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怕。”
大厅广众之下, 大家都看着呢,楼谪把他抱那么紧干嘛,柳绵敛眸往后退了退,楼谪看着柳绵浓密卷翘的睫毛,下意识又跟着紧了紧手,轻声哄到:“好好好你没怕。”
柳绵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好面子,一说他害怕又不好意思了,楼谪都懂,楼谪是善解人意哥。
柳绵有些恼了,拍了拍楼谪放在他后腰的手,低声道:“松手啊。”
柳绵的腰可细,搂着和没有似的,松开还有点怅然若失,楼谪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指尖,看到安禾连忙拉回柳绵,一双眼睛瞪圆,跟防狼似的看着自己楼谪就来气。
安禾着急地摸了摸柳绵的衣服,“没事吧,少爷,没伤到吧。”
楼谪一把又给柳绵拉了回来,黑眸微眯,“我夫郎,不许摸。”
“我担心我家少爷安危都不行!你以为你谁啊。”安禾眼睛一瞪,小声对着楼谪输出,一看又是要吵起来的架势。
柳绵捂着耳朵退开了些,“行行行了,我是自己的,咱们谁也别挨着谁。”
楼谪和安禾同时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别开了头,不约而同地又向走开的柳绵小迈一步蹭了过去。
夹在两人中间的柳绵见两人终于消停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柳成已经跑去把自己之前递给林永河的申请文书翻出来对比字迹了,还真是一模一样,柳成惊讶地瞪大了眼,还是心有不甘地问了一句:“你敢找人伪造县令字迹?”
楼谪耸了耸肩,“岳父大人若是不信,找人查一下就是了,林大人给我安排的两个衙役兄弟也在光林村落脚,你问问便知。”
“你既然是县府谋士,为何还要入我府为赘婿?”柳成拧眉不解道。
楼谪的解释信口张来,态度坦荡自然:“我仰慕绵哥儿良久,见之欣喜万分,莫提入赘何妨,绵哥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他摘来。”
安禾听着楼谪这么真诚自然的话,眼睛都睁大了,小声地凑到柳绵耳边嘀咕道:“公子,你可莫信了这家伙的花言巧语,什么摘星星摘月亮,都是话本里坏男人骗人的话术。”
柳绵正盯着楼谪流畅坚毅的侧脸出神呢,听到安禾的话后,没什么表情的收回了视线,轻声道:“你不用这么防他的,他不喜欢哥儿。”
淡淡的语气里有股儿说不出的意味,安禾没听出来,只不可置信地凑在柳绵耳边微微提高了音量:
“他跟你说他不喜欢哥儿?他就是这么骗你?你看看他那哪像不喜欢哥儿的样子?刚还对你搂搂抱抱的,他这就是降低你的警惕心!占你便宜呢少爷!你可醒醒吧。”
柳绵心里微动,又想起楼谪上次退半步的动作,和各种不带呷昵坦荡大方的接触,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你还小,你不懂。”
要是楼谪真这么有心眼就好了,可惜这几日相处下来,这家伙明显在感情方面有些缺心眼。
“我怎么不懂!”安禾鼓了鼓脸,伸手就要挽上柳绵,给柳绵耳提面令一遍注意一点,楼谪这小子心思肯定不单纯,莫被骗了。
说完话的楼谪眼疾手快先把柳绵扯了过来,不高兴地看着安禾,“你干嘛,趁我不注意就要扯我夫郎!”
柳绵被拽得一跌,撞进楼谪结实的怀里,被好闻的木质香扑了一脸,晕头转向地抬眸看着楼谪气鼓鼓的样子也是奇了怪了,这楼谪到底什么意思。
安禾看着就要把柳绵扯回来,然后楼谪护着人,身形又高大,安禾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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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不到人,给安禾气坏了:“少爷!你看他这样!这没鬼就怪了!”
早知道还不如去书院随便捞个穷酸书生呢,这柳绵落在楼谪手里,他打都打不过!
“什么鬼?”楼谪奇怪地看着柳绵和安禾。
柳绵拍了拍楼谪的胸口,“没什么,安禾胡言乱语呢,行了,别闹,把我放开。”
楼谪听话地松了手,又警惕地看了安禾一眼,气得安禾都想翻白眼了。
“你就算是县令的人,那也是心甘情愿入了我府,那就该有些规矩,你看看,你才进来第一天,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传出去也不好听啊,早晨敬茶也没来,这我如何不生气。”柳成拍了拍桌,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岳父大人哪里的话,我入赘是真心爱慕柳绵,你早晨说和柳绵断绝父子关系,我们哪还能赶着上去给你骂啊,闹的大家都不开心,我也是才见柳府家教,竟是对亲生孩子非打即骂的,我心疼绵绵,我也生气啊。
不过您是长辈,我们再气也就是点口舌之争,连茶杯我都不敢向您那样直冲人面门的砸,说五十大板就五十大板,比林大人都威风,我改明儿闲谈时,就跟林大人聊聊这事,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啊,我这个村夫是见不得这么大的阵仗。”
柳成唇角一抽,古代事事得讲名声,尤其他这种白手起家的商贾,在安陵县里做事,就得和县令打好关系,林永河也是个笑面虎,前几日那么大个赌坊找几个由头就抄了,柳成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水平。
“贤婿哪里的话,我也是气急了,这不是没打吗?绵儿也好生生地在这,没伤一根汗毛,本就是吓唬一下你们,既然进门了那就是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行。
我也是天天一堆烦心事堆得性急了许多,但绵儿可是我的孩子,安陵县哪家商人不说我对他好,他名下可分了三间商铺,哪家哥儿有这待遇,这种家长里短的小事就没必要在林大人面前现眼了吧,都是说着玩的,哪能真让你们新婚的小两口挨板子啊。”
柳成乐呵呵地笑道,浑然不见之前盛气凌人的模样,他生意能做起来,本就是个能屈能伸,圆滑至极的人,说起瞎话来也自如得很,完全不需要打草稿。
至于到底是真是假,在场人心里都清楚,只是没人会戳破柳成,还是那句话,如今在柳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怕再生气,楼谪也不能硬揪这此事不放,能面子上过得去,平安度过就行。
“父亲,我已经成亲了,也到了年纪,理应可以分家了。”柳绵不卑不亢地出声道。
“成郎!”听到分家,二夫人有些急了,柳立业是她的儿子,也颇受柳成喜爱,这家产就该全部由柳立业继承才是,哪能便宜了这哥儿!
柳成也蹙了蹙眉,“胡闹,你个哥儿分什么家,你硬纳赘婿之事,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有…你还敢提分家之事?!思月那么温柔体贴的一个哥儿,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利益熏心的哥儿!”
“做人不能太贪得无厌了!”柳成拍桌道。
柳绵蹙了蹙眉,“父亲,你现在想起来我爹亲温柔体贴了,那他温柔体贴一辈子得到自己应有的回报了吗?这柳家基业,我爹亲付出的不比你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离开柳家,但我爹亲不行。”
“胡闹!这么多年竹园的人参灵芝,普通人家都吃不起的珍贵药材是供给谁的?我待你爹亲不薄!吃穿也从未短缺过你们,你如何有脸说出这般无情无义之言!”柳成指着柳绵就要发作,看了一眼在旁的楼谪,长袖一摆。
“你年幼无知,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此事莫要再提,好好在府上当你的少爷公子有何不可,你现在在安陵县谁不道你一句威风,这都是得益于你老子我!”柳成大声喝到,然后快步离开了院中,张妍也小跑跟上,边走边给柳成顺气。
老远还听见张妍温柔体贴的安慰声,“莫气莫气,老爷,气坏了身体才是不值当,过两天立业就要从书院回来了,让他给你作诗好吧,哎呀,现在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绵哥儿从小就标新立异的,我都习惯了,是是是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老爷都走了还围在这干嘛!”安禾呵斥,一群人轰轰烈烈地来,又轰轰烈烈地散去。
楼谪拉上柳绵攥紧发白的拳头,一根一根仔细掰开,轻轻地揉了揉,将人抱在怀里,大掌温柔地顺了顺柳绵的长发,感受到怀里人忍不住地轻颤,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闷。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半晌,柳绵埋在楼谪颈间,低声传来的话语发闷。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楼谪强硬地将人捏着下巴抬起脸来,白皙的脸颊上满是泪痕,鼻头眼眶绯红,浓密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柳绵挣扎着不想被看到如此狼狈模样,然而却完全挣不开楼谪带着薄茧的大掌,只得眼皮微敛,看向别处,为自己保留体面。
“看我。”楼谪面无表情地说着,语气带着些冷厉。
和平日里总是轻柔的语调不同,柳绵下意识就抬眸看向了楼谪,又被楼谪面无表情的凶相吓了一跳。
整个人像是掉进水里刚被捞起来的小鹿一般楚楚可怜。
“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你这么聪明,已经很明白我的意思了。”楼谪冷声说道。
柳绵的眼皮微跳,什么意思?该不会?
“你别这么可怜巴巴地看我,我现在非常生气,我掏心掏肝地对你,你却完全没把我当兄弟看,还拿我当外人呢?!什么看你笑话!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柳绵!”
楼谪真的有些生气,所以手上不自觉有些有力,柳绵的下巴被迫又被抬高了些,如玫瑰花般娇艳欲滴的红唇近在咫尺。
楼谪粗粝的大拇指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不自觉想到,好红,还有点湿湿的,刚刚肯定偷偷哭着咬嘴唇了。
“哎哎哎!兄弟就兄弟,你好好说话,这是干嘛啊,少爷都被你弄疼了!”好不容易把人全赶走的安禾回头一看都快亲上的两人就是一惊,连忙上前把两人分开。
安禾看着柳绵下巴上被捏出来的红印就心疼,刚准备上手戳戳问柳绵疼不疼呢,下一秒就被拉开了,安禾竟然都有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觉了。
“你看看,给我家少爷捏的!没轻没重的!”被一把提溜开的安禾没好气地呵道。
柳绵此时顶着那张刚哭完的小脸再加上下巴上暧昧的红痕,看着确实是有些凄惨,但柳绵内心一点情绪都没了,什么高兴的,不高兴的,激动的,伤心的,通通消散了,他感觉自己此时心态无欲无求得都可以原地出家了。
楼谪也有些委屈,小声嘀咕道:“我也没用什么力气啊,怎么这么娇气啊。”
一碰就红了,楼谪也不是故意的啊。
“你个老大粗,走走走,一边去!我给少爷上点药总行吧?”安禾没好气地拿出药膏来。
楼谪本来都顺从地退到一边了,脑海里突然浮现这么可怜巴巴的柳绵,被安禾抬着下巴,边涂药边吹气,乖乖任其摆弄的样子。
“不行!我弄伤的我来涂!”楼谪喊道。
“你下手没轻没重的,等会儿给少爷搞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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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了,别凑热闹了这位兄台。”然而安禾的拒绝没有用处,药膏咻一下就被楼谪抢走了,
“我会轻点的,昨天给他涂腿就涂的挺好,是吧,夫郎。”楼谪黑亮的眸子一弯,笑盈盈地想讨柳绵的夸奖。
“什么!你给少爷涂腿!谁让你涂的!”安禾气道,他昨日只以为楼谪是说说而已,这种事少爷肯定会自己做啊,哪成想真是楼谪亲手涂的。
“我的夫郎!我涂个药还不成了?!”
“那是假的!”
“那柳绵也是我的好兄弟!”
又要吵起来了,柳绵心烦地将两个人推了出去,“行了,我自己涂。”
“你看,你这么吵,把绵绵都惹生气了!”楼谪不高兴地看着被关上的房门。
第35章
“我?明明是你太聒噪了, 惹得少爷心烦!”安禾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喂!你干嘛!”
楼谪撑开房侧的窗户,手一撑, 轻松翻进屋内,对着大惊小怪的安禾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该干嘛干嘛去, 我去哄哄他。”
“少爷那么通透一个人哪需要你哄!你快出来, 别吵到他了!”
安禾无语地看着被迅速合上的窗口。
此时柳绵正整个人大字型瘫在床上, 眼神放空地盯着房梁。
看到楼谪翻进来也没什么意外,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发呆。
“我就知道你自己肯定不会擦药, 还好我翻进来了。”楼谪二话不说地把瘫在床上的柳绵一把提溜起来,一副我就猜到了的模样。
“没事, 一会儿就好了, 不必管它。”只是一点红印罢了,连小伤都算不上, 不知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当回事,柳绵慢慢移动着想把自己埋进锦被中继续自己的放空事业。
拧开药膏, 楼谪不由分说地抬起柳绵的下巴, 眉目认真地给柳绵下巴上的红痕上了些药, 全程小心翼翼,生怕给柳绵二次伤害了,涂完后还对着柳绵白嫩的下巴轻轻吹了吹。
“你这皮肤真是娇气得紧, 可是得仔细一点, 我刚刚也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楼谪靠近柳绵, 眨了眨他那双黑亮的大眼睛。
还挺可爱的,柳绵刚死的心现在又蠢蠢欲动了, 烦人。
柳绵不高兴地伸手一把按住了楼谪靠过来的俊脸,将人推远了一些。
“没有的事,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洗洗睡吧,我喊安禾叫水。”柳绵站了起来,往外走道。
只留楼谪对着空气中残留的浅淡玉兰花香发愣,不得不说,柳绵真的好香,感觉被子都染上味道了,柳绵说没事应该就是没事吧?楼谪挠了挠头。
热水很快就送上来了,柳绵沐浴时楼谪非常自觉地出了房间,在外面发了会儿呆,干脆在柳府夜跑锻炼身体起来。
柳府还是很大的,大大小小有不少院子,四处都是青瓦的房子,还有绿植,假山,池塘,一个柳府的建造成本都比光林村所有的土屋茅草屋加起来要多多了。
楼谪边跑边感叹道,今晚风景还不错,弯月悬空,湖水幽幽,一位身穿白衣的人正在湖边站着。
给楼谪吓了一跳,凑近一看,发现那人有脚,心才放了下来,准备再跑远时,湖边那人转过身来。
楼谪停下脚步,不太高兴地看着那人:“是你。”
齐玉那日查了药粉回来便是面色凝重,大夫说是能摄人心神的药,用多了是能让人意识涣散的,让身体对情事上瘾,离不开人,到时就是什么都不在乎了,浑浑噩噩的,人是会废掉的,是禁药,用不得的。
得知了此事后,楼谪立马将那包药粉处理了,同时心下大怒,柳绵要是成那样,楼谪不敢想象自己回做出什么事来,还好,是他来了,如果当初他拒绝了柳绵,柳绵后来选的人被收买成功了的话……
当时楼谪都不敢深想,握在手里的茶杯嘭一下就捏碎了,吓了齐玉一跳。
这也是楼谪又开琉璃店的原因,第一时间让王淳将成品送往京城,而非直接开始售卖等待琉璃火遍大江南北后,再引起京城的注意,那样太慢了,他得尽快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才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好巧楼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柳宁微微点头,语气从容淡定,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是柳绵同父异母的弟弟,那日柳宁离开后,楼谪就找人查到了他的身份,没想到小县城里的商贾人家内院竟然都如此污糟。
楼谪没将这件事讲给柳绵听,左右柳绵也清楚他那些姨娘们弟弟妹妹们都不怀好意,自己心有提防。这种事再讲给柳绵听,平白污了他的耳朵。
“不巧,我是你哥夫。”楼谪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要走,不欲搭理这黑心的弟弟。
“听闻楼公子今日为护我哥哥与父亲大吵了一架?楼公子和哥哥情深意切真是羡煞旁人,这不得谢谢我的药吗?要是没我的药,你能让哥哥那么烈的一个哥儿乖乖听话吗?楼公子,你与我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柳宁边缓缓说着,边一步一步朝楼谪走近。
今日听说了楼谪竟然与县府有关时,柳宁快气死了,没想到柳绵的命那么好,随便抛绣球找的穷酸猎户竟然也是个金元宝。
不过还好,听清扫的人说那新房的药膏用空了大半,没想到柳绵那一等一清高的哥儿竟然这么能折腾,表里不一,勾人的本领大得很呢。
那仆人嘲讽的话语在柳宁脑海响起,柳宁勾起自信的笑容,这哪是柳绵勾人啊,肯定是楼谪下了那药,装的道貌岸然又如何,用了他的药,那可就是在他手上留了把柄。
柳宁笑道:“听说昨夜合欢膏都快被用空了,看来楼公子昨日挺满意的,我哥哥伺候人的本事还不错吧,我这还有些药,只要你乖乖按我说的做,这些药也送给你,保准给你一个乖乖听话,百依百顺的柳绵。”
合欢膏?名字这么明显的意味,楼谪醒悟了,难怪昨天柳绵看这药膏的眼神怪怪的,没想到这么阴差阳错的误会了。
柳宁手里竟然还有这害人的药,与其等着那药留在他手里流于他手,突生意外,不如自己顺水推舟将药全部拿过来毁掉,免得再害人。
“这药可是不好得,宁少爷是从哪来的啊?”楼谪缓和了下表情,态度自然地问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不然以你给柳府少爷下药的事,足以让你引以为傲的县令谋士的身份毁掉。”柳宁自以为拿到楼谪的把柄,暗自提醒道。
楼谪忙做出慌乱的表情,学着今天晚上柳成说话的样子,“你这哥儿!胡闹!”
柳宁晚上不在场,还真没看出来不对,以为楼谪是真的慌了,心下更是觉得十拿九稳了,招了招手,让楼谪凑近一些。
楼谪适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说:“这周围没人,宁少爷有事直接说就好,需要我做什么?”
柳宁干脆自己走近了些,自顾自小声说着,面露狠意,听得楼谪眉毛不自觉绞在一起,心中也是怒火中烧。
“这不妥吧?毕竟柳绵是柳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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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嫡长子?若我打他,那柳老爷肯定会不高兴的啊。”楼谪道。
“你想多了,我爹不喜欢他得紧,你不打死他就行,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狠狠地折磨他,让他别再惦记府里的财产,把你伺候好才是最重要的,楼公子,你说是吧。”
柳宁暧昧地笑了笑,“到时候我看到他身上的伤了,该给你的自然会给你,倔驴脾气哪有乖顺的哥儿好玩啊,最好把柳绵那张脸弄破相,我把剩下全部的药都给你,你想如何就如何。”
“哦?是吗?”楼谪也笑了起来。
……
“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柳绵边擦着头发,边问道。
“夜跑去了,锻炼身体,府里还挺大的,下次也带你跑跑,你身体太差了。”楼谪说道,自然地准备接过柳绵手上的毛巾给柳绵擦头发。
“去去去,一边去,一身臭汗,快去沐浴去,等会儿下人们都要睡了,谁给你换热水。”柳绵没好气地打开了楼谪的手。
柳绵看到楼谪进了屏风后,才失神地放下了手上的毛巾,他闻到了,楼谪身上有脂粉香,浓得都快把楼谪本身的木质香盖过去了,楼谪刚刚去干嘛了不言而喻。
柳绵看了眼放在楼谪亲手打的琉璃镜前的蓝色风信子,那日带回来后柳绵日日精心养着,今日的花瓣也有些枯萎了。
楼谪是个正常男人,他不喜欢哥儿自然要用自己的方法解决生理需求,楼谪只是来帮忙的,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柳绵,你不要要求太多。
柳绵敛眸抬起手,继续擦拭着他的头发。
楼谪洗澡很快,没两下就穿着亵衣散着头发大大咧咧地走出来了,黑发上的水珠落在古铜色的健壮胸肌上,滚了一圈才落入楼谪敞着的领口。
楼谪拿了个毛巾擦头发,他是硬发质,没一会儿就跟干了一样,放下毛巾时,柳绵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头发,没有吹风机的日子就是这样,柳绵头发又长又多,不知道得擦到什么时候。
楼谪走了过去,伏身凑过去,贱兮兮地说道:“洗干净了少爷,来闻闻我香不香,好了,擦半天了,你都没劲了,我来给你擦。”
楼谪抽过柳绵手里的毛巾,将乌黑顺滑的黑发一包,认真仔细地擦了起来,可比擦他自己的头发专注耐心多了。
柳绵正想着刚刚的那一幕,没在楼谪身上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痕迹,楼谪这一伏身没怎么管的上衣大敞,令人脸红心跳的身材在柳绵眼前一览无余,大块的肌肉因为姿势的原因微微隆起,甚至还有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柳绵忙转移开视线。
低着头,脸烧的绯红,晕晕乎乎的脑袋里还在想好像身上确实没有什么痕迹,啊啊啊,柳绵别再想了!他身上的脂粉味是真的,他肯定去见别人了!可能没做到那一步,但他也不喜欢你!你别想了!
柳绵心里的小人一脸严肃地挥着戒尺,而柳绵却整个人红得和煮熟的虾似的,都都都怪楼谪!不守男德!衣服都不好好穿!
柳绵心里乱七八糟的,认真给柳绵擦头发的楼谪浑然没有自觉,看着柳绵整个人连带后脖颈都泛起了粉色都还以为柳绵是热的呢,想着明日弄几块硝石放房间里才是。
第36章
次日清晨,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柳宁晕在假山后面被晨起清扫的仆人发现时,柳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柳绵看着柳宁满脸伤痕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
“怎么搞成这样了?他是得罪谁了啊, 有点好笑。”
柳绵贴着楼谪小声嘀咕道。
柳宁面色一阵青紫,昨日楼谪明明态度好好的, 谁知楼谪最后笑了一下后, 竟然直接把他拉到假山后痛打了一顿!
柳宁这下真是哑巴吃黄连, 最后还是咬牙说自己是走夜路没看清楚不小心摔的。
高座上一大早被喊醒的柳成没好气地看着柳宁, “你这…也罢, 你不愿说便罢了, 让你娘多给你买些药好好养养吧,一个哥儿, 怎么摔成这样, 怎么这样不小心。”
张妍还拉着柳宁抹泪,摸一下轻吸一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啊,宁儿, 你跟娘讲, 别怕, 爹娘都给你做主。”
柳宁下意识看了一眼柳绵那边,张妍一下就捕捉到了,忽然哭了起来:“绵哥儿,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小娘, 但你也不能拿宁儿出气啊,他从小都尊重你, 爱护你这个哥哥,你看看, 宁儿被打成这样,以后该怎么见人啊!”
柳成也看向一旁的柳绵,眉毛拧起,沉声问道:“真的是你找人打你弟弟的?”
又来了,真是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柳绵没什么表情地回复道:“二夫人,先不说我对您可没有意见,就算有,我找人打柳宁干嘛?他又没得罪我,退一万步来讲,我又不是傻子,我找人打宁弟也不可能就在府上啊?”
“对啊,宁弟都说他是自己摔的了,二老可莫冤枉了我夫郎。”楼谪道。
昨晚本来楼谪确实对柳宁的提议心动了一下,他想要把柳宁手里的药全部拿过来毁掉好安心,但一听柳宁说要看柳绵身上的伤才行,楼谪就知道这事没戏了。
哪怕是做戏,楼谪也不想把柳绵弄得惨兮兮的,这就和他本身要保护柳绵的目的背道而驰了,而且听昨日柳宁话中的意思,楼谪更倾向于他是在空手套白狼。
毕竟那药可以让人彻底废掉,如果柳宁手上真的还有的话肯定会趁热打铁通通拿给楼谪,让柳绵再无翻身的机会。
楼谪本就忍着气听他讲了半晌的话,想通之后直接就给人揍了一顿,哪怕猜错了,他日后在柳绵吃食方面仔细一些就是了,这么好揍人的机会可不多,于是就有了如今这一幕。
最后这事果然因为柳宁坚持自己是不小心摔的不了了之,散场时连柳绵都信了,“摔一下摔得这么惨也是不容易,以后走路可得小心一点。”
“遭报应了吧,人丑天收拾。”安禾幸灾乐祸道。
楼谪美美深藏功与名。
三人本来今日准备租个马车去光林村看看的,结果大门还没迈出,又被柳成喊了回去。
程家派人来请柳绵。
正巧柳家一大家子都在,连柳宁也带了个斗笠遮住脸,一起跟着去了程府,主要是想看看柳绵热闹,程家和柳绵之前扇巴掌泼水的家庭可不一样,程逍年为了柳绵投湖,程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终于来了,柳宁和二夫人相视一笑。
一行人跟着着急忙慌的小厮来到程府,程府的装修比起柳府要风雅简约得多,乍一看还真拿不准这安陵县中谁家的地位更高。
不过看到柳成对着一脸板正的程老爷程青山下意识微躬的样子,就一目了然了。
“程老爷,听了这消息我们也是悲痛万分啊,不知令郎如今情况如何了?”柳成道。
程青山没什么好脸色地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道:“谁是柳绵。”
柳成忙把柳绵推了出来,“这,鄙人的不肖子,这门亲事当时我就不同意,他私自做主的,我也是被架上高台后才不得不同意的,他这家伙,从小就有主意得很,我也拿他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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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令郎的事情实在令人痛心,这次事情程老爷想怎么处理,我都尽全力配合,不用看我的面子。”
很柳成这幅狗腿样子一比,柳绵身上那股儿临危不惧,清冷镇定的气质一下就让人眼前一亮,更遑论再配上柳绵那张挑着父母优点长的脸。
程青山面色缓和了一下,又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就是你?两年前拒绝了逍年的提亲?倒是有两分姿色,难怪把我儿迷得团团转,你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吗?我程家能纳你进门,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是柳绵不才,配不上程公子。”柳绵敛眸道。
程青山没接话,语气强硬道:“你,把你那什么劳子赘婿赶紧退了,我儿如今昏迷不醒,你有责任,挑个良辰吉日抬进我家,给我儿冲喜,我看明日就很合适。”
程青山这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而且上位者冷硬的命令。
柳绵猛地抬眼,完全没想到程家老爷如此蛮不讲理。
楼谪上前站到柳绵出声道:“程老爷可是在开玩笑,我和夫郎昨日才成的婚,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天底下哪有这样强词夺理之事,令郎投湖是自己的选择,再不济也该管府中院人看管不严,与我夫郎有何关系!”
“闭嘴,这里哪有你这村夫说话的份!”程青山眼似利刃对楼谪扫了过去。
程府的下人不用吩咐便快速地上前按住了楼谪。
一个照面,楼谪就发现了程府的下人训练有加,可比柳府那些花拳绣腿的侍卫厉害多了,两个人抵不住楼谪,不用多说便很快就又上来了三人,五人强行把楼谪按住,用黑布塞上了嘴。
楼谪见势不对,也没有硬要打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
“程老爷,你这是干嘛!我夫君可是县府的人!”柳绵有些着急,想故技重施。
不过程青山和柳成可不一样,好暇以待地调整了下坐姿,微微挑了一下眉,颇有意思地看向柳成:“噢?你这赘婿和县府还有关系?”
柳成擦了擦冷汗,一时真拿不准程青山是什么意思,只得如实回复:“是的,楼谪是林大人的谋士,我也是昨日才知道。”
“噢,那你还挺有本事。”程青山笑着看向柳绵,“找个谋士当赘婿可不容易,难怪把我儿子迷得为你投湖了。”
柳绵没有接话,“还请程老爷放开我夫君,您这样行事传出去可不好听。”
程青山朗声笑了两下,“人人都道柳府绵哥儿伶牙俐齿,果然不错,竟然威胁到我头上来了?你看看,今日这事有谁会说出去?”
“是你会说吗?还是你会说?”程青山问了周围侍从,又问了面前的柳成。
“自然不会,今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下人们异口同声的说着。
柳成也忙表明态度,“当然不会了,程老爷大可放心。”
“父亲!”柳绵真是对他这个爹失望透顶。
“林永和也不过一个七品小官,他亲自来我都不一定给他面子,更何况一个小小谋士?你若还想要这村夫安稳活着,便老老实实听我安排。”
“早知逍年这般痴迷于你,前两年我就该直接上柳府下聘将你抬进府中,不然哪来这些事情,我可怜的儿啊,自古深情多辜负,还是太单纯了。”
程青山感叹道,程逍年虽然不是他唯一的儿子还有点小问题,但他也挺看重他的,两年前程逍年说要娶一个县商的孩子,还是个哥儿,程青山是看不上眼的,但纳个侍倒也无所谓,程青山没有特别阻止也没有支持,全随程逍年自己玩去了。
后来程逍年被拒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程府隐于此处,那哥儿八成眼界太窄,又瞧不上程逍年心智残缺,程青山还笑这哥儿日后肯定要后悔,岂知程逍年这般执着,如今投了湖也是始料不及,不过纵使确实有他的问题在,程青山也不会承认的,他只需要直接解决问题就好了。
对程府的背景,柳成只在各种酒桌来往,和别人的传言里,西拼八凑有个大概的轮廓,只知道很不一般,却没想到程老爷连一县之主的林永河都不放在眼里,心下一惊的同时又十分庆幸自己一早就表了态。
而站在后面来看热闹的张妍和柳宁牙齿都快咬碎了,真没想到,本来以为柳绵来是吃苦的,没想到程老爷竟然还要为程逍年娶柳绵进门,哪怕是妾,以程府连县老爷都不放在眼里的身份,柳绵那也是水涨船高啊!这小子的命怎么这么好!
柳宁快要气死了,还好带着斗笠,否则他那张鼻青脸肿又扭曲的脸肯定要吓到人的。
“不让我夫君安稳地活着?程老爷好大的本事,草菅人命之事说的如此顺口,也是让我大开眼界。”
“是不把林县令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明安的律法放在眼里?!”
柳绵语气平静但有力道。
程青山微微侧眸,“难怪你爹说管不住你,是读过几年书吧。”
“哎是的,鄙人文化不高,就想孩子们多读些书,不仅是他,我家的孩子到了年龄都会送去私塾读上几年,我那二儿子立业,学业成绩很好,在筹备科考了。”柳成见空插针地说道。
“不错,读书好啊,但真正能读进心里的人少,你这明显是用了心的,说话处处是套子,可惜了,是个哥儿,公平向来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我不杀这村夫,但让他生不如死却让人找不到把柄确实轻轻松松,这你又该怎么办呢?”程青山道。
柳绵没说话,握紧发颤的拳头可以看出他的不平静。
程青山拍了拍手,
“来人,把这村夫先打上二十大板,让我们来看看柳公子的态度好了。”
楼谪被强硬地按上长凳时,嘴里的黑布被扯下了,他知道,他们是想听自己求饶的话语,让柳绵心软,楼谪咬紧了腮帮子,是他顾虑不周,没想到这么快就先接触到了权利的灰色地带,而他还没来得及成长。
楼谪苦中作乐地想着,罢了,反正不打死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还没体验过被打板子呢,感受一下也没关系,反正他皮厚。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这位…谋士先生,或者你也可以劝劝你的夫郎,你如今所受完全是无妄之灾,只要柳绵愿意嫁进我家,你还可以回去当你光鲜亮丽的谋士。”程青山居高临下地看着楼谪开口道。
楼谪看着柳绵青筋毕露的白皙手背,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家伙,回去又要给他涂药了。
第37章
被五个人强硬按住的楼谪尝试了一下挣动被两人压住的大臂无果后, 抬起头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用余光看人的程青山。
见二人迟迟不开口,两边的大板高高抬起。
电光火石间楼谪想到了或许能逃过一劫的办法。
“程大人,我会医术!我可以救程公子!”
然而携风而下的大板已经落下, 同时楼谪身上也多出了一层重量,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楼谪一下挣脱了压制着他的大汉们, 连忙回身抱住了柳绵。
“你真是笨蛋, 你怎么想的, 你这小身板逞什么能, 我打一下又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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