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说完之后停顿了几秒,自觉重伤昏迷这么久,还有如此强悍的成语储备量和记忆功能,看来万丈悬崖没把他的脑中枢神经系统摔的太磕碜。
傅云同志对自己的恢复能力感到非常满意,然后他继续低头看着陈时越:“问你话呢。”
“还是说也要我给你来一拳才肯张口?”
陈时越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他,两人目光交接的瞬间傅云神情一滞:“你……”
“不是,你别哭啊——”傅云着慌道:“我又没真动你?”
陈时越看上去很不好。
那状态激烈的几乎有点吓着傅云了,他蹙着眉心,极其痛苦的大口喘着气,眼泪急剧从眶中滑出来,因为喘息和抽泣的太厉害,他不得不低头撕心裂肺的呛咳出声。
傅云“咣当”一下扔了锤子,俯下身一迭声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哎哎——陈时越你别吓我!”
陈时越眼泪汪汪的抬起头,一行泪水就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滑下来,泪光将他清透而明亮的眼睛浸的湿润而脆弱,闪烁着满腔难以言喻的委屈。
傅云:“……”
老天爷,他看着有点可怜怎么回事?
像只被大雨淋湿的狗狗,因为在外面贪玩而溅了一身泥浆,回来被主人呵斥着拿铁链拴在门外,然后抬着他圆溜溜的狗狗眼,祈求的望着你。
傅云不得不承认他心软了几分。
但是又不能让陈时越看出来自己心软了。
于是他干咳一声:“你……先把眼泪收一收,我有话问你。”
“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我不跟你动手,只要你好好回答,至于他们会怎么处理你,我就管不着了。”傅云强自淡定道。
“让我抱一下你……”陈时越小声说道。
“什么?”傅云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想你了,让我抱一下你,我就什么都说。”陈时越目光诚恳而充满祈求,看上去毫无攻击性。
傅云站在原地没动,怀疑道:“我让你抱一下,你会趁机偷袭我吗?”
陈时越一听眼泪又涌了出来,声音沙哑而失落:“……你看我舍得吗?”
傅云依旧很柔和的注视着他,但却丝毫没有掉以轻心,只是微微俯下身子,像从前那样环过他的脖颈,将下巴在他肩头搁了一会儿,这就算是一个简单而蜻蜓点水的拥抱了。
“这不算,这是你抱我,我没抱上你……”陈时越委屈巴巴的挣动了一下被铁链禁锢住的手腕:“好歹放开一只手吧。”
“差不多得了。”傅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呵斥道:“我已经够优待俘虏了。”
“是吗?”陈时越语气不变,声音里还带着残存的哽咽:“老板,那我可能需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优待俘虏。”
傅云反应过来危险时已经迟了。
只听“咔嚓”一声,陈时越猝然拧断了自己的大拇指,电光火石间将右手手腕从铁链间挣脱出来,傅云分明听到了一声骨头脱臼的脆响,然而陈时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毫不犹豫的将指骨按了回去。
脱索而出的右手爆发出强悍的灵力,一掌拍碎了左手的铁索。
然后顺势沿着傅云的腰身搂下去,力道强硬而不由分说,整个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他借着环抱傅云的姿势,顺手将刚刚拆下来的铁链还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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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仓促之间给了他一拳,但是毫无作用,陈时越轻轻松松抓过他的两只手腕并在一起,铁索发出哗啦啦的响动,冰凉的触感贴着傅云的腕骨,他又惊又怒的挣扎却无济于事,陈时越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用铁索将他反缚在栏杆上。
陈时越慢条斯理的揉着略显红肿的手指关节,眼圈还带着残存的红,他冲傅云微微一笑:“老板,你不会和他们一样,以为我这四年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全是李有德栽培吧?”
傅云的脸色因为用力挣扎而涨的通红,他实在没忍住,对陈时越怒道:“你他妈——放开!”
陈时越看着他愤怒而震惊的神情,很伤感的笑了一下:“你怎么能跟他们一起,对我刀剑相向呢?”
你甚至不知道,我这四年是怎么过的。
你也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陈时越静静的注视着他挣动间逐渐因为脱力而苍白的面容,大概是重伤未愈的缘故,傅云比以前虚弱了不少,没过一会儿,就彻底没什么力气了。
只能就着这个被绑缚的姿势,仰视着陈时越,他微微喘息着道:“你松开我,可以挟持我离开这里。”
“没必要两败俱伤。”
陈时越解下自己的领带,心平气和的蹲下身平视着他:“很好的主意,不过我可能用不到。”
“因为我不会受伤的。”
傅云敏锐的意识到他动作的倾向性,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着躲避:“你干什么!”
下一秒他眼前一片漆黑,陈时越将领带松松垮垮的系在了他的眼睛上,傅云动弹不得,也避无可避,只能任由陈时越将他的视线完全遮盖住。
“陈时越,你别——”他努力发出点动静来,试图向上面的人求助。
“嘘。”陈时越将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老板,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吗。”
“我去把你的那些小朋友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不会太久的。”
“画面会有点血腥,你就不要看了。”
傅云心底骤然一凉,惊喝出声:“你别乱来!那都是你以前的朋友!”
这句话的音量骤然拔高,终于惊动了上面的人,冉怀宸率先一脚踹开门:“傅哥!怎么了——”
他话音未落,脖颈上就猛挨一记手刃,连声都没吭一下,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陈时越跨过冉怀宸倒地的身体,迎面而来的齐林和邱景明大喝一声对他拔刀相向,陈时越仰面躲过两刀砍杀而来的锋刃,掌心一翻,狂暴灵力隔空正中刀柄,顷刻间将两人的武器打的脱手而出。
刀刃落地的瞬间,灵力余波犹在,不偏不倚刚巧撞在齐林和邱景明的脑袋上,两人皆是浑身一颤,颓然倒地。
都是曾经在作战组训练场上搏杀过的人,他们的一招一式,陈时越再清楚不过了。
他将三个昏迷的老战友拖到一边,抬头冲着眼前一众全副武装披坚执锐的李有德反对党们和气的点了一下头,里面还有不少他曾经熟悉的面孔,成纱也在。
“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偌大的屋子里喊杀震天,碰撞的灵力和怒气席卷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这是成纱第一次正面见识到陈时越火力全开的武力值强度。
简直堪称恐怖,对力道的把控,角度的精准,还有混乱战场中随机应变,招式突变的反应能力,都堪称一绝。
跟四年前那个跟在傅云身侧的小年轻全然不一样。
她一边抵挡着后退,一边心底暗暗咂舌。
房中桌椅板凳沿途爆裂,噼里啪啦滚落一地木屑粉末,陈时越单膝点地,眼神如锋刃锐利淬冰,单手拎起桌畔花瓶裹挟强悍灵力猛甩出去,乒铃乓啷砸昏数十个对手。
成纱彻底放弃抵抗般在他眼前站定了脚步,眼睛一闭道:“你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时越没什么表情的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指着倒了一地的人对她道:“自己安顿他们去疗伤,我和傅云在地下室。”
“一个小时之内,不要来打扰我们。”
……
傅云费劲在身后挣动铁链,不多时就出了一身冷汗,与此同时陈时越慢吞吞的推开地下室的门走了进来。
傅云听见了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但眼睛上被蒙着领带,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通过对方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辨认来人的身份。
陈时越最终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好半晌却都没有任何动作。
他身量很高,傅云尽管看不见,却也能感受到那人极强的压迫感。
四年而已,陈时越变的太多了,他几乎都要认不出来这是当年那个尚且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的小青年了。
陈时越伸出手,动作很轻柔的解开了蒙住他眼睛的领带。
然后将手伸到他背后去,傅云哆嗦了一下,似乎有几分抗拒。
“别动,我在解开它。”陈时越耐心的对他解释道,动作意外的温柔而小心翼翼。
傅云动了动嘴唇:“谢谢。”
缚在他手腕上的铁索应声而落,傅云转动了一下被硌的生疼的手腕,神色流露出一丝痛苦。
陈时越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我弄疼你了吗?你等我一下,我身上有带药膏。”
“不用。”傅云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陈时越伸出去的手又僵在半空。
“我现在是完全受制于人了,对吗?”傅云对他苦笑一声,摊手道。
陈时越收回手平静道:“不是。”
傅云挑了挑眉。
“你在我这里永远站上风。”
这话着实出乎傅云的意料,他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作何感想。
陈时越蹲下身,和他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目光复杂的注视着他的眼睛,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傅云,用目光反复描摹眼前人乌黑秀丽的眉眼。
傅云和他对视着,然后无奈的笑了:“……你怎么又哭了?”
陈时越不说话,转眼间眼泪再次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颤抖着手,一把握住了傅云的腕骨,再也克制不住的呜咽出声:“……我很想你。”
一颗泪水打在傅云的手臂上,烫的他从里到外一阵极其剧烈的战栗,仿佛顷刻间融化了两人之间冰封的四年,化作汩汩暖流在傅云心底流淌。
傅云不受控制的抬起手,扶起陈时越湿漉漉的脸颊,柔声向他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很想你。”
我这辈子从没再奢望过还有再见到你的一天,就算今天阵营两立,刀剑相向,只要傅云好好活着站在我面前,四年隐忍误解,枪林弹雨,口诛笔伐,就都不会再伤到我了。
陈时越哽咽的喘过一口气,眼泪掉的越发汹涌,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仿佛刚才楼上那个一人干翻几十号对手的疯狗不是他一样。
傅云拿他毫无办法,打也不是,哄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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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知道这几年你受委屈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哎呦祖宗,别哭了。”傅云到最后简直手足无措了:“陈时越小同学你给我收敛一点!”
陈时越“嗷”的一声终于彻底释放出来,一个猛扑嚎啕大哭着扎进傅云怀里,肩膀耸动拼命闻着傅云身上熟悉的寒香气。
成纱颤巍巍的站在地下室门口往里看,刚巧和傅云对视了一眼。
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不是故意过来看的,你们俩动静有点太大了。”
傅云一只手抱在陈时越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安慰,一只手冲成纱挥了挥,一脸头痛的示意她关门出去。
成纱翻了个白眼回身关门,末了最后探头对傅云道:“你让他小声点哭!待会儿刚才被他打晕的人又被他自己吵醒了!”
傅云瞪大了眼睛,把陈时越从自己怀里拎起来:“你打晕了一屋子的作战组前成员?”
陈时越小声抱歉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故不故意的问题,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经历了什么?人体改造吗?武力值怎么提升的这么恐怖?”
陈时越将脑袋继续往他的颈窝里埋,闷声闷气道:“成纱那群人一个星期刺杀我八次,武力值再低也练出来了。”
得,他还给委屈上了。
傅云无言以对。
“我知道你生我气,觉得我是叛徒……”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我觉得你是叛徒了?”傅云似笑非笑,歪头逗他道。
陈时越泪眼汪汪的抬起头:“啊?”
“我去看过老太太和妈妈了。”傅云温声道:“她们很好,并且让我代为转达对你的感谢。”
“这几年辛苦了啊,小陈同学。”
第165章 苗疆凶蛊(四)
这厢陈时越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哽咽抽泣等极其没有出息的模样中缓过气来。
那厢地下室的门被人再次轻轻开了个细缝, 有人从中探出脑袋来。
“陈时越小同学,你的血腥清剿行动好像有漏网之鱼啊。”傅云揉着他的脑袋笑道:“怎么回事,见到我太激动, 反侦察能力退化了。”
陈时越呜咽一声, 不想理会身后的事。
“宝贝, 我肋骨要断了,你再不松开点的话。”傅云低头“嘶”的一声, 神情痛苦的回握住陈时越搂着他死不松手的爪子,虚弱的推拒道:“乖,轻一点。”
陈时越闪电般松懈了力道, 但还是没将傅云放开, 以一个禁锢的姿势将他困在臂弯和墙角之间, 低头抹了一下眼泪, 又小声重复道:“对不起。”
“没事。”傅云无奈道。
“没事个什么啊!阿云你别让这小子给骗了!他刚才一个人撂翻了咱们上上下下几十号人, 打完了这会儿在这儿开始抹眼泪了?”澹台公隆老爷子举着个锅铲气势十足的站在地下室门口:“放开阿云, 给我过来!”
“我说我没事,又没说他们没事。”傅云哭笑不得, 陈时越拱在他身上,搞的他起不来身也动弹不得。
陈时越委屈的伏在傅云怀里不出声, 默默流泪。
本来想着把他绑回来以此和李有德方谈条件,结果真把陈时越弄回来了,发现打也打不过,哄也哄不好,还是个大麻烦。
傅云冲澹台公隆无可奈何的摊了一下手, 示意他也没办法。
澹台公隆拿食指警告性的指了指他:“待会儿这小子把你阴了, 给咱们这儿来个一网打尽,你就老实了。”
陈时越猛然起身, 眼泪一抹正色问道:“从我昏迷到现在,过去多久了?”
傅云想了想:“二十多个小时吧。”
陈时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把全身上下的所有衣服裤子口袋全摸了一遍,发现空无一物。
“我手机呢?”
傅云和澹台公隆面面相觑。
“好像是在小冉的口袋里。”澹台公隆迟疑道:“怎么了?”
“去帮我把手机拿过来,然后让成纱把所有人喊醒,十分钟之内顺着这栋房子里的密道有序撤离,不要发出声音。”陈时越果断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道——”
“地下室的地板是空心,我站起来第一秒就发现了。”陈时越语气极为严峻:“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快去!”
他在高位处坐的久了,说话时的口吻自带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威严感,澹台公隆深吸一口气,下一秒竟真转身按照他说的办了。
傅云微微仰头看着他,神情复杂。
“怎么了?”陈时越注意到他的神色,一边询问一边跟他解释:“李有德二十四小时之内打不通我的电话,会根据我们身上装的定位芯片找到我的位置,你说我已经失联二十多个小时了,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出事了。”
陈时越从隔壁的偏卧里掀起一张床单,拎起来抖落抖落然后夹在怀里,继续对傅云道:“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了。”
“这四年,你好像变了很多。”傅云轻声道。
陈时越闻言不置可否,良久低头风轻云淡道:“生活所迫嘛。”
成纱已经叫醒了所有被打晕的人,众人揉着剧痛的脑袋来不及找陈时越算账,就被成纱和澹台公隆一个一个拽进了密道里。
“好了同志们,我知道大家想复仇,想跟李有德拼命,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听话,先安全撤离,保全我们的人最要紧。”
冉怀宸最后一个钻进密道,临走时回头催促傅云:“傅哥,快走啊!”
陈时越一边拿手机回工作群的消息报平安,一边伸手将傅云拦腰一捞,强行锁在自己身侧,头也不抬道:“你留下。”
“姓陈的你安的什么心!现在除了我们外面没有人知道傅哥还活着!你——”
“我要是不安好心,你们现在一个都走不了。”陈时越反手一指窗外几束强烈刺眼,破窗而入的探照灯,低声对他道:“看在从前几年战友情的份上,别逼我把你亲手送到作战组的刑讯室里,和季长风当邻居。”
成纱回过身将他拉走了:“哎呀,你快点的吧,他害谁都不会害傅云的。”
陈时越上前合上了密室的门,再仔细藏好了入口的位置。
“你真打算今天晚上就让我见李有德?”傅云笑道:“太仓促了吧。”
陈时越瞥他一眼:“当然不是。”
“陈指挥长!陈长官——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装甲车逐渐逼近的轰隆声,数十个穿着作战组黑色作训服的人持枪带盾,呼啦啦将各个入口围了起来,为首那人举着个大喇叭朝里面喊话。
陈时越站在二楼的玻璃窗前,居高临下推开窗户:“我在,找我什么事?”
底下人陪笑道:“害,没什么事长官,就是您这几天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司令担心您,让我们过来接您一下。”
那人周围一圈手下朝着屋内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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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时越神情冷若冰霜,眉心微蹙的俯视着他们,周遭气压一瞬间就降了下来。
“长官,您在屋子里这是……来休息来的,司令说他不记得你在这一片地方有房产。”那人试探的问道:“屋子里除了您还有别人吗,我们还接到命令,要进去搜查一圈,以保证您的安全。”
陈时越移开目光淡漠道:“可以,我的人和车到了吗?”
“到了到了,林西!过来接你师父下楼!”
林西火急火燎的从车子的队尾狂奔过来:“来了,师父——”
陈时越站在二楼抬手止住他的动作:“别急,把车开过来,开到门口,屋里有人,我要带回去。”
林西:“……啊?”
刚毕业入职的大学生有一点好处,就是够清澈,通俗来讲就是够傻。
林西虽然疑虑,但并没有想太多,自然也想不到陈时越失踪两天之后,现在莫名其妙要带个人回去,这件事的奇怪性。
他立刻转身照办,留下一众惊疑不定的作战组手下。
陈时越懒得解释,反正在他下楼上车之前,这帮人不敢进门来查屋子。
傅云安静的坐在一边,等待着看陈时越怎么解决。
林西很快将车停到了楼下,然后火速下车高高兴兴的道:“下来吧师父!”
陈时越转过身,溜达着走到傅云身前,傅云眼中流露出一丝警惕。
“你干嘛?”
陈时越将指尖伸向他的上衣衣领,从上到下用力一扯,登时将傅云里面的衬衣撕的破烂不堪,几缕布条飘在地上。
傅云惊得目瞪口呆,他发现四年不见,陈时越已经不是变化大了,这小子可能发育的有点变态了!
从体力到思想,到脑回路等各个方面上的变态。
陈时越一手按住他老板闪身就想蹿的身形,硬生生将傅云拖回床榻上,和颜悦色的安抚道:“别担心,他们不会认出来你的。”
“我他妈信你个……”傅云从牙缝里挤出几句气急败坏的怒斥来,不过很显然他此刻反抗无效。
陈时越用床单将他从头到尾一罩,傅云所有的挣扎和愤怒被摁进被子里,下一刻他整个身体骤然一腾空——
陈时越直接将他连人带床单扛在肩上,步履轻快的下楼出门,迎着手下们瞠目结舌的脸色,大步流星的打开车门,将傅云扔进了副驾驶坐上。
“长官……这这这……这是?”
陈时越合上副驾驶的门转回身,气定神闲的对手下道:“诸位帮我转告司令一声,就算我干活儿好使,作战组也不能真给我当驴使啊,工作难得清闲几天,在荒郊野岭找点刺激——”
他说着神色暧昧而风流的往车窗内瞟了一眼,周围手下瞬间心领神会,发出阵阵哄笑。
“有什么问题?”陈时越抱臂问道。
“没有,没有!”
“当然没问题了哥!陈哥你玩的开心就好,司令那边我们如实汇报!”
“看不出来啊陈哥!”
……
陈时越嘲弄似的笑笑,冲林西一招手:“走了,上车。”
汽车驶过郊区空无一人的马路,空气里无比安静,只能听到车窗外呼呼的风声。
傅云艰难的从被单里挣扎出来,前襟被扯的支离破碎,他没好气的骂了陈时越一句:“有病似的。”
陈时越一边开车,一边笑出了声。
似乎对被傅云骂的这件事表示很愉快。
林西一脸好奇的在后排打量傅云,转头兴致勃勃的对陈时越道:“师父,这就是你包的男模吗,长的真不错!”
傅云:“……”
陈时越终于彻底忍不住了,一脚踩下刹车,伏在方向盘上笑的浑身颤抖,直不起来腰。
傅云忍无可忍裹着被单一巴掌抡上去,咬牙切齿道:“陈时越,你没完了是吧?”
三人终于安全到达了目的地。
陈时越现居的家,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小别墅,外观精致洋气,围墙上挂着打理精致的爬山虎和牵牛花,院落秋千石桥小亭子一应俱全,装潢看着奢华大气。
不过傅云一进门就看出来这屋子平时不常有人住。
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空荡荡的沙发和桌椅摆在客厅里,玄关柜台处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装修比410豪横多了,陈时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享受呢?”傅云四下打量着房间感慨道。
“单位分配的。”陈时越简略道:“我平时不住。”
“为什么?”
“太大了,害怕。”
傅云沉默半晌,回忆了一下半个小时之前的战况:“……你认真的?”
陈时越笑了一下:“嗯,但是有你就不怕了。”
林西看看陈时越,又看看傅云,犹疑不决道:“师父,你确定这是你包的男模吗?”
“你们现在的成人产业光走肾已经不够了,都开始走心了?”
傅云朝他微微一笑,温和道:“小朋友,告诉你个秘密,只有走不了肾的客人才会退而求其次,跟我走心。”
林西瞳孔地震!!
紧接着他一脸悲怆的转向陈时越:“师父,原来你不行啊!”
陈时越:“……”
傅云今天晚上总算扳回一局,挑衅的冲陈时越昂了昂下巴。
陈时越伸手点了点林西,警告道:“你该去睡觉了。 ”
“你。”他将傅云的手腕一抓,皮笑肉不笑道:“我负责让老板见识见识,我到底能不能走肾。”
傅云被他一路跌跌撞撞拉进卧室,又被他不由分说的往床上一推,倒在软乎乎的被褥里。
“早点睡,我去给你拿衣服,撕坏的脱下来我待会儿扔。”陈时越嘱咐道。
“不让我见识一下走肾的威力了?”傅云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笑道,他舒展时半截腰身不经意间被柔软的衣料勾勒出来,瘦削而线条流畅,从陈时越的角度看去,还能瞥见他塌陷下去的腰窝。
陈时越喉结滚动片刻,然后逼着自己移开眼睛,冷静的道:“那你最好还是祈求我念在旧情的份上走点心。”
“毕竟有些人还没有给我交代,他是怎么骗了我整整四年,然后又死而复生的。”陈时越直起身子道:“傅云,你是不是觉得我完全不生气?”
傅云托腮仰视着他,慢慢思忖了一会儿,然后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弯了下来。
他伸手一拽陈时越的衣领,将他猝不及防拽到在自己眼前,蜻蜓点水般的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你想让我怎么交代,嗯?”
第166章 苗疆凶蛊(五)
陈时越眼神暗了暗, 下一刻他单手扣住傅云的手腕,一把将他推翻在床上,低头凶狠的堵住傅云的嘴唇, 以一个不容反抗上位者的力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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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上肆意掠夺。
傅云断断续续的喘息着, 眼角洇出了泪光, 很快被陈时越用粗糙的指腹揩去。
傅云比四年前更清瘦了,大病初愈, 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声单薄,陈时越的掌心虚虚的扣在他凹陷下去的锁骨上,目光如炬寸寸侵占。
他前所未有的意识到, 无论是体力, 还是地位, 亦或者手中的筹码, 博弈的算计头脑, 此刻的他终于和傅云强弱调换过来了。
四年前的陈时越最渴望的, 就是能一夕之间变的很强大,然后将想保护的人统统罩在羽翼下。
四年过后, 他终于做到了。
笔墨间一笔带过的四年看上去永远那么清浅,只有身处其间的人才知道个中苦楚辛酸, 原来年长者所有的游刃有余和胸有成竹,都是拿无数个殚精竭虑的过往换来的。
陈时越描摹着他修长脆弱的脖颈,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傅云如今的体力确实大不如从前,跟他闹着玩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的扶着陈时越的手臂,求饶道:“祖宗, 我知道寄人篱下身不由己, 但来日方长,我今日在床上咽过气去了, 咱俩以后的日子怎么办,你再守四十年寡么?”
陈时越气的一噎,没忍住俯下身,又在这人嘴唇上蹂躏了片刻,恨恨道:“你这张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不过他显然被“咱俩以后的日子”这句话取悦到了,于是不情不愿的起身,放傅云去洗澡。
“衣服放柜台上了,热水也放好了,有什么需要叫我,我去把楼下另一个祖宗安顿一下。”陈时越说着披上衣服下楼去了、
傅云盯着他高瘦而肩宽腿长的背影,不由的失笑出声。
小崽子长大了。
“车钥匙给你,今晚回总部睡,明天一早司令那边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给我发消息。”陈时越把林西送到门口吩咐道。
林西两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师父,你谈个恋爱,怎么对司令这么如临大敌啊?”
“司令认识这帅哥?”
小兔崽子一语中的。
陈时越一双漆黑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他,看的林西心里发毛。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多嘴,该打——”
“行了,没什么事赶紧回去吧,明天早上指着你给我通风报信呢。”陈时越不由分说将他推出门,最后叮嘱了一句:“别睡太死。”
“知道了师父!”林西摆了摆手,跨出院门。
陈时越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便关门进屋。
楼上传来哗哗的水声,陈时越抬头望了望主卧的方向,下意识地去摸烟盒。
但又想起来傅云身体不好,或许不能闻烟,于是便又将手收回去了。
他在客厅里倒了杯水,自己站在玄关旁慢慢润着喉咙,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静默良久。
陈时越仰起头,在黑暗中再次湿了眼眶。
“咕咚——”
楼上石破天惊传来一声响动。
陈时越:“!?”
他一个箭步火速上楼,站在浴室门口彭彭拍门:“傅云!傅云你没事吧!?”
里面水声骤停,紧接着传来傅云有点艰涩的声音:“进来帮我一下。”
陈时越不敢犹豫,一把推开浴室门,里面蒸腾的雾气迎面糊了他一脸,不过陈时越顾不得这些,他快步推门进去,拎着浴巾裹到傅云身上,将他整个从地上捞起来,顺手一关花洒。
“你怎么回事,洗个澡还能把自己摔地上?”陈时越匪夷所思。
傅云闭了下眼睛:“……低血糖。”
“嗯。”陈时越将他打横一抱,走出浴室直接放到床上;“光顾着组织人手绑架我了,忘记吃饭了是吗?”
傅云靠在床上,脸色苍白,但是嘴唇还泛着刚刚被亲吻过的嫣红,他疲倦的笑了笑:“你怎么还记得这茬。”
“距离我挣脱绑匪突围成功,这才过去两个小时不到!”陈时越没好气道:“你先躺着,我去厨房看看。
片刻之后,陈时越在楼下叮铃哐啷一听折腾,最后端上来一碗糖水。
“家里就放了两个罐头,我全倒进去了,你先垫一下,我现在叫外卖。”
傅云从床上支起身子,费力道:“不用那么麻烦,罐头就够了。”
陈时越显然没有听他说话的打算,一边低头下单,一边又从一旁拎了毛毯过来,将傅云又包裹了一层。
傅云披着毛毯喝完了糖水,脸色微微恢复了些许红润,眼睛一闭就打算睡了。
“哎?”陈时越一个翻身上床,压在傅云身上,不满道:“你还没告诉我,当年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傅云把脸往被褥里埋了埋,含混道:“那就没死成呗……”
陈时越看他实在疲惫,也就没打算再问下去了,于是探头恋恋不舍的又在傅云唇间轻啄了几下。
回身下床的间隙,他手肘不慎在傅云的胸膛上磕绊了一下,然后就听身下人发出“嘶”的一声带痛的闷哼。
陈时越慌忙把自己从傅云身上撤下来,伸手就要掀他被子:“怎么了这是,你胸口有旧伤?”
原本昏昏沉沉的傅云察觉到他的动作,忽的爆发出力气来,一把抢过被子边缘,不让陈时越扒拉:“哎哎哎——陈时越小同学,久别重逢不是你耍流氓的理由,自重一点。”
“我里面没穿衣服!”
陈时越哪里肯给他打岔混过去的机会,一手擒住他手腕别过去,一手拎起被角猛然拉开。
然后他就呆立在原地了。
那人从小腹到腰身瘦削而苍白,数道又深又重的缝合痕迹,还有几个明显是贯穿伤所致的疤痕触目惊心,陈时越颤抖着手去触碰他的躯体,然而傅云喘息了两声,很快把被子裹好了。
他疲惫的垂下眼睛:“看完了吗,看完把衣服给我。”
“这都是你摔下悬崖的时候伤的吗?”陈时越没有动作,坐在床塌的边缘问他。
“嗯。”傅云平复了一下呼吸。
“没事,都是几年前的旧伤。”他道:“早就没感觉了。”
陈时越不说话了,揽着他慢慢的躺回床上,无声无息的红了眼眶。
傅云被他从后面抱住,自然看不清陈时越脸上神情,他只能通过这人忽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判断出陈时越起伏的情绪。
傅云很无奈:“你又怎么了?”
“真的没感觉,当年我摔下去以后就彻底没意识了,可能睡梦中有点疼吧,我记不清了,跟你姐姐一样,当了几年植物人,再醒来的时候全身就打满钢板了,恢复复健了两三个月,身体的各个部位才慢慢愈合好。”
“澹台公隆那个老头把我从悬崖底下捞出来的,他和他几个夕阳红旅行团认识的老伙计到雪山那边登山,走到山脚下准备上去的时候,他突然嫌累反悔,就打发他几个老伙计先走,他在山底租了个民宿看风景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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