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破老天给他们的惩罚。
如今宁遥再想起年少时第一次喜欢的男人“白月光”傅臻,以及自己最后一个喜欢的男人“朱砂痣”祝青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除了有些淡淡的感慨和歉疚外,倒也没别的什么。
他本就凉薄又多情,在前世交往的男朋友多种多样,类型不一,移情别恋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驾轻就熟了。
宁遥掠过那些谈论傅臻和祝青竹的热搜,随便点开一个热搜,三分钟后,他退出热搜。
嗑两个死人的cp是不是太地狱了?
说他爱得疯魔,因爱生恨,可别太离谱!
宁遥百无聊赖,关了手机,滑下被子躺平,转头看着窗外,双眼放空。
不知道他发了多久的呆,忽然听见易缙说:“这次以后,我和你再没有任何瓜葛。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宁遥回过神,看向他,不理解道:“什么?”
“我不会再揪着过去不放。”易缙看着他,眼神平静得毫无波澜,“你也别来招惹我。我和你就当是陌生人,从不认识。”
宁遥望着他,静默半晌,说:“你真不想报复我?这不像你啊。”
在宁遥的印象里,易缙可以是自负霸道,暴躁阴鸷的,可以是沉默寡言,一板一眼,冰冷如机器人的,可以是双目猩红,疯狂又扭曲变态的,但都是眦睚必报的疯狗,唯独没有宽容大度四个字。
“你不了解我,没资格说这不像我。”
宁遥微怔,点了点头说:“那行吧。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要管谁。”
今晚的对话就到此为止,宁遥转过脸去,朝着和易缙相反的方向,像是要彻底贯彻谁也不认识谁的方针。
宁遥在今夜意外地睡得不错,不知什么时候,就把头转了个方向过来,正对着易缙。
失眠到凌晨三点的易缙,不经意瞥了过去,视线在宁遥的脸上定住。
虽然绷带缠了大半的脸,但仍能看得出宁遥的睡相很乖,长长的睫毛乖巧地垂着,在眼下投下一片暗色伞影。
易缙看着他,突然想到今天宁遥站在大雨中,绝望又疯狂,带着对世界挑衅的样子。
那不是他第一看见这样的宁遥,在更早的时候,他十九岁,宁遥十七岁。
和宁遥印象中的第二次见面不一样,易缙第二次见到宁遥,是在某个海滩派对。
银白海滩上,少年绝色,纤弱苍白,矜贵优雅,正在用小提琴演奏着一首激昂悲怆的曲子。
海风狂肆,少年的白衬衫被猎猎鼓起,冷白瘦削的腰身若隐若现。
曲子越发激昂高亢,带着无与伦比的旷远和悲伤,他的琴弓越拉越快,风越来越大,他的腰背随着音乐的起伏,时而挺直,时而微弓,透过薄薄的白衬衣,隐约能看见那道时起时伏的漂亮脊椎弧线。
波涛汹涌的大海前,那一抹雪白无暇的身影脆弱又摇曳,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海风折断,被怒吼的海浪吞没。
像一只美丽脆弱的蝴蝶在死亡风暴面前翩翩起舞。
而少年忧郁的眉眼下,始终藏着对世界的极度厌倦和嘲讽,他似乎站在世界之外,冷漠又疏离地俯瞰人世间。
那时候,易缙有一种错觉,他几乎觉得下一刻,宁遥就会用那琴弓将自己的脖子割断。
昨天刚发表完桥归桥路归路的绝交宣言,今天对着张雷提出依旧要配合卖腐搞暧昧炒cp的要求,易缙和宁遥都陷入一段微妙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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