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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第 91 章
外面那只咕咕乱叫的夜枭到底还是被猎鹰给抓了, ‘咕咕’变成了凄厉惊恐的‘嘎——’,振翅从树杈上飞快逃离才没有被猎鹰的利爪勾穿。
夜枭陡然变调的声音实在难听且瘆人,将屋内床帐里正难分难舍的人都惊了。
当然, 被惊到的是幼儿,本该缓缓取出的羊脂玉因为她手抖了就一下子被拽了出来。
虞归晚蹙眉发出‘嗯~’地一声,眸子又猛地睁开,情/欲下也藏不住杀意。
不过也是稍纵即逝,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在床上,从后贴上来并单手环住她腰的是幼儿,那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香味和柔软,就算她没了眼睛也能辨得清楚。
“是不是弄疼了?”幼儿以为是这样, 顿时就心疼了, 要她转过来。
虞归晚正享受,哪里容得她停下,遂抓着她的手腕催促:“我没这么容易疼,你快点。”
其实她想跟幼儿说弄疼点才好,她喜欢, 但她知道幼儿的脾气和性子,断不肯那样蛮横的对她, 所以这种刺激就只能藏在心底, 偶尔在幼儿兴头上想不到其他时她才会引导着用些力, 是不敢太过的, 因为过了的话幼儿会发觉, 下次就不可能配合她了。
若说她对危险十分敏锐,这不假, 她确实很警觉并且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判断,但论心思细腻这块, 幼儿绝对是佼佼者。
虞归晚以为幼儿不知道她那点心思,其实早知道,只是不揭穿,在确定不会真的伤害到她的前提下也会乐意配合,只是不能太过。
譬如现在,幼儿就任由她拽着手腕,加重力道,那一声声的磨合在静谧之中格外清晰。
这个声音未必悦耳,落在那些古板清高又虚伪的人耳朵里甚至会气急败坏骂道德败坏、有辱斯文或者淫/秽不堪,快抓出去浸猪笼,但身在其中的俗人就会觉得这个声音就是最好的和弦,宛如水亭子上吹笙箫,和着水音,简直就是天籁了。
虞归晚往后仰,头枕着幼儿的肩,睁眼盯着床帐,渐渐地就失了神,没了聚焦,而被吮得水润红艳的唇也微微张开。
那截粉色的舌终于按耐不住伸出来想要勾住点什么,可幼儿在她身后,她只能扭过头去寻自己想要的,追逐着,汲取着,霸占着。
幼儿故意往后躲,不让她咬,手也松了,缓了。
这就要了虞归晚的老命了,正兴奋着突然歇了火,她真想给幼儿一拐子,可也舍不得的,只能气恼道:“你敢停,就不怕我生气?”她要疯,真的要疯,蹭着幼儿的面颊,百年难得一见的软下语气求人,“你别停,你想怎样?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她就感觉里外都好像有羽毛抚过,很痒,又挠不到,她求幼儿,这人还有脸看着她笑,就是故意让她难受,她生气一扭头,不求了,开始自给自足,可怎么都勾不着,总是差一点点,抑或隔靴搔痒,屁用没有。
幼儿乌黑的长发垂到她胸前,发梢扫过,更痒。
她终于忍不住松开紧咬的下唇,声音带着恼怒的哽咽,愤愤道:“你到底!想如何!说!”
幼儿就是突然兴起想逗她,想看她异于平时的反应,虽然私底下也见过很多了,但总觉得岁岁还有很多面是她没见到过,比如说眼泪。
能让这人伤心落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也许只有她死了岁岁才会感伤吧,可那时她也看不到了,何况她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惹岁岁心伤。
思来想去,眼下就正是好时机。
虽然没哭,但眼尾也被逼得红了一片,那双平时少有情绪流露出来的眸子也泛起了水光,依旧是冷冷的,却勾人得很。
她低头落下吻,笑着一遍遍念自己为虞归晚取的闺字。
“岁岁,岁岁,岁岁……”
好似念千千万万遍都不够,腻歪得很。
虞归晚本来还在气头上,不愿意搭理她,可她拽着不让她离开怀抱,她又怕自己用力挣脱的话会将幼儿的胳膊腿都给弄骨折,所以勉勉强强让她搂着,脑袋却扭到一边,还扫开她的手,再不让她碰,自己伺候起自己来了。
听幼儿叫魂似的在耳边叫自己,她气哼哼硬邦邦来一句:“做什么,我又没死,不用你现在就叫魂。”
看来是真生气了,闹得过了。
幼儿将她的手拿出来,柔声道:“我来吧。”
“谁稀罕你。”
“不生气了,岁岁。”
“气。”
“那今夜咱们就不睡了。”鸡都叫三遍了,睡也睡不多久。
还真是,两人性质浓时几乎就是彻夜不眠,第二日起得就晚,岁岁还好,看不出来什么,这人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精神,她就是夜里惊醒一两次精神都会短,眼下青黑明显,家里的丫头婆子也看得出吧,只是不敢嚼舌根。
母亲应该也看出端倪了,那日在小楼上看蹴鞠赛,趁丫头们出去那会子就旁敲侧击问过,她也不回避。
迟早都是要说明的,岁岁为她做了那么多,将她放在心坎上护着,她不能连两人的关系都没有胆子承认,所以她同母亲明说了自己此生只要岁岁一人,生死不弃。
有时她也想,自己何德何能得着了岁岁这么个宝贝,想疼爱都不知从何下手,偏偏有时也被气得头脑发胀,又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去。
虞归晚觉得幼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杂糅着很多东西,一时辨不清,便疑惑道:“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真让夜枭给吓着了,傻了?”
幼儿真是哭笑不得,点着她的鼻头,嗔道:“你啊,冤家似的,一会正经,一会不正经,让我说你什么好,夸也不是,骂也不是,打又打不过。”
虞归晚转过来和她正面相贴,舌尖顶着贝齿,挑衅道:“你有一样本事能治得住我,很多次我都会想若有朝一日能这样死在你手里也不错,下了地狱我也是欢喜的。”
“你是欢喜了,我可要被你吓死。”
幼儿指的就是她平日偶然间露出的疯狂,哪有人喜欢那样的,她如何能那样野蛮的对待岁岁。
虞归晚歪头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生气逗我。”
“你知道就好。”
“可是,”她靠近幼儿,咬着那莹润的耳垂缓缓说道:“我想那样,很想,我会特别兴奋,难道你不想看我彻底时空会是什么模样?”
幼儿的气息有些不稳了,心神都因为她这句话而晃得地动山摇,最后还是咬牙忍住了。
这个祖宗,真是能折腾人。
虞归晚也不气,而是退开一些距离,手摸到刚才被拽出来的那块羊脂玉,红绳一圈圈缠绕在指尖和手腕,然后再抓过幼儿的手。
“将它送进最深处。”
幼儿瞪她,“以后休想再让我给你送什么了,反正不管什么最后都免不了是这个下场。”
“谁让你的字没发刻到里面去,我想要,就这能这样,你又不肯满足我。”
其实虞归晚也总疑惑为何她们每次都要为这种事争个不休,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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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她跟幼儿的情趣,不争两句这件事都没法做下去。
幼儿把握着力道,一点点的试探,不敢太莽撞,担心羊脂玉放太深了会很难拿出来,她都顾忌着的,可岁岁每次都会不管不顾让她放到最深。
虞归晚又开始受不了,主动靠回来,“你快点吧,别怕这怕那的不敢动,你不动,我都要死了。”
幼儿拍她,“别胡说。”
“那你快点,用力点,真的,我没那么娇贵,每次都那么挠痒痒,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来得痛快过瘾。”
“……”这是又想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了。
虞归晚看她脸色黑了两分,享受之余还低低笑道:“我没说你力气小,是想说你太温柔了,在跟我欢好这件事上你不用太温柔,”她直勾勾看着幼儿,毫不避讳自己的癖好,“我喜欢野蛮的,我也知道你有时放不开,还顾忌着丫头婆子会听见,所以我都让她们回自己房里了,不必在这边守夜。”
幼儿抵着她的额头,“我不是顾忌这些,我是顾忌着你的身体。”
“我没事。”
“可我怕。”
“所以你今后都不打算彻底满足我了?”
“……”
“嗯?”
“你真是我的克星,冤家,祖宗。”
虞归晚知道她这是答应了,双眼就刷一下亮起来,身体也因此更兴奋。
幼儿能明显感觉自己的手指彷佛是浸在一汪热水中,并且越来越热,最后滚烫起来,连带着也把她整个人拽过去烧起来,那根绷着的弦啪一下就断了。
做了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但她清楚记得岁岁生动起来的每一个表情,确实是她之前不曾见到过的,包括那些高亢的胡言乱语,一声声急切的催促。
原来那只夜枭咕咕叫几声还能帮着大打掩护,它觉得自己挺有功劳,却没想被那只灰毛鹰给撵出二里地,再回来时天都快亮了。
它本是夜行飞禽,天亮就要睡觉的,可又很想去看看那个传闻已久的人类首领,就趁灰毛鹰去捕猎的间隙偷偷潜进村飞到宅子的屋顶。
左看右看不见人,只有几个老婆子在扫院,从回廊过去的丫头都垫着脚走路,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其中一个抬头看到屋顶的猫脸鸟,吓得差点惊叫,又立马捂住嘴,戳了戳同伴的胳膊,示意她往上看。
要死要死,夜枭怎么来这了!忒不吉利!
“还不快去拿长竹竿来将它赶走,若让它突然叫两声惊醒了主子,姑娘还不将你我的月钱全扣了。”
第092章 第 92 章
虞归晚其实已经起来了, 只是幼儿没让她出房门。
眼瞅着连饭都端进来吃,虞归晚不得不提醒:“今日是决赛,我答应廖姑会去看。”
南柏舍的蹴鞠赛已经进入最紧要的关头, 前来观赛的人也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
有的甚至已经迫不及待组队预备着参加下次比赛,要跟这次的冠军队一较高下。
此次进入决赛的是女子队和强军队,这两支队伍都算出自南柏舍,初赛和预赛中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场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裁判又是外聘来的,做不得假,所以这两支队伍能进入决赛也没人不服气。
虞归晚并不是每一场都看, 幼儿也只是初赛那日去看过, 后来也没再去,她忙着不得闲,虞归晚更是没空,可今日是决赛,昨天又答应了廖姑会去, 临时反悔总归不好,回头小徒弟又该说她言而无信了。
幼儿揽过一面小镜递给她让她自己照照看, 从耳后到脖子哪一块地方是能看的?
都是昨晚留下的痕迹, 在皮肤上像花儿似的都开遍了, 若到外头让人瞧了去, 背地里还不知道会编排出什么话来。
在外人看来岁岁可是没有成家的, 这些痕迹哪里来?世人的嘴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她可不能让别人借此机会将岁岁诋毁了去。
“你要出门也行, 我让人备车,你吃了饭就坐车过去, 不许骑马,更不能穿这样单薄就在人前露面,别叫人将这些看了去。”
虞归晚抓起筷子夹碗里的面。
这是余姐照着虞归晚的口味做的手擀宽面,一根有两指头宽,薄而不透,很有韧劲,汤底是天不亮就用羊骨熬的,色泽奶白,撒些葱花就这样喝也很美味,配手擀面或泡馍都极好。
今早上廖姑她们就吃的骨汤泡馍,还放了辣子,汤上飘着一层红彤彤的辣椒油。
一对比就显得虞归晚吃的这碗极清淡,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也不问幼儿,只跟旁边的小金方使眼色,让她拿辣子去。
小金方将手背到身后,脑袋摇成拨浪鼓,这可不行,姑娘特意吩咐了今日主子的饭食要清淡,不能有辛辣,说是主子今日身体不适,不宜吃辣。
是否如此也不是她们做丫头的说了算,这个屋里是姑娘当家,若真端起范儿来,就连主子都要让三分的。
底下人也常说有时宁可不顺着主子,也不能违逆了姑娘的意思。
见这小丫头不肯动,虞归晚郁闷的不行,想自己从窗户翻出去拿辣子。
幼儿时刻注意着她呢,屁股刚离开凳子就被叫住了,“你做什么去?”
只能将屁股老实放回去,道:“这面也太清汤寡水了。”
昨晚幼儿让她如了意,今日她就像一只被捆住的猫,做什么都得经过幼儿同意了才行,真是抓心挠肺,好没自由。
可她也不能说什么,谁让她也有短处,还主动送到幼儿跟前,如今被人抓着了短,可不就是生死都得听对方的。
幼儿没依着她让金方拿辣子,而是换成早起炖的牛肉,放齐了香料炖得浓香软烂,切了足足一大盘端过来,虞归晚吃的那叫一个过瘾。
换上能遮住脖子的衣裳,又细细扑了一层粉,确定不会让人看出端倪了幼儿才终于肯放虞归晚出门,她说不耐坐马车,结果* 被幼儿推着上去,不坐也得坐,由不得她了。
今日葛大娘跟她出门,她还奇怪,可等葛大娘拿出程伯他们从麒麟城传回来的信给她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今早黑鹰带回来的,因幼儿姑娘今日起得也迟,我先瞧见了装信的小竹筒有两道刻痕,您之前特意交代过若见着这样标记的信就先不给幼儿姑娘看,所以我便拿起来收着了,没让幼儿姑娘知道。”
“嗯。”
虞归晚本就极难信任他人,更别说她连赵祯的面都没见过,如何能将自己的人全交到赵祯手上,她也跟程伯说过要提防赵祯。
获取消息的渠道也不能只在赵祯那里,不然她派戏班子去麒麟城又是为的什么。
赵祯知道尤三姑,知道迎春班原来的人,却不知道另外还有一班人藏在暗处,只暗中跟程伯他们联系。
信上的内容就是她们从别处打探来的,因为赵显的愚蠢,想借用薛家的罪重提随家谋逆的冤案怕是不成了,雍帝正忙着对跟随家有旧交的朝臣下手,连训斥责罚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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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功夫都没有,让都衙府尹草草结了案,庶州薛氏一族全部处死,麒麟城薛氏毫发无伤。
布下这招棋可是花费了虞归晚不少的人力物力,就这么个结果?
且此事出来也有些时日了,赵祯居然只字都未在信中对幼儿提及,若没有今日这封信,只怕连她也还被蒙在鼓里,说不得皇帝的亲军杀到南柏舍来抓人了她才知道。
她将看过的信抓了个粉碎,伸手往外一扬,碎屑随风飘散。
葛大娘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问道:“可要让程伯他们现在撤回来?”
麒麟城可是天子脚下,一旦事发,程伯他们很难自保,那个劳什子长公主也不太靠得住,瞒着这等重要的事不说,可不就是想万一败露,正好能将程伯他们推出去,最后还不得查到南柏舍来,这如何是好?
葛大娘多少有些心焦,南柏舍能有今日很不容易,就这么丢下跑了岂不可惜,可若是不跑,等着的就是杀头的大罪。
虞归晚不至于被这点子事吓到,她扭了扭略有些僵硬的脖子。
昨晚尽兴后她就倒头睡了过去,也没留意枕头,许是落了枕导致颈侧有些酸疼。
衣领随着她的动作敞开了些,露出里面的红痕,葛大娘一个不小心就瞧见了,吓得赶忙收回去,低头当作没看见。
其实虞姑娘和幼儿的关系,她和余姐都看得出来,起初也震惊,后来细想也觉得合情合理,以虞姑娘的性子和本事是断不可能同男人成婚受公婆规训的,那就只能如现在这般自立门户,再找个可心人,知暖知热的过日子,又能帮着管家。
这么多人里头扒拉来扒拉去,也就幼儿姑娘最合适,人温柔娴静,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又识文断字,算得一手好账,只除了身子弱些,再无旁的不好,也不怪虞姑娘会喜欢,从一开始就对幼儿不一般。
只是……
葛大娘心里也犯嘀咕,幼儿姑娘平时看着柔柔弱弱是个斯文人,怎么会将虞姑娘弄得这般?就算过了火也该是虞姑娘啊。
难不成?
呀!
想到某种可能,葛大娘差点跳起来。
虞归晚见自己的大管家在车厢里一惊一乍的,神情变化莫测,一脸的痛心疾首,看她的眼神也透露着诡异。
虞归晚想着麒麟城的事,也就没管葛大娘此刻心里是多么的天人交战,这种只有自己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却无人能分享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可这种事又哪能出去乱说,除非活腻歪了。
“这事先不告诉幼儿。”
葛大娘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事,忙道:“哎!我晓得了,我一个人都没说,连妙娘和廖姑都不知道的。”
马车压过村道晃悠悠出了内村,在路口葛大娘就下来了。
虞归晚独自在车厢内撩起袖子,看了看手腕那几圈勒痕,这是羊脂玉上的红绳缠绕后留下的,当时幼儿并没有用力,总怕伤了她,是她执拗要这样。
这些痕迹她是可以消除的,只是怕幼儿看出不对劲才留下等它们慢慢好。
她不让葛大娘告诉幼儿麒麟城的变故,肯定不是像赵祯那样的自保,而是她另外培养起来的那批人是潜在赵斥身边的,这要是让幼儿知道了还不大动肝火。
她的想法其实也简单,就是里应外合。
这跟她在末世炸丧尸的巢穴差不多,有时候外部防御太强了,正面强攻很难拿得下来,那就试着从里面瓦解。
她要让赵斥自己露出马脚供人抓,到时候皇帝还能怪谁?总不可能还是随家的故交拿刀架在赵斥脖子上逼他承认的吧?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她想将麒麟城的水搅得更浑。
浑水摸鱼嘛,之前幼儿也是这样打算的。
只是幼儿用的办法都太讲究礼法证据,她这种不管不顾只要乱了就行的做法也得不到幼儿的认同,就只能悄悄去干。
她摸了下自己耳后的印子,那种酥酥麻麻的痛感又来了。
就是不知道等幼儿知道她暗地里要将麒麟城搅得天翻地覆时,会不会生气到下嘴狠狠给她一口。
她还挺期待的,光想想就兴奋。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大半是为了助幼儿成事,还有就是她不喜欢头顶上有皇权压着,她可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在末世被她杀掉的丧尸王都不知多少了,皇帝算得了什么。
幼儿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讲大道理,什么朝堂乱,天下乱,会动摇国之根基,百姓又要受战火的苦,然后极力阻止她那样做。
她掀开帘子往家的方向看,嘟囔:“反正我已做了,你要生气就生气吧,只别不让我进家门就行。”
第093章 第 93 章
虞归晚到训练场时比赛已经开始了, 现场热火朝天。
她没有立马下去,而是站在马车上眺望场中,小徒弟正踢得起劲, 像踩着风火轮似的带着皮制的球左闪右躲,伴随着欢呼声一脚破门,率先拿下一分。
场外有许多外来的人跟虞归晚一样都是站在车上看的,见她来得迟又无需木牌就能进来就猜得着她的身份了。
别的先不论,单就那一头嚣张的短发就极好辨认,还有月色的立领宽袖纱衣透出里面的火红,一样的张扬,不受拘束。
扣在耳廓上的玛瑙充满异域风情, 从她的长相再到装扮都跟中原女子不同, 初次见她的人都怀疑她是关外来的。
虽说之前借着安置难民的事钻空子弄了个身份,可也经不起细查,曹知县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他是九王爷的人,虞归晚现在跟他也算是同僚, 别人想从他嘴里探听虞归晚的消息也是不能的了。
若向村民打听,要么被泼一身洗菜水, 要么就是不知道。
有不信邪的非要打听, 觉得村民定是在说谎。
这可是冤枉村民了, 他们确实不知道, 别说他们这些后迁居进来的, 就是原来南柏舍的老村民也不清楚虞归晚的来历,反正就是那个大雪天东辽盗匪进村烧杀抢掠的时候突然出现的, 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处,现在更是不会追问。
今日负责巡逻的队伍绕开看赛激动的人群来到马车边, 靠近低声回禀道:“统领,我们发现了几个可疑人,是混在府城那些世家马车中进来的,鬼鬼祟祟的跟村民打听您,已留了人盯着他们,要不要现在就抓?”
如今这两千北境军对虞归晚是服气的,也忠心,才发现情况就将那几个人监视起来,本来是要遣人去虞宅的,碰巧虞归晚现在过来了。
虞归晚跳下马车,“先别打草惊蛇,看看他们还想干什么。”
跟着的仆妇立马打开伞。
虞归晚低头,似是无奈的抬手擦一下额角,对非常尽忠职守听幼儿吩咐的仆妇说道:“你也回去吧,不必在这里等。”
说着就接过伞独自穿过人群,既不上小楼,也没去高台,而是转去小摊小贩聚集的地方东瞧西看问价钱。
眼角余光扫着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几条尾巴,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因为从选择跟踪她开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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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在她眼里就已经是死人了。
她垂下眼,认真在摊上挑了两只布老虎,里面鼓鼓的,摊主说是填了棉花,价钱要比填秸秆的贵些,一般的农户人家也舍不得花钱买,富裕的人家又看不上,所以开张到现在也没卖出去一只,还是虞归晚大方照顾了生意买走两只摊主才不至于今日空手归家。
她揣着两只布老虎继续走,到了人少的地方就忽然闪身进了一条小道。
那几人赶忙跟上去,可哪里还找得见人影,不由顿足恨道:“坏事!跟丢了!”
几个人都是寻常百姓的打扮,样貌也平平无奇,是扔进人堆里也不会引起注意的那种。
他们在原地转了几个圈都没发现虞归晚的踪迹,正气恼,突然就有一道冷光闪过,随后脖子一凉,锋利的刀尖就已抵住其中一人的命脉。
那人反应倒也快,胳膊肘往后撞试图挣脱,虞归晚却是侧身一躲,人就转到正面以刀柄击向那人的太阳穴。
那人只觉脑袋一震,还未来得及感到疼,眼前就是一黑,整个人踉跄往墙根倒去。
剩下的人发现情况不对,已是想往另一边跑。
虞归晚又岂能让人从自己手中逃脱,她直接将刺刀朝后面那人的背扔去,正中背心。
那人迎面倒地,却没死,被赶上来的虞归晚拔刀又扎了两刀才彻底断气。
余下三人知道今日难逃一死,互相看看,一咬牙决定跟虞归晚拼了。
他们也是练家子,且都算是高手,平时像这种跟踪人的活儿从未失手过,今日算是踢到了铁板。
来之前他们就听说这个姓虞的颇有些本事,可谁也没领教过,有领教过的不是死了就是姓虞的手下,很难打探出深浅。
他们也狂些,没太把虞归晚放在眼里,心想不就是个小娘们儿,能有多大本事,没成想看走了眼,以至于兄弟五个今日都得把小命交代在这。
虞归晚死死扣住其中一人的咽喉,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要杀人的凶狠,唯有那双狭长且眼尾上挑的眸子冷得可怕。
“谁派你们来的,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常年干刀口舔血的活儿,这种话听了不知多少,他们也常对别人说,可没有哪次像今日这般让他们感觉到恐惧,他们不畏惧死亡,从投身效命景宁侯那日算起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要杀便杀,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们自以为有骨气,输人不输阵,却不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虞归晚天生反骨,当别人一心求死时她反而不想下手了,人类跟丧尸毕竟不同,丧尸对疼痛没有感觉,就算拆了胳膊卸了腿脚也不影响,人类就不一样了,往他们身上轻轻划一刀都会觉得很痛,生不如死应该比直接死掉难熬吧?
她歪头想了想,双眼愈发亮,突然间就对折磨人起了极大的兴趣。
在末世基地时她常听老学究提起古老的社会时期有很多酷刑,后来的文明社会也有很多人类实验,最惨烈的据说是一种细菌研究,要拿活人当实验。
这种事她在末世还没有见到过,因为末世的正常人类极少,是很珍贵的,任何地区都不允许拿人当实验,也没有什么细菌比丧尸病毒更让人绝望和感到恐惧。
她拧断了那人的脖子,看也不看就松手将人扔到地上,然后直勾勾盯着前面的两个。
刚才还活着的同伴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具没了呼吸的尸体,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脖子上那几个刺眼的紫红手印足以让人忍不住发抖。
他们往后退,整个人都紧绷的提防着虞归晚会突然生扑过来,会以同样的方式将他们活生生拧死。
这个景宁侯要他们查的女子,此时此刻已让他们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明明看不见有什么,却总觉得她周身有一层层黑压压的雾,其中夹带着猩红,像是汹涌翻滚的人血化成的猛兽在向他们冲来。
求生欲在此时爆发,他们抖着声和盘托出,“是景宁侯派我们来的!侯爷让我们跟踪你,好找出南柏舍的秘密。”
虞归晚没急着动手,疑惑:“秘密?”
“盐矿!侯爷知道雪花盐是从你手里卖出去的,怀疑南柏舍有盐矿,所以才派我等来调查。”他们想活命,就将事情全交代了。
反水的还挺快,看来那个景宁侯也是不会训人,虞归晚十分遗憾的想。
见她不说话,也没想放他们走,他们扑通跪地,道:“任务失败,我们回去也是个死。”
虞归晚瞥他们一眼,冷道:“关我什么事。”
她本来就是要杀他们的,难不成现在跪地求她放一马?那也太晚了,且她只说过留全尸,没说要留命。
两人急道:“我们知道不少景宁侯的事,只要留我们一命,我们就都说!真的,这些事也只有我们这些算作心腹的人知晓,连大皇子和宫中的丽妃娘娘都不清楚,只要拿捏住了这些,景宁侯也会投鼠忌器,不敢对南柏舍做什么。”
这个倒是让虞归晚有了点兴趣,“他原来想对南柏舍做什么。”
“这……”他们还不想现在说。
虞归晚眼神一冷。
他们再不敢隐瞒,忙道:“景宁侯想要盐矿,敛……敛财用以招兵买马。”
“嗯?”虞归晚挑了下眉,猜道:“他是想造反,自己当皇帝?”
“呃……”要诛九族的大罪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街边买菜这么简单,两人吞吞吐吐半天,在她极不耐烦之后才继续道:“侯爷是有此计划,我们的人就藏在江南,去岁江南发生涝灾,死了很多人,又有暴/乱,陛下派侯爷去镇压民/乱,侯爷就趁机将这些乱民收归麾下,盛都那边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他们还想再说,却被虞归晚抬手制止,随后就有一队人从墙后翻出来。
都是原来陈妇和妙娘手底下的护卫队,比起那两千北境军,这些人才是虞归晚能信任的,这些事让她们知道也无妨。
“将这俩捆回去看守起来,尸体处理掉,隐蔽些,别让村民看见。”
“是。”
妇人们动作麻利的将两人捆住手脚堵上嘴塞进牛车,尸体也用草席卷了抬走,血迹也清理干净。
虞归晚拍拍衣服上的土,又抬起胳膊仔细闻了闻,确定没有血腥气了才放心。
她不想让幼儿知道自己又杀了人,杀的还是景宁侯的人,这可是赵斥的大舅。
真是错综复杂的关系,皇帝屁股下的那把椅子也真是有不少人惦记着,这大舅子明面上辅佐赵斥,暗地里却培养自己的人时刻准备着夺位,多新鲜呐。
她冷笑了两声,抱着两只布老虎离开。
第094章 第 94 章
耽搁了些时间, 回到训练场时比赛已经结束了,女子队赢。
廖姑胸前挂一朵大红绸花,怀里抱着赢来的赏银咧着嘴傻笑, 正四处搜寻虞归晚的身影,一瞧见就蹦跶着飞扑过来。
“师傅!”
她这两年吃得好,脸圆了不少,像个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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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肉包子,不过是黑皮的,因为她晒得黢黑,一笑就露出那口大白牙。
头上新长出来的发茬儿看上去像是顶了只刺猬,绑在额上的绸带被她扯下来拽在手里, 一路丁玲哐当闪过试图将她举起来庆贺的人群来到虞归晚跟前, 仰头睁着两只黑亮的眼珠子,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师傅,我们赢了!看,”她举起那包银子,“所有银子我都替师傅赢回来了, 一点没亏!”
这里面除了作为赏银的两千两银票外,还有二百两黄金。
如今小徒弟赢了比赛, 虞归晚不仅没亏, 还赚了不少, 场外那些狂热‘球迷’从预赛开始就往她口袋里送钱, 决赛这场更是拼了命往强军队押注, 她作为庄家只需坐收渔利。
拿过钱袋子在手上掂了掂,她难得在众人面前笑, 道:“既是你们队赢的,理应每个人都有份, 拿去分了吧,今晚我在家中备酒宴庆贺你们获胜。”
自去岁幼儿生辰之后家里也没有再正经热闹办过宴席,那日幼儿问起她的生辰,她哪里记得这些,只说不知道,幼儿也无法,想给她热热闹闹过个生辰都不能。
陈妇等人听晚上有宴席吃,就都大着胆子笑道:“那我们可是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啊,都知道虞姑娘家的羊最肥美,到时可要宰上四五只肥羊,烤得滋滋冒油了再多撒些孜然辣椒面,搬出几桶新酿的麦酒,喝到大天亮,不醉不归!”
她们这帮妇人平日里就彪悍,不外出时就在家磨刀杀猪宰羊,扛着鲜肉到村市街卖,别人都称她们为女屠夫。
轮到她们带队巡逻那日更是不得了,手中的马鞭能直接圈住闹事者的脖子,把人当成牲口五花大绑拖在马后游街示众,看谁还敢在南柏舍撒野。
她们也是最早跟虞归晚的那批人,在虞归晚面前胆子也大些,知道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虞姑娘都会答应。
像这样要酒要肉的也根本不算什么,她们日常没事还去虞宅找葛大娘余姐唠嗑呢,瓜子往兜里一揣,靠着门,踩着门槛扯闲篇,看着就还是原来那个村妇,谁还能说她们是护卫队呢。
虞归晚也大方道:“酒肉管够,你们尽管来就是。”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啊,到时姑娘可别嫌我们吃的多,将我们轰出门去。”这话是一个矮小的妇人说的。
众人都被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连陈妇都笑着去扯那小妇人的脸颊,道:“每回就数你吃的最多,如今也不是闹饥荒那几年了,你还改不了抢食的习惯,今夜若再抢,看我不拿口枷将你的嘴堵上。”
虞归晚站着看她们笑闹了一阵才带上廖姑离开,妙娘不一起,她要回虞宅告诉幼儿今晚虞姑娘要在家宴请获胜的队伍,要叫人去村后的牧场牵几头肥羊过来宰杀。
廖姑抱着虞归晚送她的布老虎,骑着一匹矮脚马出村,疑惑道:“师傅,咱们不回家要去哪啊?”
虞归晚出门时坐的马车,常骑的那匹马也没有牵出来,如今也只能跟廖姑一同骑这种矮脚的小马。
别看它们长得矮小,却很有耐力,很适合走险峻的山路。
这种矮脚马不属于北地的马种,关外也没有,是阎罗娘的商队从西南的小国拿雪花盐换来的。
千里迢迢带回北地,起初虞归晚还看不上,觉得没什么用,还是陶翁说这样的马适合走阎罗山那种险道,以前的滇族人就是用这种矮脚马走古道往外贩盐,她这才答应留下这些矮马。
带回来的矮脚马也不多,就二十匹,村民都拿它们当稀罕物看,平时就养在训练场附近的马厩,同北境军的军马是一起的,听说它们私下还打过架,草原马拿这些矮个子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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