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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清县孟家商队,领队孟福。”江无眠淡淡念道。
孟福位次正在江无眠眼下桌上,距离颇近。堂内众人皆向人看去,一中年男子战战兢兢向江无眠拱手,“草民、草民孟福,见过知府大人。”
江无眠沉吟片刻才道:“本官任韶远知县时,与平清县上任知县方平方知县,乃是同僚。后方知县犯下大错,投入大牢,实在让人印象深刻。本官记得,当年是略卖人一案?”
孟福脸色一僵,那事儿何止是江无眠印象深刻,他自个也是心有余悸。
方平做事不严谨,露了马脚,迫使诸多商队不得不断腕求生,以至方平死后仍有人咒骂不已。
事后,自己还庆幸不已,当初嫌弃这门生意麻烦又不干净,没跟着一块同流合污。
虽说打方平没了,商队受了些影响,好在根本还在,转圜一二还凑活,总比被连根拔起的其他商队过得好。
不知江知府今日提起这事儿,用意何在?
他过了一番自己干过的好事,没掺和这一事,不代表其他缺德事儿没干。
心中惴惴不安,好一会儿才干巴巴附和道:“草民,亦有听闻。”
“略卖人一案牵扯众多,当年诛杀首恶与从犯之人,另有少许参与者逃脱法网,多年不见踪迹。”江无眠每说一句,在场之人心凉一分。
卷起账簿,轻敲两下掌心,留足了反应时间,江无眠才面色严肃地道:“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本官从账簿中抽丝剥茧,察觉歹人的蛛丝马迹。孟领队,既然你出身自平清县,可是知道这几位是否与平清县商队有所牵扯?”
一连点出几个人名,皆在孟福所在的席上。
席间一片哗然,这下有人看得出部分入座规律,起码孟福所在的一席,凶多吉少。
江无眠此人,有备而来!
没被点到的楚领队与马领队迅速扫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较为偏远,不在江无眠眼下,看似颇为安全。
被点名的商队,不乏百年传承的大商队,可谓是南康府的领头羊。
原生老神在在,稳稳端坐的夏领队撩起眼皮,面容愤怒,面对江无眠的指控,他怒道:“大人如此之说,可是有何证据?草民等人募捐时从不落下一次、商税足额上交、不曾做出格之举。大人竟道我等与那宵小贼子有所牵连!”
江无眠神色淡淡,挑出一本账簿来,“建元十七年四月,韶远县水灾之故,上报朝中。公文称,灾民中大多是妇孺幼童之辈。同年,水灾后一月,夏家商队南下出航,事实恰恰相反,商队携大批人马深入西北内陆,抵达边疆重镇。”
夏领队有恃无恐,事情将近十年之久,他不相信江无眠上任几月便能查清当年内情。
能查出商队所行方向,便是极限。还想得知交易情况,怕是锦衣卫在世,也找不到!
十年之久又如何,再过百年,数学仍是数学,账簿上的数字对不上就是对不上。
何况那时商税不仅需银钱,本地府衙还要抽半成货物放入府库之中。
商队能买通府库记录小吏,假装当年入库商品不是自边疆来的皮毛筋角。
可他忘了一道程序——每过三年,府库内需清查一遍,该售卖的售卖,该处理的处理,最终要算入府衙的收入之中。
正常来讲,这一记录经常被人篡改,毕竟哪有人不贪墨的,府库里又多是要处理的东西,少上几十来件,到时报成损耗便是。
改来改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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