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上来奏报。
先前去寻谢柏峥的那位叶家军领队快步上前来,面色严肃:“小侯爷,兄弟们查了那地下钱庄,发现了这个。”
他给叶文彬递上的,正是一份僧人的度牒。
谢柏峥抬眼,刚好与霍靖川的眼神相撞。霍靖川解释:“叶家军中,能被叶将军放到叶文彬身边的精锐都有些本事,查抄一个区区地下钱庄大材小用。”
谢柏峥隐晦地点了点头。另一边,叶文彬面含愠色问道:“有多少?”
那领队答:“数千份。”
听他回话,黄知府显然吃了一惊,就连严徵也转过头来惊讶道:“何来这样多?朝廷每年发至各府的度牒也不过上千份!”
可想而知,这数千份是何等之多!
此言一出,连堂下看热闹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起来。
即便是叶文彬,亦是十分震惊,当即命人将那李管事拖下去严加审问。谢柏峥一旁见着事态发展,在李管事被拖下堂之前道:“小侯爷,可否听学生一言?”
叶文彬抬眼:“你说。”
“学生想问李管事——”谢柏峥转身,牢牢盯着那李管事:“那张无意间留在我手里的借条,并不只是借条吧?”
“究竟是借条做成了汇票的样子,还是汇票伪装成了借条?”
“你们这曹氏钱庄,到底承兑的是金银,还是度牒?”
李管事听他一言,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他发了狂似的往前冲:“你是怎么知道的,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李管事迅速地被叶家军拉了回去。
谢柏峥岿然不动,眼神平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管事还是想想,还有什么可交代的吧?”
“……”
“还不快说!”黄知府的惊堂木都快拍烂了:“这等大罪,难不成你还想糊弄过去?”
谢柏峥莫名其妙被吓了一跳。
这黄知府好久没说话了,怎么突然就醒了?
堂上的几位叶家军听到知府发话,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把人拉下去。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叶文彬。
叶文彬不至于不给黄知府这一点面子,轻轻抬了抬手。
堂上几位叶家军顺势退了下去,黄知府调转枪口开始狠狠审理李丰年。谢柏峥对黄兴华突然的转变,摸不着头脑。
这位知府大人在堂上唯一做的事便是要保住姓林的那个败家子,全然不顾还有钦差在场,可怎么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呢?
谢柏峥默默出神,拧眉思索。
霍靖川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提醒道:“布政使司副使林禄,刚好是黄知府的上官。”
谢柏峥自然晓得这一点,可方才还是上官,现在就不是了吗?还是说,黄知府根本就知晓林家牵涉在这一桩“私卖度牒案”当中?
谢柏峥稳了稳心神,回过神来便听到那李管事连连否认自己知晓度牒的来历,他坚持声称自己只知道辨认汇票上的密钥以及兑换,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
这未必是在说谎话,钱庄的管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碎催,如果真的存在那样一条产业链的话,他也是最下游的那一条线。
还能有什么切入点呢?
电光火石间,谢柏峥在堂上的审讯陷入僵局时,开口道:“诸位大人,学生倒是想问问林公子,即便是要害我,又为何选这个钱庄?这地下钱庄与他林家有什么干系?”
林秋笙原本就被公堂上这一波三折的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浑然不记得自己也是个戴罪之身,谢柏峥突然问起他,一时反应不及。
他呆呆地答:“我……我不……”
不必再说,他这反应实在叫人很难不怀疑。
黄知府此刻早已变了脸色,拍下惊堂木厉声道:“犯人林秋笙,老实答话!”
林秋笙被吓得一抖,都快急哭了:“我真的不知道啊,可能是见过吧,但是我家那么多银子,存过这家钱庄又算得了什么?”
可问题是,这不是一间普通的钱庄。
这案件查到这里,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一件县试的科举舞弊案尚且需要朝廷派下钦差,更不要说是这样私卖数千份度牒的大案。
叶文彬正想说什么,却被谢柏峥打断了。
“小侯爷恕罪。”谢柏峥知晓此事关系重大,开口:“方才您派去调查印慧和尚的人,恐怕要先保住他的命。”
若是慈恩寺真有什么苟且,知道印慧招惹了官府,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弃车保帅”的事来。同时,张挽舟所告的案子,刚好也能够成为查私卖度牒一案的契机。
——谢柏峥不便明说,只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提醒叶文彬。
叶文彬闻言,思绪转了转,吩咐属下:“再多派十个人去慈恩寺,那个和尚务必要抓活的!”
叶家军领命下去,至于张挽舟、李四则一同跟去慈恩寺指认,顺便把李管事也一起拖了下去。
主审黄知府及两位陪审看着公堂上剩下的人,不约而同地恍然想起:哦,他们今天是来审县试舞弊案的。
堂下剩下的,便是三位嫌疑人。
其一,谢柏峥的冤屈已经洗清。
其二,林秋笙怎么看都很不清白,甚至还试图栽赃嫁祸同窗。更重要的是,他承认在县试之前看过试题。
其三,便是一直被忽略的另一位书生。
因为刚才那一桩案件背后牵连叫人不得不多想,黄知府的思绪百转千回,一时间竟然没想起来这书生是谁,只好问他:“堂下书生,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
郑文清上前答:“府尊大人,学生郑文清。”
黄知府慢慢找回状态,严肃审问:“郑文清,本县生员鲁本陈实名举报你科举舞弊,你有何话说?”
郑文清拜首:“回府尊大人,学生并没有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黄知府紧紧盯着他,逼问道:“鲁本陈言,你的邻里乡亲们在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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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22、不当老婆22【修】(第3/3页)
发案之前便到处宣扬你将会是县案首。此事,你如何解释,若非私下勾结,你怎敢口出狂言?”
郑文清似乎被问得无奈了,他一身清贫学子的装束,却坦坦荡荡答:“若县试主考公正,学生自然有信心拿案首。”
“……”
郑文清这话一出,连谢柏峥也不由得抬头看他。
这是什么科举文男主的自信发言?
谢柏峥闻言看向提学官,严徵似乎也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他拿起一旁的县试题考问道:“县试第二日,‘黄花’这一题只有你与林秋笙答了出来,书院的夫子们并未教过这一题,你是如何答出来的?”
郑文清似乎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因此才被牵涉道舞弊案中,他有些百口莫辩地笑了笑,无奈地说:“学生一看便知啊。”
严徵:“……”
作为资深神童,比起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解释,他反而更能理解郑文清的这一番说辞。
谢柏峥默默看着两位“神童”的目光交错,又分开。尽管提学官大人快速地进行了表情管理,但他的言下之意分明是——没错啊,怎么会有人笨到看不懂这道题呢?竟然还把全县学子都难倒了,真是叫人想不明白啊,哈哈。
学霸的光芒,好生刺眼啊。
谢柏峥默默移开注视的目光,他跟这种学霸实在无法共情。
霍靖川一直注意着身边人,很担心谢柏峥因县试而伤怀。于是,庆王殿下重操旧业安慰起人,他的花言巧语来得毫无根据却十分肯定:“凭你的才学,若顺利参加下一次县试,县案首定然也不在话下!”
对于四书五经完全陌生的谢柏峥:“……”
啊,是在说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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