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去吧,你在府上等着,三天内我一定给您追回来。”
萧楚垂首看着桌上那卷画轴,语气听不出什么变化。
“我知道,你跟我一块儿去。”
说罢,他直起身,正要往堂外走去,却见弈非快步来到自己跟前,遽然半跪下去,沉声道:“主子,万不可如此。”
萧楚停了步,垂眼看下来。
“弈非,我的命令,你现在也敢违抗了吗?”
弈非干脆双膝跪地,执意道:“主子,您如何罚我都可以,但属下有一言必须要说,从您进京那日起,天子就下了死令,绝不会放您出城,您这一走太危险了。”
“……何况这几日京州的风言太多,定然会有人上门挑事,这个时候若是离开,只怕是百口莫辩!”
说罢,他往地上用力磕了个头。
“还请主子,三思!”
萧楚听罢沉默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半蹲下身子把弈非扶了起来,道:“我知道你的顾虑,城外就驻守着官兵,我一出城就能被弓兵扎成刺猬。”
弈非抬头看着萧楚,颤声道:“主子……”
“但想瞒过去,也不算什么难事,至于流言的事儿——”
萧楚招呼了明夷过来,对着三人吩咐道:“即日起,侯府便以避嫌为由闭门谢客,许观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他会一并搬入侯府,跟你协理府上诸事。”
他抓过弈非的手,将背后的雁翎刀卸下后放到了弈非掌心,又从襟口摸了青铜虎符出来。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依靠你。”
梨木和青铜不重,放到手里却很有分量。
萧楚隔着刀身覆住弈非的手,郑重道:“秋祀之前,侯府的一切都要拜托你了。”
弈非猛然睁大眼睛,说:“主……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蜀州去京州一千五百余里,如走官道,快马三日就可到达,雁军有难,只有我和明夷能去救,我们会赶在白露之前回来。”
萧楚脸上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肃然道:“这期间,侯府大权我尽数交给你,不必有所顾忌,拿了雁翎刀,你就是萧承礼。”
说完这些,他回头看了眼桌上安然躺着的那份卷轴,状似自言自语。
“至于裴钰,不论如何,眼下他待在京州才是最安全的。”
处暑,丑时三刻。
明夷和萧楚二人驾着侯府的炭车走到城门处,他们特地往皮肤上涂了炭灰,把面容涂抹得不大分明,萧楚戴着一顶斗笠,黑纱把耳坠给遮掩了起来。
“官爷,这是腰牌。”明夷脸上涂得漆黑一片,把脏兮兮的腰牌递给了城门的卫兵,“侯府的炭车。”
“你这脸怎么这么黑?”卫兵接过腰牌,往明夷身上看了好几眼,诧异道,“怎么弄的?”
“翻了次车,急着出城就没收拾了,”明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这炭划身上特容易起疹子,我出了城要赶紧去洗呢。”
卫兵一听,顿时退避三舍,手里的腰牌跟烫山芋似地扔给了明夷,扬手道:“行行行,走吧走吧。”
炭车顺利出了外城的城门,两人一路从穷奢极欲的京州城驾到荒郊野岭,一直到了一条窄河边才停下。
萧楚下了马车,蹲在岸边往河里掬了捧水,用力把脸给清洗干净,随后透过晃荡的河水看着自己的面容。
炭粉有微毒,他脸颊上已经起了一点红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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