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一下瑞君吗?”
第73章 丶【二更合一】
崽激动的“嗷”了一嗓子,然后抱起一斤多沉的大哥大甩起小短腿朝着奶奶的房间狂奔:“奶奶!奶奶!奶奶!!!”
贺瑞君闻声开门,就见自家宝贝崽子像被火燎腚般飞奔而来,她上前扶住崽子的小肩膀笑问道:“趴趴怎么了?”
崽太着急了,捧着笨重的大哥大一路跑得呼哧带喘,话堵嘴边也说不出来,只能一边大喘气一边对着贺瑞君狂晃手里的大哥大。
贺瑞君明白崽子是让她接电话,然而放到耳边却没有声音,拿起来检查:“……好像挂断了。”
正在疯狂给自己顺气的崽子,闻言小脸一瘪就要哭出来了:“是……呼哧……是贺、贺端!”
贺瑞君脸色骤变:“贺端?!”
崽拼命点头,就快把小脑袋晃散黄了。
然而这个时代的大哥大只能接打还不具备回拨功能,贺瑞君只能拿着大哥大心急如焚,脑子里思绪电转,大哥大信号不如座机稳定,电话打到一半突然断线的情况很常见,她只能寄希望于哥哥还能再打过来,否则就要去求傅松臣了……
可即便能查到电话是在哪里拨通的,万一哥哥已经不在那边又该如何?万一这次又是有人假冒的呢?几息的工夫,贺瑞君已经心急如焚。
崽也跟着着急,小白爪放在胸前猛搓,像是在祈祷这位等待已久的大舅爷再把电话打过来,否则即便他清楚对方会回来,也不想奶奶这次再空欢喜一场。
“叮铃铃……”
崽子:“!!!!!”
贺瑞君顾不上想什么,按下接通键听到电话另一端熟悉的声音,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哥……”
贺寒深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蹲在一起捧着大哥大瀑布流泪的画面。
贺瑞君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但还是努力压下泪意答道:“好好、好,我在家等你们回来……”
贺寒深轻手轻脚走近,先将崽子捞进怀里小声确认:“是大舅爷爷的电话?”
崽捂着小嘴一边飙泪一边点头,含糊不清回答:“系鸭呜呜,太感银了呜呜……”
崽子对亲人分别的共情力极强,因为只要想到自己和爸爸分开,他就能一秒落泪,分分钟哭成小猪头,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亲人分别。
贺寒深将小脑瓜按进胸口安抚,崽却哭得更凶了:“爸爸!!!”
“怎么了?”贺寒深以为这崽是触发心殇,再想到之前这崽就一刻都离不开自己,跟奶奶睡到半夜跑回来差点因为做噩梦哭晕过去。
但他后来直白的问过,旁敲侧击式问过,崽子的小嘴每次都像是被黏住一样,更让他觉得他们父崽的未来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不顺利得多……
思及此,贺寒深眼底冷寒一片,眉头紧锁,声音却是放柔了几分:“乖宝别怕,爸爸在呢。”
他正温声轻哄,就听崽子龇牙利嘴哭得嗷嗷叫:“爸爸爸爸宝jio好麻好痛呜哇哇!”
贺寒深:“……哦,我帮你揉揉。”
原来是脚蹲麻了……:)
*
不同于贺家的欢天喜地,傅松臣已经陷入低潮好一阵子。
他过得不痛快,只能附庸于他的季煜珩就更加愁云惨淡。
甚至连傅锦年得知前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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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也没少在傅松臣面前放马后炮,认为弟弟之前太过武断,小深那孩子一看就不是池中物,这次险些被他这个武断的父亲葬送泼天富贵云云。
劝他别再端着父亲派头想别一别苗头,没必要,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哪怕小深如今跟贺瑞君姓贺,但他们依旧是一家人。
全然不提之前得知夫妻离婚、贺寒深跟母姓时,他可是有意无意点了两句,认为贺寒深选择姓贺心思朝外,让傅松臣尽快将儿子劝回来,总归是傅家产业不能落到“外姓人”头上。
傅锦年对着弟弟说的已经有所保留,对自己妻子时更没藏着掖着:“我就说他这些年赚了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斤两,非得在孩子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现在好了,把自己架起来上哪找台阶?”
这才几天过去,贺寒深之前购入的股票涨到一千多万,已经是一个多到没有概念的天文数字,更别说以后还要继续上涨。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身怀巨款的好侄儿,生生被弟弟一系列骚操作给寒了心。
他可都听说了,四合院的门早就不让傅松臣进。
虽然血缘上两人是嫡亲父子,但以目前的情况,贺寒深的钱还真就不一定和傅松臣有关系。
傅锦年得知申发展暴涨后立即找了律师询问,以目前的法律法规,哪怕最后告上法庭,子对父最多有个赡养义务。
然而从这个角度也不好要钱,因为这笔钱的出资人是贺瑞君,贺瑞君和傅松臣什么关系?前夫前妻的关系说白了就是没关系,贺瑞君哪怕离婚后赚到一个亿,傅松臣也一毛都捞不到。
即便可以通过诡辩勉强咬定钱是贺寒深赚的,将这笔巨款按到贺寒深头上,通过赡养义务要求贺寒深给傅松臣钱。
但因着贺寒深身兼股神和奥数金牌得主双重身份,与他的天才事迹一并为人所知的就是他坎坷的身世。
全国上下都知道他十八岁被认回至今没几个月,且刚一认亲,傅松臣就跟贺瑞君离婚了,要说之前当爹的尽了多少抚养义务肯定没人信。
现在反过来咬死这点要钱,一方面是要不到多少,另一方面势必会闹得太难看,双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肯定不能走到这一步。
经专业人士一番指点迷津,傅锦年当即拍板决定,不论傅松臣如何做小伏低都得连人带钱一并请回傅家。
不只是那还在持续暴增的一千万,最重要的自然是他嫡亲的侄儿贺寒深,报纸上是怎么说的来着?上帝为贺寒深打开一扇窗的同时又顺手掀开一道门,这样出类拔萃的金母鸡无论如何都得留在傅家!
傅松臣将态度摆正尽可能将贺瑞君母子求回来,实在不行他也不是不能考虑先礼后兵,毕竟贺瑞君母子再是有钱,到头来也越不过权力二字。
当然,他不希望一家人将关系闹僵,尽可能不走到那一步,所以压力自然全都给到了傅松臣身上。
这也就导致季煜珩更得夹紧尾巴做人,生怕养父一个心情不佳将火撒到他身上。
然而哪怕他再是谨小慎微,傅松臣憋着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就只能拿他作筏子,毕竟早前为了给贺瑞君母子一点颜色,傅松臣随手扶起的就是季煜珩,如今自然而然要反过来。
季煜珩苦不堪言,想从关家下手缓解自己当下窘境,却一连十几次吃下关家的闭门羹。
关雪月之前宴会之后就一直被关家上下严加看管,她虽拿了其他学校的保送名额,但还是想再冲一冲高考,是以这两三个月来季煜珩和关雪月之间一直没什么进展。
好不容易等到傅松臣重新看重自己,关雪月高考也结束了,季煜珩刚想把握机会让关家松动,贺寒深先是拿下竞赛金牌,又是申发展一夜暴涨,如今别说让他进门见关雪月了,关家恨不能将门焊死。
季煜珩一早计划好想将生米煮成熟饭,破了身子的女人,再是大家闺秀也得嫁给自己,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想让关雪月未婚先孕。
而且他虽然相信关雪月对自己有情有义,却也考虑到对方曾对贺寒深表白过,如今贺寒深有了金牌和巨额股票加持,他也不免担心关雪月那个贱女人移情别恋。
所以各种药物他一早就备好了,就等关雪月一时心软来和他会面,结果却苦于压根没有机会实施。
今时不同往日,原本有罗鸣为首的一群二代三代为他马首是瞻,自从罗鸣入狱罗家倒了,再也没人敢往他身前凑。
季煜珩清楚傅松臣那么做就是断他手脚给亲儿子铺路,是以他对傅松臣的恨意不比对贺寒深和贺瑞君的少,这些人对他来说都是践踏他的贱人。
也就傅老太太对他有几分真情罢了。
说起老太太,傅家上下得知贺寒深一夜暴富后,也只剩她还在张牙舞爪。
原因无他,傅老太太的自我定位一直是全京城头一份的老太君。
在她眼中贺寒深是她亲孙子,管他关系好与坏,贺寒深赚到的一切都是傅家的,就像前儿媳离婚了也该被她随意打骂,贺瑞君企图告她私闯民宅送她去蹲大牢就是大逆不道。
她既想要贺寒深赚到的一千万,又想傅松臣娶个年轻的大屁股媳妇生一对双胞胎大金孙,什么选择不选择的,本来就都是她应得的,敢惹她不快,真动起真章的她就让老大出手全都把他们废了。
然而各怀鬼胎的傅家众人,万万没想到继申发展股价飞涨之后,失踪近二十年的贺端还能回来!
虽然在找人这方面没少动用傅家的关系,但傅家兄弟俩都觉得贺端肯定早死了,当时情况太特殊了,贺端夫妻哪怕穿上粗衣麻布也不像是市井小民,说不准路上就被谁盯上给谋财害命了。
结果近二十年过去,一家三口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怎能不让人惊奇?
不同于贺瑞君当初一直被父兄保护得太好,贺端和贺瑞君相差八岁,从小就被当做下一任家主培养,即便贺端志不在此,但对于贺家所掌握的一切也更加了解。
他也清楚父亲当初是看他们兄妹一个科研脑,一个则是一门心思钻进经史古籍中,就连贺端娶回的媳妇也是和他志趣相投的“书呆子”,贺老爷子没法了便将主意打到女婿身上。
老爷子的设想极好,儿子出于出身嫡系的责任义务,搞科研的同时对贺家也不能完全撒手不管,但个人精力有限,傅松臣刚好可以从旁配合。
两家老爷子交情甚笃,贺老爷子也愿意帮扶老友和女婿一家,如此一来贺家有傅松臣辅助,傅家有傅锦年扛起家业,两家齐头并进越来越好,岂不美哉?
结果形势比人强,贺家被迫举家迁移,贺老爷子猝然辞世,贺端失去踪影,傅家却乘势而起一飞冲天。
如今贺端回来,虽然傅锦年心里认为时移世易两家的关系早就颠倒,但人不能忘本,他就是装也要装出来。
而傅松臣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接近母子俩,如今有了探望贺端一家的借口,哪怕是贺瑞君也没理由再阻拦。
是以一收到贺端回来的消息,傅家上下八口当天下午便一起上门探望。
然而他们将礼品卸下车,除了老太太每人手里都大包小裹拎了一大堆,四合院的门却迟迟不开。
最后砸狠了,萍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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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厌其烦地走出来说道:“已经问过先生了,他说不见。”
傅家众人脸色一下就不好了,谁能想到傅家全家都主动上门了,贺家还能继续闭门不见?面子里子统统不给他们留!
八月份暑气正浓,时间又是一天中日头最毒的时候,哪怕是不参与大事的小辈们也觉得太折腾,更不要说傅松臣兄弟和最是高高在上的傅老太太。
要不是出门前傅家兄弟好说歹说,老太太根本都不肯出来,笑话,没听说谁家的老太君会主动出来拜访一个小辈的,她更是不觉得当初贺家还有什么恩情。
反倒觉得这些年贺瑞君全靠傅家庇护,不然早就被人碾得渣都不剩,见状火气更是一下窜到二丈高。
就在老太太即将发作的时候,一辆黑色桑塔纳驶近,一看就是奔着贺家来的。
开车的女人烫着一头时髦大卷,打扮得极为明艳,正是带两个女孩出门逛街的魏丽。
因着广告一炮而红,魏丽的糖厂一波就赚翻,立即便将来京市的计划提前,刚好外甥女读完初三可以直接进京读高中。
季春兰如今改名魏兰,是魏丽征询她意见改的,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的姓氏多好,但的确比季长栋的晦气姓氏强。
虽然魏兰改名改姓,和贺寒深的亲缘关系也断了,但魏丽魏兰和贺家的关系却不输有血缘的,一来京市就直接被贺瑞君邀请住进四合院,魏丽打算将房子也买在附近,这样两家走动起来就更方便了。
至于车上另一个女孩,正是贺端的独女贺灿宜。
她比贺寒深大一岁,当时出事时贺端妻子刚生产,说起来一家人如今还能一个不落地团聚到一处,还真是上天眷顾。
魏丽一见门口堵了一大坨人,滑下墨镜确认后先冷笑一声,随后按着喇叭一路将人驱赶住三米远,才拉起手剎。
她一向消息灵通,脑子更是灵通,虽然贺瑞君母子平时提都不提傅家那些事,也懒得诋毁什么,但魏丽却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傅家再是有权有势她也瞧不起。
当然,魏丽虽然将一大家子人逼得连连退,却也没让场面搞得太难看,下车立即假模假样赔笑:“真不好意思,新车不太会开。”
这话说得就太假了,黑色桑塔纳一看就不是什么新车,对于傅家兄弟这样的上位者,魏丽给的这个台阶是真把他们当傻子了,不过是开了家小小糖厂简直猖狂至极!
这倒是误会魏丽了,要不是看在傅家如今的权势地位,以魏丽的本性大嘴巴子早扇上去了,如此委婉的嘲弄对她来说已经很是难得。
就在傅锦年傅松臣脸都垮到脚面的时候,车后排下来了两个高挑漂亮的女孩。
一个是刚满十六岁的准高中生魏兰,另一个就是十九岁的贺灿宜。
魏兰此前在季家饱受苛待,回到大姨魏丽身边身高体重唰唰涨,如今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小丫头了。
这段时间天天跟着堪称名门淑女典范的贺灿宜玩在一起,不仅看上去亭亭玉立,言行间也能装出两分窈窕。
一旁的贺灿宜就更不用说,容貌气度皆是一绝,尤其是贺家基因强大,贺灿宜眉眼间也与贺瑞君有着几分相似。
傅松臣看清后瞬间便想起二十多年前初见贺瑞君的惊鸿一瞥,扶着傅老太太的季煜珩更是一眼荡魂,全然忽略了一旁直接看应激的老太太。
傅锦年自然也认出这女孩应是贺端的女儿,脸色稍霁,立即端起慈和长辈的架势上前,想要说出那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经典开场白。
傅老太太却先行一步,指着贺灿宜身上新买的连衣裙开骂:“上梁不正下梁歪,谁家好人家的女儿露大腿?怕不是跟贺瑞君一样是个骚狐狸!这就是贺家的家教?把客人关在门外,穿得伤风败俗!”
傅老太太不仅想起当年的贺瑞君,还想起当年贺家的贵不可言和高不可攀,每每都让她面容扭曲却只能隐而不发,直到贺家倒下,她才能在作践贺瑞君上找回一丝快慰。
今天本就怒极攻心,再看到贺灿宜这么个小丫头在她面前装什么名门闺秀,顿时便抑制不住心中的狂性,指着贺端女儿破口大骂,儿子们说的道理她不管,她只知道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她让姓贺的认清现状!
此话一出,傅松臣傅锦年和季煜珩三人都要去拦,没等拦下,一抹熟悉的身影便从院墙熟练跃出,唰唰唰几道白光闪过,傅家几人连毛都摸不到,只能任由它将老太太撵出十米开外再次摔个头破血流。
虽是傅老太太言语有失,但在傅家兄弟看来,不论怎么说老娘都是长辈,贺家一而再再而三放狗出来都是不对的。
魏丽笑吟吟带着两个女孩进门时,傅家兄弟冷着脸直接往里闯,险些挤倒贺灿宜。
魏丽犹如膝跳反射般触发本能反应,抬手就是一嘴巴,直接从傅锦年扇到傅松臣脸上。
一下就将两位自命不凡的大人物扇傻眼了,不同于傅松臣只被掌风波及,傅锦年脸上的一巴掌可是实打实落下的,瞬间便浮出一大片巴掌印,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傅锦年急火攻心脱口而出:“你可知道我是谁!”
魏丽闻言有点小怂,其实她也不想啊,完全是多年来打顺手了,吞了吞口水勉强撑住气势回道:“我只知道你差点弄伤贺院士的女儿。”
“贺……院士?”傅家兄弟异口同声。
门口的动静闹太大,贺家几人也陆续走了出来:“怎么了?”
傅锦年和傅松臣来不及深想贺端成为院士会带来怎样的转变,听到贺端的声音就先怂了,多年前被贺端全面碾压的恐惧瞬间回来,气势立马弱了八度:“端哥……没、没什么。”
然而傅锦年想当无事发生,崽子却是不肯轻易放过傅家的大坏蛋们。
不知何时已经守在门口听了看了好半晌热闹的崽子,咻的从门侧阴凉处站起身汇报:“他们要打姑姑!被魏丽姨婆拦下!不小心把手指擦到脸上,那个人就凶巴巴地吼姨婆,大胆!连本大爷都敢打,你知道我是谁吗?”
魏丽感动之余还是想出言提醒,不要叫她姨婆……以及这崽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崽子站在两拨人中间,小白爪比比划划惟妙惟肖,小嘴叭叭伶牙俐齿疯狂添油加醋:“……那个缺牙老太太还骂姑姑和奶奶,说她们都是……宝是好孩子,宝不重复那些坏坏的话!”
“不是不是,端哥,这孩子瞎说……”
崽子闻言气哼哼一跺脚,转身啪叽一下抱住贺端大腿,仰起弱小委屈又可怜的小胖脸:“大舅爷爷,宝还不到三岁,宝能说谎吗?”
一旁的贺寒深早已一脸黑线:……你也知道你还不到三岁,你个小东西都快成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崽:靠山贴贴*罒▽罒*
第74章 丶【二更合一】
五十岁的贺端衣着朴素面容清矍,虽早生华发,但镜片之后的双眼明亮有神。
听完崽子小嘴叭叭的一长串告状后,贺端唇侧温和的笑意还在,看向傅家众人的眼神却冷到极点。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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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跟大舅爷爷告状了,自从大舅爷爷大舅奶奶和姑姑回来,崽从不错过贺家每一场叙旧。
贺寒深一向沉默寡言,极为擅长吃苦,黄连到他嘴里都能当糖块嗦楞,想听他诉苦那是绝不可能的。
而贺瑞君又是个极为体面的人,对于和傅松臣的过去早已放下,且她不想大哥好不容易回到京市,又因她那些陈年旧事费心伤神。
但崽可不一样,每每都会在话疗结束后偷偷去找大舅爷爷,将亲爹十八年来在季家受的磋磨,以及傅家几人这些年干的缺德事添油加醋说个清楚。
而母子俩所遭受的煎熬痛苦,归根究底说白了都源自傅家,傅老太太是主谋,傅家两兄弟是帮凶。
贺端太清楚自己妹妹这些年吃了多少暗亏,偏这世道向来对女子不公,在外看来傅家能庇护贺瑞君十八年,即便受些小委屈也是人之常情,他若为妹妹喊冤叫屈便落了下乘。
但他也有他的办法,没曾想他还未开始,傅家却主动将话柄送上门了。
贺端俯身将崽子抱进怀里先拍了拍:“乖孩子,不怕。”
崽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大舅爷爷歪头迟疑一瞬,转瞬间福至心灵,深蓝色的大眼睛猛地一亮,紧接着小嘴一瘪哇的哭号起来:“宝好怕呜呜呜……他们跑进家里欺负银呜哇哇哇!!!”
崽子边哭边趴回贺端怀中,朝着大舅爷爷疯狂挤眼暗示。
贺端知道这崽子灵,却也没想到崽子这么灵,差点没被崽子逗笑,先一把将小脑袋按进怀里,示意他不用装得太像,再哭伤自己,干嚎两句听着委屈些就好。
贺端再抬眸时,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看着傅家几人语气嘲弄:“原是傅部长和傅总大驾光临,不曾远迎是我贺家的过错,劳您贵脚来踏贱地……但也不至于在门口便对我们打骂起来吧?”
傅锦年和傅松臣立即听出一身冷汗,刚要辩解两句贺端已经厉声让萍姐送客,直言“高攀不起”,理由也是现成的,告状精小幼崽被吓坏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崽如今可是贺家最重要的小宝贝,傅家众人再不走萍姐又要去报警了。
傅锦年还在犹豫,崽子像个小火车似的直接哭出气鸣:“呜呜呜——!!!”
不仅假哭,还装咳嗽,傅松臣还是心疼孙子的,见孩子都要哭撅过去了,一把拉住大哥往外走,一边好声好气地赔礼道:“端哥,今天是我们莽撞了,晚上我再来负荆请罪……”
傅贺两家的姻亲关系,随着贺瑞君和傅松臣离婚早已彻底解除,贺瑞君不便说前婆家的不好,是因为傅家多年来在表面一向做得不错,就比如多年来一直配合她“发疯”找孩子。
然而这些年表面功夫做得再好,今天在贺家门口闹得这样一出——辱骂贺瑞君和贺灿宜,与贺家贵客魏丽打骂起来,还强行破门而入,吓得贺家稚童大哭不止。
足够让傅家营造的口碑一夕崩盘,要知道这些胡同巷子最不缺的就是爱凑热闹的邻居,能住在贺家四合院周围的也不乏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家。
连带着贺端被选为院士的消息,以及傅家听闻时的前倨后恭也会一并传进各种圈子里。
一般联姻双方即便婚姻破裂也未必会撕破脸,就如最初贺瑞君和傅松臣对外呈现的那般,看起来是希望各自安好的。
但傅家闹这么一遭,只要贺端想,这件事就会变成两家关系彻底破裂的导火索,紧随其后就是曾经贺家留下的人脉网络需要重新选边站。
傅松臣兄弟俩闹出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继续拉着一大家子堵贺家门口,想的是回家后先着人仔细打听一下贺端回京后的任职再从长计议,最慢也不能超过明早,哪怕兄弟俩背着荆条上门三跪九叩也要将局势扭转回来。
结果傅家几人刚离开,贺端就让人将一早备好的东西捅了出去,一分钟都没浪费。
贺端原本想多等些时日再收网,为的是借机筛一筛真正可用之人,如今傅家都骑到头上,多留一日都让他觉得碍眼。
当晚,傅家兄弟便被带走调查。
倒也不是贺端手眼通天,而是兄弟俩这些年贪心不足将摊子撑得太大,一个从政一个从商,前者时不时便要为自家人开个后门,后者便尽其所能钻营敛财。
光峻贸易表面上是傅松臣的公司,实际上真正的大老板是兄弟二人,做生意做到这个程度不是没有眼红的,只不过碍于傅家早已“树大根深”,轻易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然而傅家身后繁复茂密的根系,既有二十年前汲汲营营依附贺家所得,也有二十年间不断拉拢钻营而来的,前者本就姓贺,从贺端将矛头指向傅家的那一刻,便已经先断去其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
剩下的后者本就是因傅家强盛才攀扯到一处,如今哪里敢为傅家与贺端这种家族底蕴深厚,自身功勋又硬到世所罕见的人物硬碰硬?
更别说贺家还有个年仅十八便举国皆知的优秀后辈,反观傅家从上到下捆一块都凑不出一个拿得出手的。
当初再是枝繁叶茂树大根深,如今也势必分崩离析,溃散之后傅家兄弟再想运作一二也不能了。
不出一个月,傅家兄弟俩便因以权谋利被逮捕了。
这项罪名有过金额巨大的前车之鉴,当时的涉案人员不仅吃了枪子,赃款充公后还罚了很多,即便傅家兄弟俩所犯金额还没到千万级别,但在两人被一起抓走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知道傅家已经彻底塌了。
两人不死也要关押多年,傅家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他们,判决发出之日就是傅家上下流离失所的开始。
傅家众人一个个如同被摄走灵魂般,面白如纸仿若行尸走肉,就连傅老太太在撒泼几日后也认清了形式,原本精神矍铄跟谁都能斗一斗的老婆子,如今却面色灰黄好似半只脚已经迈入棺材。
她哪里想得到盛极一时的傅家会这么轻易倒塌,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她瞧不上的小儿媳,从最初的怨毒憎恨到现在的悔不当初,然一切为时晚矣,如今傅家上下虽没被限制人身自由,但贺端一早就申请了保护令,她就是想去贺瑞君面前跪地哀求都没了机会。
其中最是绝望的当属傅锦年的两个儿子和季煜珩,三人都牵扯其中,尤其是季煜珩,原本傅松臣担心他身体弱没打算那么早培养他,后来认回亲儿子贺寒深养子自然要放一边。
多亏季煜珩善于把握机会,让傅松臣顺势便将京市分公司交给他练手,傅松臣和傅锦年罪名裁定之日,他们三人同样有一场牢狱之灾。
不同于另两人已经不再挣扎,就等着审判下来束手就擒,季煜珩却攥着一早为关雪月准备的药物,打算对贺灿宜出手。
如今傅家上下的一切身份证明都被暂时没收,傅家老宅门口也每天都有人守着,为的就是让他们既无法跑路,又不能提前将贵重物品转移,季煜珩费了好些力气才将药粉带出傅家。
因着傅家彻底倒塌,他作为傅家养子再无指望,在一个多月的煎熬中季煜珩越发偏执极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别管办法有多下作,只要能有一点转圜的可能他都会奋力一搏。
他守在贺家所在胡同的对面,蹲点多日始终没找到合适机会,只因贺灿宜从不单独出门,至少身边也要跟着一个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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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而有魏兰在就少不了魏丽的保驾护航。
这一日季煜珩总算等到了一个机会,魏丽将姐妹俩送到商店便驱车离开,留两个小姑娘在商店里慢慢挑选。
季煜珩跟了两人接近半个小时,依旧没等到贺灿宜落单的机会,担心再不抓紧魏丽就会回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两个小姑娘靠近楼梯口时,拿着沾满迷药的湿帕子直接朝贺灿宜捂了上去。
这药是他为关雪月准备的,本应下在水里骗女人喝下才能发挥最大功效,但自从见了贺灿宜他就像失了魂一样,满心满眼都是贺灿宜,潜意识里有种直觉对方就该是他的女人,为此他放弃相对容易得手的关雪月,选择一不做二不休搞了贺灿宜。
但现在贺灿宜根本不会信他,他也只能出此下策,想的是能喂进去一点是一点,不行也能直接用湿帕子将人捂晕,至于一旁的小丫头魏兰,虽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他却半点没留情打算直接将人推下楼去。
然而不等他将人捂住,两个女孩先后发现了他,两人像是早就商量好分工般,一人抬脚便往季煜珩裆部猛地一踹,另一个人向外高声大叫:“有流氓!快来人啊!!”
魏兰从小便在季家当小苦力,虽然过了半年舒心轻松的好日子,但一身腱子肉还在,一脚下去双蛋俱碎,疼得季煜珩眼冒金星,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魏兰原本还打算用脚尖狠碾一番,但脚感实在让她恶心,小脸一皱收回脚,换成手。
拎起季煜珩的衣领,左右开弓就是一顿响彻楼道的大嘴巴子。
等公安赶过来时,季煜珩就快被魏兰抽出脑震荡。
当季煜珩顶着肿成猪头的脸企图倒打一耙时,毛巾上的药粉早已让他辩无可辩,是以不等傅家案子落实,季煜珩先被爆蛋,又因耍流氓被关了起来。
崽子听说后气呼呼地在家里跺脚:“窝就说!这个大坏蛋坏死了!”
多亏他一个劲在家里宣传,说傅家上门那天大人们在打嘴仗,季煜珩一直在对着贺灿宜流口水。
当时的确没人注意站在角落里的季煜珩,但谁都知道那天小崽子先是叭叭学舌又是哇哇装哭,哪里有时间观察季煜珩?
但崽就偏说自己看到了,大人们不肯相信他就一天重复八百遍,开始时贺灿宜还有点羞窘,后来听习惯了,临出门见崽子张嘴就会主动接茬:“防范流口水大坏蛋,知道啦姑姑的小乖乖。”
贺端夫妇也觉得多些防范之心不是坏处,刚好贺灿宜和魏兰都刚回京市,对各处都感兴趣也都不熟悉,而且不同于贺灿宜是相对文弱的大家闺秀,魏兰有从小挑水下地练出的童子功,再得魏丽真传后,整个一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有魏丽车接车送保驾护航,实在没什么不放心的。
虽早有防备,但当季煜珩真找上来时,贺家众人依旧很是错愕,都觉得季煜珩是疯了才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毕竟不论如何贺家都不会让他讨到便宜,他只会罪上加罪,除了精神失常没有其他解释。
实际情况也很接近,季煜珩入狱后每天都在大吼大叫,说贺灿宜是他的女人,他对自己的女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说自己是贺端的女婿,警告狱警对他客气些,结果自然是被一顿铁棍严惩,贺家人听到后更觉晦气。
当然,对于此事的最大功臣崽子,贺家上下都大加称颂,崽子抱着胳膊战术后仰,小下巴就快扬到天上去:“介个家没宝就出大问题啦!”
逗得贺端和贺瑞君抚掌大笑,连贺寒深都忍不住抱起崽啾了一口肉脸蛋:“你这鬼精灵!”
得此评价,崽一脸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说出十二字箴言:“世界破破烂烂,小崽缝缝补补。”
这些人哪里会知道,如果没有他趴小趴,这一世的亲爹和其他亲人会有多惨!
原剧情中季煜珩最会在贺端父女面前演戏,而且因着傅松臣与贺瑞君先后离世,傅松臣的产业先由傅锦年次子接手,即便贺端像这一世这般大义灭亲,也并未将季煜珩牵扯其中,对方反倒以养子的身份拿了贺瑞君一半的遗产。
之后更是借着与贺瑞君的十八年相处,时不时便同贺端回忆从前,在贺端面前博了个好名声,让贺端不仅爱屋及乌还十分信重。
以至于贺寒深进行换肺手术时,季煜珩替换药物导致他因感染身亡,竟无一人怀疑到季煜珩头上。
而贺寒深一直没放弃追查生母坠楼真相,即便一切都指向于贺瑞君精神恍惚一时失足,即便所有人都觉得季煜珩是最为光辉正面的存在,甚至连贺端一家也为其所惑,贺寒深也依旧坚定不移地相信着自己的直觉。
就如同当初只有贺瑞君相信自己的孩子被调包一般,被舅舅贺端认回后的贺寒深也从未相信母亲死于意外,可那时他已经失去双腿并患有严重的肺病,他的精神也在越发不被理解中日益偏执。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因为自己遭遇太多坎坷精神早就出现异常,才会疑神疑鬼,甚至多次生出与一切同归于尽的想法。
找不出真凶为母报仇他死不瞑目,而他又有足够的财力支撑这样的报复,但在他恢复理智时又会很快压下这样的邪念。
然而他终究同母亲一样,至死未能得偿所愿……
而季煜珩作为男主,在除去大反派后更是通过娶到贺灿宜亲上加亲的同时,将贺寒深多年来积累的数亿财富吞入囊中,像当年的傅松臣那般成为真正的人生赢家。
季煜珩对贺灿宜同样一心一意,不同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一出生就被抱走的孩子,故事便落下完满帷幕,王子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为此,作为知道全部真相的一崽一统,每每提起原剧情都要一起反胃好一阵子。
尤其是系统,跟崽混了三个世界,逐渐摸出些规律,就是以“寒深”为反派的原剧情,男主或者主角团全都是一些惊天大烂人,让系统不禁好奇,崽他爹到底干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恶行,才沦落到这样的剧情里当反派?
系统尝试问了两次,每次一问崽子就立马掉小珍珠,爆哭一顿后自己还懵懵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只知道他一听到这些问题就止不住泪意。
系统问不出来,也不想看崽子哭成小猪头的可怜模样,就暂时将诸多疑问压下,它有预感之后的世界他们还会再见,小幼崽脑袋空空一问三不知,但它多跟几个世界就不信还搞不清!
系统想得很好,也一早就做好了开启新世界的准备,没曾想贺寒深的感化值意外卡在95点一动不动。
这一世界,因崽来的早,大半的悲剧尚未发生,贺寒深虽然性子冷了点,但还是个积极向上的好小伙。
而且年轻人脑子灵活善于脑补,自从将崽脑补成自己来自未来的孩子后,都不需要崽子刻意感化,崽子只要稍微撒娇卖乖主动贴贴,贺寒深的感化值都唰唰唰猛涨。
一直涨到90点,才进入瓶颈,系统自然以为是在等傅家落马,所以早早便准备好傅家审判一出,就快速帮崽结算积分。
没曾想结果出来,贺寒深只涨了5点,又卡在95点一动不动。
难不成是因为傅家没判死刑?可两名主犯判了无期、三名从犯五到十三年不等,傅家一切充公,不同于傅家大嫂还有娘家可回,傅老太太磋磨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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