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都落在了角落里的宋婉身上。
发笑的正是离她不远处另一个闺秀,同宋婉一样也是外省来的,出身不高,父兄会做人,拿到了国公府赏花宴的请帖。这姑娘正用帕子掩着嘴,目光却忍不住还是落在宋婉面前簪花上。
此时满堂女孩子们都已簪上了鲜花,除了宋婉,乌黑的鬓间依然什么都没有。
她的花还原样不动在她面前的瓷盘中。
满堂安静。
她们的目光或落在面色微微发白的宋婉身上,或落在宋婉面前那朵——枯败的粉芍药上。明显失水的粉芍药,枯干的边缘被瓷盘的光泽衬得格外可怜。
这样一朵花,只怕拿起来都软趴趴的。这要簪到头上,顶着这么一朵花游园——
过了今日,只怕满京城都知道一片娇艳中有一位残花——
尤其这还是公主的意思!
各色目光,意味深长,只无人吭一声。有那胆子小的,此时看着宋婉,忍不住微微哆嗦。
明明是夏日,跟着宋婉的丫头云霏却觉得从未这样冷过,冷得她上下牙控制不住打颤。雨落脸色早已白纸一样,甚至控制不住发颤的身体。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绝望。
嘉祥公主赏了两眼前头的高山雪,说话了:“花是本公主看着人为你们挑的,本公主很高兴大家都喜欢。”
那个“都”意味深长的重。
花厅里一静,随即响起一片附和声。然后她们的目光又不由都看向了宋婉。
又是一静。
“喜欢就好。什么人配什么花,本公主的眼光向来不错!”萧珍这才把视线从高山雪上转开,抬眼看向贵女们方向。
宋婉微微发干的唇轻轻颤了颤,攥着帕子的手紧得要命,好像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手中这个帕子。
她的目光抬了起来,却依然不能直视前方的人。那是冒犯,一个像她这样没有根基全凭兄长靠自身走到这些高门大户面前的人,即使再不平,也不能直视前面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女。
连看过去,都要垂眸,要足够恭敬,足够谦卑。
她只能模糊看到那位公主面前怒放的高山雪,然后收回的目光就落在了她面前盘中枯萎的粉芍药上。
“你,对,就是你!宋——侍郎的妹妹,对吧?你磨蹭什么!”
公主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堂中愈发安静。
宋婉僵住。
在场小姐们都觉后背一紧,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嫌宋婉惹怒公主,扫了大家的兴。不知是谁伸手,推了宋婉一下。
有人小声:“快些!”
更多人小声:“都等你一个呢!”
众目睽睽之下,宋婉颤颤伸出了手,葱绿色的袖子只简单绣了一丛翠竹,露出了她白皙纤弱的手腕。
其他人也才注意到这位宋家小姐出席花宴,腕上竟然光秃秃,连个镯子都没有。只那双手确实极美,瘦不见骨,圆润的指甲仔细用凤仙花染了粉色,也不知涂抹了什么,闪着莹润的光泽。
有贵女不由撇了撇嘴,本来没打算开口的,这时候也跟着催促了一声。
也有贵女视线再次落到那朵软趴趴的芍药上,还是忍不住捂嘴,差点又笑出来。虽然她不是个坏心的,但想到把这样的花一本正经戴头上,她忍不住——真的好笑啊。
上首的嘉祥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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