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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30(第2页/共2页)

可没意思了。

    然而张小茂脊背挺得笔直,小脸冷冷的,“我问你们笑什么?”

    男人被驳面子,有点恼了,嗤笑一声:“笑你胸平,妹妹。不过没关系,你都长这样了,还这么白。”

    “跟你有什么关系?”张小茂斜瞥男人,高傲的天鹅一般。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就是……人家长这么漂亮,跟他一个普信男有什么关系啊”

    “笑死,下辈子我也要这么死皮赖脸地活着。”

    男人脸色顿时沉下,“装什么?你穿成这个样子上街,不就是想让男人看?”

    张小茂一步不退,针锋相对:“那你长这么丑,上街是不是想让人扇你巴掌?”

    男人试图拽他胳膊,张小茂瞬间跳开,巴掌已经呼到人脸上去了,脆响的一声。

    “爽不爽?”张小茂勾了勾水红的唇角,眼尾轻蔑地睨了睨。

    “穿这么严实,上街是不是想勾.引男人扒你衣服?”

    “打唇钉,是不是想勾.引男人舌吻?”

    “到处搭讪,是不是想跟男人搞一夜情?”

    男人当街被他扇巴掌,连环炮似的羞辱至此,旁边人已经笑得直不起腰,还有在拿手机录的。

    男人顿时恼怒万分,揪住张小茂的肩膀就想打他。张小茂弯腰,猫一般灵活,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下来,连砸到男人脸上去。

    男人闪避不及,迎头接下,顿时头晕眼花。

    “你就是贱得慌!”张小茂上头了,小嘴叭叭,指着男人的鼻子骂。

    “自己五厘米的尺寸,还敢出来上街?要不要脸?”

    “谁他.妈五厘米!!!”男人捂着脑袋怒吼。

    张小茂居高临下地抱起胳膊:“那你脱了裤子,自证一下啊?”

    “不敢脱啊?”张小茂从鼻腔中哼一声,“恐怕连五厘米都没有吧?”

    事关尊严,男人狠心把自己裤子一脱,内.裤的边都要露.出来了,围观群众纷纷大叫辣眼睛。

    巡逻警察从人群中挤进来,把男人手腕扣上:“公共猥亵,跟我们走一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直播间观众快笑疯了。

    【你煮啵,牛的、、】

    【猫宝,还真的小看你咧】

    【根本难不倒他!】

    【笑死我了……你筑波小嘴毒得跟机关枪似的】

    【望众知,你煮啵不是娇滴滴的主包,战斗力超群!】

    【最爽的一集】

    “小茂?”一道冷冽的声线,从逐渐散开的人群中响起。

    花季蹙眉扫了扫骚动的人群,混乱的现场,拉起张小茂的手。

    宴会厅门前,花季蹲下,将张小茂的鞋子放到他脚边。张小茂扶着他臂膀,把小细高跟给穿上了。

    花季不是一个扫兴的人,看过张小茂的装扮,没什么表情,只是语气怀有偶然遇见张小茂的惊喜。

    “怎么在这里?”

    张小茂方才有点上头,脸颊红红的,气鼓鼓地跟他说做任务,碰到了几个混蛋。

    “有没有水呀?”张小茂问,他说太多话了,现在好渴。

    花季嘴角动了动,扶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去宴会厅里。

    富丽堂皇的晚宴厅中,虞帜放下酒杯,忽然停下与身旁的商业名流们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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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双目光幽深的眼睛,透过宴会上觥筹交错的人影,直直凝视踏进来的那一抹红。

    第29章 小猫,你可以吃糖醋里脊,哈呜——!

    花季叫来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宴会侍从, 询问张小茂想喝苏打水还是柠檬水。

    张小茂说只想喝白水。

    然后他就偏斜着坐在高脚椅上,轻薄背部中.央的脊骨微微隆起,仰着白皙修长的颈项,慢慢地喝着水。

    仿佛没有注意到, 从自己踏入宴会厅的那一刻起, 这里的时间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厅里在放一首圆舞曲唱片, 悠长精美。

    “你找他谈了?”张小茂突然问。

    花季意识到他说的是虞帜, 优美的薄唇抿了抿, “不, 没有一个很好的时机。”

    张小茂耸了耸肩膀,像是意料到了, 哼唧一声说:“老顽固。”

    花季情不自禁地盯着他被金色短发衬得娇俏的脸。小茂像只猫一样,慵懒悠闲地拨弄着自己捕获的猎物,无所顾忌地当一个局外人。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即使小茂现在不喜欢他,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上个世纪先婚后爱的恋人比比皆是。婚姻是被祝福的纯洁爱情的开始。

    “那是谁家的女儿?”

    “以前没见她出来过,是个美人, 合该好好藏着……”

    ……

    窃窃私语, 无数窥伺的目光。

    烟雾氤氲中, 虞帜透过玻璃酒杯, 凝望那道纤细背影、精致猫脸。这位突然闯进来的人成了舞会的焦点,仿佛一颗灿烂明珠,霎时照亮了阴郁、无趣的宴会厅。

    他定定看着张小茂,张小茂穿着一袭红裙,金色短发,肩颈雪白圆润, 身体窈窕纤细;他的小高跟,走路有些踉跄, 肩膀一晃,惹得身旁无数的男人控制不住地靠近,想要将他稳稳扶住,搂进怀里。

    虞帜比任何人都知道,小茂很漂亮,像一颗染上半边成熟艳丽色彩的果子,半是清纯,半是诱惑,散发着水果的芬香。

    而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会因为这种转变,变得蕴含更多的意味。

    虞帜太清楚男人了,太美的事物会使他们的破坏欲悄然滋长,暴虐的欲.望膨胀。

    宴会厅换上一首爵士,身旁的男人躬身行礼,小茂很快乐地将细长的手指放到男人掌心中,随着他进入舞池。

    他的节奏感很好,脚步轻盈,红色裙摆轻扬,波浪一般。

    雪白纤细的胳膊搭在男人肩上,仿佛一只骄傲的白天鹅。舞池中的人不自觉地就为这对郎才女貌让出空间,更多的人停下舞步,专注地欣赏。

    张小茂无忧无虑地在众人目光下跳舞,散发璀璨的光彩。

    虞帜的心重重鼓跳。

    张小茂跳完一支舞,重新坐回到高脚椅上。

    “累死我了。”他好久没跳舞了,还是穿着小细高跟跳,花季去给他拿水。

    这么短的空隙里,便有身着西装的男人凑了过来,邀请他赏脸再跳一支。

    张小茂摇着脑袋,不要。

    他们说恭维的话,试图打听他的家世,张小茂道:“我只是一位口渴的路人。”男人很给面子地笑起来,突然他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细细的烟条,递给张小茂。

    “女士烟,薄荷味。”

    他很想看他极富魅力的唇瓣衔住香烟的性感样子。

    薄荷味?张小茂还没闻过薄荷味道的香烟。

    事实上,他几乎没有在家里或者虞帜的身上闻到过任何烟味。

    “味道不一样吗?”张小茂好奇地问,男人抬了下手:“试试。”

    张小沨茂正要接过去,放到鼻子下闻一闻。

    突然,一只大手从他身侧径直接过那支烟。男人随即看到来者眼中凛冽的深意。

    原来已经名花有主。

    男人扯了扯嘴角,奉承地叫了一声“虞总”,迅速遁走。

    “想学抽烟?”虞帜用食指在张小茂的脸颊肉上轻轻刮了一下,他手指粗粝,蹭掉一些软腻的仿佛脂膏一样的东西。

    “搽了什么?”虞帜笑道。

    上次张小茂邀请他上楼,给他好心倒茶,他却倒打一靶把自己压.在沙发上,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还管天管地。

    张小茂记恨着呢。

    “这叫粉底,你知道什么?”张小茂把他的手拍开,炸毛的猫咪一样,毫不掩饰地嘲笑他,嫌弃他。

    虞帜却丝毫不恼,坦然大方:“宝宝懂得比较多。”他瞥张小茂,张小茂一半身子都朝着他的反方向。

    “嚓”一声,金属打火机开盖的声响把张小茂的目光稍稍吸引过来一些,长翘的浓密眼尾瞥来。

    虞帜将薄荷烟放到蓝色火焰中,轻微的滋滋燃烧声。

    “想知道是什么味道的?”虞帜轻笑道,将香烟衔在唇中,吸了一口后,俯身靠近张小茂。

    张小茂这时该躲开的,但又因为好奇,反而仰着美艳的一张小脸,稍稍凑了过去。

    虞帜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白烟缓慢地扑在张小茂的脸上,将那张脸蒙上一层朦胧的雾,好似隔岸看花。

    乌黑的眉眼,红的唇。

    虞帜扫过他微微张开的唇瓣,“今天很漂亮。”

    张小茂用手掌挥散香烟,回味了一下,皱了皱鼻子道:“不好闻。”这时候,舞池中换了一首更为热情的华尔兹舞曲。

    “嗯。不要学,牙齿会掉光。”

    张小茂撇嘴巴:“你当我是小孩啊?”

    虞帜握住他垂落的一只手,在手背上一吻。

    这恐怕很难了。

    张小茂这才意识到他想跟自己跳舞,立即跳下高脚椅:“干什么?我才不跟你跳舞!”

    踩着小高跟就要往外跑,虞帜强劲有力的胳膊环过他腰身,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人半揽入怀中,进入舞池中。

    华尔兹双人舞贴得很近,两人的腰部几乎黏在一起。

    虞帜算是半挟持地带着张小茂在跳,手掌掐住张小茂半个腰身。

    绸面光滑的布料什么都阻隔不了,柔韧白嫩的肌肤散发着温热,薄软的布料显出指痕。

    虞帜回忆着男人跟小茂跳舞的场景,挺直的鼻梁低头蹭在张小茂的脸侧,“宝宝,刚刚玩得开心吗?”

    手掌不自觉捏得更紧。

    张小茂不回答他,只顾低着脑袋,故意踩他的皮鞋。

    旁人惊羡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移,一时不知该羡慕谁。

    只觉方才与这位美人跳舞的般配,此时换了一位,却更是般配。

    一支舞完毕,张小茂快将虞帜的皮鞋戳出两个窟窿来,被虞帜哄着到包厢里喝点水。

    站在暗处的花季看完这支舞,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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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帜看向小茂的眼神,让他下意识提起警惕。男人的直觉。

    花季觉得自己想多了,他应该尽快安排一次单独且合适的会面,郑重地提出与小茂交往的请求。

    “心情好点了吗?”虞帜问张小茂,同时眉间一蹙,按了按太阳穴。

    张小茂不肯看他,这时候睨来一点目光。

    “头疼,一会儿就好了。”虞帜并不在意,微微笑着。

    张小茂缩在沙发里,高跟鞋早脱了,随意地倒在地上。他脚背雪白,脚趾漂亮圆润,白玉一样,只是脚后跟略有些红,应该是磨的。

    虞帜将他的脚放在手掌里,轻柔地揉。

    张小茂可没原谅他,但这跟他使唤虞帜没有任何冲突。

    “红豆酥还没有买。”张小茂说,离开广场直播就关了,跳完舞才想起来。

    虞帜在他脸侧亲了一下,任劳任怨地出去给他买红豆酥,等回来,张小茂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用西装外套裹着张小茂,抱起来。出去时,看到花季。

    虞帜握住张小茂的小手,唤醒他:“宝宝。”张小茂“嗯?”一声,眼睛睁开一条缝。

    虞帜道:“跟你的小男朋友说再见吧。”

    张小茂下意识摆了摆手,乖乖地说:“再见。”-

    路人将录拍的街边漂亮美人大战猥琐普信男传到网上。

    话题夺人眼球,视频足够精彩,在互联网上迅速点起一簇火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玛雅看得我爽死了】

    【正确的吵架指南:不自证,疯狂攻击对方!(默默做笔记)】

    【这一巴掌甩得又响又果断,听得人心里暖暖的】

    【不是?我擦,淡妆都这么漂亮?】

    【卧.槽美神降临啊……】

    【有没有人翻译一下他在说什么啊,看了十多遍,一直忍不住看脸,一点没听到讲什么】

    【在最无助的年纪,遇到了最想照顾的第108位漂亮老婆……】

    ……

    视频越转越火,连里面的金发红裙的妆容都惹得一众博主争相效仿。

    很多人于是顺着摸到了直播间里,为张小茂的关注量狠狠做了一波贡献。

    谁都没有想到,“平平无奇”的一位小糊咖主播,在开播的两个多月以来,居然迅速累积起整整60万粉丝!

    这个账号刚起步的时候,张小茂就收到了一些品牌的推广邀请。

    但张小茂觉得牌子很杂,又嫌麻烦,于是统统推了。

    但这次,竟然连美妆品牌都找上门了。张小茂没有兴趣,婉拒,挑挑拣拣,在一众留言里选了个大品牌的键盘。

    这个至少跟自己的直播相关。

    于是先跟品牌方接触了一下。

    就在“五厘米普信男当众脱.裤要求验明自身”的视频热度攀到最高峰时,一个新注册的微博账号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像是截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中,红砖房子绿槐树下,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一条碎花裙子,略长的黑发被扎成两个小羊角。

    照片画质很差,光影不明,但依旧能看清一双清澈透亮的葡萄眼,惹人喜爱的小白脸蛋,浓密睫毛,几乎像是一个洋娃娃。

    在背景明显是农村的环境中,有种突兀的感觉。

    洋娃娃并不乖乖地站在那里,撅着嘴巴,好似随时一副转身欲走的坏脾气模样。

    只是肩膀上放着一只手,凭借大力气将人按住了,才留下这一张照片。

    如果有人仔细将这张照片与孤儿院那张对比,就能看出,这里面的“小女孩”其实跟孤儿院里的张小茂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张照片中的身量要更小一些,眼睛于是显得更圆更大。

    若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话,先有这张照片,再有孤儿院那张。

    新账号用简短的文字描述了这张照片。

    【用户T:很漂亮。】

    网友们喜欢惊险刺.激的舆论,于是平平无奇的新账号发布的这张照片,暂时湮没在汹涌的流量中-

    张小茂收到了【巢穴主人】的消息。

    谢尘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像是只红眼大蜘蛛。

    连收到裙子,张小茂都没回他一句,直接丢在了茫茫联系人中。

    【巢穴主人:裙子的效果非常好,也许能跟您商量件事吗?】

    他的语气礼貌、温和,找不到一丝破绽。任何一个懂得社交礼仪的成年人,都应该至少询问一下是什么事。

    但张小茂没有,他任性地把这个人拉到了黑名单里。

    确实有些时候,他依靠直觉,天真的残忍。

    最后,还是当初替张小茂联系谢尘的水友私信了张小茂,他显然不知道拉黑的事情,反而以为两人还没加上联系方式,挺不好意思地询问小主播能不能加一下谢尘的微信,他看起来似乎有事要跟小主播讲。

    张小茂这才把谢尘从黑名单里揪出来。

    谢尘被如此对待,竟没有一丝气急败坏,就像他早知道张小茂的脾气一样。

    原来,他有着对自己的作品进行收集、拍摄成册的习惯,每接一单前,便先跟甲方约定,完成之后,需要由自己来独立拍几组照片,以备收集研究之用。

    因为风格、装束、地点都要由他自己控制,因而定做人必须带上衣服,前往他指定的地方。

    这条规则,显然没有提前转述给张小茂。

    看上去是水友的锅。

    张小茂这时候,又挺有情义的,没多想就答应了谢尘。

    谢尘将地点选在了街边的游戏厅,红裙配游戏厅,是张小茂理解不了的艺术。

    谢尘把游戏厅包了场,狭小的空间里摆着两排游戏机,每一排上面显示的都是钓鱼游戏,靠近门口墙壁一排,则放着三台抓娃娃机。

    张小茂到的时候,里头空荡荡的,红的绿的灯在天花板上旋转,每个游戏机的币口都塞满了硬币。

    张小茂坐在小板凳上,把硬币推进去。

    咻……咻……咻……

    机器发出甩鱼竿的声音,张小茂第三杆就钓到了一条千年老龟,高兴得挥舞双臂。

    咔擦——咔擦——

    谢尘端着摄像机从角落里逐渐靠近,“……不要动。”

    张小茂给他吓了一跳,飞扬的眉毛顿时冷落下来,他本来是岔开腿坐的,这时候赶紧把双.腿闭拢。

    “你可不要乱拍。”他警告谢尘。

    上次女装,化妆师姐姐让他穿了黑色的底.裤,但那裤子紧绷绷的绑在大.腿上,不舒服,今天张小茂就没有穿,只穿了他自己的小裤子。

    谢尘的目光从他腿跟处滑过。

    而后温煦一笑,表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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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所有照片张小茂都可以检查。

    他从背后靠近张小茂,说不用拘谨,张小茂只需要玩游戏就够了,连姿势都不用摆。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难道张小茂会跟他客气?

    二话不说,扭过脸就去继续钓鱼,币用完了就指指,谢尘会把一搭硬币放到吞币口。

    哗啦啦……哗啦啦……

    张小茂一直在玩钓鱼游戏,这显然让谢尘很满意。

    他故意给旁边的游戏机换了个游戏,询问张小茂要不要换着玩玩。张小茂瞥了一眼。

    “不要。”

    他还没钓到黄金鲨鱼呢!

    “小时候有玩过吗?”谢尘问。

    张小茂随口答:“不知道。”

    谢尘低声笑道:“怎么能不知道呢?”他又重复了一句:“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背后森冷的感觉漫了上来。

    张小茂抬头看了看他,一对猫眼中满是警惕。

    “我要走了。”张小茂拿着自己的外套穿好,谢尘收敛气势,笑着说:“最后一张。”让张小茂去夹娃娃。

    张小茂刚进来就注意到这边的娃娃了,只是沉迷钓鱼,无法自拔。

    这时就把硬币投进去,很骄矜地说自己只夹一次嗷,要拍快点拍。

    谁想到,第一夹就夹上来一只蜜蜂小狗。张小茂很惊喜地蹲下去,把灰黄.色的小狗拿出来,眉开眼笑地捏捏小狗肿起来的嘴巴。

    “看起来像是一条小土狗。”谢尘说。

    张小茂顺顺小狗的头,“人家明明是杜宾好不好。”

    “你夹娃娃的技术很好。”他夸张小茂,“以前经常夹?”

    张小茂跟他讲这里面有老板设定的概率程序,根本不是技术问题,他居然不知道?

    谢尘凝视他的脸:“小时候有个人告诉我,说脑子笨的人夹不上来。”

    张小茂举着他的蜂蜜小狗说:“哈!反正我不是笨蛋。”

    张小茂走了,谢尘留在原地,把剩下的硬币全部倒进娃娃机里。

    他锤了一下机器,眼睛却是笑着的。

    “你是记得呢,还是记不得了呢,老婆。”-

    张小茂在出租车上就把衣服给换了,穿着自己舒舒服服的牛仔裤和半袖衬衫往小区走。

    他低着头给“大鲤鱼”发了一张图片。

    是他在游戏厅里拍的机器屏幕,上面他钓到的,正是一条“黄金鲤鱼”,金光闪闪,罕见级别!

    张小茂发完,自己都觉得好好笑哦。

    当然,他发消息不代表他原谅虞帜了。

    跟虞帜说话也不代表原谅虞帜。

    命令虞帜给他当司机也不代表原谅虞帜。

    总之,什么都不代表原谅虞帜,他不想原谅就不原谅。

    虞帜欺负他,他都记在小本子上。

    今天小区楼下的灯怎么没亮?

    张小茂站在灯盏底下,朝上望了望,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黑暗中猛然蹿出来一条鬼影,框住他腰身,将人迅速掳到阴影中去。张小茂的手机啪地掉到地上。

    “救!……”张小茂的呼喊没有出声,男人强硬地将准备好的毛巾塞进他嘴里。

    “老实点!”男人低吼,张小茂大大的瞳仁颤动。

    “唔唔!”

    男人粗哑的嗓音道:“看来你也认出我来了……”他把冷厉的白刀子贴到张小茂吓得苍白的小脸上。

    “你不该惹我,知道吗?”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小你就不该惹我。”

    刀子一下下拍在张小茂柔嫩的皮肤上,他拼命地躲开,卫光泉却将他的脸扭过来:“脸真嫩啊,给那些有钱人当婊.子爽不爽?”

    “挺有本事,”卫光泉往地下狠狠啐了一口,“你那有钱的糖爹召集了一个律师团来搞我,下个月要把我送进去。”

    “一群人模狗样的玩意儿!”

    卫光泉把刀子抵在张小茂的侧颈,享受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小娘们,现在知道害怕了。”

    “他知道你亲爹亲娘一个傻一个疯吗?知道你是他俩的小贱种吗?”

    卫光泉说:“咱们才是一样的人,从那座大山里出来,一样的贱。你不能有钱就忘了本。”

    “你记得吧?”卫光泉说,“孤儿院里吃的本来就少,一人分一碗都不够,有时候要吃两顿残渣剩饭。那种恶心的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记不记得?”

    他拽着张小茂的头发,“谁都不能忘!”

    谁都不能爬出去!他自己被漩涡卷进去,却不允许任何人出逃。他们应该一样卑贱地活着,谁都不应该改变这一点!

    “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家,”卫光泉声音颤抖,“因为已经被遗弃了不知道多少次,这就是命你知道吗?”

    “爹娘死了的人,永远不会有家。”卫光泉把刀子直直顶在张小茂的腰后。

    “你听到没有?!”

    张小茂哽咽着点头。

    “没事,弟弟。”卫光泉用脏毛巾把张小茂脸上的眼泪擦掉,“这辈子苦,下辈子可不一定。说不定就投个好胎了呢。”

    “所以我今天特意来找你,带着你投胎啊……”

    卫光泉扼住张小茂的脖子,迫使他仰面朝上,刀尖一厘厘逼近。

    “别动——”

    黑夜里,猝然响起一句磁性男声,裹挟着冷风和威压。

    接着,是一管黑洞洞的枪口。

    卫光泉勒住张小茂,面目狰狞,霎时举起刀子:“我看你想他早点死!”

    砰——砰——砰——

    卫光泉高举的手掌和膝盖上瞬间中了三枪,双.腿支撑不住身体,陡然跪下。他搂住张小茂的腿,用另一只手攥紧刀子,试图往他身上刺,被虞帜一脚踢断了胳膊,刀子掉到地上。

    虞帜一手将张小茂搂过来,一手举枪对准地上的卫光泉,逐渐后退,直到卫光泉因流血迅速昏迷。

    虞帜将枪收起来。

    “小茂。”

    张小茂浑身僵硬,虞帜把他嘴里的毛巾丢掉,拍着他苍白的脸颊。

    小茂的眼睛含泪地望着他,已经吓得不会讲话了。

    第30章 小猫,你可以吃红烧猪蹄,哈呜——!

    私人医院里, 凉爽的风带起洁白的纱帘。

    张小茂躺在病床上,细瘦脆弱的手腕连着吊瓶。虞帜轻轻握住他手心。

    医生说只是惊吓过度,等病人醒来,需要做好心理上的抚慰。

    可他的宝贝仿佛憔悴了一圈, 像受了重伤的小动物, 尽量蜷缩起身体。

    虞帜想起昨天晚上小茂紧紧地抱着他, 只一个劲流泪的模样, 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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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虞帜亲了下张小茂的手心, 起身去了阳台。

    谁都没有想到取保候审,且有相关人员监督的卫光泉能悄无声息地从家中溜走, 并且准确找到张小茂的住址。也许他已经筹划了许久,只等待一个机会。心中有恨的人无所顾忌。

    “不要让他在里面太好过……”

    虞帜攥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好似吹出一股阴冷的寒风。

    “这辈子都不用出来了。”

    补充能量的葡萄糖注射完, 虞帜叫来医生拔针。

    张小茂还在睡觉,没有醒。

    虞帜知道在卫光泉这件事上, 张小茂其实参与不多, 甚至没有过多反击。

    可是宝宝, 虞帜抚摸张小茂温热的脸蛋, 这世界上有太多无缘无故的恶意了。

    他甚至想要张小茂一辈子不要碰触到这些恶意。

    从他决定领养张小茂,到张小茂被他带回家,这其中绕了一个大圈子。

    花费了几乎三个月的时间。

    虞帜并没有直接领养张小茂,他先是找到一对合适的夫妇,令他们前去山村孤儿院多次拜访,继而假意相中张小茂。

    办理相关领养手续时, 身份登记的却是另一对只有虞帜知道的秘密家庭户口。

    最后,处理好这其中的一切, 虞帜才将张小茂领回了家。

    他二十岁时,正是虞氏权力重新洗牌的顶点,每天一睁眼便是风霜刀剑直迫眉睫。

    如若这时候,他突然出现一个法律上的养子。

    那群风声鹤唳、不择手段的元老们,嗷嗷待哺、嗜血酷虐的同辈们会怎么看?

    不用怀疑,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这位新生命拉进他们的利益漩涡之中,斗得不死不休。

    就像他的父母那样,成为供案上的牺牲品。

    “宝宝平安健康地长大就好了。”

    像每年张小茂生日那天,虞帜会说的,他现在吻着张小茂的手指,又重复了一遍。

    医生告诉他,等病人醒来后,要用温和的心态对待病人,能疏解则疏解,如果病人对昨晚的事有明显抵触情绪,就尽量不要提。

    虞帜深邃的眉眼忽然笑了笑,“宝宝,你还记得那只兔子吗?”

    其实他刚将张小茂领回家时,张小茂对他有着天然的警惕心。

    如果要说张小茂什么时候对他放下了那份警惕,开始眨着一对圆溜溜黑眼睛,仰起小脸正视他。

    虞帜觉得是自己第一次带他去儿童游乐场之后。

    张小茂起初被他养得很隐蔽,他那时候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只在别墅内活动。尽管独栋别墅空间很大,但溜久了,小孩子也就腻烦了。

    连红婶都看出来了,小小的一个人,蔫巴菜一样,捧着圆圆脸蛋,坐在台阶上,怪可怜的。

    于是第二天叫送菜的人,顺便带来一只兔子,给张小茂玩。

    张小茂这下高兴了,啪嗒啪嗒,三层楼,大院子里来回地跑,举着小兔子在草坪上滚来滚去。

    把兔子玩得都歇菜了。

    忙了一周的虞帜回来,见到院中忽然多了只挺尸的死兔子,万分不解。

    红婶笑得嘴巴合不拢:“哎呦不是死了,是叫宝宝撵了一天,累的!”

    虞帜一看张小茂,拿着小勺坐在餐桌前吃晚饭,一张雪白的小脸蛋粉扑扑的,反而神采奕奕。

    于是第二天他就带着张小茂去了外面的儿童乐园。

    儿童乐园有球球池和攀爬梯,张小茂爬上爬下,蹿得飞快,渴了就过来看看虞帜,虞帜把他的吸管小水壶递给他,张小茂喘着气喝。

    “这么急?”虞帜不由得好笑,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张小茂把水壶往他手里一塞,转头又去玩了。

    他是那种一个人玩得很开心的小孩儿,偏偏有个小男孩想跟他一起爬,张小茂不理他。

    小男孩拿球球池一个一个地砸张小茂,张小茂起初没理他,后来烦了,吭哧吭哧装了一.大兜球球,直接倒到小男孩的脑袋上。

    “不准砸我!”

    小男孩懵了,直接哭出声。家长过来护住自己的小孩,大声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虞帜方才接了个电话,这时走过来,把张小茂抱到自己臂弯上坐着。

    他身形高大,气度不凡,家长略有些怯意,语气弱了些:“你家孩子看好啊,乱打人的。”

    小男孩哭得音量很高,虞帜蹙眉心想,他怎么没听张小茂哭过?

    说来奇怪,他从第一眼见到张小茂,就觉得这个小孩子身上有种大大方方的倔强。

    虞帜没有责怪小孩儿,反而很温柔地用手臂颠了颠张小茂。

    “怎么了?”

    张小茂慢慢搂住他脖子,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跟他说了第一句话。

    “他先砸我的。”

    虞帜记得当时自己差点笑出来。

    跟张小茂凶巴巴的小恶猫形象不同,他的声音反而稚气十足,还嗲嗲的。

    这下可暴露了。

    后来查过监控,小男孩道了歉。

    好像从这之后,张小茂就开始慢慢跟自己讲话了。

    ……

    “再给宝宝买只小兔子好不好?”虞帜亲了亲张小茂手背,忽然想到小茂第一学期的时候跟自己说过实验课解刨过兔子。

    生生死死的东西。

    不提。

    张小茂选的专业是动物医学,那个夏天,他的小白马生了一场重病,差点没挺过来。这也是为什么前段时间张小茂一听小白马病了,会这么紧张。

    因为自己的小白马,张小茂选了这门专业。

    虞帜倒是没阻拦他,只不过跟学校里的教授们吃了个饭,回来慎重地跟张小茂说了相关的课程。

    张小茂当时握着拳头说,我才不害怕呢。

    “宝宝好勇敢。”虞帜捏着张小茂的手指。

    话罢,张小茂就睁开了眼睛,虞帜把人扶起来,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抱着。”醒来的张小茂说,声音有点哑哑的。“好,抱着。”虞帜赶紧搂着人,拍拍后背,顺着发丝。

    “没事了宝宝,现在没事了。”

    张小茂脸颊贴在虞帜的胸.前,表情平静,只是从他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能看出情绪的低落。

    虞帜紧紧抱着他,亲他的头发:“吓坏了,我的宝贝。乖乖吃饭,乖乖睡觉,慢慢就忘记了。”

    张小茂从低潮中缓慢恢复,这几天非常依赖虞帜,虞帜去公司也把他带着。

    吃过午饭,虞帜就哄张小茂睡午觉。

    “记不记得小时候有次去马场,”虞帜拍着怀里的人,用柔和的语气说,“一进去你就突然大哭。我问你怎么了,你边哭边指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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