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宿刃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萧云铮垂下眼睫,漫不经心擦着锋利的剑刃:“说,继续说。”
他勾唇冷笑:“怎么不说了?”
宿刃识相闭嘴,摇了摇头。
他心想,昭懿公主自求多福吧。
第103章 修罗场!
入夜后的盛京城灯火辉煌。
街头巷尾游人如织,孩童嬉戏声、贩夫走卒叫卖声此起彼伏。
“盛京还是这么热闹!”
代钦拽着少女穿行于繁华的街市间,步履矫健,神采飞扬。
“塔娜,上一回我们两个偷溜出来玩,还是三年前的上元夜吧。”
天策一十七年冬,晟军伐辽,大捷。
辽国战降,质子代钦还于旧都。
“是啊,不知不觉间,一晃近千个日夜过去了。”殷灵栖道。
人潮朝一处涌过去,代钦的目光被载歌载舞的人们围聚起来的巨型鳌山灯吸引。
“在我们大辽,每逢那达慕大会大伙也会围着篝火曼舞欢歌庆祝!和盛京一样热闹!”
提及草原时,异域青年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洋溢着奔放与热情。
“篝火晚会上,姑娘们会穿着部落服饰,在悠扬的马头琴声里手牵手唱起古老的歌谣。塔娜如果在场,会是最受欢迎的那位姑娘,她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想家了?”殷灵栖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她笑了笑:“既然思念故乡,为什么不随大辽使团回去?”
热情奔放的青年忽而愣了一下,他俯低身体,双手按在少女肩上,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纤薄的肩。
“我说了,塔娜在哪,我便在哪。”
男子看着她,眸中情绪炽热。
“你答应和亲,我就把你娶回去,我们一起回大辽。”
“你敢娶我?”殷灵栖掀眸一笑,“昭懿公主跋扈娇纵的名声远扬千里,大朝会上舞剑一场,你的王兄特穆尔已经见识过了。”
“那又如何,我与王兄不同。”
“王兄将你放在权衡利益高低的天秤上,而我,我将塔娜放在心里。”
代钦抓住她的手,合于右掌虔诚地叩在心窝处。这是他们祭祀长生天时,古老而庄重的礼仪。
“此番回到大晟,或许旁人不曾在意,但我能看得出,塔娜变了。”
身形高壮的男人为了迁就她弯下了腰,拨开殷灵栖额前被夜风吹乱的发,伸出粗粝的手掌温柔地帮她整理。
“我看得出,离开的这些年,塔娜在盛京过得不开心。”
同他相伴长大的昭懿公主灿若朝阳,恣意无忧,面上总是挂着笑,就像一轮太阳,照在了低微卑劣的异国质子身上。
可眼前人,已经不是前世的公主了。
“我不知道离开的这些时日,塔娜身边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但我明白一个道理,雄鹰生来属于天穹,注定自在翱翔于青空之上。骏马生来属于草原,注定恣意驰骋万里。如若束缚雄鹰的双翼,困住骏马的铁蹄,无异于直接杀掉它们。”
灼灼火光映照着异域青年野性俊毅的面庞,他双目深沉,认真地注视着殷灵栖的眼睛:
“跟我回去吧,塔娜,我们一起回漠北王庭。草原疆域辽阔,容得下公主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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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心脏强劲有力地在她手心底跳动。
代钦热爱自由。
他知道塔娜也同他一样。
殷灵栖抬眸,目光一寸一寸扫过青年的面庞,重新审视起他。
这一刻,她意识到,记忆里那个青涩莽撞、桀骜不驯的异域质子,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草原豪雄了。
“Бичамдхайртай”
(我爱你)
“чамдаахай……”
两人游离于人群之外,逐渐远离喧嚣的市井。
代钦牵起她的手,正欲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夜空中突然炸开绚烂的烟火。
嗡鸣声震耳欲聋,打断了代钦的表白。
平地惊雷骤起。
殷灵栖蹙了下眉,鬼使神差的,她也道不清缘由,忽然在那个瞬间转过身——
在第二声焰火照亮夜空的一刹那,越过重重人海,精准无误地撞上了死对头冰冷的眼神。
心脏一颤。
目光相撞的一瞬间,萧云铮朝她挑眉一笑。
“哦?被你发现了。”
她与“竹马”在灯火鼎盛处私会。
而他,身影遁入夜色里,于暗处阴暗地偷窥他们。
被发现后,萧云铮没有回避,甚至愈发放肆起来,明目张胆地注视着她。
雪白的焰光如同凄厉的闪电劈在他眼角眉梢,照亮一双泛着幽幽寒意的深邃黑眸,让殷灵栖想到深渊里危险的漩涡,一个不留神将人溺毙其中。
萧云铮目光戏谑,唇角勾起极淡薄的弧度。他分明在笑,却让人莫名心慌。
人潮穿梭不息,两人隔着拥挤的人群,静静对视。
无息无声,但暗流涌动。
耳畔传来焰火落幕的嗡鸣。
萧云铮收起唇角那丝冰冷笑意,整个人的身影随之隐入沉沉夜色。
那双阴冷的眸子死死盯住殷灵栖,直至焰火彻底熄灭的最后一瞬。
视野暗了下来。
殷灵栖收回目光。
方才对视的一幕恍若不真切的南柯一梦。
“塔娜,你怎么了。”代钦发觉她脸色不对劲,顺着殷灵栖的目光看过去,满眼皆是人山人海,并未发觉什么异象。
“没什么。”殷灵栖淡淡道,抬手一指,“前面的灯市看着很是热闹,我们换个地方玩赏吧。”
漆黑的夜里危机四伏,她想离开这个地方。
今夜她是出来游玩的,不是来处理风流债的。
不是来处理风流债的!!
“好。”青年扯唇一笑,对她百依百顺。
“我带你过……”
代钦刚想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耳畔倏然敏锐地捕捉到一道细微的破空之声。
窸窣声响隐匿在夜色里,被市井间的鼎沸人声完美遮掩,微不可察。
但代钦的警惕性异常高。
“塔娜小心!”他猛地推开殷灵栖。
殷灵栖也听见了。
她甚至猜出了暗器的来源。
“代钦!”
一道寒芒擦着代钦鬓角飞闪而过,削掉一缕金褐色发尾,轻飘飘地落在殷灵栖掌心。
代钦身手亦是十分敏捷,闪身躲避间,抬手擒住暗器,夹于两指间。
他垂眸看去,忽然神色一变:“这是什么,树叶?”
碧绿的叶片还沾着晚间露水,似乎是自枝头新采下来的。
殷灵栖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致命的暗器。
真正的飞镖被萧云铮握于掌中。
手掌用力合拢,锋利的刃尖刺破指腹。
殷红的鲜血自伤口涌出,沿刀刃蜿蜒流下。
萧云铮轻轻闭上眼睛,沉溺于十指连心的剧痛中,试图用疼痛麻痹神经,唤回理智。
他稳定心绪,他调整呼吸。
就快要平静下来了……
眉心却在这时蓦地皱紧。
掌中一用力,将要愈合的伤口又涌出新鲜血流,蜿蜒凝聚,滴滴答答地往刀尖淌。
痛吗?不痛。
萧云铮从中体会到隐秘的快感。
他睁开双目,眼底笼着一片阴郁。
疯劲儿又上来了。
萧云铮身影隐匿暗处,唇角微动,牵出一抹冷笑。
“主子……”
宿刃立在他身后,被聚在刀尖的汩汩血流吓到了。
***
另一侧,灯火明明如昼。
殷灵栖看见那片叶子,便猜出了意思。
今夜没完了。
她扶额一叹,道:“代钦,往前走……”
话音未落,原本围聚在长街街头的喧嚣人潮突然朝这边涌来。
殷灵栖只不过怔愣了一瞬,再抬眸时,她与代钦便被汹涌的人群冲散了。
“代钦!”
“代钦!”
她试图去寻,却连异域青年的影子也看不到半分。
市井间响起欢快的呼声。
“前面的灯会悬赏猜谜了!头彩一百两金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伙儿快去参与啊!”
殷灵栖被眼前的人山人海晃得头晕。
多少??
她一个激灵。
一百两?!
谁家灯铺脑子进水了会拿一百两黄金悬赏作彩头!!!
等等。
殷灵栖抿了抿唇,冷静下来。
她看着奔涌而来的人潮,与早已被人海淹没,与她走散的代钦,忽然明白过来事情原委了。
立在暗处耍心机,诚心跟她作对是吧?
针锋相对这么多年,死对头的手笔怎么越来越欠了,气得人牙痒痒。
周身被密集的人群包围,摩肩接踵。殷灵栖一面被迫顺着大势往前走,一面取出白玉哨子,准备召来照影阁去算账。
汹涌的人潮中,突然有人逆流而上,于慌乱的局势中攥住她的手,将殷灵栖带离熙熙攘攘的闹市,自人山人海中解救出来。
一离开密集的人群,呼吸瞬间轻松了起来。
殷灵栖顺了顺气息,低垂的视线触及那只攥住自己的骨节分明的手。
力道很大,捏得她腕骨痛。
她几乎未经犹豫。
短刃倏的自袖中滑落,殷灵栖反手压住刀柄,转腕去刺。
“翻脸无情啊,公主。”
萧云铮压住匕首,幽幽叹了一声,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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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钩子似的。
“还记得当初在西郊行宫的那一面吗?”
他扫了眼刀刃:“公主后来执刃的招式都是我教的,怎么,如今全拿来用在我身上了,能有几分胜算?”
殷灵栖笑了笑,不假思索道:
“十分。”
萧云铮目光微动。
她突然转动手腕,将刀尖架在自己颈侧。
萧云铮动作比她更快,匕首落下时已被他翻了个面,钝面刀背正对着殷灵栖,锋利的刃面朝外。
他黑眸窜火,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本宫记得,西郊行宫那一回,殿下可是将刀刃那面实实在在架在本宫的脖颈上,什么时候开始便变了,是楚山孤现身时的那场刺杀,还是假扮新人成亲遇刺的那一夜?”
殷灵栖瞥了眼他抵在刀鞘上的手,唇角扬起:“你看,我说了我有十分的把握吧。”
萧云铮定定目视着她,松开了手。
他低笑一声,轻轻摇头:“是,你赢了。”
攻心不是他教的。
但殷灵栖在他身上用起来得心应手。
市集灯火通明,殷灵栖自一旁摊贩上取了张半面面具,虚虚搁在他眼前,遮住眉眼。
“手里攥着支顶级杀手情报组织,黑白两道通吃,深藏不露啊,少主。”
萧云铮拂开她帷帽边缘的白纱,凑近殷灵栖耳廓低语:“公主府中养着的究竟是面首,还是——”
“杀手。”
殷灵栖神情微微变动。
待她回过神后无声一笑。
死对头能问出这句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萧云铮早就料到两人会有这么对彼此亮出底牌的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如若不是因为那时人蛹围困住了对方,他不会再召楚山孤贸然现身。
殷灵栖也是。
若非同一缘由,她不会当着萧云铮的面,召出照影阁。
“日后再见,我是应当唤你殿下,还是少主?”
殷灵栖戏谑着放出话试探,用意明显。
萧云铮弯了弯唇角,道:“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希望听到什么?”殷灵栖抬眸。
萧云铮避而不谈,神情冷下来,质问另一件事:“他跟你求婚了?”
“算是吧。”殷灵栖淡淡道。
她能感觉到,捏住腕骨的手力道又重了起来。
男人的占有欲与胜负欲真是奇怪的东西,殷灵栖嘀咕着。
“你答应了?”萧云铮紧盯着她的眼睛,又追问了句。
“嗯……”殷灵栖含糊不清地应着。
“应了还是没应。”萧云铮语气有点凶。
殷灵栖继续打太极,钓他胃口。
“公主笑得很开心啊,这般玩闹很有意思么?”
萧云铮勾了勾唇,他看起来在笑,语气却透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有意思。”殷灵栖愉悦地笑了。
引诱她那不近人情的死对头逐渐失控,愈来愈疯,怎么不算有意思呢?
萧云铮注视着那张纯良无害的小脸,突然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泄愤。
“公主可真够心狠的。”他嗓音喑哑。
“谢谢夸奖。”殷灵栖欣然接受这极高的评价。
“塔娜!”
两人唇瓣触碰的瞬间,代钦的声音骤然响起。
异域青年寻了她很久,终于寻到了被人潮冲散的公主。
可小公主在人声鼎沸中,和另一名男子接吻。
代钦心底一痛。
这当然不是殷灵栖的错,她足够好,自然而然会吸引追求者无数,代钦这样想。
代钦将愤怒的目光投向她身前的男子。
一定是萧徵夺人所爱。
心机叵测诡计多端的中原男子!
他朝他们走去。
游走在街巷间的卖花女郎近水楼台,快了代钦一步。
“公子,要给小娘子买花吗?这些都是新鲜的,‘送君茉莉,愿君莫离’。”
萧云铮看了殷灵栖一眼。
她目光到处飘,不知在想什么。
萧云铮冷声道:“我尚未娶妻,没有娘子。”
“他不是我夫君,我不认识他。”
殷灵栖朝他一笑。
显然,小公主做得更绝。
萧云铮眉心皱得更深了。
“他不买我买!”代钦来劲了,大手一挥,将女郎怀中的花全部买下。
“好豪横的手笔。”殷灵栖叹了声,转而问他:“你要转行卖花吗?”
代钦被夸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噎住了。
“卖什么话,这些都是买下来送给塔娜的!”
他将一大捧花塞到小公主怀里。
“塔娜喜欢什么,我便买什么,不像某些人小气得很,连束茉莉花也舍不得。”
字字不提情敌,字字都在内涵情敌。
小气?
殷灵栖抱着巨大的花束,笑着摇了摇头。
她心道,天真的代钦这是还不知道,就在他来之前,萧徵刚刚砸出去一百两金。
唉,一个比一个会挥霍。
殷灵栖在心里盘了盘自己的小金库。
她的财产也多着呢。
一想到自己名下的产业,殷灵栖又快乐了起来。
脖颈间忽然一凉。
她垂眸看去,只见萧云铮将狼牙玉坠重新系回她颈上。
这人嘴就是硬,收回去没到一天就又送给殷灵栖了。
“狼牙玉坠给你,别再有下一回落入我手了。”
萧云铮挑衅地看了代钦一眼。
显然,这份玉坠是无价之宝,同茉莉花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礼物。
代钦咬了咬牙:“你们中原有一句古话,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继续,继续自欺欺人。”萧云铮冷冷一笑,极为不屑。
“你……”代钦被他激怒了。
“好了好了好了!”
空气中弥漫开呛鼻的火药味。
殷灵栖见势不对,忙出来拉架劝止。
“塔娜!我们走!”代钦拽住她的手。
“公子!这位公子请留步!”卖花的女郎叫住他们,快步赶上前。
“今儿恰逢佳节,二位既然买了我的花,我便送二位个机会,去到前面我家的灯铺里猜个灯谜赢彩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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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娜有兴趣去玩吗?”代钦看她。
“去呀,你拉我出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玩儿么。”殷灵栖撩开面纱。
铺子前悬挂着各色灯笼。
她抬手随意抽了一只。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1】
女郎道:“请打一物件。”
“这个简单。”殷灵栖摘下灯笼:“是画。”
“月下晚会。打一句欧阳修先生的诗作。”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代钦亦能答出。
殷灵栖笑了笑:“这些简单。”
女郎也笑了:“既如此,便请公子与姑娘看过这只灯笼吧。”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打一食物。”
“食物?”代钦犯了难。
殷灵栖凝眉思索,沉默不语。
女郎见他们为难,便好心提示道:“仍同上一个谜题有关。”
上一盏灯笼暗示的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写的情啊。”殷灵栖拿笔抵着下颌思忖。
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她眼睛倏然一亮:“是红豆。”
女郎笑得眉眼弯弯:“恭喜姑娘,谜底正是红豆。”
“为什么?”代钦不能理解。
殷灵栖搁下笔,给他解释:“红豆,在中原又名相思子。而那首《蒹葭》乃是诗经名篇,古之写相思未有过于蒹葭者,蒹葭,情之所寄也,暗示男子对女子思慕之情,可望而不可得。”
可望,而不可得。
殷灵栖话音一顿。
蒹葭、蒹葭……
前世那个陪她走完最后时刻,宁愿牺牲自己性命违背去齐聿白的指令,也要让她苏醒过来的侍女。
临别前夜,她说,她在萧府时本名不唤作蒹葭的。
摄政王为她更了名,将她送到殷灵栖身边。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古之写相思未有过于蒹葭者。
蒹葭,情之所寄也,
谜底正是相思啊。
她熟读诗书,前世为何未曾想到其中因果。
殷灵栖放下灯笼,忽然起身离开铺子。
“姑娘!你猜谜赢的彩头忘了带上了!”女郎追了出来,在她身后焦急交唤。
殷灵栖提了灯笼,撩开帘子匆匆往回走,行了几步,脚步复又慢了下来。
算了吧,自己都离开许久了,想来萧云铮也不会还等在原地。
她这般想着,提着灯笼同代钦道别,正准备打道回府。
“咻——咻咻——”
夜空中再度连连升起焰火。
殷灵栖抬起眼眸,在璀璨的焰火炸开的瞬间,心脏轻轻地刺了下。似有所感,她下意识回了头——
灯火阑珊处,玄衣青年的身影依然伫立在那里,等了她好久。
第104章 一更。
“塔娜在看什么?”
代钦走到殷灵栖面前。他身量极高,同殷灵栖的体型差距很大,立在她身前就像一座山。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代钦用强壮的身躯严严实实挡住了公主,也阻断了对岸看向她的视线。
“在看一位……应当重新认识的旧相识。”
殷灵栖收回目光,刚想离开,代钦那宽大的手掌便按在了她的肩上,像滚热的烙铁烫在肩头。
“塔娜说的人,是萧徵吧。”
代钦俯下高大的身躯,目光炽热如火,直直盯住殷灵栖。
他隐约猜到了答案,但更想听塔娜亲口告诉自己。
“是他,他人还没走,一直在暗处窥视你我。”
殷灵栖不以为意,她抬眸望了眼月色,估计夜已深了,便说道:“我们回去吧。”
“塔娜。”
按在殷灵栖肩上的大掌突然间紧了一紧。
代钦不许她动。
他张开双臂,以强悍的力道用力将小公主揽入自己的胸膛间。
“塔娜,跟我回漠北王庭吧,我不会让塔娜失望的。”
异域青年体温火热,攥住殷灵栖的双掌也烫得惊人,胸腹部肌肉硬邦邦的,殷灵栖的身体被他包裹在怀里,就像紧贴着烧红的铁板,又烫又硌人。
“我知道萧徵很优秀,我的祖父,父汗,王兄,都曾是他的手下败将,他的确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可是塔娜,你们中原话里也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当年的大辽的确败在了他手里。可战败的是那时的大辽,不是我。哪怕他被公认为是辽人的梦魇,是盘旋于草原天穹之上的乌云,我也并不以为,我会比他差。”
代钦低头,看着她小小的一只蜷缩在自己的怀抱与臂弯间。
“输给萧徵的是大辽,不会是昭懿公主的代钦。”
他抱着人,慢慢将两人位置转换过来。
代钦看到了河对岸的那双潜藏在黑夜里的眼睛。
他将殷灵栖牢牢按在怀里,在塔娜看不见的角度下,朝萧云铮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两方对立的势力背着殷灵栖这个当事人,暗地里进行无声的交锋。
在萧云铮的死亡凝视下,代钦轻轻地吻上了公主蓬松的发顶,以此作为讨好她的开端。
他小心翼翼地,不敢冒然过度放肆,缓慢地试探,一点一点循序渐进。
炙热的吻自发顶移至发梢,即将落在眉心。
代钦垂下眼睫,视线一低,目光忽然被那悬在颈间的狼牙玉坠刺了下。
眼睛有些痛。
他停住了动作。
代钦自然认得出,那是他们大辽战败投降时,献给萧徵的圣物。
方才当着他的面,萧云铮亲手给殷灵栖戴了上去。
代钦明白过来,萧徵是故意的,故意想让他看见。
事态的发展越来越有意思了。
入觐大晟之前,代钦以为自己的竞争对手会是那个同昭懿公主订有一纸婚约的侯府公子,亦或是塔娜身边那个精通诗书礼易的文弱才子,以及公主府的所有人。
来朝之后,他才发觉,齐聿白反而是最不足为惧的那一个。
他最大的对手是萧徵。
他只是站在河对岸,什么都不需要做,只凭一副项链,便让人望而怯步了。
心机深沉的中原男子!
代钦缓慢松开了殷灵栖。
他对着狼牙玉坠,低语默念,向长生天请罪。
“夜深了,我送你回府。”
代钦跟在殷灵栖身后,临走时,回首朝河对岸遥遥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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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徵。
他记住这个人了。
“主子,他们回去了,我们要不要跟上……”
萧云铮抬了抬手,制止他。
“回国公府。”萧云铮的音色比夜风还要冷。
他看了眼掌中流淌的血迹。
爱欲之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他方才不理智了。
他要提醒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
亥时末,京城中依然一片繁华,热情未褪,街市间来玩游人众多。
殷灵栖一面走一面看长街两侧的各色灯笼消遣。
她并不知晓代钦揣着的心事,与方才黑暗里涌动的暗流。
她心里想着的是自己的事。
一不留神,手臂忽然被擦肩而过的人重重撞了一下。
“对不住啊姑娘。”
撞到她的是一名卖花女郎,女郎连声致歉,在晚风吹开殷灵栖帷帽的短暂一瞬间,恍惚了下。
殷灵栖说了声无碍便要走,那卖花女郎突然拦住她。
“姑娘,买一束花吧。”
“不了,谢谢。”殷灵栖没多想,转身便要继续走。
卖花女郎分明看见她怀中抱着满满一大捧花,已是不再需要多余的花卉,偏偏缠住她继续坚持。
她凑到殷灵栖面前:“姑娘,买一束吧。”
隔着帷帽,殷灵栖这才注意到卖花女郎的脸。
她伸出手,刚要取钱,女郎忽然朝她手里塞了一枝。
“多谢姑娘照顾生意,有缘再见。”
话说完,她便匆匆离去了,连卖花的钱也没要。
殷灵栖定了定神,看向手里那支花。
“怎么了,塔娜。”
“没什么,”殷灵栖抬起眼眸,“过了前面的街市便快到地方了,分开吧,我回公主府,你回驿馆。”
“那怎么能行,”代钦道:“今夜外头这么多人,鱼龙混杂。我得将你亲自送入公主府的门,看着你走进去才能放心。”
“不必啦,这么短的路途,能有什么事。”殷灵栖抬起另一只手,朝他摆了摆。
“谢谢你的花,”她将那捧茉莉塞到代钦怀里。
“帮我好好养着它。”
“塔娜不喜欢吗?”代钦有些怅然若失。
“喜欢,但放在我手里,只怕无暇打理。”
公主府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花匠司掌着满满一院子的花卉,其实根本不碍事,更不会耽误公主的时间。
但殷灵栖还是伸手拍了拍代钦:“养着吧,等我回来看时,说不定会有惊喜。”
代钦收下了,但他坚持将公主送到府门前。
皇城司在京城四方埋伏的暗哨亦是如实记述下这一夜发生的一切。
看起来一切平常。
然而翌日天亮后,公主府的人却往官署里报了案。
慈姑焦急万分,道是昭懿公主昨夜根本未曾回府。
代钦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他鲜少有睡得这般深沉的时候,觉得后脑闷闷的有些痛。
他更衣洗漱,才要出门便收到了官署的传唤。
脚还没来得及迈出驿馆大门,健硕的身躯猝不及防被萧云铮攥住衣襟狠狠按倒。
代钦当即怒了。
然而萧云铮态度比他更为强势。
昨夜于心底反省无数次,默念无数次冷静的男人,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他鲜少动怒,一旦情绪波动,连老国公亦要避其锋芒。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萧云铮那双深邃晦暗的眸子里迸发出杀意。
“说!”
代钦心底突然咯噔了下。
萧徵明明没指名道姓,但他心里莫名蹦出了殷灵栖的身影。
第105章 消失的新娘(终)
这是一片宁静的花田,坐落于一处隐蔽的山庄。
微风拂过原野,芬芳馥郁。
田间地头采花的仆人们正在专心劳作着。
花海间有一条碎石铺就的小径。
见有人来,采撷鲜花的姑娘自田间抬起头,起身温柔地对着殷灵栖笑:
“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你来到山庄做客。”
“谢谢,”殷灵栖也微笑,她望着不远处的楼阙,问:“我可以进去坐一坐吗。”
“当然可以,姑娘请随我来。”女子从地上拾起竹篮,挎在臂弯里,友善地为她引路。
一望无尽的花海蔓延至天边。
这里祥和、静谧。
宛若世外桃源。
让人不知不觉间放松心弦,觉察不到一丝潜藏的危机。
“我为姑娘点上一支新调配的线香吧。”
“好啊。”殷灵栖偏头看她。
女子司香的手法熟稔而优雅。
香雾自铜兽香炉中缭袅升起,殷灵栖头脑昏昏沉沉,陷入一种迷惘的状态。
女子目视着她缓慢闭上的眼帘,道:“山庄以新鲜采摘的花卉为原料制香,所产香料风靡京城,深受达官贵人追捧。姑娘也是来买香的吗?”
“不是。”
“那么姑娘为何而来。”
“为何而来……”
殷灵栖在这时忽然睁开眼睛,捻起那枝赏灯时收获的花,轻轻抵在下颌:
“不是你邀请我来的么。”
女子点香的手顿了一顿,惊讶于她竟然还清醒着。
“那么,姑娘喜欢这枝花吗?”
殷灵栖弯唇一笑:“不喜欢。”
司香女面上温和的神情僵住了。
殷灵栖声音冰冷:
“因为这是罂粟花。”
“这可是禁物啊。”
窗外一望无垠的原野遍植各色花卉。
表面看似平静安详,实则潜藏着无限危机。
地表花田掩护之下,开凿的地洞里种植着改造过的罂粟,蜿蜒成触目惊心的血海。
日光穿过窗棂照射进来,殷灵栖手中色泽异样妖艳的花束透出诱人的光。
鲜红的花色浓艳似血,抵在少女白皙的肤上,衬得她笑起来像个随风摇曳的花妖。
“你于街市间递出这枝花,是在向我求救。”
司香女子的手指颤了一下。
她伸手掐断了已经点燃的线香。
“但是我没有想到,姑娘竟敢独自前来。”
“哦?现在不叫神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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