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看到了德良清澈的双眼。
若非是恢复了片刻的清明,他不会被言翊和落仙仙甩下来。
“你故意朝着我这边摔下来的。”谢明张了张嘴,说。
换来的是看到了德良微微张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双唇。
下一瞬,德良自己握住其剑身,毫不犹豫地将之插入了自己的心脏里。
谢明只觉得捏着剑的手都在抖。
在看到德良清醒眼眸的刹那,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将人救下来。
如果可以救下来的话……
“没事吧?”言翊三两步冲到谢明身边,在看到插在德良身上的落雪后又微微哽了一瞬,“你……”
后来一步的落仙仙唇边还带着血迹:“你可有受伤?”
他们都在觉得谢明没有修为,是个看上去一碰就要碎掉的薄瓷品。
“……”谢明站起身,将手从那剑柄上放开,“没事,他都被你们打下来了,我只是补个剑而已,能有什么事?”
他转过身,又重复道:“我没事。”
他一点事都没有。
只是一碗饭而已。
若是他在提剑之时没有看到德良眼中的慈爱的话,或许……或许他真的会这么想。
当年的那碗斋饭其实并不好吃,但那个不正经的老和尚,让他整整记了十七年。
“你看着不太好。”落仙仙说。
就算是落仙仙也可以感受出来。
“……他十三年没杀过人,现在不习惯了。”言翊将剑抽出来,看着谢明说,“他现在信佛,杀人会有愧疚感。”
“……是吗?”落仙仙道。
没人再继续追问。
言翊心中如明镜。
一个失去了所有记忆的人,在知道自己觉得熟悉的人都是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或者其他好友的时候,手中之剑便无论如何都难以挥出去。
外人谢明心境高傲,自觉站在高处便目中无人。但他最为清楚,谢明最是重情义。
否则也没有清净山的漫天飞雪。
他就是……嘴硬了点。
毫不犹豫的杀人或许不是因为暴戾,其实只是想给于自己有恩或者有情义的人一个解脱。
他相信谢明。
“阵心已毁。”谢明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笑道,“这个幻境约莫是要塌了。”
他看上去并无半分伤心:“出去吧。”
他说完便朝着某个方向走,没走两步,步子又一顿。
他转头。看向落仙仙:“你的琴音,可有助人恢复心神的效果?”
落仙仙愣了愣,道:“有的。”
谢明点头,没在回头,朝着那石像的右手边走。
“你怎么知道要从这里出去?”言翊三两步跟上。
“猜的。”谢明淡淡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你慢一点。”言翊皱眉道,“落仙仙受伤了。”
话音刚落,闷哼声自二人身后响起。
谢明回头,恰好看到落仙仙神情微懵地跌坐在地上,在她旁边,还有刚刚吐出来的淤血。
“我好晕。”落仙仙说,“怎么这么晕……”
谢明微眯眼睛,看到了落仙仙胳膊上破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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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那人抓伤了?”谢明朝着落仙仙走去,三两下封住了她的灵脉,“他指甲里有毒。”
言翊看了谢明一眼:“先把她带出去。”
这个幻境同别的不一样,并非阵心被毁就会自动坍塌。
它外面似乎还连着个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便是支撑这个幻境的力量来源。
谢明朝着那个方向走。
在他身后,扶着落仙仙的言翊忽地转头朝着德良的手指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德良的手,朝着的便是这个方向。
他不得不多想。
仿佛是心中疑惑的闭环忽然被打开了一个口子,在顺着这些线索去跟进去想象的时候,便能牵扯出很多很多他以前并未注意到的事情出来。
他不想怀疑谢明。
他比谁都希望不是谢明——
无论是任何事情。
这是他坚定地、隐忍地跟在谢明身边的一切原因。
他要亲自找出真相。
他同谢明的命运,应当是他说如何才是。
第064章 沉默
在那破碎石像的后面有一条暗门。
并非是有什么机括一说, 而是一条被人建立起来的灵力灌输通道。
整个幻境之所以如此牢固,还得是靠着这条通道为其灌输灵力。
谢明沉默着往前走,在即将踏入那暗门的刹那, 被言翊从后面拉住了袖子。
他还搀着落仙仙, 这个时候又腾出一只手拉谢明,看着实在是有些手忙脚乱的狼狈。这若是之前, 想必他一句“你这是找死吗”已经脱口而出了,但这会, 他只是冲着谢明摇了摇头。
谢明不想说话, 他知道。
偌大的空间,死寂一般的氛围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谢明背对着言翊,盯着那暗道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考虑着强行将这暗道半途斩断的可能性。
片刻后, 他将视线从那暗道上挪开。
不是不能。
是不行。
“要怎么做?”谢明转身,看着言翊,“这通道里,戾气太重了,我们似乎都过不去。”
“……”言翊把落仙仙放到地上,道:“我去,我去斩断。”
他们一共三人,其中一个修为失去大半,另一个因为中毒人事不清。
这通道表面看着只是个黑漆漆的隧道, 但里面盛满了戾气。若非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那被吞噬心神都只是小事,在意志力和灵力都支撑不住的时候, 很容易便会被那戾气所吞噬炼化,最后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无法左右自己的身体。
时间久了, 神形消亡。
谢明和落仙仙显然都是无法进去的。
唯一的办法,便是有人率先进去,冒着被戾气吞噬的风险,找到那灵力的源头并将其毁掉。
待到戾气散了之后,再让后面两人走出去。
“你其实也受伤了吧。”谢明看着他,声音沉而稳,“先前那些戾气已经将你伤过一次,这次与那人打斗又伤了一次。”
他眼里没什么笑意,却弯起了嘴角:“怕是进去还没走几步,就已经被那戾气侵蚀到连我也不认识。”
“……”言翊微微仰头,看着谢明,“那你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有啊,我同你一起进去。”谢明说。
他就这么一个徒弟,可不能就这样折在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地方。
言翊沉默了片刻。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发觉,其实从桃花镇一路到落书巷,他根本不知道谢明的实力究竟如何。
他实在是把谢明的性命看得过于重要,所以在遇到任何事情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去挡在谢明身前,深怕因为自己有个什么过失而再次失去他。
他从未让谢明有什么出手的机会。
对于谢明如今实力的一切了解,他只停留在“这人从悬崖上飞下来不会摔”的印象上。
于是在这一瞬间,他那原本被十三年孑然一身浇透了个彻底的心脏忽然变得滚烫起来。
若是失败,那他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个人死在那通道里,以及……和谢明一起死在那通道里。
而若是死,那为什么不和谢明死在一起?
若是运气好,日后在这世间做个野鬼之时,兴许还能有个谢明陪着。
他就是要让谢明陪着。
他做得一切,都是想要谢明陪着。
“你之前死过一次。”言翊看着谢明,道:“怕不怕再死一次。”
谢明却没回答,只是垂眸看着他,反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言翊说,“若是死了,还能有你陪。”
好奇怪。
明明说的是实话,但听着却觉得异常荒唐。
谢明却笑了一声:“死?”
他说着,伸手去拿言翊手上的落雪,说话间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懒散:“有我在,会让你死?”
他稍稍弯腰,将剑拿过来的时候,食指在言翊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我也不会死。”
言翊同他鼻尖对鼻尖:“……”
太熟悉了,这种感觉。
像是回到了十三年前,每次在遇到什么的时候,谢明总会抱着剑站在他身前护着他的模样。
他什么也不用怕,也什么都不用去考虑。只要站在谢明身后,天塌下来了也有谢明顶着。
是让他魂牵梦绕了十三年的感觉。
他不争气。
言翊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这般模样,很像十三年前永远站在我身前的时候。”
他看着谢明的眼睛,不躲也不避:“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之前那个遇到事情就会往你身后躲的累赘。”
他道:“谢明,我想,有一天,我可以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谢明拿剑的手顿了顿。
他其实并未将那剑拿过来,只是虚握着,指尖还在同言翊的纠缠。
“你不是累赘。”谢明说。
“我竟十三年前能站在你身前,那如今也依旧可以。”他将落雪拿过来,伸手将微微挡住言翊眼睛的头发撩开,“就看你相不相信我。”
他说着说着又笑一声:“不过并肩站在一起倒是没太大可能了。”他道,“你这都已经二十有八,还是略矮我一些,站在一起,肩膀是并不到一块儿的。”
“……”言翊心里那点空落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他面无表情,“谢明,你的嘴巴真的很讨人厌。”
谢明亲下去,声音缱绻:“不准你讨厌。”
淡淡的声音,却让人格外安心。
“你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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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翊往谢明手中的落雪看了一眼,“你如今,已经拔不出落雪了。”
谢明没回答,只是将落雪拿到面前,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看了过去。
从言翊的视角看过去,他像是在看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片刻后,他道:“有的时候,剑是不用拔出来的。”
“冰雪最为纯洁,与戾气俩俩对立。二者相撞,在其灵力互不相让的时候,会形成一个短暂的空白领域。”他道,“这个时候,便是冲进去毁掉戾气源头的最好时机。”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未有半分的停顿,好似本身对这方面就颇有建树,让人不自觉地将他的话信上了八分。
换句话来说,他这般模样,哪有半分失忆的样子?
“你怎么——”
“这就是天才的能力。”谢明笑着朝言翊看过去,“有些东西,我只要一看见,便什么都知道了。”
言翊:“……”
“那为何是你拿着落雪?”言翊不解,“你的修为……”
“这和修为没关系。”谢明道,“我和落雪,有着灵魂的共鸣。”
那是他的剑。
无论他消失多久,他与落雪的羁绊也不会堙灭在时间的长河里。
这是一个剑修的根底。
剑便是一切。
言翊便不再纠结这个,只是出于一丝紧张,还是忍不住提醒:“若是有事,躲我身后。”
谢明看着他,将这话原封不动收回来:“若是有事,躲我身后。”
言翊:“……”
二人并肩朝着里面走。
“记住,待会不论看到什么,记住我在你身边。”谢明抓住言翊的手,“刚好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来,心智修炼得如何。”
“……很差。”言翊说,“好几次见到你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时候,都很想提着剑杀上万象宗。”
谢明:“……”
言翊又说:“但又怕我去了之后死在那里,而你又恰好醒了。”
谢明握着言翊手的手紧了一点。
“你在害怕?”他将人拉过来,让其掌心于自己胸口处相贴在一起,“它跳得很有力。”
倒也并不是说不愿去跟言翊说一些让他更为舒心的话,只是谢明觉得,在苍白的话语面前,他的心跳声要比一切虚妄的东西都来得更加实在。
“我就在这里。”谢明说。
言翊靠在谢明胸口的手微微蜷起:“好。”
“活着出来。”他说,“若是能活着出来……我便什么都依你。”
谢明承认。
有那么一瞬间,他浑身上下的血液几乎都在往脑子里涌。
“什么都依我?”他有些不确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言翊骗过脸,不看他,“你想的一切意思都可以。”
谢明:“……”
当真是……
天降好事。
“你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谢明朝那隧道口看去,“今日出去后,你纵使是带着伤,也哪都逃不了。”
缓慢的话里带着一丝毋庸置疑的确信以及浓厚的占有欲。
“……走吧。”言翊把手拿回来。
他有一种感觉,一种许久未曾出现过的感觉——
谢明为了达到目的,要开始不择手段。
刹那间,他会活着出来的笃定感,几乎快要把他所有的理智烧到连块灰都看不着。
他几乎要上瘾。
脚步声乍起。
二人身后,角落里的流音琴有些畏手畏脚地探出头——
它是把有灵识的琴,自然可以有属于自己的五感。
除了不会说话不会自己动作,它其实和人类并无多大差别。
所以刚刚的一切,它都听得、看得清清楚楚。
琴随主人,恰恰好它也继承了落仙仙那灵动但有些粗脑筋的性子。
它真的很想把刚刚看到的一切告诉自己的主人啊!!!!
它那主人晕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如是想着,它几乎是带着点怨气地展开了淡紫色的结界,以防自己的主人被偷袭。
它急得在落仙仙周围乱窜,看样子似乎恨不得立马修为精进个百年,修成人形之后跟自己的主人讲述刚刚发生的一切。
谢明和他徒弟亲嘴了!!!!
正想着,它余光一瞥,恰好看见了言翊刚刚站过的地方。
就这一瞥,它有些大惊失色。
灵物对灵物的感知最为敏感,在言翊刚刚站过的地方,有几滴稀薄的血迹。
他那般使得动落雪剑的人,想必其剑魂定然卓绝。
而剑魂,融于每个剑修的骨血里。
可——
可那人掉落的血迹里,分明半分剑魂之意都无!
换言之……
将剑使得那般熟练漂亮的言翊,竟连个剑修都算不上。
流音琴在半空停留片刻,缓缓落入了自己主人的手里。
第065章 混沌
人的一生, 其实有很多次选择修行道路的机会。但若坚定地选择某一种而生其器魂,那便是亲手封死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此生唯那条修行之路可走。
而同样的, 在选择哪条唯一的路之后, 其修行将更加心无旁骛,速度也会更快一些。
更容易登顶。
这会若是谢明在这里, 约莫是要沉默的。
先是沉默,再转为愤怒, 最后再是愧疚。
兴许这件事会是他和言翊之间无法再正常相处的转折点, 而他亦会由此生出心魔,拿着落雪冲向万象宗。
但谢明不知道,他这会正牵着言翊的手,以落雪为屏障, 和言翊一起朝着那暗道深处走。
而更加严谨地说,那其实不是个暗道。
从那石门进去之后,是个看不清边界的混沌空间。而正前方,是一个散着幽幽绿光的巨大青铜鼎。
看上去,容纳上几十人而不拥挤,绰绰有余。
“源头?”言翊站在谢明身侧,因为戾气的压制,说话都有些勉强,“额……”
他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你……你没事吧?”
谢明:“……”
他没事。
他好得很。
就这么点戾气, 在他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有些呼吸不过来。”谢明故意放缓语气, 学着言翊一样将眼睛微微眯起,“你还可以吗?”
“……可以。”言翊道。
可以。
是还可以撑着说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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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以。
若是再往前面走上个几步, 约莫是要跪下了。
谢明将视线放在言翊身上,心想。
就这个状态还想着一人进来破除戾气源头, 当真是嘴硬得让人放心不下。
只是这视线放着放着又不知怎的飘到了言翊的胳膊上。
谢明眼眸微凝。
他先前被德良之事乱了心神,竟是未曾第一时间发现言翊受了伤。
“受伤了为何不说?”他拿剑之手轻轻一挥,落雪散发浓烈白光护在二人身前,“可是那人的指甲划伤的?”
那毒也并非是什么寻常药物可以解决的,实力强的人可靠灵力强行逼出来,但若是修为不够,那便……至少是什么上千年的仙草起步。
谢明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不是。”言翊脚步踉跄了一下,“石头砸伤的,不是什么打伤。”
但言翊嘴上这么说谢明定然还是不放心的,他手往言翊手腕上探了探,确认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个状态还说一人进来。”谢明侧部挡在言翊身前,“你这么软的嘴唇为什么可以说出这么硬的话?”
言翊:“……”
言翊偏过视线。
他真是懒得看谢明。
不过……
“你为何看着像是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有了落雪和谢明身子的保护,言翊终于能把身子微微挺直一点:“你的修为……”
“和修为没关系。”谢明笑着,“落雪是我的剑,这便是剑主人与剑灵魂上的共鸣。”
他道:“他日你若是也有了自己的剑,你也可以。”
“……”言翊沉默一瞬,“是吗?”
谢明:“……”
他敏锐地抓住了言翊情绪上的不对劲,本想问上一嘴,但落雪忽地发出强烈的震鸣,让谢明反射性地回过了身子。
混沌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越走越近。
是个人影。
那人影一身蓝衣似水,墨发飞舞,手里还拿着一把通体银白的剑。
就是看不清脸。
谢明:“……”
他与那人对上了视线。
若不是知道这里是哪,他甚至还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那人笑一声,微微歪头,朝着自己身后的言翊道:“还待在那干什么?过来我这边。”
第066章 诛心
谢明确实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在他还活着的那段时间里,别说把自己幻化成同他一模一样,纵使只是冒充他的名字, 也是需要斟酌斟酌再斟酌的。
若是被谢明抓到, 被打一顿还好说,若是被泡在这位天才的阴影里, 这才算是这辈子都完了。
所以谢明在看到眼前的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觉得新鲜。
他像是什么刚出生的、犹如一张白纸的婴孩。在这个世间见到的所有, 都可以和“稀罕物什”这四个字搭上关系。
但这或许也和他骨子里的傲气有关, 他竟丝毫没觉得恐慌或者心惊。所以在看向眼前的“自己”的时候,唇边仍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戾气不是个好东西。
而且还有点聪明。
因为知道自己比言翊心智更加坚定一些,所以幻化成自己的模样,在这个虚幻出来的空间里, 企图以言翊作为突破口,给自己换一条生路。
这戾气也知道谢明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少,对它来说是这样。
因为感受到了威胁,所以要做点什么去应对。
这些戾气的主人,想必也极为聪明。
何尝不算是一种天才?
“过来。”谢明说。
他其实对言翊是有信心的。
毕竟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就算他缺席了一段时间,以言翊对他的了解,想必也——
“我不。”言翊往后退了一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假的?”
谢明:“……?”
这属实是有些危言耸听, 毕竟自那个冒牌货出现开始, 几人的站位就从来没有变过。就算是眼前的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言翊也没有理由能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相比起这个冒牌货, 这才是让谢明惊讶的点。
“分不清?”他道,“我们三人从此至终站位从未变过。”
他眉头微皱:“你——”
“你身上的味道不对。”言翊看向他, 眉宇间泛上一层冷漠,“而且,我们的位置早已经变了。”
谢明一愣。
原本处于他正前方的青铜鼎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他的侧面,落雪也不知因为什么失去了光亮,虽剑气仍在,但光芒已经被吞噬干净,就这么毫无生气地飘在半空中。
而他之前站的位置,多了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谢明:“……”
有趣。
换他的位置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不对,若是这么想,那便是和之前的推断相悖。
一个因为忌惮自己而选择从言翊下手的玩意儿,哪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调换自己的位置。
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东西被调换位置了。
谢明笑了一声。
虽然这种孤立自己而达到目的的手段实在是令人有些不爽,但换个角度去说,这个东西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不是吗。
“在我的预想里,我以为你翻了天也只会想一想。”那与谢明声音一模一样的人笑着,唇角弧度与谢明平日里的模样没有半分不同。
他道:“犹豫这么久,倒真是寒了我的心。”
这话从内容上体会过去,其实颇有一番沉重。
就好像是一位师傅在感叹自己的徒弟不争气而失望,很容易就能让被教育的那个人心都碎掉。
但这话是由“谢明”说的。
就带上了一股调笑的意味,似乎是在说——
我就站在这里看着,我看你什么时候能认出我来。
明明关于争论真假的事情只字未提,但目的却极为明显。
倒确实是谢明的风格。
谢明笑了。
被气笑的。
冒充自己也就算了,舞到自己面前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尊重自己。
最关键的是,狗东西学得还挺像。
谢明一直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就算刚开始不知道,但从别人嘴里东拼西凑,也可以零零散散拼凑一个自己出来。
所以更不爽了。
他收了剑,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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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那戾气飘过来,企图用戾气给醒醒脑子。
却在收剑的那一刹那,眼角闪出了纯白的光亮。
因为那冒牌货的手上也有一把剑,拿剑也可以散发寒气,且也可以阻挡戾气。
还挡着言翊。
“你知道上一个冒充我的人下场如何吗?”谢明背脊挺得很直,淡淡道。“死了。”
那人也笑着:“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再说一次呢,谁冒充?”
谢明:“……”
还真是谢明和谢明打照面,分不清谁更混账了。
他笑了一声,又朝着言翊看过去。
他和这个冒牌货争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是没有用的,而且很无聊。
最重要的是,得从言翊下手。
他很清楚这个冒牌货的目的是什么,无论怎么说,这里都是戾气所在的地方,他就算是什么都不做,这些戾气也足以让言翊丧生于此,
他就是要拖延时间,就算是鱼死网破最后这青铜鼎还是被谢明所毁,但至少,也能留下言翊的命。
言翊约莫也可以想得到。
所以他要看言翊如何分别。
“一个虚幻的空间,想要复制一个人其实很简单,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复制的目的是什么。”言翊唇边不知何时又淌下了血。
他声音虽然微弱,但眸光却依旧明亮:“无非就是拖延时间,让我死在这里,不然选择最下等的耗时之策做什么?”
谢明太阳穴猝不及防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直冲心头,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明明言翊的分析和自己的不谋而合,但——
“谢明,你出去之后最好和我解释一下……”言翊冷笑道,“为什么这玩意儿宁愿冒充你都不愿意、或者说不能直接杀了我们,它在忌惮着什么?总不能是我这个连戾气都扛不住的小玩意儿吧。”
“……我不知道啊。”谢明企图挣扎一下,说,“可能是看我长得好看吧。”
“不知道啊。”另外一个谢明说,“约莫是看上了我的脸。”
谢明的拳头又握得紧了一些。
他朝着对面的冒牌货瞧过去,而恰好,对方也朝着自己看了过来。
目光坦荡,满眼都写着“你个冒牌货”。
谢明:“……”
好,很好。
他正想着要怎么在不使用暴力的情况下逼这不要脸的玩意儿下跪求饶,那边的言翊却已经因为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他伤得有些重,这会就连睁开眼睛都有些勉强。
谢明快一步,冲过去将人腰挽住,稳稳接在了怀里。
而另外一个谢明几乎是同时接住了人,却在下一步想要使力的时候被谢明一脚踹了开去。
“学我说说话便也罢了。”他抬眸,冷冷道:“你敢碰他一下试试?”
那假货停在原地,没出声。
怀里的人已经彻底没了声响,唯留微弱的呼吸,眉头紧蹙,像是深陷在什么梦魇里。
于是周围白光乍开——
言翊晕过去了,谢明便也不装了。
“你最好不要闹出什么很大的动静。”那人站在谢明对面,分明和谢明用着同一张脸,周身的阴鸷却浓得快要溢出来,“那个女的和言翊都快不行了,若是这里塌了,他们也活不成。”
“……是吗?”谢明将人放下,眼里没什么笑意,“我是那种会让一个受伤的女子独自守在外面的人?”
他说着说着眼底漫上些许嘲讽:“下次将我的身段和脸照搬过去的时候,记得不要忘记照搬我的机智,你还是太蠢了点,完全比不过我。”
那人:“……”
“你还是和十三年前一样让人讨厌。”他道:“真的恨不得让人将你碎尸万段。”
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傀儡,倒像是个活生生的,拥有自己意识的人。
可他身上分明丝毫人气都没有。
言翊看不出来,但他看得出来的人气。
“你若是有这个本事,十三年前便将我碎尸万段了。”谢明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这到如今我都还好好的,不也说明了你根本没有这个本事。”
他把视线收回来,道:“没本事的废物。”
他在口舌上向来不会去让着谁,偶尔对着那种不分是非的人阴阳怪气一下,剩下的,便是像这样丝毫不顾及他人情绪的谩骂。
他清楚别人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他偏不让着。
那人沉默了一会,片刻后,又笑了:“我确实拿你没办法,毕竟你重活一次修为还没有半分退步,我纵使是想怎么样,也很难。”
谢明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人接着道:“但你那宝贝徒弟,我还是可以做点什么的。你知道吗?他如今,连个剑修都算不上了。”
那一瞬间,谢明手上的落雪发出了不堪重握的声音。
人的一生很短,想要登顶太难。
要去高处看看,就必须要有时间,而能撑得过时间的,便是修为。
要想要修为,就得确定修行路线。确定去修什么,那便无法更改。
没有修行路线,修为便止步不前。
没有修为,便去不了高处,便敌不过时间。
这是个死循环。
且最为关键的是,一个修行者一切的自尊和骄傲,几乎都来自自己手中所握之物。
或是剑、或是符、或是阵法、或是草药。
一个剑修失去剑魂,那便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剑意失去尚可寻回亦或者悟出新的,但剑魂若失……
“引魂阵的建立太难了,总得失去点什么东西。”那人笑着,面容可怖,“谢明,你为什么不去深想?”
他的问题几乎一个接着一个:“还要去奉天吗?还要去找苍云剑吗?”
他问:“你欠言翊的,你还想还吗?”
落雪飞了出去。
所到之处,戾气皆散。
那人转身,落雪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过去,剑风扫荡,让他的身影似乎变得虚幻了许多。
谢明沉着脸,五官因为他周身的怒意变得有些锋利:“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
他说话毫不婉转:“被我找到,你不仅做不成天下第一,你甚至连活着的机会都不会有。”
都在诛对方的心。
一个在说这十三年。
一个在说那石像。
都不婉转。
都想杀人。
“感谢你给我活着的机会。”那人笑着,似乎是在慢慢后退,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里,“我深知这里的秘密瞒不下去,但至少,被拆穿之前,给你送点礼物。”
他几乎毫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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