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儿一女。”
“三年前,李三的母亲重病,家中为了延医问药花了不少银子,可他们就是在地里刨食的,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一顿饱饭,哪有余钱?”张挽舟同情道:“可那李四却不是个薄情寡义的,宁可卖了家中的两亩地,也要拿药救人。”
谢柏峥听他的语气,猜测最终结果并不如人意。
张挽舟果然无奈摇头:“只可惜李四散尽家财,卖了土地却没救活妻子,还欠了一大笔钱。他只好带着一双儿女去做佃农还债,却在半年前死于河工。”
谢柏峥吃惊:“他不是佃农么,怎么还要服劳役?”
张挽舟苦笑一声,“按照律例的确只需缴人丁税,可这世间道理哪有这么容易,总有人不愿意服劳役却愿意花钱,也总有人盼着那么丁点银子豁出命才能活下去。”
谢柏峥想了想他这话里的意思,无语了,实在觉得不可思议:这人的意思莫非是说,李四是替别人服了劳役?
张挽舟满脸地不可说。
而那李三,却在这医馆的诊间里传来痛哭声,实在令闻者揪心。
“你方才与那小哥说起的是他妹妹……”谢柏峥道:“此间还有别的冤情?”
“正是。”张挽舟疲倦道:“李四死后,便只剩下这一对兄妹相依为命,家中为救母欠下的治病钱还没还清,哪里有钱替父亲下葬。无奈之下,兄妹俩求上了地主老爷钱六。苦苦哀求,钱六却不愿理会,命人将这兄妹二人赶走,连佃户也不要他们做了。”
“这苦命的两兄妹走投无路之际,听说慈恩寺招工……”
张挽舟说到此处,观察了谢柏峥的神色,却不见他神色有异,只好顿了顿往下说:“兄妹二人骤然失怙,那人是本族的亲戚,又说得言之凿凿,自然是他说什么便信什么。就这么,兄妹二人稀里糊涂地成了慈恩寺的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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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16、不当老婆16(第2/2页)
“长工?”谢柏峥皱眉。
“是啊,白日里烧香拜佛,出门化缘——”张挽舟道:“在大户人家里卖了身做长工至少还能吃顿饱饭,慈恩寺的长工却是不管饭的。”
谢柏峥:“……”
近代资本家们都显得仁慈了。
“不止如此,白日化了缘回来,晚上还要去擦香客们踩过的地板,点寺里的长明灯。”张挽舟嘲讽道:“想来,是佛不度苦命人吧。”
谢柏峥嘴角抽了一下,面露不解。
张挽舟了然:“你是想问他们既早已失了土地,为何不走?你父亲是县学教谕,即便没有锦衣玉食,想来也是吃穿不愁,甚至还能去书院读书。可你知道流民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慈恩寺再不堪,好歹也能有个住所,李四的妹妹李妹儿还能在灶房做个烧火丫头。”
谢柏峥默然:“李妹儿出事了?”
张挽舟叹道:“此事说来更不新鲜,她原本是在寺里的厨房做烧火丫头,这是个不错的活计,可李三却发现她一日日消沉下去,身上也总有磕磕碰碰的。李三去问,李妹儿只说是捡柴时受的伤。”
“直到两月前,他撞见寺庙中的僧人……”
张挽舟不忍再说下去,沉默许久,方才哑然道:“可惜他发现得太迟了,李妹儿早已被折磨得满身是伤,送了医馆也治不活了。”
“李三伤心不已,却不想慈恩寺那帮和尚全然不惧,甚至还给李妹儿配了阴婚。”张挽舟扯出一抹冷笑,“配给了本县主簿房中的一房小妾的娘家兄弟早夭的外甥,给了李三五百钱。”
谢柏峥:“……”
他都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了。
这未免也太嚣张了。
张挽舟仍继续道:“李三拿着那五百钱找上我,要状告县里的主簿。我替他写了诉状,吏房却不肯收他的状纸,叫他找僧录司去。僧录司将他一顿好打,那五百钱全拿来治伤了。伤没好全,诉状又在县衙和僧录司之间踢来踢去,你今日撞见那一出,正是李三灰心之下,才想冒险向钦差大人提告。”
谢柏峥闻言沉默。
这件事即便只是听一听,都太沉重了。谢柏峥冷静了一会,才道:“张讼师今日同我说这些,其实并非偶然吧?你两个月前便知道这件事,想必知道的不止这些。两个月间,李三也不曾上告通州府,想必是你拦着他,今日钦差才到他便想到要提告,此事不是你的提醒?”
张挽舟也不否认:“看来瞒不过你,我的确知道地下钱庄与慈恩寺的联系。我也只是猜测,或许这件事会与谢贤弟想做的事不谋而合,这才贸然叫贤弟撞见此事。愚兄不才,可此时恐怕是李四这苦命人为妹妹伸冤唯一的机会了。”
张挽舟起身,行了个作揖礼:“还请贤弟帮一帮他,在下虽位卑力薄,却也想还这世间多一分清明。若有我能做的,必全力而为。”
谢柏峥忙起身还礼。
张挽舟这话说得情深意切,叫他不得不动容。
而此时——
霍靖川送了苏氏归家后,便飘来寻人,刚好飘进这院中。他撞见这场面,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唯有震惊:“我这才一会没看住,你们就在夫妻对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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