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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不化的一捧雪》 2、两个小雪人(第2/2页)
现在薛肆在给他削笔,手脏,没法自己用手拿。
所以佘泛就主动咬了尖尖后递给了薛肆。
薛肆凑过去咬住口感没有那么好的那一截草莓,清甜的汁水在口腔炸开,他又忍不住逗他:“你没感冒吧。”
佘泛凝视着他:“感冒了,还是高烧,你明天陪我住院吧。”
“……”
两人随意地聊着天,佘泛对学校很好奇,所以每次薛肆放月假都会跟佘泛说读书的事。
哪怕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但佘泛喜欢。
佘泛支着下巴,忽然问了句:“哥哥,你谈恋爱了吗?”
薛肆:“?”
“你又看什么电视剧了?”
“一部青春校园偶像剧,那个男主哥哥挺帅的。”
“有我帅?”
“…那没。”
佘泛又嘀咕:“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谈恋爱。”
薛肆不知道这小孩怎么小小年纪就这么八卦:“没有。”
佘泛噫了声,语重心长:“哥哥,你是不是不行呀?”
薛肆:“?”
他再度被气笑:“我才十五,这时候谈恋爱就是早恋。”
佘泛哦了声:“那你十八岁后就会谈恋爱了吗?”
“……谈恋爱是要遇上喜欢的人才会谈,跟年纪没关系。”薛肆睨他:“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问题了?”
佘泛偏偏头,那双眼睛是一如既往地干净:“我就是好奇,喜欢是什么感觉。”
好奇…
妈妈还喜欢那个男人吗?
两个残缺家庭的小孩安静了会儿,最后薛肆在合上铅笔盒时说:“不知道。但我应该不会喜欢谁。”
喜欢这种感情,太脆弱而又廉价。
佘泛看他,然后伸手抱住了薛肆的脖子:“哥哥,别难过。”
他知道哥哥也跟他一样,只是他是没有爸爸的小孩,薛肆是妈妈不是他的妈妈的小孩。
外婆说,哥哥这样的孩子在家里更难生存。
佘泛其实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得出来哥哥不喜欢自己的家,不喜欢薛爷爷。
哥哥那么好,他不喜欢那些人,那就是那些人对他不好,所以他才会不喜欢。
薛肆稍顿。
他贴着小孩瘦小的身躯,嗅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不由得轻轻闭上了眼睛。
佘泛的心跳有些微弱,昭示着这个心脏的主人身体脆弱。
对待他,薛肆总得小心,不仅是因为他是佘泛,也因为他身上的病。
太多了。
薛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叛逆,像他们学校,虽然是望星市最好的高中,但也有些青春期少年喜欢躲厕所里抽烟。
薛肆不是不好奇,尤其他们说可以解压。
可……
佘泛尼古丁过敏。
他要是染上了烟瘾又或者烟味,就麻烦了。
薛肆口袋里的手机连着响了几声,他还没来得及洗手,因为待会还要给佘泛削炭笔。
所以是佘泛松开了薛肆的脖子,去给薛肆拿手机。
佘泛做这些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他从薛肆的口袋里掏出手机,输入密码解锁后,替薛肆看消息。
打开叮咚的那一刹那,佘泛就怔了下:“…哥哥。”
佘泛看向转去拿炭笔的薛肆,声音有几分茫然:“是钰姨发来的信息,她说…你姐姐不见了。”
薛肆听到这话时,正好在拿炭笔。
炭笔从他手上滑落,砸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被窗外一声像是要将人的天灵盖炸开的雷声所覆盖。
佘泛听薛肆说过他有个姐姐,在佘泛六岁的时候,那时候薛肆也才十三岁,所以会跟佘泛多说几句。
他的亲姐姐有精神疾病,但却很爱他。
钰姨是薛肆的后母,据薛肆说,对他其实也还可以,就是因为一些原因,相处难免尴尬。
在那一声炸雷响过后,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佘微雨陪着两孩子等了叫的车过来后,她将薛肆送上车,安抚地说了声:“别急。”
母子俩目送了薛肆离开,年纪向小的佘泛望着窗外有倾盆之势的大雨,抿住唇:“下这么大雨…哥哥的姐姐会去哪呢?”
佘微雨摸了摸他的脑袋:“时间不早了,饭饭,你先去洗澡睡吧。”
然而当晚佘泛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第二天也没等来薛肆。
他很害怕哥哥找不到姐姐了,因为他觉得这样哥哥会很伤心。
一直到月假的最后一天,佘泛才见到薛肆。
那时候佘微雨在上班,家里就只有梁琼甃和佘泛,外婆在看电视剧,佘泛在做妈妈给他布置的作业,有点心不在焉。
薛肆按响门铃时,是梁琼甃去开的门,门一打开,佘泛就听见外婆惊呼了声:“你点会搞成噉?”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在问薛肆怎么弄成这样。
佘泛忙跑到玄关,就见薛肆像是跟谁打了一架一样,额角和脸上都带着伤,手也还在淌血。
他看得着急,也跟着冒出了地方话,叫外婆快打120。
梁琼甃把薛肆拉进来,又安抚佘泛:“不用不用,皮外伤,处理一下就好了。哥哥不会一直流血的。”
她又跟薛肆确认了一遍是不是。
薛肆点头。
等到佘泛帮着梁琼甃给薛肆上了药后,梁琼甃去给肚子饿到叫了好几次的薛肆煮点吃的,佘泛看着薛肆身上的纱布和绷带,心疼地吹了吹:“哥哥,疼吗?”
“…疼。”薛肆说不清自己是哪里疼,但反正应该不是身上的伤疼,因为他直接伸手抱住了佘泛:“小雪人,让我抱抱。”
他很少这样喊佘泛,因为觉得幼稚又尴尬,可佘泛打小就喜欢自称自己是小雪人、雪中精灵。
佘泛乖乖地窝在薛肆怀里,就感觉到薛肆埋在自己的颈侧,温热的呼吸弄得他痒痒的。
但很快,湿热的液体就在他的脖颈和衣领蔓延开来:“泛泛,我姐不要我了。”
“她跟我妈一样,都丢下我了。”
八岁的佘泛还不能理解“死”的真正概念,但他知道哥哥的亲生妈妈是“死”了的,一个人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他以为哥哥的姐姐也死了,所以他愣住,有同等的悲伤在心里蔓延。
他抱住薛肆,笨拙地安慰着他:“哥哥,别、别哭。”
他绞尽脑汁,也只能憋出一句话,但这句话在未来被薛肆记了一辈子:“我不会离开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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