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杯, 碎渣崩裂,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音。
她猜到是谁了。
但对着孙悦白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孙悦白多么清傲的一个人, 她真怕这人会因此责怪自己。
“夫人,您消消气, 总有机会收拾她的,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跟在一边的绿漪连忙上前扶着白晚秋坐下。
她跟了夫人二十年, 当年的事情她都知道,夫人猜到了, 她也瞬间明白。
“那位夫人就是生活不顺心,这才处处找您麻烦, 您犯不着和她生气。”
绿漪连忙劝慰,她知道夫人的恨意和心结, 当年夫人和老爷在一起并不容易,经历了很多波折, 这才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使坏,有阻挠的, 但那些人最终都没落得个好下场,也算是恶有恶报。
但也有几条漏网之鱼,其中能做到,也有那个条件做到这个局的也只有当年的许家小姐了。
“我怎么可能消气,她从来就和我不对付,当年那些恶毒的手段没少用。”
“如今孩子都有了,都要做祖母的人,那些不知羞耻的心思竟然还没有消散。”
白晚秋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保养得宜的玉白手指立刻泛起了红色,可见主人用力之大。
原本姣好婉约的面容上带了几分怒色,瞬间便有了海棠般艳色风情,一点也看不出这几乎是一位将要四十岁的妇人了。
绿漪不再吭声,她知道夫人也只是想发泄,这些年齐夫人,也就是那位曾经的许若诗小姐明里暗里给夫人找了不少事儿。
动作不大,就是恶心人。
她们虽不待见,但谁都没有在意,毕竟那位娘家厉害,嫁的也是老爷的同僚,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却不想那位夫人还真是记仇,一上手就是釜底抽薪,要知道这可是在安府,谁能想到对方竟然能在这里安排那么一个局。
若不是夫人警惕,避开了,真被众人和那位谢家公子捉奸在床,可真是说不清楚。
整个金陵谁都知道谢公子钟情她家夫人,且一直守身如玉,不近女色,这两人平日都要避嫌,真牵扯到一起,就算是被人陷害大概也不会有人信了。
“对了,你去查一查之前谁进了这里,处置了。”白晚秋毕竟不是年轻气性大的时候,一通发泄,满腔的怒火消散了许多,那句处置了说得格外平静。
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屋子,她最喜爱的莲花纹青釉梅瓶,早已落在地上成了碎片,那还是当年和老爷未成婚时他送的,瓶中新采摘的芍药也折了枝,花瓣零碎破败。
绿漪低声应是,顺着夫人的视线,知道她在意这个东西,便蹲下身,一片一片的将瓶子碎片捡起来,心中涌起一阵寒气,知道夫人是恨毒了那个玷污了谢公子的女人。
她只道夫人对老爷十分看重,从前府里想要勾引老爷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想对谢公子竟也这般看重。
想着那个温文尔雅、芝兰玉树犹如神仙公子般的谢家郎君,绿漪满心平静。
这样的处置倒也不为过,卑贱的女子都是配不上那位公子。
“公子,您今日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安殊亭的贴身小厮平安在外面轻轻的敲门,拧着眉头不赞同的看着一边的小豆子。
小豆子摇了摇头,那位小爷的脾气,他哪里敢多说一句。
“公子今日又为什么心情不好。”平安昨日被公子派出去搜罗新奇玩意儿,要求雅致新奇,他就猜测公子应该是为了送那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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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特地花了大心思去打听,终于打听到有人发现了一种奇花,颜色像雪一样洁白,芳香独特,更奇异的是这种花一生只在晚上开放一次。
听到这些,他就知道公子一定会喜欢,便连夜出了城,就怕被人捷足先登。
结果一回来就听见别人说公子已经有一日不出门,他耳朵贴着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转头小声问一边的小豆子。
“听说是和白家的公子争吵了几句,两人不欢而散。”小豆子看着平安严肃的神色,低头看着鞋面,到底还是没敢完全说实话。
就公子昨日那副浪荡模样,若是被老爷夫人知道,别说公子屁股能不能保住,他们这些下人也讨不了好,所以他还是闭嘴吧。
“吵什么?”
平安还要再问,门突然打开。
安殊亭从里面出来就看见自己的贴身小厮嘴咧得打开,“公子,你可算出来了,您看我找到了什么?”
平安举起了手里的花盆,安殊亭眯眼,手摸了摸还带着水珠,苍翠欲滴的枝叶,“昙花?”
“您可真有见识,我听说这玩意儿难得,还是一位富商从南诏国带回来的,说是还叫什么琼花。”
安殊亭见平安一副献宝的模样,知道这东西放在如今确实是珍奇,平安倒是个有能力能办事的,也就是他昨日不在,若是在的话大概也不会发生那些事。
“行了,给你记一功。”他拍了拍平安的肩膀,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厮,安殊亭也不吝于夸赞。
“那咱们现在是去老夫人那里,还是送花。”嘴里这么问,但平安抱着花盆一副就要跟上的模样,心中已经笃定安殊亭应该会去找那位小姐。
“对了,先生怎么样?”安殊亭状似随口问道。
这个小豆子知道,他立马凑过来,“公子,你不知道,大公子、二公子一个个都跑到先生那里献殷勤。”
府里来了尊贵客人,这些下人们心里门清,也知道大公子、二公子跑得那么勤快,说是为了请教功课,实际上还不是想试试能不能入先生的眼。
安殊亭闻言一顿,看来孙悦白身体没什么大碍,“你日后不要这般,小心祸从口出。”
小豆子原本有些气愤,听见安殊亭的话,神色诧异了一瞬,连忙点头。
“我与大公子、二公子是亲兄弟,便是随口抱怨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你们,若是被人听到难免责罚。”安殊亭也知道原主平日里对两位兄长颇有怨怼所以影响到了下人的态度,所以出言点了一二。
“行了,我们去给祖母请安。”安殊亭说着,抬脚就走。
平安刚刚听安殊亭说不让对其他两位公子有怨怼就十分诧异,等听他连花都不去送,反而要先给祖母请安,这儿都快傻了。
倒也不是安殊亭不孝敬祖母,而是这段时间,他对那位小姐实在上头,颇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痴迷,如果他没有猜错,之前宴会上和白家公子大打出手应该也是为了那位小姐。
他从前得安殊亭看重,就是因为他能想安殊亭所想,忧安殊亭所忧,可就这一会儿他已经两次猜错公子得心思,他只觉得自己不过是出了一趟门,连公子都变了许多。
“平安哥,你不走吗?”小豆子没心没肺,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看平安还在那里发楞,戳了戳他的胳膊。
安老夫人的院子距离这里不远,安殊亭循着记忆很快就到了,门口有守着的丫鬟,看见安殊亭立刻眉开眼笑,“三公子,您也来了,先生和老爷在里面,刚刚大公子、二公子刚来不久。”
安殊亭原本就要踏进门口的脚步顿了顿,有一种想回头的冲动,实际上他也那么做了。
平安和小豆子连忙跟上,他们都知道安殊亭不喜欢读书,遇上老爷和先生他们指不定会被考校,还不如避开。
“公子,老夫人请您进去。”
他们想的很好,可惜老夫人刚刚也听见门口动静了,怕小孙子跑了,专门叫了身边的人来请。
“蔡婆婆。”安殊亭喊道,这下子再不能装傻,带着几分壮士扼腕的决然,掀开帘子进了门。
蔡婆婆跟在安殊亭身后看的一阵好笑。
第056章 3.06
安殊亭一进门就迎接了所有人的瞩目, 显然他的到来有些出乎意料。
“遇儿来了,来见见先生。”安老夫人笑眯眯的冲着安殊亭招招手,又对着孙悦白介绍, “这是我家不成器的小孙子,你们还没见过呢吧, 今天刚好也让这小子认认人。”
安殊亭冲着祖母笑了笑, 若无其事的走过去,随后对着孙悦白拱手行礼, “先生安。”
孙悦白见他笑得温和有礼,举止得体恭谨, 一副初次见面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 面上却是矜持颔首, 与安殊亭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
安殊亭见状摸了摸鼻子,对着父亲, 兄长行了礼,便悠悠然坐了下来。
“他年轻小子, 别的什么没有,就是有一把力气, 你若是以后有事儿尽管使唤就是。”安老夫人虽与孙悦白并不十分熟悉,但也知道一些他的性子。
有本事的人都恃才傲物, 她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是极力的拉近两人的关系。
“老夫人客气了, 令孙仪表堂堂,明光兄也算后继有人。”孙悦白看了安殊亭一眼, 对着老夫人夸赞了一句。
“我这个孙子,虽说性子活泼了一些, 可为人最老实可靠,若是……”安老夫人一听果然眉开眼笑,她这个年纪就希望别人夸她子孙出息,尤其是从有名望的人嘴里说出来,就仿佛镀了一层金一样。
而且她前些年听说白晚秋有意将他们家一个孩子送到孙悦白那里,以后也算给他养老送终,虽说最后不知是什么原因不了了之,但安老夫人还是想试探一二,万一成了呢?
要知道,只一个孙悦白背后意味着庞大的财产,与数不尽的人脉,若是遇儿能得了孙悦白的庇护,那她就是闭上眼也能放心了。
安启明原本坐在一边喝茶,听见老夫人的话,忙出言打断,“灵均兄弟子遍天下,想为他效劳的人何其之多,遇儿还是太年轻了,若是锻炼几年倒还差不多。”
孙悦白看着安启明给安老夫人使眼色,意味不明的笑了,淡淡的看了安殊亭一眼,低头抿了口茶水。
安殊亭不知道老夫人打算让他给孙悦白养老送终,然后继承孙悦白遗产的事儿。
对上孙悦白看过来的眼神,明明对方眼里没什么情绪,但他觉得莫名羞耻。
就他祖母夸的那些话,真是一点也不嫌违心,安殊亭自己坐在那里听得都有些尴尬。
“哦。”老夫人被儿子打断话,看着儿子告诫的眼神,也不生气,听话的止住了话头。
她抬手抿了抿头发,掩饰般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我这人老了就是话多,你也别介意。”
“祖母,先生贵人事多,三弟去能给他帮什么忙,不添乱就不错了。”不待孙悦白开口,安殊清先出了声。
他不知道还有过继那回事儿,只是见安殊亭一来,祖母就对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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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话,心里极不舒服,所以父亲一开口,他也连忙搭话。
只这一句话说完,他便再也压不住喉咙间的痒意,抵着手帕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听他咳的仿佛肺都要出来了,安殊亭默默的看了面色苍白病怏怏的安殊清一眼,这个看似平和的家里,实则一点也不安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而坐在安殊清旁边的安殊宁也点了点头,在三弟看过来时眼神躲闪,他虽然没说话但他认同大哥的说法,就他三弟那样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能帮什么忙。
“那倒也不是,毕竟一个赏心悦目的人摆在那里,就是什么也不做,只看着心情都是好的。”
孙悦白看着安家各怀心思的众人,见安殊亭被人挤兑,却只会沉默的呆坐在那里,哪里还有昨日的机灵果断,轻笑出声。
孙悦白看似温和文雅实际上待人都是淡淡的疏离,他似乎与每个人关系都还不错,却偏偏也没有什么特别交心之人。
可此刻他这样的人却在真心实意的夸赞安殊亭,夸的还是容貌那种肤浅的东西。
安殊清嘴角柔和的弧度都绷不住了,“先生。”
孙悦白见他唤自己挑了挑眉,抬眼等着他说。
安殊清却再没了勇气,只是嘴角嗫嚅,最终低下了头。
他就算被人称赞一声才华横移,但在孙悦白面前那就是班门弄斧,只对上那双沉静却莫名威严的眼睛,他便觉得连反驳也是一种无能。
“我听你行事也不似腼腆寡言之人,怎么如今却像个锯嘴葫芦,便是亲人之间也难免磕磕绊绊,但兄弟交往一味退让不是长久之事。”
孙悦白的话从容且不容置疑,他看安殊亭对着笑得自得,边笑还边摸脸,出言点了他两句。
“我知道的。”安殊亭认真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今日就是懒得搭理人,不想说话。”安殊亭察觉到孙悦白对自己有淡淡的维护,好心情的点了点手里的茶杯,指尖杯沿碰撞,发出一阵细微却又悦耳的声音。
可真幼稚,孙悦白只觉得安殊亭童心未泯,但那种带着顽劣的少年意气,让人只看一眼,便觉得所有沉闷一扫而光。
孙悦白勾唇,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手边带着温热的茶杯。
“他们兄弟从小这般闹习惯了,倒让灵均老弟看了笑话。”安启明撇了安殊清一眼,眯着眼,脸带笑意的对孙悦白解释道。
他知道家里这几个儿子各有心思,但没想到他们当着外人的面,竟也能上演一场兄弟倪墙的好戏,也怪他自己平日忙于公务,也疏忽了教导孩子这件事情。
安殊清被父亲的眼神扫过,一个激灵,才后悔自己刚刚口无遮拦,神色间满是懊恼,又实在害怕影响了自己在孙悦白心中的形象,整个人有些郁郁。
安殊亭被他爹一声老弟喊的险些一口茶呛住,安启明比孙悦白也不过大了五岁而已。
但他似乎随了祖母,人到中年有些发福,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平日公务甚多,深深的皱纹早就爬上额头。
反观孙悦白,身形修长挺拔,面容俊逸清淡,浑身带着一股书卷气。
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多了几分阅历的沉淀,越发引人瞩目,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两人是同龄人。
“那灵均你不如将遇儿带在身边,一来让他服侍你,二来也可以让他多见见世面。”
安老夫人人老成精,见孙悦白看似点拨几兄弟,实则出言维护遇儿,立刻打蛇随棍上。
家里两个大的都知道和先生讨教文章,拉近关系,偏偏小孙子就只会傻坐着,盯着人看热闹,那就只能她多出面了。
“母亲。”安启明沉了声,放在膝上半握的手收了收力,他不想当着外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母亲,可也不能任由她说出那些无礼要求。
旁人只看孙悦白温雅雍容,就觉得这是个无限包容的人,他们却偏偏忘了这个人曾经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如鱼得水、高官厚禄。
这样的人哪里是好像与的。
他的母亲年轻时能独自一人守住家业,将他抚养承认,当然也是坚韧要强之人。
他们当初之所以能立起来,靠得也不过是母亲擅于把握时机,即使碰了多少壁也总愿意尝试,所以他们熬过来了。
可如今又不一样,身份不同,面对的人不同,她的母亲还不明白有些壁是不能碰的。
“祖母!”几乎是安启明出声,安殊亭就站了起来。
见安启明板了脸,安殊亭知道他的顾虑,祖母打的注意无非就是想占孙悦白的便宜。
虽说她这想法不好,但这一片心总归是为了自己,他当然不能看着老人家为自己受这些。
“先生收弟子是有要求的,您看我哪里达得到,您在这样我要羞愧死了。”安殊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色坦荡,仿佛贬低的不是自己。
他如今哪里敢往孙悦白身边凑,不说孙悦白身上带着大雷,他之前所谓的爱慕也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如今躲孙悦白还来不及呢。
“其实倒也不是不行。”孙悦白看了半天好戏,人心这种东西他早就看多了,别人再谋算,只要他不接茬又能怎样。
只是安殊亭这番话让他莫名不悦,所以他突然出声,一下子将厅里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安殊亭站在大厅中间,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他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刚好我有一个白鹿书院的名额,便给你吧,难得有对自己认知这般清醒的人。”孙悦白毫不在意的说道。
一个茶杯盖子滚到安殊亭脚下,啪唧落在地上,就像安殊亭的心一样,安殊亭抬头,就看见安殊清有些怔然的坐在那来。
“要不算了吧?”安殊亭下意识说到,对上孙悦白似笑非笑的眼神,连忙接话,“您素来眼光高绝,我怕我给您丢脸,而且我去书院会不会对您的名声不好。”
安殊亭斟酌了一下,没有把走后门这几个字儿说出口。
“我的眼光自然不会出错,毕竟除了学识,品行更为难得。”孙悦白抬眼看安殊亭,那眼中似乎带着莫名期许,安殊亭一时间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在演戏。
比起孙悦白真心为自己好,安殊亭更认为他想把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看着孙悦白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右手腕的绸带,安殊亭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我愿意的。”他的声音高昂又坚定,在他人听起来就显得有些激动。
看着孙悦白诧异的神色,安殊亭握拳抵在唇间咳了一声,表演的有些用力。
可谁能想到他心里的苦,明明就要逃过一劫了,如今又跑到人家眼皮子地下了,亏他之前还那么自信孙悦白对他不厌烦,说不定愿意无视他。
安家大哥二哥倒没什么惊讶,毕竟去白鹿书院谁能不激动,他们都恨不得以身替之。
那可是白鹿书院,只要迈进那座书院,就相当于半脚踏进官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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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有读书人的最高追求。
“好好好,以后就让遇儿好好伺候你,给你养老。”送终,这两个字不吉利,安老夫人没说出口。
安老夫人拍手称快,这简直是峰回路转,便也激动的对孙悦白许下诺言。
“倒也不必如此,不过是给他一个机会。”孙悦白脸上的淡笑再也挂不住,他低头喝茶,只是在抬头的瞬间对着杯中轻灵的茶水,看自己的影子,似乎有点细细的皱纹了。
“这是好事儿,以后遇儿有灵均老弟你教导,我们也放心了。”安启明惊诧不已,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孙悦白和安殊亭。
孙悦白神色淡淡,兴致不怎么高,只无聊的盯着手里的茶杯,仿佛刚刚送出一个书院名额就是随意之举。
而安殊亭笑得别扭,作为父亲,安启明还是能看出来他隐藏的一丝勉强。
安启明自认为理解,他这个小儿子最不喜读书,白鹿书院便是诱惑大,可还是书院,他心中拉扯也是有的。
孙悦白向来随心所欲,特立独行,便是为了平息口舌之争,送出名额也不是不可能。
安启明不知道有个词叫打脸,他这时候只能感慨小儿子有些运道。
白鹿书院那样的地方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但任何地方都有特权,只是多少而已。
便是孙悦白也只有一个名额,那是书院用来拉拢先生,庇荫家族子弟的。
谢家人不是没有惦记的,可孙悦白不想家中人不劳而获,从未松过口,谁想还能用到安殊亭身上。
第057章 3.07
安大人行事雷厉风行, 也许是怕有变故,他估摸着孙悦白那边差不多了,专门空了时间送安殊亭去书院。
白鹿书院坐落在人迹罕至的山间, 离金陵城有一段距离,等太阳都落了山头, 一行人这才到了地方。
车子停下, 安殊亭率先跳下车,随意的踢踢腿, 活动了脖子。
面前是绿意连绵的山峰,空气中都是淡淡的草香, 偶尔有几声鸟鸣,脚下长长的石阶, 带了点泥土的石缝间冒出几棵草, 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
安启明见安殊亭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以为他觉得这里荒芜, 心里打起退堂鼓,眉头蹙起。
“这就怕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求学圣地, 若不是时机恰好,哪里轮的上咱们家。”安启明走到安殊亭身边。
“遇儿, 你不能靠着祖母,还有父母一辈子, 无论学业如何,这书院你都得呆够六年。”他拍了拍安殊亭的肩膀, 孙悦白说得很明白只是给一个进书院的机会,那能得到什么就要看安殊亭自己了。
他在儿子面前少有这样温和的时候, 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是真心为儿子打算。
安殊亭揉了揉耳朵, 诧异的看着安启明,“父亲是在教我胡混日子?”
他明白安启明的想法,在白鹿书院呆上六年,就算没有学到什么东西,仅凭结交的人脉都是一笔极为宝贵的财富了,他是诧异于安启明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还是那个严肃谨慎,恨不得事必躬亲的父亲吗?
昨晚也是,他被祖母拉着叮嘱了许久,还给了许多私房,老太太说等她去了,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安殊亭,那是整个家里谁也比不上的绝对偏爱。
安启明被安殊亭认真的看着,有些不自在的转开视线,“走吧,别误了时辰,我还要返程。”
心中暗骂了一句混小子。
安殊亭看着眼前的父亲转身就走,笑了笑,快步追上去。
若是没有远去岭南的事情,原主大概一辈子就是个在家人庇护下不操心的富贵闲人,可真是造化弄人。
白鹿书院建在半山腰,只抬头,朦胧云雾笼罩的书院隐隐可见,在满是青绿的青山间,真有几分“无媒径路草萧萧,自古云林远市朝”的意味。
安启明到底不那么年轻,又公务繁忙疏于锻炼,这会儿额头已经冒了细汗,只一个劲儿闷头往上走。
安殊亭倒是十分喜欢这样波澜壮阔的大山,这会儿甚至有心欣赏这开阔的山林,只觉得心胸也宽敞了许多。
不多时就到了书院门前,安启明看着熟门熟路,安殊亭只一路跟着他,转过一片竹林,他突然停了下了。
“父亲,到了吗?”安殊亭问。
安启明整理了下衣领,拿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迹,这才转头看向安殊亭,“走吧”。
安殊亭只觉得这位父亲大人今日格外令人刮目相看。
他原本破罐子破摔,如今也有了两分紧张。
穿过一片湖泊,他们在一座精致小巧的院落前停留下来,院门是打开的,安启明领着安殊亭径直走了进去。
这就是孙悦白的住所,安殊亭看着眼前的小院,收敛了几分漫不经心,下意识的挺直了背,神色郑重了几分。
黄昏时刻的院落带着淡淡的暖色,满院子的黄色菊花,在风中摇曳,只靠近屋檐下的地方有一丛白似霜,看起来格外醒目。
安殊亭鼻子动了动,满袖盈香。
一见到菊花,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不俗、不媚、不艳、不屈,孤标傲世果然是孙悦白的品味,可这一点点素白,又带了些清冷蔑视的意味。
踩在石径上,安殊亭转头就看到站在窗口的孙悦白,如玉树芝兰,翩然出尘,阳光打在他的侧脸,那是一种冷玉般的剔透清冷,让人觉得莫名冷寂。
“先生。”安殊亭突然出声。
见孙悦白抬眼望过来,那幅画便仿佛活了过来,不如刚刚的清冷破碎却格外鲜活。
“别来无恙,灵均老弟。”安启明看了安殊亭一眼,随后大步上前,声音高昂的冲着孙悦白拱手寒暄。
孙悦白颔首从窗户那边退回,迎了出来,“别来无恙。”
三人坐定,孙悦白再温了两个茶杯。
红泥小炉上水噗噗作响,显然不久之前这个人在独自品茶。
安启明看了都羡慕不已,这样闲适的生活,很容易让人平静下来,但不是谁都有这个条件。
安启明说,“我这不成器的孩子还望你多多照顾,说起来除了上次生日宴你们还不曾见过,哪想到还能有这样的缘分。”
安殊亭出生的时候正是孙悦白仕途走向辉煌的起点,自那以后十年,孙悦白都在京为官,还真的没怎么见过。
“确实缘分不浅。”孙悦白看着安殊亭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这是孽缘还是其他。
安殊亭提前做了心理建设,再见孙悦白便没那么抗拒了,既然孙悦白帮他选了这样的路,可怎么走还是看他自己,未必不能走出一个好的结局。
所以安殊亭坦然极了,甚至看见水开了,主动为三人斟了茶水。
“先生,请用茶,小心烫。”他将茶双手捧起,递到孙悦白面前,仿佛是一种仪式感。
孙悦白放下手中的折扇,接过茶,只觉得今日的安殊亭又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今日的安殊亭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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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紫色银丝暗纹长衫,腰间束了银色玉带,更显得他宽肩窄腰,身形修长。
大概是为了显庄重,带了银色的小冠,神仪明秀,朗目舒眉,哪怕这会儿神色严肃,也压不住骨子里的倜傥不羁。
鲜活又好看的年轻人,孙悦白默默赞道。
“犬子顽劣,只希望灵均你能严厉管教,若能有几分长进,得贤弟一分风采,那也算是他天大的长进。”安启明浑然不觉这两人的你来我往,哈哈大笑。
倒是安殊亭绷不住了,迎着孙悦白隐晦的打量,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又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第一次发现老男人说起肉麻的话来一般人真的扛不住。
察觉到父亲递过来的眼色,他扯出了一抹端庄的笑,“以后还请先生多多关照。”
“对学生我一向严厉,尤其是打架逃课这样的事情,从不姑息。”孙悦白笑了笑,云淡风轻的揭老底。
安殊亭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雍容风雅、眉目清明的男人。
他从前也算大人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可他也从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打架斗殴,逃课厌学都是他干过的事情,因为学习好,老师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再逃学斗殴要被收拾。
为什么有人就能顶着那样温雅无害的脸,说出这样狠心的话。
“就该如此,这孩子生的结实,若是不用心,收拾一顿也是应该的。”安启明笑了,甚至有心调侃。
他没想到孙悦白对安殊亭竟有些喜欢,要知道对于看不上的人,这位一直都是无视的态度,更遑论逗弄。
他看着哑口无言的儿子,更觉得自己将他送来读书是正确的决定。
至于为什么孙悦白让安殊亭来白鹿书院,因为夫人,或者是别的原因,安启明也不那么介意,总归从结果来说这件事情对自己有利。
“明光兄严重了,书院学子众多,我等为人师长传道授业必然一视同仁。”孙悦白将安殊亭的动作收于眼底,低头喝了一口茶。
面上却是神态淡淡,客气的和安启明对话,对比安启明的热络,他的态度似乎冷淡许多,但也耐着心思交谈。
安殊亭看着孙悦白若有所思。
安启明将安殊亭交到孙悦白手上,转头看了窗外一眼,这会儿已经不早了,再晚就要摸黑下山,便也起身告辞。
临走前还告诫安殊亭要好好孝敬先生,也不知道是真心实意,还是场面话。
安殊亭就那么看着他爹将他这么大的一个儿子随手放在这里,潇洒离开,那大步流星的背影,仿佛比平日的稳重多了几分意气风发,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所谓的剧情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也不知如今这到底是个什么走向。
“你这是父亲刚走便舍不得了?”孙悦白清朗的笑声在房间中响起,他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原本半开的窗户,窗外苍翠欲滴的翠竹,在风中发出瑟瑟的声音。
见安殊亭还站在门口,“你莫不是想跟着你父亲一同回去,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安殊亭闻言,身形一顿,慢吞吞的转身,“哦,那你还挺了解我爹的。”
孙悦白意味不明的轻笑,“过来坐,我们也不算陌生人不是吗?”
安殊亭闻言眯了眯眼,走到孙悦白面前坐下,这才有机会细细的打量孙悦白。
他此刻端着师长的姿态,温雅端方,和那一日的眉眼风流却莫名危险的模样当真大不相同,安殊亭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他定了定心神,看向这位受人尊敬的先生。
脸还是那张脸,就是气质不一样了,今日的孙悦白看着温雅可亲,实际上这份温和守礼的背后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
安殊亭蓦然想起来,孙悦白这三个字不仅代表了男配,他还是安启明那一辈人中最出色的。
功名利禄,名誉声望,那些别人营营汲汲想要得到的一切,在这个人眼中都是随手可弃的,要不他也不会年纪轻轻便辞官归隐。
明明孙氏士族上一辈尽是平庸之人,并没有什么出众的人物,眼看着就要没落,却偏偏在下一代出现了孙悦白。
少有聪慧之名,才华出众,声明远播,又是孙公曾孙,便是帝王也闻其名声,特曾接见,每侍上宴,谈赏其诗词,多赞叹之声。
二十岁入仕,历任秘书丞,中书侍郎等,也在宦海起伏过,三十三岁时因身体原因辞官归隐,当了书院的先生。
但据坊间传说是因为他看不惯朝堂诸事,也可能是受到了朝堂众人的排挤,总之人家确实毫不留恋,孑然一身离开了天下最接近权力中心的地方。
面前的这个人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大佬,他此刻的形貌气质、言行举止也完全符合世人对这位才华出众,清高孤傲大佬的印象。
可安殊亭总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
“我只是害怕自己做的不好,给你丢脸,我听说书院规矩很严”安殊亭撑着胳膊,摸索着带着余温的茶杯,嘴上那么说,但眼底带上了两分漫不经心,比起安启明在时,这会的他显然更加放松。
既然孙悦白坦坦荡荡,他也就当作无事,想必孙悦白本人比他更不愿提起那天的事情。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孙悦白见他刚刚和此刻截然不同的模样,被他得寸进尺,善于自己安慰调节自己的行为逗乐了。
看来那日的事情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阴影。
“你丢的是你自己的脸,与我有什么干系。”重新坐回安殊亭对面,孙悦白对他的话表示不赞同,悠悠然的模样,话语里带着随意打趣竟有几分熟稔的感觉。
安殊亭都想好了这位先生可能的反应,结果对方来了这么一句,这般温和的语气,让他一时间摸不清楚孙悦白的想法。
他笑了笑,放下捧在手里的茶杯,语气随意,“您都不介意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年轻人,有了实惠要什么脸面。”
“希望你能永远这么理智。”孙悦白轻笑一声。
他那天一回来就命人查了安殊亭的所有事情,知道他在家中明明是最小的孩子,却偏偏夹在白晚秋与安老夫人的婆媳斗法中,日子过的远没有表面那样松快。
“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另外一场惊喜的际遇呢?”孙悦白可是记得安殊亭所说的喜欢,他就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那日短短的相处,安殊亭长相脾性又全是孙悦白喜欢的模样,所以尽管他触碰了自己的忌讳,孙悦白还是打算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这是孙悦白活了三十多年少有的理智与感性拉扯,他的指尖无意识的摸了摸胳膊上的绸带。
“先生真是一个奇特的人”安殊亭放下手,转头看着孙悦白。
“当然,我见过的事情很多,自然也比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有愚昧的世人看的通透”孙悦白看他眼中有亮色闪过,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安殊亭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安殊亭一愣,仰头要看他,却被孙悦白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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