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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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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91

    那日,在得到了陆云门的誓言后不久,旅舍外便嘈杂声起,此前随着马车离去的白鹞,也由远及近地传来了嘹亮的鸣叫。

    片刻后,小郡主所在屋子的屋门被人叩门。

    少年为她和自己略整了衣衫冠发,上前开了门。

    门外,是匆匆跑上来、还满面喜不自胜的于管家。

    马车将吕郎君和王娘子送进城中时,他正巧遇到被圣人指派到附近的巡抚使孙月白。

    孙老是朝中最刚正不阿的直臣,见不得世间任何不平之事。

    当年,世子的恩师李群青被周西英等酷吏诬陷入狱,朝中人人自危,光是保全自己便已十分不易,可孙月白却仍旧数次站出、公然与酷吏抗争,求圣上彻查。

    圣人也十分赏识他的这身不屈傲骨。

    因此,虽然孙月白几度违逆圣人的心意,圣人对他的惩处还是始终不痛不痒,不断将重任交付于他。

    所以,此次一遇到孙老,于管家便立马向他诉说了自己来时的遭遇。

    此时,旅舍外面,孙老已带着人马前来驱逐,放下心来的于管家便急急抱着他从马车取来的更换衣衫跑了上来,只等冠面整洁的小郎君换好衣饰,就可以请他去与孙老相见。

    可他刚一露面,就被阿柿拉进了屋子。

    “于伯,快帮我找一找,我被陆小郎君摘下的那朵牡丹花簪上,有颗细珠不见了。”

    看到屋子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子,于管家的脑袋当即便是“嗡”的一声。

    再仔细看看他家世子,微红未褪的眼角,被咬伤了的、红到不正常的唇,还有那身同阿柿一样皱到令人没办法给出第二个解释的衣衫……

    他不过才离开了一两个时辰,怎么就又胡闹到了如此地步!

    于管家两眼一黑,捂住心口,有气无力地将衣裳包袱递了出去,含着泪幽幽说道:“都去换衣裳吧……这里……交给我……”

    说完,他目送着小娘子和小郎君离开,满屋子地找起珠子。

    可倒在地上的空酒壶,被拉扯得珠穗不整的床帏帘,满是狼藉、凌乱不堪的被与褥,他肉眼可见的一切全都在告诉他,他家那最是谨守礼法的小郎君在这里犯下了多少的荒唐!

    于管家越看越心痛,费劲地从床榻下摸出了那颗细珠后,他就再也无法继续待在屋子中,又捂着心口飞奔了出去,赔出了足够旅舍店家笑出牙花子的铜钱串,请他们将那间被翻腾得不成样子的屋子收拾妥当。

    随后,因还要赶路、无暇再在此处耽搁,他便赶紧又回了马车。

    在他踏进马车厢内时,重新换好了衫裙的小娘子已经裹着厚重的狐裘、在少年的腿上睡着了。

    而他家鸣珂锵玉、清冽高洁的的世子,正轻轻地将小娘子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开,用手为她挡住帷帘掀开时透进车厢的灯笼红光。

    ——

    马车的摇晃恰到好处,阿柿沉沉地睡了许久,直到被趴在她身上的肥硕大肥猫压醒。

    余光见陆云门正在一旁侧着身收拾棋盘,平躺着的小娘子用两只手将大肥猫高高举起,然后手腕脱力似的突然松了一下!

    就在她闭紧眼睛、“呜”地憋住尖叫、马上就要被大肥猫砸到脸上时,陆云门果然及时地将大肥猫托住、把它放进了笼子里。

    就是要这样才对。

    小郡主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一直对她留意着的少年。

    属于她的东西,就是要一直看着她才行,眼睛里不可以盛有其他的任何事物。

    “我们该上船了。”

    将一切整理妥当,小郎君走到她的身边。

    见小娘子睡意未消,像是还不想动,少年想了想,说道:“于伯为你买了些衣裳,已经送进了船里,等你上了船就能看到。”

    “新衣裳?”

    小娘子的眼睛亮了一下,慢慢起身。

    小郎君笑了笑:“是。有很多。”

    阿柿却不笑,而是直直地问:“那陆小郎君都看过吗?”

    少年顿了顿:“还未……”

    小娘子顿时就蹙起了眉。

    但下一刻,她还是“大度”地叹了口气:“这次就算了。以后,我的衣裳,都要陆小郎君亲自挑过才行。我不要穿别人为我选的裙衫。”

    自恃得宠地翘着鼻子说完,小娘子便乖乖地在小郎君的照料下洗漱妥当,戴着帷帽登了船。

    陆云门主仆在外鲜露身份,也一向过得节俭。

    船是遇到阿柿前便早早定下的,只是寻常的河船,里面只有三两小舱,需得矮着身才能进去。

    不过,虽然狭小、逼仄了些,也没半点锦绣饰样,小舱内倒是十分干净,于管家又提前进来燃上了香,因此,即便小娘子不肯回她自己的舱房、一定要跟小郎君和于管家挤在一间,小舱也并不算难待。

    可船才刚刚离岸,舱屋内便徐徐郁出了阵袭人的异香,细细闻去,像是从小娘子身上散出的。

    最先觉察到这股香的,自然是阿柿自己。

    她一时没有想明,心思转了几息后才意识到,于管家焚燃的是那“伴和诸香、烧烟直上,感引鹤降”的降真香。

    这种香,单独烧着气味清淡,与其他香相合时却会极大得催发出它们的香气。

    她在焚着香的小舱内待着,降真香便逐渐浸进了她的衣料,催得她怀中香囊里盛着的药料香气愈浓。

    不过须臾,另一间小舱中的白鹞和雄鸡便想要逃离似的躁动起来,而被她带在身边的大肥猫则彻底黏在了她的身上,在她的怀中软叽叽地瘫成一片,不停地用脸对着她蹭呀蹭呀。

    山佬调的这香料,本是为了一桩她到了范阳卢家后要做的事情所备。

    贴身放上一两旬,药香便会慢慢沁进她的肌肤,等不需要时,再用药浴洗去便可。

    而从头至尾,无论是香囊袋子,还是她的肌肤,都应当只会发出极淡的香气,只有动物才能闻得见,不会被任何人发觉。

    她也不准任何人发觉。

    阿柿脱了锦鞋,在被她霸占了的整张榻上抱着大肥猫滚来滚去,仿佛玩得不亦乐乎,鼻尖都有了香汗。片刻后,那香气便彻底散满了舱屋,仿佛水麝脐中水滴落,沉沉奇香、延绵不歇。

    直到这时,阿柿才气息不稳地坐了起来,眉心轻蹙,似乎有些不如意。

    突然,她鼻尖动了动,像是才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香气。

    随后,似乎是被自己的香惊奇到了,小娘子低着头蜷成小小的一团,对着自己使劲嗅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走到了在床榻对面、席地跽坐着的陆小郎君的眼前,拉住了他正执书在读的手腕。

    小郎君抬起头,将书卷放在身侧,专心地听他要说什么。

    “我饿了。”

    小娘子对他说。

    少年便看向早就因奇异香气而满腹生疑的于管家:“于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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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些吃的……”

    “不是……”

    小娘子摇头。

    “不要吃的。”

    她在少年面前一坐下,就娇娇软软地伸手抱住了少年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陆小郎君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吗?”

    她仰面望着他。

    “教习娘子说,因为我吃着甜丸子长大,所以,只要我饮了酒,再在榻上被郎君宠爱着喘息涊涊,便会有香气慢慢溢出。第一回,香气是最浓的,所以在碰到郎君前,我绝不能喝酒。”

    “可我在旅舍喝了酒后好久,都没有发出什么香气,我还以为是教习娘子骗了我。”

    “如果不是当时被人打断,陆小郎君再宠爱我一会儿,我肯定早就已经这样香了。”

    她一句一句,话说得慢慢的,语气又轻又软,无害极了。

    就连被她提到的、当时打断了他们的于管家,也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被抱怨了。

    正当他想要为此喊冤时,小娘子却又开口了:“教习娘子说,郎君都会很喜欢我身上的异香,会因为想让我的香气更浓而更加宠爱我。”

    说着,她将手指伸进少年的袖管,指尖柔柔蜿蜒向上,抚摸着少年逐渐劲硬起来的内侧手臂,声音娇娇小小,还有点可怜:“我饿了。”

    她盯着小郎君的唇,难耐般地咬着自己因肿还未消而分外殷红的朱唇。

    “我跟你说过的,被小郎君宠爱了以后,我便只能靠小郎君的宠爱活着,少吃几次餐饭或许不会饿,可太久不被小郎君宠爱,我就会很饿……”

    第92章

    92

    砰!

    听到小娘子直白到连半点遮掩都没有的求欢,于管家险些将席上的小几碰翻。

    “这还是白日……”

    他憋得老脸通红,嘴唇直打颤,总算是把冲到嗓子眼的那几句“成何体统!”咽了回去。

    随后,他抖着扁扁平平的脸,斟酌半天,最后还是为了守住世子名节而崩溃出了声:“世子,这小舱可隔不住什么声响!”

    “我可以忍住,不出声的。”

    小娘子声音低低细细,一脸无辜地看着少年。

    “而且,”她柔而慢地清楚吐字说,“我的声音是屋子里最小的。”

    不温不火,一句话就让方才嗓门大到几乎是在嚷的于管家哑了声。

    少年忽地笑了。

    “于伯。”

    他握住小娘子在他袖中捣乱的手,抬首望向于管家:“请您去将我们要带进卢家的重阳礼单再核对一番吧。”

    那礼单是早就定下的,有什么可核对?

    任谁都明白,这就是要将于管家支出屋去了。

    于管家望着少年,脸上的两根鲶鱼须子都随着耷拉的嘴角而垂下了去,满面的欲言又止。

    “于伯,”小郎君端庄沉静地对他轻轻笑着,“我有分寸。”

    您有什么分寸哦……

    于管家瘪着嘴,边脚步沉重地向外走,边乜向世子怀里的那只小狐狸精。

    这天底下,就没有人比他于管家更清楚了,便是再天大的事,只要她在您耳边晃一晃手腕上的金铃,您最后肯定都能给答应!

    亏他特意在舱屋里点了静心驱邪的降真香,就怕世子乱了心,结果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真的是——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于管家重重跺了两下脚,气得鼻孔放大地退了出去后。

    见门合紧,少年轻轻将扑在自己身上的小娘子拉了下来,温和地笑着,看着她的眼睛:“我自小便是由于伯照料长大,身份是主仆,但对我而言,他也是我爱重的长辈。虽说报答恩惠是我的事情,你不必为此做什么,但也不要总是无故气他了。”

    接着,神清气正的秀丽少年收起笑,认真地对着又要露出委屈样子的小娘子承诺:“若是何时于伯惹你不快,你便同我说,我自然会护着你。无论谁对你不好,只要无关忠义,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得黄金百,不如得陆小郎君一诺。

    阿柿知道,陆云门并不是在对她说好听的话,他说了,便会这样去做。

    可她不需要,因此不以为然。

    “于伯对我很好,我也没有气他。”

    小娘子眉心微蹙:“我是真的饿了。”

    “那个甜丸子,我是真的吃过,吃了好多颗、好多颗。我是真的需要小郎君的宠爱。”

    她使劲地强调着,重复得自己都有些气呼呼。

    “再饿下去,我就要生气了。明明是你答应不会让我挨饿,可我现在已经饿到难受,你却什么宠爱都不给我。”

    少年看着她没有一丝作伪的真切神情。

    即便假的可能有九分,可他还是怕那一分真。

    在于伯查到的“甜丸子”的可能药效中,确是有这样的一种,让人不似人。

    见她还在不停咬着嘴唇、都快要将嘴唇咬破了,小郎君还是问了出来:“我要怎么做?”

    小娘子看着他的眼睛:“就像那时一样。”

    可他们都知道,现在同那时是不一样的。

    不在深夜。

    没有婚服。

    不着红妆。

    不再有被气氛与醉意引得失魂冲动的借口与理由。

    寻常的明亮白日,随时有船工在外面跑动呼喊、经过舱屋。

    异香扑鼻的屋子里,世间最清心守礼的少年,扶着小娘子柔弱无力的腰肢,听着她承受不住般嘤咛的喘息与吞咽,深深地、泥泞地、清醒却又无法自拔地在与她亲吻。

    ——

    就像习惯了身边响动着她晃响的金铃、慢慢刻骨便无法失去,陆云门也很快习惯了对小娘子的亲吻,如同落入了一片一旦踏足便无法离开的泥沼泽,一步步不自知地沉溺了下去。

    而在小郡主看来,陆云门的确不愧是因敏学笃行而名满东都与长安的少年郎,不过才几次,他便从她不吝给出的回应中明白了她的喜好,让每次被他亲吻完的小郡主都餍足又愉悦。

    只不过,将她“喂饱”后,小郎君就不会再越界毫厘。

    即便已经被她拉倒、将她压在了榻间,少年撑在她颈侧的手腕青筋绷起,眼中一片月落乌色、不见半分清明,却仍是能克己自持,不肯将吻往她雪白如霜的耳边和脖颈落上一次。

    每当这个时候,阿柿就会想,要是陆云门能再失控一些、再昏乱一些就好了。

    她太想看到他彻底意夺神骇、真正背弃掉那些光明的德与礼会是什么样子。

    但因为赶路途中来了癸水,小郡主便消停了几日。

    除了不分时间地点地偶尔喊饿,她都没有再进一步做什么,多数时候,只是躺在他的怀里,让他用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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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长的手给她捂着小腹,然后没精神地娇气央着他给自己念民间的话本子书。

    就这样过了几日,他们下了河船,又上了马车。

    随着重阳日近,久驰的马车一路向北,直到奔进一处看起来颇为富庶的县城,驾马的驭师才终于松下了勒着壮马的缰绳,任那铁蹄踏嗒、踏嗒,悠悠慢了下来。

    此时,十分想将阿柿从世子身上扒下来的于管家正在车厢里同她说着话:“……已经躺了好几天了,你也坐起来看看外面!看到前面那座桥了吗?过了桥,便算是进了范阳的地界。不过,我们一会儿要在那座桥前先落脚,等从长安运来的贺礼到了,再一起过桥。”

    在这阵絮叨声中,小娘子顺着于管家掀开的帷帘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座净跨三四十米、建得坚实又宽阔的石拱桥,其上满是行人,热闹非凡。

    小娘子的一双眼睛圆溜溜睁起:“好壮观的桥。”

    于管家顿时便笑得与有荣焉:“自然。那桥能建成,其中便有世子的一份功劳!”

    “于伯。”

    少年静静纠道:“那座桥由赤璋长公主所建。人力物力,皆出自长公主府,不可冒领功劳。”

    “这哪里算是冒领?长公主爱民的功绩自不必说,但当年若不是世子及时赶来……”

    于管家的这些话,其实是专说给阿柿听的。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娘子懂得世间的规矩礼教!

    这些日子,同阿柿相处下来,虽然时常被她气得眼珠子发胀,但他心底其实也对她十分怜惜。

    他分得出青红皂白,知道许多事都并非是她的错,可恨的是那个当她父亲的钱万宁。

    所以,他更想多教她一些事,不然,等日后世子承继了燕郡王府,以阿柿的出身、行事和心性,便是世子再护着,她也总会有过得艰难的时候。

    而在他看来,比起人,阿柿更像是一只被钱家有意养成的小猫小狗。

    而对小狗,他可熟悉极了。

    自随世子去往长安后,他可是几乎日日都在与邻家的那只土狗为伴,眼看着它如同吹了气般、彭彭彭由小变大。

    照他看,如今阿柿对世子的态度毫无尊重、任意使唤,是因为她见世子对她宠顺,便把自己当成了更为尊贵的头犬,将世子当成了自己领地中可以任她命令差遣的、听话的下级小狗。

    既然如此,他便要让她明白,她如今侍奉的小郎君究竟是如何的贵重与不凡!

    大梁的麒麟少年,可不是一只小狗可以随意骑乘吠叫的!

    第93章

    93

    可就在于管家因材施教、将小郎君的往事讲得跌宕起伏时,小娘子的目光早就从远处人头攒动的石桥、落到了马车外集市两道叫卖的街边小贩身上。

    于管家的话刚说到一半,她就指着帷帘外那热腾腾的麻葛蒸糕,拉着小郎君问那个好不好吃。

    连能专注的时间也短得跟小狗似的!

    于管家很想把她勒令回来继续听,却又想知道吸引了她注意的是什么,只能中断他高涨的情绪,跟着自家世子一起看了出去。

    见阿柿终于有了精神,陆云门便带着她和于伯一起下了马车,在集市上逛了起来。

    小娘子似乎是饿了,一落地,直奔着卖蒸糕的食肆就走了过去。

    麻葛糕,米锦糕,灰绿色的蓬饵,上面有着一丝一丝花瓣的菊花糕……每一样她都说自己没吃过,都要店家包起来。

    等于管家付了钱后,小娘子马上就从为她拿着所有蒸糕的陆云门手中取过一块,放进帷帽白纱里、怕烫地小口小口咬食,竟很快就接连吃掉了两块完整的米糕。

    她吃得这样香甜,看得原本吃得很饱的于管家都觉得腹中饥饿了。

    但他还是忍着端住了。

    “吃慢点。吃慢点。”

    他耐心地露出笑教她:“你看,这一路又没饿着你……”

    但就在这时,小娘子拿过一块蓬饵,咬了一口,就把它递还给了少年:“不好吃。”

    于管家的笑顿时滞在了脸上。

    他告状地看向世子:“您看她这挑食!”

    可一肚子的埋怨话还没说出口,于管家就看到眉目如画的少年将小娘子嫌弃的米糕安静地吃完了。

    他当即磕巴了一下,语气也弱了不少:“……挑、挑食可不好……而且,若只是挑食不肯吃也就算了,那蓬饵她都已经咬过了,怎么能随意就从手中丢出来?要是叫别人看去,便该说我们郡王府修身不端了!”

    听着于管家的语气又逐渐激动起来,阿柿将自己面前的帷帽白纱拨开了一小点,神情十分不解地看着小郎君:“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一脸的想不通:“那个糕看起来明明很好吃,可没想到吃起来味道奇怪极了,我一口都咽不下去。如果不把它送给陆小郎君吃,就只能把它直接扔掉了。”

    说着,她苦恼地问向于管家:“所以,我是应该直接把它扔掉,对不对?”

    “不对!不对!当然不对!”

    但喊完这一嗓子,于管家竟突然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跟着燕郡王走南闯北、仅靠一人也能将整座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老管家,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嘴拙。

    他深吸了一口气,求救一般地看向了自己的小主子。

    “于伯,算了。”

    少年恬淡地笑了笑,“我在时,便无妨。”

    “难道世子您能一直在她身边吗?”

    于管家忍不住还是苦口婆心地说了:“如今倒也罢了,将来您回了东都,每日上朝面圣、点卯当差,时而需去赴宴,时而要上战场,那时,她一个人可怎么办?”

    “我都可以去啊。”

    小娘子满脸认真地接话道:“朝堂、宴席、战场,没有哪里我不能去。”

    于管家哭笑不得:“你去战场做什么?”

    小娘子想了想:“我可以给陆小郎君缝绣衣裳。”

    对上于管家一副听了天方夜谭的神情,小娘子极为郑重地告诉他:“我的女红好极了。”

    她抬了抬脚上那双由曾在宫中做活的绣娘做出的绣花彩帛勾履:“我绣出来的花样,比这双要好看很多。”

    娇生惯养到连手指被竹篾篮子没修磨好的竹刺轻刮了一下都要喊疼好久,说什么擅女红……

    于管家只当她是在吹嘘,撇着嘴“吁”了一声:“害怕吃牛头会烂腿脚,倒是不怕随意扯谎会烂嘴角。”

    小娘子没听懂似的呆了好一会儿,随后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您不相信我?”

    她似乎对于管家的反应感到相当惊奇:“教习娘子说,我看起来就十分心灵手巧,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会觉得我绣工很好。”

    紧接着,不等于管家为他又被骂了的事气起来,她就又一板一眼地慢柔柔说道:“我可以给陆小郎君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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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囊和绣帕,我绣的男耕女织图、还有琴瑟和鸣图,都同我墙上挂的画一模一样。”

    男耕女织。琴瑟和鸣。

    听着就跟攀龙附凤是一套。

    于管家不用想都知道,她说的绝不是那字面意思的正经画!

    但仔细想来,阿柿虽然被钱家养得心智不足,可她也因此似乎并不会说谎。

    难道是真的?

    于管家犹豫着说:“你既然说你会女红,那便为世子做个……”

    他正在想,小娘子亮起眼睛,为他出主意:“我绣的男耕女织图比琴瑟和鸣好。”

    于管家急忙表示:“不用绣你说的那些!就做个……”

    这时,正巧有个揽篮叫卖的小童路过他们的对面,于管家当即就在心中叫了声“对呀!”。

    “茱萸囊。”他说道,“重阳节至,自然要做茱萸囊!”

    小娘子点了点头。

    然后,她好奇地出声:“于伯,什么是茱萸?”

    于管家便将那个小童唤了过来。

    那小童臂间的篮子里盛着的,便是满满一大捧新折下来的茱萸。

    可于管家还没开口,小童身后、背着篓更多茱萸的有力农妇就激动地向前迈了一步。

    “陆小郎君?”

    她怔怔望着陆云门,将本就被背篓压弯了的腰哈得更低,似是怕唐突了贵人,问得又尊敬又轻声:“您是陆小郎君?”

    “余家嫂子,许久不见。”

    少年向妇人静静问好。

    “真是您……您竟然还记得我……”

    妇人盈着热泪,一时间感戴得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您,您是要茱萸吗?今日摘的最好的,我都挑进我小儿的篮子里了。”

    说着,她拍了拍还在茫然的小童:“快!将篮子送给陆小郎君。”

    可小童抱着篮子,一时舍不得撒手。

    少年自然不愿为难小童,但也不想拂了余家嫂子的好意。

    他向望着她的阿柿点了下头,又看向背花妇人:“我们挑一枝便好。”

    他话音刚落,小娘子就毫不犹豫、准准地挑走了篮子里茱萸赤果最多的那一枝。

    于管家当时就觉得脸被丢尽。

    一枝茱萸而已!

    客气地意思一下、挑枝中等品相的不行吗?

    一拿就拿最好的,这也太丢脸、太贪心了!

    小童显然也因为最好的那枝被拿走而难过了起来。

    少年蹲到小童面前,挑了枝仅有一两颗茱萸赤果的细枝,看着他道:“这枝便当做是你母亲送我的。”

    随后,他拿出钱袋,指了指阿柿手中的那串茱萸:“那是我想买给那位小娘子的。应该付给你多少钱?”

    “这如何使得?”

    卖茱萸的妇人没留意自家小儿方才的神色。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他竟在舍不得,顿时对着他又好气、又好笑:“你知道眼前的这位小郎君是谁吗?他便是桥那边卢家的陆小郎君。”

    她笑他:“你不是敬仰极了陆小郎君,每晚总嚷着要听完他的事迹才肯睡觉吗?”

    小童这才慢慢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他先是吃惊,然后又立马为自己的小气害羞起来,手忙脚乱地把篮子放到阿柿的脚边,接着马上就躲到了母亲的身后,不肯再出来了。

    “陆小郎君别见怪。有一回背他过桥时,他阿耶便同他讲了您的事,谁知他就此听入了迷,一遍又一遍地说要听,不听完,连觉都不肯睡。”

    背花的妇人笑着,眼中又含了泪:“并不只我们一家如此。咱们县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哩!”

    阿柿边默默听着外面的声音,边将手中的茱萸拿进了她的帷帽里看。

    可新鲜茱萸的气味实在芳香辛辣,她故作贪心而拿的这串上果子又实在太多,冲得她鼻尖发痒,止不住地重重打了个喷嚏。

    这一下,倒是把农妇泪意冲走了。

    她抹了下眼睛,对阿柿笑着念起吉利话:“香草辟邪驱瘟,有了茱萸护体,小娘子定无病无灾,康健长寿。”

    而就这一小会儿的工夫,街上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陆云门。

    就连方才忙晕了头、此时终于琢磨出不对的蒸糕店家都拍着大腿追了出来,想确认那是不是他认识的陆小郎君。

    小娘子将那串沉甸甸的茱萸递给于管家拿,看着眼前的盛况问他:“为什么他们都要来向陆小郎君问安?”

    “刚刚不是才同你说过,怎么左耳进、右耳就出?”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于管家还是重新为阿柿讲了起来。

    “那座石桥还未建时,我们脚下的这座县城还远不是如今富庶的样子。”

    这座县名叫鸣水。

    虽然依山傍河,却土壤贫瘠,每年能种出的粮食都少得可怜,连自己吃都不够。

    但这里出的丝绵却极好。因山中桑叶丰茂,县里的百姓几乎家家代代养蚕,做出的丝绵似雪如云,便是放到东都的百姓面前,那也算是上品。

    可鸣水县的县民却穷了许多年。

    即便河对面就是卢家所在的、富饶鼎盛的范阳,只要能将丝绵运过去卖,就能赚得至少衣食无忧,但能越过这条河的唯二渡船,都掌握在官府手中。

    只要掐住了这条河,县里的多数百姓便只能将他们辛苦做出的丝绵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官府。

    而官府只要在丝绵本来应有的高价上稍微压一压、将它卖出,就能过得堆金积玉。

    如果有百姓想要渡船过去自己卖……那绝不可能,因为渡船费极为高昂,根本就不是穷苦了多年的百姓能够付得起的。

    至于走陆上,官府早已与周边的山匪勾结,只要见到有人想要运丝绵出去,那些山匪便会上前殴打抢掠,甚至还曾闹出过几条人命。

    因此,鸣水县的百姓多年来不堪其苦,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多年前,赤璋长公主带着小郡主拜访范阳卢家时,留心到了此事。

    她知道官府需要整顿,可问题的根源却还是在交通不便的鸣水河上。

    没有桥,朝廷难以管理县城,百姓无法运出丝绵,久而久之,当又一名贪官污吏进了鸣水的官府,一切便又会重蹈覆辙。

    所以,她要在这里建一座桥。

    第94章

    94

    但建桥并非一日之功,又逢朝堂风云动荡,长公主是女皇最宠爱信任的长女,所以更要谨小慎微,因此,所有的事都缓慢了下来。

    直到又过了几年,朝中局势平缓,长公主才重新拾起她要在大梁广建桥梁的梦想。

    她向圣人进言,得到首肯后开始招揽能手,时常与工部水部郎中见面,大力推进桥梁修建。

    鸣水河石桥自然也在其中。

    两年前,比现在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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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郡主说》 90-100(第5/14页)

    再稍冷一点的时节,修建了多年的鸣水河石桥已经到了它建成前最关键的时期。

    还未及笄的小郡主,正一身翻领小袖长衣胡服、脚穿软锦靴地站在工匠堆中,同他们在鸣水县的岸边、一起计算商讨。

    她此次亲自来,是因为这里是长公主建桥的初心。母亲对这里格外在意、却无法亲临,她做女儿的自然要上心一些。

    但这事儿,多数人都不知情。

    就连鸣水县的县衙,也只当是上面又派了些工匠下来建桥,要他们配合。至于人是谁派下来的、都来了些什么底细的人,他们一概不知。

    甚至,在桥刚刚动工时,他们都没把建桥当回事。

    在鸣水县的县官们看来,这桥对范阳毫无用处,只对鸣水县有利。而一个穷得连赋税都难以交全的困苦小县,百姓不过百户,谁会真心要为他们建桥?不过是应付罢了。

    更何况,这里一直没有桥,就是因为鸣水河地势本就难以建桥,等这些工匠们知难而退,一切就能照旧了。

    这些贪官万万没想到,几年过去,这桥竟真的要建成了!

    听到工匠们很快就要攻克掉最后一个难关,他们终于慌了神,而且慌得极其厉害。

    彼时,陆小郎君正在范阳陪伴祖母,听闻建桥已至要紧关头,便暗中调了人手,让他们留意着河的对面。

    但无论是小郎君还是小郡主都没有料到,早已占地为王的县令因财路要断、再加上听了本就亡命的山匪的教唆,竟疯得为山匪提供了便利,让他们带着大批人手、趁夜去对此时吃住都在鸣水县河岸边的工匠们下手。

    威吓也好,动手也罢,他要断了他们继续建桥的念头!

    可他们也没想到,这几日,河岸边的工匠们早已忙得不知昼夜,即便深夜,也多数都没有入眠。又因小郡主带了护卫,工匠这边有了反抗的力量,双方竟正面起了冲突。

    山匪们见反正见了血,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光了这群要断绝他们财路的文弱匠人。

    “当时我不在,听跟在世子身边的卫士说,事发时,官府竟真的大门紧闭,充耳不闻。近百名手持兵械、手下冤魂无数的山匪,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河岸。那一夜的鸣水县,彻底成了法外之地。若不是世子之前便派人时刻留心对岸、又在接到消息后及时赶到,藉着对面燎起的星点火光用弓箭发起猛攻、隔河百发百中,后果可……”

    “于伯,言过其实了。”

    终于脱了身的少年走回来,阻止住了于管家夸大的说辞。

    见阿柿仔细在听,小郎君便边带着她向走向人少处,边认真地同她讲:“匠人中应当有几名身手极佳者,在我带人相助前,便已趁山匪轻敌、将其解决了部分。照此下去,便是没有我们,他们也未必不能脱身。且当晚夜黑浪大,我与同伴担心误伤,并不敢轻易放箭,是对岸有人察觉到了我们,当即点火明示,随后将河边棚屋尽数烧燃,使火光冲天、光亮十足,又仅凭十几人之力、设计将山匪一众引至便于我们射中的河岸边缘,这才使我们有了用武之地。”

    这倒是差不多。

    虽然事情被于管家说得万分危急,但小郡主却完全不这样觉得。

    她本来就不懂得这种害怕。

    在她看来,就算陆云门的人不来,有贾明和酡颜等人以命护着,她的水性又极佳,即便到了最坏的地步,只要潜进河中,她也可以安然无恙。

    但既然对面有人相助,让她有了一搏之力,那在不得不离开之前,她就一定要睚眦必报地将山匪咬到皮开肉绽、至少要见到他们的骨头才行。

    “这事说来也怪。”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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