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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30(第2页/共2页)

了李大家的一座山头,那座山头开垦早,去年秋就播了麦种?,今年五月该打粮了,一场雨过后,山塌了一大块,什么都没了,李大家这青苗钱大抵也?还不上了。

    惠娘瞬间打了个寒颤!

    “郎君……”她微仰着?头看谢壑,谢壑眼神安抚了她一下?,轻轻摇了摇头道,“无?妨。”

    薛氏犹豫了一下?,开口叹道:“咱们村里那个李大,实在是不好相与,若是踏实肯干的人家,周济他些银钱,来年丰收还了倒也?无?妨,只是李大有那么个赌癖,接济不成反被黏上就吃力不讨好了。我听说他家借了两季的青苗钱,又被雨水冲塌了一座山头……”

    薛氏的话音未落,便有两个官差骑驴过来,道上尘土飞扬,官差手?里拿着?一册本?子勾勾画画,对前面的惨状充耳不闻,依旧急催青苗钱,对还不起青苗钱的人家,抓鸡捉狗,田地家产充公。

    “大褚村这两日就要完工了,接下?来便是长留村了。”官差骑在驴上念念叨叨道,“怎么这一季的青苗钱这么多户拖沓着?尚未还清?若是烂了账,县太爷那里可不好交代啊。”

    与他同行的官差若有所思的回道:“无?妨,有上等?户做担保烂不到你我二人手?里,再者?说实在不行再问朝廷要人迁边也?是可以的,天高皇帝远的,我们只做好手?头分内之事即可。”

    二人身后是大褚村的牛车,拉的是充公的破衣烂套,锅碗瓢盆等?物?。

    在那牛车之后是个干瘦的妇人坐在黄土路上歇斯底里的号哭道:“天杀的老天爷,不开眼啊!旁人借的青苗钱还不起,抄我的家干什么?!是逼老婆子我回头也?吊死吗?!这日子没法过了。”

    尖哨的哭声令人毛骨悚然,吊死在路边的一家八口被人从绳子上解了下?来,在不远处挖了个大坑一道埋了,连卷裹身的破草席子都没有,亦没有过丧事,一是没亲近的人了,二是谁家也?没这个闲钱办事。

    兔死狐悲,一个低矮的坟头堆好了。

    谢家的车可以重?新赶路了,几人却陷入了沉默之中?。

    惠娘默默的想:李大家是个老大难,一保一甲里出这么个不过日子的破落户,早晚也?得把别家日子拖垮,今日之事像面镜子一样,仿佛照见的是她们的未来。

    郎君若能参加科举还好说,自己家免租免役,亦有法子逃脱出李家的阴影。可如今……

    哎,努力过来过去,还要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境地,这可如何是好?!

    谢壑垂眸看着怀里的儿子,经过刚刚那一遭,小儿神色恹恹的,半晌后方才试探的问道:“这些日子柱子娘和柱子爹一直在吵架,柱子说他大伯家怕是还不起青苗钱了,官差会来抄家的,我们家也会被抄吗?”

    在场的大人神色一滞,无?人应答。

    永宁县城近在咫尺,大家验过过所之后,一一排队进了城,薛氏走在最后面张了张嘴,到底是想说些什么,只是一时没好意思张口而已。

    这次谢老汉进城是去官衙里报名?参加县试。

    两家人在县衙处分开,惠娘一家去茶楼送点心。

    今日得到的点心钱不少,合着?前些日子一直攒着?的银钱,足足可以挑个上等?的小羊羔了,可一家人俱都面无?喜色。

    路上耽搁了一下?,惠娘一家从茶楼出来时已经临近晌午,惠娘想着?自己养羊的经验并不丰富,不妨去找薛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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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挑,在此之前两家人先汇合在一处吃顿馄饨。

    惠娘三人在约定好的地方,左等?右等?还是没等?来薛氏夫妇,无?奈只得去县衙处找寻,却见这对老夫妻正坐在县衙不远处的大槐树底下?哭。

    上前一打听,却得知谢老汉跛足,不符合县试报名?要求,而他的军户未销,必须出人考试,军令如山,不得违抗,这就离谱了。

    谢老汉户籍底下?就他一个男丁,他去哪里找人替他考试?!

    老两口愁出一口燎泡。

    薛氏见到惠娘眼睛一亮,她将惠娘拉到一旁道:“惠娘,老婆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阿婶请讲。”惠娘道。

    “谢郎君他报名?县试了吗?”薛氏急问道。

    惠娘眼神一暗,摇了摇头。

    薛氏大喜,她期期艾艾的问道:“能不能……让谢郎君替……”

    “恐怕不行。”谢壑出声道,“非是小子不愿,实在是情非得已。”

    县衙门口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谢壑寻了个安静的饭馆,点了几道可口的小菜,一行人边吃边谈。

    谢壑并没有夹菜,只是手?中?握着?一盏温热的茶徐徐说道:“我们两家来往甚密,阿叔阿婶亦不是藏奸之人,今日我不妨交个底,我出身临安谢氏,是临安侯谢靡的第?七子。”

    薛氏夫妇闻言一震,眸中?神色愈发灰败。

    “只不过我乃家族弃子而已,如今已脱离原籍,自立门户,但陕甘道学政是我亲兄,他在熙州一日,我便永无?机会参加科举,所以……不是我不愿帮二老的忙,实在是爱莫能助。”谢壑神色淡淡的说道。

    豪门恩怨不是他们这种?寒门小户所能理解的,谢老汉长叹一声,不知所措。

    薛氏揪弄着?衣袖,沉默半晌方鼓足勇气提议道:“既然如此,谢郎君有没有并宗之念?!”

    “薛氏!”谢老汉大喝一声,试图制止自家老太婆的话头,她可真敢想!那是凤凰窝里掉出来的金疙瘩,岂是寒门小户可觊觎的。

    薛氏不顾自家老头子的喝止,又继续道:“长留村里有李大家,并非安宁长久之计,惠娘每日辛勤劳作亦不愿自己攒的家当不知哪会儿便充公吧?只有并宗军户才能脱离原有的保甲,虽然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侯门里的弯弯绕绕,可那做什么学政的大官亦是因为你是侯爷的儿子才下?死手?压制你,若你不是了,他调任了,以后并非没有你的出头之日。”

    “当然,也?有缺憾,长留村只有二十亩地的屯田,并过来之后,虽然宣哥儿还没成丁,可依旧得多拿谢郎君一份租子,既每年多纳十五石的粮食给?军中?,不过无?妨,我有些私房钱,可以去别处买些地,倒也?能将日子互拉着?过下?去。”薛氏一口气将心中?的话吐露完毕道,“我的夫君有哥仨,夫君是老大,我们早些年有一个儿子,后来从军战死了,二弟家是两个女儿,皆已经出嫁了,只有三弟从军的时候尚未娶妻就已战死,若能并宗的话,谢郎君可并入三弟那一支,无?妨,我们三兄弟没有分家,都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谢老汉夫妇只是谢壑名?义?上的伯父伯母,称呼什么的并不尴尬。

    “虽然军户需要服兵役,出生入死的可怖,只是现在朝廷不对外?用兵了,军户人家主要是屯田,而且将来谢郎君科场有名?的话,能立即脱离军籍。”薛氏继续说道。

    她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可见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不是存了一天两天了。

    谢壑沉默良久,他垂眸看了谢宣一眼,然后拾杯轻啜一口香茶,饭桌上菜香袭袭,但无?人举箸,所有人都在等?谢壑的答复。

    片刻后,谢壑哑声道:“好。”

    谢老汉蓦然睁大双眼,他没料到谢壑真的会答应,世?家公子心气高傲,怎肯轻易改弦更张?!他连连说道:“好……好……委屈你了,好孩子。”

    谢壑心中?蓦然一顿,他摇了摇头道:“算不得委屈。”家世?显赫又怎样,那些所谓的亲人不照样将他踩入烂泥里吗?!

    薛氏松了一口气,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瞬间放下?,她抄起手?边的竹筷给?谢宣夹了一箸可口的小菜道:“乖孙,多吃点儿!”

    谢宣埋头干饭,惠娘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谢壑,谢壑给?谢老汉和薛氏各自布了菜,亦给?惠娘夹了一箸她最爱吃的清炒虾仁。

    吃过饭后,薛氏跟惠娘、谢宣去行市挑选小羊羔。

    谢老汉和谢壑赶去屯所办理户籍,屯所亦在永宁县城内。

    其实军户人家并宗,屯官们是鼓励的,前些年大齐战乱不休,军户锐减,军力是有所下?降的,并宗之事有利于补充兵源。

    只是寻常人家嫌弃军籍,轻易不肯并宗,大齐腹地的将领们也?说不过文官们,导致军户待遇低下?,一直倍受歧视,当地官员亦轻易不肯给?百姓办理这样的事儿。

    可在边地就不一样了,这里离西秦人很近,很多事都是军将们说了算,有人想办理并宗,也?极简单的很。

    屯所内,年轻的文书正在整理军籍册子,半晌后长舒一口气,对下?首的文士抱怨道:“郑启可真是鸡贼,汴梁拨到熙州的军户皆是些老弱病残绝户之类的,到时候战事一发,吃亏的还是大齐。”

    那文士冷笑道:“郑启是临安侯的狗腿子,这件事儿若没有谢靡的暗示,他如何会这样嚣张?!”

    那文书摇了摇头道:“我父已尽量避免党争了,一退再退,只是这样妥协下?去,越会被临安侯为首的保守派认为我父软弱可欺。”

    那文士道:“但凡相公进一步,便落入党争的陷阱里,之前惠宗朝那场新政匆匆一年就夭折,便是吃了党争的亏,相公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文书敲了敲案上的公文道:“熙州的军户摸底,不容乐观啊!”

    二人正谈论着?,外?面的差役忽然进门禀告道:“蔺文书,有人来办并宗之事,这是相关说明。”

    蔺冕摊开单据一览,不禁一怔,叹道:“好字!好字!”

    裴逸安凑上前去,迅速一扫道:“哦?原来是熟人,快办,快办!”

    蔺冕凝眉道:“怎么?你认识?”

    “新交的朋友,他这是终于想开了,不容易。”裴逸安道。

    蔺冕素知裴逸安自恃身份,很少结交寒门子弟,一时对这个叫“谢壑”的人产生了兴趣,他揶揄道:“到底是何等?龙章凤表的人物?能被你称为朋友?”

    “少打趣我,我不信你看不出这字有陆氏的影子。”裴逸安道,“他爹你也?认识,刚刚还吐槽的欢呢。”

    “什么?临安侯的儿子?”蔺冕惊了!

    裴逸安将他所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蔺冕,蔺家个个都是君子作派,干不出落井下?石的事儿来,听闻这段公案之后,一拍桌子道:“谢靡真是……一言难尽。”

    蔺冕知道临安侯谢靡在京城的那几个子嗣,在临安的子嗣倒不清楚,谢家那几块料,蔺冕摇了摇头,不提也?罢,原来谢家不是没人才,只是容不下?,真是家族衰亡都是从内部开始败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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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冕大笔一挥,将此事办好,裴逸安瞅了瞅,对下?面的人说道:“谢壑在长留村的那两座山头也?无?偿划过去吧,谁让他是我朋友呢。”论理山头属于官府的,谢壑改籍需要归还这两个山头的,只是这不过是裴逸安一句话的事儿,他乐得卖谢壑这个好。

    蔺冕眨了眨眼道:“看起来还挺投脾气。”

    裴逸安道:“有时间给?你引荐,他可跟临安侯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第029章 第29章

    片刻后, 屯所的差役拿着办理好?的凭证交给谢壑。

    谢壑随手翻了翻,见原先做为?民户分得的那两座山头,官府没?有收回去, 还?属于他,他不禁一怔,抬眸问?道:“劳烦问?一下,这里是不是弄错了?”

    差役想着刚刚裴主簿的态度,这会?儿对谢壑的问?询, 恭敬耐心了许多, 他忙道:“没?什么,此事是裴主簿和蔺文书做的主。”

    谢壑点了点头, 心道:还?真是凑巧。而后将裴逸安的人情?记在心里。

    谢老汉挠了挠头道:“此事已办妥, 左右来?县城一趟, 阿壑不妨将县试的名报上, 他们应当没?什么理由拒绝了。”

    谢壑心头一紧,有些抵触。但转念一想, 有些事是逃不掉的, 行不行的且试一试,不行再想别的办法,不能因噎废食。

    谢老汉见他面色松动,暗自一喜,他拘谨的说道:“我的三弟叫谢徽, 我爹叫谢致,我爷爷叫谢昉, 是这么个音, 具体哪个字我也不清楚,不过户簿上有写, 你一看就?明白了。”

    “嗯。”谢壑轻轻点头应道,报名县试是需要填写祖上三代?的。

    今日坐镇报名处的文书是新来?的,没?见过谢壑,不知道谢壑曾经报过名,只?是被?谢京撕了报名单。

    他早上因谢老汉是跛足,拒了谢老汉的报名,这会?儿见谢壑来?报名,他不禁笑着对谢老汉说道:“你有侄子,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来?凑什么热闹?!”边说边把谢壑的报名单归了档,然后叮嘱道,“年前来?一趟县城,看县学门口处的公示名单,若在列便是通过了报名,若不在列便是有些问?题需要处理,莫忘了。”

    谢壑谢过那人之后,便与谢老汉出?了县衙。

    此时的牲畜行里,薛氏已经替惠娘挑好?了小羊羔,肥嘟嘟的,十分水灵。

    薛氏抱着小羊羔,惠娘抱着谢宣,谢宣嘻笑着摸着小羊羔背上的软毛,开心极了,口中连连学小羊羔咩咩叫,玩得不亦乐乎。

    薛氏的心里也好?久没?这么欢快过了,比起抱着小羊羔,她更想抱乖孙孙,她抬头看向惠娘提议道:“并宗到底是桩喜事,我做东,今天咱们多买些菜肉回去好?庆祝庆祝。”

    惠娘笑道:“哪能让您掏钱,我来?吧。”

    “一家人莫说两家话,这哪有让你们小辈掏钱的理?快莫争论了,还?是我来?吧。”薛氏笑道。

    惠娘想了想,指着不远处的酒肆道:“那我打两坛好?酒。”

    薛氏道:“好?嘞,就?这么说定?了。”

    娘仨打了酒,买好?了菜肉,正要往县城门口走?呢,便见谢老汉驱车过来?,谢壑帮着她们将东西搬到车斗里,谢宣要搂着小羊羔坐。

    谢壑长手长脚,揽着儿子与羊羔。惠娘和薛氏一人抱着一坛酒,生怕路上颠簸把酒坛磕碎了。

    一行人准备好?了,正要出?城门呢,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谢壑的名字,谢壑转头一看,是裴逸安策马而来?,身后跟着一位颇为?俊秀的年轻郎君。

    谢壑整袍下车,郑重作揖道:“今日多谢裴兄相助。”他是指那两座山头的事儿。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裴逸安摆了摆手说道,“刚刚公务繁忙,未曾抽空一见,这会?儿下了值正好?赶上,也是凑巧。”

    他看了车斗里的瓜果蔬菜一眼,有些了然,然后道:“不知谢贤弟将酒席开在哪一日?”

    “三日后,正好?休沐,若裴兄有空前来?,再好?不过了。”谢壑道。

    “一定?一定?。”裴逸安顺势引荐道,“这是蔺冕,在屯所里做文书事宜,这次贤弟之事多亏了他。”

    谢壑朝他点了点头道:“还?请蔺文书一同赏光。”

    蔺冕好?奇的打量着谢壑,听谢壑之言后道了一声:“自然。”

    他往日在汴京的时候,是见过临安侯谢靡的,有一说一,谢靡也算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总给人一种花架子的感觉。

    但谢壑不会?,粗衣布裳也遮掩不住灼灼风华,怪道眼高于顶的裴逸安肯上赶着结交,确实一表人才,他又想起自己见过谢壑亲笔写的单据,听说谢壑师从江南陆氏,心里更是郑重了几分,说来?汗颜,当年他父亲带着他们兄弟几个去陆家拜师,只?有惊才绝艳的大哥被?陆氏挑中,他也很想知道,陆氏看上了谢壑哪里?他又是何处及不上了?!

    好?奇!十分好?奇!

    薛氏夫妇见了当官的,下意识敬畏拘谨,见有谢壑自如应对,心里的紧张戒备渐渐放松了些。

    惠娘亦跟老两口站在一处,谢宣的注意力都在新买的小羊羔身上,这会?儿见了有过几面之缘的裴逸安,亦站在车斗里随心招呼道:“裴伯伯好?呀,什么时候来?我家玩呀?”

    “过两天就去。”裴逸安笑道。

    “那裴伯伯可有口福了,你爱吃什么告诉我,我请阿娘做。”谢宣十分大气的喊话道。

    “那日的杏仁酪好?吃!”裴逸安真就点上菜了。

    “好?嘞,伯伯来?我家的时候带壶新鲜的牛乳来?,到时候就?有美?味的杏仁酪吃了!”谢宣笑道。

    谢壑抬手轻轻敲了他的小脑袋一下,然后说道:“胡说八道。”

    谢宣也不反驳,只?将脑袋埋在小羊羔的颈前,咯咯直乐。

    稚子憨态可掬,逗笑了一群人。

    谢宣这一番话倒提醒了裴逸安,如今谢壑生活拮据,还?真不一定?买得到好?牛乳,无妨,开宴前一天他命人将上好?的南杏仁和鲜牛乳送去长留村便是。

    几人又寒暄了一阵子,这才作别。

    蔺冕看着远去的牛车感慨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裴逸安意味深长的看了蔺冕一眼道:“他可不是孔颜乐处。”

    “哦?”蔺冕来?了兴趣。

    裴逸安牵着马往城中走?道:“三日后你便知晓了。”

    蔺冕:“……”

    三日后,休沐。

    常来?谢家走?动的军户们听说两个谢家并了宗,顿时喜乐参半,喜的是谢老汉家终于摆脱了绝户的窘境,忧的是就?二?十亩的屯田,之前也只?够出?谢老汉一个男丁的赋税,谢壑怎么办?

    军户男丁一年出?十五石粮食交给军中,这不是个小数目。

    长留村没?了多余的屯田,其?他附近几个村落里的屯田也都?一一分清楚了,都?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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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之地,便是买地也不好?买,即便买到了,离长留村太远,交给佃农种又不划算,也是挺愁的。

    不过,谢老汉一家不拿这当难事儿,他们亦不好?多说什么,如今两家并作一家,两家又相邻,便不再合适走?两个门了,那群军汉做主,将两家的隔墙痛快拆掉,又重新归置了大门的位置,几个汉子哐哐一顿干,没?用半日就?把活干好?了。

    他们用小推车将多余的墙坯推走?,刚将院落收拾利落了,裴逸安与蔺冕便骑着高头大马来?到长留村。

    谢老汉主动接过来?二?位贵人手中的绳缰,将这两匹马拴在不远处的树下吃草。

    谢壑将他二?人迎入后院的书房中,三人在书房中说话。

    惠娘沏了一壶茶进来?,便退下了,去院里和薛氏一道准备今日宴席上的菜肴。

    柱子见谢家这边实在热闹,他爬上墙问?道:“阿宣,你们家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吃席来?了。”谢宣神秘兮兮的说道。

    柱子纳闷:“这不年不节,没?婚没?丧的吃什么席?”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席,有很多好?吃的,你来?不来??”谢宣问?道。

    “来?!咱娘做好?吃的,我必须得来?!”柱子说着,小腿一迈,噌的一下子跨过墙头,跑到谢家这边来?。

    两个皮小子又凑到了一堆儿,一起瞄上了门外的那两匹高头大马,他们好?奇的围着两匹马团团转,想骑又无从下手。

    谢宣这孩子,打小就?心眼多,看上什么东西,想方设法也要试一试,他嘚嘚嘚的跑到书房里大献殷勤,给裴逸安端茶倒水,给裴逸安揉肩捏背,搞得裴逸安一头雾水。

    谢壑捏了捏眼角,将小兔崽子提到自己腿上问?道:“你又想发什么坏?”

    谢宣这才施施然说出?自己的目的:“裴伯伯,你的大马真威风。”

    裴逸安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道:“想骑?”

    “嗯嗯嗯!”谢宣疯狂点头。

    裴逸安哈哈大笑道:“走?吧,伯伯带你去威风威风。”说着,他从谢壑怀里将小家伙抱走?。

    蔺冕和谢壑跟在后面,蔺冕不由笑道:“令郎十分可爱。”

    谢壑微笑道:“被?我和他阿娘惯的不成样子,见笑了。”

    蔺冕不是没?见过乡下的孩子,要么木讷要么顽劣,总是不那么讨喜,不像谢宣这般活泼机灵,莫说乡下的孩子,便是城里的孩子这么讨人喜欢的都?少见,一想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倒也觉得正常。

    关于谢壑的事情?,他听裴逸安说过一些,对谢宣的来?历也有了几分推敲,此事若打在别人身上,难免对谢宣有几分忌讳,但见谢壑绝无此意,甚至比一般父亲更加疼爱孩子,他倒真有些佩服起谢壑来?了,对自己的糟糕境遇不迁怒无辜稚子,如此看来?谢壑确实有君子之风。

    也是,谢靡看不上的人那基本都?是好?人了,蔺冕如是想。

    这时,出?去推墙坯的军汉们也回来?了,旁人不认识蔺冕,他们岂能不认识?!连忙过来?行礼问?候。

    蔺冕摆了摆手道:“你们走?亲,我来?窜友,不是在军中,不必多礼。”

    军汉们看向谢壑的眼神就?更敬畏了,能和蔺文书交上朋友,厉害了。

    他们转念又一想,谢家如今有蔺文书做靠山也不错,不用再担心谢家人丁单薄被?人欺负了去。

    只?是他们暗地里将谢壑悄悄拉至一边,轻声问?道:“郎君可知那蔺文书的来?历?”

    谢壑心中大致有些猜测,不过还?是做出?愿闻其?详的模样,听听别人怎么说?

    领头的伍长悄声说道:“他是蔺相公的小儿子,不久前考中举人,到熙州军中历练来?了。”

    谢壑点点头,他猜蔺冕是蔺家人,没?成想竟是蔺相公的幺子,考中举人便来?军中历练,不骄不躁,十分务实,倒颇有几分乃父之风。

    裴逸安在陪谢宣骑马,伍长悄悄跟谢壑说了几句话后,又领着军汉们去收拾谢家别的活儿。

    此时前院中只?留谢壑和蔺冕,蔺冕看着远处青山中夹杂着金灿灿的麦穗儿,迎风招展,一层层的麦浪铺陈开来?,田野里有三五个农人在辛勤劳作。

    蔺冕突然来?了谈性,他问?道:“临渊觉得朝中新政如何?”语气颇为?骄傲,他显然很看好?新政。

    临渊是谢壑的字。

    孰料谢壑轻叹一声道:“文书从县城到长留村,二?十多里地的山路,想必沿途遇到不少丰收的老农。”

    蔺冕点点头,不明所以。

    “你可曾看到他们的脸上有笑容?”谢壑隐晦的问?道,农民最盼望什么?最喜欢什么?最盼丰收,最喜丰收呀,可为?什么到了丰收的时候,反而一脸呆讷,毫无喜色。

    蔺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无法说出?口,最后只?道:“大齐不少士子反对新政,临渊也反对吗?”

    谢壑摇了摇头道:“蔺相公的想法很好?,我没?必要反对。”

    “那为?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而且在汴京府界都?试行过,没?有问?题,可熙州田间的农人却在丰收时面无喜色?”蔺冕十分纠结道。

    蔺冕问?出?这句话来?,谢壑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这几乎是世家公子的通病,他们生来?富贵,不够接地气,即便是蔺家这种辈出?能吏的清贵世家,与普通百姓之间也隔着一道鸿沟,彼此无法真正的理解。

    蔺冕勤奋好?学,刚刚中举就?来?到熙州军中,从小小的文书做起,开始磨炼,只?是这便是底了吗?在普通士兵眼里,即便是小小文书那也是正经的军官,普通兵卒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存在。

    但大齐的新政基础,却是田间的农人,屯田的军户,走?街串巷的商贩。不知这些人的疾苦,便不知普通百姓的疾苦,不知普通百姓的疾苦便不知天下苍生的疾苦。

    新政若与黎民百姓是割裂开来?的,甚至是背道而驰的,新政便如空中楼阁一样不切实际,于百姓无利,于达官显贵也无利,这样的新政注定?会?失败。

    谢壑沉思良久方道:“青苗法的初衷是好?的,免去穷苦百姓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或者灾荒年份,被?无良富户盘剥导致的家破人亡之苦,我想蔺相公构想此法的时候并非是以汴京府界为?范本,而是以宏县为?范本的吧。”

    蔺相公考中进士后,曾任宏县知县,将贫穷落后的宏县治理的井井有条,蔺相公当年在宏县的时候,其?实就?暗中实行过青苗法,效果显著,百姓交口称赞,甚至蔺相公卸任的时候,百姓拦路送了万民伞。

    宏县其?实才是青苗法的初行地。

    蔺冕错愕道:“临渊怎么知道?我爹他当年……”他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谢壑弯了弯唇角继续道:“宏县在江南,我在鹅湖书院求学的时候,老师曾提起过,江南的气候条件与熙州这边不同,相同的时间里,江南的水稻要比熙州的小麦或者豆子成熟的快,青苗法的问?题恰恰出?在了这里,熙州暂时达不到放青苗钱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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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虽然朝廷有法令规定?,不许抑配青苗钱,可实际上军中一直存在强行摊派的情?况,比如我家那二?十亩田地,家里已经留了粮种钱,依旧被?强放了青苗钱,如此到了收获的季节,除了还?青苗本钱,还?要多交出?二?分息来?。本来?二?十亩地除了供给军中的,还?要还?青苗钱的本息,让日子比以前艰难了不少,但到底还?能凑合着过下去,你可知永宁县大褚村不久前发生了一家八口齐齐吊死的惨案?”

    蔺冕大受震撼,他喃喃道:“因为?还?不起青苗钱?”

    谢壑摇了摇头道:“因为?别人还?不起青苗钱,那户人家是上等户,替人做了保的,借贷人一旦还?不上,官差便将上等户的家产充了公以抵青苗钱的本息,那家的户主一时气不过想不开,便吊死在了路边,一家老小随之上吊而亡。”

    谢壑短短一番话将蔺冕说得不寒而栗,他倒吸一口凉气,缓了半晌方低声道:“军中强抑青苗钱我有所耳闻……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大齐勒紧裤腰带攒上两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西边防线不能拖太久,西秦也不能留太久了,临渊是聪明人,当明白我的意思。不过只?是军中严些,这些民户们……”蔺冕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道,“永宁知县好?大的胆子!”朝中不乏浑水摸鱼之人,借着新政滥放青苗钱,为?自己捞业绩,不管百姓的死活。

    谢壑弯了弯唇角没?再说话,门外传来?谢宣?*? 畅快的笑声,还?有柱子羡慕的惊叹声。

    忽然,有两个骑着灰驴的官差从黄土路上走?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一边翻一边轻声念叨着:“长留村,李大,是这边吧?”

    第030章 第30章

    两个官差从西边来, 骑着?驴,打老远就看到?了山前的那两匹高头大马,仰面看了看, 见是裴逸安在带着?一个小儿骑马,忙下了驴向前去见礼。

    裴逸安坐在马背上,略说了两句话,摆摆手便命官差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见催青苗钱的官差进了村,村正急急忙忙从家里赶来, 巧了, 村正正好姓陈,是给李大家担保青苗钱的三家上等户之一。

    拿着?账簿的官差一页页的翻着?, 等看到?了李大的名字, 目光一顿, 随之眉头一皱道:“青苗钱本?息一文没还?此处的村正呢?”

    “官爷, 小的陈有荣正是长留村的村正。”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汉子挤上前来。

    官差冷声道:“今春的青苗钱官府打五天前就张罗着?缴还了,你们长留村怎么迟迟没有动静?这?个李大怎么借了这?么多?又一文都?没还, 岂有此理。”

    说来也是长留村倒霉, 这?个村是去年才陆陆续续成村的,人们拖家带口的从大齐各地迁来,还都?互相不了解,李大当初装的着?实辛苦,逢人笑迎, 东家有活,西家有事都?乐得去帮忙, 干起活来又麻利爽快, 因为他家来得早,家里有李父、李大、虎子三个成丁的, 每个男丁分两个山头,李大家足足分了六个山头。

    当初谁家日子都?紧巴巴的,但只要有手勤劳肯干,日子就有奔头,所以李大提出想?借青苗钱,几户人家都?是点过头的。

    当时?李大家并?未将六个山头都?垦出来,但他干活麻利,只要肯受累,这?些活计倒也好说,他要贷六个山头的青苗钱,旁人也无异议,那些山头不过晚几日垦出来,想?必误不了农耕,也就担保了。

    谁承想?李大根本?就是个赌鬼,青苗钱一到?手就拿出去挥霍了一多半,而且后?来连装都?懒得装了,也不干活了,有钱了光知道出去耍钱,根本?不顾家里死活。

    这?也是李家第二次青苗钱没人作保的缘故,乡里乡亲的住一起久了,都?知道了李大的真面目,真担保了指不定会害得自家家破人亡呢。

    这?会儿官差频频蹙眉,村正陈有荣想?了想?李大家那几个山头,满打满算能借出的青苗钱也就一贯钱左右,紧巴紧巴,也就挤出来了。

    谁道官差冷声道:“李大欠官府二十两的青苗本?息钱!”

    “什么?!”陈有荣惊住了,冷汗瞬间从额头渗出,怎么可能这?么多,二十两够庄户人家一年的嚼用了,李大家的六个山头听着?唬人,可满打满算开垦出来都?不到?四十亩地,怎么……

    陈有荣简直难以置信,他喃喃道:“官爷,是不是看错了?”

    那个持账簿的黑面官差瞬间恼了,连催了这?么多村镇缴纳青苗钱及夏税,他心里烦躁的很,说出口的话也就不那么中听了:“你是怀疑官府敲诈你们这?些升斗小民?白纸黑字写?着?呢!还想?抵赖不成?诬告官差,你可知是何等罪名?”

    被官差这?么一恐吓,陈有荣立刻双腿发软,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称自己只是一时?惊诧,并?不是有意质疑官府的。

    立在一旁的官府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你们村里有识字的吧?叫他来看看账簿即可,你信不过我?们还信不过他么?”

    长留村里唯一穿长衫的就是谢壑,而且谢家也是替李大家作出担保的三家上等户之一,想?要置身事外都?不行?,陈有荣如实想?,于是他鼓足勇气站起身来,派儿子去谢家请人。

    此时?,谢壑正在跟蔺冕谈论新政,见陈家的人来叫,遂扭头对蔺冕说道:“成冠不妨随我?来看看。”

    二人随陈家的儿子一道去李大家,刚一进门谢壑就被陈有荣拉了过去,他指着?账簿道:“谢家郎君,你读的书多,看看这?李大家的账目,可是真的借了官府二十两的青苗钱。”他说话的声音颤抖着?,似是将所有翻盘的希望都?寄托在谢壑身上。

    谢壑接过账目仔细一看,瞬间气笑了,他抬头问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李大道:“你何来六百亩上等田?”

    李大直到?此时?嘴里还振振有词道:“那不是这?样说可以多借点出来吗?我?有什么错?!”

    听得谢壑这?么问,陈有荣的眼前一黑!他气恼的抓起李大的衣领道:“借借借,你还得起吗?!”

    “不借,不借我?儿娶新妇的钱你掏吗?”李大总有自己的理由。

    陈有荣气愤道:“你儿娶什么媳妇?钱全被你造了,你打量我?们不知道?!”二人争执着?争执着?,瞬间扭打起来。

    李大再不济也是李大虎的亲爹,大虎哪能看着?他亲爹被人揍而无动于衷的,恰巧陈家儿子陈旺也是这?么想?的,爹打爹,儿揍儿,大虎和?陈旺也瞬间撕巴起来。

    李老太?锤着?二儿子的胸膛道:“你是个死的吗?见你大哥跟人打架还死站着不动弹?!”

    李二嘴里发苦,他脸上皱皱巴巴的纠结成一团道:“娘,你也疼疼我?吧,大哥借了二十两的青苗钱还不上,我?们全家都得去喝西北风!他要不是我?哥,我?也想?揍他!”

    陈有荣媳妇听到?这?话,瞬间来了精神,当即破口大骂道:“李二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哥是什么德行?,当初我?们接触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往火坑里跳,这?会儿又充什么大度?亏不亏心?”

    李二被陈家媳妇窝得哑口无言,李二媳妇却是不干了,她当即反驳道:“那时我三番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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