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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第2章(第1页/共2页)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固金瓯(科举)》 2、第2章(第1/2页)

    在黯淡无光的日子里活下去,需要莫大的勇气。

    幼子内心深处的那一声稚嫩且悲怆的哀嚎将谢壑扯回人间,他挣扎着抬头看了惠娘一眼,却见她并无任何反应,谢壑心中惊疑不定,莫非刚刚真的是幻觉?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个女子也是被连累的无辜,本因他的生母于她有恩,而在临安侯府做些帮工报些恩情,并没有与侯府签什么死契,算不得侯府的奴仆,可还是被牵扯进来了。

    宴席上那杯下了药的酒,不仅被人端给了他,也被人悄悄喂给了她,一夜荒唐,从天堂跌入地狱,他被家族强行冠上“淫辱母婢”的罪名,赶了出来,偌大的侯府,只有她跟了出来。

    罪名落的十分牵强,只是那些人的心愿达成了,自己这个嫡子被发落,庶兄成了名副其实的侯府继承人。

    谢壑内心苦笑一声,他知道惠娘跟着自己亦是看自己可怜,二人本来就没有多少家当,他又病了这么些时日,亦迟迟不见好,熙州处于大齐西陲,几遭战火蹂躏,一年前终于归入大齐版图,这里百废待兴,有些物价高的离谱,比如说药材。

    他生着病,不仅家里少进项,药费贵,今春还凑了一笔免役钱,如今的日子过得十分捉襟见肘。

    当年他母亲不过是给了她一碗白粥,她陪他到这里,吃了这许多的苦,为他诞下宣儿,已经仁至义尽了,他得知足。

    若她有什么想头,理所应当,自己这副模样又何苦一直拖累人呢。

    惠娘见他神色有些复杂,也不多话,只将热乎乎的粥碗递到他面前,欲要给他喂食。

    谢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自己来吧。”

    “郎君小心。”惠娘知他要强,亦不争执,只将碗仔细的放在他手中,眉眼恬静的看着他哆哆嗦嗦的喝粥。

    想是见好了些,这都主动要粥喝了,她悬着的心微微放了放。

    片刻后,谢壑忍着腹中翻江倒海的绞痛喝了半碗粥,便摇了摇头不再吃了,他缓了缓低声说道:“宣儿,去外面玩,我跟你娘说点事。”

    谢宣点了点头,蹭下榻去,哒哒哒的跑出去了,然而他并没有跑远,只站在屋根底下听墙角。

    屋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此时屋内只有谢壑和惠娘两个人,谢壑斟酌了一下,决定开门见山的说。

    “惠娘,我们虽有一夜的夫妻之实,但并无夫妻之名,我心里亦拿你当妹妹看待,若……若有好人家,只要男人身强体壮,为人正派,知冷知热……便嫁了吧,不必在我这里虚耗。”谢壑艰难且直白的开口道。

    大齐民风开放,对女子贞节并不苛刻,在穷乡僻壤之地,生养过的女人甚至比没生养过的闺女还吃香,惠娘是不愁嫁的。

    谢壑说一句,惠娘的脸便白一分,等谢壑喘着粗气说完,惠娘已经出离愤怒了,旁人如何说她不在意,唯有他不行。

    她知道他出身高贵,他之前的未婚妻亦是世家贵女,大家闺秀,她配他不上,甚至正常来说给他做偏房的资格都没有,她知道自己的出身和斤两,亦从未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只想着能远远看他一眼就足够了。

    高门大院里的阴私她不懂,但她怀了他的孩子,并无任何怨言。

    她知道他心气高傲,大约也看不上她吧,只是那是之后的事情了,眼前最要紧的是一家子好好活下来。

    莫说她从未想过嫁人之事,便是要嫁也不是现在,她走了,谁来管他?他这情形岂不是必死无疑。

    惠娘脸色发冷,见以往丰神俊朗的郎君瘦骨嶙峋的躺在病榻之上,又觉得怜惜,她收拾了残羹冷炙后说道:“此事不急,郎君且安心养病才是。”

    谢壑又从榻席底下摸出一块成色上等,做工精巧的玉佩来说道:“这块玉尚好,拿去典些银子权作嫁妆吧,是我对你不住。”

    那是他母亲的遗物,平素爱之如命,之前就算日子再难过,也未曾动过典卖的心思,可见他刚刚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她却更气了,在她看来,他撵着她去嫁人,连夫人的遗物都拿出来了,定是心灰意冷存了死志的!

    他是一死了之了,她与宣儿怎么办?

    惠娘也不去接那玉佩,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弥漫了些许雾气,还有一丝丝的委屈,她低声道:“郎君打发了我,宣儿怎么办?他还那么小,郎君就当是可怜可怜他吧。”

    谢壑身形一僵,苦涩的弯了弯唇角,沉默良久才说道:“我不是要去寻死,宣儿跟着我,总有一口饭吃的。”

    惠娘一点儿也不信,一个丁点大的孩子,一个病的起不来榻的男人,放这俩在家里独自生存,怎么可能活的下去,她亦没有那么狠的心。

    然而,谢郎在临安受了天大的委屈,都快被人逼上了绝路,自己何苦再来添把柴……

    惠娘想了想说道:“熙州是新边,朝廷为了垦荒有不少优待政策,然而也只是眼下这一二年,而且还不知做不做数,之前说这里免了赋税和劳役,到了时节也照收不误,每年夏秋两季的赋税得交,现在便要预备攒钱攒粮了,赋税暂且不提,除了钱粮还能拿布帛抵,若遇到非征不可的劳役,你若走了,我嫁了,谁顾得上宣儿呢?”

    贫贱夫妻百事哀,莫不如是。

    惠娘见他神色有所松动,遂又劝道:“郎君今后莫再说这样的话,我生下宣儿便要养他成丁,至于嫁人之事,实不是眼下着紧要考虑的。”末了,她顿了一下,又小声补了一句,“我不会缠着郎君的,请郎君放心。”

    谢壑知她想左了,便回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莫说了,郎君好好养病,我和宣儿先回去了。”惠娘拾了托盘,伸手推门走了出去。

    谢宣听到门房响动,提前跑到不远处假装玩水坑,边玩边暗自犹疑,好端端的怎么父亲提起让母亲改嫁这事儿了?莫非这几日媒婆频频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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