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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140(第2页/共2页)

会儿也改不过来。”饮了酒后,冉遗方向东方承解释,东方承便更欣赏他了,一直点头,心情不错。

    啊,稚儿身边的人还真是好啊。东方承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用舞姬来换侍卫,不知道稚儿肯不肯?若是不肯……两个舞姬换一个侍卫也成啊!毕竟他一个男子汉身边总是跟着姑娘,别人会觉得他过于风流甚至下流……想到此处,东方承就有点懊悔。

    不行,等稚儿回国的时候,一定要提一下这件事。

    “齐公子,紫罗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老鸨的独特嗓音,大家便纷纷朝门口望去。啊,果然是个脱俗女子。众人心想。东方承倒没有什么失态反应,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便没有把目光放到紫罗的身上,反而是和另一个亲信喝起酒来。反观那个亲信,他正看紫罗看呆了,东方承将酒杯举起来,他才回过神。

    老鸨站在门边仔细观察,看见那些丢了魂的男人们就忍不住笑。只是怪了,那泰王爷怎么像是对女人不感兴趣似的?还有那惹事的年青人,他的反应也不大,只是一直替东方承倒酒,两人推杯举盏,像是……一对?

    老鸨干咳了一声。

    “小子,你不是喜欢那个姑娘么。”趁人不注意时,东方承和冉遗讲悄悄话。

    冉遗一愣,“王爷您……”

    “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我跟你说啊,今天过来玩,还特意叫了这姑娘来,我是想给你把把关。”东方承摇晃着酒杯,一手遮着嘴:“样貌不错,谈吐也还行。倒是这出身,你不介意?”

    冉遗便又回过头去看紫罗,恰好与她对视一眼,两人又各自看向别处。

    “属下……属下不介意。”

    东方承见他笑得腼腆,便知这小子心中情意甚浓,摇了摇头,与他又干一杯。

    一人是早已明确心中意,一人是另有所属,自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露出轻浮之态。偏偏老鸨在这场面上会错了意,先是以为他二人看不上紫罗,后来一想,又觉得泰王爷是蓄意结仇,所以才和那惹事的青年头也不抬地喝闷酒。

    完了。

    老鸨神色焦急,朝紫罗递了个眼神。

    “呃,齐公子有礼……”紫罗看到老鸨的神情后,一时不安,便比刚才进门时要慌乱。她深呼吸了几回,才平复了下来,有些颤抖地开口:“小女子紫罗。不知道齐公子今日打算听些什么曲儿?”

    东方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用手肘捅了一下身边的冉遗。

    冉遗猝不及防,洒了半杯酒水。

    “公子……”冉遗有些难为情,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紫罗。

    “啊,就唱你拿手的吧,随便什么都行,只要不难听。”东方承笑了笑,又冲身后的小内侍挥了挥手。小内侍会意,当下便朝着老鸨走去,从衣袖子里摸出来一锭白银——足称且崭新的二十两银子。

    “哎哟,齐公子真是大方~”老鸨开怀地笑了,对着东方承的好脸色那是一个感激涕零。“老身就不打扰齐公子听曲了,若有吩咐,您尽管让门前的小厮传话便是~——姑娘啊,你可得好好伺候齐公子。”

    “是…”紫罗低声应答。

    乐曲奏起之后,其实东方承都没怎么听。他只是喝着酒去想那些还没处理完的政务,耳边丝竹管弦不绝,亲信们也听得津津有味。东方承轻声一叹,转念又想到棘手的方家,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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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好。

    冉遗察觉到东方承的异样,见他开始颓靡,便问他何事。

    “能有何事。”东方承抿了一口酒,轻道:“不就是那方家么,那家真是一窝子狐狸……”

    冉遗喔了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都说方家是皇亲国戚,所以大家都不敢造次呢。哎,之前属下跟了一段时间也觉得麻烦,太多人冲着方家这面子而去了,根本就是野草,割了还会长。”

    “是啊……”东方承点了点头,可是缓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些什么。

    这天下,是姓东方的。

    他们方家,怎么又算是皇亲国戚了。

    第125章 后花园

    大永京都城。

    苏许在吕曦那边呆了约有一个时辰, 正是品茶下棋的时候,南七从门外进来,小心翼翼地走近,轻道:“孙小姐, 王爷和雚疏侍卫来了。”

    苏许眼睛一亮, 眼角余光发现吕曦在偷笑。

    “咳……嗯……她怎么来了?”

    “说是王爷今日去了玉石店。”

    “喔……”苏许脸上强装淡定, 但她手上的小动作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吕曦看穿不说穿, 只轻叹了一口气, 然后给了她一个下台阶:“既然王爷来了,许儿快去见她吧。我也另有事情要忙, 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能陪你下棋了。”吕曦一边说一边笑,很是配合地收拾棋盘,尔后端茶,表示送客。

    苏许吐了一下舌,便带着南七小跑出门。

    “傻丫头。”

    吕曦莞尔。

    只是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没见着东方稚,苏许的内心就很是煎熬。早上起来到现在她一直在想:她的阿稚什么时候才会来呀?可是想想, 阿稚可能有很多事情需要忙,难得回来京都一趟,该是有很多放不下吧……她的内心矛盾至极, 就在刚才南七说阿稚来了的时候, 苏许的心情才彻底雀跃,恨不得立刻出现在东方稚的面前!

    哼,我要知道阿稚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苏许心想。

    “阿稚!”

    “嗯?”

    相府的小花园里,东方稚正抱着个小娃娃赏花, 听到呼唤, 转过头来。东方稚见是苏许,第一反应便是笑了, 然后看回怀里的小娃娃,逗了一下她的脸:“念儿你瞧,谁来了?”小家伙也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朝来人看去,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口水都要流下来。

    “哎——”东方稚忙拿手帕子给她擦一下,“念儿那么开心呢。”

    苏许三步并两步地走近东方稚的身边,也跟着逗弄念儿,笑得开心。“念儿今天好像精神很好呢?瞧瞧这嘴角,怎么还有点麦芽糖的糖屑……”

    东方稚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小齐念。

    “雚疏姐姐呢,不是说雚疏姐姐也来了么?”

    “雚疏跟着老丈人到书房去了,因为我今日到玉石店买了个礼物送给念儿,老丈人到那边给她问一下念儿的生辰八字之类的。”东方稚把话说得自然,苏许一听,扑哧一笑,歪着脑袋瞧她:“哎,怎么突然喊老丈人了,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东方稚一时有些局促,见她笑自己,更是有点紧张,说道:“本来就是老丈人嘛,只不过平日……平日喊这个觉得怪怪的,可是在你面前喊苏商吧,又有些见外……”

    “阿稚傻子。”苏许敲了一下她的头。

    “诶——”

    回到京都城,东方稚总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刚认识苏许的时候。

    在广安城的感觉不一样,毕竟她们住在府里,朝夕相处,每日相见,对外人来说,是齐王和齐王妃;回到京都城,走过街巷就会回忆起以前和苏许的故事,加上自己需要每日往相府跑,需要跟长辈打招呼……诶。次数多了总有点害羞,怕他们洞悉了自己的心意。

    东方稚挠挠头,小心翼翼地将小齐念递向苏许,只道:“你抱抱念儿吧?我抱了大半天,手有些乏了。”

    “当然好~”苏许兴高采烈地托过小家伙两只粉藕般的手臂,将她往怀里一抱。小家伙离开东方稚的怀抱就开始撇嘴,见自己被转移,呜哇呜哇地就开始叫唤了,待趴到苏许身上,就放声大哭。“呜呜呜呜呜……”哭得那叫一个委屈,吓着了旁边正伸懒腰的东方稚。

    “哎哟,念儿怎么突然哭啦?”

    “我怎么知道…念儿念儿,你不喜欢我了吗…”

    “是不是因为你太凶啊……”(小声)

    “东方稚!!!”

    ……

    一个拳头大的沙煲捶了过来,捶得东方稚朗声笑了。

    苏定国与雚疏正从花园外的长廊走来,远远瞧见东方稚她们在园中打闹,未近跟前,就听见苏许一口一个‘东方稚’,而东方稚则是笑得开怀,趁她抱着小齐念不方便,左右闪躲,笑她打不着。

    “……”

    “……”

    习以为常的雚疏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面带微笑之余,心里有点担心苏许急起来把小齐念给扔出去。嗯……还是先做好随时轻功狂奔的准备吧。身边的苏定国则看得心里发毛,手指头一个劲儿地扳着: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次数越多,他就越忐忑,只能低声地问一脸平静的雚疏:“呃,这位侍卫长……”

    “您说。”

    “这——我这丫头,平日也是这样么?”

    嗯?雚疏皱了一下眉,问他:“您是指王妃和王爷打闹?”

    “呃,对。主要是,我这丫头平时也这样高呼齐王爷的名讳么?”苏定国讪笑。

    “啊,这个啊,是呢。”雚疏笑了笑,又道:“平日在王府,王妃经常这般,我们已经习惯了。有时候我们休息日在房间里小憩,王妃的声音能从东院传到北庭来……”

    雚疏越是笑得平静,苏定国心里就越发慌。

    啥,啥玩意儿?

    苏定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这丫头,怎么那么放肆!常人的名讳尚且不能轻易呼喊,何况是堂堂齐王!苏定国正想抬手喝止自己女儿的荒诞行为,雚疏眼明手快地拦下,说:“您别急!”

    “侍卫长?……”

    “王爷不会介意王妃喊她名讳的,相反,王爷很疼惜她这样的性子。您不觉得,她们现在这般打闹,其实挺好的么?王爷也很久没有放开地闹过,您就当她是在解压,在放松自己吧。”雚疏笑了,温和的眼神朝着东方稚那边。苏定国似懂非懂,但见这侍卫长这般劝诫,自己也不好打断远处的和谐画面。的确,她们二人抱着小娃娃嘻嘻哈哈的模样,看起来特别的美好与温馨。

    苏定国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狂热盼望,一时笑了,一时又摇头叹气。

    这世间怕是没有让两个姑娘生孩子的办法,好遗憾。

    希望许儿会一直开心下去,能一直陪着齐王爷,而齐王爷也一直陪着她。只要许儿能够一直被人疼爱,那么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就知足矣。

    “东方稚!你有本事就不要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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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哎哎哎我可没有本事呐……你小心些,念儿可在你怀里呢。哎哟!”

    “哈哈哈哈哈哈这下被我打到了吧?你再躲,你再躲我就让你好看!”

    “我本来就好看!”

    明明已经是十五六岁大姑娘了,也成亲了,其中一个还是治理一方的王爷……可是这画面——相府里不少仆人也被这打闹声所吸引,远远地四五个人站在回廊上张望,看着她们跑动而发笑。雚疏这下子可看不下去了,毕竟这场面好像越来越难控制?“先失陪了,属下需要保护一下自己的女儿。”

    “好的,侍卫长自便。”

    咻地一下,苏定国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位雚疏侍卫长纵身一跃便跳了出去,身轻如燕,依靠着四周的石桌木柱飞檐走壁,蜻蜓点水般降落东方稚与苏许身边,一手捞过了苏许怀里的小齐念,回旋式停住。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苏定国忍不住拍了两下手掌,暗叹:功夫真好。

    小齐念早就不哭了,也许是被东方稚和苏许的打闹吸引,现今正啜着手指看热闹,时而咧嘴笑。雚疏摸了一下孩子的脑袋,心里松了一口气。

    “主子,王妃。”虽然场合不对,但礼数还是要齐全。

    “…东方稚!你这回肯定要栽在我的手上!”

    “雚疏救我!”

    “谁都救不了你!”

    嗯,虽然两位主子并没有空闲理会她。

    “唉。”雚疏叹了一口气,瞄见四周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忙轻咳了几声,说道:“主子,还是快别闹了。您看看四周,就连马厩里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诶?”

    东方稚回过身来立即停下,苏许始料未及,整个人都扑到了东方稚的怀里,东方稚又是顺势接住,将自己的王妃抱了个满怀。

    “……”雚疏挠了挠眉心,道:“主子,您…您自己看着办吧。”

    “啊,还真是…好多人来看热闹……”东方稚低眼看了看苏许,朝她一笑,轻道:“我与王妃精力充沛玩乐一会儿,相信他们不会说些什么的。是吧,许儿?”

    苏许被她看得脸红,忙挣脱怀抱。

    转身一看,就连自己的老爹苏定国也在一边看得频频点头……

    啊!!!

    苏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爹是怎么跟你说的?齐王爷身份尊贵,虽然她疼你,但齐王爷就是齐王爷,你整天胡闹,被底下人看了去像什么?倘若那天齐王爷没有空闲陪你胡闹,责怪你可怎么办?”虽然雚疏说不必介怀,但私底下的时候,苏定国还是将苏许训斥了一通。苏许撇撇嘴,看到他的表情那么严肃,只好乖巧地点头,说女儿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打得那么轻……

    下次打起来的时候一定要下重手,不然阿稚会越来越得意的……

    “要学乖一些,知道么?出嫁从夫,东方家便是你夫家了,成为皇家人,注意点。”

    “知道了,爹……”

    “嘴上光说知道,心里又在反驳爹是不是?你这丫头,别以为爹不知道你的脾气。”

    “真的知道喽……”

    那我就端庄一点?

    苏许打起了小算盘。

    第126章 荷叶图

    用过晚膳便已入夜, 苏许拉着东方稚回到自己小院,底下人识趣,陆续退了出去。东方稚想到念儿出门在外也乏了,雚疏带着她诸多不便, 便也吩咐她先行回府, 东方稚今夜便在相府住下, 一应衣物, 先用着苏许的就好了。

    “阿稚阿稚,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该去沐浴了。”

    “嗯, 好。”

    虽然是留宿苏许这边,但东方稚并没有完全放松自己。在苏许去了沐浴的时间里,东方稚喝着热茶手执书卷在灯下翻阅,不是什么国策史记,只是苏许房里的一些诗集,但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甚是入神。

    苏许认真地看着她,突然觉得阿稚好像偷看父辈书籍的小姑娘,明明一脸稚嫩, 却非要阅读那些难懂的文字。“快去吧, 不然待会儿水就冷了。”苏许走近她,抽走了她手里的书卷,皱着眉头。

    东方稚看着她的眼睛,乖乖地点头。

    “不知道, 鹿蜀现在走到哪里了。”

    东方稚泡在热水里, 突然想起齐国的事。鹿蜀离开京都城已经有一天时间了,按照他那死命抽马鞭的性子, 加上沿途驿站不断换马,这个时辰……应该也走了五六百里路吧。“唉。”东方稚叹了一口气,突然很烦恼齐国为何离京都城那么远。太子哥哥说的法子简直极好,不知道那多事八王能不能自己领悟?若能,那么等到东方稚抵达齐国,这件事应该已经有了起色。

    将方家人当作无谓之人,说的就是让他们彻底否认方家人的价值所在啊。

    现在依附方家的大臣都是看在他们是东方皇族的面子上,图利益,所以狼狈为奸。但若方家的这一点光芒被掩去,那些蛆虫自会主动散开,另觅出路。

    东方稚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与二皇兄想了那么久的事情,太子哥哥一句话便能解决。看来,还真是我们二人能力不足,不然,悟性怎么会那么低。”

    一边想着政事一边泡着热水,待到水凉了,东方稚才回过神来从水中站起,擦干身子换上新的亵衣裤。

    这一套,听说是许儿以前的旧衣物。

    东方稚认真地系着肚兜绳子,低头瞧见上面的荷叶蜻蜓图,恍然想起,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啊…”好像是哪一次夜里,借着烛光瞧见的,后来…东方稚唰地一下红了脸,不敢再想。

    “王爷沐浴好了吗?”

    门外突然有丫鬟说话,惊得东方稚碰掉了架子上的外袍。“啊,快好了。”她向来不习惯沐浴时被人服侍,懂事之后,她便是自己泡澡洗澡,只会在沐浴之后让人整理衣物。今夜来了相府,东方稚更是一劝再劝,底下的丫鬟才没有跟进房来,只在外间候着,生怕东方稚出了什么闪失。

    东方稚拿起毛巾,一边擦着被水沾湿的发梢,一边走出门来。

    “王爷早些歇息。”四五个小丫鬟各司其职,收拾完东西之后便将另一条新的毛巾递给东方稚使用,待她用过就取回,恭敬地退下了。大家都不敢抬眼和东方稚对视,觉得她虽然也是丫头,可是举手抬足间,有点不一样。

    散着一头长发的东方稚,在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是气场最弱的一刻。

    东方稚没有去猜想她们的内心活动。她抖抖袖子,披上外袍就往厢房而去。“我回来了。”还以为许儿早就已经睡下了,或者是坐在房里摆弄什么新奇玩意儿,谁知映入眼帘的,是苏许端端正正坐在床榻边的画面。一身白色中衣,鞋袜早就脱了,双腿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微微低头,大有新婚之夜等候夫君的架势。

    呃?

    东方稚先是眉头一皱,觉得哪里怪怪的。

    苏许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快有半个时辰了。

    从东方稚出门沐浴的那一刻起,她就脱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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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袍与鞋袜,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不断调整坐姿与表情,练习了无数次。可是东方稚实在太磨叽了吧!她刚才差点等到眼皮子合起来,脑袋刚要倒向一边,东方稚就推门而入。

    苏许不敢出声,想看看东方稚什么反应。

    “许儿,你——”东方稚欲言又止,第一反应是回忆今天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然后回忆苏许做了什么事情?古古怪怪的,难道有什么陷阱不成?毕竟苏许的花样太多了,东方稚有时候就是个榆木脑袋,很难接招,要她解决国家大事反而简单点。

    苏许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她,然后又娇羞地低下头去,没有应答。

    “……”

    东方稚眯缝一下眼睛,又将自己今天做的事情捋了一遍。

    估计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苏许只是因为今日苏定国的几句教训而突发奇想,想要试一下端庄的感觉。可怜的小齐王爷,愣是站在苏许跟前呆了很久,对于苏许展现的端庄风情视而不见,只一心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

    买玉石?这个应该没毛病,许儿知道玉石是为了送给念儿,是支持的。

    后花园里惹她生气?可是后来许儿笑了,玩得也挺开心,好像不是。

    用膳时没理她?好像没有吧,反倒是许儿一直嚼嚼嚼,她才没理人呢。

    小齐王爷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她无辜地挠了一下脑袋,慢悠悠地蹲下,然后把自己的视线放低,抬起眼来看苏许,柔声道:“许儿啊…”

    “嗯?”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啦?”

    “……”苏许气结,咬了一下唇,小声嘀咕:“蠢死了。”

    “啊?”

    如果苏许的眼睛能看得到每个人的特性,那么此时此刻,东方稚的头上就套着一个木头,完美嵌合,还摘不下来!苏许被气到,可是自己保持了那么久的端庄又不想轻易放弃,只好把头摆到一边不看东方稚,坐姿依然优雅,双手依然交叠放在腿上。

    东方稚木讷地望着她,见她转过头去,有点不解。

    不过……

    苏许转过头去时,长发受牵动,露出了她光洁的脖子。脖子上,透过房里微弱的光亮能瞧见衣领间露出一根墨绿色的丝绳,那就是苏许身上肚兜的绳子。东方稚下意识咽了一下喉,不知为何就回想起往日在齐王府的画面,脑子一热,突然对苏许今天晚上的举动多了点其他理解。

    “许儿…”东方稚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苏许不说话,还是有些生气。

    “许儿…”东方稚慢慢地笑了起来,伸出手去触碰苏许的掌心,轻道:“你今晚…怎么那么像大婚之夜,等我来揭盖头的模样啊?”

    “喔?”苏许瞥了她一眼,又看回原处,嘴硬道:“什么大婚之夜什么揭盖头,你日思夜盼再揭一次盖头是不是?”

    “哪里!”东方稚握紧了她的手,眉头皱成了结:“我怎么会是那样朝思暮想的人,有许儿已经够了。”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喔——”

    “这是真心话,才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我的阿稚脑子开窍啦?”

    见东方稚说话真挚,苏许这才转过脸来看她,满脸笑容。东方稚一滞,一直盯着苏许出神,慢慢地,慢慢地,她整个人便从蹲着站起,慢慢靠近苏许,直到咫尺。

    “我挺希望我们一直都是大婚之夜的,因为在那个时候,我会有一种终于拥抱你的感觉……”

    东方稚的情话总是在无意之间,你若是过了一段时间向她提起,她倒是会记不起来,说自己是那样说的吗?苏许听见她说话的声量减弱,一时之间心跳加速,眼睛不敢直视她,手指相互摩挲。东方稚靠得越来越近了,就在她的唇瓣即将碰到苏许嘴唇的时候,苏许自己仰起头迎了上去,嘴唇微张,与她相吻。

    意料之外的是,东方稚的手不知何时爬到了苏许的颈后,指尖轻挑几下,挂在脖子上的丝绳便脱开了。苏许下意识往后缩,可是东方稚的手又托住了苏许的后脑,吻得轻柔,吻得细腻,苏许根本抗拒不了,也不想挣脱。“唔……”苏许一点一点往后面床榻倒下,一手攥着身后的被褥,一手勾上了东方稚的脖子,想要将她拉近自己。

    这个时候,不知道还算不算是端庄?

    苏许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可是东方稚的举动并不允许她分神想其他。苏许只能轻声喘息着跌回眼前情景,手里总想攥些什么获取依靠,一时拉扯东方稚的衣领,一时抓挠着东方稚的后背,时重时轻,有一下没一下的。

    “你身上穿的,可是蜻蜓图?”

    “蜻……什么蜻蜓?”

    “无碍。”东方稚笑了,只道:“我自己瞧,心中有数。”

    为什么说以前的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仔细想想,当然有它的道理。东方稚自问不是英雄也不是君子,此刻败在苏许之下,算是心甘情愿。苏许身上的一切都值得她迷恋,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无论是眉眼还是肌肤。好的苏许她喜欢,坏的苏许……嗯,没有坏的苏许,苏许永远都是好的。

    帷帐内掀起一角,两件衣物被东方稚随手扔出。

    颜色不大一样,但是上面的图案却是无二,皆是小荷露尖角,蜻蜓立上头。

    第127章 月独酌

    “驾!”

    齐国广安城的城门就在眼前了, 鹿蜀骑着骏马,凭着东方稚交给他的通行凭证一路畅通,入了城中专门来往加急信函的官道,奔着齐宫而去。从京都城到广安城, 鹿蜀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 路上除了补充口粮, 他基本没有歇息, 每到一处驿站便换马疾行, 双骑并走,甩断了六七根马鞭, 最后带着他回到广安城的马,马屁股都被打得出了血痕。

    “我有信函需要立刻禀报泰王!这是令牌!”

    鹿蜀来到泰王府后门停下,翻身下马,脚跟都有点站不稳。泰王府的侍卫们忙过去扶他,一人搀着一人拉马。“哎哟鹿蜀侍卫,你瞧瞧这马, 可被你折腾成什么模样了……”真是心疼马也心疼他,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得赶到这个地步啊?鹿蜀捶了一下自己的头,然后推开侍卫们, 强撑精神:“不用扶, 能行。泰王爷在哪里,我需要求见。”

    “鹿蜀侍卫直接进去吧,泰王爷应该在书房。”

    “好。”

    泰王东方承坐在书房中,认真地看完了东方稚写的信。

    鹿蜀跪在下边一直没敢出声, 半个人伏在地上, 突然觉得好累……总算是完成任务了,他感觉放下了一块大石, 紧绷着的状态得到释放,全身上下像是在此刻来了反应,手也酸,腰也疼,头也昏昏沉沉……

    东方承没留意他的情况,看完信之后又将它整齐折好,放在一边。果然,皇兄的想法是跟他一样的,解决方家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变得无权无势。东方承叹了一口气,可惜自己想通这一点的时候太晚了,整得稚儿还要匆忙地派人送信来……东方承这才想起底下跪着的鹿蜀,笑着问他:“从京都城赶来这里,用了多长时间啊?”按照之前的信件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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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儿应该刚到京都城没几天才是。这是什么时候问的太子,又是什么时候送信回国。

    可是底下人没有反应,像是没听到。

    “鹿蜀?”

    还是没有反应。

    身边的小内侍见状,忙躬身走下去,看看这位侍卫发生了什么事。探头看了一眼,小内侍哭笑不得,回答东方承:“王爷,这位侍卫睡着了……”

    “哈?”东方承摇了摇头。

    “听门外的侍卫们讲,鹿蜀侍卫昨天早上离开的京都城,一路双骑赶来,每到一处驿站便换一次马,日夜加程,马匹被打得出血,马鞭也有几根废弃的留在囊袋里。估计…鹿蜀侍卫这一天一夜都没有合过眼。”小内侍说道。

    东方承眼底有些诧异,看回下边保持跪坐姿势睡着的鹿蜀,心中钦佩。

    稚儿的侍卫真是越看越好,越看越好。

    真的。

    等稚儿回来,真的要跟她提议一下交换手下……

    鹿蜀回到齐王府北庭,是被几个泰王府的人抬回去的,人已经睡死,怎么叫都叫不醒。北庭里住着的都是东方稚手底下的亲信侍卫,见来了人,忙又帮着将鹿蜀抬回房间去,替他换了一身衣服,整理床铺,然后关了房门,互相叮嘱这一天都别吵他了。

    所以当鹿蜀一觉睡醒的时候,夜色已暗。府外隐隐约约传来打更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来已经到了四更天。“啊……”鹿蜀扶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感觉精力恢复了不少,醒过来才发现饥肠辘辘。

    这个时辰,外边应该有不少伙计正当值吧?

    鹿蜀披着外袍走出门来,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享受月光,抬头长吁一口气的时候,瞄见了屋檐上坐着一道落寞喝酒的身影。“那小子……”鹿蜀轻声骂了一句。

    屋檐上自己坐着喝酒的人,正是天狗。

    他今夜不用当值,只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到后厨装了点酒,自己跑到屋顶上喝。一边晒着月光一边喝酒,那该有多惬意?天狗又咕噜噜地咽下一口酒,有点苦涩,有点甘甜。

    “想不到酒跟喝酒人的状态,也是会有关联的。开心的时候喝的酒特别顺口,喝多少都没有感觉,只觉得高兴。可是难过的时候吧,酒依然顺口,只是会有一点苦味,喝得多,苦味也多,然后就很难过……”天狗自言自语,握着酒壶笑了。这一次喝的酒也是带苦味,那么心情,是不是也很苦?

    他心中有事,又喝了酒,一时便想着事情出了神,连身后来人了都没察觉到。直到一股烧鸡的香味慢悠悠地从身后飘来,他才被惊到回身看去,一看来人,原来是鹿蜀。

    “想什么呢狗哥,我都来半天了你才看到我。”鹿蜀提着一个篮子上来的,篮子里装了烧鸡和酒,打算填一下自己的胃,顺道和天狗喝两杯。天狗笑了笑,说道:“也不是才看到,可能因为你没有让我觉得危险的感觉,所以放松警惕。睡醒了啊?”

    “我都睡那么久了,当然可以喽,平时咱们哥几个不是睡三个时辰就够了吗,这回我可是睡了六七个时辰啊。”鹿蜀也笑了,小心地在他身边坐下,然后开始舞弄他精心准备的烧鸡。“差点死在路上啊差点死在路上……狗哥你不知道啊,这八百里加急真不是谁都能做的,我试了这一次算是怕了。”言罢他便扯了个鸡腿递给天狗,天狗自然地接过。

    “毕竟是主子交代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是想着自己哪怕死在路上也要完成任务。别人的八百里加急,除了换马还会换人,你是不放心,所以一路上不敢交托他人去做。”

    “哈哈哈哈哈,所以我经常说,知我者莫若狗哥也。”

    “你这烧鸡味道还挺不错的,哪里整来的。”

    “我到厨房拿的,应该是白天烧的鸡,我又热了一会儿。”

    “……你小子,乱拿吃的,不怕舟伯打你啊。”

    “你不也拿了后厨的酒?”

    “这——”

    兄弟二人都笑了,各自咬着一个烧鸡腿,手里抓着酒壶,笑了好久。

    很久没有这样子谈心了,不用考虑主子的安危问题,不用考虑王府的事,只需要坐在屋顶上吹着夜风,吃着烧鸡喝着酒。天狗更是感慨非常地叹了一声,慢慢地往后躺,整个人睡在屋顶上。

    鹿蜀看了他一眼,不用听他说,也知道他心里有事。

    天狗是个多么坚强的汉子,平时受了刀伤都不会哼一声的人,就算有烦心事也沉着冷静,可没试过这样失态。是的,天狗自己坐在屋顶喝酒的画面,对于平时的他来讲,就已经算是失态了。鹿蜀吞了一口酒,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是冉遗出了什么事么。”

    冉遗是他最疼的弟弟,如果天狗皱眉,那应该就是为了他。

    这个人,为了兄弟,那种关怀已经到了近乎癫狂的地步。

    不知何处传来狗吠,接着便是几声叫骂的呼喊,又回到静谧。四更天的夜漆黑得很,微弱的月光藏在云后,把周围的天空染成墨蓝。鹿蜀喝着酒看了好久的月亮,可能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旁边的人才有点动静,嗯了一声。

    “冉遗都那么大个人了,能有什么事情给你操心?”鹿蜀回头看他,说道:“得了吧狗哥,你的兄弟跟你就是一个模子的人,什么事情都有分寸,你瞎担心什么哦,能犯什么错误不成?”

    “冉遗跟那个众艺楼姑娘的事情,你知道不?”看到鹿蜀点头,天狗便又继续说:“我知道对于这样的姑娘,不该去这样想,不该说人家哪里不好。冉遗自己也说了,那姑娘不同其他人,只是卖艺的。但你要明白啊,其他人不会去了解那么多的故事,其他人听了,第一反应只会说‘喔那个风尘女子啊,冉遗怎么跟她好上了?’,外人会这样说啊!”

    天狗又心烦意乱地叹了一口气,两手托着脑袋躺倒屋顶。

    “狗哥,其实你心底里没有去反对冉遗的心意,你只是怕他跟那个姑娘一起之后,别人看他的奇怪目光。对吧?”鹿蜀看着他,说道。

    天狗回望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喂,你们两个家伙,怎么喝酒也不叫上我!”

    下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唤,天狗和鹿蜀齐齐看去,各怀心思。

    “真是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也不要说人……”鹿蜀自说着笑了,然后看回底下,说道:“小子,别那么大声。你今天不用当值吗?”

    “不用啊,我只是起来解手。”

    “那你赶紧滚去睡,喝酒哪里是你能掺和的事!”

    “嘁,你这家伙。”

    直到看着他回到房间关了门,确认他不会再出现之后,鹿蜀才坐了回去,躺在天狗旁边,一起看月亮。

    “狗哥。”

    “嗯?”

    “别想那么多了,你就由着冉遗去吧。他自己决定了的事,你也该明白,无论你以什么身份以什么口吻,他都不会因此而改变的。”

    天狗闻言,没有说话。

    —

    大永京都城。

    齐王的车队明天就回离开京都启程回国,东方稚带着苏许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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