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地答应了。
然后,他做了更爽快干脆的事情。
深更半夜,瞒着兰波,中原中也跑到魏尔伦房间里,直接问他:“哥哥,为什么在巴黎的时候要摸兰波哥耳朵呢?”
魏尔伦合上诗歌集,沉吟片刻:“……ilestleplusprochedemoncoeur。”
他带着柔和的微笑,摸了摸弟弟的头发。
“中也,为什么拿着这个问题来问我?”魏尔伦问,“是亲友让你来的吗?”
“是啊,兰波哥似乎为此紧张了好久。”中原中也无奈,“感觉兰波哥的职业病加重了。”
魏尔伦又问:“那么,中也,你打算怎么回复他?”
“就是再说一次之前的话啦。”中原中也说,“家人之间无论是怎样的情感表达都不奇怪,亲情就是特别珍贵的。”
他高高兴兴地抱着魏尔伦的肩膀:“frère,tuesaussileplusprochedemoncoeur!”
有史以来第一次,魏尔伦主动地、平静地拿下了弟弟表示亲密的手。
他盯着中原中也的眼睛,神态认真:“中也,那是不一样的——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中原中也:“……?”
小橘猫呐呐:“‘你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你是我最心爱的人,大家不都是这么对家人说话的吗?哥哥,你说的也是这句话……我理解错了吗?”
“不,中也,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表达的问题。”魏尔伦想了想,“但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准确地表达这种感情……”
魏尔伦想起了他刚刚摆脱牧神控制的时候。
dgss“洗白”了他的出身,对外说他是在官方实验基地里通过手术改造而拥有异能力的人,还为他办理了与他年龄相对应的“生平经历”。
魏尔伦盯着那些白纸黑字的档案看了很久,始终没办法理解里面所记录的那个活生生的人。
他想要去档案编造的出生地看看,但是,在巴黎火车站的候车厅坐了很久,久到错过了车票上的班列,也没有踏上路途。
他在观察候车厅里的那些人。普通的、没有任何异能力的、脆弱的人。脸上却都有着奇异的情绪,不同于那些暗杀对象绝望或愤怒的表情。
魏尔伦不知道兰波是在火车站里找到他的,也不知道兰波当时为什么会到火车站去。
魏尔伦只知道兰波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绿眼睛里闪烁着太过复杂的情绪,最后化成一声轻轻的叹息,和一只牵起他的手。
那是一双属于少年的纤细的手,却已经有了茧子,代表着那些危险的生活。
并不温热,反而指间还有些冰凉。
兰波说要陪着他一起去“归乡”。
于是,在那个沉闷无聊的小城里,在那个虚构的故乡里,他们肩并肩,一直走到天色变暗。
路边的房子里亮着温暖的灯光,传出家庭的欢声笑语。
在暖色的灯光和笑声里,兰波握住了魏尔伦的手——
“我来管你。”
明明自己也还只是少年的情报员郑重地许诺。
魏尔伦于是就有了一个爱说教的搭档。
后来又变成亲友。
他顺着这段记忆翻了翻,发现原来兰波当时还紧接着说了另一句话。
魏尔伦觉得这句话或许很适合向弟弟解释感情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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