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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恩义(第2页/共2页)

要去亲眼看见的。

    他也不会阻止,但这不代表他就支持贺景泠这个愚蠢至极的行动。何况有人想要他的命,把自己送上门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愚蠢至极。

    “有你在,贺煊不算孤立无援。”

    “孤说了,不会帮你。”

    “殿下,一日夫妻百日恩,您舍得吗?”

    “哦,”李长泽失笑,“景泠这是不打算躲了?”他的手指怜爱地从贺景泠的脸上划过,他捏起贺景泠的下巴,“孤还以为,煊郎这辈子都要当缩头乌龟了呢。”

    *

    “公子,这茶杯有什么好看的,您都盯半天了。”

    贺景泠回过神来,李长泽已经走了多时了,下面的街道上人影稀疏,不过半日的功夫,外面又恢复了天地一白的景象。

    “今年的雪,下得太大了。”

    话音刚落,空荡荡的街上一阵叮当声响起,一辆简陋至极的青布马车孤单单地从他们窗下经过。

    风雪迷了人眼,独有那辆马车在风雪间逆行,偶尔在马蹄声中间或夹杂着一两道苍老的咳嗽,风声太大,其他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贺府?”祝安念了遍马车上挂着的牌子,然后意识到什么立刻捂住嘴,小心地瞄贺景泠的脸色。

    “我们也该回去了。”贺景泠神色平静地起身,坐的太久腿脚都麻痹了,祝安眼疾手快扶住他,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小声喊:“贺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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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贺景泠眼前的眩晕慢慢消散,他拍了拍祝安的手,温声说:“没事。”

    何升这时走了进来:“景弟,有位大人想见你。”

    兵部尚书董伯远年过五十,长相就像画里走出来的弥勒佛,很是可亲。从前与贺从连一文一武,两家相交多年,后来贺家出事,贺景泠被流放那日何冲还暗中替他路上打点过。

    “贺贤侄。”董伯远快步走进来,满脸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紧紧握住贺景泠的双手,连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早就听说贤侄回来的消息,只是这些日子宫中事忙,今日偶听人说看到你在仙客来,老头子便赶着来见见你。”

    他这话说的委婉,如今外人看来贺景泠住在何升府上,就是有故人去拜会也是不便。

    贺景泠却不在意,何升就在他旁边坐下,对董伯远见过礼后便不再言语。何冲见他二人如此神色坦荡,一张老脸上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贺景泠笑道:“大人事忙,本该是景泠去拜会的。”

    “几年不见,贤侄与老夫生疏了。”

    “您是朝廷二品大员,贺煊如今不过一介布衣,还按从前那样的叫法就有攀附的嫌疑了。”

    董伯远摆摆手:“贺家早就得到恩赦,珍妃娘娘独得恩宠,贺……贺大公子也深受皇恩,贤侄难道还在乎这些俗礼。”

    贺景泠笑了笑没接话:“今日您特意来寻我,不单是为了叙旧吧。”

    董伯远有些尴尬地看了眼何升和祝安:“却有一事……”

    何升体贴地说:“我们出去等你。”

    “董大人有什么不妨直言。”

    见人走干净了,董伯远脸上的笑淡了几分,喝了口茶,不见方才的拘束之感:“贤侄,你可听说过年前从南洋运过来的火铳?”

    “略有耳闻。”

    “那东西杀伤力极大,陛下有心在大齐成批配置,一个月前刚给兵部拨款。可眼下年节将至,户部紧张,我便自作主张将部分钱款分发想去,想等户部周转过来再行补上,可我近日听到风声,燕阳一带连日大雪,已有雪灾之势,陛下想要暂缓购置火铳一事,你说这……这叫我如何是好,今日来此我也是实在无路可走,还望贤侄施以援手啊。”

    “大人,贺煊不过平头百姓一个,您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贤侄与我还这么生分,信王与明王一母同胞,分什么你我,明王如今声势如此之大,其中也有贤侄一份功劳。如今就贤侄与何升的关系,让他帮帮忙也没什么问题吧。”董伯远说的理所当然。

    “让谁?何升吗?”贺景泠面上笑得有些牵强,“我如今尚且仰人鼻息,董大人又凭什么觉得何升会听我的,况且按您方才的说法,何升是明王爷的人,信王爷和明王爷又是一母同胞,这点小事让信王同明王说便是,何升自然是听从王爷吩咐。”

    董伯远脸上的笑冷了几分:“贤侄,信王爷愿意给你这个孝敬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毕竟现在这祈京城可没几人盼着贤侄回来。”

    从前贺景泠行事颇为张狂,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之一要数他那严苛刚正平生最恨轻浮浪荡子的祖父贺承礼。

    每次见他便摇头蹙眉狠狠叹息一句“小子顽劣,难堪大用”,自己的亲祖父都这样瞧不起的人,如今没了身份的倚仗,不知暗地里还有多少人笑话。

    “叔叔这是哪里话,贺煊一介布衣,何德何能得到信王爷的青眼,”贺景泠脸色稍显苍白,低垂着的眉梢让人看不透他眼底的真实情绪,“兹事体大煊不敢擅专。若叔叔是为此事,直接与何先生商谈更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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