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抱歉打扰了,”特级咒灵垂下眼睛,有一种已经做出决定的绝决感沉默而稳定地从他身上逸散出来。
“看来我无法在这里实现我的愿望。”
摆放在四月一日面前的那盆水,水面上的涟漪仍在波动着。
“对我很重要的人曾说过,这世界上没有偶然,一切都是必然。”
年轻的店主似乎从涟漪中捕捉到了什么,眼睛飞快地亮了起来,“你会走进这家店也是。”
“你能为我带一封信吗?”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四月一日君寻已经站起身,从松松垮垮拢在身上的女士和服的袖子里取出了一个细长的玻璃瓶,里边卷着几张覆盖着密密麻麻字迹的信纸。
“你不是说,我没有什么可以拿来交换的东西吗?”
犹豫着没有接过玻璃瓶,白鸟为年轻店主态度的不明变化而皱起了眉头,“而且你无法为我实现杀死羂索的愿望,我为你带信,又能获得什么呢?”
在好友禅院甚尔的影响下,白鸟已经记住了为人做事要得到报酬的规律——而且刚才对方那样笃定地说自己不能付出代价,特级咒灵有些细微的不爽。
“只有你可以送到这封信,因为这也是必然,”似乎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进行详细说明的意思,四月一日君寻的态度很笃定,金色和蓝色的瞳孔透过镜片定格在特级咒灵灰白色的脸上。
“我不能为你想要杀死那个人提供什么帮助,但是我可以为你实现一个其他的愿望——无论它是否与送信这件事等价。”
白鸟不知道的是,四月一日本不该说出这句话。
虽然总是因为心软或是其他种种原因,几乎不会离开店内的店主向客人收取的价值并不完全等价,他需要自己来补上不足的那部分,以伤口或是别的什么。
但四月一日并不会将这件事宣之于口,更不会用这种话来诱惑客人达成交易。
在面对与壹原侑子相关的可能性时,已经独自走过漫长时间,早就可以独当一面撑起整个店运转的青年店主,像是又回到了被坑进店里帮工的那段日子,不知轻重地将自己放在危险的位置上,放任某种自毁的天性发酵。
如果此刻他面对的是一位知道这家店究竟能做到多少事情的,贪婪的客人,那么四月一日君寻要自己补上的部分可能会无比惨烈。
可白鸟不知道,而且他也并不在意这位表情笃定的店主都能做到什么,特级咒灵只是觉得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那自己帮忙带信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也没保证一定会带到。
至于自己的愿望…
穿着神父装束的,灰白色的特级咒灵思考着,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怎么需要这个愿望。
除了与羂索相关的事情之外,白鸟对于其他事情的欲望的兴趣都很低。
食物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而在食物以外,自己与世界的几乎就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亲人和朋友。
咒胎九相图的哥哥们和天元一起待在薨星宫里,目前看起来没什么危险也没什么需要其他力量才能实现的愿望。
禅院甚尔刚刚与山野葵结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此刻的术师杀手几乎可以宽容地原谅过去一切令他痛苦的东西。
五条悟向往自由,可他想要的东西随着成长自己就可以获得,白鸟认为白毛猫猫会更喜欢自己取得那些战利品。
家入硝子和天内理子都是很能自洽的人,即使一个是因为过分的早慧而另一个是因为寄托的信仰,但两个小姑娘对现状都没什么不满到需要立刻改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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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反转术式的持有者有想要改变的东西,可她还在谨慎地观察着——观察自己能不能获得可靠的同盟和力量,因为她想要改变的是千百年来已经定型的糟粕,而这不是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虽说即使什么都不做,家入硝子也能在现状里找到自己安稳容身的地方,可要是能够自由呼吸的话,应该没人会想把脖子塞进套索里。
思考了一圈,白鸟这个可支配的愿望的落点,就只剩下了已经扎起丸子头的少年身上。
夏油杰其实一直以来表现出的,都是让他人放心的气质,无论是对自己术式的探索,还是对体术的严格练习,甚至是学校里与普通孩子们一样的课业,他都一丝不苟不打折扣地完成了。
一个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起来都是毫无疑问的优等生的少年,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一个愿望来改变的东西。
可白鸟突然想起了自己与咒灵操使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形容咒灵的味道像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却仍然一脸痛苦地逼迫自己吞下那个和他拳头一般大小的咒灵玉的样子………好像从那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到杰是什么时候将收集的咒灵玉吞进肚子里了。
在这个瞬间,特级咒灵突然意识到了那个永远都让人放心的孩子的某些固执。
所以就把这个愿望留给杰吧。
“我的愿望是,我希望夏油杰不用再尝到咒灵的味道。”
同样瘦削的手指搭在装有信纸的细长玻璃瓶的另一端,白鸟直视着四月一日君寻的眼睛,直到年轻的店主松开手,扶住嘴边的烟斗点了点头。
“好的,等这封信送到之后,这个愿望就会实现。”
四月一日君寻转过身,重新回到了那张房间尽头的美人榻上,飘散的烟气掩盖了他眼底压抑不住泄露出的期待。
他期待着这封信被送到那个人手上的那一天,尽管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所以这封信要送给谁?”
细长的瓶身毫无阻碍地被塞进特级咒灵的眼眶里,确认自己已经把东西藏好,白鸟抿了抿嘴,询问起似乎是对方忘了告诉自己的信息。
“等你见到她,你就会知道,”仍然保持着神秘主义的作风,四月一日模糊地笑了一声,“那一天会到来的,你可以回去了。”——
“啊?那个地方真的有这么奇怪的店吗?”
对于白鸟说起的据说可以实现愿望的店,五条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我路过过那里,明明只有一片荒地而已。”
在后来的某节体术课后,白鸟无意间提起了自己的奇妙遭遇,“嗯,那家店就在那里。”
苍白指尖下意识覆上用于【记载】的那边眼睛,特级咒灵没有说的是,自从那天以后,装在玻璃瓶里的信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了,自己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也找不到,更别提拿出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白鸟并不认为是名为四月一日君寻的年轻店主在撒谎。
“我的记忆里那里也是荒地,”接受了家入硝子的治疗,又重新恢复了出厂状态的夏油杰走过来,应和着六眼神子的说法。
“那边有一家味道还不错的荞麦面,我有去过几次。”
印象里父亲和母亲还讨论过,为什么在高楼林立的街区会有一片完全没被开发过的空地,夏油杰的喉咙很隐蔽地抽搐了一下,昨晚吞下的咒灵的恶心味道仿佛还存留在那里,阴魂不散。
也许白鸟是被其他的非人存在骗了吧。
这样想着,咒灵操使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将话题重新带回到几个体术动作的衔接当中——刚才小伙伴与甚尔老师的对抗里用到了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技巧,好学生咒灵操使的印象十分深刻,想要更深入地进行理解。
两个少年迅速滚成一团,毕竟没有什么是比实战更好的老师。
在少年们进行切磋的背景音下,白鸟侧过脑袋,看到好友举着手机,将收到的短信认认真真读了几遍的样子。
察觉到特级咒灵的实现,禅院甚尔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抽回来,啧了一声。
“惠那小子倒是会给我找事,葵说他的奶粉和纸尿裤都快用完了,让我到店里买一些回去,真麻烦。”
第45章 仙台
一位穿着不是十分合身的西装,看起来像是初入职场的社畜打扮的年轻人,赶在发车前的最后一次广播提醒时挤进了新干线的车厢,险而又险地开始了自己从东京前往仙台的出差之旅。
“好多人啊,”车厢里的大部分座位上都已经有人落座,年轻的社畜脸上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一路向前,希望自己可以找到一个空着的座位。
日本新干线发售的车票分为两种,一种是指定席,也就是指定了路程和座位的车票,售价要略贵一些,而另一种则是自由席,车票上的信息可能只是说在某段时间里,持票人可以乘坐多少站的路程,也没有规定明确的座位,持票的乘客可以自行寻找空着的座位落座。
与指定席相比,自由席要更加灵活,售价也相对低廉,自然成为了不愿意为员工出差付出太多成本的公司的首选。
“黑心公司还真是过分啊…不过像我这种新人实在没什么挑拣的余地,”在心底暗暗吐槽,年轻的社畜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搜寻着,观察过道两边是否有空余的座位可以让自己坐下。
“不会要站一个半小时到仙台吧?要是这样就太糟糕了,昨天新的产品手册还没来及看完,但是到仙台可就要去见客户了。”
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水,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隔着两排的位置,似乎是出现了一个空着的座椅。
年轻社畜眼前一亮。
慢慢挪到空座前,还不等他舒了口气准备坐下,就听到了像是鸟类发出的“咕咕”声。
年轻的社畜低下头定睛一看,原来不是拥挤的车厢空出了一个座位,而是一只圆鼓鼓的白色鸽子蹲坐在椅子上,正发出声音提醒他。
“这是谁的宠物吗?新干线应该是不能带宠物乘车的吧?”
以为是附近的某位乘客将自己的宠物偷偷带上了列车,年轻社畜环视一圈,周围人却只是发挥着日本人不干扰他人的传统艺能,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情只做不见。
看到年轻人茫然的表情,鸽子歪了歪脑袋,从自己的翅膀下叼出了一张小小的车票,咕咕提醒年轻人。
“东京到仙台,03车22座…”缓缓念出车票上的文字,年轻社畜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骗人的吧?为什么会有一只卖买了票的鸽子啊!”
也许是他说话的声音略微大了一些,附近人终于向这里投来了探究的目光,将年轻社畜世界观受到强烈冲击之后,露出的可怜表情全部看在了眼里。
鸽子的车票正是它坐在的这个位置的全程车票,此刻它正用十分特殊的碧绿眼睛盯着年轻的社畜。
不知道为什么,年轻社畜感觉自己从鸽子的眼神当中,竟然读出了一种[这是我的位置]的淡淡谴责。
目送神情恍惚的人类像幽魂一样继续向前飘去,白鸟重新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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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票藏回翅膀下面,把脑袋也一并埋了进去试图补眠,只是收效甚微。
像过去的几年里已经发生过的许多次那样,在收到盘星教传来的,发现了脑门上有缝合线痕迹的可疑人物的消息之后,特级咒灵再度踏上了确认对方身份的旅程。
自从自己将从两面宿傩的仆人那里知道的,羂索可能藏身于东京和京都以外偏僻地区的消息告诉了盘星教之后,这个由普通人组成的庞大组织的齿轮就迅速转动起来,传来消息位置也越来越远。
而这次也不例外,据说在仙台的第一病院里,一位前去就诊的盘星教徒就看到了一个颅骨处有一圈缝合痕迹的女性。
但似乎是一位快要到达预产期,所以在丈夫和丈夫家人的陪同下,一同来到医院待产的孕妇。
老实说,就算白鸟是一只与人类的各项观念都存在巨大出入的特级咒灵,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第一反应也是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羂索它,应该不至于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吧?总不能是谋划了一千年的大计,却突然找到了真爱?
在薨星宫里陪几个哥哥和天元一起消磨时间,看了不少轻小说的特级咒灵表情有些迟疑。
几乎已经将这个可疑对象从怀疑名单上排除,但本着一个也不能错过的心情,白鸟还是决定去确认一趟。
顺便体验一下人类的交通工具。
听夏油杰说过新干线的车票可以在自动贩卖机上购买,一直以来都全靠翅膀的特级咒灵突然产生了一点兴趣,拿出自己去便利店和甜品店购买糖果的熟练经验,给自己买了一张去仙台的车票,甚至还是加急指定席。
车上的人类并不吵闹,都在闭目养神或是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有同行人聊天的声音也压得极低,白鸟却休息得并不好。
无他,即使在乘务员过来检票时自己也出示了车票,但没遇见过鸽子乘客的列车员还是手足无措地请来了列车长,加上有几个持有自由席车票的乘客的插曲,白鸟吸引了不少乘客的好奇目光。
特级咒灵不喜欢被窥视的感觉,决定新干线体验只要有这么一次就好了。
以后还是靠飞的吧。
打定了主意,鸽子半阖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忽略掉附近存在感极强的目光。
在列车到达仙台的第一时间,是白的鸽子就迫不及待地跳上椅背,略过车厢里所有人的头顶,飞出了拥挤的人群。
“仙台第一病院…是哪个方向来着?”
站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背街小巷里化成人形,特级咒灵从眼眶中取出卷起来的地图,辨认着现在的方位。
与怀抱着出差心情的人类不同,白鸟不会摸鱼,也不会想方设法忙里偷闲,每次在收到盘星教消息的第一时间之后,他就会迅速赶往现场。
只是到现在为止无一例外的,外形酷似瘦削人类青年的特级咒灵,总是失望而归。
今天估计也是吧…
这样想着,白鸟又变换成鸽子形态,落在仙台第一病院大楼外的树上——
“香织,小心一点。”
戴着眼镜的人类男性脸上写满了恳切的关怀,率先走下一步台阶,又转过身伸出手来,搀扶自己预产期就在这几天的妻子。
“老公,不用这么担心,我又不是什么易碎品。”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身形本该纤细的女性用一只手护住自己越发臃肿的肚子,眼底却闪过一道暗芒。
终于,终于快要结束了,这该死的怀孕和令人作呕的关心。
再不快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她感觉自己就要被身旁男人的愚蠢腌入味了,果然不管是在什么时代,人类都是聒噪又蠢笨的东西。
一旁,与其他满面笑容或是有些担忧的孕妇家属不同,神情莫名有些阴沉的老者跟在这对看上去感情非常甜蜜的夫妻背后,嘴唇翕动几次,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无视其他孕妇家属低声对自己家是否长辈与小辈之间感情不合的猜测,目送着儿子虎杖仁将虎杖香织送进B超室又一个人走出来,虎杖倭助用拐杖重重地点了点地面,表情十分严肃。
“仁,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你还不清醒吗?”
年轻时也不是多么喜爱管闲事的性格,如果面前这个昏了头的家伙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虎杖倭助根本懒得多说这些,“香织早就死了!还要陪那个怪物过家家到什么时候!”
藏在镜片背后的眼睛闪烁了一瞬,虎杖仁的表情只是稍显空白,很快又笑了起来,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父亲,你在说什么啊?香织不是就在这里吗?我们的孩子也马上就要出生了。”
面对着明显像是在故意装傻的儿子,老人深吸一口气,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从检查室里走出的女人所打断。
“爸爸,仁,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香织,悠仁还好吗?”
已经给还没出生的孩子起好了名字,虎杖仁转过身迎了上去,动作小心翼翼,浑身都透露着一股珍视,与沉浸在幸福当中的每一位准爸爸都没什么两样。
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女人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似乎是为了发泄某些不能被表露出来的情绪,细小的伤口却又在她松开拳之后迅速恢复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表现得有些羞涩,虎杖香织侧过头,刚好与窗外的白色鸽子对上目光,却并没有太过关注——医院的院子很大,从早到晚窗外都有鸟儿叽叽喳喳,圆滚滚的白色鸽子也不怎么显眼。
“当然,大夫说一切正常,让我们不用担心。”
单独面对儿子时语气急促的老人此刻却安静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跟在儿子与儿媳身后,向着病房的方向走去,只是身形越发佝偻,看起来似乎又凭空老了几岁。
然而还不等三个人走回病房,场面就突然变得慌乱起来——女人的羊水破了,被助产士和医生放上移动担架,直接抬进了手术室里。
站在手术室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团团乱转的男人,和表情阴沉,握住拐杖的手都用力到发白的老者,窗外树上的白色鸽子居高临下,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然后展开翅膀,从窗外飞了进来。
像是命运开了一个巨大的恶趣味玩笑,白鸟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找到羂索。
第46章 手术室外
一直以来,白鸟对于羂索的形象总是摆脱不了老谋深算以及所图甚大之类,用来形容野心家的词语。
毕竟特级咒灵与导致了自己从咒胎当中诞生的罪魁祸首之间,产生过的联系也只不过是,在对方顶着夏油杰的壳子出现时,没说两句话就直接冲上去准备动手罢了。
对于羂索的更多概念,都是白鸟从天元的讲述当中提炼并组织出来的。
飞进走廊里的鸽子,知道自己想要杀死的目标在千年前,曾经是与天元齐名的天才;知道他曾经被称为御三家最恶的诅咒师,制作出了咒胎九相图;知道他能够将强大的咒术师制作成咒具;也知道他一手策划了封印五条悟和死灭洄游的展开,将整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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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的首都东京化为一片焦土。
白鸟知道羂索的天赋、野心与可怕的执行力,唯独不知道的是,它竟然能为了自己的计划做到这个地步。
雪白的鸽子落在手术室外留给病人家属等待的长椅上,鼻尖萦绕着似乎只有自己能嗅到的,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而这种味道的来源,正是紧闭着的手术室门口。
白鸟没想到,羂索竟然真的会使用一具孕妇的身体。
…特级咒灵非常确定,现在就躺在这扇门背后的床上的,绝对就是自己这几年来苦苦寻找的目标没错。
圆滚滚的鸽子看上去有点呆乎乎的,两只豆豆眼也并不聚焦,一副一点都不聪明的样子——特级咒灵对于自己见到羂索时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有所预计,唯独不包括眼前这种。
究竟是什么样的计划,才需要羂索不惜自己去生一个孩子呢?
鸽子低下头沉思着,听到病房里传来压抑的呼痛声。
生育之于女性意味着什么?
面对这样的问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回答,也许是爱情的结晶,也许是生命的延续,也许是不需要多加思考的生物本能。
但对于羂索来说,生育只是一个制造必要工具的过程。
无论是在他过去曾经还是人类的时候,还是在这千年的时光里,羂索更多地习惯于使用人类男性的身体,去为自己的庞大计划添砖加瓦。
但这次不同…为了能够制造出完美适合极恶诅咒两面宿傩的容器,他…现在应该称呼为她,决定自己亲自上阵。
150年前有过制造咒胎九相图的经验,对于怎样将咒力的适应于人类身体相结合,羂索并不算是两眼一抹黑。
对于使用女性的身体来进行孕育生命的完整过程,羂索并不会感到羞耻,对他而言,千年的大计才是最重要的。
可这并不代表着在他面对人类怀孕的整个过程时,真的能做到心无波澜。
羂索所选择的姓虎杖的这家人,追溯血脉传承于某个古老家族,刚好又遇到名为虎杖香织的女人车祸…至于这个刚好究竟是巧合还是人祸,那就只有羂索自己知道了。
他的计划还有很多准备要做,不可能真的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女性的身份,留在这里养育孩子,这也是为什么羂索容忍了虎杖仁的存在——人类男性那些对自己妻子奇怪之处的自欺欺人和故作深情,已经快要到达羂索容忍的极限,好在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它就可以解脱了。
今天是整个计划最重要的时候,绝对不能在这里出纰漏。
咬着牙反反复复提醒自己,羂索努力调动身体里的力气,努力感知着下半身传来的鲜明痛感——曾经也是赞誉满身的天才,他并不是不会使用反转术式,只是很显然,反转术式并不能解决它现在所面对的问题。
还不如直接在肚子上开个口子,把那个该死的孩子取出来。
恍惚间这样想着,好像几个月来那些孕期的剧烈反应一并化作新仇旧恨,涌上它的心头。
在感受到身体里的某个存在终于离开的同时,这位性别和年龄都已经不可考的诅咒师,察觉到了手术室外传来的强烈咒力。
以白鸟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并不足以支撑他设想出羂索亲自怀孕,究竟是为了实现怎样的计划。
思考的时间不算太久,雪白的鸽子歪了歪脑袋,化作了人形。
特级咒灵没有什么怜悯孕妇的认知,只是觉得完全可以趁着羂索无法离开病床的时间,直接去解决它。
灰白色的手扶上手术室的门就要推开,肩膀却传来一阵拉扯的力量,与此同时传入白鸟耳中的,是人类男性愤怒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古怪青年旁若无人地就要进入手术室,心情焦灼到已经在附近转悠了许久的虎杖仁想都没想,就拉住了对方。
打量着这人奇怪的装束——看不出是什么教派的神父袍子下赤着脚不说,头上还戴着遮住一边眼睛的橄榄枝花环。
看上去大概对方出现在精神科诊室,都比出现在这里要合理得多。
“居然是咒术师吗?”
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白鸟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年轻男人身上甚至都没有什么咒力残秽,与普通人也分不出太大区别。
“仁?”
老人疑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虎杖倭助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拦住了一名不速之客,只是看到他好像拉着什么东西一样,整个身体挡在手术室门前。
“咒术师是什么?”
听不懂奇怪的人在说什么,虎杖仁此刻就像是决心要守护自己雌兽与幼崽的猛兽一样,一副完全不打算让开手术室门口的样子,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父亲的疑惑,“现在不能进入手术室,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医生。”
“让开,”唯独在面对羂索的时候,白鸟的脸上没有了往常的笑意,语气冰冷地说,“我有要进去的理由。”
“不可能。”
虎杖仁没有意识到,有黑色的不详纹路正从他的脊背一路向上爬,很快就蔓延过了被T恤所覆盖的范围,从脖子快要到了脸上,眼底也爆出一片红血丝,看上去猩红慑人。
白鸟能感受到面前的男人身上爆发出了强烈的腐烂气息,而自己也认得那些纹路——天元说过,这是用来标记咒物容器的咒纹。
略显谨慎地退后两步,橄榄枝在咒力的作用下迅速抽条生长,术式在白鸟手中迅速凝聚成顺手的枪械。
“仁!你这是怎么了!”
见到儿子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而是变成了变成了一副看起来有些狰狞的样子,虎杖倭助着急地站起身,想要过去查看儿子的情况,眼神却变得呆滞起来——一根绿色的纸条卷着红色的花朵来到他面前,将老人笼罩在特殊的香气当中。
花御的花对普通人的效果一向很好,白鸟用枝条将不幸卷入非人之间冲突的老人限制在不会被波及到的地方,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面前似乎已经快要理智全无的男人身上。
看不出羂索将自己的枕边人究竟是作为了什么咒物的容器,此刻虎杖仁的眼睛里已经完全失去了身为人类的理智的光彩,在身体扭曲膨胀成为健硕怪物的同时,从嘴里发出了无法辨认意义的嚎叫,迅速向白鸟的方向冲来。
“很强。”
橄榄枝只能做到短暂地阻拦对方片刻,白鸟及时跃起身,才避免了被已经化身成为蛮牛一般的男人横冲直撞怼到墙上去的局面。
“不知道防御力怎么样?”
加粗的枪口抬起,特级咒灵运用之际在与禅院甚尔的切磋当中学到的经验,把握住恰当的时机,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
第47章 手术室内外
白鸟与五条悟以及夏油杰之间不能主动伤害普通人的束缚,显然不适用于面前已经成为不知名咒物的容器,并且率先对自己出手的男人。
咒力凝结的子弹在接触到虎杖仁的瞬间爆开,爆发出远超于火药炸裂的威力,瞬间就让男人的一条胳膊上多出了一串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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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
白鸟感受到从脸侧擦过的风,迅速意识到了这一点,猛地弯下腰躲过了沉重的拳头,才有精力将目光集中在已经快要看不出人类形状的虎杖仁身上——
黑色的液体呈现出浓稠而泥泞的质感,像是沥青或是岩浆一般从他身上的伤口中涌出,此刻已经包裹住了男人的大半个身子。
从身边墙壁被粉碎的程度,白鸟判断虎杖仁体内的咒物最低也是一级。
不过也是,毕竟现在羂索自己恐怕是没什么战斗能力的,作为他留下的后手,虎杖仁也不可能会是派不上用场的弱鸡。
只是看起来以这个咒物的特性,恐怕对容器的身体算不上太友好。
一边闪避着虎杖仁有些单调的攻击手段,白鸟一边调整了自己输出的火力,一边放下了帐——他还记得自己不希望被总监部发现,虽然如果今天能够杀死羂索的话总监部也就无所谓了,但秉着给天元尽量减少一些麻烦的想法,特级咒灵还是将整栋楼都从普通人的视野里藏了起来。
但是很快,白鸟就发现了自己的一个误区。
在特级咒灵人形炮台一般的火力打击下,成为咒物容器的男人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战斗力,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身体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但是那些黑色的液体并没有像宿主一样失去活力,而是从每一个伤口里加速流出,仿佛是男人正在流失的生命力的具象。
比夜幕更加浓稠的液体迅速蔓延,白鸟谨慎地与这种不知道什么作用的东西保持距离,却看到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一名身上的制服已经满是血迹的护士,从手术室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脸上满是无法掩盖的恐惧神色。
她努力用双手捂着颈间的伤口,却无济于事——像是由利器造成的伤口已经割破了颈动脉,血液正从她的指缝间汹涌地流出。
[无论是谁都好,救救我吧,求——]
她的嘴唇无力地张合着,过度的失血让她已经无法看清走廊里的情况,以至于一脚踩进了黑色的粘稠液体中。
她也成为了液体的一部分。
白鸟的橄榄枝还没来得及碰到护士的衣角——他忘了,咒灵的他无法被人类感知,即使他再怎么样喊着不要向前走,特级咒灵的声音也不会被普通人类的耳朵所感知。
目睹了人类被恶意的液体同化吸收,特级咒灵绿色的眼睛变得冰冷下来,第一次露出如同雪原上的孤狼一般的凶光。
“不能继续磨蹭,”白鸟自言自语地说着,“看来羂索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要快一点了。”
绿色的橄榄枝在漆黑的液体中铺出一条通往手术室的小路,虽然那些液体也展现出了对橄榄枝的腐蚀能力,但翠绿的枝条层层叠叠,总能在被液体淹没之前长出更多。
向着手术室走去,白鸟灰白色的指尖触碰到先前护士留在门把上的血迹,将门推开半边,隐约看到了整个手术室里到处都是血液痕迹的一片狼藉。
想要继续迈步向前,特级咒灵却感受到了自己脚腕上传来的阻力,于是白鸟低下头,看到了那只包裹在黑色液体当中,形状已经完全扭曲的手。
如果那还能被称为手的话。
“不要…伤害、香织,”那只手的主人勉强抬起头,白鸟能够看到,从虎杖仁的一边眼眶里,正在源源不断的涌出黑色液体。
男人看起来似乎已经是回光返照,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道却大的惊人,黑色的不祥液体顺着白鸟细瘦的脚踝流下,留下了腐蚀的痕迹却又在特级咒灵用咒力填补之后消失。
感受到皮肤被腐蚀的烧灼痛感,白鸟却只是垂下眼睛,什么都没做——特级咒灵什么都不必做,这几秒钟的阻拦,已经是成为咒物容器的人类所能做到的,最后的事情。
脚踝上传来的阻力消失,白鸟不再犹豫,将手术室的大门向内推开,踏进猩红的血泊里——
在痛苦的生产过程完成的同时,羂索感受到了手术室门外那股强大又充满恶意的咒力。
虽说医院一直都是一个相当容易诞生咒灵的地方,这里有太多人的不甘、怨恨与痛苦整日发酵,出现咒灵并不是什么太值得令人惊讶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不同,不知道为什么,羂索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出现在手术室门外的这股咒力的主人,恐怕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这不应当。
意外的变故飞快唤回了它先前因为生产的阵痛而涣散的神志,躺在病床上等待医生和助产士为自己进行清理,羂索一边面无表情地想着。
自150年前咒胎九相图的事情过去之后,自己就越发低调与谨慎,特别是六眼神子诞生的这十几年来,已经很少出现在东京和京都这种聚集着咒术师的地方。
因为从来都不缺乏耐心,所以在雇佣过几批诅咒师,发现他们根本无法杀死五条悟之后,羂索就安安分分地隐藏了行踪,等待一个能够一击必中的机会——对他来说,现阶段最重要的计划,是制作出一个两面宿傩的容器,以及破坏天元与星浆体的融合。
这可是500年仅有一次的机会,羂索不希望自己错过。
所以他想不出门外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究竟是为什么而来,不过好在出于谨慎的习惯,自己也不是全无准备。
唤醒了提前藏在虎杖仁体内的咒物,羂索已经顾不得这会不会吸引到咒术界的视线,而是加速推动着咒物的成熟。
他甚至都顾不上关心一下这个不速之客究竟是谁——没办法,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在过去的1000年里,他的预感从没错过。
感受到手术室外激烈起来的战况,在一墙之隔的手术室内,羂索也开始了他的行动。
刚刚结束生产的孕妇心情似乎并不美妙,即使医生将胖乎乎的孩子送到她眼前,这位名为虎杖香织的女性表情仍然十分冷淡,只是只起了身,向着抱孩子的医生靠近了一些。
下一秒,被术式贯穿心口的医生向后倒去,而虎杖香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从医生怀里抱过孩子,动作轻柔地放在了床上。
在医生与护士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刚刚结束生产的女人哼着诡异的歌谣,术式在指尖绽放出暗色的光彩,清理掉了所有的目击人员,只剩下一个捂着嘴坐在墙角里,连哭声都不敢发出的年轻护士。
“吓到你了吗?真不好意思。”
女人转过身,她的脸侧甚至还沾着无辜者的血迹,却露出了毫无破绽的温柔笑容,“没关系的,不要害怕。”
将食指放在唇前,虎杖香织仿佛是年幼的小孩和好友约定保守秘密那样,眨了眨眼睛,“嘘,闭上眼。”
年轻的护士已经害怕到完全失去了主见,听到那个可怕的人这样说,哆哆嗦嗦地照做了。
在逐渐逼近的危险面前,人类的五官变得无比敏感。
年轻的护士听到了一种熟悉的细微声音,就像过去她每天在手术室里会听到的那样,是缝合线穿过人类皮肉时发出的。
不敢猜测那个可怕的女人又在做什么,护士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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