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不迭:“我想着他每日进宫读书也麻烦,便叫人送信给他,叫他第二日只管睡到日上三竿,可他当场便告发了我。”
谢柏峥听得入神:“然后呢?”
“泻药已经下了,为了保证教书先生第二日进不了宫,足足加重了三倍的药量,险些让老先生提前告老还乡。”霍靖川渐渐有些笑不出来:“父皇得知此事后震怒,往上数三代也没见过我这么不着调的不肖子孙,于是在养心殿摆了一张桌子,结结实实看管了我好几年,直到他病得上不了大朝会。”
谢柏峥闻言,倒是咂摸出一些他这话的言外之意。
霍靖川并不是太子,可却是在皇帝眼皮底下被养大的。储君尚且要与朝臣们保持距离,以免招来猜忌,可霍靖川却能够与御前的大臣们低头不见抬头见。
即便霍靖川与后来的永寿帝都是中宫皇后所出,可这在有心人眼中,又是什么信号?
庆王在历史上最终成了一位著名的皇家逆子,与这些事或许也很难说没有关联。甚至于,他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连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
霍靖川本人却似乎不见半点愁绪,只是讲到这里硬生生刹了车。他抱着胳膊往外看:“那知府看样子快吐完了。”
谢柏峥也无意与庆王殿下本人讨论皇室秘辛,下意识接道:“是,该升堂了。”
-
长安县衙整夜灯火通明,钦差大人要开堂审案的消息已经传遍。此时宵禁已解,早起的摊贩也已忙碌起来,上街的百姓们议论纷纷,犹豫着要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辰时将至,惊堂木应声而落。
通州知府黄应华高坐堂上,叶文彬与严徵在侧旁听。这一桩县试舞弊案,终于正式开始审理。
黄知府早已看过案卷,对这桩案件的始末了然于心。只是他不问一开始被状告的郑文清与李县令,更不问林秋笙。
他先问谢柏峥:“长安县学子谢柏峥,你同窗林秋笙举告你买县试考题欲行舞弊,又借机诬陷同窗,以此为由要挟布政使司林大人保你父升迁,你可认罪?”
此言一出,满堂侧目。
众人都未想到,知府大人竟然会从这个角度开始审案。钦差大人还在一旁看着呢,这未免也官官相护得太明显了吧?
然而黄知府他自有想法,他要将林秋笙从这个舞弊案中先捞出来再论其他。于公,林秋笙的祖父是他的上官;于私,他与林禄本就是同年,私交甚笃。
无论如何都该捞林秋笙一把。
黄兴华在堂上喝道:“书生谢柏峥,上前答话。”
谢柏峥镇定上前,拱手道:“回府尊大人,学生在。只是……”
谢柏峥说着,状似为难地看着堂上,无奈道:“学生昨日便来过衙门,也交了诉状给吏房当值的官差,早将此事交代清楚了!此事说来……”
黄知府不晓得此事,却也不愿给他机会辩驳,神情严肃地打断:“堂下书生,不可诡辩!”
谢柏峥却不怕他,只是满脸委屈:“学生怎能不辨驳,此事实在冤屈,府尊大人若是早一日开堂审案,定能早些还学生清白,哪里还有让歹人趁夜放火的机会?”
黄知府:“……”
又是他不知道的事。
谢柏峥高声继续道:“学生家住县学内的值舍,距离县衙也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啊!”
黄知府见略不过去,问左右:“可有此事?”
谢柏峥又答:“回府尊大人,县衙传人时刚好撞见,放火之人被当场抓获。”
黄兴华直觉审案的节奏似乎有些偏,他复又拍了一下惊堂木:“今日要论的是县试舞弊案,此事稍后再提。”
“不可啊,大人。”谢柏峥往下一拜:“学生昨日状告正与县试有关。学生要状告林秋笙伙同地下钱庄盗我一千两银,不仅拿这一千两银子买了县试考题,更要将科举舞弊这等大罪嫁祸于学生,实在是千古奇冤啊!”
“还请大人看一看学生昨日的诉状吧!”
黄知府高坐堂上,莫名觉得有些棘手。他本以为谢柏峥是个文弱书生,林秋笙的状告又是人证物证齐全,被告之人定是被随意拿捏。
可没想到开堂后寥寥几句,却都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一旁,县衙的师爷已经命人将那诉状找了出来,塞给了县丞大人。县丞接了这烫手山芋,只能硬着头皮送上去。
只是他犹犹豫豫,不知该给谁。
公堂上可不止一位知府大人,还有钦差和提学官大人在哩!
县丞还在哆嗦,叶文彬率先开口:“将诉状拿来我看。”
起了这个头,公堂上再次安静下来。要论起身份来,十个黄知府也比不过一个叶文彬,黄兴华自然不敢多言。
叶文彬拿起诉状,一目十行地看完,随手递给了严徵。
黄知府:“……”
果然最后才能轮到他。
堂下,叶文彬已经在问谢柏峥:“你诉状中说,林秋笙伙同地下钱庄骗你钱财,哄骗你向钱庄接了一千两银子。而后又趁夜将这钱偷走,拿去买了县试考题?如今,却反过来构陷你县试舞弊?”
叶文彬看起来是个学霸,总结得十分到位,
谢柏峥奏答:“是的。”
叶文彬点头,接着问:“他们是如何诓骗你借那一千两银子的?”
谢柏峥闻言,心中一喜,这可是问到点子上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一点,刚好背到了真题却依旧假装不会,他为难道:“这……”
黄知府再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许含糊其辞!”
谢柏峥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开演:“不瞒诸位大人,此事乃是学生的一点小小私愿。学生的祖母年事已高,常要寻医问药,令学生忧心不已。偶然听同窗说起,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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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20、不当老婆20(第3/3页)
神药能令人延年益寿,百病全消。”
“本来是无处去买的……”谢柏峥故意看了一眼堂下的林秋笙,才接着道:“林公子说他家有门路,只需送上一千两银子便能购得。学生家中清贫,没有这么多钱财,林公子还亲自带我去地下钱庄借了银子。”
林秋笙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不想谢柏峥竟敢在公堂上胡说——他不是都病得快死了吗?他顿生怒意,叫嚷道:“你胡说什么,我……”
结果话没说完,因叶文彬一个眼神,就叫人捂住嘴拉下去了。
“学生岂敢欺瞒钦差!”谢柏峥不受他影响,继续痛陈利害,气愤道:“原以为林公子是真心要助我的,可没想到借来的钱不过夜便被偷走了,这才恍然得知竟是一场骗局,因在钱庄签下了一千两银子的借条心生恐惧,学生还缠绵病榻数日。大人若是不信学生所言,寻郎中来一问便是!”
黄知府示意属下,此事自然有人去办了。他尚未拿到那张诉状,又不敢阻拦叶文彬的人,只好对谢柏峥呵斥道:“什么包治百病的神药,简直一派胡言!依本官看,就是你借了一千两银子来买了那县试考题!”
“府尊大人!”谢柏峥神情认真,仿佛真的相信有那样的神药,掷地有声道:“林公子说的那神药,出自我朝国师之手。国师自有通天之能,总不至于为一千两银子招摇撞骗吧?”
“……”
闻言,一旁坐着的叶文彬神情一窒。
他回想起这半月来京中发生的事情,心道:这还真说不好。
谢柏峥略思索,取出随身所带的一道符,“此乃国师亲手所绘的符,能保平安,听闻京中的王侯公子们也都有的。”
他说着,将那道符呈上。
叶文彬一看便知不假,与他的那道平安符一模一样,的确是出自国师之手。
他抬手,示意谢柏峥继续说。
谢柏峥拱手,再道:“前些日子,郎中都说我活不长了,多亏了国师这符保我平安。否则我哪里还能在公堂上为自己辩驳,恐怕要含冤九泉,祸及家人!”
谢柏峥说着看向林秋笙:“而这恐怕正是林公子目的吧?”
“我是个连县试第一日都捱不过去的人,怎么能是这一桩县试舞弊案的祸首?”谢柏峥在堂上反问:“若非故意要冤枉于我,何故非要置我于死地,何故要来我家院子放火杀人?”
谢柏峥伸手指向罪魁祸首,高声道——
“林秋笙,你来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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