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神情紧张的看着加梵,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说道:“他被魔兽带走了,我们正要去找他,如果你也去,带上我们一起吧。”
被魔兽带走了?
加梵方才还轻松的神态一敛,瞬间凶相毕露。
魔兽们把他家魔导师带走了?
去哪儿?想干嘛?
什么丑东西,还敢抢他的人?!
赫里次观察着他的神情,猜测他应该不会再突然动手,便试图组织人手:“还是和之前说的一眼,愿意去夺回魔王之心的人跟我们一起走,不愿意去的各位也不强求。”
古蒂点点头补充道:“大家留在这里注意安全,随身带好自己的魔导师卡片,我相信师傅她们很快就会过来的。”
本来这群人中间差不多有半数人愿意跟随,如今因为加梵的到来,都打起了退堂鼓。
众人面露难色,加梵毫不在意,他注意力本就不在这些人身上。
得知魔兽带走他的魔导师后,这位刚取回一部分身体的魔王环顾四周,观察了下地形,忽然笑了。
“一只只去找太麻烦了……”
反正是在裂缝里,外面监测不到这里的的情况,正好方便他行事。
加梵将拎着的拉斐尔随手扔到一旁,抬起左手,稍稍活动着手腕,自言自语:“把所有魔兽都引过来就好了。”
到时候是哪只不长眼的丑东西抓走他的魔导师,一目了然。
众人:啥???(⊿)
神情简直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拉斐尔已经被抛习惯了,在半空中飞时淡定的抱着胳膊。
倒是一旁的古蒂从没见过有人这样扔小孩的,顾不得身上的伤,赶紧上前双手接住。
软乎乎的小孩被她抱在怀里,她也是头一回,惊讶于小孩的甜甜香气和小小一只,两人大眼对小眼看着彼此。
拉斐尔:就是这个姐姐摇的铃铛很讨厌!
古蒂:好可爱,想捏!
“话说,你爹爹这是想干嘛?”她友好的问道。
周围忽然狂风骤起,她鲜红的面纱被吹得乱舞,整个人快要站不住。
拉斐尔被面纱糊住脸,白嫩的小手很努力的扒拉它,答非所问:“加梵不是我爹爹,他只是个坏蛋,小白爹爹才是我爹爹。”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赫里次短暂的忽略了一旁看起来要搞破坏的男人,震惊道:“啊?他那么年轻就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
古蒂试图理清他的话,白是加梵的伴侣,儿子是这个小娃娃,小娃娃说加梵不是他爹……嘶,好乱!
自加梵身上溢出的黑色烟雾越来越盛,卷起的狂风吹的古蒂彻底站不住。
她一手抱着拉斐尔,一手抓着赫里次来稳住身形,终于再次想起要问正事:“所以,他是真的要把魔兽全部吸引过来?!”
“嗯,”拉斐尔终于扒开了脸上的纱,用力的点头。
以他对加梵的了解,他顺便好心提醒:“你们最好现在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他应该是生气了!”
加梵生气很可怕的!
小娃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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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刚落,赫里次同样预感到了不妙,不假思索的扭头冲着众人喊道:“快跑!”并立刻召唤出鹰使展开双翼护住众人。
其他看热闹的人还有些懵,下一瞬,天地一暗,漆黑的烟雾遮天蔽日,暗红的火星子飞舞其中,一股强大阴冷到可怕的魔力碾压过来。
极度压抑,瞬间剥夺了众人的呼吸一般,赫里次身后那一百多人不堪承受,晕倒了一大片,而他的鹰使也在顷刻间回到了印记中。
世界在此刻仿佛变的静止,眼前的一切似慢动作,缓慢而又清晰。
古蒂看到了自浓黑烟雾中伸出来的苍白有力的手臂,形似怪物,指甲尖锐,也看到了自远处发疯般朝这里狂奔过来的魔兽们。
大到混沌兽小到鼠尾蛙兽,每一只都龇着獠牙留着涎水,近乎疯狂,目标都是那个站在黑雾中的男人。
完了……古蒂恐惧到无法动弹,心想这下真完了,他们所有人都要死在……
黑影忽然动了,化作烟雾朝离得最近的一只魔兽去,形态诡异的卷住了它。
紧接着烟雾里那只苍白的手一把插进了魔兽的颈部,不过数十秒的时间,这只魔兽的皮肉便开始凹陷。
它的血肉似乎被在那只手啃咬吞噬,惨烈的哀嚎声不断的响起,它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只过去一会儿,地上便只剩下一张干扁的兽皮,即将化作青草的养料。
但这凄惨的嚎叫丝毫没有阻止别的魔兽冲上来的步伐。
黑色的烟雾好似游玩般穿梭在魔兽间,所有的利爪巨齿都试图抓住他,咬碎他,模样丑陋的魔兽们咆哮着,最后都反过来沦为被吞噬的那一方。
古蒂和赫里次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只记得晕倒前眼睛所见的画面,虚幻的好似修罗地狱。
魔王于杀戮之中寻找他的爱人,
遍寻不见。
他饱餐一顿,唯有心腔空落落的.
白昼趴在湿润的草地上,白发被雾气打湿,四下散开,与青草交缠,身体因左腿的疼痛而微微发颤。
他的眼前,是一个极为宽广的湖泊,湖面飘满了粉白的花瓣,还有不少纷纷扬扬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清新的花香伴随着湿润的水汽,朝而暖的浸润着他,这令他稍稍好受了点。
这里是子母湖,白昼不知道为什么,魔兽们将他带回到了这里,却没有吃他,甚至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就连怀里的这个映射体,它们也只是嗅了嗅,便不再感兴趣。
果然是假货,连魔兽都不稀罕,那些魔导师却为了这个不惜互相残害……
子母湖这里,和他昨天离开时那会儿不太一样,白昼发现之前被他弄到草地上的尸体都不见了,一丝压痕都没有。
拂开花瓣后的湖水下,也不见一根白骨。
他不知道这些尸体哪去了,也许是被魔兽吃了,也许是被树吞了。
因为这颗本就巨大的桃树比起他昨天看到的,树干又大了许多。
青草地上围绕着湖的那一圈白雾依旧缭绕,这附近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身体的疼痛时而剧烈,时而又缓下来,白昼感觉脊背蝴蝶骨的位置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带着撕裂血肉的痛。
他喘息着撑起上身,探到湖面上低头看去,在被风吹开的花瓣下,清澈的湖水里倒映着一个少年。
很陌生。
白色长发金色的眼睛,应该是他自己才对,可湖中映出的他脸颊和脖颈上不知何时长出了漆黑的鳞片。
犬齿也变得更加的尖锐,好似兽类,眼睛比以往还要亮,发着金色的光芒。
最让白昼感到陌生的是,自他的背后,有一对暗蓝色的翅膀正在舒展,形似蝙蝠,但上面覆有炫彩的细小鳞片,每个翅膀尖上都长出了锋利的尖角。
更诡异的是,他的身后多出了一条尾巴。
上端粗下端细长,每一寸都覆满了鳞片,呈现出暗蓝色的金属光泽,尾巴尖的位置是一个类似三叉戟的尖刺,他不用手碰都能想到它有多锋利。
“这是……我?”
他盯着水面,脸上露出了个不可思议的神情,湖水倒映出的少年神情同样跟着变化。!!
白昼惊讶,那少年也惊讶。
当他想要展开翅膀时,湖面倒映的那对翅膀便唰的一下展开,带起风,吹开了更多的花瓣。
扬起的花瓣好似雨点般重新落回他身上,吹皱的湖面涟漪一圈圈的散开,似他不平静的心。
“呼……”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像是要最后印证一般,他颤抖的将手反到身后。
发颤的指尖顺着脊骨缓缓的往下,在尾椎骨的位置,他摸到了冰凉的鳞片,一路顺着尾巴的方向延伸出去。
这尾巴,确确实实是从他身上长出来的!
不是幻觉!
“!”震惊使得白昼摸到尾巴根位置的手不由的加重力道。
一股强烈的酥麻感似电流般席卷全身,他“嘶”了声,腰肢发软的忍不住抖了下,瞳孔一缩,整个人跌进了湖里。
温暖的湖水包裹着他,白昼看着粉白的树冠,怔愣。
片刻,他闭上眼睛,低低的叹了口气,心如明镜。
是了,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十八年前,他由一片混沌中睁开眼,当时也是像这样,被温暖的水包裹着。
他那时候耳边总能听到有规律的心跳声,还能听到一个极为温柔的女声在和他说话。
她叫他儿子,自称妈妈,说期待和他见面,还会给他唱摇篮曲。
轻声哼的,他听不清歌词,但记得旋律,是一首十分舒缓的曲子。
但更多的时候,她总是在沉默。
因为,四周时不时的,总会传来惨叫。
这些声音都不一样,来自于不同的人,但无一列外,都是女性。
每当这些惨叫声响起,小白昼耳边的那个心跳声就会跳的非常快,“咚咚、咚咚!”像某种不甘屈服的战鼓。
除此之外,他还总能听到一个词:“夏娃-0719-提亚马特”
传说中的恶龙之母。
他的母亲。
但她很讨厌这个称呼,这只是一个毫无感情抹杀她本人意志的编号,白昼能感觉得到。
当他渐渐的有了更多的意识后,他对周围就有了更多的了解。
比如妈妈是一种称呼,她们孕育生命。
以及这儿有非常多的母亲,分娩是个痛苦的过程,孕育也是,那些惨叫,大概率都是因为这个引起的。
她们所在的地方,被叫做伊甸园,是一座悬浮在天上的花园。
为了迎接光明圣子的降临,花园建的十分精美。
主体建筑是一个巨大的圆型,外层树林,最中央是庭院,种满了高大苍翠的绿植,也开满了各色各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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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花丛间,飞舞着五彩斑斓的蝴蝶。
这是他从母亲的肚子里看到的,朦朦胧胧隔着鲜红的一层皮肉。
只可惜他永远只能看到一个固定的角落,因为在这个环形的建筑里,分割出了无数一模一样的房间,母亲的活动范围只能限定在这个房间内。
这里的房门也很有趣,它是一层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屏障,咒纹一圈圈在上面滚动。
小白昼还了解到,“夏娃-0719-提亚马特”这串编号背后的含义。
原来,住在这些房间里的所有女性,都被称作夏娃。
后面的数字是她们孕育生命的时间,0719,就是星历719年,提亚玛特是代号,象征着她们孕育的生命来自哪种远古兽种的精血。
一旦她们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会继承这个编号。
随后又会立即孕育新的生命,循环反复,无休无止。
白昼记得那时候每天都有很多身着白金色法袍的人过来,围着母亲做一堆检测。
每个人都神情冷漠,眼里却又极度的狂热兴奋,像是在做实验的疯子科学家。
这些疯子嘴里总是在说着什么“荣耀、圣子”之类的话,每当从他们嘴里听到这种话时,白昼都能感觉到,母亲很厌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多张人脸从他面前晃过,都不真切,其中,有个带着斗篷的女人曾把手放到过母亲的肚子上,手指上有一个蝎型的戒指。
她一直在哭,白昼记得母亲安慰了她很久。
还看到过一双满是好奇的眼睛,红色的,竖瞳。
再后来……
白昼漂浮在温暖的湖水中,缓缓睁开眼,花瓣带走了他脸上的泪痕,落入他身下的水面。
他很轻的叹了口气,时隔多年,终于想起了母亲的样子。
湖水拍打着脸颊,和他刚出生时母亲一遍一遍抚摸他的手一样温暖。
那个时候母亲已经逃到了无边小镇,身上有很重很重的血腥味,手上也是,无论她怎么擦拭都散不掉。
他记得母亲跟他说“好孩子,要活下去。”
也记得母亲说“不要被魔监会找到。”
记得母亲给他起了名字,笑着说“白日永昼,你即光明,”又笑着说“妈妈爱你。”
也记得母亲笑容维持不下去,哭着说“尽管你不会知道。”
可他都知道啊,从他睁开双眼起,所有的记忆他全部记得。
他甚至记得母亲为什么会到无边小镇。
听闻,魔王自那个镇上诞生,所以他会庇佑在那里出生的小孩,让他们活下去。
母亲作为从前的圣魔导师见习,在经历了光明带来的黑暗后,转而向魔王寻求保护。
她听信了这个传言,她的儿子也确实活了下来。
她失去了性命,却夺回了自己曾被剥夺的名字——露里娜·阿勒金。
尽管这个名字前面,如今被打上了黑魔法师的标签。
在母亲死亡之前,白昼记得身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令他四肢发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接着耳垂上痛了下,一个金色的五芒星耳坠盖在了耳朵上。
恍惚间白昼突然想起来,在去往阿撒兹勒湖的路上,那个与他们同行的一家子,想起那个老头一脸骄傲的说起自己的儿媳被选为“夏娃”的模样……
一种无力可笑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当初记忆混乱时,一心想离开小镇,参加此次召集,也是为了学习更多的魔法,有朝一日进到王都,向那群诋毁他母亲、监禁他十余年的魔监会复仇。
可如今,一切都记起来之后,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那座花园,
那些伟大坚韧的女魔导师们,
那些惨叫,
那些母亲,
他是要去摧毁那里。
“那里是座炼狱,我必须得毁了它……”他喃喃自语着,神情突然扭曲起来。
久远的记忆和仇恨的情绪不断的冲击着白昼的大脑,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仓促起身,跪趴在水面上,不断的干呕起来。
“呕……”
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害怕、不甘、疼痛、仇恨,所有的负面情绪煎熬,他耳边又响起了那战鼓般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一下一下敲的他魂灵震颤,他忽然发疯般想要见到自己的魔法使徒。
狂热的念想令他抬手,掌心隔着皮肤上长出的漆黑鳞片压在了腹部的印记上,年轻的魔导师虔诚的闭上眼,颤声吟唱:
“天上光明,地下万物……”
“光通尸灵界,听吾之召唤……”
“吾之使徒,南涂·加梵。”
“……来见我。”
他静待片刻,战鼓声褪去,耳边没有任何动静,只有花瓣在不断的飘落,那微不可闻的扑簌声显得如此的喧嚣。
低垂着头的魔导师猛的睁开眼,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咬紧牙重复了遍:“南涂·加梵,来见我!”
已然色厉内荏,极近破碎。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
风起,花瓣飘落的更加肆意。
白昼忽然慌了神,赤红的双目瑟缩了下,急切的拉低了破损的裤子去看自己身上。
黑色纤薄的鳞片自大腿侧边蔓延上来,刚好盖住了他的使徒印记,他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白昼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
只有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的情绪。
这个情况,和他第一次召唤使徒的情况一样。
被魇咒篡改的记忆和真实的记忆交替,白昼突然惊惧的睁大双眼,呼吸急促起来。
他想到了无边小镇的那个盐仓,想到了那天晚上高悬在天空的月亮,想到自己流了满地的血……
思绪变得不确定。
他记得那天自己在地上用血画了召唤阵,也念了咒词,可那天直到他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也没见到自己的魔法使徒出现。
是了,他没有亲眼见到加梵出现!
他那天真的有召唤成功吗?
他那时候魔力不是还被封印着吗?一般情况下他没有成功才最可能,更何况……加梵是人!
他内心忍不住怀疑,越怀疑越惶恐,仿佛魂灵飘在空中,四下无处着落。
白昼不受控制的想,该不会,这一切全是他死前臆想出来的?其实根本就没有加梵这个人?
那个月亮明亮的夜晚,他也根本就没有走出那个盐仓?
“咳……”
急火攻心,白昼喉间一痒,忽然开始剧烈的咳起来,咳着咳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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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嘴角溢出。
血染了花瓣,整个湖泊变得动荡不安起来,像在哭泣的母亲,湖水摇晃的剧烈,拍打在他身上不再温柔。
他心里越迷茫,越摇摆不定,湖水就搅得越汹涌。
巨大的疲惫感涌上来,白昼缓缓的躺回了湖中,尾巴绕在身上,他将自己蜷缩了起来,身后巨大的翅膀收拢,包裹住全身。
他眼前的光芒逐渐淡去,金色的竖瞳怔怔的看着某处,听着湖水荡漾的声音,哄自己入睡。
湖水托着白昼,他有一半的身子没在水中,漂浮的花瓣动荡着,在湖面渐渐平息后贴到他的身上。
闭上眼的霎那间,一缕黑色的烟雾带着千军之势袭来,强硬的穿过了湖边围绕的隔绝外界的白雾,悬停在了湖面上。
黑雾不断的翻滚,里面的火星子噼啪炸响,一双湖绿的眼眸自其中显现,一眨不眨的看向湖面。
满池的粉白色花瓣间,有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有血,在水中化开来点,但更多的已经浸染透了布料,洗不掉。
暗蓝的鳞片覆盖在这人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
他整个人被翅膀藏了起来,弯曲成弓的脊背上,脊骨清晰可见。
加梵的视线顺着脊骨往下,看到了一条紧贴在身上的尾巴,尾巴根部上一点点,是漂亮的腰窝。
黑雾瞬间膨大了数倍,像是在兴奋,又像是在心疼,无数的火星子炸开,好一会儿雾中才缓缓的汇聚出个人形。
看着躺在水中,把自己藏起来的魔导师,加梵这辈子呼吸没放的这么轻过。
一种极为陌生的情绪翻涌在他心里,即酸楚又疼惜,既兴奋到想要狠狠的破坏,又莫名的有些愤怒。
这怒意无处发泄,于是不断飘落的花瓣都要被他怪罪,他总觉得这些花瓣落在白昼身上,会砸的他疼。
像是要污染整池的花瓣,加梵俯下身去,伸手从水中捞起了白昼,轻声呼唤。
“白昼?”
翅膀紧紧的护着白昼,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加梵大概能猜到自己的魔导师做了什么,他很聪明,也很心急,在他得知记忆被魇咒篡改后,加梵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他的魔导师一定会自己尝试着解开魇咒,而且他大概率会成功。
若不是突然遇见空间裂缝,在加梵的预想里,他解开魇咒时自己会在场,无论如何,他都会照看他的小魔导师的。
“白昼,”被呼唤的人封闭自我,加梵索性和他一样侧躺进湖中,从背后环抱住他,亲昵的亲了亲他的耳垂:“我来了。”
细碎的吻沿着耳垂来到颈侧,鳞片冰凉,沾了花瓣,加梵舌尖一卷,吃进嘴里。
花汁和它粉白柔嫩的样子不同,口感苦涩,倒是香气清新好闻。
“抱歉,我来迟了,你生气了吗?”他咽下花瓣,吻沿着后颈来到凸起的脊骨上。
手指轻轻一扯湿透的衬衫就从白昼上剥落,脊骨这一处没有鳞片,苍白的皮肤上沾的花瓣更多。
魔王低头,克制而轻柔的吻上去。
他像是在用吻撬开一个脆弱的蛋壳,含糊不清的嗓音断断续续:“你醒来,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只要别不理我……”
魔王时而软声恳求,时而又沉声威胁:“再不理我,我就要做更过分的事了。”
“你知道吗,这花瓣味道不好,”他衔着一片粉白,手指摸了摸翅膀:“但在你身上很好看。”
加梵边说边低头吻咬,将所有沾到花瓣的位置都换成了颜色更深更红的吻痕。
有些花瓣沾湿水后紧贴着皮肤,他要咬起来,尖尖的犬齿就不可避免的碰到白昼的皮肤,在上面留下数道红痕。
这些醒目的痕迹如白玉浸血,有了瑕疵,将人从光明处拖入黑暗。
加梵呼吸渐深,以唇舌做笔,沿着脊骨一直描绘到凹陷的窄腰处,张嘴,一口咬在了白昼的腰上。
再松开嘴时,画纸上留下了更为暧昧的红梅,散发着晦涩勾人的色气。
被如此对待,白昼的翅膀终于微颤着松开了道缝隙。
加梵的手立刻穿过缝隙,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手指不断的摩挲安抚,落在脊背上的亲吻也由撩拨转成了温柔至极触碰。
白昼那看似坚硬的翅膀再度舒展开一点,像即将黎明时天边涌现的第一道光,加梵在瞬间变化作烟雾穿过这道缝隙,整个人钻进了翅膀内的空间,就好像挤进白昼的怀抱。
翅膀被加梵高大的身躯撑的更开,黑雾里他的脸出现,白昼紧闭的双眼已经睁开,失神望着某处的眼睛终于动了。
它缓缓的转向了加梵。
后者捧着他的脸,凑上去啄了口,用开玩笑的口吻哄他:“宝贝儿,怎么了这是?”
这双睁的大大的金色眼睛迟缓的眨了眨,白昼处在真实与虚幻的交界处,不敢确认这个加梵是他的幻想还是真实存在。
加梵又凑上来亲了他一口,唇是凉的,但贴在他脸测的有只手是暖的。
白昼瞳孔忽然一缩,变得狠戾,双手揪住了加梵的衣领:“印记!给我看看!”
他久未说话,一开口嗓子里好似砂纸磨过,疼而干涩。
“你现在状态不对,确定要看吗?”加梵配合的贴过去,手指摸摸他的脸颊,没有和初见时那样拒绝,只是跟他确认。
这点确认落到白昼眼里,却又变成了拒绝,他眼都红了,脑子里只留下“果然是假的”这个念头。
他执着的重复:“印记呢,我现在就要看!”
抓在加梵衣领上的手明明没力气,却还想蛮横胡乱的撕扯开这些碍事的衣物。
印记,他身上有自己的使徒印记的话,就能证明一切都是真的!
他一定要亲眼见到!
“给我看……”他搅得的水声连连,手指勾到了金链子,勾开了一粒扣子。
白昼的样子实在奇怪,他不像是难以接受突然真实的记忆,更像是……分不清。
这种状况,加梵又有点拿不定了,他迟疑:“我认为你现在更需要休息。”
“好,你不给我看我就自己找到在哪,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印记,从始至终就一直在骗我?”
白昼深吸口气,释放出魔力召唤使徒。
加梵的表情有了丝微妙的变化。
他看起来很错愕,随即又低笑了声:“你原来在担心这个吗?”
白昼未答,收回手,仅用目光在他身上找印记。
这么近的距离,如过他的呼唤还是没有反应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加梵在骗他。
他很紧张,全神贯注的去感知。
身前那磁而酥的笑声又响了起来,白昼分了点心神,视线带着烦躁不满看向加梵。
后者勾着唇,坦坦荡荡的往后退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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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彻底的打开了白昼暗蓝的翅膀,任由花瓣从高空落下来,填进两人间的缝隙里。
加梵目光盯着白昼,欲望毫不掩饰,抬手解起了衬衣上白昼没弄开的扣子。
他解一颗,跟前被水弄的湿漉漉我见犹怜的魔导师,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跟着下移一寸。
精悍的胸膛一点点展露,白昼的视线跃过起伏的肌肉,一无所获。
这上面连一丝疤痕都没有。
魔王的手却没有停下来,他继续往下,拂过金色的腰链,搭在了漆黑的腰带上。
“咔哒”一声,腰带解开。
白昼诧异的抬起头,对上加梵的眼睛,仓促的模样惹得后者很是愉悦,另一手捏着他的脸迫使他低头:“逃什么?不看了?”
魔导师的视线被迫落回了原点。
他还在不自觉的释放着魔力,加梵身上的使徒印记回应着他,微微跳了跳。
水面上粉白的花瓣被拱开,贴到了白昼的肚子上,他腹部的肌肉下意识的绷紧。
湖水的潮汐止住,转移到了本就莹润潮湿的魔导师身上,他试图往后退,加梵掐着他的脸没松开。
反而恶劣的往前靠了点。
白昼的腹部覆盖着鳞片的皮肤凹下去一个坑,位置正好是他的使徒印记处。
加梵低叹了声,幽深的绿眸眯了眯,眼皮随便一撩都是欲念至深的模样。
他看着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魔导师收起了锋利的爪子,一下子懵成了乖软的猫,就忍不住想笑,也越发的不想放过他。
“亲爱的魔导师,”他咧开嘴,猩红的舌舔了舔尖牙:“你还要继续刺激它吗?”
魔导师赶紧停止了召唤。
灼热发烫的印记光芒渐渐暗淡下去。
其实在看到加梵印记的那一刻,白昼就已经回过神来,只是太过震惊,以及被加梵过于大胆的举动搞乱了手脚,才愣住。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自己要看印记,加梵的表情会那么古怪,但他也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印记会留在那种地方。
看着漂亮的红上金色的五芒星中,在隐现的血管上端正写着的“白昼”二字,名字的主人表示冲击力太大,这简直……
简直显得自己像个恶趣味十足的变态!
他只能尽可能平静的移开视线,看花,看水,看加梵脖子上的项链,绕了一圈,又看向了自己的名字。
他竟然觉得很满意。
但也疑惑:“可为什么我召唤不出你?我的印记也不见了……”
加梵坐起身,搅动湖水,发出了湿漉漉的声响,无数的花瓣粘连到他身上,他手往外一指:“看到湖外面那一圈雾了吗?”
白昼收拢翅膀缩回后背,躺在水中侧眼看去,点点头。
“那是这棵树释放出来的结界魔法,它会拦截这个范围内的一切魔力,悄悄的吸收,所以你感觉不到我的回应,但我知道你在。”
有契约相连,无论魔导师在哪,使徒都能找到,只是快或慢的事。
“至于你的印记……”加梵摸了摸白昼腹部的鳞片,眼露兴奋:“大概是被你的鳞片挡住了。”
他忽然毫无征兆的勾住白昼的腰,将人带出大半水面,手直朝着尾巴去:“你的疑惑解答完了,可以管管我的吗?这条尾巴……”
“嘶!别……碰!”
好好的一声阻止,一开口声调却打了个转儿。
加梵愣了下,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更加好奇的探头去看白昼的尾巴,手指再度抓上去:“还真是从你身上长出来的……”
他顺着尾巴根抚摸到腰窝,戳了戳,察觉到怀中人颤抖,绿眸虚眯了下,变得幽暗至极。
加梵收回手,环抱着人半沉进水中,用鼻尖轻轻的蹭了蹭白昼的颈窝,哑声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我的……”
配合着他自己的话,魔王香甜的力量一点点释放出来。
白昼仰头,堵住了他余下的话,开始不管不顾的向他索取。
他前所未有的主动,还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第一次如此坦诚的向加梵展示他的欲望。
食欲、情/欲、独占欲,它们混杂在一块儿,交织出了缠绵的呼吸,压抑的喘息,以及再度动荡的池水。
在理智消散的差不多时,加梵忽然抬手,指尖缠绕着黑色的烟雾,翻滚数圈后,吐出来一小个粉晶盒子。
盒子落在加梵掌心,白昼睁开迷蒙的眼:“这是什么?”
“一种叫粉塔鱼尾花的魔植做的,”加梵打开盒子,里面是和粉水晶一样的膏体。
“它们遇热会融化,你看~”他挖出一块来抹到白昼手上,自己的手包过去,带着白昼捻了捻指尖。
粉水晶融化在他手上,化成了有点黏糊的透明的水,滴进了湖里。
这里花瓣简直多到离谱,头顶的巨大树冠上还在不停的往下飘落,白昼往哪儿看都是粉粉白白一片,就连他自己的头发都因为沾了太多桃花,一眼看去都像是粉色,他几乎和环境融为了一体。
天地中,加梵是唯一的那一抹异色。
白昼忽然很想抱抱他。
他仰躺在水中,翅膀全部浸在水下,脚踝却被握住高高的抬起,他难以起身,也不想开口,于是长长的尾巴一甩,卷住了加梵的腰。
尾巴用力往回一收,他的使徒就这样扑进他的怀里。
共沉沦。
魔导师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尾巴还挺好用的。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魔药?”它看起来不太正经。
“阿撒兹勒湖那儿的旅社房间里拿的,你们住的地方没有?”
白昼:“……”
他沉默,侧开头咬着嘴唇压抑着不再说话,加梵抬起头来,呼吸沉沉,嗓音沉沉,整个人都要陷进去般,喊他:
“白昼,看着我~”
“嗯,”白昼短促的应下,颤着眸子看他。
魔王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又开始得寸进尺:“说你要我~”
第065章 缠的好紧
药膏、湖水、花瓣、加梵, 不同的触感涌向白昼,他张了张嘴,在加梵期盼的目光中又合上, 暗自咬紧了牙,不如他意。
柔韧细长的尾巴似鞭子般被白昼甩出, 破开水面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 裹着花瓣紧贴在加梵腰侧的皮肤上绕到他身后。
鳞片挤压, 碾碎的花瓣从粉白化作深红,软而烂在加梵腰上。
这尾巴的尖端是锋利的尖角, 冰凉好似泛着暗蓝色光泽的金属,白昼勾着尾巴尖,将弓起的部位贴上加梵后背,沿着脊骨一路摩擦到颈后, 尖锐的部分危险的悬停在他颈侧。
离皮肤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似在威胁又好似在勾引。
随即这尾巴从他肩膀上探到身前, 鳞片紧贴着肌肤似蛇类爬行般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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