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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瞒天过海012(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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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弘义刚下电梯,看到病房门口保镖围绕的三道人影。

    榆宁来的老管家林忠,神色为难,江弘义一看就知道是江归一执意要进去,阻拦多次无济于事。

    默然半响,他长出口气,迈步过去,“归一,你怎么来了,晚上不是有相亲?”

    江归一把玩腕间天珠,“伤口裂了,顺便来探望父亲。”

    榆宁配备齐全的医护团队,明显是借口。

    “房间有我不方便见的人么?”

    江弘义抬手看了眼腕表,巧妙回应,“老大刚吃完晚饭在休息,有事跟我说,或今天就在这住一晚明天再来。”

    “好。”

    江归一抬腿狠狠踹向门。

    咣——

    巨响震得所有人哑口无声。

    他抚平西装褶皱,动态优雅。

    江弘义历经大风大浪,早预料他不按常理出牌,面色不变地等待房间内的人指示。

    “进来。”

    倚靠沙发的男人,头发一丝不苟全部梳向脑后,他望着暗淡无星的苍穹,凹陷的眼睛展露高深莫测的笑意。

    陈窈敏锐地眯起眼睛,脑子里有根线似乎要串联在一起,但被开门声打断了,她立刻不舍地说:“那我先回去了。”

    “不必。”江之贤调整坐姿,双手交握,这样的姿势更具威严。他比左手,示意她先坐,“一起见见我那没规矩的次子。”

    “......”

    陈窈悄悄撇嘴,心里问候江家列祖列宗。

    江归一迈着长腿走进客厅,他没系领带,衬衫领两颗钉珠用铂金条相连,凛冽外突的喉结和弧线完美的锁骨,看起来非常性感热辣,但与她对上的眼神冰冷,含义昭然若揭——中午给我唱曲你说嗓子不舒服,晚上给父亲唱曲你倒挺舒服。

    跟捉奸似的。

    陈窈对自己这荒谬的比喻有点恶寒。

    江归一坐到对面沙发,分明指节转着袖扣,半阖着眸瞟向陈窈,从上往下扫。

    穷酸廉价的衣服换成了水蓝色衬衫裙。

    嘴唇亮润有光泽,这是涂了唇膏。

    双膝像被无形的藤蔓缠住,陈窈脊背蓦然板直,她敢打赌绝对是江归一。

    神经病吧?一直盯她膝盖干什么?

    她不自在地平摊双手覆在裸露的膝盖,视线同时撤离,可他接下来的语气让她起了身鸡皮疙瘩。

    “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老样子。”江之贤答得模棱两可,他托起茶几瓷杯,语气稍不虞,“倒是你,脾气这般不懂收敛,跟你兄弟好好学学,别把那副三教九流的样子带到江家。”

    陈窈没想到江之贤会当她的面教训儿子,垂头降低存在感。

    江归一捕捉到她嘴角上扬的弧度,眼梢挑了挑,说:“我以为您欣赏十三叔的作派,特意以他为模版学习,看来会错意了。”

    江之贤浅啜口茶,轻飘飘带过敏感话题,“哪里受伤。”

    江归一不再多言,指了下腹腔,可江之贤压根没看他,准确来说,从他进房,江之贤从未给予正眼。

    陈窈记起梨花项链里的一段描述。

    ——江之贤陈旧而独裁的规则里,次子江归一的诞生就是错误。

    他注视江之贤背影的那双眼睛像一封隐晦的信札,寂然无声。但很快,被浅薄的讥讽悉数吞没。

    “腹腔,跳海时甲板刺进去了。”

    “伤口还挺深,疼得睡不好觉,黑眼圈都出来了。”江归一表情冷淡地指着自己眼睑下方的睫毛纹影,语气如孩子向父亲控诉遭遇般委屈,“再这样下去我要神经衰弱了。”

    陈窈:“......”

    这哪是神经衰弱,明明是精分。

    江之贤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让人开点安神药,早点回去休息。”

    江归一失落道:“药物没用,只能睡前听几段戏曲助眠,刚刚听到陈小姐唱的,是梨花颂吗?”

    他的动机陈窈实在费解,她模仿他母亲勾搭他父亲,他现场观看难道能获得心理快感?

    “陈小姐。”江归一礼貌提醒。

    从他嘴里吐出来的陈小姐,比废物之类的还让陈窈不舒坦,她维持体面微笑,“抱歉,刚刚走神了。是梨花颂。”

    “父亲。”江归一情真意切地叫了声。

    哪怕驰骋商场三十余年的男人表情也有点绷不住,几番心理斗争,无奈地应了。

    江归一马上期待地问:“不知今天能不能沾沾光。”

    陈窈暗自祈祷江之贤别配合江归一扮演父慈子孝的游戏。

    “小......”江之贤改口,“小陈。你若不介意多位听众可好?”

    天杀的父子。

    她咬了下后槽牙,笑容满面地说:“我的荣幸。”

    正想起身,江归一彬彬有礼地问:“可不可以边喝酒边听?”

    江归一明摆把她当成供人消遣的戏子,不过陈窈无所谓,以受伤的眼神询问江之贤。她想知道他的反应,以此了解自己进度,从而做出下一步计划。

    江之贤点头,陈窈失望的表情未酝酿到位,江归一大手一挥,“林伯,送点酒。”

    她只好用动作来表达,轻抚眼尾想弄出点泪,他再次打断,“您喝吗?”

    “不喝。”江之贤的注意力分散,“你的伤也没好,少喝点。”

    江归一点头,唇角露出丝嘲弄的笑,那笑容在陈窈的注视中越来越明显。

    “美酒配佳曲。”他眼尾挑起,用非常规整有致的腔调慢慢说:“相信陈小姐不会让人失望,必能助我晚上做个美梦。”

    陈窈:“......”

    不到一分钟,水晶瓶的威士忌和金属冰桶送进房间,老管家拈出的冰块是专门配烈酒的球型,他用白毛巾包在掌心,拿着钢叉把表面搓至粗糙放进纤尘不染的玻璃杯。

    房间麦香味越来越浓郁,江归一示意林忠出去,见陈窈起身,侧头看向房间角落一尊佛像。对方高于视线的水平线,无论是谁,他拒绝对视。

    右边的男人,长发垂散,一只胳膊慵懒地搭沙发靠背,另只手拎着方形玻璃杯,手背凶兽的獠牙迫不及待吞噬般,正好卡住冒着水珠的杯口,而腕部天珠绳串就是牵制的锁链——这条锁链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断裂,谁都无法预知。

    而左边的男人,姿势松弛而端正,那对深沉的鹰眼由丰富阅历淬炼而成,隐藏不易察觉的洞悉与透彻,不显山不露水的老道近几让人喘不过气。

    这对荒诞不经的父子,体格如出一辙的高大,坐着比她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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