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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nd】(第2页/共2页)

没听话。”宋持怀缓缓道,“以前凌微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他只会在乎我做了什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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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不听话,他就会罚我。”

    魏云深:“……”

    宋持怀问:“那你呢?你要罚我吗?”

    魏云深道:“……不会。”

    他很想问问宋持怀突然提凌微干什么,好不容易得到宽慰的心再度泛起波澜,无数猜忌接踵而来,顾虑到宋持怀重伤未愈,魏云深没有多问,却突然听到宋持怀问:“你不觉得我以前很可怜吗?”

    他想他才是真的可怜。

    魏云深面无表情,但看到宋持怀眼前的纱布时还是忍住了:“嗯,可怜。”

    “那你不心疼我吗?”宋持怀先伸出一只手找他的位置,然后慢慢将手移到魏云深手心,“我连最不想提的人都提了,你既然觉得我可怜,为什么不心疼我?”

    没等魏云深说话,宋持怀捉着他的手自己的方向移动,宽厚的掌心贴到胸膛,宋持怀仰着脸:“我这里疼。”

    像是被什么剧烈烫到,魏云深想抽回手,奈何宋持怀抓得很紧,他怕伤到人,只好保持着贴触宋持怀心口的姿势。

    手掌下,原本频率极低的心脏跳动剧烈起来,魏云深看着宋持怀脸上极不明显的那一抹浅红,心里好像有什么管管疏通。

    宋持怀道:“伤还没好全,还是疼的。”

    魏云深压着气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我给你输点灵力。”

    宋持怀问:“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是。”魏云深声音低了下来,拙劣而又欲盖弥彰地解释,“别人都不方便,只能我来。”

    “那我身上的血也是你洗的?”

    魏云深呼吸一重:“……是。”

    “那你……”

    “你饿了吗?”魏云深招架不住,他怕宋持怀再问出什么让人难以回答的话,艰难起身,“你刚醒,好久没有进食,要是饿了,我……”

    “我没跟凌微睡过。”

    宋持怀打断了他,然后在魏云深僵滞的目光中开口,“不止他,陈蕴、乌潼、冯岭都没有,我只跟你有过。”

    这句话冲击力太大,魏云深甚至不知道宋持怀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他大脑宕机:“你为……”

    “我故意的。”

    魏云深抽身而去,宋持怀看不见,更抓不住,他只能凭着声音勉强辨认出魏云深方位,但他不愿意这么狼狈,于是低下了头:“我就是故意在你面前说这些,我在卖惨,我想让你心疼我。”

    魏云深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你故意在我面前说这个,就是想让我心疼你?”

    “那不然呢?”宋持怀反问,“不然我好好的提一个死了三年的死人干什么?”

    魏云深眸间微动:所以对宋持怀来说,凌微什么也不是,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对他而言,凌微不是凌微,也早不是给他带来那十几年痛苦的根源,而就仅仅只是一个“死人”而已。

    还是死了三年的那种。

    埋在心头的浓云终于消散,魏云深早就清楚宋持怀跟凌微之间的龃龉,只是一直不肯放过自己,如今听宋持怀这么说,他终于肯迈过那名为“凌微”的一步,声音轻颤:“为什么要我心疼?”

    宋持怀道:“想让你对我好点。”

    魏云深又问:“你以前不是不在乎这些吗?”

    宋持怀一字一句,声音十足坚定:“但我怕你误会。”

    “为什么怕我误会?”

    魏云深看着他,不自觉落下泪来,“宋持怀……师父,你再说清楚些,你之前骗我太多了,不说得清楚一点,我怕我会会错意,我怕我……”

    他怕他会自作多情。

    宋持怀不知道,魏云深跟他说的每一个“自作多情”,每每嘲讽的不是宋持怀,而是提醒每回受了宋持怀一点恩惠就自作多情的自己。

    可是现在、可是现在……

    魏云深紧紧盯着宋持怀,生怕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情感变化,他的手不禁用力,把人握痛了也不知道,只是带着再也忍不下去的哭腔,泪一滴滴砸到宋持怀衣襟:“师父,你再说清楚一点,我听不懂,你为什么要我心疼?为什么怕我误会?你说清楚一点,你再说一遍,你……”

    他渐渐语不成声,宋持怀既心疼又懊恼,他叹了口气,说:“我心悦你,所以怕你误会,所以要你心疼,魏云深,从前是我的错,我愿意尽此身来还你,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再忍不住,魏云深终于拥住了宋持怀,他把脸埋在宋持怀脖颈,身上半分从容不见,时间仿佛倒退四年,两人初逢在魏家祠堂的时候,少年惴惴不安。

    颈边的布料都被哭湿,宋持怀恍惚想起,他们当初决裂,魏云深被自己一刀刺向心口,当时的他正是如今趴在自己身上痛苦的人这样藏不住心事的年纪。

    就该如现在这样,不必费力去遮掩自己的情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必为了心事隐忍,不必为了对峙假装。

    ……当初因为他一谋算漏,到底湮灭了魏云深多少代价?

    无尽的后悔自心头涌起,宋持怀轻轻拍抚着魏云深的背,忽然听到他喊:“……师父。”

    宋持怀应声:“我在。”

    魏云深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脸:“师父。”

    宋持怀无奈道:“我在。”

    “师父。”

    “我在。”

    ……

    此起彼伏的喊应声在房内响起,到后面哭声止息,魏云深大概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愿意将头抬起来,也固执地继续喊着“师父”,仿佛要把他们错过这三年的所有遗憾弥平。

    怎么会不遗憾呢?他们错过了这么多,互相误会、争执,那些对峙的场景历历在目,最深的挚爱视作仇敌……怎么会不遗憾?

    不过好在,苦尽甘来。

    云深夜晚,屋外传来几道鸦声,清风拂缕,魏云深担心宋持怀受凉,抬手关上了窗。

    无边夜色之中,两人和衣而眠。

    乌遮不见月,鸦影越云深。

    此情堪可恨?笑尽付刀藏。

    好在来日方长,往后千千万万个三年,足以将他们错过的这三年遗憾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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