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还是放弃了。
为这点小事去找寻证据,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必要。
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南夏不可能没有感觉,只是盛斯衍每次都?很有分寸,她如果笃定会有自恋的嫌疑,而且她也?不是没遇见过那种?不会太注重?性别就是对你很友善的异性朋友。
人家?只是和你一起出?去吃吃饭,让你帮忙做个挡箭牌,一切都?在正?常朋友的相?处范围内,如果一切感情都?要上升爱情的话就显得有些性缘脑。
隔天南夏挑了件棕色的复古长裙,披着就大衣出?了门。上车的时?候,她刚系好安全带,坐在驾驶位的男人从后座里拿出?了一束花,送给她的时?候看?见她微微错愕的表情,说:“刚经过花店看?见这束花衬你就买了送你了。”
他没给她造成任何心理负担。
他送的是一束蓝色的郁金香。南夏接过了花,却觉得哪儿有些不对了。这束花就像是某种?讯号。
她礼貌地夸赞:“花很漂亮。”
盛斯衍笑得温柔,夸赞:“跟你一样温柔。”
新开的餐厅氛围很好,吃完饭盛斯衍跟服务生说了两句,接着便坐在钢琴前弹奏着曲子,霎那间悦耳的音乐流淌在室内,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一曲毕,竟然还有自发的稀稀拉拉的掌声。有个女?孩凑过去找他说话,也?不知道?是搭讪还是做什么,那个女?孩看?向?了她。
南夏察觉到他们的眼神,如果再感受不到就是傻子了。
等盛斯衍坐过来,她心不在焉地喝了口水。
“我?刚刚弹得怎么样?”
“很好听?。”
走出?餐厅,一路上两人尴尬地聊了几句天,南夏不自在,盛斯衍没有太多?恋爱的经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一会儿到了台球厅,盛斯衍问?她会不会打:“要不要教你?”
“不用,我?会。”
南夏不仅会,而且一击即中,没几下就先进了球,显然经常玩。
她直起身?,柔顺漆黑的头发落在腰上,整个人明媚自信,大方漂亮。
盛斯衍眸光落在她身?上,忍不住想那天那个男人是不是会教她,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心里想问?,盛斯衍却不敢问?。
那天南夏打了一局就觉得没劲了,她坐上车后看?向?那束花:“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温柔端庄善良。”他想着对她的形容词。
“所以,你对我?有兴趣吗?”
南夏问?得直白,盛斯衍显然没想到会面临这样的情况,耳根竟有些红。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美貌很有攻击力,他突然觉得她不该是温柔的,她清冷孤傲,心里却藏着火种?,只是不轻易显露出?来。
如果在那个人面前,她大概会是风情的。
盛斯衍原本想先从朋友做起徐徐图之,此刻面对南夏的直白却不得不坦白地说出?来,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有些紧张:“我?……确实对你感兴趣。”
他说:“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它引领着我?靠近你。原来感情是这样不讲道?理的,我?想,我?没办法控制我?对你的好感。”
南夏张了张唇。
盛斯衍怕她拒绝,不愿意错过一个让他有感觉的人,索性抢了她的话:“本身?你也?缺一个结婚对象,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我?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对吗?”
他说得郑重?:“南小姐,我?希望你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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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考虑一下。”
她错愕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同他对视了会儿后垂下长长的眼睫:“你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选,如果只是单纯的结婚对象,互相?有好感和互相?没有感觉都?没什么关系。但你对我?的好感是单方面的,如果我?不能给予回应就给你机会,这对你不公平。”
盛斯衍对情爱的感知有限,他只想有跟她在一起的可能,并不知道?感情得不到回应的感觉有多?苦涩,总觉得有希望是最好的。
“你还是不能忘了他吗 ?”
他问?了这个问?题,南夏诚实地“嗯”了一声。
这几天她耳边还是会回响起那天他的声音,想到那天挂电话他的最后一句。
毕竟是一段漫长的感情,短时?间遗忘谈何简单,所以先前她相?亲都?很随意,也?没把结婚和喜欢挂上边。
去相?亲的人,基本也?不会谈到喜欢。盛斯衍却是个例外。
他藏下面上的失望:“我?知道?一时?之间做到确实很难,但我?希望你不要拒绝得这样快。给我?一个机会,让你看?到我?的机会。”
南夏不想浪费他的时?间,刚要给予答案时?盛斯衍没让她继续说,他害怕那个结果,体?面地说:“我?送你回去,等明天早上你睡醒的时?候再告诉我?答案。”
他希望她能深思熟虑。
盛斯衍确实是个很好的人,甚至是个很合适的人,假设没有先前温聿秋回来找她,假设她心里没有别人,说不定他们真的有可能。
只是可惜很多?事儿是不讲道?理的,那么多?假设都?没有存在的意义。
汽车很快到了楼下。南夏同他告别后,抱着那束花慢慢上楼。她有些走神,因而没关注到停车位里停的某辆陌生的车。
到了客厅门口,南夏站在玄关前将手上的包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她弯腰换鞋的动作有些机械,甚至顿在那儿出?神,抬起眼时?南夏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摆在鞋柜里,看?上去格格不入又有些眼熟。
她有些错愕,感觉自己大概是有些眼神不好,今天明明没有喝酒,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南夏踩着拖鞋往里走了两步,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家?里见到他。
身?穿驼色大衣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矜贵自持,他带的见面礼全都?放在一旁,面上的表情温和有礼。
先前说过的话还在耳边,而如今再相?见有些恍若隔世的意味。
她原以为,那次是最后一面了。
南夏想过很多?种?可能,他是来过问?她和盛斯衍关系的、纠缠复合的、甚至只是过来看?看?她。她到底唇瓣轻颤,问?他为什么在这儿。
温聿秋仍旧那副淡然模样,轻声笑了笑,指尖茶水冒着白汽儿——
“结婚对象,你看?看?,我?还够格么?”
第74章 第 74 章
她只是站在?那儿, 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两人隔着短短的距离久久地对视,那一瞬间,她胸口酸胀情绪难忍, 甚至生出几分?宽容和慈悲来。
原本还在?为今天从听到的话动摇着, 可比起现在?的场面盛斯衍说的话就像是微弱的风,而温聿秋是汹涌的浪, 轻易就能将她淹没。
有些人仅仅是出现,就能拥有摧枯拉朽的力量。
南夏想起他的柔情, 想起从前他耐心地教导她工作, 想起他的温柔情话, 想起他唇齿真切的柔软, 和现在?的他如出一辙。
那样不动声色的人, 最?擅长用这种温和的方式捕获人心,一击毙命。
她心口寸寸塌陷, 甚至不敢往前移动一步, 生怕他做出什么?举动她会失去?理智跟着他不管不顾地逃离这个世界。
纪女士看着她傻站在?那儿, 赶紧让她坐过来。她不敢跟他挨得太近,可沙发就那么?点位置,父母坐在?右边, 她只能坐在?温聿秋旁边。
两个人的腿几乎挨在?一起,她尽量保持着距离, 垂眼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穿的颜色相?近,像情侣装。
“这位先生,您刚刚说您先前和我女儿交往过?”南父说得比较客气,最?起码南夏从来没见过他用这样正?式的语气说话。
“叔叔不用客气, 当我是自己人就好。不知道?喃喃是否向二位介绍过,我是她交往过的男友。”
温聿秋平日里谈生意的时候也会用这样平和温和的语气, 只是经常会带着点低气压,让人感知到他的不容侵犯,不像现在?这般。
南夏莫名有一种带他见家长的窘迫感,又觉得两个人坐在?一起,像是被审问的犯人。
她原本想插嘴说些什么?,奈何都被纪女士给抢去?了。
“怎么?会不知道?。”语气不太友善。
其实刚来的时候,温聿秋就把自己从家庭学历到性格都介绍了一遍,他带来的礼物也贵重,看上去?便?身?家不凡。
若是其他爱财的家长肯定会对温聿秋很满意,但纪女士是爱财,却没有那么?爱财。她那种既要又要的类型,又希望对方条件好又离得近,如今已经有了盛斯衍那样的人选,也就看不上温聿秋。
就算温聿秋再有钱,嫁过去?离家那么?远跟白生了一个女儿有什么?区别。
而且先前在?视频里见过温聿秋,她比较传统,觉得温聿秋不是什么?好人,把她好好的女儿带坏了。
甚至有些跟温聿秋无关的事儿纪女士也都扣在?他身?上,比如南夏不爱回家,在?母亲的心里,就是跟人谈恋爱谈得入了迷。
恋爱时尚且如此,等以?后?结婚了南夏心里更不会把这个家放在?眼里了。
“你刚刚说什么?结婚对象,我们女儿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叫盛斯衍,我觉得他比你合适。”纪女士嗓音听起来有些无情。
温聿秋眼底笑意淡了淡,却仍旧顾着礼数:“您觉得我哪儿有不合适的地方,我都会试着改,还是希望阿姨您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是真心喜欢喃喃。”
“我们家是小门小户,攀不起你这样的家庭。虽然你们有权有势,但是离得太远,到时候受了委屈也没人给她撑腰。你现在?说爱她,但是谁能保证这样的爱不会变,男人都一样,结婚前的话说得都好听。”
南父无端躺枪,但是也没反驳:“我们也不是不开明的家长,不是想干涉孩子的恋爱自由,但问题是谈恋爱和结婚是两回事,恋爱喜欢就够了,可是婚姻还是需要足够合适。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年纪轻做出错误的选择,既然我们比她阅历丰富就要帮助她做决定。我看你比我女儿大几岁,应该比较成熟,知道?这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他这话说得也不好听,好像温聿秋如果继续纠缠便?是不太成熟的表现,说得再难听点就是,我女儿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您说得是,我知晓婚姻不是儿戏,”温聿秋来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决定,“正?因为知晓这点,我才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来到这儿。我预备离开京市,在?这边生活,不论?日后?还会面对什么?,也不会再动摇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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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在?她身?边的决心。”
南夏怔住,怎么?也没想到他是真的做好了决定,明明那天她已经给了他一个残忍的答案。
更别说温聿秋这人看重事业,比事业更重要的是他的家族,假如他放弃留在?京市,基本代表着要放弃自己的全部,甚至是小部分?人生。
这场“审问”最后谁也没说服谁,他们问南夏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想着跟人复合,她也没有表态。
于是只能散场。
客厅里没有开空调,南夏怕温聿秋习惯不了没有暖气,拿起遥控器打开开关。
她站在风口没感受到温度,还以?为是遥控器坏了,低头研究着遥控器,不停加着温度。
身?后?突然有具温暖的躯体贴过来,他顺手接过她的遥控器。
温聿秋将制冷模式切换成取暖模式,嗓音里含着点儿笑意:“怎么?,预备着冻死?我?”
“……”她有些尴尬,这明明是家里不知道?谁误触了遥控器,关她什么?事儿。
家里多?了个人,气氛都有些不对。
南夏的父母对着温聿秋没什么?好脸色,虽说温聿秋教养良好,但南夏却有些看不下去?。
“爸、妈,我要单独跟他聊一聊。”
南夏打开卧室的门让他进去?,纪女士瞪了她一眼,觉得怎么?能把外?人放进自己的卧室,但是南夏没理她。
这个天气去?外?面也够冷的,去?他车上更危险。
房间的陈设很少女心,跟她平时其实不太一样,温聿秋知道?她不是这样的风格,估计是父母布置的。
她的书架上放着一些漂亮的摆设,还有照片,有她年轻时穿校服的,那时候脸颊还有点儿婴儿肥,马尾梳起来,很漂亮。
南夏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照片,眼底还染着几分?笑意,以?为他笑自己不好看,声音里带着点儿恼:“笑什么??”
她把书架上两三张照片全都扣了下来,可他脸上的笑意反而更盛了些,看不到照片他就看她。深邃的眼睛里,映着小小的她的影子。
南夏干脆伸手想挡他的眼睛,可温聿秋生得比她高,她踮起脚尖拼命够着他,重心发生变化,整个人几乎靠着他。
他们靠得那样近,好像那样轻易就能回到从前。她的手还盖在?他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上下掀动,弄得她掌心发痒。
南夏觉得哪儿不对,想要将手拿下来,他却抬起手将她的手按在?他的眼睛上。南夏听见他沉沉地问:“所?以?,现在?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温聿秋从来的时候就保持着温和有礼的模样,此刻却不再想看她的模样,怕维持了这么?久的理智会塌陷。
被他攥着的皮肤持续发烫,南夏的话说得无比艰难:“算了吧,你明知道?我们的家庭都不能接受彼此,你也明知道?我在?和别人发展。”
她其实已经没办法再去?违心说很多?话,她的心摇摇欲坠,温聿秋再多?给她几个眼神她就要改口了。
可是能怎么?办。
她清楚地知道?温家根本不可能接受她,她也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自私地让他放弃一切。
南夏以?为上次说了那些他也就算了,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儿,她从来没要求过结婚,只是知道?他们没有结果所?以?及时止损,她让他去?找更好更合适的人,却没想过他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其实这样也就够了。
“是吗?你们之间,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南夏原以?为自己能撒谎,张了张唇想说什么?,他却松开了她的手。温聿秋垂眼看他的爱人,最?后?没准备要那个答案。
唇齿磕碰,她觉得疼痛,万般挣扎却还是轻易被他侵占城池。
她气急了推着他的胸口,又害怕门外?人会察觉到他们的动静。原本以?为温聿秋不敢在?她房间乱来,没想到最?后?演变成了自己引狼入室。
南夏又气又急地看着他,咬了他的唇:“我爸妈在?外?面。”
她不敢想他要是继续再做更过分?的事儿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局面。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温聿秋眼底染着笑意,这段时间以?来心口堵着的情绪终于都烟消云散了。
他确切地得到了那个答案,知道?南夏又在?骗他。
温聿秋有些疲惫,他这段时间没有睡好,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喃喃,如果我不想算呢。”
她放弃挣扎,也使不出力气,只是强忍情绪:“那么?多?道?理,温聿秋,你明明比谁都懂。”
“我是比谁都懂,可你不在?了以?后?,我已经不像我自己,”原来她是他残缺的那块拼图,遇见她之后?才是完整,他说,“你先前说我们最?后?都一样要认输,那你敢不敢跟我面对这一切?”
她的心早就朝他倾斜得一塌糊涂,偏偏温聿秋像是缴械投降地叹了口气:“想你了。”
熟悉的气息充斥着怀抱,经过旅途波折和这段时间的孤独,温聿秋这才感受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开始复苏,重新活了过来。
温聿秋闷声道?:“知不知道?,上次被你咬的那块地方还在?疼。”
南夏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戳了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普通的话让她心有感触。
其实按照时间,那块伤早就好了,他大概是被她咬得委屈了。
温聿秋还没抱够,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南父在?外?面不停地敲,纪女士则是负责催促:“说完了吗?说完了出来吃点水果,待会儿吃晚饭了。”
南夏打开门,将温聿秋推出去?。
纪女士把水果放桌子上,不太客气地跟温聿秋说:“你晚上还有别的安排吗?我们这没有空余的房间给你住,还有我们家的晚饭比较寒酸,你可能吃不惯……”
南夏听出了赶人的意思,觉得这样说话不太礼貌,推着妈妈进厨房:“妈,人家好歹是客人,对待他客气一点好不好。”
“客气?”要不是有外?人在?,纪女士都想问她你怕不是希望人家晚上跟你住一个房间,“行吧,那吃过饭让你爸去?安排一下酒店。”
“不用了阿姨,我来的时候已经订好酒店了。”
“那就好。”
温聿秋不得待见,也没有太生气。只是想到那时候南夏似乎也不受自己家人待见,她那时候心里恐怕也不好受。
他走进厨房,大掌放在?她肩膀上把南夏推了出来,系好围裙帮纪女士洗菜。
厨房地方小,站着一个这么?高大的人显得空间更狭窄了。纪女士原本想说他两句,让他别在?这儿碍事,没想到温聿秋虽然看上去?是贵族少爷,干起活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纪女士对他稍微改观了一点,趁着洗菜的功夫跟他聊了会儿天,了解了一下以?前南夏工作的情况。
他想了想,说她身?上带着点儿倔劲儿。
纪女士笑了,语气里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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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嫌弃还是其他情绪:“可不是这样的人,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过来。”
做好饭菜后?南昔刚好回来,看见家里突然多?了个大帅哥,忍不住问:“这位是谁啊,我未来姐夫吗,长这么?帅。”
纪女士无语于她的颜控:“小孩子家家一边去?,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南昔被批评,只好坐在?沙发上,看见旁边客人送来了很多?礼物,里面似乎还有自己喜欢的玩偶。她记得这个玩偶要两千多?。
南昔眼前一亮,凑到姐姐耳边:“那到底是不是我未来姐夫?”
结果得到的是一样的答案:“一边去?。”
“……”
五个人在?客厅里吃饭,家里习惯开着电视,南夏看了温聿秋一眼,知道?他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放这些,但是他只是皱了皱眉,没说话。
她坐在?温聿秋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坐立难安。两个长辈倒是聊得开心,完全不当温聿秋在?场。
聊着聊着就提起了上次那个医院,纪女士问起来:“上次你许阿姨也问起来那个医院,叫什么?名字来着,就是你上次带你爸去?看病的那家。”
南夏把名字说了。
这些南夏从来没说过,温聿秋随口问了问,得到的信息拼凑在?一起刚好是那时候他出差让她冷静的时候,却没想到她遭遇了那些。
吃完饭,外?面有人敲门,温聿秋打开将买的花放在?她放郁金香的地方。他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抱着她收到的那束花,问她不愿意来送送他吗?
南夏目睹了他的举动,一时之间有些无语。她换上鞋,跟父母说自己出去?一趟,纪女士原本想说她两句,南父拉住她:“让孩子们好好谈一谈。”
下了楼,外?面风有些大,南夏又因为他的前科实在?不愿意同他上车。温聿秋便?在?能避风的楼梯间跟她交谈。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眼里揉着几分?心疼,先前她父亲生病了,他应该陪在?她身?边。
南夏说她不冷,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喃喃,”温聿秋阻止她脱掉衣服,“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这人重承诺,说过的话都会实现。
南夏的心开始动摇,她再理智也难以?与他的攻势有所?抗衡。他说要留在?这儿,说要跟她一起面对。
于是她也真的开始想,有没有可能他们能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他愿意为她牺牲,她是不是也可以?为他妥协。
也许他们前方还有路,并不是走不下去?。
她犹豫着,温聿秋看出了她的犹豫,他心里清楚她不拒绝其实是同意,只是难以?下定决心:“明天再给我答案吧。”
南夏觉得稀奇:“你怎么?也这样?”
温聿秋一时没品出来她的意思,垂眼看着手上那束花大概明白了什么?:“如果我没来,你是不是要跟他了?”
南夏故意说:“也许呢。”
她轻声说:“谁让某个小气鬼来了,连别人的花都要带走。”
她不想再继续吹风,脱下他的外?套垫着脚想帮他穿上。看他手上的花束碍事,南夏想帮他拿过来,温聿秋却不给。
“……”
“我不要行了吗?”
男人接过她手上的花,几乎知道?了答案,他心口缺失的那一块有补上的迹象。
来之前他其实想过自己会不会后?悔。
在?这个浮躁的时代,爱情是受人贬低的,放弃家族、放弃过去?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但现在?他才明白什么?是圆满,这世间所?有的事物其实是由心定的,从前追求俗世的成功只不过是用一个框架把自己定了起来,那不是真的圆满,圆满向来由心而定,得到想要的东西才是圆满。
温聿秋垂眼:“今年一起过年吧。”
南夏上了楼,她原本觉得自己要思考很久,但没走两步她已经打开了跟盛斯衍的聊天框。
她不知道?该给温聿秋和自己的故事写上什么?样的结局,但是她不能对盛斯衍不公?平。
南夏给他发了条消息:“先前说给对方做挡箭牌的事儿我想也算了吧,我们还是跟各自的父母说清楚,以?免他们误会。我想以?后?,你还会遇见很好的人,到时候你就会觉得我也不过如此。”
那条消息盛斯衍看了又看,最?后?还是苦涩地笑了笑,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和工作和学业完全不一样,它是那样残忍,靠努力完全没机会抵达。
他说他知道?了。
却又觉得她最?后?那句话不对,他永远也不会觉得她不过如此,因为对她的好感也代表着他的眼光,喜欢南夏只会让他觉得,因为她足够好他才会喜欢。
她又发了一条:“你比任何人都值得拥有幸福,不该由我给予你一段不公?平的感情。”
南夏仍旧靠在?床边思考,她承认今天温聿秋出现在?她面前说着那样的话,她动摇了。
其实她也没那么?清醒。
她仍旧贪恋他的温柔、贪恋他们的过去?,即便?将那些回忆埋葬得很好,只要掀开一角便?一发不可收拾。
南夏几乎丧失了理智,她开始幻想他们的明天,也许靠他们的努力真的能改变什么?,也许他们之间真的会有好结果。
假设在?现在?放弃了,她会甘心吗?
她真的想在?这个小城随便?找个人共度一生吗?那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她明明是个勇于追求自我,不甘被困的人,为什么?现在?甘心被困在?牢笼里,不愿意再去?对抗一次?
她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一左一右地不停地打架,扰得她不得安宁。
最?后?那个不理智的想法还是占据了上风,她仍旧像和他在?一起时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假设,再试试呢。
南夏打开通讯录,找到温聿秋的号码,正?犹豫着要不要拨过去?,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对面是谁。
她的心使劲往下坠,像是叫人从虚幻世界里使劲拉回现实。
温华儒甚至没问温聿秋是不是跟她在?一起,他只是说:“南小姐,你那么?聪明,我想你应该我打这通电话是要做什么?。”
南夏勾了勾唇,想起沈西音同自己说过的话。她说温聿秋当众拒绝了联姻,那代表着什么?她没那么?清楚,却也大概能猜到不少。
像他那样的名流,很多?事儿自己是做不得主?的,事事都得以?利益为先。
温华儒自然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像他们那样的人必须靠联姻去?保证自己现有的位置不会下坠,他告诉她:“你觉得你能为阿聿的事业带来什么?助力,留在?他身?边难道?不是自私的举动吗?假设你爱他,你就应该放手。
南夏耳边嗡嗡地响,中间有一段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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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才又听到他说:“小姑娘,你还太小,不知道?门当户对才能走得长远,你不适合他,也配不上他。现在?懂事点自觉退出,也不至于以?后?闹得太难看,你想看着阿聿离开京越,你觉得他离得开京越,离得开温家吗?”
在?他看来,那都不过是小辈的一场游戏,等他们觉得没趣了便?会落幕。他还让她想要什么?可以?尽管提。
南夏已然回了小城,也和温聿秋没有任何表面上的牵扯,她不必再给对方面子:“您这些话应该去?劝阿聿,我提过好几次分?开,是他不愿意好聚好散。您说我配不上他也只不过是在?贬低他的眼光。”
南夏已经这样说了,索性说个痛快:“从前我尊敬您、尊敬温聿秋的母亲,只不过是因为你们是温聿秋的家人,因为你们可以?仗势欺人我得罪不起,可这份尊敬从来不是因为你们的为人。您觉得自己高贵,但是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电话那头大概是被气冒烟了,甚至笑了出来:“好好好,你还真的是……”
南夏是变得世故,她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但是这也不代表她可以?被随意欺负。
总而言之,她现在?舒服了。
挂了电话后?,南夏去?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出来之后?,她清醒了不少,倒不是后?悔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而是突然想起老爷子问她自不自私。
她的理智慢慢回笼。
她确实自私。
脑海里回想着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她想她最?自私的事是非要和温聿秋有个结果。
他说甘愿为她放弃任何东西,可是她又怎么?舍得让他放弃自己的生活,她又怎么?能承担得起他牺牲的全部感情。
她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开始无比怀念今天那个怀抱,那会不会是他们人生里最?后?一个怀抱呢。
南夏很想任性一回,不管不顾地向他索取,可偏偏她那样的个性,做不到亏欠任何人任何东西,尤其是感情。
她突然开始痛恨这个夜晚,希望它能漫长、更漫长一点。
因为天一亮,她必须给他一个残忍的答案。
可是谁又愿意在?爱人的胸口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呢。
南夏心痛地有些无以?复加,倘若温聿秋是以?前那个冷心高傲的温聿秋,她尚且能下手,可是他抛下一切来见她、即便?知道?她有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仍旧来见她时,她早就输得一塌糊涂。
她咬着唇瓣,五脏六腑跟着发疼。
可最?后?她希望能漫长一点儿的夜晚也没能实现,南夏没能休息好,遮瑕遮了半天也没能把黑眼圈完全遮住,她戴了墨镜去?咖啡厅找温聿秋,想要当面跟他说清楚。
温聿秋抱着束花过来,一看她这大冬天的、室内还戴个眼镜,看上去?有些装酷的嫌疑,嘴角染上了点儿笑:“你在?做什么??”
她抿了抿唇,没让他摘墨镜。
温聿秋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想好了?”
其实他也想了很多?,很多?东西是拥有过的,以?后?也有可能拥有,可南夏是独一无二的。
他其实很想好好抱抱她,等她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和她一起去?面对一切。
南夏张了张唇,却说不出口。
“怎么?了?”他觉得有点不对。
“我想清楚了。”她看起来有些陌生:“温聿秋,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了温家的温聿秋就不是我喜欢的温聿秋了。我喜欢的,是你靠着家族堆砌起来的矜贵和荣光,离了那些,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对你有所?迷恋呢。”
南夏知道?自己这些话是最?伤人的,但比起伤人,她更希望他余生能继续享受那份荣耀。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温聿秋脾气再好,恐怕也受不住她这些话,也许会愤怒会失控会反击。
她不害怕,甚至笑着看他,向他赤/裸/裸地展示着残忍。可是面前的人却平静得可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聿秋轻轻笑了一声:“你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不但要拒绝他,还要在?他胸口上插上一把刀。他心道?也对,喜欢一个人是离不开那些塑造他的东西的,可是除了那些,难道?他本身?就没有让她喜欢的东西?
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脆弱到了这个地步。
南夏“嗯”了一声,她很庆幸今天戴了副墨镜,可以?挡住发红的眼眶。
温聿秋没有再说任何话,更没有挽留,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尊严。能做到主?动递过去?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事实上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那束茉莉白玫瑰的花束被放在?桌子上,温聿秋看了她很久,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男人重新变成先前那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低声吐出字眼:“好。”
一如当年初见之时。
第75章 第 75 章
南夏后来再回想他当?时冷淡的表情, 心口生疼。他曾经看她的表情那样温柔,如今却只剩下了冰冷,她再也不会是他的例外。
她也是那个时候真切地意识到, 这下真的再也不会和他有?交集了。
这段感情到最后, 还是没能停留在最美好?的地方。
南夏在靠窗边的位置摘下墨镜坐了好?一会儿,怔愣地看着?他留下的那束茉莉花, 突然?想到他送这束花的含义——
“送君茉莉,愿君莫离。”
她原本还能勉强保持平静, 以为自?己能把这天当?成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毫无波澜地掩饰掉所有?过去的伤痕, 然?后将这一页翻过去。
可那一瞬间, 她再也忍不住哽咽, 顷刻间双眼朦胧,泪珠控制不住地连着?串往下掉。
窗外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雨夹雪, 朦胧的玻璃映着?女人?悲伤的侧影。
南夏坐了很久, 一直到姜蔻来接她。那时候她已经很平静, 看上去毫发无伤。
姜蔻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于她而言,最难过的事不是分开,而是伤害了温聿秋。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用为他好?的名义去伤害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姜蔻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事的选择都没有?对错可言, 它就仅仅是选择和放弃本身,你走了这条路就不要设想另一条路的风景。
“夏夏,你要相信自?己,”姜蔻抱她抱得很紧, “这也可以是你们最好?的结局。”
那天之后,南夏跟温聿秋的世界彻底隔绝。她凭借着?先前?的履历和考的证在临城重?新找了项目经理的工作。入职后领导还问过她, 京越怎么?舍得把她放走的。
她在温聿秋身边做的也不仅仅是行政类的工作,他一直将她按管理层的标准培养,她完全可以去分公司做项目负责人?。
南夏笑得勉强,含糊不清地应付了几句。
临城离家?不过两三个小?时,安顿下来后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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