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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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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1章 何曾梦觉

    “锦书, 记得了罢?”男子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梦中一幕幕飞快闪过,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含凉殿。

    他悬剑刃于她的颈旁。

    还有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锦书,答应我的事, 莫忘了。”

    江式微是被脚上?的疼痛闹醒的, 骤然?醒来, 有些恍惚。

    因做了个?长梦, 十分头痛, 她忍不住揉了揉。

    东方泛白, 淡青色的天幕悬坠着朵朵白云。

    昨夜她被齐珩抱回来后便做了个?长梦,梦到了许多,她和齐珩的相遇赌书泼茶等等。

    最后,梦到了他要杀她。

    明明是同?一个?人,说话的方式却截然?不同?。

    若非昨夜他对?她起了杀意, 她怕是真的以为他是个?温柔的人。

    “甘棠。”江式微轻唤一声。随后甘棠便一袭女官服掀了帷帐入来。

    “殿下, 臣在。”

    许是梦做的太长,她都忘了,甘棠已不是她的贴身侍女, 而是大明宫中正?八品掌记了。

    江式微让王子衿在举行?女官擢拔考试时,也让甘棠去试了试, 毕竟甘棠和她在南家多年,总归是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甘棠也没辜负她的期望,真考中了。

    算是有了官身, 食朝廷俸禄,也不必她护着, 自己个?儿便能搏出一番天地。

    “帮我备些点心, 可速成的,梳洗后, 我要去紫宸殿一趟。”

    “殿下,速成的点心怕是不太精致,这是要给陛下送去,恐怕不太好。”甘棠道。

    “没事。”

    送点心只是个?幌子,昨日她答应齐珩除去中书令这个?碍脚石,自然?不是嘴上?说说,需得拿出些许行?动出来。

    皇后是小君不错,但更多是囿于后宫中,无法干涉外朝,否则便是干政。

    大晋涉政的皇后虽也不少,但多数是在皇帝的允许的情况下名正?言顺的预政事。

    王铎官职不低,她要想帮齐珩,就势必让齐珩放权给她。

    所以她此?番前去,便是与齐珩谈判。

    她要齐珩给她干政的机会。

    “对?了,你让漱阳拿出那件浅粉色的衣裙来。”江式微道。

    梳洗毕,江式微便往紫宸殿去了。

    “陛下,皇后殿下来了。”高季向案前的男子禀报。

    齐珩抬眼,似有些惊讶,道:“她怎么来了?”

    复而又说着:“让她进来罢。”

    果真见一粉色身影盈盈入内,带着那一口?鲜明的吴侬软语。

    “妾做了些点心。”江式微屈身行?了礼,随后笑?道。

    “你能下地了?”齐珩挑眉。

    昨个?儿脚踝还似宝石般青紫肿着,今日便能直奔紫宸殿,他委实是小看她了。

    “好些了。”江式微咬了咬牙,忍着痛说着。

    “皇后来一趟,不会只是想给朕送些点心的罢?”

    齐珩从食盒里随意拿了块糕点,慢慢尝着。说话的声音淡淡的,甚至带了些冷,和昨晚一模一样。

    在昨晚之前,齐珩从来没和她冷过脸,他一直是温和含笑?的。

    甚至与她对?镜描眉,赌书泼茶。

    现下他连装都不装了,她有些看不懂齐珩了。

    “妾昨日答应陛下的,妾都记得。”

    “但妾怕是有些力?不从心。”江式微轻轻说着。

    齐珩听到这话,原本给江式微倒茶的动作也顿住,下意识地看向她,神色很冷。

    随后他敛了敛神色,轻笑?道,“怎么?反悔了?”

    “锦书,这样出尔反尔,怕是不太厚道啊?”

    他咬着“锦书”二?字,极为暧昧,言语间?丝毫不掩饰他的讽刺。

    “妾没有想反悔,妾只是想请陛下帮妾一个?忙。”江式微道。

    眼睫如蝶翼般轻轻扇了一下。

    齐珩只觉有趣,分明是她昨日有求于他,结果反过来还和他提要求。

    “什么忙?”

    “许我过问政事。”

    齐珩气得哼笑?一声,又道:“锦书,你觉得可能么?”

    “我为什么要许你?或是说你凭什么让我许你?”

    齐珩起身,一点点逼近江式微,身上?的凌厉之气极为分明,随后将江式微逼近了角落里,江式微退无可退。

    齐珩俯首看着面前的女子。

    江式微低了他一个?头,个?子将将到他的喉间?。

    他右手?轻轻抬起江式微的下巴,那块玉扳指如昨日般划过她的脸庞。

    他逼着江式微直视他。

    指间?传来细腻柔软的触感,又怕太凶了吓到她,他微微放软了声音问道:“锦书,和我说说,我为何要许你?”

    齐珩眉间?轻蹙,似是绵绵青山蒙上了一层阴霾,愁云笼罩,昏昏沉沉的,正?如他此?时的心情。

    齐珩自己十分的清醒,他将朝事与私事分辨鲜明,他可以对?江式微好,也只是因为她是他的结发?妻。

    他为人夫,可以宠着她,爱护她,给她最好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允许她的一切事。

    他先是天下人的君王,而后才是江式微的夫君。

    若他是非不辨,于家国便是灾祸。

    他欣赏江式微于诗书之上的才华,他知道她心中有丘壑,但她终究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他如何能全然?信任?

    “妾有这个?能力?。”江式微看见他的面容肯定地说道。

    许是经历了昨夜的事,小姑娘一夜间?长大了不少,对?他甚至都不会那么恐惧了。

    齐珩面前的江式微,虽像被人扼住脖颈的伤鹤,但又似有庞大的反击之力?。挺直腰杆的样子,让人无法忽视。

    “妾会证明给陛下看的。”

    “是么?”

    “你要如何证明?”

    江式微不答,她不想将自己想做的事告诉他。

    齐珩见她不作声,以为她答不出,只道:“你回宫去吧,以后别提这事了。”

    随后只见江式微轻拽着他的袖子,示弱般地娇声唤他:“明之。”

    齐珩身子一僵,未再有动作。他记得大婚时她也这么拽着他的袖子,眸中有泪盈盈,问他:“是妾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现在的样子,好像又在欺负她。

    “相信我,成么?”江式微摇了摇他的袖摆,十分委屈地看着他。声音软绵绵的,叫人听了骨头都酥了。

    怪道人都说江南女子最是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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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珩现下方是信了。

    粉色衣衫极为衬她,整个?人说不出的娇软柔和。

    成,她都这样了,他还能说不成么?

    齐珩咬着牙,自嘲一笑?,自觉地后退一步,拢回了江式微手?中的袖子。

    “成,给你半年的时间?,向我证明,你有这个?能力?。”齐珩又道。

    “否则,便不能再提。”

    “妾不会让您失望的。”江式微一笑?。

    “那我就拭目以待。”齐珩瞧她如此?轻笑?着,轻笑?的样子,说不出的风流与洒脱。

    “那妾不打扰您了,妾告退。”江式微屈身行?礼。

    “还有,点心很好吃。”

    江式微背过身离去时,身后传来了齐珩浅淡含笑?的话语。

    她眼底渐渐淡了下来,嘴角悄悄上?扬,只不过齐珩并未看到。

    她今天便是故意的,阿娘说过,有时候女人撒娇扮痴,倒比千言万语还要管用。

    如若不这样,齐珩怕是连让她自证的机会都不会给。

    既有捷径,缘何不走?

    齐珩看着江式微离去的背影,侧头看着她方才送来了糕点,又捻了一块放入口?中,甜腻的感觉充盈于口?中,其实他素来是不碰这些甜腻之物的,但她说这是她做的。

    说实话,这些点心太甜了,齁得慌。

    齐珩喝了一大杯茶,低首将他一直放于怀中的素银镯子拿了出来,浅浅日光下镯子的清冷光泽依旧,可见其主人的爱惜。

    殿中传来齐珩低沉的叹息声。

    他还是,没把这个?给她。

    随后他将桌上?的糕点一扫而空。

    第022章 甘旨日疏

    七月流火【1】, 政事堂公衙内。

    月光犹如白练皎洁无暇,花枝在铜缸的水面中映照出稀稀疏疏的倒影,浅浅暗香于风中浮散, 天气转凉, 原本一切如常的、静静的夜此刻沾染了些许惹人生厌的烦愁。

    堂上五人之间的氛围十分紧张。

    王铎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抱着拳踱来踱去的柳治平, 未发一言。

    只听柳治平怒道:“王公, 那崔道济一出御史台狱便上劄迁政事堂到中书?, 说的好?听是为了办事便宜, 可实际上不就是想把我?们这些人都给?撵出去,他自己好?坐上那个位置吗?”

    柳治平带着一脸怒气甩着他那绯袍,随后冷哼一声,坐回了位置上。

    “不管别人如何想,我?柳治平绝对?不同?意这事。”

    他不似王铎那般有才华, 得了先帝青眼一路扶摇直上, 不惑之年便能坐上中书?令的位置。他是倚靠着他河东柳氏的荫庇,加之沉浸长?安官场多年,积攒够了名望才坐上了从三品秘书?监这个位置。

    后来多亏了王铎在先帝面前说了他的好?话, 他才得领参知政事之名入政事堂,成为宰执之一。

    百般折腾才得来的位置, 柳治平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清明兄说的是,这崔知温委实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另一参知政事道。

    “不知伯仁兄可有高见?”一直坐于末首的吏部尚书?兼监修国?史张应池向王铎开口问?道。

    他与王铎是多年交情,自是了解王铎心中成算。

    王铎深深看?了张应池一眼, 凭心而论,他在尚书?省的六部首长?中最看?重、最欣赏的便是张应池了, 张应池与他是同?年【2】。

    六部之中, 工部尚书?阎匀醉心于书?画,除去他工部一亩三分田的事, 其他一律不管,俨然是个呆子。

    户部尚书?许道州是个财迷,铁公鸡一般一毛不拔,上不得台面成不得大事。

    礼部尚书?贺致事事讲求礼法森严,不懂变通,太过迂腐。

    刑部尚书?尹崇亮是个同?李来济一般的铁面人物,不懂得人情世故。

    兵部尚书?佟孝征是济阳江氏曾经的旧部,与他王铎不是一条心。

    这里也只有吏部尚书?张应池了,当朝大儒,六部之首,爱重发妻,家风甚严,又是监修国?史,沉稳持重,隐藏锋芒。

    明明是吏部尚书?,六部之首,该与他一样坐于上方,可偏偏坐在了最末位,不惹人注意。

    张应池永远是淡淡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仿佛没有什么?能打破他的那份沉稳自如。

    也许有,但他王铎没看?到过。

    “观棋兄高抬我?了,倒称不上是什么?高见,只是我?觉着崔知温这提议没什么?不好?的。”王铎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是运筹帷幄般拨弄着这场风云。

    “不是,王公,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赞成此事?”柳治平皱着眉看?着王铎。

    王铎看?着柳治平冷笑一声,道:“不错。”

    听到王铎这一肯定地答道,柳治平当即生了几分怒气,道:“王伯仁,你失心疯了不成?”

    柳治平便是这个性子,直来直去,倒是和李来济一样适合做谏官,不适合做宰执。

    沉不住气。

    若非当初王铎看?中了他河东柳氏的家族势力,他才不会让柳治平入政事堂。

    “失心疯?”王铎笑了一声。

    “我?看?失心疯的应该是你柳清明才对?。”

    “王伯仁,你是何意思?”柳治平怒道。

    其他人眼瞧着柳治平脾气上来摆明了要和王铎辩驳一番,谁也不敢凑这个热闹,便面面相觑,未出一言。

    “柳清明。”

    “尸位素餐者,无颜站在此地,你听懂了么??”王铎讪笑,而后徐徐地、毫不留情面地说出了下?面的话。

    这几个字重重地打在了柳治平的心上。

    柳治平素来最厌恶别人说他德不配位,何况今日说此话之人是曾经拉他上船的王铎。

    “王铎你!”柳治平指着王铎的鼻子怒道。

    “诸公有所不知,我?便来为诸公讲讲。”

    “景明元年,一九品校书?郎升任从五品秘书?省丞,升迁之快倒是惹人注目,有人上劄至中书?省弹劾,被我?压了下?来,我?当是谁这么?“慧眼识珠”,竟连一小小的校书?郎都能发掘出来。”

    王铎笑着,朝着众人指了指柳治平。

    “没成想,我?一看?当年卷宗,才知这位慧眼识珠之人,竟是柳公。”

    “若我?记得不错,柳公当年便是吏部侍郎。”

    王铎说此话时,丝毫没有避讳有旁人在场,显而易见地揭露这场污糟的交易。

    “当年太皇太后临朝时,诏改秘书省称为兰台【3】,意思便是兰乃花中君子,品行高洁,兰台乃诸君子翰墨集结之地,自是纯净无暇,可偏偏沾上了你柳清明这般污浊之人。”

    “治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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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的名,清明是你的字,你的所作所为,配得上么??”王铎一席话说的毫不留情。

    “我?要是你,我?就躲在家里再不见人。安敢在这里狺狺狂吠?【4】”王铎说到最后,声音也凌厉了起来。

    “王铎你欺人太甚!”柳治平直指王铎的鼻子,随后又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只觉得无地自容便拂袖而去。

    堂内经历了方才的争吵恢复了一片寂静,依稀可闻外面窸窸窣窣的蝉鸣声。

    风起,树枝微微晃动,带动着树叶的哗哗声。

    “诸位,可还有异议?”

    王铎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神色,淡淡道。

    静看?云谲波诡,因果错综。

    仿佛有着可翻云覆雨之手。

    “臣等无异议。”

    众人拱手恭敬齐道。

    谁敢有异议?

    在座的又有几个人手底下?是干净的?王铎这是摆明了要支持天子,迁政事堂到中书?省,是王铎必为之事。

    方才柳治平被王铎揭了老底,眼下?王铎这话可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么??

    意思就是谁敢再反对?,那他王铎也不介意再揭老底。

    他们可不是柳治平,自然没那么?傻,犯不着去得罪如日中天的中书?令。

    “那便好?。”王铎啜了口茶,随即将茶杯稳稳地放于桌案上。

    众人退去,唯独张应池未动身离开。

    王铎带着深意笑看?他一眼,道:“怎么??观棋兄,可还有事?”

    “在下?只是疑惑,伯仁兄向来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怎么?突然发难了呢?”

    王铎向来办事有分寸,便是再想杀鸡儆猴,威慑众人,彻底撕破脸还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所以他才问?出了口。

    “观棋兄,你知道的,我?眼里不容沙子。”王铎面无表情道。

    “裴戎私底下?给?柳治平送了不少?财物,还约为姻亲。”

    “据我?所知,柳治平没推辞,二人甚至商议,拉我?下?水,换柳治平做这个中书?令。”

    就柳治平那个德行,中书?令怎么?着都轮不到他。

    当初他抬举柳治平做宰执,他不回报也就罢了,没想到二人还合谋妄图取他而代之,此等见利忘义的小人,他片刻也容忍不了。

    一边借他中书?令之名狐假虎威,拉拢朝廷官员,一边与别人联合算计他。

    柳治平他势必容不下?了,借此也敲打敲打那些有异心之人。

    他们那点隐秘,全?在他王铎手中。

    一个也跑不了。

    想给?他王铎下?什么?绊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倒是让王铎没想到的是,张应池竟一改作风,头一回涉水。

    他向来如他的字一样,观棋,观棋不语真君子【5】,看?而不言。

    仿佛世外看?客一样,从不牵涉其中,不沾污垢而去。

    虽然与他私交甚好?,但也止于私交,从不干涉朝政党争。

    王铎知道,张应池有自己的一番傲骨。他欣赏张应池的傲骨,所以也不强迫他站在自己的船上。

    “观棋,放心,无论政事堂如何迁移,你张观棋永远都会是宰执之一。”

    说罢,王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张应池的肩头。

    “但听陛下?圣意。”张应池打揖,说出的话滴水不漏。

    王铎冷笑一声,看?来张应池还不肯接受他的拉拢。

    也罢,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堂外风起,甚冷。

    张应池回了宅邸,其妻王氏便迎上替他宽了外袍,道:

    “郎君可算是回来了,妾听隔壁柳公院里一直在嚷嚷呢。”

    当年张应池调回长?安置办宅第?时,恰好?就是柳治平推荐的,因此两家相邻,平日里也算得和睦。

    “伯仁兄今日与柳清明是彻底撕破脸了。”张应池喝了口茶汤,与妻子分享着今日之事。

    “中书?令不是与秘书?监一贯交好?么??”王氏一边用铜熨斗熨烫着张应池方才换下?的外袍,一边朝着张应池问?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6】本就是因利而聚,自然也因利而散。”张应池一语道破。

    “是啊,但是郎君夹在中书?令与秘书?监中间,也是艰难。”王氏叹道。

    “夫人放心,我?不参与他们二人之事,也不参与党争,咱们只安生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夫人莫要再发愁了。”张应池安慰王氏道。

    王氏应了声,又问?道:“郎君今晚还要修书?么??”

    “嗯,《贤女传》的首卷太姒篇还有几个字词我?未校准,还有末卷我?也没改完,我?今夜再改改,后日便要送去秘书?省印刷了。”张应池道。

    “那妾为郎君去添根蜡烛。”王氏说罢便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去寻蜡烛了。

    张应池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

    一日日地过去,犹如走马灯一般转瞬即逝。

    外面天色深晚,月牙高悬。

    立政殿内,欢声笑语一片。

    甘棠与漱阳坐在月牙凳上玩着双陆【7】,周边被几个内人围着,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江式微就坐在一旁赏画。

    江式微素来对?身边人比较放纵,也不忍苛责,只不闹出什么?事情,便随他们去了。

    齐珩无嫔御,宫中人少?,显得太过凄清,让她们嬉戏热闹热闹也好?。

    “嗳,我?近来听守宫门的小黄门说如今坊间流传一本书?叫《贤女传》,里面记载了历代贤德后妃。”

    “你们猜猜这《贤女传》首卷女子写的是谁?”

    漱阳悄悄瞅了眼江式微,随后打着团扇掩着面故弄玄虚低声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太姒!”

    一位精通于史书?的内人急急答道。

    “不对?。”漱阳道。

    “那是谁啊?”另一个内人问?道。

    按常理?说,这样的书?卷,一是按生平早晚为序,二是按功德大小为序。

    “嘿嘿,是咱们殿下?!”漱阳掩嘴咯咯笑道。

    众人方恍然大悟,江式微听见动静,放下?了手中的图卷,蹙着眉朝这边走了过来,温言道:“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那位精通史书?的内人笑回道:“漱阳姐姐说,有人为殿下?作书?了呢。”

    江式微闻听此话,略带疑惑地看?向漱阳,唇边仍是带着淡淡的笑。

    “什么?书??”江式微问?道。

    漱阳起身施礼,定定答道:“妾听守宫门的小内臣说吏部张尚书?作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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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女传》,将殿下?列在了首卷呢。”

    “贤女传?”

    江式微不解,凭心而论,她方嫁入大明宫不久,并?未做什么?能让人堪堪称道之事,列为《贤女传》首卷,摆明了这是作书?之人在奉承讨好?当今皇后。

    “你说作书?之人是吏部的张尚书??”江式微问?道。

    “是啊。”漱阳答道。

    江式微还不死?心,又问?了一遍:“可是那位张应池,张观棋?”

    “正是那位张尚书?。”漱阳肯定答道。

    江式微这一月来,也并?未闲着,算是将三省六部有些头脸的官员名字都记了下?来,连同?家中妻室江式微也是熟稔于心。

    只是,这张应池在她印象中是有名的大儒,颇具文人风骨,并?非是谄媚之人。

    “这恰恰说明啊,是咱们殿下?贤名远播,就连那位刚正不阿的张尚书?都为殿下?作传了呢。”

    穿着浅黄衫子,竖着圆髻的内人也捧场微笑着道。

    江式微并?未再作声,只立在原地思忖着。

    忽而闻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什么?呢?这样热闹。”

    “怎么?站着发呆?”

    含着淡淡轻笑,一如春光依旧,暖入人心。

    江式微闻声转过身来,果真见齐珩着素白色常服站在她的身后,江式微站定后款款施礼,众人也随之起身施礼。

    “没什么?,方才听了些趣事。”江式微道。

    齐珩扬了扬手,示意身边的内人退下?。

    随后收了衣摆半靠在了软榻上,目光注视着她,样子极为随意。

    江式微看?着他这随意的样子,倏然间绽开一笑,若说齐珩刚开始还估计着身份体面,想着在她面前装一装沉稳样子,现?在怕是一丁点都不剩了。

    瞧现?在这样子,俨然是个风流少?年。

    “你笑什么??”齐珩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惑然,不禁问?道。

    “我?笑的是,明之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了么??”江式微对?上他打量的目光。

    齐珩侧首凝视着她,良久,低声笑了笑,似是自嘲:

    “都已经这样了,还在你面前装什么?。”

    江式微但笑不语,齐珩一直看?着她,也未再说些什么?。

    自江式微与齐珩大婚这一月以来,齐珩面上是夜夜留宿立政殿,外人皆道“陛下?对?皇后疼爱有加。”就连身边的内人每次看?江式微都略带暧昧之色。

    但江式微知道,她与齐珩不过是面上装的恩爱,以应付朝野内外,实则两人夜里也一直现?下?这样,话头来了说两句,没话时江式微便在一旁看?书?,而齐珩就静静地看?着她,到了安寝时二人便分榻而眠。

    这似乎已成为了二人心照不宣的约定。

    “你今日换了浅蓝色衣衫。”齐珩看?着她,淡淡道。

    “嗯?”江式微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挺娴静的。”齐珩不再看?她,自顾自地拿起茶壶给?自己添了茶水。

    “明之是在夸我?么??”江式微浅笑道。

    她浅笑的样子就这般落入了齐珩的眼中,像溶溶月光下?,立政殿里半开着的窗旁放着的那盆山茶花,荼白洁净。

    似玉。

    齐珩低头笑了笑,说了句:“是。”

    “明之今日不也换了素白袍么??”

    齐珩道:“一直是高翁来负责我?的衣物,他拿什么?我?便穿什么?,我?也没太过注意这事。”

    江式微持杯的手一顿。

    齐珩成婚前衣物由高季负责,这无可指摘。但成婚后理?应是由她、这个齐珩名义上的妻子来负责。

    他这是在暗示她,这个妻子做得不合格么??

    江式微无语,又打量着齐珩今日的衣着。

    素白色常服上用金线绣了松竹纹案,显得整个人清冷又矜贵。

    但总觉得少?了些少?年人应有的肆意。

    “白色很好?看?,若是绯色,更佳。”

    她记得很清楚,那日齐珩为他描眉时穿的正是绯袍。

    “绯色你喜欢绯色么??”齐珩沉默片刻,问?道。

    江式微应了一声:“有些喜欢。”

    齐珩低首看?向桌面上放着的图卷,是方才江式微细细品赏过的。他双手放在卷轴的两侧,道:“这是?”

    “《墨萱图》。”

    江式微一边说着,一边窥着齐珩的神色。

    她想知道,齐珩会有怎样的反应。

    齐珩攥着卷轴的手骤然发紧,声音带了些微不可察的颤抖,似有悲痛。

    他眼底落寞,哑声笑了:“怎么?偏拿了这幅画出来?”

    他抬首直视江式微。

    他想知道她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想送给?顾姨的。”

    江式微避开了他的目光,垂眸道。

    “锦书?,你一直都很聪明。”齐珩道。

    江式微未答。

    “夜深了,你早些歇了吧,朕今日不宿在这里了。”齐珩拂袖而去。

    江式微并?未施礼,只默默坐在原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形单影只,十分落寞。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污糟事。

    江式微捏了捏指尖,心中不免泛起了酸,她是试出来了齐珩的态度,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的欢喜。

    良久,她收起了卷轴,放入柜中锁了起来。

    想想便觉得还是算了罢。

    她不该刺他的。

    第023章 寸草春晖

    齐珩自那日拂袖而去后, 便十余日未再踏足立政殿。

    江式微知道,齐珩还在生她?的气,气她?用他的痛处来试探他。此事?, 的的确确是?她?的过错。她?无可辩驳, 也彻底打消原来的念头。

    齐珩的底线与软肋, 是?母亲。

    她?不能再碰。

    原想着过几日, 她?亲自做些点心向齐珩赔罪的, 却不料齐珩遣来了高季, 今日约她?一同?去梨园听?戏。

    江式微眉间稍蹙,只疑惑道:“听?戏?”

    高季俯首,恭敬地答道:“正是?听?戏,听?闻梨园伶人们排了近日民间较为流传的戏,陛下想着, 殿下也必定十分感兴趣, 所以命臣来请皇后殿下过去的。”

    “现在么?”

    “正是?现在。”

    “那便烦请高翁等些时候,我更衣后便去。”江式微颔首,浅笑道。

    随后带着漱阳落了帘子, 于内室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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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

    漱阳咯咯笑着:“殿下换身浅粉色的衣裳,显得格外娇俏呢。”

    复而又道:“陛下近几日没来, 想必是?朝务繁忙,现下得了空,便约殿下去听?戏, 可见?心里真真是?有着殿下的,殿下可要好好打扮一番呢。”

    江式微并?未留意?漱阳的话, 倒是?想起了那晚齐珩说过的话——

    “你今日换了浅蓝色的衣衫。”——

    “挺娴静的。”

    江式微道:“我今日穿浅蓝色的衫子罢。”

    毕竟, 他夸过。

    江式微又想起了什么,便对着漱阳嘱咐道:“我的嫁妆一直放在库里, 里面有一块通体晶莹洁白?的横玉,应是?放在角落里的那个紫檀木浮雕云龙纹的柜子里,左上那个格,里面有个象牙制的盒子,那块横玉就放在那个里,等会儿去梨园时,你便把它拿来给我。”

    他的名字是?珩,是?横玉。

    那她?拿块横玉来做赔礼,他应该能感受到她?的诚意?罢?

    换了衫子后,江式微又在妆台前整理?容妆,描眉抹了口脂,换上掐金丝的耳珰,将漱阳方才寻来的横玉放在袖中后,方起身,对高季道:“有劳高翁了。”

    “臣不敢。”

    “请殿下移步。”高季低首道。

    “高翁可知,今儿排的是?什么戏?”江式微坐在步撵上,对跟在一旁的高季道。

    “臣不知,但臣想定是?场好戏,否则陛下也不会折腾殿下这一趟了。”

    “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高季听?此话后,但笑不语。

    步撵至梨园,江式微下撵,便见?一小黄门迎上前来,施礼低首道:“臣请殿下安,陛下已候殿下多时了。”

    江式微浅浅应了声。

    随即由小黄门推门,江式微入内。

    便见?齐珩一袭绯袍于椅上闭目养神,听?到来人的动静,他方缓缓睁开?了眼,徐徐道:“锦书,来了?”

    江式微施礼,笑道:“陛下约妾,妾自然要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攥着袖中的那块横玉,想着什么时候给齐珩好。

    “入座罢。”齐珩揉了揉眉心,眼角稍带不耐对她?道。

    “高翁,让他们开?戏罢。”齐珩见?江式微落座后,便对立于一旁的高季道。

    “今日排的是?什么戏啊?”江式微问道。

    齐珩侧首看她?,见?内人已奉上了茶与糕点,道:“想知道?待会你自然便知了。”

    江式微听?此,便不再多言。只默默放回?了已放在掌心中的横玉,静静地看向戏台。

    只见?,一施朱敷白?的伶官踏着云步,掐着兰花指,挥舞着水袖丹衣,眼波流转间诉说着绵绵情思,咿咿呀呀开?始唱着:“深府寂寞,郎君啊,你怎如此薄情。”

    全然一副被夫君抛弃的模样。

    忽而又出一白?面小生,对方才女子直直唤“娘”。

    江式微看到戏台上二人时,忽然心头升起了几分不安,她?不动声色地瞧了旁边的齐珩一眼,见?齐珩神情淡漠,悠悠然喝着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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