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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管怎样, 魏尔伦失控的事件还是造成了大量的死者。政府对外宣称这是港口黑手党与其敌对组织造成的大规模抗争的结果,军警对其发起的搜查在英国等部门的介入下不了了之——魏尔伦本身就是它们制造出的秘密武器,是绝对不允许暴露在他人眼中的存在。
而真正了解魏尔伦下落的, 只有现在被公安扣下的飞鸟和也。
“我还是觉得你们有点太过分了。”
在公安的总部待了三天后,飞鸟和也看着门口被打晕的第三位警察,对傻瓜鸟等人发出谴责。
“好歹有点犯罪分子的自觉, 还有, 不是说伤重得快死了吗, 怎么现在又能活蹦乱跳的。”
“也不能全怪我们。”
傻瓜鸟咧嘴,煞有介事地说。
“有的人虽然被迫要和英国来的恶鬼罗刹们打交道,但非要我们亲自来确认你在接受治疗不可。”
飞鸟和也:“恶鬼?”
“一些政府要员之类的吧。”公关官解释, 贴心地把被打晕的警察拎到一边, “似乎是来确认魏尔伦是否还活着的, 为了保证日本这边的主动权, 外务省那边指名太宰和中也也得参加。”
“哦。”飞鸟和也似懂非懂, “好神奇的比喻, 那就是我亲爱的欧豆豆让你们来的呗?”
傻瓜鸟还在憋笑, 但他的手机里却已经传来了中原中也“都说了不准那么叫了!”的声音。
在想起之前的事后, 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改变。飞鸟和也坚定地认为自己才是更大的那个,然而中原中也冷笑,回答“硬要说的话你每年都是五岁”,飞鸟和也正色, 坚持“按照这个思路, 中也你也就八岁”。
然后他们两个狼狈的家伙就在原地吵了起来,直到一个筋疲力尽地被尾崎红叶领回去, 一个嗷嗷直叫地被降谷零捂住嘴巴拖回去。
值得一提的是,从三途川走了一趟, 原本搜查一课里稍微正经的牧野警官也学坏了。
和他一起在治疗室打牌被抓后,牧野春树后背一凉,他顺着搭住自己肩膀的手往后看,对上降谷零的眼睛时还试图挣扎:“降谷。”
“怎么。”
“你对看管和也这点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占有欲啊。”
“……”
降谷零微笑,把他从警察厅扔了出去。
犯罪分子也就算了,竟然连同是警察的同伴都把负责看守的公安视作空气,这降谷零能忍吗!当然不能!
“你还和我说要尊重前辈呢。”
整理扑克的某人点头,试图用降谷零曾经的话谴责对方。
“你应该对牧野警官用敬语,波室透,大逆不道啊波室透。”
这个成语是这样用的吗。
降谷零吐槽,转过身时神色却没什么变化。
“和也。”他说,“你知道牧野前辈为什么执着于每天来和你聊天吗”。
飞鸟和也一愣:“……为什么?”
降谷零面不改色,污蔑别人前还不忘滥用职权地关闭监控。
“你擅离职守了这么多天,要是安达警视知道你闲得在这里打扑克,你觉得他是什么反应。”
写检讨,被拎着耳朵骂,然后绕警视厅跑三圈。
飞鸟和也恍然大悟,他在那里叽叽歪歪“我就说牧野警官怎么怪怪的”,没注意到旁边风见裕也欲言又止的表情。
好像目睹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要告诉他吗……说出来的话可能会被降谷长官杀人灭口……还是算了,人活着最重要。
风见裕也盯着鞋尖,他违背良心,最终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飞鸟和也问。
“gin那边你怎么解释?还有雪莉——哇,波室透,你好忙啊,你该不会都没怎么睡觉吧。”
不等降谷零开口,旁边严阵以待的风见裕也立即轻咳一声,他找到机会,企图以塑造自家长官的伟大形象来挽回自己的良心。
“降谷先生平时五点就起来锻炼了,不到一点是不会睡觉的。”
飞鸟和也:“我不到一点也不会睡觉。”
风见裕也:!
风见裕也大为感动,良心更痛了:“您也在写报告吗?真是太厉害了,等您到降谷先生这个年纪,应该也能独立带组。”
飞鸟和也:“……”
飞鸟和也:“是,是啊,一般般厉害吧。”
少年干笑两声,心虚地看向别处,没告诉他自己是在用降谷零的电脑打游戏。
兰波和魏尔伦的声音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袋里,接连两局赢了太宰治以后,那边终于发出了有关[你开挂了吧]的怀疑声音。
“他们以为你是遭到了港口黑手党的攻击。”降谷零说着,看了旁边的风见裕也一眼,“也没什么可怀疑的,毕竟你本来就是在横滨失踪的,再加上他们之前有在会议上挑拨离间的先例……”
“所以你真没睡觉?”
飞鸟和也托腮,无辜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降谷零垂眼,这才认真看他。
比起前几天把他带回来的时候,飞鸟和也的状态好了不少。他身上的伤口在愈合后留了条浅浅的疤,碧色的虹膜剔透,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报告上理应死去的人。
降谷零忽然笑了声:“你问这个做什么。”
飞鸟和也理所当然:“关心好朋友的身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降谷零挑眉,不吃这套:“你是怕出去以后被松田揍,所以打算拉拢我吧?”
还不是这人坏心眼地把他狗屁不通的遗书发了松田一份!
飞鸟和也有时候觉得降谷零才是最卑鄙的,他真是天生的黑手党,可惜和黑手党不共戴天。
“哎呀,怎么会呢。”
飞鸟和也摆手,转移话题。
“听风间说你最近捡了只小狗?我还蛮无聊的,要不要我帮你养。”
风见裕也悄悄后退一步,他屏息凝神,力图在降谷长官发现自己要逃跑的意图前逃跑。
然而——
“风见。”降谷零转头,笑容灿烂,“谁告诉你我捡了只小狗的。”
风见裕也浑身僵硬,他看了看满脸好奇的飞鸟和也,又看了看背后冒出黑气的自家长官,暗道自己看守对方的同时还和对方聊天真是多余。
“……我误会了。”
风见裕也立正,立即检讨自己的错误。
飞鸟和也疑惑:“可是你还说的有模有样的,说什么和波室透很像,就是奇奇怪怪的朋友多了点,所以很难管。”
风见裕也:“我最近精神压力比较大,有时候会胡言乱语,请您见谅。”
飞鸟和也:“是这样吗。”
风见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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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样的。”
飞鸟和也觉得哪里不对,不过看风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也就放弃了追问。
他真是太贴心了。难怪能交到这么多朋友。
飞鸟和也自信,毫无自觉地夸赞自己。
直到给他检查身体的医生到来,风见裕也才松了口气。
降谷零抬手,在风见裕也百米冲刺前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风间。”他阖眼,用温和的嗓音说,“你等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你有部下吗,苏格兰。”
回基地的路上,坐在后座的飞鸟和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开车的苏格兰聊着天。
“我觉得波室透有点可怕,他的部下一见到他就跑了。”
板着张脸的时候也跑,笑着的时候也跑,飞鸟和也搞不懂,摸索了一段时间的规律后,他和降谷零提议可以让风见裕也去参加运动会。
苏格兰哽住,他判断不出该帮谁说话,只是回忆:“可乐酒,你一开始的时候看到zero生气,不是也跑得很快吗。”
“那不一样。”
飞鸟和也双手环胸,神色严肃。
“我那叫战略性撤退,归根结底我又不怕波室透,不然我也不会给他取外号到现在了。”
……你是不怎么怕。
苏格兰沉默,瞥了眼副驾驶的幼驯染。
降谷零似乎已经习惯了可乐酒的间歇性抽风,就算后者当着他面逼逼也不怎么在意了。
“话说回来,关于魏尔伦是不是还活着这点,你们都不好奇吗。”
他一副[快问我快问我]的样子,降谷零想都不用想,一看就有阴谋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
“你不是在笔录里写死了吗。”降谷零关闭手机,看了看后视镜,头也不回,“还是说你又准备了什么惊喜给大家?”
飞鸟和也神秘一笑:“这个嘛……”
魏尔伦的事情他后来只告诉了中也。中也的表情一言难尽,问他“脑子里多了两个人有什么可高兴的”,但飞鸟和也眨眨眼,告诉他“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呢”。
——你还没有意识的时候我们就期待你的诞生了。从今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庆祝生日,一起过新年,一起过圣诞节。
那时的中原中也听完愣了几秒,他怒气冲冲地走出门,不到几秒又把门踹开,走了回来。少年红了耳朵,说着什么“笨蛋”之类的话,还说“这种承诺不要这么轻易就说出口”,飞鸟和也听到第三句就开始发呆,兰波沉吟,耐心地告诉他这是害羞的表现。
飞鸟和也就从来没有害羞过。
这对他来说是个全新的情绪,顿时对中原中也投以崇拜的目光。
然后中也就更害羞了。
这是个死循环,魏尔伦说等中也以后当上干部了可能会好点。
“这个等过年的时候再说。”飞鸟和也坚定,完全不把为了向别国政府解释而焦头烂额的特务科放在心上。
一点也不报复他们对记仇的飞鸟和也来说是不可能的事,但特务科里对他好的人也很多,倘若一定要追究一个,那他还得去找不知道在哪的种田长官。
飞鸟和也沉思,忽然又想起之前太宰和他提的彭格列的事。
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后,彭格列还在不在日本。
“现在才几月,你都想到过年了?”降谷零语气平淡,说着就重新打开手机,打算路上整理点任务资料。
可邮箱里的文档整整齐齐,降谷零沉默地点开,看到目录上方飞鸟和也做的波室透的表情包。
“……风见把密码给你了?”
“没有。”飞鸟和也耸肩,“你知道的,在我眼里没有什么密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风见说你忙得睡不了觉,我就顺手帮你做完了。”
这人竟然除了打游戏还会干正经事……
降谷零反思自己,鼻腔钻进对方身上浅淡的香气。
他侧过脸,看向趴在自己椅背上的飞鸟和也。
“新年是个很有意义的事情。”
“快说,波室透,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所以这家伙难得好好工作,竟然是为了这个。
降谷零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风轻云淡。
“我最好的朋友是hiro。”
“第二呢?”
“第二是松田和萩原,还有班长。”
飞鸟和也撇了撇嘴,决定和他绝交两分钟。
“而且这也不公平。”
降谷零轻笑,在飞鸟和也迷茫的目光中故意逗他。
青年压低嗓音,带了些哄诱的味道。
“和也,你最好的朋友也不是我吧。”
“那几个黑手党没有教过你吗,朋友和其他关系的界定。”
第42章
“咳咳。”察觉到不对劲, 握着方向盘的苏格兰首先咳嗽两声。
“怎么了,hiro。”降谷零率先开口。
他完全没有一点自己刚才在干坏事的错觉,甚至语气里都挑不出一丝破绽。
“你也生病了吗。”
苏格兰:“……”
要不然还是让松田来制裁他。
苏格兰沉默, 觉得自己的好友比起刚加入组织时精神更加不正常了点。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自从认识可乐酒以后,他和zero的生活实在有点太丰富多彩了一点。
当然, 这也不是贬义词。
苏格兰看到了横滨那边普通人水深火热的生活, 更加坚定了铲除黑暗的决心。
想到这里, 苏格兰叹了口气。
“差不多就行了吧,知道的太多对他而言又没好处。”
降谷零:“听到了吗,可乐酒。”
飞鸟和也还在思考刚才那句话, 听见自己的名字, 下意识地抬头“嗯?”了声。
“因为你平常在其他事情上花的时间太多了, hiro担心你的脑子在接受新事物上会宕机。”
苏格兰:“……”
苏格兰:“都说了我不是那样想的。”
还有接受什么新事物啊, 说到底可乐酒的任务和这些又没什么关系, 他这代号一出, 除了琴酒谁不怕他。
苏格兰幽幽的, 对对方把自己牵扯进来这件事表达不满:“zero, 根本就是你听说了看守的警察接二连三地被打晕的消息,所以生气了吧。
他说完,根本不给降谷零反驳的机会,把车停在一家咖啡店前:“你们要喝无糖的吗, 我先去买几杯。”
话音刚落, 苏格兰又自己想通了:“算了,随你们喝不喝。”
车门一关, 隔绝世界。
飞鸟和也看着苏格兰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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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意识到了苏格兰逃跑的事实。
“我记得这家店的咖啡还挺有名的。”
他找话题的样子还蛮努力的, 但降谷零看着他,就是莫名其妙想起那天他躺在地上,遮住眼睛沉默的样子。
“遗书那件事你是怎么想的。”没了苏格兰的干扰,降谷零索性也卸去了笑容,平静地开始和他翻旧账,“留下句和牧野有关的信息就跑走了,这个计划你做了多久。”
降谷零不笑的时候气势有点可怕,但就如刚才说的一样,飞鸟和也并没有真的被他吓到的时候。
少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着这个问题努力地思考了一会:“也没多久,刚开始是想起一些事情,后来发现不管我走到哪都有被人盯着的感觉。”
“虽然我是没想到会花这么长时间啦……本来计划只有三四天的,万一死掉就不回来了。”
他把死亡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令人很难不想象到他以前过的糟糕日子。
“别误会。”见降谷零的表情越来越冷,飞鸟和也及时补充,“这是以前就有的习惯,理事官会让我们出任务前让写份遗书,这样发生意外还可以给家人一个交代。”
降谷零沉默,良久重复了一遍。
“家人?”
“以前是写给前辈的。”
飞鸟和也回忆起小时候的事。
“本来应该是出事后再交给他,但后来被前辈在理事官那里发现了。”
坂口安吾那时的表情也和波本差不多,他很冷静地告诉他这种东西应该写给更重要的人,但话说到一半,坂口安吾就像意识到什么似的顿在原地。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会把信好好地放在一起,以后有需要再交给其他人。
降谷零理解着这些话的含义,最后又耐心地问了句:“那你交给那个叫中原的不是更好。”
“……写给中也的话,说不定事情都还没发生,他就要教训我一顿。”
“哦。”降谷零微笑,就知道有坑等着自己,“太感动了,和也,所以你是觉得我不会教训你对吧?”
“……那也不是。”
飞鸟和也小声:“……横滨这种地方,我以为你肯定不会来的。”
降谷零的笑容堪称核善:“这样啊,我不是异能力者真是拖累你了。”
“?”飞鸟和也后背一凉,立马解释,“和那有什么关系,这个计划我连前辈都没告诉。”
“那你是怎么想的。”降谷零循循善诱,“你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
“……告诉你的话肯定就不会让我做了。”飞鸟和也打量着降谷零的神色变化,组织语言,“太宰就不会管我死活,所以告诉太宰又没关系。”
“……”这句话即使是降谷零也回答不上来。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夸这家伙缺心眼好,还是脑回路不正常好。
“这次就算了。”
僵持几秒,降谷零妥协。
他收回看他的目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生气。
“下次行动前至少说一声。”
“……那刚才的问题?”
“骗你的。”降谷零风轻云淡地回道,“松田说你信任别人的时候很容易忘记保持距离,就像刚刚那样。”
飞鸟和也若有所思:“除了朋友和家人以外,剩下的就是同事,恋人,敌人还有陌生人。”
“我们应该不算敌人和陌生人,已知波室透你喜欢老土的类型——原来如此,我们只是同事。”
降谷零本来都注意力转移了,听见这话又眯了眯眼睛:“我什么时候又喜欢老土的类型了?”
飞鸟和也:“和港口黑手党开会的时候,总之就是你的恋人是国家的意思,听起来像是三四十岁的成熟公务员说的话。”
降谷零:“呵呵。”
所以也不能怪降谷零总是捉弄他。飞鸟和也本身就挺气人的,比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硬要他把拨浪鼓拿出来才让他去做任务。降谷零时常觉得他是故意的,但按照飞鸟和也的思路,仔细一想他的结论又在情理之中。
至于飞鸟和也。他搞不懂降谷零为什么忽然又生气了,他认为真要追究起来,这其中的责任自己只能承担一半——毕竟波本说话和太宰治一样弯弯绕绕的,像中也他们就是有话直说。
飞鸟和也这么想着,余光瞥见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苏格兰。
“波室透。”
“……”
“波本。”
“……”
“苏格兰朝我们使眼色呢,有人跟踪他。”
“……”
降谷零皱眉,转头看去。
在拥挤的人群里判断出谁是跟踪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苏格兰的表情平淡,并没有立即上车。
这种情况下,待在最热闹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然而降谷零等了一会,目光很快锁定三点钟方向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苏格兰露出无奈的表情,示意波本先不要轻举妄动。
车窗是防窥的,降谷零观察了一会,意识到对方可能也不是什么危险分子,男人的视线时不时落在苏格兰的口袋里,似乎是想抓住机会偷什么东西。
“苏格兰会把他揍一顿吗。”
飞鸟和也看了一下附近的摄像头,试图想象几分钟后对方朝苏格兰动手的下场。
别看苏格兰脾气好,他下手其实也挺狠的。飞鸟和也观摩过几次苏格兰打狙,勉为其难地承认对方的技术比自己高一个水平。
降谷零:“……”
降谷零:“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动手,只有你会不考虑后果吧。”
飞鸟和也趴着的动作一顿,假装愤怒:“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
仗着自己运气好,飞鸟和也曾经执行任务的时候直接在大马路上往人口袋里塞炸弹。降谷零当时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莫名其妙地就看着他们的任务对象掉进下水道,然后被炸了个死无全尸。
而始作俑者拍了拍手,那时还问他晚上要吃什么。
“而且科恩他们坐直升机打叛徒都没人发现,他们比我还嚣张。”
飞鸟和也冷哼,迅速把责任推了出去,企图挽回自己伟大又严谨的形象。
降谷零懒得和他争辩,继续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有点不妙了。
降谷零想。
除了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以外,靠在邮箱旁边的青年一直保持着盯着鞋尖的姿势。他的一只手插在口袋,看上去像是在听歌,肩膀却始终保持着肌肉绷紧的状态。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应该是握着武器。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把可乐酒带回基地,要是中途再去一次警局做笔录会很麻烦。降谷零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苏格兰本来去咖啡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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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买咖啡的,是去线人那取组织的东西的。
“我可以让他平地摔哦。”飞鸟和也提议,在让别人倒霉这方面显得非常热心,“对了,你们知道琴酒怀疑苏格兰的事吗?”
降谷零愣了愣,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他的眉心蹙起,他知道警视厅曾经被闯入的事,但不知道那个闯入警视厅的人是琴酒。
那位是多不信任其他人才会让琴酒亲自去做这件事。
“景光的档案现在已经调出了警视厅。”降谷零说,“就算现在打开,里面也是假的资料。”
“嗯……我倒不觉得他是想直接打开档案的。”飞鸟和也脑子里的信息太多,有些忘了之前套取到的情报,“不过他应该没弄到密码,能打开资料库的人的指纹,只有——”
飞鸟和也的话没说完,在那之前,两个想当街抢劫的青年已经被一个过肩摔撂倒在了大马路上。
苏格兰站在原地,手上拿着咖啡,甚至连动都没动。
松田阵平臭着脸,他戴着墨镜,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
“刚才就看到我了吗。”
苏格兰:“带着个小孩子,很难不看到你。”
“……那是萩邻居家的小孩。”松田阵平嫌弃地啧了声,看了眼身后抱着饮料,忍不住鼓掌的小男孩,“另外两个人呢?怎么就你自己。”
苏格兰思考,在脚下的青年试图捡起掉落的小刀时,假装没看见地踩住对方的手腕。
“他们正在吵架。”
“吵架?”
“也可能是交流感情,我觉得牧野前辈说得对,zero在某些事情上发展出了奇怪的占有欲。”
“……喂,你怎么把那家伙说得和要犯罪了一样。”
他们隔得太远,只有降谷零勉强能从苏格兰的口型里分析出他们在说什么。
正直的公安语塞,下意识地去看难得安静的飞鸟和也。
隔着玻璃,他和鼓掌的小男孩对视。飞鸟和也眨眼,似乎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奇怪的数字。
紧接着,他的脑子里响起kufufu的笑声。
获得Theos的情报,这是彭格列那里交给六道骸的任务。他一向嘴嫌体直,虽然嘴上说着不帮彭格列干活,但毕竟是可爱的库洛姆拜托的,闲着无聊的六道骸最终还是来日本了一趟。
进入别人的思想,套取别人的情报——这是六道骸作为幻术师的老本行。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笑完,一睁眼就看到了本该死去,在整个欧洲都赫赫有名的两位杀手。
兰波点头:[不请自来挺没有礼貌的,六道君]
魏尔伦在旁边附议:[好像没教过他们怎么对付精神系,你和中也说过吗?]
“……”
这场对话持续了不到半分钟,他们边聊天边打得有来有回,只有飞鸟和也不悦地捂住耳朵。
降谷零圈住他的手腕,轻轻地把他的手拉下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真奇怪。
波室透只有在他不舒服的时候才会态度好点。
飞鸟和也想了想,随后以降谷零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抬手遮住降谷零的眼睛。
“别看。”他说,“闹鬼了,好大一只菠萝鬼。”
降谷零没说话,他感受到眼眶上传来的热度,听飞鸟和也叽叽歪歪了一堆“那小孩得了红眼病”“松田说不定也被附身了”“虽然你说我们只是同事,但我还是决定身先士卒”之类的话。
是他失策了。
治好了身体上的伤害,忽略了精神上的伤害。
降谷零没挣扎,冷静地反省。
卧底组织对可乐酒来说也挺好的。
把心理医生请来组织,还能用公费报销。
第43章
“不知道在玩什么, 让他们玩去吧。”
最终还是没办法下了车,降谷零看了眼旁边和邻居家小孩子说悄悄话的飞鸟和也,转头继续和松田探讨有关伊达航准备明年结婚的事情。
“班长让你联系我们?他现在也在搜查一课吧。”
“听说已经开始确认请柬的样式了, 很神奇地每次都能和这家伙出现的时间错开……”松田阵平说着,注意力被蹲在路边的飞鸟和也吸引,“他们到底有什么好聊的。”
“……谁知道。”降谷零跟着他侧过脸, “据说是觉得对方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降谷零说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也有些无语, 松田阵平挑眉, 透过墨镜打量了一下悄悄话二人组:“哦?所以他现在除了预言外还多了个灵媒的业务?”
降谷零哂笑:“……你要这么好奇的话自己去听不就好了。”
松田阵平:“我可不去。对了,班长还让我和你说……”
飞鸟和也才不管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他伸手揽住被六道骸附身的小朋友的脖子,压低嗓音:“再多的我也不知道, 你要是对Theos感兴趣, 不如去问问你们的云守。”
六道骸和云雀恭弥不对付这件事里世界人尽皆知, 六道骸听到这话笑了声, 不太在意地继续:“你刚刚说他们会隐身?”
“他们对你们晴守下手不是通过这个吗?”
“实际情况比这复杂的多。”六道骸本身和笹川家的那对兄妹也不是太熟, 在这件事上没有透露太多。
他瞥了旁边的少年一眼, 就现在而言, 反而对对方的能力比较感兴趣。
“异能力者?你的异能是什么?”
“干嘛告诉你。”飞鸟和也咧嘴, 安慰性地拍拍六道骸的肩膀,“小孩子只要乖乖上学就好了。”
“……”
六道骸六七岁就灭了整个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二十五岁才被从复仇者监狱里放出来,和上学这个词搭不到一点边。
“随便你吧。”他哼笑道, “看在那两位的份上, 提醒你一句,飞鸟君, 在未来世界里可没有你这号人物。”
“我死了?”
“谁知道呢。”
“也是。这句话只能证明我不怎么出名而已。”
似乎是存心不给飞鸟和也再问下去的机会,六道骸刚听完这句, 眼睛里的数字就消失了。
这是附身解除的信号。飞鸟和也不是幻术师,也不知道该怎样联络到对方。
未来世界……说的是他们的十年后火箭筒吧。
飞鸟和也思索,注意到身后接近的脚步声。
“还没聊完吗。”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后,飞鸟和也抬头,正好对上松田阵平低下来的视线。
“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隐约猜到了失联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松田阵平也没想着能从降谷零的嘴里套出情报,他就这这样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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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姿势和飞鸟和也问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飞鸟和也的反应慢了半拍。
“恭喜升职?”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前段时间升了职,他那时还特地给萩原打了电话,可惜松田的没打通。
松田阵平扬起眉梢:“没了?”
“……我还是觉得你像黑手党,要不然下次给你送个红色的星星墨镜。”
正义的巴掌落在飞鸟和也的头上,松田阵平倒也没生气,只是说“你哪来的奇怪品味”。
见飞鸟和也不想谈,松田阵平也没打算在这里浪费他们的时间。
这三个人一看就是有任务的,他无视被苏格兰踩住的犯人的抗议,拎起另一个昏迷不醒的犯人:“这里交给我就好,反正萩也快到了。”
苏格兰松脚,觉得东京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可能是哪个死神出生的缘故,他隐约记得自己读警校的时候还没有人大摇大摆地在路上抢劫。
“萩原君真放心。”
飞鸟和也从降谷零身边走过时,记仇地嘟囔一句。
“他一看就不会带小孩,待会把邻居家的小朋友弄丢了。”
降谷零跟在他后面:“你刚才还说松田可能也被附身了。”
“靠巴掌识人是门技术。”
飞鸟和也说。
“松田打人其实不怎么痛,还是你下手的时候更痛点。”
降谷零没反驳这句,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远处的人潮。
“放着不用管吗。”
“你说宾加啊。”飞鸟和也语气懒散,毫不在意地打开车门,“他偷偷入境,还没打报告前说不定就会琴酒干掉了。”
降谷零意会,平淡地看着某人钻进车厢:“你什么时候诅咒的他?”
“认识你以前喽。”
飞鸟和也笑了笑,露出个饱含恶意的怀念笑容。
“组织对待未成年还是挺人性化的,我刚加入组织时才十五岁。”
“宾加是我那时候的监护人。”-
说来也怪,飞鸟和也记得宾加刚接触自己的时候一心一意地想把他干掉,然而在接连几次被朗姆责骂后,后者差不多也弄明白了他的异能和组织的关系。
宾加在这方面转变得很快,他那时认为当上干部的不是自己就是飞鸟和也,就这么平安无事地相处了几天,迎来的却是让他回美国,把琴酒调来接替他的消息。
宾加一下子就破防了。
他建议飞鸟和也诅咒琴酒,遭到拒绝后,就开始一心一意地寻找有关琴酒的把柄——或者是他们两个人的把柄。
飞鸟和也虽然也看不惯突然抢了自己位置的琴酒,但毕竟涉及自己的利益,宾加回国那天就顺带诅咒了对方。
这是个警告。名义为“不要指挥他做事”。
“你命还挺大的。”
组织基地内,好久没见到飞鸟和也的伏特加神色复杂。
“听波本说港口黑手党把你绑架了?那边暗杀王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你竟然还好好地活着。”
飞鸟和也:“你很期待我挂掉是吧。”
伏特加:“……”
伏特加:“是叫你以后不要单独行动的意思,你不在这里还蛮无聊的。”
按理来说,一个据点内不允许同时出现三名以上成员——这是为了防止敌方突然袭击定下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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