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的家法里,人做错了事情就要拿鞭子抽,所以萧楚小时候没少挨抽,他最怕的就是他大姐的鞭子,抽一下就能把人给疼昏过去,皮开肉绽猩红可怖,像是拿刀生生划开的。
弈非就不大一样,他自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就算是跟萧楚和明夷厮混的时候,也没怎么跟着他们挨过打,估计这么要命地往死里抽还是第一回。
还是叫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打的。
“……真是个死心眼。”
明夷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眼萧楚,他面色沉郁,看不出表情。
京州火伞高张,今年的夏天热得异常,房里的冰鉴和澄帛半个时辰不到就要换一回,开销都要赶上冬季的炭火了。
白樊楼的戏台还有三日就要搭成,萧楚这几日愈发勤地往外跑,就把房里的冰鉴全部撤去了裴钰屋里,把人养得凉凉的。
弈非今日挨鞭子的事情很快就在侯府传开了,不过这消息稍微被添油加醋了下,把弈非瞒而不报的事情压下了,反而说是裴钰强令萧楚罚人,否则就要告上衙门,萧楚不得已才如此行事。
这么一传,府上的人对萧楚顿时敬畏,裴钰遭的白眼也愈发多了起来。
俩人又较劲上了。
弈非昏过去大约一两个时辰,被明夷抬进屋里后很快就醒了,他背上敷了药,但还是疼得要命,趴在榻上动都动弹不了,只能勉强转了转头。
一转就发现萧楚正跟他边上坐着,支起腿正看着一本药书,随意地说道:“醒了?”
弈非撑起手臂想起身,背上一阵及骨的刺痛传来,激得他闷哼一声,顿时又跌了回去。
“就你这脆身板,比裴钰还要不耐造,别动了,只顾回我话便好。”萧楚合了书侧目看向弈非,缓声问道,“那牒文什么时候瞧见的?”
弈非声音有些虚弱:“……回主子,昨日上午从裴府带来时就瞧见了。”
萧楚道:“发现裴钰有私联,为何不报,还自个儿去找了他?这人心眼黑,多半是故意给你看到的这牒文,你怎么直接就上了套?”
弈非咽了咽喉咙,哑声说道:“主子……”
萧楚打断他,继续说道:“我和裴钰虽暂时合谋,但目的却不一致,那份牒文我猜大约是工部给出的流水,裴钰这是警告我呢,他已经找到了梅渡川洗钱的证据,要把白樊楼收进官家,梅渡川的钱钻不进我的口袋。”
他顿了顿,像是在等弈非的反应,但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耻恨般地抿了抿唇。
萧楚见他不应,就替他道出来了:“你昨日去找裴钰,和他说,你要弃主,是么?”
“弃主”这二字刺到了弈非,他顿时焦躁,急声道:“主子,我绝无背主之意!”
雁州人世代以忠诚为荣,以背弃为耻,沾上“背主求荣”这样的名声和辱杀一个人没有区别。
但萧楚猜的一点儿也没错,弈非的确是这么和裴钰说的。
萧楚沉寂了片刻,忽然说:“你做得好。”
他说得很用力,像是要把这句话砸进弈非的心里,叫他重新正视起自己来。
“你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假意跟裴钰投诚,的确聪明,他虽不会信你,但今日这么一出之后,他就欠了你个人情。”萧楚扶着额,架高了腿,慢慢说着,“这几日让你跟着裴钰,你没白跟,他的脾气秉性你已经拿捏住了。”
裴钰最怕的就是亏欠。
他眯起眼睛看向弈非,沉吟道:“将计就计,你做得太好了,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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