么想。”
“天一宗可是修仙门?派之首,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们的面子被?人?这般按在地上摩擦了?,少门?主真是厉害啊!”
沈清鸿境界高,远远地就听到了?弟子们的议论之声,脸色冷得可怕。
第26章
其实娄危雪和玲溪的事情?刚传出来的时候沈清鸿就知道,不过她一直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娄危雪为了退婚使出来的小?花招。
可是现在流言愈演愈烈,已经牵扯到天一宗的宗门尊严了,她不能继续坐视不理。
沈清鸿直接杀到娄危雪住的院落,恰巧玲溪也在。
娄危雪见状,立刻进入状态,她捏起桌上的一块糕点,递到玲溪嘴边,声音温柔得仿佛要滴水。
“来,玲溪,尝尝这个。”
玲溪看了眼沈清鸿,不太自在。
娄危雪状似不满地说着,“看她做什么,看我。”
尽管和娄危雪做这种?亲密的戏码已经有几天了,但?是玲溪依旧不习惯。
在沈清鸿的注视下,玲溪面颊飞上一抹嫣红,她张嘴,就着娄危雪的手小?小?咬了一口。
“怎么样,你喜欢吗?”
玲溪颔首,“嗯,很好吃。”
“喜欢就好。”
与这边看上去浓情?蜜意?的两?人不同,沈清鸿周身围绕着一股寒凉的气息,脸色阴沉得可怕。
“娄危雪,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我有婚约在身。”
“那又如何?”
娄危雪吊儿郎当,一副极其不在乎的样子。
“这几天你和玲溪的事情?在宗门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你这么做将我天一宗置于何处!”
沈清鸿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娄危雪要的就是沈清鸿发火,她挑起眉梢,斜眼看着沈清鸿,故意?挑衅:“如果你看不惯我和玲溪这样,那你就退婚啊!”
她一边给玲溪倒茶,一边偷偷关注着沈清鸿的反应。
看见沈清鸿身边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娄危雪心里?也捏了把汗。
快说退婚,快说退婚!
娄危雪看到沈清鸿淡色的薄唇缓缓张开……
“我不会退婚。”
沈清鸿松开手指,不论娄危雪这个人如何,单是为了调查师傅的死?因,她都不会退婚。
娄危雪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面无表情?,“既然?不退婚,那你就忍着,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沈清鸿狠狠地瞪娄危雪一眼,“你不要太过分!”
“我看是你太过分!”娄危雪猛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与沈清鸿对峙,“你明明拥有结束这些的权利,可是你却选择和我纠缠。”
“总之我不会改变,如果你对我不满意?,那你就退婚。”
沈清鸿拧眉寒着脸,冷哼一声,直接拂袖离去。
等人一走,玲溪赶忙从娄危雪身边走开。
她望着沈清鸿离去的背影,秀眉微拧。
“少门主,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娄危雪叹了口气,深感疲惫。
“没办法,我这也是为了让她退婚。”
“可是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眼下我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自从沈清鸿主动来找过娄危雪之后,娄危雪就做得更过分了。
她没事就带着玲溪去沈清鸿居住的云水苑晃悠,生怕沈清鸿看不到她和玲溪。
某天清晨,娄危雪一大早就带着玲溪去云水苑。
两?人坐在云水苑附近的小?亭子里?说说笑笑,刚好可以让正在练剑的沈清鸿看得清楚。
亭子旁种?了棵开着花的树,花瓣洁白,只有边缘泛着淡淡的粉色,风吹过时,香风阵阵,有花瓣飘落。
玲溪伸手捏起飘到桌上的一瓣花,“少门主,这花好香啊。”
娄危雪偷瞄了一眼远处练剑的沈清鸿,按住玲溪肩膀。
“你在这等着。”
她说着站起身,从树上折下一小?节花枝,朝玲溪递去。
“送……”
就在此时,一股剑气破空而来,娄危雪手中拿着的花枝被?斩成两?段,带着花朵的那半截落在地上。
娄危雪敛目,朝远处看去,沈清鸿已经收起剑,朝这边走来,很快便来到亭子里?。
“沈清鸿,你干什么!”
沈清鸿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可娄危雪要的就是她发怒,厌恶自己。
娄危雪故意?护在玲溪身前?,想?要刺激沈清鸿,“你伤到我没关系,可你如果伤到玲溪怎么办。”
沈清鸿原本是不想?去管娄危雪和玲溪的互动的,可是在看到娄危雪把花递给玲溪时,山间小?屋中的画面突然?浮现在沈清鸿眼前?。
本以为那段记忆已经被?淡忘,可是回想?起来的时候,依旧那般鲜活。
她记得每天早上起来时桌子上的鲜艳花束,也记得那抱着鲜花笑得灿烂的少女。
沈清鸿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娄危雪的身上,在娄危雪被?看得快起寒毛的时候,沈清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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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出声。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送人花。”
“与你无关。”
“你可以试试。”
沈清鸿眼神凌厉,如一把利剑朝娄危雪刺去。
娄危雪能感受到沈清鸿话语里?的不容拒绝,她梗着脖子,又凶又怕的。
“退婚吗?”
“不退。”
娄危雪的愿望再次落空,气恼不已,不愿与沈清鸿多说。
“玲溪,我们走。”
两?人离去,亭中只剩一人。
沈清鸿低头看到被?她斩断在地上的花朵,花瓣白惨惨的,看起来无端嘲讽。
有风吹过,花朵被?吹走,消失不见。
在陪着娄危雪在沈清鸿面前?做戏之余,玲溪每天依旧给花厌送饭,替娄危雪劝说花厌,叫花厌交出合欢散的解药配方,花厌每次听?到后都会训斥玲溪,说得很难听?。
每到这个时候,玲溪便会想?起娄危雪以前?对她说的话,难道少主真的只是在利用她吗?
渐渐地玲溪只是送饭,不再说话,态度变得冷淡不少。
花厌从玲溪逐渐减少的话语中,察觉出玲溪的不对。
在玲溪又一次过来给花厌送饭的时候,花厌一反常态放下身段。
她关心询问:“玲溪,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很好。”
“你身份暴露,娄危雪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
玲溪面无表情?,她取出餐食,挖起一勺米饭,然?后用筷子把菜放到米饭上。
因为花厌被?绑着,所以这几天吃饭都是玲溪喂花厌的。
见玲溪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什么都没说,花厌眼神微暗,她转过头,没有吃饭。
“玲溪,你是不是因为我不愿意?交出解药配方,所以生我的气了。”
玲溪摇头,“我没有生少主的气,我只是担心少主。”
“前?几天是我说的话太重了。”花厌垂下头,顺势让头发从脸颊便散落,看上去挫败无比。
“以前?娄危雪欺负过你,我担心你错信娄危雪的话,被?娄危雪欺骗。”
花厌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看上去十分自责。
“对不起,玲溪。”
这和玲溪记忆中的那个少主很不一样,几日来的囚禁生活,让花厌面色苍白许多,一向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也散乱下来,衣衫不再整洁。
玲溪原本就不算坚硬的心瞬间就软了,她把花厌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嗓音温柔。
“少主,我没有怪你,你不用和我道歉。”
“我知道你是因为被?绑着心里?太着急了,所以才?那样说的。”
花厌松了口气,“玲溪你不怪我就好。”
这是几日来,花厌态度难得和缓的时候。
玲溪趁机询问:“少主?*?,这般被?绑着不是个办法,你不如把解药给少门主吧。”
花厌摇头,“药方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不过你却可以想?办法先帮我摆脱这锁灵绳。”
“我?”
图穷匕见,花厌在玲溪面前?演了许久,这个时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不是说娄危雪改性?,开始对你好了吗?不如借此机会试探她,从她那里?探得解开锁灵绳的方法,放我离开。”
“我不能这么做。”玲溪拒绝得干脆。
虽然?在合欢宗的时候少主帮了她很多,她喜欢少主,但?是在云霄门,娄危雪对她并不坏。
尤其是娄危雪在明知道她身份后,还是选择隐瞒下来这件事,选择掩护她。
她不能做出这般忘恩负义的事情?。
玲溪规劝:“少主,你还是早点把解药药方告诉少门主吧,我相信她,她会依照约定?,放你离开。”
“玲溪,你忘了吗?你是合欢宗的人!”
花厌有种?事情?正在脱轨的感觉,自从来到云霄门,玲溪就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听?话了。
“少主,我从来没有忘记我的身份。”
正是因为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花厌对她的恩情?,玲溪才?会这般苦口婆心地劝说花厌,否则她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情?,任由花厌自生自灭。
可花厌显然?不这样认为,她努力压着心底的火气。
“既然?没有忘记,那就尽快想?办法得到口诀,放我离开。”
“除非少主你把少门主要的东西交出来,否则我无法放你离开。”
玲溪神色认真,她不会做出对少门主不利的事情?。
花厌脸色阴沉沉的,火气再也压抑不住。
“还说你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瞧瞧你现在,张口闭口全是少门主,娄危雪和你才?相处多少时间,你就这般相信她了?”
“当初被?娄危雪欺负时,怎么不见你说娄危雪好?”
“现在我被?抓了,你倒是开始说她好了。”
“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合欢宗时我是怎么对你的?现在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花厌的声音越来越高,字字句句皆是谴责。
玲溪眼眶渐渐红了,泪水堆积在她的眼眶,让她看不清花厌的面容。
这一刻,她只觉得花厌看起来格外陌生,娄危雪当初对她的训斥不由回荡在心头。
“那个人明知道你是卧底,最不能叫人发现身份,却还是选择借用你的身份来给我送饭。”
“她如果真的在意?你,又怎么会这么做?”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别被?人卖了还要数钱。”
……
玲溪不由第一次冒出了个模糊的想?法,少主真的爱她吗?
第27章
陷入自我怀疑的玲溪不由颦着眉,眼眶盛不下更?多的难过,泪水顺着她白皙的面颊缓缓流下。
“少主,你真的爱我吗?”
花厌被?玲溪的问题问得怔愣一瞬,原本高涨的气焰瞬间灭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见玲溪情绪不对,花厌转了口风,“被?绑了几天?,我实在是太着急想要脱身了,所以情绪激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而?且你总是在我面前提娄危雪,她有那么好吗?”
花厌说话语气很酸,她装作吃醋地埋怨着:“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现在在你面前的也是我。”
玲溪缄默不言,只是默默流着眼泪。
花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玲溪,往常她只要稍微哄玲溪几句,玲溪便?眉开眼笑。
她干巴巴地哄着,“玲溪,你理理我,别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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