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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坦白
望着凌怀苏的神情,镜楚眸光又阴沉了几分。
彼时他被天雷淹没,五感在暴虐的声色下变得迟钝,只来得及看见凌怀苏朝这边扑来,连口型都没看清。
没想到他随口一诈,诈了个正着。
镜楚张了张口,接踵而至的质问险些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装陌生人
是恢复记忆后闭口不谈……还是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如果不是被我戳破,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瞒下去
镜楚后脊蹿起一层后怕的冷汗,感觉这事不能往深里想。百味杂陈在胸口翻涌搅和,堵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凌怀苏总是唯一能轻易调动他情绪的那个人。
握着凌怀苏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手背上的青筋快要顶破皮肤。
镜楚逼视着凌怀苏的双眼,执意要从他嘴里撬出一个答复: “为什么不说看我被蒙在鼓里很有趣”
凌怀苏: “……”
他自知理亏,哑口无言地游移开视线,没想到对方蹬鼻子上脸,强行扭过他的下巴,不依不饶道: “别躲。”
“凌望。”镜楚一字一顿地说, “看着我,回答。”
下颌上的力道箍得凌怀苏一愣。
他活这么大,头一回被人这样“轻浮无礼”地对待,新鲜得他连心虚也顾不上了,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用眼神将镜楚扫了个遍。
“小狐狸出息了。”凌怀苏保持着被他掰着下巴的姿态,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唔……若你还肯认我这个主人,现在是要造反吗”
镜楚倏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用力闭了闭眼,松开对凌怀苏的禁锢,偏过头去不再看他,视线垂落在医院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凌怀苏不动声色地观察镜楚的侧脸。
青年收敛了情绪,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并无多少表情。可不知怎么的,凌怀苏居然从那张脸上看出了委屈的意味。
其实凌怀苏大可发挥他舌灿莲花的本领,找补出一百种不重样的理由,将他的动机圆得天衣无缝,有理有据,保准把人哄得服服帖帖的。他素来很会这一套。
可他不想用在镜楚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凌怀苏比落雪还轻的声音响起: “不与你相认,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闻言,镜楚转过头: “……什么意思”
凌怀苏缓缓正色,轻咳一声,将语气调整到一个近乎诚恳的地步,心平气和地开了口: “小狐狸,我无法长留于世。”
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被他轻飘飘地道出,砸得镜楚胸口冰凉一片,没吭声,等他的下文。
凌怀苏却似乎不打算继续解释下去: “那个铃铛,你还留着么”
这话头起得明知故问,凌怀苏比谁都心知肚明,镜楚绝不可能随意乱丢。
但他没想到,镜楚会把它放在最贴身的地方。
镜楚脖子上有个吊坠,平时掩在作战服一丝不茍的领子下,看不出是什么,直到他在裕福商场换了身卫衣,宽松的领口露出一段黑色绳子,衬得锁骨匀长,凌怀苏当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就是铃铛。
镜楚从颈上取下吊坠,放进凌怀苏手心,那小物件被他体温焐得温热,仿佛含着某种沉甸甸的情谊。
一道柔和的金光闪过,吊坠变大成了颗通体如墨玉的铃铛。
“此物是我小时候一个高人赠予的,说是与我有缘。师父说,它的气息与天音塔相近,应是关系匪浅。”凌怀苏捏着那颗铃铛晃了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四千年前,我……将此物交与你时说,待到它响起,我便会回来,是因为我在里面存放了一缕元神,既然它与天音塔存在深刻感应,如果有人试图打天音塔的主意,会惊动我的元神。”
他说到某处时,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尽管很短暂,镜楚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含糊其辞。
镜楚目光阴郁地盯着凌怀苏,直截了当地揭穿了他语焉不详的部分: “但你当时并不确定这方法行不行得通,对么”
凌怀苏蹭了蹭鼻子: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当魔,经验不足嘛。”
与未开智的低阶魔物不同,像凌怀苏这种应天劫而生的大魔,只要不被触及那个致命的弱点,是杀不死的。而每只魔的弱点各异,只要他没缺心眼到自己暴露死穴,基本只有天道能震慑这逆天的存在。
可魂飞魄散容易,想再聚回来难,这事又一没先例二没老师,凌怀苏迫不得已,只能铤而走险,分割元神放进铃铛,留了这么个“理论上可行”的后手。
眼见着镜楚面上越发山雨欲来,凌怀苏连忙顺毛: “好了,这不是成功了么,虽然过程艰辛了些——刚刚复生时,我是真的记忆不全,不认得你,约莫是元神离体太久,需要磨合。”
“至于现在……”凌怀苏话锋一转,笑道, “刻骨铭心,不敢忘怀。”
镜楚猝不及防地受了撩拨,眼皮一颤,一时忽略了他话中的漏洞: “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木偶盒上有个我留下的影场。我在里面看到了你,还有师父和谢胧他们。”说到这,凌怀苏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好像重温了一遍旧梦,再一睁眼,原来我的狐狸都长这么高了。”
“我仅有一缕残缺的元神,能茍延残喘多久自己也不知道,大张旗鼓地与你相认完,指不定哪天稍一不慎便灰飞烟灭了。将此事告知于你,除了徒增离别时的悲伤,我想不出有什么益处。”凌怀苏顿了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一番推心置腹, “小狐狸,你要我怎么舍得对你坦白呢”
凌怀苏是从正道堕的魔,中正之气与魔气在他体内两项抗衡,此消彼长,倘若不像其他魔头那样大开杀戒补充戾气,时间一久,暴虐的魔气便隐隐有噬主的征兆。
更遑论灵气稀薄的现代世界,仙门修士都式微了,哪里能容得下一只千年大魔头凌怀苏活得越久,就越举步维艰,就差把“水土不服”刻在脑门上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速战速决,事了拂衣去,也算功德圆满了。
这些前因后果不必细说,镜楚心里自然有数。可心里有数是一回事,能眼睁睁放任不管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镜楚向来最憎恶“无能为力”四个字。
病床上,年轻的调查官沉默良久,将字句咬得决绝又郑重: “我绝不会让你灰飞烟灭的。”
“你要把我强留于世吗”凌怀苏露出点无可奈何的笑容, “你守护了四千个春秋的世界,忍心看着它毁于一旦吗”
镜楚颊侧肌肉绷起,半晌,他硬邦邦地说道: “这你无需担心,我自会找到办法。”
“办法”凌怀苏望着镜楚的眼睛,轻声道, “就像你擅自背上度厄印那样么”
“……”
镜楚脊背一僵,睫毛垂落,头一次避开了他的视线。
如果说最开始发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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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印时,凌怀苏的心情是火冒三丈的话,一五一十地袒露心迹后,那把火已经熄得差不多了。此刻面对镜楚这副样子,更是连死灰复燃也再难做到。
凌怀苏再次幽幽叹了口气。
他自诩没什么“拯救苍生”的高风亮节,之所以死了都要诈尸插手人间,是因为他认为天音塔的事和自己脱不开干系。以他这样“天地逆旅一过客”的行事风格,万事尘埃落定后,扪心自问,已做到仁至义尽,无愧于天地亲师友。
他倒是一身轻松,可唯一对不住的,大概就是镜楚了。
狐狸是他亲手养大的,凌怀苏深知他秉性正直,重情重义,却没料到他会重情义到这个地步,守着一句许诺者本人都没把握的承诺,傻里傻气地守了四千年。
“此事确是我考虑不周。”凌怀苏低声道, “等这些都结束后,一定给你个说法,好不好”
镜楚抬起眼,对上凌怀苏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心脏仿佛被这人三言两语揉搓成个面团,软得一塌糊涂。
他喉头一动: “怀苏……”
凌怀苏偏头,柔软的青丝垂落过肩: “嗯”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煞风景地敲响了。陆祺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前辈,是我,有个情况我觉得有必要汇报一下!”
东临总部传来紧急消息,可他们处长还不省人事地床上躺着,谈初然,陆祺和程延商议一番,最终决定先禀报另一位大佬。几人在门口你推我让了半天,最终推出了年纪最小的冤大头敲门。
房门被拉开,陆祺一股脑倒出事先打好的腹稿: “前辈,总部那边有紧急情况……欸老大你醒啦”
就见镜楚面如寒霜地坐在床上,直直看过来,两道冻人的视线格外惹眼。
陆祺无端打了个磕巴,感觉处长的脸色今天格外差。
难道是大病初愈的缘故
镜楚脸色差归差,还是没因情绪落下正事: “什么紧急情况”
程延越过大脑宕机的陆祺,汇报道: “地下九区的禁制被触动了。”
特调处大楼地下有九层特殊仓库,储存着各种重要物证或危险品, 24小时有人看管巡逻,还布着天罗地网般的法阵,连只蚊子飞进去,都能监控出是公是母。
地下九区的安保程度最高,存放的正是316片天音塔残片。
“只是禁制被轻微触动了,没到触发警报的地步,巡逻队员例行检查发现后,整个地下仓库当即进行了排查,并未有物品丢失,也没有发现闯入痕迹,不排除是禁制日积月累产生松动的可能。”程延道, “但您交代过,不管多小的风吹草动都不能忽略,巡逻队就上报了此事。”
禁制法阵虽精密,却也有个度,不会捕捉到一粒灰尘便警铃大作。而且,毕竟是人为控制的死物,安保内部人员也有钻漏子的可能。
特殊仓库门禁森严,固若金汤,三十年来出状况的次数屈指可数,许多人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
镜楚敛目忖道: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凌怀苏也发出相同的疑问: “这么巧”
恰好挑他们不在总部,处长还住了院的时候出岔子,如果不是镜楚再三强调过要事无巨细地汇报,巡逻队很可能就忽略了。
可若真是的有人潜入,在严密的安防下,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只能说明此人实力深不可测,且极有可能是特调处内部人员。
镜楚眉头蹙起: “特调处最近来过什么人”
第41章 前尘
特调处是一级保密单位,除了机关内部几乎没人知晓。总部大楼坐落于东临荒郊,层层阵法隐蔽,别说人了,连鸟雀都不大爱往这深山大泽的地飞。外来人员不管出于何种需要前往总部,都必须经过报备审批。
程延摇头: “没有,他们说一切如常。”
空气一时凝重下来。
如果不是外人,那就说明……特调处内部很有可能不干净。
“肃查相关人员,先从特仓工作人员开始。”镜楚眼皮都不眨地拔掉输液针头,不容置疑道, “这几天任何人都不准擅自离开总部,等我回去再说。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管好九区的东西,这事再发生一次,巡逻队可以集体滚蛋了。”
“头儿,你的伤……”
“没事。”镜楚从病床上下来,无所谓地活动了一下身体, “还有些东西没查清,我们等会回裕福商场一趟。至于你们……”
他一抬眼,对上了几人欲言又止的表情,饱含的期待不言而喻。
镜楚好笑道: “出任务上瘾了”
他们三人中,程延是高级调查员,本来就是闲不住的外勤;谈初然虽然是个技术宅,但实战素质也不差,况且事关陆经纬,她做不到坐视不理;陆祺就更不用说了,两样原因他都占。
程延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 “我们是关心您的身体嘛!”
“裕福商场里什么样你们也看见了,这可不止清清场那么简单。”镜楚未置可否,只是不咸不淡地说, “此事牵扯复杂,接下来的情况只会更危险,你们不害怕”
问是这么问,镜楚心知肚明,特调处哪个人不是经历关关选拔,签了生死状才留下的怕死的早就打退堂鼓了。
这些人或许会害怕,但绝不会因害怕而退缩。
程延: “特调处不养怂蛋!”
谈初然: “不怕。”
陆祺: “我也不怕!”
镜楚瞥了眼陆祺: “他俩是编内人员,真有三长两短那叫‘因公牺牲’,你一个无业游民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陆祺咧嘴一笑: “凑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老大放心,我坚决不拖后腿,要死也是安静地躺一边死!”
在三道殷切的注视下,镜楚和凌怀苏交换了个眼神,最终妥协地挥了挥手: “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该吃吃该喝喝,今晚出发。”
望着三人一窝蜂钻出病房的背影,凌怀苏嘴角不自觉翘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镜楚被那点笑意晃得一愣: “笑什么”
“想起了一些旧事。”凌怀苏柔声道, “从前在摇光山上,每逢我有事下山,他们三个也是这般软磨硬泡地想要同去,得了准许,也是这般兴奋。哦,那时你还是只狐狸,才这么高一点。”
“他们三个”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摇光派覆灭后,凌怀苏对此事三缄其口,世人一时猜测纷纷,凌怀苏成了魔,更是直接坐实了“欺师灭祖”的罪名。唯有镜楚知道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只是凌怀苏不说,镜楚自然也不会揭他的伤心事。像这样由凌怀苏主动提及,还是头一遭。
镜楚暗暗心道: “他想摇光山了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凌怀苏失笑。
镜楚沉吟片刻道: “摇光山旧址上的阵法痕迹,我原以为是你留下的,后来发现似乎不是。”
在魔宫的七年间,凌怀苏行踪不定,常常连着几天都见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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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楚直到和他重返旧地,才知道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修建了座墓穴,还为摇光山殒命的每人供上了护魂灯,照这样看,给摇光山套上层保护阵法也没什么稀奇了。
护魂灯以心头血为灯芯,每做一盏都是极大的消耗,三百八十八盏……镜楚终于明白为何有段时间凌怀苏身体那么差,以至于魔气的反噬变本加厉了。
说实话,他有些难以理解。
身为天生地养的灵物,镜楚天性坚忍淡薄,喜怒爱憎都不及常人浓烈,说难听点就是薄情寡义,所以才需渡入世劫。对于摇光山的劫难,他虽有痛惜,却也大多是因为凌怀苏的缘故,倘若没有凌怀苏,他其实与这方土地并无太多羁绊,后来也是偶然间才发现摇光山旧址多了层维持原貌的阵法。
大概他这辈子所有浓墨重彩的情绪都给了凌怀苏一个人,因此越发不能体会这种“损己利人”的行为。
——那三百八十八盏灯里,有些人他们甚至连句话都未曾说过。
摇光山之变也不是凌怀苏的错,何必将罪责包揽在自己身上
但镜楚咽下了他的不敢茍同,转而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种感觉,一路上我们遭遇的各种法阵符咒,手法作风很像一个熟人。”
凌怀苏: “嗯,是钟瓒。”
他取过一杯水倒在桌上,一挥手,清水分成了几滩,分别支出一条细流注入其中一处: “先前我们结合煞场位置与地脉眼推出了聚灵阵,这个没错,但真正的阵眼不在裕福商场——对方故意卖了个破绽,诱使我们陷入圈套。”
凌怀苏又在旁边点了几滴,水滴阵立刻发生变化,细流改道,汇入了另一处。
望着移位的阵眼,镜楚意识到了什么: “他安放了干扰点。”
“正是。”凌怀苏虚虚一抹,桌上的水完成演示后,凭空蒸发了, “商场的煞气来源于那些失踪之人,钟瓒将他们无处安放的怨恨挪到了商场。好一个借刀杀人,一举两得,四千年过去,他的本领见长啊。”
“他到底想要什么”
“那失踪的九十余人,八字为丁巳年甲辰月辛亥日丁酉时——正与小师妹相同。”凌怀苏道, “而‘九十余’这个数目仅包含在煞场附近失踪的,若把范围扩大,实际人数应在一百人。”
镜楚明白了他的意思: “百人祭。”
这是要以一百人的性命为祭品,复生云幼屏。
“百人祭需要祭主的骨肉与残魂,一百个与祭主生辰八字相同的祭品,以及一个沟通祭主与祭品的媒介。没猜错的话,这个媒介便是业火蚀心花,所以他才费尽心机地重新培育蛊花幼体。”凌怀苏轻笑一声, “这么久没见,此人还是这般的……一往情深。”
“他在山洞种下蛊花,害死摇光派上下三百八十八人,被你手刃一万次也死不足惜。”镜楚道, “可他当时分明已经气绝身亡,怎么死而复生了”
“阵修的本事大着呢,更何况他还是蚩族人。”凌怀苏悠悠道, “而且,他那座靠山的本事更是通天。”
“靠山”镜楚不明所以。
“……”
凌怀苏一怔,捏了下眉心,这才想起他从未向镜楚提起过此事内幕——一开始是觉得事情已了,不愿用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污了镜楚的心,对方也不该替他背负这么多苦大仇深的东西;后来成日忙着应付反噬的魔气,更是无暇解释了。
没想到曾经躲的懒,终要还回来。
镜楚觑见他的表情便知晓了一切,乜他一眼,凉飕飕地挖苦道: “凌望,你说出口的,可有心里藏着的十分之一么”
“……”凌怀苏心甘情愿地挨了这句数落,轻轻捏了下镜楚的手指,带着劝哄意味说, “我保证,以后一定什么都不瞒你。好狐狸,别生我的气了,嗯”
或许是方才沾了水的缘故,凌怀苏的指尖冰凉。他刚捏上镜楚的手指,后者触电般一颤,飞快抽了回去。
在凌怀苏招蜂引蝶的生涯中,还未遭受过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他有点不自在地捻了捻指腹,好在他脸皮厚,很快便若无其事地收拾好情态,清了清嗓子道: “好了,你想知道什么,今日我一字不落地讲与你听,如何”
镜楚背着手,干巴巴道: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怀苏沉吟半晌,似乎在思考该从何说起: “你还记得玱琅岛岛主么”
“嗯,琦伏月。”
凌怀苏道: “蛊花爆发的那晚,他突然出现在摇光山,阻拦下失控的我,避免了蛊花扩散出去。之后,他带我在摇光山附近寻了处落脚地,为你查看伤势——你自己看吧。”
凌怀苏抬手打出一道魔气,房间内骤然暗了下去。
一片漆黑中,琦伏月无奈的声音响起: “我已经用仙泪藤吊住了他的心魄,剩下的,就看这灵狐的造化了。”
四周再度缓缓亮起时,已然换了天地。干净宽敞的现代病房陈设不复存在,换成了一间小木屋,镜楚似有所感,循声回头望去。
床榻上,一只生命垂危的白狐蜷缩着,呼吸时断时续。
琦伏月收回手,将爱莫能助的目光投向旁边的青年。
与诈尸后那副弱柳扶风的病弱样不同,四千年前的凌怀苏总是束起高高的马尾,喜欢穿热烈夺目的红色,说不出的骄矜张扬。
但幻境中,那个平常鬓发抽丝都要小题大做地重新梳头的人马尾凌乱,衣袍被血污染得看不出样子。听了琦岛主的话,他沉默地盯着白狐,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琦伏月: “若不是令师事先算出门派会遭此一劫,嘱托琦某时刻留意,恐怕今日酿成的祸患会更大。此事太多蹊跷,业火蚀心花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必是有人要蓄意陷害……近日可有什么形迹可疑之人出入山中”
凌怀苏垂着眼,一言不发,也不知是在回忆还是压根没听进去。
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颓废样,琦伏月叹了口气,直言道: “小友莫怪琦某说话难听,人死不能复生,小友现在能做的便是尽快振作起来,找出真凶,还贵派同门一个公道,这样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啊。”
“真凶”二字拨动了凌怀苏脑内的那根弦,他神经质地抬眼: “是,是了……那人既能下蛊,也必定有解蛊的方法,我这就抓他回来!”
凌怀苏说着便要提剑往外冲,被琦伏月拦下: “小友,你冷静些!业火蚀心花吞噬宿主的五脏六腑,这个结果是不可逆转的,要救治中了此花的人,好比要将煮熟的鸡肉恢复成活蹦乱跳的鸡,有违万事万物自然规律,即使施法做到,活过来的也不是原先的人了,除非……”
琦伏月话音一顿,凌怀苏蓦地抬起眼: “除非什么请岛主明示。”
琦伏月迟疑片刻,委婉道: “世间有一物,上承天恩,下接地泽,拥有逆转生死光阴之神力。”
凌怀苏眉心皱起: “你是说天音塔”
“传言塔中有各种绝世法宝,进入天音塔者,便可得偿所愿,别说医死人肉白骨了,便是翻云覆雨一统天下也不在话下……但再玄乎也只是传言,毕竟谁都没有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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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外,镜楚开了口: “我本以为玱琅岛岛主终年隐居海外,应是不问世事之人,没想到他也会对这种谲怪之谈感兴趣。”
一旁的凌怀苏笑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时不好表现出来。再者,我对那破塔实在印象不佳,师父也说过,里头是‘万般虚妄’。”
就见幻境内,凌怀苏随口搪塞了几句,便将话题揭过了。
时间流逝,周遭景象如烟变换,再次定格时仍是木屋内,白狐的状态不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
凌怀苏的声音带上了焦急: “他怎么还没醒”
“他灵力损耗太严重,灵脉正在以不可挽回之势崩断,仙泪藤只能暂且吊住他最后一口气。”琦伏月道, “这狐狸也是一根筋,若他及时停下自保或许还有救,眼下伤及根本,怕是……回天乏术了。”
凌怀苏沉默了一会,朝琦伏月一拱手: “岛主见多识广,求你再想想办法,什么办法都好,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必定全力以赴。若岛主再帮我这一次,往后,凌望这条性命定任你差遣。”
青年的头伏得很低,镜楚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最后的话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镜楚下意识上前一步,只觉一颗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凌怀苏求人。
一方面,他站在隔着四千年的光阴外,清晰地知道此事已经尘埃落定,再怎么样都过去了;另一方面,正是因为他知道凌怀苏最终是如何解决的,才更加痛恨自己彼时的孱弱。
镜楚伸出的手渐渐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
他朝身边瞥了一眼,却见凌怀苏冷眼旁观,神色是事不关己的漠然,好像幻境里那个低声下气求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接到镜楚的目光,凌怀苏才想起什么,淡淡地解说了一句: “哦,那时我已失去了所有人,断不能再失去你了。”
琦伏月很是无奈,苦口婆心地劝了一会,实在拗不过他,最后叹道: “他如今灵脉损毁,需要一样强有力的东西替他重筑内基,若是常人,可以千年妖丹一试。”
修士中只有妖修结丹,加上妖修往往作恶多端,杀起来也不用有太多心理负担。
琦伏月话锋一转: “可他是天生灵物,妖力筑起的内基怕是会与他不兼容,只是世上除了妖丹有此功效,便再无合适的了……你又不肯去天音塔。”
凌怀苏的眼神黯了下去: “多谢岛主告知,但晚辈不相信神塔之说。”
琦伏月嗫嚅了一下,似是想要劝说,看见他那副冷石般的姿态,又把话咽了下去: “小友再仔细考虑考虑吧,若你改变主意,琦某愿助你一臂之力。岛上还有些事宜,琦某先告辞了,一个月后再来拜访。”
镜楚看了一会,忍不住问: “一筹莫展之际,你真没有过一丝动摇”
“没有。”凌怀苏不假思索道, “师父他老人家说话不中听,可有一句话深得我心——他说,只要沾上天音塔准没好事。这破塔不得而入时尚引得世人趋之若鹜,有朝一日真打开了,指不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
他负手而立,老僧入定般的目光直直穿透出去,落在幻境内一脸若有所思的自己身上, “况且,当时也算不得一筹莫展。”
镜楚意识到了什么,心口冰凉一片: “其实你一早就打算好了,询问琦伏月仅是为了确认可行与否。”
凌怀苏稍感意外地一歪头,耐人寻味的眼光扫过来: “你倒聪明,这都看出来了。既然你都知道,这段便跳过吧。”
镜楚不由分说按住他的手: “不许动。”
“……”凌怀苏手一哆嗦,魔气倏地散了。
就见四千年前的凌怀苏一动不动地抱着狐狸,狐狸洁白如雪的皮毛被擦拭过,干干净净地躺在他怀里,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抱着狐狸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神色已然恢复平静,轻拿轻放地松开白狐,转而在榻边一角盘膝入定。
凌怀苏双眼紧闭,飞快掐了个复杂的手诀,一时间,气海门户大开,锐不可当的真元如同开了笼的困兽,不遗余力地四散而出。
剑修暴虐的真元蕴着剑气,在木屋内横冲直撞,门窗被冲撞得摇晃不已,搁在一旁的祝邪似有所感,剑身发出躁动的低鸣。
然而吹毛断发的剑气一挨到狐狸的边,便蓦地软化下去,落成了羽毛似的光,像是某种无声的守护。
凌怀苏坐在满屋子千刀万剐的剑气内,任凭真元洪水似的外泄。额头上很快起了豆大的汗珠,嘴唇也开始褪去血色,他却仿佛无知无觉地抬起一只手,扣在胸膛正中央。
体内,那块剑骨正因真元的急速流失而不住震颤着。
剑骨的主人没有一丝犹豫,抓准联系最岌岌可危的那一刻,五指齐齐没入了胸口。
噗嗤一声,鲜血四溅——
凌怀苏捏出的幻境太过逼真,镜楚身临其境,几乎能感到那迸溅的鲜血发出的热气,以及嗅到刺鼻的血腥味。纵然明白眼前只是幻影,镜楚还是不受控制地扑过去,想要阻止,手却徒劳地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剑修的眉目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又旋即被他拉回原位。他紧咬牙关,额角青筋暴起,颤抖的手猛地用力,硬生生从胸腔中抽出了一块骨骼。
染血的白骨形似一把剑,犹在散发着中正的光芒。
幻境外,凌怀苏面无表情地注视自己生取骨肉的行径——他干这事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再大的疼痛,隔了几千年回忆起来也变得不痛不痒,可当一切被淋漓尽致地摆在台面上时,他突然觉得画面有点惨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微妙,像是刻意卖惨博同情似的。
尽管他本无此意。
难得尴尬的老魔头咳了一声,用故作轻松的语调打趣说: “亲眼一睹自己剑骨的人,我应当是独一无二了吧。”
剑修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他看着血淋淋的剑骨,居然提起苍白的嘴角笑了一下。然而很快,他就为该不要命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剑骨离体的瞬间,凌怀苏仿佛被一并抽走了生命力,撕心裂肺地呛咳出斑斑血迹,身形失去支撑,骤然倒下去,仿佛一片丧失了生气的落叶。
木屋内重归寂静,祝邪彻底停止了嗡鸣。
……
十日后,凌怀苏以剑骨为灵狐重筑内基。
又十日,灵狐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暂无性命之虞。
一个月后,凌怀苏再次回绝了琦伏月前往天音塔的提议,全心全意地守在人事不省的镜楚身边。
只可惜,他没等到白狐睁眼,反而先等到了仙门百家的讨伐。
————————
我来了!!
这波回忆杀不会太长,主要是交代一下主线。以及,对前文进行了一点修改,把修改部分放在这里啦:
1.
修改了对湖底摇光山旧址的描述,增加“阵法痕迹” (第14, 15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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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墓穴中护魂灯异常(第16章);
3.
修改百家比试上琦岛主的设定,岛主夫人出场(第26章);
4.
修改隐藏煞场数量(第29章)。
大致就是这些了,没有颠覆性修改,感兴趣可以回去看看,当然不重看也不影响哒
ok,汇报完毕,爱你们!!!
第42章 蚩族
病房外,将镜楚的指示一五一十转达总部后,程延挂断了电话。
陆祺忍不住好奇道: “延哥,九区里有什么啊老大好像很重视的样子。”
程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话也就你敢问,换了其他人来打听,绝对要被当成居心叵测给拷起来。”
陆祺从小没妈,陆经纬工作忙不过来的时候,镜楚特准他把孩子带到特调处里照看。那时陆祺才七八岁,特调处的叔叔阿姨一人喂一口,一人教一句,就这么把小崽子拉扯大了,他几岁尿床,几岁有了喜欢的小姑娘,大家比他爹都清楚,算是彻头彻尾的“根正苗红”。
陆祺缩了缩脖子: “这么严重啊。”
程延压低声音道: “九区里存着是的天音塔碎片,懂了么”
陆祺: “就是凌……”
谈初然连忙“嘘”一声: “小点声,你知道就好,可别让处长听见了。”
特调处上下无人不知,他们处长是那位大魔头凌望的头号死忠粉。凡事只要和“凌望”二字沾上边,都能最大程度地引起镜楚的注意。
据说镜楚办公室里还有张凌望的画像,只不过镜楚极少挂出来示人,他们只在偶尔进入办公室时曾见过他对着画像出神。
“我还以为凌望的事迹是后人杜撰编造的,跟夸父逐日精卫填海一样是都神话故事,原来真的有天音塔啊!”
陆祺短暂地震惊了片刻,但好在他接受能力良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世界观的崩塌与重建,随后更加好奇地追问道, “对了延哥,你研究生是不是读的神话学专业课上是怎么讲这位的他相貌如何,生平有没有什么风流韵事啊”
“……我们钻研是的神话背后反映的社会思想文化,不研究花边新闻。”程延无语道, “你脑子里一天天装的什么!”
陆祺振振有词: “延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凌望留给后世的多是负面形象,但老大却对他情有独钟,说明他一定有过人之处,我了解这个,也能和老大有共同话题嘛。”
程延说不过他,扭脸转向谈初然告状: “你看看,这谁惯的臭毛病”
谈初然: “实不相瞒,他说的我也好奇很久了。”
程延: “……”
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片刻后长出一口气道: “算了,跟你们讲讲也无妨。”
陆祺和谈初然立刻洗耳恭听。
“据一些不可考的野书记载,凌望本是富贵人家出身,因体弱多病被送去修仙,后来家人惨遭构陷被灭门,有人就推测这为他后来成魔埋下了伏笔。”专业对口,程延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讲述, “课本上对他的描述不外乎你们听到的那些,说他是个典型的悖逆角色,悲剧性反英雄人物,身负剑骨,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肩担重任,原应恪守师道,修己安世,以正其道,然其悖逆人伦,欺师灭祖,仗剑逞凶,屠戮摇光派同门三百余众,手段残忍,实乃败类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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